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细声细气的问:“嫂子,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池飞鸿再次呆住,脑子里不停的转动着,该这样回答她呢?
“是不是。。。”浅浅的笑了起来,郦春晓转过头不再面对她:“是不是嫂子昨晚还住在新东方,是不是嫂子还在那房间里回味着宋书然留下的气息?”
池飞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的空气,这个房间里的郦春晓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她勉强的笑了笑,沉默无语。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是林安打来的,他告诉了郦春晓池先生有事耽误了,所以要在雅加达再呆两天。
“这样啊!”郦春晓只是回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多问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就这样直直的走了出去。
不知怎么的,那道背着光的背影让池飞鸿没有来由的觉得悲呛。
“春晓。”池飞鸿唤了她一声。
郦春晓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
“嫂子,我没事,一夜没有合眼,我只是有点累,现在知道惊鸿没事就好了,我想去休息了。”
陡然的,池飞鸿跌坐到了椅子上,对面精致的橱窗照着自己的脸,对着它,笑了笑,说,池飞鸿,你真是让人倒胃口。
晚上,郦春晓拉着池飞鸿到姑妈家去吃饭。
郦春晓就坐在她的对面,那一顿春晓吃得很少,再吃饭期间还跑了卫生间几趟,回来的时候脸上煞白,她笑笑说,只是胃疼!
“春晓,该不会是有了吧?”吴宝珠突然冒出了一句。
池飞鸿的手快握不住筷子了。
“是啊!春晓,你和惊鸿也该有一个孩子了。”姑妈顿了顿,一本正经:“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就要个孩子吧!”
郦春晓就这样咯咯的笑了起来,也许是笑得太急那泪都跌出来了,指着吴宝珠她上气不接下气:“说到孩子,我还真的想起了表姐在产房里的大骂表姐夫的那一幕。”
吴宝珠难得的面露窘相。
“可是,姑妈,你为什么不说宋书然,他都没有急着要孩子。”郦春晓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若有若无的瞄了瞄她的衣服:“嫂子,你什么时候给宋书然生宝宝,到时让我这个当姑姑的过把孩子瘾,到时,说不定我一时觉得好玩,会考虑和惊鸿也生一个宝宝玩玩。”
有冷飕飕的寒气就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是啊!翠西,要是没有春晓提起我还真的忘了。”姑妈望着她:“怎么样?你和书然有没有考虑过生孩子的事情?”
池飞鸿含糊应了几声,最后仓忙而逃。
是夜,郦春晓喝了很多的酒,她兴致高昂,说了很多倒追惊鸿的囧事,最后,她趴到在池飞鸿的怀里,吃吃笑,嫂子,池惊鸿那个男人我为他吃了很多的苦,嫂子,你说,最后我会不会苦尽甘来。
姑妈抚摸着郦春晓的脸动情的说,会的,会的,傻丫头,你已经苦尽甘来了,现在上海滩里的姑娘们人人可都在羡慕池太太你呢!惊鸿对你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回到郦宅已经夜深了,池飞鸿把郦春晓扶回了她的房间。
这是第一次她来的惊鸿和郦春晓的房间,很显然,整个房间的风格都是按照池惊鸿的喜好来来布置的,以深海般的蓝为主色调。
池飞鸿苦涩的望着微醺此时闭着眼睛靠在一边的郦春晓。
闭着眼睛,郦春晓说:“嫂子,我和惊鸿的结婚照好看吗?那是这个房间里我唯一坚持的,他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我看出来他是不大乐意的。”
池飞鸿垂下了眼,她不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不会疯掉,从来,她都不是一个擅长演戏的人,在这样的一个在爱情面前如此执着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张脸谱还能坚持多久。
最可悲的是,她们在共同爱着一个男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的手机就响了,清了清嗓子,接起。
“在干嘛?”电话彼端,传来了惊鸿低沉的嗓音,像一帘令人眷恋不已的梦。
“在发呆!”是啊,现在她在发呆。
“傻子,把那些发呆的时间发在想我的时候就好了。”他不满意的发着牢骚。
“池惊鸿,你还可以更肉麻一点!”池飞鸿没好气。
“飞鸿”
“嗯!”
“飞鸿!”
“嗯!”
“飞鸿!”
“干什么?池惊鸿,你没事老是这样叫着我干嘛?”小小的幸福感溢满了心间。
“不干什么,就是想这样叫着你!飞鸿,你给我说说话吧!说一些你觉得有趣的事。”
于是,拿着电话躺在床上,池飞鸿开始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些她觉得有趣的事,讲第一次见到路易时的的状况。
池飞鸿记得第一次见到路易时的情况,那个好动的少年和他爸爸到伯父家做客,因为一时好奇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伯父家的古董花瓶里去,结果手被夹在了古董花瓶里,她第一次见到路易他就一手带着一个古董花瓶在他们的工厂里没命的奔跑,他的爸爸在后面没命的追,把工厂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工厂里的雇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后来,池飞鸿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状况在那对父子的身上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
“池飞鸿,你觉得路易很有趣吗?”池惊鸿说,很明显语气依旧很不悦了。
“嗯!”池飞鸿觉得有必要耍耍惊鸿:“在我的心里路易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男孩,而且,而且啊。。。他还是一个英俊的小伙,而且,他的身上还有四分之一的北爱尔兰血统,他的身材啊!惊鸿,你都不知道,路易的身材足以让人流口水。”
“池飞鸿,你再给我说下去试试看,我回去后可绕不了你。”接着,是不屑一顾的口气:“还有,他的身材有我好么?池飞鸿,我的好身材你可是尝过的,是谁一次次的欲罢不能。”
“喂,喂!池惊鸿。。。”池飞鸿刚刚想狠狠的在电话啐他一口,房间门被推开了。
门外,郦春晓站在那里,泫然欲滴。
池飞鸿那着电话,呆呆的看着郦春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无助的看着她。
慌忙的池飞鸿捂住了电话。
“嫂子,”她幽幽的说:“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慌忙的,池飞鸿掐断了电话。
郦春晓站在门口,说。
“嫂子,我觉得不安,我打了电话给惊鸿,可他的电话老是在通话中,嫂子,你说到底惊鸿在给谁打电话,怎么一打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嫂子,你说,惊鸿在外面会不会有别的女人,你说,刚才,他是不是在给那个女人打电话?嫂子,我怕极了!”
郦春晓就这样向她走过来,把头搁在了她的肩上。
池飞鸿定定的站在那里。
“春晓,要是有一天他。”接下来的声音又生又涩:“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池惊鸿说要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惊鸿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不可能让惊鸿离开。”平静的,她趴在她的肩上说。
3我们的爱(六)
次日,池飞鸿一拉开帘子就看见郦春晓,神采奕奕,站在花间,巧笑嫣然,向她挥着手。
“你还好吗?”坐在郦春晓的车里,池飞鸿小心翼翼的问。正在开着车的郦春晓一扫昨夜的无助,而且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侧过脸,朝她灿然一笑,不好意思的说:“昨晚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了。“
“而且!”她笑得极甜:“而且回去后就接到了惊鸿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唱着歌哄我了。”
“他唱着歌哄你吗?”池飞鸿轻声的问。
“嗯!”那枚笑容在她的嘴角持续扩张着,宛如无边无际的花火,绚烂如斯:“俄罗斯民歌,那次。。。。。”
说到这里,郦春晓的笑容收住了,好像一下子受到刺激似的,她把车子停在路边的车位里,头趴在了方向盘上。
许久,她抬起了头,眼里有着悲伤。
“那次我和惊鸿的孩子没了,在那阶段,我常常活在自责当中,一到晚上就睡不着,那时,是惊鸿他一次次的唱着歌哄我睡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喜欢那首俄罗斯民谣的,他还对我说,春晓,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说完后,郦春晓调整了呼吸,继续开车。
池飞鸿把眼睛投向车窗外,上海滩的繁华街景变得萧条了起来。
车子停在电视台,远远的就看见秦俏君在哪里等她们了,今天,郦春晓硬是拉着她说是第一次接受电视访谈性节目,紧张,要她来壮胆。
至于为什么会接受电视访谈郦春晓只是告诉她因为抵不住秦俏君的死缠烂打,采访不到池惊鸿,采访到池惊鸿的太太也足以引发轰动,要知道在这个上海滩里可是有人对这对以低调著称的夫妻是好奇心十足的,更何况他们是俊男美女的组合,据说,以池惊鸿为封面发行的几期财经杂志几乎一面世就被一扫而空。那些买杂志的也有很多一些对财经一窍不通的女性,由此可见池惊鸿效应。
在秦俏君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秦俏君介绍那是他们电视台的台长,那位台长一见到郦春晓就嘘寒问栗,左一句荣幸之极,右一句很高兴见到池太太。
最后,他还不忘说,池太太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郦春晓也没有怎么搭理他,径自挽着池飞鸿的手跟随着秦俏君和几名工作人员走进了电视台里。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化妆间,电视台的化妆师想了想问郦春晓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造型,郦春晓若有若无的把目光投向了池飞鸿,指着她说,把我的头发弄成黑色的吧,就像我嫂子的那样要看起来很有光泽。
秦俏君不以为然:“春晓妹妹,何时转性了,前一阶段说适合走西班牙路线的人是谁。”
“因为我们家惊鸿喜欢。”郦春晓眼睛落在镜子上:“他虽然没有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黑色的头发情有独钟。”
在听了这句话后池飞鸿走出了化妆间,她来到了另一间休息室里,里面有坐着几个拿着乐器的年轻男孩,其中有一个正在抽着烟。
那袅袅的烟雾看得她蠢蠢欲动,于是,她对那个正在抽着烟的男子说,先生,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第一根烟把池飞鸿呛的泪流满面。一双手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背,是刚才递给她烟的男孩,他拿走她手中的烟。
还是不要抽了,烟不是一个好东西,临走时他说。
她怎么会不知道烟不是个好东西,池飞鸿在还残留着尼古丁的房间里苦苦的笑着。
在访谈的录播中,池飞鸿以坐着最前排的观众席上,看着台上那两位妍丽的女子妙语连珠。
平心而论,秦俏君是一个出色的主持人就像郦春晓是一个出色的嘉宾,她们一来一回让现场的气氛轻松活络,又不乏脉脉温情,特别是当郦春晓讲到她父亲去世的时候她的丈夫就这样抱着她,说没有关系的,有我呢,说没有关系的,就相信我,说没有关系的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的。
全场一片静默,台下的观众为此唏嘘不已,他们的眼里更是溢满了对于患难与共的真情的衷心祝愿。
池飞鸿想,恐怕在场里只有自己内心在纠结着吧,她口中深情款款的男子可是惊鸿,她的惊鸿,可她的惊鸿在她所不知道的时间里对别的女子做出这般的允诺着。
怎么会不心痛呢?
台上的郦春晓动情不已,她的泪水凝结在眼眶。缓缓的她把眼睛瞄向了台下,目光落在了池飞鸿的身上,擒着泪光,她说,惊鸿说得没错,一切真的变好了起来,现在,我哥哥回到我身边来了,而且他还给我带来了嫂子。
摄影机把镜头对准了池飞鸿,秦俏君说,看来池太太和自己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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