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虞惜的心思,她早几年就知道了,也明确拒绝过。这样的为人,她就算对虞惜再好,也绝不是良妻首选。
抱着这样的想法,虞楠很客气地拒绝了水青楚第二日还要带虞惜出去的请求,甚至明言他最近几天都不会出府。
水青楚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介意,她客气告辞离开虞府,很快回到在叶城的住所。
“主子。”她刚入房,一道黑影从旁落下。
“如何?”
“主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吩咐下去,那边回复五日后就动手。”
“三日,我等不急了。”她冷冷说道。
“这、是,属下明白。”黑影得了令,很快就退了出去。
人走了,房间瞬间恢复寂静,她推开窗,迎月而立,脸上有着与自身气质完全不同的阴沉笑容。
三日,她等不急看惜儿找上她时的表情。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虞惜并没有找上门,水青楚在焦急等待中派人去打听,才知晓这事被虞楠一力压下,知道事情的人都被封口。
哼,十万石官米被劫,她以为她能压的住几天。
水青楚冷笑,随即派人将消息放出去,顿时整个叶城哗然。
各大米铺老板纷纷找上虞楠要说法,虞府上下也是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
而她则安心的坐在宅子里等自己的猎物上门。
终于,在几日后的一个清冷夜里,她等到了穿着一袭蓝衫的男子,也等到了她盼了许久的关系。
即便在成亲前晚闹出了插曲,即便到很多年后她都没有取得虞楠的谅解,即便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虞惜的心,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叫他们分开。
就连她自己都不能。
※
除了随身带来的几个小厮之外,在水府这座大宅里他不认识任何人,一整个上午,他见识了水府的气势非凡,富丽堂皇,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起来,都比他们家好上十倍、百倍,甚至于千倍。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有些慌张,想到自己即将……不,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当家主夫,心里就觉得害怕惶恐,一时之间,想家的念头也跟着一齐涌上,眼泪也随之滚落下来。
“惜儿,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吗?”
还记得,他那时躲在盛开的牡丹花丛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缓缓地扬起抬,看见了穿着一身喜服的未来妻主,“不是……”
“要不然,你是想家了吗?”她温柔地笑了。
“也不是……”他继续摇头。
“那你到底为什么哭呢?”
“因为,这个家太大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怕迷路吗?没关系,我会吩咐熟路的下人跟随在你身旁伺候着,绝对不会教你回不了房的。”
“不是这样的……”
“惜儿,别怕,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这个家太大了,我怕自己做不好,打理不了那么大的家,我……我怕被人笑话,更怕给你添麻烦……”说着,他又埋膝痛哭。
见状,水青楚失笑不已,瞧他哭得如此伤心稚气,怜惜之情打从她心底涌起,“你不需要打理,只要记住自己是这家的主人,这样就够了,惜儿,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我不会介意的。”
“不行……我不可以什么都不做,那可是会被人看笑话的!他们会说你娶到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夫郎,他们会在背地里笑话你的……”
“没人会笑话的,放心,来吧!”
望着她伸来的那手,起初,虞惜有些不解与愕然,仰起美眸愣愣地注视着她含笑的脸庞,迟疑着不敢把自己的手交出去。
“跟我来,其实,这件事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困难。”水青楚的语气充满了怜爱,主动地握住了他悬搁在半空中的手。
“真的?”一时间,包住自己手心的热度教他恍惚了一下。
“何必骗你呢?有我在,你永远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无论多肮脏多不堪的事情,都有为妻替你承下。
她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心里决心不会再放开。扬声唤来了下人,命令他们准备马车,说半个时辰之后,她与他要出门去。
他记得,那一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跟着她到水府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家在燕城的商号,让水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他这位新男主人。
那天,他见识到了水家财力的庞大及显赫,那是他们虞家远远比不上的;那天,她在对手下的介绍之中,每一句部在提醒他的地位,以及他们往后绝对不能对他不敬失礼之处,若有违者,绝不宽贷!
无论她是否如外界传的那股阴险毒辣,或是惟利是图,她对他倒真是无可挑剔的好。
之后,他在水府的生活非常平遂风顺,没有人敢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想那天,或许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密的一天了!后来,他习惯了在水府的生活,习惯了他睡床她睡榻的相处,习惯了总是在深夜才能看见她的身影,也习惯了每天想着无邪入睡……
起初,他感到不太适应,而且渐渐觉得寂寞,却又这样过了将近三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的番外就算全部结束了……otl 再写下去和个短篇没区别了啊……我反省。
其实前文有提到很多,番外再写有点重复意思。至于两人的生活片段,他们毕竟不是主角,所以我只交代了下前文有关的伏笔。挠头,其实我怕我写了你们不爱看,因为感觉喜欢这对的人不多。
于是,接下来就是无邪与璇玑的成亲篇了,握拳!大伙别霸王啊!
坦白篇
“你找谁?”叶绝舞正欲下楼,瞧见个摇晃身影,急忙把人拦下。
“我不找谁,我就找人喝酒。”燕子回摇着手里的酒壶,说着就想绕过叶绝舞上到二楼。她的脸上明显有着几分醉意,可身上酒味并不浓,说不出是不是真醉了。
叶绝舞对那天的事情还有印象,担心她不怀好意,青剑一出拦住她的去路。
“今天我心情不好,最好别惹我。”燕子回脸色一沉,迅速出手将已经出鞘的剑按回,逼的叶绝舞退了几步。
好深厚的内力,叶绝舞心下一惊,此时想再拦已经来不及,燕子回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是这间……还是那间……看样子是这间……”
燕子回抱着酒壶,摇摇晃晃地撞进了门,惊的里头正拥吻的两人迅速分开。
司无邪急忙伸手把人护在自己身后,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
“无邪,来,陪我喝酒。”
“你……真是的,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宫璇玑双颊霜红,急忙理好自己衣裳,没好气地瞪着燕子回。
“我伤刚好,不能喝酒。”司无邪皱眉,对她这么消极的样子很是意外。
燕子回仿佛没听般,几个移形换位到了司无邪身后,吓的宫璇玑下意识从她身后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司无邪看着她。
燕子回一手摇着酒壶一手搭着司无邪肩膀,对着她耳旁喃喃笑道:“一壶酒一个秘密,你来不来?”
司无邪侧过脸看,对上燕子回有些迷离的眼眸,心想她是喝糊涂了,当下是没了脾气,只淡然说道:“好,你先走,我随后跟来。”
“成,那我在楼下等你。”燕子回勾唇一笑,仰头灌着大口酒,如来时般摇摇晃晃出了屋子。
“她这是怎么了?”宫璇玑有些纳闷的重新来到她身边。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见她这样,我去看看她,可能会晚点回来。”司无邪摸摸他的头,带着股宠溺的意味。
宫璇玑脸一红,想避过她这个动作,却又享受眼下的亲密。也不知为何,近来无邪越来越奇怪,不是突然吻他,就是会抱着他什么都不做,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当他是小孩子似的,摸他的头。
“那你记得别喝酒,免得这伤都白养了。”他出声叮咛,眼里满是不想与她分开的情绪。
“我知道,我会有分寸。”司无邪笑笑,之后也没再耽搁,转身出了房。
宫璇玑站在房中,愣了一会,随后跑到窗边往下看……就见一身黑衣的燕子回椅栏喝酒,身旁还有个人,他仔细一瞧,竟是绝舞,随后无邪出来,三人轻声说了什么,就一道离开。
宫璇玑见三人走远了,他心中突然变得空茫茫一片。
一下子感到无所适从。
※ ※ ※
夜月寂静,月凉如水,司无邪直到很晚才回来,她的脸上早没了去时的从容。
来到宫璇玑房外,见他房里烛火已灭,她心想他该是睡了就没去打扰。回到自己房,她推门而入,却被眼前情景看的愣住。
房里烛火跳跃映窗,点点烛光打在桌上趴着的那道白色身影上,荡出一阵阵光晕。她缓缓走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睡颜,心里的柔软一点点被触动。
司无邪一叹,手指缓缓抚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耳侧。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燕子回的酒后胡话,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回想起平常相处的点滴及叶绝舞刚才不自在的表情,她最终不得不信。
他以身养蛊,拿自己的身体给蛊做容器……想以此来续命,不料……反毁了自己身子……
若不是他一直以金针封脉,把蛊逼到腹部以下……那蛊早蚀了他的身子……
好在他的体温低于常人,那蛊不受热就是死沽,会一直长眠于他体内……医者不能自医,他竟如此乱来,叫人怎么放心的下……
无邪你说……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呢……
燕子回喝了很多,整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语,只是若不是有她的酒后真言,她至今不知道璇玑的身体情况。
叶绝舞避而不说就是最好的承认,就在她还想问个清楚时,燕子回被后来赶到的师傅带走。今天的师傅竟也是一反往常,一脸严肃的表情。
师傅与燕子回之间,是不是一早认识?是不是有什么时瞒着她?
司无邪眉头紧皱,燕子回的话她想向璇玑求证,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突然低吟一声,她才惊觉回神,连忙拦腰把人抱到床边,她拉过被子,呆坐在床头看他。
细细的眉,薄薄的唇,总是倨傲冷漠的样子。
这个人的蛮横,这个人的别扭,从来都干干脆脆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一开始,她用看旁人的眼光去揣度他,觉得他莫名其妙难以相处。可现在,她与他相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用去揣测,不用去回避。
想起这几日的温馨氛围,她的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滋润着心田。
她喜欢这个人,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即便是不让人不省心,即便是真的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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