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男，我要去工作了，早餐在桌上，如果凉了就热一下吧。今天工作会很晚，午餐不用等我回来了。 尹正留

　　“年初一还要工作，哪个破公司啊？”李小男用力刷牙。

　　“贺邰之，29岁，2017年1月28号0时32分死亡，死因，失血过多。穆戈，24岁，2017年1月28号1时0分死亡，死因，失血过多。是你们本人吧。”苏三省拿着名簿说。

　　“没想到我们连死都在一起。”穆戈感叹道，“你母亲又该怨我了。”

　　“还有大哥和小弟，母亲会好的。”贺邰之说，“这样也好，连死亡分不开我们，只是欠你的婚礼只能下辈子还了。”

　　“那我就等你的下辈子还了。”穆戈笑了。

　　苏三省倒了两杯茶给他们，说：“喝下后，你们会忘记今生的记忆。”

　　“可以选择不喝吗？”

　　“如果不喝，你会后悔当初没有喝下。”苏三省说。

　　“谢谢你，比起后悔，我更害怕忘记他。”

　　“你呢？”苏三省问。

　　“我也一样。”贺邰之说，“这一次，换你来追求我，好不好？”

　　“好。”穆戈笑道。

　　在苏三省的默认下，两人最后也没喝下那两杯茶。

　　两人推开门的时候，同时转头向苏三省道谢。

　　苏三省却说：“不必，这是你们的选择，希望你们来世有个好的结局。”

　　“也希望您能找到您爱的另一半。”穆戈说。

　　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的结局。苏三省想。

　　☆、第十六章

　　苏三省一连送了好几个亡者，忙完后已经快八点了。

　　他推开门，发现李小男正等在门口。

　　“终于回来了？吃饭吧，我现在去热一下。”李小男双手抱臂。

　　“你一直等在这里？”苏三省问。

　　“我只是恰巧看见监控，才没有特意在等你。”她才不承认她一直看着监控呢！

　　看着李小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他配合道：“嗯，我知道你没有特意。”

　　“知道就好，还不快来帮我！”李小男走进厨房。

　　“好。”苏三省笑道。

　　等到他们一切忙完，再吃完饭时，已经九点了。

　　苏三省收拾好碗筷出来，李小男正捧着牛奶喝着，见他出来便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说：“喏，那个是你的。”

　　苏三省学着她的样子，也捧着杯子喝着牛奶。

　　“你明天还要工作吗？”李小男问。

　　“不知道，那要看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苏三省答道。

　　“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还要看发生什么大事？难道看风水？”

　　“不是。”

　　李小男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她把头靠在苏三省的肩膀上，随意按着遥控器。

　　苏三省僵硬了片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也只好随她了。

　　“你新年都穿这么黑漆漆的吗？”李小男坐直看着他，“你等下。”

　　她跑上楼，不一会在楼梯口探头，说：“你先闭上眼。”

　　苏三省听闻，闭上双眼，只感觉脖子上被绕上什么。

　　“好了，你睁开眼睛吧。”李小男说。

　　他睁开眼，看见李小男笑咪咪看着自己，一低头，发现脖子上围着一天浅灰色的围巾。

　　“这是我自己织的，算是手镯的回礼，你要好好保管哦。”还没等苏三省开口，李小男就率先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苏三省摸着围巾，认真对李小男说。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我的一切去换你的笑容，哪怕我走向毁灭，我发誓。他在心里道。

　　☆、第十七章

　　“今天很晚了，那我先去睡了，晚安。”李小男伸了个懒腰，朝房间走去。

　　“晚安。”苏三省说。

　　直到李小男关门，他才走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苏三省坐在床边，回想脑海里的画面，那是李小男触碰到他留下来的她前世的片段。这一次，他不仅看见陈深和徐碧城，他还看见了自己亲手开枪结束李小男的生命。

　　“原来，我们这么早就相遇了。”苏三省喃喃自语，“原来，你的生命是我终结的。”

　　对不起，小男。对不起，倘若你记起这一切，会恨我吗？

　　相对于苏三省的沉静，李小男倒是闹腾多了。

　　“我这样做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织的丑啊？”

　　“他要是敢嫌弃，我就分手好了。”

　　李小男不停在床上打滚，翻来覆去，最后才折腾地睡着了。

　　“早上好。”苏三省起床时看见陈深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苏三省皱眉。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当然在这里。”陈深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想参观参观你的房间。”陈深顿了顿，“顺便和你聊聊天，单独的。”

　　“说，说完就走。”苏三省从床上坐起。

　　“你们在一起了？”陈深问。

　　苏三省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点头：“嗯。”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是地狱使者吗？”

　　“我们也是可以自由恋爱的，你不也一样。”

　　轮到陈深被噎住了，他叹气：“碧城不一样，你们不合适。”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想靠近她的自己，哪怕每靠近一步都会伤痕累累。苏三省想，但他不会告诉陈深。

　　“徐碧城也是天堂执法者。”苏三省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对，不过她没有记忆。”陈深承认说。留下记忆的只有他。

　　“怪不得你这么有持无恐。”苏三省说，“所以天堂执法者真好，比我们这些失去记忆的罪人好多了，还能保留记忆，多好。”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对她的态度。她再一次碰到我的时候，我看见了过去的你，你的神情和态度和现在一模一样。”

　　“你这么了解我，让我有点害怕。”陈深笑道，“你想起什么了？”

　　“我对你没兴趣，只是她的一切我都会去关注。”苏三省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想起，从我当地狱使者那一刻，就注定我是一个没有过往，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

　　“你就不想找回记忆？作为知道你过去的人，我可以告诉你。”陈深问。

　　“不想。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叫什么。”他不想记起他伤害过她的过往，他只想珍惜现在。但是，他想用真正的自己去面对她，不必用假名去敷衍她。

　　“苏三省，小男就像我的妹妹，要是你这辈子还伤害她，我会不计代价杀了你。”陈深没有从正面回答他，只是这样说道。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先让我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他第一次认真对陈深说。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陈深说。当初我可以杀你第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不要辜负小男当初的付出，苏三省。

　　☆、第十八章

　　正当两个男人僵持的时候，李小男推门而入。

　　“尹正……陈深，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小男看了看陈深，又看了看苏三省，“你们？”

　　“小男你醒了？我去准备早餐。”苏三省说。

　　“一大早就秀恩爱，啧啧啧。”陈深又恢复成慵慵懒懒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说，“我和碧城回来顺便帮你们也带了早餐，直接下来吃吧。”

　　“你才是秀恩爱吧！少把你那些个不正经传给我们家尹正！”李小男在陈深走的背影扮鬼脸。

　　“你啊，离他远点，要不然……”李小男转头对苏三省说。

　　“要不然？”

　　“要不然我就吃醋给你看！”李小男走出他房间，“还不快点洗漱好下来吃早餐！”

　　李小男的背后，是苏三省温柔且宠溺的目光。

　　“小男，今天还是我们陪你去吧。”早餐过后，碧城开口对李小男说。

　　“谢谢你，碧城。”李小男说，“他们看见你来，也会开心的。”

　　“你和我说什么谢谢，陈深也会去的。”

　　“除了我，你们也没人会开车吧。”陈深补充道。

　　地狱使者，我不管你今天有没有工作，你今天必须空出来。今天是小男父母和她姐姐的祭日。

　　好。

　　在苏三省心中，李小男远远比工作重要，又怎么会留她一个人伤心难过，哪怕破坏地狱使者的规则也在所不惜。

　　看到苏三省的样子，陈深也没在说些什么了。

　　“我也一起。”苏三省说。

　　“你今天不用工作？” 对于苏三省的话李小男有些感动，但她仍记得他有工作的。

　　“不用。”苏三省一本正经撒谎，“再说，工作没你重要。”

　　李小男不禁脸红。这男人总是能一本正经地说情话。

　　她点点头：“好吧，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去。”

　　一旁的徐碧城看着陈深，眼神意会他，你看人家多好！

　　陈深会意，那是他应该的。

　　那你就不应该了？

　　应该应该。

　　徐碧城终于满意了，也不在纠结刚才的问题。

　　☆、第十九章

　　“爸妈，还有姐姐，新年好，我来看你们了。”李小男放下花束，“这一次我可把男朋友带来给你们看了，你们可以安心了。”

　　“我会用生命去守护她的，请放心把她交给我。”苏三省放下花束又鞠了一个躬，诚恳地说。

　　陈深和徐碧城安安静静放下花束，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在回去的路上，四人都没开口说话，车上满是压抑的气氛。等到车子停到三人的房子时，看见一个男人焦急地在门口打转。

　　“你在干什么？”苏三省看清来人，是负责给他名簿的地狱使者。他下车对他说。

　　“前辈你可算回来了，我本来想把名簿给你的，但一直找不到你。”那名地狱使者凑到苏三省面前说。

　　“抱歉。”苏三省沉默了一下，“但至少今天你可以顶替我一下吗？之后我替你工作一周。”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前辈有要紧事就去做吧，算是我们换班。”地狱使者连忙摆手。

　　“谢谢。”苏三省认真道谢。

　　“那前辈，我走了。”地狱使者冲他点点头，腼腆摸摸自己的头。

　　“路上小心。”苏三省说。

　　“怎么了吗？你要去工作了？”李小男在车子停好后就走过来问。

　　“不，我今天都是你的。”苏三省摇头，“我说过，工作没有你重要。”

　　“你们两个就不要在门口卿卿我我了。”徐碧城说，“外面冷，快进来。”

　　李小男脸红，自己快步走进门，苏三省紧跟着她，徐碧城笑着也进门了。而此时此刻，陈深站在车前，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人’。

　　☆、第二十章

　　“二组长，别来无恙啊。”陈深说。

　　“陈深，别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阴阳怪气的。”被陈深称为组长的正是天堂执法者的第二组长。

　　“好吧，唐山海，你不工作来找我干什么？”陈深耸耸肩，“我可没有怠慢我的工作啊。”

　　“你确定？那李小男是怎么回事？你又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吗？不要以为你作为组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唐山海说，“神在看着。”

　　“喂，上一世我可是和你一起共患难的。”陈深说。

　　“所以我现在友情提示你，李小男有她自己的命运，苏三省也是，你不要搅这趟浑水，把碧城也连累了。”唐山海说。

　　“最后一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