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大的麻烦事情在等着他。
第五章青春萌动第十节
聂小雨在经陆飞的二次强后，真是痛不欲生，死又死不起，活又活得压抑，整日的以泪洗面。那陆飞也很有些手段，寸步不离聂小雨的左右，软硬兼施，终于使聂小雨渐渐默认了这个事实。
女人天性就有逆来顺受的成分，尤其那些善良的女子，当她们遭受致命的打击之后，往往会委曲求全，习惯给自己找些生存下去的理由。聂小雨也是如此，虽然她事后设想了千种可能，但最终都被她否决了。是的，她能状告陆飞吗？那样的结果只能令自己名声扫地，另外她也不忍心将陆飞送进监狱，虽然陆飞的行为可恨了点，但他也是因为喜欢她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聂小雨也想到了死了之，可她毕竟没有这个勇气，她还年青，人生中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还没有经历，她要是死了，远方的父母该有多么伤心。
聂小雨想到了自己疾病缠身的母亲和历经磨难的父亲，聂小雨打小就在颠沛流离中长大，父亲因为成分不好没少挨斗，母亲也随着父亲受尽了苦难，两位老人在坎坎坷坷中将几个儿女拉扯大，因此也落下了身疾病。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成分不好，聂小雨早就被招工或者参军了，也不至于被下放到这样偏僻的山村来，眼见着同来的人个个都陆续回城了，聂小雨却因为家庭困苦，只能耗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凄凉的感觉没人能够体会。尤其现在她又遭遇了这么多的委屈，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的生活。
聂小雨趴在炕上，忽然想要给家里写封信，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给家里写信，倾诉自己的委屈。聂小雨展开信纸，还未动笔，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下来，将那信纸打湿成了片片，聂小雨怕被母亲看到泪痕，赶紧将信纸揉成了团，扔在了边。聂小雨当然不能把自己遭遇强的事情说给父母听，她仔细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写下了这样的话：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很想你们，恨不得立即飞到你们面前，陪在你们的身边。秋天到了，看到那满树枯黄的叶子随风飞舞，女儿就越发想家。现在我的心情很乱，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生活中定会有这么多的无奈？为什么我们骨肉亲人却要两地分离？难道人活着就非要经历这些痛苦不成？
爸爸妈妈，尽管我在这里的生活很艰苦，但是你们也不要挂念，因为这里的人挺好的，乡亲们都很关心我，经常会送些土特产品给我吃。只是我经常想家，想你们和弟弟妹妹。天渐渐凉了，你们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爸爸有关节炎，注意不要着凉。妈心脏不好，也不要总生弟弟的气。女儿在这里，会天天为你们祈祷，愿你们的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爸爸妈妈，等我有机会回城了，定好好孝顺你们，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机会会等到何年何日？
好了，不说了，就先到这里吧！
此致敬礼！
女儿小雨年月日过了段日子，聂小雨终于等到了家里的来信，只见上面写道：小雨：你的来信已经收悉，家里切都好，不要挂念。
从信中得知，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爸爸妈妈很是担心。你要知道，人生世难免要经历坎坎坷坷，况且这下乡的又不止你个人，所以定要端正思想，正确面对。
关于你回城事，爸爸妈妈理解你的心情，家里正在托人为你办理，爸爸妈妈也在四处留意招工信息。当然，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努力，定要好好表现，和村党支部搞好关系，争取能早日入党，这样对你将来的安置会有好处。这次随信给你寄去两瓶醋，你妈知道你爱干净，留着给你洗头的时候用。
小雨，爸爸妈妈很爱你，也希望你早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来，尤其你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经常看着你的照片流泪。你要知道，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的爱永远与你相伴。
爸爸妈妈于年月日聂小雨望着那虬劲有力的字迹，知道这封信又是父亲写的，父亲也是个很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要不是因为成分不好，也应该会有番大作为。当聂小雨读到母亲因为思念她，经常流泪的那段话时，伤心的泪水再次忍不住奔涌而出。聂小雨走出屋外，站在集体户门前的山坡上，远眺家乡的方向，看到的却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和满目的衰败景象。此时已值深秋，所有的植物都已经枯萎，不远处的几棵垂柳耷拉着脑袋，将那身金黄铯的叶子抖落下来，在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层。阵秋风吹来，那寸把儿长的柳树叶迎风而舞，仿佛在诉说着人生的无奈。
聂小雨抬起头来，头顶上群南飞的大雁正在飞过，只见它们列着整齐的队形，正奔徙在回家的路上。此刻，聂小雨多想变成只大雁，加入到它们的行列中，她想鸟儿尚且可以自由选择归途，而她却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样，伫立在秋风中咀嚼孤独。这样想着，聂小雨越发觉得命运的悲苦，那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样，扑簌簌掉个不停。
阵秋风袭来，聂小雨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肩。这时，忽然有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聂小雨回头看时，却是陆飞，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边。聂小雨没有搭理他，依旧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你是不是在想家？”
陆飞也随着聂小雨的目光望去，在山的那边，也有他和聂小雨共同的家园。“其实，我也很想家。”
说这话时，陆飞眼里流露出种少有的迷离。“这次来，我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我的回城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可能这两个月就会回去了，是我舅舅帮我办的，他是油田的个主任。”
聂小雨听陆飞说完之后，禁不住愣，再次回过头来，看了他眼，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想办法把你也弄回去，你不要着急。”
说完之后，陆飞将手搭在了小雨的肩上，将她揽在了怀里。聂小雨闪开了身子，抖落了陆飞搭在肩膀的手。陆飞回城的消息对她来说既是个好消息，又是个坏消息。说它是好消息，是因为从此以后她终于可以摆脱陆飞的纠缠了；说它是坏消息，就是又个知青回城了，而她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返回城里。
至于陆飞说要帮她办理回城手续的事情，她却不抱任何希望，虽然这话听起来是让人心里舒服的。正因为如此，当陆飞再次跟他肩并肩站到了起，她没有躲闪，两个人同将那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有的却是不同的念想
又个月过去了，聂小雨最近段时间总感觉身子不舒服，平白无故的常常头晕恶心。刚开始时她还没怎么在意，后来蓦然想起自己的月经大约有两个月没有来了，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难道是自己怀孕了？这样想着，聂小雨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她想如果自己真的怀孕了，那么可是天大的麻烦，作为个未婚女知识青年，她当然知道怀孕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时间，聂小雨心烦意乱，急得满嘴起水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六章苦果第节
有首词单道那女人怀孕的辛苦：娘怀儿正月正啊小奴我头发蒙问声我的老天这是得的哪路病娘怀儿二月多啊看着谁都不敢说怕地是说出口来左邻右舍笑话我娘怀儿三月三啊小奴我的嘴发干最爱吃那酸梅果何时才能尝尝鲜娘怀儿四月到十八个人庙上把香插求神佛来保佑保佑母子平安吧娘怀儿五月五啊小奴我急昏了头眼见着肚子隆起来谁知我的心悲苦娘怀儿六月六啊我的心里好难受叫声昧心的人啊为什么不陪在我左右娘怀儿七月七啊身子板儿都发虚啊营养总是上不去饿坏了孩儿娘着急娘怀儿八月八啊行动也跟着困难啦到外边我干农活连腰都猫不下娘怀儿九月九啊不敢在大街上走怕地是如果出了门滑倒了摔跟头娘怀儿整十月知道孩儿要生啦命中注定你是个苦命的娃儿生来就没有爸就让娘把你拉扯大任凭风吹雨打娘的怀抱永远是你的家这首词虽然是段民间流传的小调，却很形象地道出了聂小雨现在的心境，自打她知道自己怀孕时起，就变得六神无主心焦气躁。那精神的折磨还不算，强烈的妊娠反应让她痛苦难耐，恶心呕吐伴随着拉肚子，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尤其白天还要干活，想要呕吐的时候只能迅速地躲到边，就怕让乡亲们看出来。
聂小雨知道自己不能硬挺着，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才行，她真想这世界能有什么灵丹妙药，吃了之后能让肚子里的孩子迅速化掉。当然，这不是她心狠，实在是这个孩子不该出生。聂小雨不止次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儿呀，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思来想去，聂小雨决定这件事情还是得找陆飞商量下才行，不管怎么说，他是孩子的父亲，好歹都要听听他的意见。于是，找了个特别的机会，聂小雨把陆飞叫到了跟前，开门见山地说：“你是真的爱我？”
陆飞第次见聂小雨主动找他，还这么直接地问他这样的话，不禁喜出望外，马上斩钉截铁地说：“爱，都快爱死了，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聂小雨听陆飞这么说，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用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对陆飞说：“那如果我要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陆飞更惊讶了，他从未想过聂小雨会转变得这样快，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在脑子里琢磨着，难道是聂小雨听说他要回城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人都是现实的，聂小雨也不能免俗。这样想着，陆飞坚定地回答了句：“我愿意娶你！”
聂小雨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神，发现他不像是在说谎，停顿了下，说：“那好吧，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我怀孕了，你在娶我之前，首先应该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你说什么？”
陆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跳起来。“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聂小雨镇定地说：“是真的，都有几个月了，我怕再不跟你说，肚子马上就会大起来，那样会更麻烦。”
这下，轮到陆飞沉默了，他眯缝着贼溜溜的小眼睛，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想了半天，他突然问了句：“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吧？”
聂小雨听他这么问，马上圆睁怒目，副要杀人的样子，吓得陆飞赶紧将那话收了回去，确定自己问了句废话。
聂小雨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吧？这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甭让我活了，还怎么有脸见人？”
无论聂小雨怎样追问，陆飞就是闷着个脑袋不吱声，与刚才听到聂小雨要嫁给他时的兴奋表情形成强烈对比。显然，他是个“能请神不能送神”的人，自己干坏事的时候兴致勃勃，旦麻烦来了，他又变得畏畏缩缩，不想承担后果。
聂小雨说：“怎么，你后悔了？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娶我吗？”
陆飞听聂小雨这么问，抬起头来，嗫嚅着说：“不是的，我是说这孩子暂时不能要，你想这涉及我们的名声，另外我回城的手续刚刚办妥，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切不都泡汤了吗？”
聂小雨说：“你说的都是废话，我也知道孩子不能要，可是总得想个办法啊？”
陆飞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目露丝凶光，说：“弄掉它！”
聂小雨说：“怎么弄？”
陆飞说：“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说完甩大衣，转身走了。
第六章苦果第二节
陆飞说是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向人搜集那打胎的土办法，希望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迅速地除掉聂小雨肚子里的这个祸患。这时陆飞的家里也来信说，回城的手续都已办好，他马上就可以回到城里去了。陆飞心里阵狂喜，心想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他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可恶的地方了。
欣喜之余，陆飞也感到很心烦，聂小雨怀孕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可究竟怎么办，他也是筹莫展。他有些恨自己，与其这样，当初还不如克制自己，如果不和聂小雨发生关系，也不会有这样的烦心事了，如今这件事情横在头上，想走了之都不可能。
这天，陆飞和人闲聊，无意中听说了个打胎的法子，说是只要地上铺上厚厚的稻草，然后人从高处反复往下跳，就可以将孩子打掉了。陆飞听，这个办法好，既简单易行，又不用花多少钱，何不让聂小雨试试。想到这里，他如获至宝，飞快地跑回集体户，兴奋地对聂小雨说：“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聂小雨问：“有什么办法了？”
陆飞说：“打胎的办法啊！我听人说，只要站在高处往下跳，就能将孩子打下去。”
小雨听，白了陆飞眼：“我不去，那样太危险了，再说我也怕高，不敢往下跳。”
陆飞却拉住聂小雨的胳膊，副猴急的样子说：“去试试吧，我听说这个办法很管用，况且地上铺上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聂小雨说：“那我也不去，听起来怪吓人的，万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办？”
陆飞看聂小雨这样的态度，开始没有耐心了，他将脑袋歪，威胁道：“告诉你啊，如果你今天不去可别后悔，别说我没有帮你想办法。”
说完之后，陆飞假装转身要走。聂小雨有些犹豫了，心想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与其等到将来处理，还不如趁现在把它解决掉，虽说陆飞的办法不见得是最好的，但眼前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还不如去试试。作为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显然聂小雨还没有处理类似事情的足够经验。想到这里，她决定跟陆飞走趟，此刻，她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将孩子打下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在生产队的草垛旁，人世间最荒唐的幕发生了。陆飞领着聂小雨，看看四下无人，将那草垛上的稻草捆捆的抱下来，然后铺在山坡下的土坑里。陆飞这次做得倒还算细心，为了防止摔坏了聂小雨，他将那稻草铺得很厚，为了以防万，他又先从上面跳了次，感觉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领着聂小雨战到了山坡上。
聂小雨站到那高处，往下望了望，虽见那草铺得很厚，但怎么说也有两米多高，聂小雨长这么大，还未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过，她两腿直发抖，战战兢兢地说：“咋这么高呢，我有些不敢跳！”
陆飞边气喘吁吁地擦着汗，边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跳吧，会儿来人看到就不好了。”
聂小雨回头看了看陆飞，只见他汗津津的脸上有几棵稻草粘在上面，正焦急地望着自己。聂小雨决定豁出去了，索性两眼闭，纵身就跃了下去。这跃，摔倒是没摔着，只感觉身子沉，像扎在了棉花堆里，而且肚子被蹾了下，有种很不舒服的下坠感。
陆飞见聂小雨真的跃了下去，赶紧跟了下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感觉没？”
聂小雨回答道：“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肚子怪难受的，有点坠胀胀的。”
陆飞说：“可能是你跳的高度不够，要不我们再调整下，争取更高点。”
说完，将那山坡下的草又往别的地方移了移，然后再次领聂小雨站在了山坡上。
这次聂小雨往下面瞅，明显感觉比上次高了许多，吓得她浑身直哆嗦，个劲儿地说不敢。陆飞说：“不敢什么啊，你要是不跳，孩子怎么打下去？”
聂小雨站在山坡上，比划了几次，还是不敢，嘴里说道：“太高了，要不再低些吧，大不了我多跳几次！”
陆飞说：“那样不行，太低了效果不大，你跳了也是白跳。”
正在陆飞和聂小雨相持的过程中，这时远处忽然有人走了过来。陆飞心里暗叫道不好，心想这事情如果被人发现，根本就没法解释，情急之下，他也不等聂小雨同意，把就将聂小雨推了下去。聂小雨刚想回头和陆飞再理论番，却感觉脚下滑，整个人失去重心，下子就栽了下去。只听“扑通”声闷响，聂小雨重重地摔在了草堆里，只觉得眼前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那陆飞眼见聂小雨摔了下去，站在上面喊了两声，却不见聂小雨的回答，本想下去看个究竟，却见远处那人已经走近。陆飞不敢久留，赶紧个人偷偷地溜之大吉。
第六章苦果第三节
聂小雨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个陌生的环境，小兰正拿着汤匙口口地喂她水喝，房间里除了小兰和单志刚外，还有些村民也在，原来这是单志刚的家里。
大家见聂小雨醒来了，都关切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小雨想起身，却觉得浑身酸疼，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肚子是钻心般地痛，隐隐觉得下身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流出，只是碍于人多，她没好意思去看，好在上面有被子盖在身上，能遮挡番。
小兰见聂小雨要动，赶紧伸手将她按住，关切地问：“你先休息下，告诉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等开口，聂小雨先是哇地声哭出声来，刚刚经历的幕，就像噩梦般浮现在眼前。原来当陆飞推她下去的时候，由于失去重心，她大头朝下栽到了地上，头部受到了重创，所以下子就昏了过去。恰好这幕被生产队打更的老王头看到，老王头由于眼神不好，远远的还以为是两个孩子在祸践生产队的稻草，便走过来驱赶。谁知走得近了，却见其中个人摔下来，另个转瞬之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老王头走到坡下，突然发现是聂小雨昏死在那里，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回到村里找来了人，七手八脚将她抬到了队长单志刚家里。
聂小雨哭得很伤心，虽然此刻她满肚子的委屈，却不能与人诉说，她不想被村里人知道她怀上了孩子。面对村民们的再追问，她就是不吭声。后来就有村民们猜测说：“是不是小雨被人推下来的，要不怎么能摔成这个样子？”
更有人在旁边补充道：“肯定是的，老王头都看见山坡上还有个人了，后来见他来跑掉了，所以小雨肯定被人推下来的无疑。”
聂小雨见村民们瞎猜个没完，嘴里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别瞎猜了，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不小心摔下来的！”
村民见聂小雨反常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狐疑。还是小兰比较聪明，她从聂小雨的表现里看出定有隐情，便借口小雨需要休息，将村民们都陆续打发走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小兰和小雨时，小兰关切地问：“妹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嫂子说吧，你放心，天大的事情嫂子都会给你做主。”
听小兰这样说，聂小雨心里的那根弦下子就被触动了，她联想到自己的苦命。心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小兰就能和心爱的男人在起，而她却偏偏被那不喜欢的占了便宜，还阴差阳错地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样想着，聂小雨那伤心的泪水哗哗地流个不停。
小兰看无论自己怎样追问，聂小雨就是不吭声，知道这里面有些事情不方便自己知道，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当聂小雨哭够了想要起身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下居然洼了大滩血，那被子都被染红了。聂小雨站立不稳，摇晃着就倒了下来。小兰赶紧伸手将她搀住，缓缓地将她再次放倒在炕上。小兰也看到了那滩血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聂小雨知道已经隐瞒不住，哭着对小兰说：“嫂子，我也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我怀孕了，是陆飞的孩子，我想要把孩子打下来，所以从山坡上往下跳，没想到却”
说到这里，聂小雨说不下去了，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兰看聂小雨可怜的样子，嘴里说道：“妹子，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如此荒唐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万有个三长两短的该怎么办？”
聂小雨哭着对小兰说：“嫂子，如今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将孩子打下来，叫我做什么都行。”
小兰理解聂小雨的急切心情，虽然聂小雨怀孕的事情让她万般惊讶，但她还是安慰聂小雨道：“有什么事情，你先和嫂子说声，好歹嫂子都能帮你出出主意，这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聂小雨突然拉住小兰的手说：“嫂子，就算我求你，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出去，如果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有脸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小兰拍着聂小雨的肩膀说：“你放心吧，嫂子不会对外人说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你的身子养好才行。”
聂小雨点点头，心里面对这个大度贤淑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接下来的几天，小兰没有让聂小雨回集体户，干脆住在了自己家里。后来聂小雨见自己康复的差不多了，浑身也有了些力气，就坚持要回集体户去住，因为她看到小兰家老少三代住在起实在不方便，她在的时候，般单志刚都住在生产队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趁小兰不注意，就偷偷地搬回了集体户里。
然而合该聂小雨命中注定要经历更大的磨难。
虽然经过上次的番折腾，她的身下流了不少血，但是那胎儿却并没有被完全打下来，它好像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依旧在小雨的肚子里疯狂地生长着。聂小雨眼见着自己的肚子日渐隆起，心中叫苦不迭，她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心里是越发害怕了。
陆飞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后，得知聂小雨差点被摔死，也被吓了跳，在处理聂小雨孩子的这件事情上不再积极，他借口需要回城办理些手续，气儿跑回了城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经进入寒冬季节，那集体户的房子本来就四面透风，聂小雨住在里面虽然有火炕取暖，但那房间的上面却异常寒冷，尽管裹着棉大衣依然能感觉到阵阵寒意，就连呼出的哈气都是白色的。聂小雨感到有些饥饿，找出个窝头想要吃下，那窝头已经被冻得硬邦邦，口咬下去，居然看到了泛白的冰碴露了出来。聂小雨此刻是身冷心更冷，那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经此劫难，尤其陆飞的态度，更是让她看透了他的丑恶嘴脸，心想绝不能让这个混蛋走了之，她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六章苦果第四节
这边小雨正哭着，那集体户的门被吱嘎下推开了，小兰提着篮东西走了进来。聂小雨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招呼道：“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还不是担心你，过来看看。”
小兰边放下东西，边说道。当她看到聂小雨正将什么东西往身后藏时，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仔细看了个究竟。原来竟是块带着冰碴的凉窝头。小兰问：“你就吃这个？怎么不热热再吃！”
其实在那年头，窝头是谁家都吃的，但是带着冰碴的窝头吃起来可不那么香。小雨回答道：“本来早上刚刚热过，谁知道屋子冷，不会儿就冻成这个样子了。”
小兰抬头看了看这集体户的房子，虽然面积不小，但是却四面透风，由于多年没有修葺，那房梁都露了出来。有那么些秸秆支棱在外面，风吹都来回晃动。尤其东山墙上，居然裂开了道寸把长的大口子，尽管已经被知青们用些棉花套子等东西塞住，但依旧能感觉到那冷风从缝隙中嗖嗖地钻进来。那集体户的窗子也不严实，虽然糊了层窗户纸，但仍奈何不了西北风呼呼地肆虐着
小兰看到小雨被冻得瑟瑟发抖，股怜悯之情瞬间又涌上了心头。小兰说：“我说让你在家里住着，你却偏要跑回来，在这四面漏风的鬼地方待着多遭罪！”
小兰的话语里不无埋怨。
小雨对小兰的热情心存感激，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子，你的好意我领了，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打扰你们，你家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我去了志刚哥还要回生产队去住。”
小兰说：“这要是平时，我也不勉强你，可你现在刚刚流产完毕，这要是落下什么病来，你上哪儿掏登那后悔药去？”
说到这里，小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篮子里取出了些鸡蛋，“噢，对了，嫂子给你带些鸡蛋来，你正是补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才好，你现在感觉恢复的怎样了？”
小雨经小兰这么问，眼泪又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嘴里说道：“嫂子，我正害怕呢，这肚子好像正在天天变大，会不会没有流干净？”
小兰听，感到十分吃惊，迅速地撩起小兰的肚皮看了看，可不是吗，都已经有了显怀的趋势了。
小兰说：“妹子，你可别再任性了，听嫂子的话，住到我家去，嫂子帮你想办法把孩子打下来，你这样孤苦伶仃的会耗到几时？”
聂小雨哭得越发凶了：“嫂子，你不用管我，你对我已经够好了，你这辈子的大恩大德我已经报答不尽！”
小兰说：“谁用你报答了，做这点事情算什么，只要你好就行了。”
说完之后，也不待小雨回答，就匆匆赶回家去了。不会儿，又匆匆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已经和大嫂说好了，你就暂时住在我家东屋北炕，我对你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就忙三火四地帮小雨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说：“咱这就搬吧，刻也不要耽搁，你肚子里的孩子若再不处理，恐怕都来不及了。”
聂小雨看着小兰忙碌的身影，感动的泪水挂满了双腮。
虽然说大嫂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但是和大多数东北农村妇女样，生性泼辣，本性却善良。小兰为了更好的照顾小雨，和她商量了要住她家北炕的事情。当然，小兰也没有瞒她，直接告诉她小雨怀孕了，那集体户太冷，恐怕会落下病来，要到家里来养养。“大嫂也生过孩子，是过来人，听说小雨怀孕了，充满了同情，嘴里说道：”
这事情不比别的事，咱得帮她，做女人不容易，那集体户怎么能是坐月子的地方？“小兰说：”
这事你还得帮忙瞒着，小雨毕竟是未嫁的大姑娘，如果传出去对她不好。“大嫂说：”
恐怕瞒不住吧，我都听生产队有风言风语说小雨怀孕了，好像是陆飞的种。“说完之后，大嫂还感慨了下，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这么不自重，搞对象就搞对象呗，非得要搞出孩子来，多麻烦！小兰回过头来看了大嫂眼，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这事情传得可够快了，小雨的麻烦保不准还在后面。
安顿好小雨后，小兰马不停蹄，赶紧带着小雨偷偷去找十里以外的位老中医。老中医听说要打胎，原本不敢接诊，但听小兰解释说小雨是她的亲妹妹，已经订婚了，结果未婚先孕，现在男方家又退婚约，无奈之下才来打胎。老中医这才为小雨把了把脉，又听了听小雨的胎音，然后眉头紧锁，给小雨开了副方子。无外乎是归尾红花丹皮之类，配以白醋糊为丸，说是只要按时服用，定能将肚子里的胎儿打净。小兰给老中医扔了些钱，带着小雨千恩万谢的走了。
回到家里以后，小雨将那些草药按时吃下去，果然三天之后肚子有了反应，翻江倒海般难受，说不清什么感觉，又疼又胀，就如同有千万只手在腹腔里生拉硬拽，把小雨疼得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掉。小兰和大嫂知道差不多了，刻不敢怠慢地照顾在身边。后来小雨终于有东西排了出来，看却是血肉模糊的个肉球，似乎都有了人形。小雨没敢再仔细看，知道自己这是在作孽，心里不由得更加憎恨陆飞，要不是他，自己怎会经历如此的身心折磨。
大嫂和小兰见孩子终于顺利打了下来，也替小雨高兴，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在炕上，怕小雨着凉，大嫂还不忘又往灶坑里添了些柴禾，烧了把火。
小雨躺在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心里是暖乎乎的，心想自己虽然遭遇了不幸，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遇上了这些好心的乡亲，若没有他们，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小雨在心暗暗发誓，若自己有机会返回城里，将来发达了，定要报答大嫂和小兰的恩情才是。
第六章苦果第五节
再说陆飞，在家猫了段时间后，看看没有什么动静，感觉聂小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估计那孩子也打得差不多了，就悄悄地潜回了村子里。陆飞打算办完最后道手续后，干脆走了之，于是他悄悄地打听了小雨现在的状况，得知她正在单家休养，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这日，陆飞正在宿舍收拾东西，打算收拾完了就走，忽然宿舍的门被打开了，聂小雨像个幽灵般站在了门前：“陆飞，你这个混蛋！”
聂小雨大喝声，陆飞被吓了个激灵。“你还有脸回来，我今天不跟你同归于尽才怪！”
说完之后，聂小雨像疯了样扑上前，冲着陆飞劈头盖脸地扑打下去，陆飞躲闪不及，脸上早被留下了几道或深或浅的血印子。
陆飞边躲拒，边说：“小雨，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存心的，我有自己的理由！”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禽兽胆小鬼”
聂小雨边哭着，边用力厮打着陆飞，毕竟她刚刚流完产，身体虚弱得很，扑打了阵子就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陆飞自知理亏，看到聂小雨伤心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转动着小眼珠，试图再次开脱自己：“小雨，我这几天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还有最后几道手续要办，要不我早就回来陪你了。”
看聂小雨不为所动，陆飞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咱知青能有回城的机会不容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我怎能不珍惜！”
聂小雨不听回城的事情还好些，听气更不打处来，站起身子冲着陆飞喊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办个屁？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你还是个人吗？好，你不管我，也别怪我不客气，我这就到村上去，告你强，让他们不给你开证明，我看你还回个屁城。”
说完，聂小雨转身就往外走。
陆飞看聂小雨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了解聂小雨的个性，如果她的脾气上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想到这里陆飞不敢怠慢，几步冲上前去，把扯住聂小雨的衣角，扑通声给她跪下了，嘴里央求道：“不要啊！小雨，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可以去告发我，你要知道，能有次回城的机会多不容易，你就让我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把你也弄出去好不好？”
为了使聂小雨受到感染，陆飞居然声泪俱下，挺大个男人真的掉起了眼泪。
聂小雨站在那里心如刀绞，说句心里话，她怎不知那农村的生活有多苦，谁又不渴望早天回到城里。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告到村上去，那么陆飞的辈子可能就毁了。聂小雨不是那种把事情做绝的人，但不这么做，她内心的怨恨又无处排解，此刻她恨不得将陆飞千刀万剐。想到这里，聂小雨转回身来，冲着陆飞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扇了几记清脆的耳光。陆飞动不动地承受着，心想你就扇吧，只要你不告到村上去，怎么都行。聂小雨打累了，靠着墙根蹲了下来，呜呜地哭个不停。陆飞靠上前去，将小雨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小心翼翼地说：“小雨，我知道你不忍心告我，你心肠那么好，不会眼看着我就这样窝在这里的，如果你觉得没打够，那么你再打几下出出气吧？”
聂小雨将手抽出来，冲着陆飞大喊道：“你给我滚开，不要碰我！”
陆飞被聂小雨吓了跳，赶紧后退了几步，傻愣愣地瞅着她不知所措。
聂小雨看到陆飞那副无赖的样子，越看越气，心想怎么就会被他占了便宜，想想自己真是命苦。聂小雨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站起身来，对陆飞说道：“我可警告你，我怀孕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可能都知道了，即便我不去告你，村党支部也不见得会同意你回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聂下雨捂着嘴，哭着跑开了。陆飞个人站在那里，眨巴着小眼睛，呆若木鸡。
接下来似乎消停了几天，之后又不消停了。
这日，生产队忽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直接找到了单志刚，开门见山地说：“你就叫单志刚啊？我们是调查组的成员，有人告你强未婚女知识青年，你跟我们走趟吧！”
单志刚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不明就里，又不能详细问，只能简单嘱咐了旁边社员几句，让他们给小兰捎个信，然后自己拿起外套跟人走了。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陆飞去村上办手续的时候，真被卡了。村上早就知道陆飞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偶尔还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还听说最近跟女知青谈恋爱，居然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那时候的人很讲原则的，所以村上犹疑着鉴定材料怎么写，那章是不是该给他盖。后来陆飞给逼急了，索性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聂小雨怀孕不关他的事情，都是单志刚造成的，还说单志刚为了弥补罪过，还特意将聂小雨接到家里去住，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现在她还住在单家呢。
村上听了陆飞反映的这情况很重视，知道如果这是真实的情况可不得了，身为生产队长未婚女知青，还致使她怀了孕，这足以判死刑的。于是，就把这情况如实反映给了上头，结果就发生了单志刚被带走审查的幕。这可真是波未平，波又起。可怜单志刚虽然刚直不阿，却被人栽赃陷害，在原本就坎坷的人生里，又要承受如此奇耻大辱。
第六章苦果第六节
这单志刚被带走后，关在了个专门审讯犯人的黑屋子里，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直接问话，这里面除了革委会的几个人外，还有几个公安局的人在内。
“是你强了知青聂小雨吗？”
个膀大腰圆的家伙问道。
“我没有！”
单志刚的话音还没落，啪地个大嘴巴就落到了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没有她怎么会怀孕？”
单志刚没想到对方会动粗，强压着怒火说：“那不关我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情你把她弄家里干嘛？”
“那是我媳妇弄的，看她住在集体户可怜，说是怕怀孕落下病！”
“少他扯淡，谁媳妇会把自己丈夫的女人弄到家里来，肯定是你逼迫你媳妇这么干的！”
“我没有！”
单志刚再次大声辩解着。
“啪——”
又个嘴巴在单志刚的脸颊上开了花，这嘴巴打得很是响亮清脆，那鲜血瞬间就从单志刚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单志刚看自己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实在受不了这个窝囊气，那身的血性就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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