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拿的什么?”我静静地看着他,“给我看看。”
“少,少夫人,不行……”云泽的脸涨得通红。我伸出手:“给我!”
他咬着唇,看着我半天也不动,我也不缩手,眼睛一着盯着他,他拘促不安地嗫嚅道:“少夫人,少爷说不能让您知道……”
“给我!”我淡淡地打断他,“你要我自己过来拿吗?”
他迟疑着,把手伸出来,我拿过他手里的手巾,展开一看,倒抽了一口气,那巾子上豁然有一块污红的血渍。我的心里升出不祥的预感,抬头看着云泽,目光有一丝冷:“少爷的手巾上怎么会有血?是少爷咳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
他被我凌厉的目光吓住,结结巴巴地道:“少夫人,是,是少爷让我们别说的。”
“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咳血?”我的心里越发不安,云峥身子再不好,也从来没有咳过血,怎么解了蛊毒之后,身子反比以前更差了?
“前天开始咳的,少爷每次都让我们赶紧收拾了,说不要被少夫人您看到……”云泽见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敢往下说了。我将手巾递给他,吸了口气,道:“给少爷洗了吧,别说我已经知道了。”
转过身,我径直走去傅先生的小院,刚刚转出一片茂盛的梅林,见老爷子带着云德急匆匆地踏了进去。老爷子来了?怎么不先去看云峥,反倒跑傅先生这里来了?我心中疑惑丛生,赶紧跟了上去,老爷子已经进了傅先生的房间,我踏上台阶,站在房门外,想了想,将耳朵贴近木门。
开始还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适应片刻,我听到老爷子道:“真的没办法治了么?”
“傅某无能。”傅先生似乎叹了一口气,“峥少爷如果不咳血,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他从前天开始咳血,傅某实在……,无力回天……”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说云峥吗?云峥的病怎么会没办法治?那么可怕的蛊毒都治好了,怎么会治不好他现在的病?他们在胡说什么?在胡说什么?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推开门,踏进房去。屋里的三人错愕地看着我,等看清是我,抽了口气,老爷子愠道:“远的琴音,仿佛来自亿万年前的蛮荒岁月,带着前世的气息,似曾相识,令我静定。世间一切在心中层层剥落,他的琴音如同圣洁的雪水,洗却了尘世的烦扰,让生命归于永恒。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云峥,生命中最后的绝唱。
他抬眼,伸出手,对我淡淡地微笑,眉目如画:“叶儿。”
我虔诚地走向他,倚偎在他身边,遥望着亭外的雪景,高远的天空上,有一轮暖阳。他握紧我的手,皱眉:“手好冰。”我微笑着合拢他的手,他的手才凉得刺骨:“又下雪了,这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明年还会下雪的。”他笑了笑,低声道:“叶儿……”
“嗯?”我轻声应他,他温和地道,“我想每年冬天,都能看到玉雪山的梅和雪。”
泪慢慢润湿了眼眶,我闭上眼睛,不让它从眼中滚落,我说过,我不会再在云峥面前流泪:“嗯。”
“叶儿……”他的身子越来越冷,“好久没有听过你唱歌了,唱一首歌来听,好不好?”
“好。”我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感觉到他越来越疲惫的心跳,启唇轻唱: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他的心跳在轻柔的歌声中,越来越慢。我转过头看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祥的微笑,倚在我的身旁,静静地沉睡过去。暖冬的太阳在刹那间光芒万丈,云峥的身体在明媚的阳光下化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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