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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一边要照顾着叶子,一边又要打发着记者离开。
直到叶子光着红红的脚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一点生气的,头发乱糟糟,只有一件布满褶皱的白色衬衫。
刘嫂拽着叶子的衣服:“你怎么这样出来了,快进去。”
“我要站在这儿,我要让他们把我拍下来,我要让陈祺然伤心。”
“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是谁啊,不会是那个小老婆吧。”门外的记者对旁边的人问道。
“不会吧,听说她可是个集南北于一体的美人呢?”
“美人?昨天来的时候,不也就一般吗?也没见得有多漂亮啊,这个人身形是有点像,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昨儿个那个人啊。”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一笼子被束缚的鸟一样,特别是那趴在铁门上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张张的照片在记者的手里玩弄的恰到好处,想要的气氛全都得到了,他们满意的龇牙咧嘴,就算是一个无关的女人,但是只要是陈家的,就是一个值得挖掘的新闻。
在叶子的惨笑中,在记者的兴奋中,一切都落下了序幕,叶子重新回到了。
“小姐,小姐。”刘嫂呼喊道,“陈伯,快打电话给李翊医生,小姐出事了。”
草绿色的叶子城堡,像是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家。
叶楚第一次被叶子带来的时候,就明白了故事的意义。叶子是个缺少爱的孩子,所以陈祺然用这座城堡餐厅来弥补她,希望能补偿她心里消失的童年。也因为这个,他让自己相信了她就是那个要找的人。
他和叶子一样,都是聪明到极致的人。也只有那一次,叶子没有当面拆穿陈祺然送她礼物的用意。她不希望自己的童年被别人怜惜,也不希望被别人关注,但是陈祺然不一样,所以她留给他的是一句温暖的话:“童话世界也不过如此,若是加上了我和你,怕是天堂也要汗颜了。”其实她从不曾想,她只要属于他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恍若浮云。
“叶先生,请进。”服务员远远的就看见叶楚在远处踌躇,所以径直走到他的身边,让他进来。
叶楚脱了大衣,走到昨天坐过的那张桌前,说道:“一杯鲜果汁。”
“好的,您稍等。”看见帅哥,谁都希望表现的殷切一点,以撩起他的注意,那个昨天还帮叶子的女服务员自然也不会例外,果汁没过几分钟就送来了,“先生,还需要点什么?”
“昨天,有一本画册我记得是在这儿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收回去了?”
“哦,您说的是叶辞小姐的铅笔画吧?”
“叶辞?她真的叫叶辞。”
“是的,难道先生还不知道?”
“那幅画呢?可不可以现在就拿给我?”
“可以,叶辞小姐昨晚来的时候就交待我们说‘那位叶楚先生明天一定会来,你们要记得把这本画交给他’。”
“昨晚,什么时候?”
“大概十点左右的样子吧,因为餐厅刚好要打烊,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十点,叶楚在心里想,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难道她遇到了困难,否则以他们这样骄傲的人来看,是不会像对手低头的。
“她是什么表情?”叶楚追问道。
“看不出来,天太黑了。”那个服务员摇头说道。
“叶辞是不是就是陈祺然的小老婆。”叶楚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刚强有力的声音问道。
“这位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老板娘可还是单身呢?”服务员假笑道。
原来叶子城堡里的人都甘愿为陈祺然掩饰,他们应该是待人极好的老板,否则何必为他们这样苦苦相瞒呢?这样想来,陈祺然必然是一个好人,可叶楚还是不能接受他。
“我可以坐吗?”那个男子询问道,见叶楚点头,他又对服务员说,“一碗奶酪糊。”
“奶酪糊?”
“是这儿的特色。曾经有个女孩为我做过,她说只要将面粉熬和,再添加一些糖,就可以做出像奶酪一样美味的东西,虽然它是粗糙不爽口的,却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那人说道。
奶酪糊是远行的妈妈曾做给他们这双儿女吃的,如果说一个满人能完美的呈现出最原始的味道,那么她不是叶子还有谁呢?他相信只有自己的妹妹,才能凭着儿时的记忆做出这样的味道。
“可不可以给我尝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在他的心里撞击,快的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在那个男人的同意下,他用小勺挖了一点放在嘴里,是妈妈的味道,虽然又加了一些柔滑剂,但是他可以肯定这是妈妈所独有的。
“怎么样,对于吃惯大鱼大肉的人来说,这的确是美味吧。”那个男人说。
“你知道叶辞的故事吧?”
“部分而已。”
“那能不能给我讲讲?”
“不行,这是她的私人故事,在没经过她允许之前我不能透露。”
“看来你似乎和她很熟,但我是她的哥哥,难道这还不够吗?”
“哥哥?据我所知,她是没有亲人的。”
“她忘记了,或者是不想承认。”
“那我也不能做主。”
“说吧,你的要求。”
“和聪明的人讲话就是不一样,没过多久就能猜测出我搭讪的目的。”那个男的说,“我叫陆景云,是和你一样关心着叶子的人,如果你相信我并且愿意帮我,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因为我找不到叶子,所以我想你可以帮我,至于结果,你找到了叶子,我自然会想到办法让她亲自告诉你。”
“好,一言为定,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2)
陆景云走了很久以后,服务员才走过来对叶楚说:“先生,刚才那位陆先生在,我不方便透露。其实叶辞小姐是留下话来的,但是我们听不懂,我们猜想既然是说给叶先生听的,您肯定听得懂。”
“什么话?”叶楚仿佛觉得叶子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就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用不太会说话的嘴喊道:“哥哥。”
“她希望您能帮她去一趟法国,地址她也留下了。”她将叶子昨天写的纸条拿给叶楚,补充道,“叶辞小姐说,如果您觉得这是利用的话,也可以不用去,她说,自己只不过是不想把还能争取的机会给浪费掉。”
“这个地址?”叶楚指着那张薄纸问道。
“是陈先生在法国的住所,房子是为叶辞小姐买的,具体的我们打工的也不好多问,她说您能明白。”
“我能明白?”叶楚喃喃自语道。他相信自己和叶子是心灵相通的,若不是有事相求,她怎么会找他。他是她的哥哥,即使她不愿承认,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自己会帮她,不遗余力的。
出了叶子城堡,他在最近的超市的里买了当天的娱乐杂志,赫然发现封面上的两个人,男的是陈祺然,女的却是他不认识的,他们两个紧紧相拥,在躲避记者的追赶中,他一直保护着她,让她走在最前面。叶子被他抛弃了,对于一个那样的男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叶子不相信,所以需要叶楚去查探,而叶子去不了,因为陈祺然不会见她。叶楚却不同,因为相较于叶子和陈祺然,陈祺然会认为叶楚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叶楚,即使自己是被叶子利用了,他仍然甘之如饴。
陆景秋接到叶楚电话的时候异常的惊讶,她知道叶楚是一个非常懂得生活的人,但是她却在公司最关键的时候要求她立刻订两张去法国的机票,越快越好。当她得知只有头等舱的时候,他没有任何不满的兴奋的答应了。
身边的叶楚一直在她身边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处在忙音,她试着去偷看,只看见了“叶子”三个字,号码归属地为a市。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能让叶楚牵肠挂肚的,毕竟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叶楚的家乡在东北,他的妈妈,陆景秋依稀记得她好像是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的亲人似乎离他都很遥远,为何,他会如此悲伤。
陆景秋打电话报到行踪的时候,哥哥陆景云像是早就料到一样,把可以为她做的都包揽了。包括浇花,喂小尾巴,向爸妈打报告……
他们的飞机是在凌晨,陆景秋强撑着力量跟在叶楚身边,她没有叶楚那么好的毅力,能够整夜不睡,她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皮肤,谁让失眠对于女人而言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呢。
叶子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满室的绿色。陈祺然说,叶子的眼睛要永远看着绿色,因为那是最有生气的颜色,就像叶子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一样。
她从来没有服过命运,她认为人定胜天。
“叶子,你的脚现在还不能走路,不然伤口又会裂开了。”李翊说。
“你担心我会自残?”叶子笑笑,凄凉的如同看见了死神,“我不会的,我今天是太过鲁莽了,那根本就不是我,你相不相信?”
李翊点头,她是李翊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也只比她大六岁,但是当她刚到这个家时,也才十七岁,花般的年纪,而李翊已经跟着老师在陈祺然的家里担当主治医生三年了,她的性格,李翊再熟悉不过,所以只要是她说的,她就会做到。
“刚刚叶子城堡那来电话,说有一位叫叶楚的先生已经来过了,她们把你的号码也给那个人了。”李翊说。
“我已经猜到了。”叶子淡淡的说。
“你又做了什么?不会是什么不靠谱的事吧?”李翊问
“我是那样的人吗?”叶子反驳道,“我就是想让那个人替我要个结果,不然我连死都不甘心。”
“你不会想死的,从我和你相处的日子来看,你是比任何人都还要乐观开朗的。”
“也许吧,只不过是因为遇见了对的人而已。”叶子惨笑。转头又对李翊大叫道:“我脚不好使,所以今天派你去给我做饭。”
“不是有刘嫂吗?”李翊不解道。
“心情好,开个玩笑的啦!”叶子不满意的努努嘴说道。
“你啊,一会哭一会笑的,都不知哪个是真的你了。”
“所以我以前就说你笨啦!”叶子随手拿了枕边的一本画册砸在了李翊的头上,“笨死了。”如果现在是对着昨天的那个叶楚说,他应该就会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他肯定会带以个满意的答案给她,只要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等着就好了,再过两天,如果他打来电话,结果就会明朗,希望是好的吧,如果你是我的哥哥的话,就会为我努力了吧。叶子侧着头对李翊笑,她的笑令李翊心慌慌的,总觉得那么不真实。
等待的日子是痛苦的,叶子深刻体会得到,她不敢去刺探陈祺然心里的秘密。她甚至想好了所有可以和他说的话,只要他回来,她什么都不计较。她不会去追问那个女的是谁,也不会问他为什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年轻人耍酷,玩失踪。她闲着的时候跟着刘嫂学了好几样拿手菜,自认为已经做的非常完美了。她还为自己的家画了好大一幅墙绘,绿葱葱的大树就像陈祺然的大手永远罩着她,领着她。
等来等去,等了三天,叶楚没有打电话,法国那边也不再有陈祺然的消息。
陈祺然走的第四天,法国终于有电话过来,那曾让叶子颇为心动语言,在听到电话的那一刻她觉得特别的刺耳:“请问是叶小姐吗?……您的丈夫于两天前已经去世……请您节哀……叶小姐,这是警局经过分析核对后才确定的……叶小姐,请您节哀,您丈夫的遗产将暂由警局保管,等相关手续确定下来以后,会有人再和您联系的……叶小姐,您再听吗……叶小姐,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