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妖儿要是穿上了红色的衣物,会是个多倾国倾城的样子呢?
听说妖儿跟祁皇那小子大婚的时候,穿的是银色的嫁衣,那自己要不要也和妖儿举办场婚礼呢,让妖儿穿穿寻常新嫁娘的红色嫁衣,肯定会特别的漂亮。
玉缠很没志气的想歪了,开始自发的脑补褚妖儿穿红色裙子的模样,然后边脑补着,边举步上了妖王峰。
和之前路御风飞行而来不同,此时的他,是步步,好似空中悬浮着条透明的阶梯般,缓慢的攀登着妖王峰。
萌要看他是怎么解决新宗主的,自然是跟在他身后,抱着褚妖儿亦步亦趋的走。
此时,整座妖王峰,都是静悄悄的,之前倒在地上昏睡着的妖宗子弟们,如今还是在昏昏沉沉的睡着,经了宗门禁制破碎,以及神兽怒火威压的侵袭,却还是半点都没有要醒来的症状,可见木青莲的手段,是有多么的狠辣。
玉缠目光扫而过,然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似乎只是那么轻轻眨眼,顿时,无形无色的力量从他身上扩散开来,飞快的遍布了整个宗门。
这力量甫扩散,便是让得无数正沉睡着的宗门子弟,立马就从睡梦之中清醒了。
然后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我也正想问你啊,咱们站岗站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
“咦?你们感觉到了没有,空气中好像残留了什么气息。”
“我试下天!真的有!刚才有人开了山门禁制,现在禁制被破了!”
“难道是敌袭?!”
“快,快列队,列队!注意周围所有动静——呃!等下,我好像看到了祖师爷。”
“在哪在哪?”
“在妖王峰,你们快看。”
正飞快的集结着队伍的宗门子弟们仰头看去,果然见到他们那至高无上的祖师爷,正以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攀登着妖王峰。
有人眼尖,看清祖师爷身后的大小,当即凭着直觉道:“我敢打包票,肯定是因为妖公子了。”
旁人不禁点头。
对。
肯定是。
如果不是因为妖公子,祖师爷能那么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身为妖宗子弟,他们可是十分清楚,别看祖师爷平常副吊儿郎当的妖孽行径,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样。
但其实,祖师爷要是生气起来,就是这样的面无表情。每当祖师爷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那可得有多远就要跑多远,不然被祖师爷的怒气给波及到了,不死也要掉层皮。
不过现下,看着祖师爷最在乎的人离祖师爷这么近,妖宗子弟们不由心想,或许这回,他们不用跑了,可以近距离的看看祖师爷到底是怎么发火的。
不然,祖师爷的怒气要是爆发开来,妖公子肯定要被吵醒的呀。
祖师爷那么疼妖公子。
看着看着,有人又忍不住提出疑问来了。
“祖师爷好像是要找宗主麻烦宗主干了什么啊,难不成刚刚山门禁制,是宗主给开的?”
“说不定就是。咱们刚才无缘无故晕倒,说不定也是宗主的杰作。”
“那宗主这样做是要干什么,逼祖师爷退位吗?可是祖师爷那么厉害,要是没了祖师爷,咱们妖宗是撑不下去的啊。”
“谁知道呢,看着吧,等宗主出来了,切就真相大白了。”
“对,咱们看着就行了,祖师爷没喊咱们,估计是准备自己解决了,咱们看热闹就可以了。”
宗门子弟们说着,纷纷都聚集到了离妖王峰最近的山峰上,来到山巅处,仰头看着正步步的走向妖王峰山顶的祖师爷。
和之前样,玉缠如今走得还是很慢,萌跟着他的步伐,便是走得慢。
两只都是不约而同的想,走得太快,产生风声,将褚妖儿给惊醒了可怎么办。
虽说褚妖儿身上有着总共两层禁制,但两只还是不想让褚妖儿受到任何的动静。
这委实是将褚妖儿给宠到了极致。
两只慢慢的走,然而没过多久,便已是来到了妖王峰的山顶。
这山顶上,和玉缠所居住的那座山头样,都是建造了十分华美的殿宇,作为妖宗宗主休息的地方。
不过不同于玉缠的殿宇,妖宗宗主的这座寝殿,建造得不仅华美,更多的则是庄严肃穆,以表堂堂妖宗宗主的威严。
而今,这座满含着威严的殿宇外,空空荡荡的,个人都没有。
不,应该说,整座妖王峰上,都是没有个人,也没有任何头灵兽存在。
妖王峰海拔极高,越往上该越是寒冷有积雪,然而萌抱着褚妖儿,跟着玉缠踏上宗主寝殿前的广场,却是发现,这里别说积雪,连点凉意都没有。
很暖和。
和山脚是样的暖和,正是夏季特有的酷热。
便在这般暖和间,玉缠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直朝宗主寝殿而去。
萌见了,紧了紧抱着褚妖儿的双手,便也跟着上前。
376入魔
?眼看着祖师爷和神兽大人同直往宗主那大门紧闭着的寝殿而去,无数妖宗子弟的心,皆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去。
“果然是宗主做的啊,你看祖师爷点犹豫都没有呢。”
“真不知道宗主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敢在祖师爷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
“谁知道呢,啧,总感觉宗主和祖师爷之间,好像有点那么微妙的二三事,待我拿出纸笔来,定要好好的记录今日咱们妖宗里所发生的切。”
个惯于撰写各种杂记书籍的弟子说着,还真双手动,左手持了册空白的书,右手则持了支上好的狼毫。他的面前更是凭空悬浮了方砚台,台里有墨,还不是沉墨,显然他早已习惯随时随地记录些奇闻异事,乃至于砚台里的墨,随时都是提前准备好,才放在储物空间里的。
看到这雷人的幕,旁人不由都是抽了抽嘴角,额头也是青筋狂跳。
什么叫缺心眼儿,这就叫缺心眼儿!
宗主做了对不起祖师爷的事,祖师爷和宗主的争斗即将开始,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人两只眼睛都还觉得不够看,这货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拿出纸笔来说要将待会儿发生的事情都给记录下来?
确定宗主给他弄晕的时候,没用太大力气,将他弄成脑震荡吗?
这孩子,没救了。
顶着师兄弟们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那弟子却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能够这样近距离的观看祖师爷和宗主之间的爱恨情仇,等自己全部记录下来后,再稍加改编润色成书,想来定能在未来段时间内,卖得十分火爆,说不定还能传遍全参商呢!
到那个时候,宗门不仅能够再度名扬天下,自己的名字,也绝对能达到妇孺皆知的地步!
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美妙呀1
该弟子美滋滋的想着,动用了自己最大的目力,看向妖王峰峰顶,力求能看清所有的事态发展。
峰顶上的宗主寝殿的大门依旧是在紧闭着,好似它的主人并不在里面样,又好似它的主人并不想接待客人。
就这样闭门自关,也不知里面的人是在干些什么。
是在睡觉,还是在修炼?
总不能在那里哀伤哭泣今日的所作所为吧,宗门子弟们脑补了下宗主痛哭的脸,当即个个都是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
然,面对这样扇施加了禁制的门,玉缠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众目睽睽之下,也没见他的手指有什么动作,只见他对着那殿门轻轻看了那么眼,施加了不知多少道禁制的殿门,顿时轰然大开。
“砰!”
殿门重重撞上后方,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寝殿中人的同时,也是有点惊醒了被萌守着的褚妖儿。
见主人眼睫颤了颤,眉头也是皱起了,居然下刻就要醒来,萌讶异着主人身上的两层屏蔽声音动静的禁制,居然对主人没用,然后忙不迭的又接连施展了好多道禁制,统统笼罩在了褚妖儿的身上,才让得褚妖儿重新安睡,没有醒过来。
萌吁了口气。
这时,殿门大开,寝殿里的人被惊动,已然是从后殿中走出。
玉缠站在和殿门有着数丈远的地方,并没有往前去2
他双手负后,温暖的日光里,清冽的山风缓缓吹拂着他妖艳红衣,拂开层层妖娆的浪花。他目光难得如此平静淡然,静静看着那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是个女人。
木青莲。
便如同玉缠记忆之中的样,初次见到木青莲,乃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朵水中青莲;可如今改头换面不知多少次的木青莲,俨然是从青涩转变成了妖红,浑身上下皆是透露着那么股子魔魅的气息,玉缠第次正眼认真的看她,这才恍然发觉,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入了魔。
所谓魔。
如果褚妖儿现在清醒的话,褚妖儿绝对会诧异,在这东灵上,居然也能有着修魔的这类存在。
众所周知,在修真世界之中,修真者,惯常都是分为五种。
为最常见的修仙,二为修道,三为修魔,四为修妖,五为修佛。
其余四种不必多说,今日主要说的,乃是修魔。
人说正邪不两立,这个“正”,往往指的便是修仙修道修佛之类的;那么“邪”,指的自然是修妖和修魔。
其中,修魔,最是“邪”的代表。
因为修魔者,往往随心所欲,心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那便要什么做什么,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全凭个头脑颗心脏。
便是因着这随心所欲,修魔者常常会为了己私欲,随随便便滥杀无辜,导致寸草不生血流成河,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是为人间惨境。
这便让得修魔者更为正道所排斥,褚妖儿以前所在的修真界里,旦有人敢光明正大的修魔,或者是有修魔者敢光明正大的出现,那么不用多说,正道人士绝对是闻风蜂拥去了,至少褚妖儿虽名为妖主,然自身却是修仙,也曾仗着本命灵剑,诛杀过不少修魔者3
不提所谓正邪,就事论事,褚妖儿所诛杀的修魔者,都是真正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动辄看谁不顺眼就会杀人,哪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是如此。
所以褚妖儿曾三番两次的警告过修魔者,在她妖主所掌管统治着的地盘上,不要乱动什么歪心思,可人修魔者照样是想杀就杀,完全不将她的警告给放在心上,这才导致褚妖儿动怒,曾剑诛杀共计百名修魔者,度惊动了整个修真界,从此妖主杀名,响彻三界。
因而,对于修魔者,褚妖儿不说是如其他修仙者那般是痛恨的,至少她也不怎么待见。
可如今,普遍只修炼灵力的东灵位面上,居然出现了个修魔者。
说修魔者可能也不太恰当,因木青莲乃是后期堕落入魔,本身修炼的仍然是灵力,并不是真正的修魔。
不过不管怎么说,木青莲入魔,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今日木青莲不做出系列愚蠢举动,旦被玉缠发现其入魔,定还是要取了其项上头颅。
玉缠比谁都清楚入魔的可怕。
就好比当年参商大帝,因褚妖儿入魔,让得整个参商海都是发生了极其可怕的天灾,后来更是发动祸及整个位面的天变,差点毁了东灵。
以己之力能做到如此,这就是入魔之后的能力。
真正是能翻天覆地,让所有生灵都为之匍匐!
于是,看着面前正款款行来的木青莲,清楚的看到前者在见到自己的时候,那瞬间便放亮的眼睛,玉缠站在原地不动,只看着木青莲的目光,倏然变得深沉了。
木青莲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好像素来都是喜怒哀乐展现在脸上的人,突然而然被层迷雾所笼罩,让人看不真切。木青莲当即便停了脚步,停在大开着的殿门之后,没有再往前。
两人便是如此,门之隔。
目光与目光交织,好似很多很多年前,木青莲第次见他的时候,他被众多远古巨鳄给围着,若是换做寻常人,早该被吓破了胆,可他风轻云淡的站在其中,神色间极不耐烦,然后抬手,便想要将这些远古巨鳄给解决了。
那时的她只是途经此地,看到这幕,她却觉得,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啊。
让她只看那么眼,就舍不得要转移视线了。
然后她就想,要是自己日后能天天看到他,该有多好?
她向来都是个急性子,说做就做,这便上前去搭讪,听得对方那妖娆华丽的声线,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到了如今,安安分分的等候了那么久,却终于是再等不下去,想要主动出击,想要让他那双美丽到几乎要让她心碎的眼眸里,永永远远只有她个人。
只有她个人,他们两个在起,永远都不分离。
多好!
那个心想要成为参商海畅销书作家的弟子,忙不迭的将两人这对望,给记录在册。
弟子实力不低,又经常这样记录,是以根本没有低头,眼睛依旧是在直直地盯着祖师爷和宗主看,右手狼毫却是在不停的书写着,这样个姿态,看得周围师兄弟皆是十分的佩服。
果然尽职尽责,尽职尽责。
特么这个缺心眼儿真的是越来越缺心眼儿了!
好想把这货给拖下去免得再污人眼睛啊有木有!
缺心眼儿弟子正在飞快的描述着祖师爷和宗主的对视,这时,宗主开口,声音同她的人样,妖红如血,散发着种死亡般的瑰美。
“祖师爷。”
女人的声音难得这样温柔,至少在缺心眼儿弟子等人的耳中,是从来都没听过的:“你回来了。”
她看着玉缠,妖媚的面容上,缓缓扬开抹笑,笑容绝美,看在人眼中,真真是位绝代美女,要是能娶得这样的女人,真是立即死了也值了。
这便也是为什么被玉缠给挑选为低人等的男宠,却还是有很多男人前仆后继的原因了。
个长得漂亮,地位能力又十分厉害的女人,哪个正常男人不想要?
别说没见过宗主的想要成为男宠的那些男人了,就算是妖宗里的不少弟子,看着这样美艳的宗主,有时候也是禁不住的心猿意马。
要是能将宗主给压在身下,好好的快活番,那将是多么欲仙欲死的经历啊。
然而,这样美的宗主,却并不能入得玉缠的眼。
第次不能入得,往后百次前次万次无数次,皆是不能入得!
只是这点,宗主心知肚明,却并不愿意承认。
她固执的认为,是祖师爷在躲避自己,是因为有着褚妖儿的存在,祖师爷才从不正眼看自己眼。
说起褚妖儿
木青莲刚刚只顾着看玉缠了,这会儿才发现,玉缠的身后,居然还有着两个人的气息。
她稍稍感应了下,眸中立即浮起了抹惊疑不定的神色,有些震惊,又有些悚然:“祖师爷,你身后,是,是”
“我身后是什么?”玉缠漠然说了句,微微侧身,露出后方的褚妖儿和萌,而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木青莲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崩裂了,他心情登时便有些愉悦了,“你好像很惊讶。是因为妖儿没有死吗?”
听了他的话,木青莲嘴唇颤,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片。
“我没有要杀她,她怎么可能会死。”
玉缠不以为意:“你不给她动用禁香,会让她出事?在我面前,不要狡辩了。”顿了顿,才以种低沉的语气,慢慢说出她的名字,“木,青,莲。”
听见这么个名字,木青莲面色更加难看,周围山峰的妖宗子弟们,也是愣。
什么?
木青莲?
妖宗第代宗主,木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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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揭发
?
木青莲?
怎么可能!
妖宗子弟们纷纷瞪大了眼,宗门山脚下的妖心民众们听见了,也都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木青莲,那可是和祖师爷同期同辈的人物,据说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为了妖宗而香消玉殒,并没有留下什么太多的事迹,令得世人只是知晓,妖宗第代宗主木青莲,是个极其尽职尽责的好宗主。
若非有着她以己之力撑起整个妖宗,就以祖师爷那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妖宗早就分崩离析,不存在于世了。
听说,当初木青莲,还是死在了个超级宗派和妖宗的大战之中,是为妖宗捐躯而死。
她死的时候,妖宗不少老辈的人都是亲眼看到了,不仅死了,而且还是死的很惨,尸骨都化作了漫天齑粉飞灰,没有留下丝毫,让得大战结束后,他们连给宗主建立个坟墓,都只能是个衣冠冢,令无数人唏嘘。
可是现在,祖师爷居然对着那个才上位没多久的新宗主,喊出“木青莲”三字?
这代表了什么?
难道这个新宗主,是木青莲的转世,还是,还是
有那么个可怕的想法,瞬间在脑海中成型,令得无数弟子民众,皆是变了脸色。
不同于周围师兄弟们难看的脸色,那个缺心眼儿的妖宗子弟,仍旧是在奋笔疾书,眼睛紧盯着祖师爷和新宗主,手中的狼毫笔,却是飞快的记录下祖师爷说出“木青莲”三字后,新宗主的神情变化。
站在他旁边的乌拉拉,忍不住好奇的看过去。
就见这人飞快的写道:“当是时,祖师爷玉缠‘木青莲’三字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与他隔着不过数丈远的女人,面色顿时变,又是喜又是悲,又是甜又是苦,五味杂陈,也不过如此1”
乌拉拉看着这人写出来的东西,忍不住抬头,看向妖王峰峰顶,想要看看,此时的新宗主,表情是不是真如他记录的样。
结果,那么恰恰好的,乌拉拉还真的看出,新宗主的脸上,当真是“又是喜又是悲,又是甜又是苦”,活脱脱个五味杂陈,复杂到了极点的神情。
乌拉拉顿时对这人感到十万分的膜拜。
这眼力得多好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看清新宗主的面目变化。
她正想着,就见这人飞快的继续写道:“看着这样的女人,有人立即便想,玉缠喊出这么三个字来,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个上任不过八九个月,还未有着什么建树的女人,不是多年前那位兢兢业业木青莲宗主的转世,就是当年木青莲宗主死之后,魂魄不散,从而夺舍附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如若真是如此,玉缠接下来,是会做些什么?!是会大义灭亲,还是为了心上人,不念旧情的出手?”
乌拉拉看着,忍不住开口道:“夺舍?为什么是夺舍啊,木青莲宗主是会做出夺舍这种行为的人吗?”
目光还紧紧的黏在祖师爷和新宗主身上的弟子听了,本是心记录,不愿转头的,但此刻,听着乌拉拉的声音,不知是出于什么意味,他居然转过头来,看了乌拉拉眼。
看,向自己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着祖师爷起回来的年轻姑娘,被尊为贵客,说是从东区祁氏那边来的,是中境星殿之人,和妖公子关系非常要好,短时间内就已经和不少妖宗子弟混熟了的乌拉拉。
这个缺心眼儿弟子从来都是醉心于自己的创作,很少会将注意力给放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然此刻,看着乌拉拉,姑娘鹅蛋脸圆圆的,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又可爱又漂亮,这缺心眼儿不知何故,愣了下,才道:“因为当年木青莲宗主陨落的时候,宗门里很多长老,都是亲眼目睹了的2”
既然死了,死得怨念,心有不甘,几个百年这么长久的时间,自然是能让个孤魂野鬼,产生种种生前所不该有的想法行为。
所以缺心眼儿弟子很容易便能想得到周围师兄弟们是在想些什么。
“哦,这样啊。”乌拉拉若有所思的点头,“可是就算有再多的人亲眼目睹,真的就能确定,木青莲宗主,当初是真的陨落了?”
缺心眼儿弟子听,眉头动,恍然大悟:“姑娘,你说得对啊!”
当年的木青莲宗主,乃是什么品级的高手?
据说当年祖师爷就已经是贵为神尊,木青莲宗主,不过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力堪堪能追得上祖师爷。
所以,拥有着这样强大力量的木青莲宗主,若是想要造成个自己死去的场景,岂不是很简单?
要知道,当年那些目睹了木青莲宗主死亡的那些长老,当时也无非都是人皇人帝的级别,连仙圣都是没有的,自然是非常好骗的。
那么
缺心眼儿弟子立即在书册中空白的地方写道:“还有种可能。这种可能,倘若在此时说了出来,定是能教整个参商海震惊。这个可能便是,如果当初,木青莲宗主,乃是诈死呢?!”
见这人对自己的质疑不生气便罢,居然还直接将自己的质疑给写了出来,乌拉拉觉得这人还真的缺心眼儿,却也是缺得可爱。
想自己在妖宗里也算个小有名气的客人了,认识了不少朋友,这个人挺有趣的,不如也认识下吧3
乌拉拉便道:“我叫乌拉拉,你叫我拉拉就好。你叫什么?”
依旧是在飞快的进行着创作,缺心眼儿弟子道:“我叫焕觉。”
“幻觉?”
“不是幻觉,是焕觉,焕然新的焕。”
“你这个名字蛮有趣,是你的真名吗?”
“嗯,我是捡来的,没名字,以前直都被小子小子的喊。后来祖师爷见到我,看我对创作很感兴趣,就给了我个名字,叫焕觉,我的笔名也叫这个。”
乌拉拉点头,目光扫向妖王峰峰顶,发现峰顶两人又有了些动静,不由道:“焕觉,快看。”
焕觉依言抬头看去。
就见这个时候,在历经了“又是喜又是悲,又是甜又是苦”的激烈情绪变化之后,新宗主终于平静了下来。
只是平静的是情绪,新宗主的面色依旧很是难看。
穿着妖红长裙的女人,卦白着张脸,却是冲着对面的玉缠缓缓笑,笑容好似妖魅,真真和许多年前的那个木青莲宗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祖师爷。”
女人笑着,声音清脆如水珠叮咚:“你是太想念木青莲宗主,才把我误认为是她吗?”
玉缠看着她,不动,亦不语。
只听她继续道:“祖师爷,倘若你真的非常想念木青莲宗主的话,可以去后山看看,木青莲宗主的衣冠冢,就在那里。”
听到这里,玉缠终于忍不住面色变得古怪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在她变成如今这么个样子,被自己认命为妖宗新任宗主的时候,他领着她,去后山拜祭妖宗各位值得人跪拜的已逝大佬儿时,其中个被跪拜的对象,就是所谓木青莲的衣冠冢。
所以,她每次改头换面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自己挑选成为新任宗主的时候,她都是得对着自己的衣冠冢叩首膜拜番?
玉缠顿时露出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真不知道自己跪拜自己的墓碑,那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他想,是不是觉得又悲哀又自豪,悲哀自己明明还没死,却是早早就被人给立下了个衣冠冢;自豪自己的衣冠冢,居然也能让这么多的人膜拜,自己在妖宗里的地位,简直是无人能够取代!
见玉缠依旧不说话,却是露出这样个意味十足的笑,新宗主心中跳,暗道,难不成真的被他发现了?
虽早就做好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他面前暴露出来的准备,可她并没有想过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直否认下去吗?
如果直不肯承认,祖师爷会不会发怒?
祖师爷若是发怒的话,那后果
新宗主正想着,就听玉缠这时候说话了。
男人声音听起来妩媚又华美,还有些慵懒,更多的则是漠然,好似高高在上的天神般,对着在他眼中不过只蝼蚁般的女人说话。
“我很想知道,你自己跪自己,是什么感受?木青莲,你真的不用狡辩,你当初‘死’的时候,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动用了参商海里的禁术,让自己在两军交错的时候瞬间隐匿身形和气息,这才让人以为,你是死在了那场对战之中。我说的对不对?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动用了禁术,因为你无意之中得到的那个禁术,”男人说着,终于微微笑,笑容倾国倾城,端的是百花齐放,艳丽无比,“是我给你的。”
女人听了,陡然睁大了眼,面色也是再度没了血色。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恍然发觉,自己痴恋了他几百年,却终究还是没有明白过他心中所想。
禁禁术?
能够瞬间隐匿身形和气息的禁术?
不仅是新宗主听了面色大变,妖宗子弟,以及山脚下的民众,听到玉缠这么番话,也都是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参商海里的禁术!
既是连参商海里都是被列为了禁术,那就表明,这个武技,乃是为世人所不认同的,能给太多人带来太过严重的危害,所以才被禁止使用,明里暗里都绝对不能用。
可如今,祖师爷居然说,面前这个疑是木青莲宗主的新宗主,当年根本就没死,而是动用了禁术,才让人以为她死了?
那么
这个女人!
这个新宗主!
根本就是当年的木青莲宗主?!
木青莲根本没死?!
她是她?!
妖宗子弟们和妖心民众们正惊骇着,就见那妖红女人面色白再白,终于是没能忍住,长长叹了口气。
而后道:“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
玉缠笑吟吟的摇头:“不是被我发现,而是被我揭发。”
他早就知道这女人的鬼鬼祟祟,只是懒得去管,这才任由她改变了不知多少次,直到如今。
想来,若非她招惹了妖儿,怕是他辈子都不会去揭发她。
玉缠想着,再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木青莲听了,嘴角抽了抽。
焕觉眼尖的看见木青莲这点神情变化,立时记录在了书册上:“见女人副认命的模样,玉缠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女人当即嘴角抽,眼神闪烁不定,气息也是变得紊乱了。”
旁边乌拉拉直在看着妖王峰动静的同时,也是在分心瞧着焕觉的记录,瞧见焕觉居然写木青莲气息紊乱,乌拉拉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气息紊乱?”
焕觉答:“你看她胸口,起伏极大,不是气息紊乱,还能是什么?”
乌拉拉听了,定睛看。
果然,木青莲嘴角抽了抽后,饱满的胸脯起伏很大,大得那层薄薄妖红抹胸,都似是要撑裂开来,对胸器简直是呼之欲出。
乌拉拉咂舌。
难怪能写气息紊乱,这样剧烈的呼吸,的确是气息平静不到哪里去。
姑娘立时对焕觉更加的佩服。
这样的小细节都能发现,果然厉害。
再看妖王峰。
见木青莲呼吸急促而紊乱,玉缠非常耐心的再问:“说啊,我听着。”
木青莲咬了咬嘴唇,惨白的唇色竟也是被她给咬得有些嫣红。她微微垂下头,姿态看起来竟有些柔弱,声音也是极轻的:“自己跪自己,感觉很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
“自己明明还活着,却被这么多人给瞻仰叩拜,不知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抑或是,身体在活着,灵魂却已经是死了。”
玉缠听了,顿感这个回答当真是高大上。
不过若是褚妖儿此刻还在醒着,听了这样的回答,定是会想起位名人所说的句话: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和木青莲的回答,完全就是神相似。
玉缠道:“所以呢,你到底是活了还是死了?”
木青莲缓慢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玉缠微微侧了头,抬手轻轻抚摸了下正沉睡着的褚妖儿的头发,动作温柔又满含着宠溺,看得木青莲心底越发的嫉妒,“在我眼里,你早就死了,所以,你自裁吧,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体葬进你的衣冠冢里,不会让你抛尸山野的。”
自,自裁?
现在自裁?
在他面前自裁?
他要眼睁睁看着她自裁,看着她死?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显然,木青莲此时已然忘了,当初自己诈死所使用的禁术,就是玉缠给她的。
连被明文禁用的禁术都能给她拿来,他什么时候对她怜香惜玉过?
他早知她心怀叵测,那自然而然的,她心怀叵测的时候,他作为祖师爷,就得帮她把,否则,岂不就是显得他这个当祖师爷的,不太给人面子吗?
可此刻,别说木青莲不能接受了,当即不少妖宗子弟,下意识的就朝着妖王峰跪了下来,然后齐声呼喊着求祖师爷三思。
“祖师爷!木青莲宗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兢兢业业为妖宗做了这么多年贡献,怎能说死就死?”
“是啊祖师爷,木青莲宗主好不容易回归宗门,您千万不能杀她!”
“祖师爷三思!”
周围山峰的峰顶,离妖王峰峰顶虽有些距离,但奈何在场的都是修为颇高的修炼者,是以玉缠直接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仅听清楚了这些求情,甚至他还听见了些“你快跪,快跪”的窃窃私语。
显然是宗门弟子们,想要凭借着人情攻势,来求他手下留情。
他听着,神色不变,却根本是讳莫如深。
山脚下的民众们也是将这些求情的话听得清楚,当即有些人被这样的声音给鼓动了,想要跟着跪下去求祖师爷,却被旁人拉了把。
“傻啊,木青莲宗主必死无疑,你现在给她求情,岂不是也要让祖师爷记恨上你?”
语惊醒梦中人。
祖师爷是个什么性子,在场的人,全都清二楚。
别看祖师爷平时吊儿郎当的,什么事都不管,但其实,这么多年来,只要是真正危及到了妖宗的人或事,他都绝对是第个出手,解决祸害,才能保妖宗存在这么多年,都是平安无忧。
否则,仅仅靠木青莲个宗主,就真的能撑起整个妖宗?
别笑掉人大牙了。
看着周围不少妖宗子弟都是跪下去为木青莲求情,焕觉却还是在飞快的记录着眼前所发现的切,乌拉拉觉得好奇,便道:“他们都跪了,你不也是妖宗的人嘛,你为什么不跪?”
焕觉道:“我为什么要跪?”
乌拉拉道:“你不敬重你们木青莲宗主吗?”
“敬重。”
“那你为什么不跪?”
“敬重归敬重,我为什么要跪?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膝下有黄金,我傻了才会跪她。”焕觉笔尖不停,飞快的记录下此时自己和乌拉拉的对话,“再说了,祖师爷敢这样说,肯定是真的要她死,祖师爷决定的事,岂是区区几个小弟子的求情就能更改的了?”
乌拉拉听着,深感此言有理。
对啊,祖师爷是谁啊,屹立在巅峰那么多年,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心软,木青莲早该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和他在起了,岂能等到如今,却还是没能越过妖儿?
木青莲宗主陪伴他这么多年,却还是比不过妖儿,那么她在祖师爷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了,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想起妖儿,乌拉拉不由转了转视线,看向玉缠身后的人。
见褚妖儿还是在闭着眼睛,没有醒,想起刚刚玉缠说的木青莲给褚妖儿动用了禁香,害得褚妖儿差点身死,乌拉拉不由皱了皱眉,很是担心。
瞥见乌拉拉担忧的神情,焕觉道:“你是在担心妖公子吗?”
尽管已经知道妖公子是个姑娘,但妖宗子弟们还是习惯喊妖公子,或者是直接喊祖师奶奶,反正都是在喊褚妖儿,大家心知肚明是在叫谁就好。
乌拉拉点头,担忧道:“祖师爷说木青莲宗主给妖儿用了禁香,禁香我知道,是种很毒的东西,不知道妖儿什么时候会醒。”
焕觉安慰道:“放心吧,就算醒不过来,也有祖师爷在陪着她,你不用担心,她就算辈子都醒不过来,死后也有祖师爷陪她做对地下夫妻,日子幸概呢。”
乌拉拉:“”
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弟,都在说这家伙缺心眼儿了。
因为这家伙当真是个缺心眼儿的!
乌拉拉磨牙,终于忍住把这家伙给揍成熊猫眼的冲动。
鹅蛋脸的姑娘不停的在心里念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重要的话说三遍不解释!
可怜焕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暴力边缘走上遭。
却说妖宗不少弟子都是在求情着,但见玉缠依旧是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动容的模样,木青莲心知他的确是想自己死的,当即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百转千回般,眼神也是又嗔又怨,又悲又哀,又怒又气。
她看向玉缠身后的褚妖儿,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当真是她和玉缠之间最大的阻碍。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应约将褚妖儿给带去,可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将褚妖儿带走,反而被玉缠给带了回来?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好时机。
因为玉缠又道:“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便自裁吧,我等着。”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将木青莲本就复杂的心绪,给搅动得更加复杂。
复杂到了极点,怎样理都理不清,最是能让人崩溃。
于是理所当然的,木青莲有些崩溃了。
还不是般的崩溃。
毕竟已经是个入了魔的,思想很容易被种种邪魔外道所左右,加之痴恋玉缠数百年光阴,爱恋存于心中而不得说,那种压抑,真真能将人给逼疯。
是以,听着玉缠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自己自裁,木青莲朝前走了几步,终于是走出寝殿殿门。
殿外阳光炽烈温暖,她出现在阳光下,周身有着股极淡极淡的黑色,笼罩着她全身上下,让她看起来和平常人有些不太样。
很多年前是出水芙蓉,如今是妖娆红莲,如今却是红得发黑。
玉缠看着,眯了眯眼。
果然是入了魔,身上的魔气,已经很浓郁了。
但玉缠能看到的,却不代表其他人能看到。
因此,见着木青莲走出殿门,似是要和玉缠说话,那些跪在地上的妖宗弟子们再喊:“祖师爷!请您三思!”
玉缠笑:“他们让我三思呢。你觉得呢?”
本以为木青莲会说些什么求饶的话,却看她也是笑了,笑容不知怎的,比起刚才在寝殿里的笑,此时她这个笑,竟显得有些诡谲:“你怎么想的,就是我怎么想的。”
“哦?”玉缠以前整日整夜都是在围着褚妖儿转,对参商大帝没怎么注意过,所以他对入魔者根本没太多的接触。此刻见到木青莲这么个入魔者,他觉得新鲜,便也没继续纠结着让她自裁的事,而是道,“那你说说,我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木青莲闻言,笑得更加诡谲。
这样的笑容,看得妖宗弟子们,也都噤了声,不敢再开口。
然后片寂静之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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