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同包世有做了这么长的邻居,还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于是好奇地问:“他究竟做什么的?”
“他呀…”她双手撑住桌子,望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调侃他道:“除了不做军火和毒品,什么都做。”
“真没想到这破烂的羊肠子弄竟卧虎藏龙!我旁边住了一个这么大的老板,我竟然不知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她哑然失笑道:“他算哪门子大老板!只是吧嗒吧嗒嘴,把这人的东西倒腾给那个人,从中挣点差价罢了。全不如你,一笔画下去就来钱,多省事!”
萧寒苦笑,因为他画的就是阿炳那套图。
她嘴凑到萧寒耳边神秘兮兮问:“你画这套图,肯定挣很多钱吧?”
“那里,义务帮朋友的忙。”
她一听这话,立刻替他打抱不平道:“你傻啊!这是个商品经济的社会,那有光干活,不给钱的道理。”见萧寒难以名状的笑,顿感受骗,用手指着他道:“萧老板,你太不仗义了!我又不要你的钱。”
萧寒被她说啼笑皆非,不愿跟她纠缠,顺着他的话道:“是有一点辛苦费。”
“我就知道你不老实!”说完生气地背过身去。萧寒见她这样子,乐了,岔开话题道:“那这次包老板去做什么生意呢?”
“不告诉你。”她并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挟机报复,等他来催、来问,那时自己就可数落他种种不是。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她扭头偷眼看他,他却扑在图板上画图,根本没有好奇心!她心更有气,可就是拿他没办法!想屏,可她又是闲不住的人,尤其嘴巴闲不住,否则她会被憋死。只能自我妥协,但还蛮以为幽默道:“他在贩人口!”
“贩人口?”见萧寒一脸惊谔,她自以报复到了,哈哈大笑道:“你傻了吧!他那敢贩卖人口,他是帮台湾老板招打工仔。”
“哦!”萧寒恍然大悟道:“看来台湾老板给了他不少犒劳费。”
“你又傻了吧!台八子这么精明的人,岂肯拔毛!”
“那他不是白忙活?”萧寒倒是真的不理解。
她更来劲了,继续嘲讽他道:“你真是傻!包世有岂能做赔钱的买卖?”
“那他从何处挣钱?”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当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去招工,订下来的规矩就是帮他找到工作,他一个月的薪水归他。”
他妈的!真是不公平!萧寒想也没想,嘟哝道:“挣的味心钱!”
“你说什么?”她听清了,勃然大怒道:“味心钱!你以为你挣的钱干净呀!你有良心!你有良心你为什么不把你的钱捐给老区人民?”
萧寒被她骂的目瞪口呆。
阿炳的图,萧寒早在一星期就画好了,之所以拖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是因为他藏了一个心眼,他不想让他捡一个太便宜的乖,他要让他知道他付出了辛劳。这天,他打电话给他,蛮以为他会屁颠屁颠地过来取。不曾想,电话那头的他,似忘了这茬,竟老大不情愿地应付他:“哦!萧先生!”、“画好了!谢谢!”、“让我来取,可是我人在外头。”、“有没有空?让我想想,哦,晚上八点钟以后才有时间,要不拜托你送过来,行吗?”
那头电话挂了,萧寒当头一闷棍,愣在那里,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正在闷声不响看电视的老板,猛听见自个的电话“啪”地被粗鲁地拍下,心就不爽,再瞧那人钱也没付,拍屁股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马仔,你钱还没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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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付过钱,就听见背后有声嘀咕:“瞧这德性!不被女朋友甩才怪!”
“这算哪门子事呀?”懊丧的萧寒无奈地笑笑,心想:“这个世道真的变了!如今扬白劳是比黄世仁凶!”。回来的路上,他曾理想自己把图撕了,再甩向阿炳那可恶的脸。可是,当他回来看到他画的图,实在于心不忍,这毕竟浸渗他的心血啊!况且,他也没魄力做出这种事来。
晚上,他倒是很守时,没进门便听见他房里的音响正播放正在流行的一首情歌,本来郁闷的心情被那两位万人倾倒的港台歌星翻来覆去憋着嗓子的尖叫撕割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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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18)
你在天上飞翔
我在地上游荡
看似两个地方
其实都是一样……
“是一样!”他自嘲地嘀咕:“可又不一样!”,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真的是很窝囊!可他还窝囊地掀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阿炳,见他西装革屣,仿佛是要出门状,而他却笑道:“真巧!我也是刚到家。”
“是巧!”他嘴上虽这样应付,可心想:“真他妈的会演戏!”他立马想到一笑话:是说一要害部门的领导在家凡遇到敲门声都象他这样,见是不想见的人,便说:“真不巧!我正要出门。”、而见到想见的人,就说:“真巧!我刚回家。”萧寒左瞧右瞧,就瞧不出他有独领风骚的风范。他对阿炳不知底,仅能从上次宴会上他象猎狗式的蹿来蹿去,臆断他是朱坤的管家。对于这类人,他见多了,他们被呼来唤去践踏惯了,内心反弹的虚荣和表现的自狂是常人难以想象和难以接受的。同这种人计效,实有损自己的人格!
阿炳见他莫名其妙地在笑,便诧异地问:“萧先生,最近有喜事?”
“没有,只不过是起早贪黑终于把你的活干完了。”
“哦!真是感谢!”他冲萧寒难以捉摸笑笑,便招呼他坐在沙发上,自个进了里屋。主人一走,萧寒就有点不定心,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东瞅西瞄,这是间兼家庭会客和办公的客斤,沙发对面是一张硕大的老板台,老板椅上方悬挂着建筑公司的营业执照,上面的经营者不是朱坤,却是朱阿炳,这是他没有想象到的。他更没想象到的是,老板椅的斜对面墙上,挂着一狭长刺眼的放大彩色照片,照片的主人是扬小妮,她硕大的头,脸朝着镜框的外面,正含情脉脉地对着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笑。
阿炳出来的时候,左手拎着热水瓶,右手托着一托盘,冲他笑道:“你来的真巧!我这里正好有一朋友送来我老家上好的蓬莱茗。”
萧寒“嗯!”地应着,心想:这便是对他辛劳的酬劳吧!于是就心安理得地等着享受。萧寒知道南方人有喝功夫茶的习惯,可就从未见识过。这次他总算见识到了,功夫茶真的很费功夫!瞧他磨蹭劲,你都觉得喝这茶于心不忍!他先把茶壶用开水洗一遍,再抓把茶悠,颤悠悠往上升。头脑活络起来了,说实话,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见识,他绝不相信世上有免费的晚餐!更不会相信这手中的钱是他一个星期的酬劳费,因为他知道在源州象他这种画图匠多着去呢,只要他付出这之中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少,一招手,就有成群成群类似他这种的人屁颠屁颠地过来替他服务,并且服务的比他还好!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头脑里回响着阿炳刚才的那句话:“是帮朋友的忙,可是朋友也得给你一点酬劳费啊!”他觉得他话中有话,这所谓的朋友绝不是他!那么是谁?费月?是她,肯定是她!他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上次陪她参加朱坤的宴会,做她和刘明远暧昧关系的冤大头。至于她为何不当面酬谢?而转着弯子让旁人代劳?他是这样想的:她怕生出他的非份之想,让他识趣见好就收!
萧寒想到这,惊出一身冷汗,这才诧异到费月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精密!自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还差点不知道!心里顿感被愚弄!自尊心受损!可是当他看到手中这沉甸甸的钱,心豁然了,三万元啊!这可是他这一生从未挣到过的!他立马觉他的前(钱)途一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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