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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作品:铁门铁窗|作者:连过十一人|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01:17:35|下载:铁门铁窗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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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辛转回头来,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苦笑道:“有什么意思呢?这样做。”

  听他这意思还是我错了。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呆呆地站在当地发懵。

  林武往外推了老辛一把:“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也不算完。”

  门“咣当”一声关死了,随后传来老辛的一声咋呼:“公鸡精,看什么看?滚回去!”

  外面很静,老辛好像是踮着脚尖回去的。大虎摇晃钥匙的声音显得格外尖厉,好像要钻透我的耳膜。我呆立门后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听着墙上钟表“吧嗒吧嗒”的走动声,我欲哭无泪……这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屋里间或有一两只越冬的蚊子从我的眼前掠过,发出刀剑破空的声音。阵阵厕所的臊气不时飘过来,空气也仿佛凝固了,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我摸索着走到窗边,外面漆黑一团,闭一会儿眼睛我发现,远处有几粒灯影鬼火般跳动。风停了,雨声淅沥,整个监狱寂静而凄凉。我神情恍惚,仿佛身陷鬼域,到处都是怨毒的眼神和阴冷的笑声,大神与小鬼都躲在阴暗之处含沙射影,伺机而动。一些人在狞笑,一些人在呻吟,一些人从陷阱中爬出,转眼又跌进一个新的陷阱,每一个角落都滴着黑色的血……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林武在无精打采地看我,四目以对,都是面无表情。

  雨停了,一阵风吹进来,我忍不住抖了抖,感觉全身冰凉。

  林武横着身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没跟宫小雷说过老辛什么吧?”

  我过去坐在他的旁边,用手推了推他:“你们怎么还把宫小雷给扯进来了?先别说余外的,你就跟我说说刚才你跟老辛到底是怎么了?”

  林武坐起来,顺手捞起老辛丢下的烟袋子,撕了一长条报纸,边卷烟边说:“不是我说你,那些不够碟子不够碗的小痞子你以后尽量少搭理他们,不值。”

  我说:“别废话,你先说你跟老辛都叨叨了些什么再说。”

  林武猛地把卷好的烟嘴里:“说实话吧,我早就看老辛不顺眼了,我就是想找个事儿‘攒’他一顿!这个老混蛋压了我好几年,临走我要出出这口恶气。”

  我拿出火柴给他点上烟,接着说:“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你就说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吧。”

  林武猛吸了一口烟,顿了顿说:“还不是因为你?刚才我把侯发章叫出来,还没怎么揍他呢,这小子就软了,吐噜吐噜就把自己‘摘巴’了个一干二净。”

  我说:“这些我大体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他说是受老辛的指派?”

  “呵呵,没错,”林武干咳两声,抬手把烟扔出了窗外,表情痛苦地嚷道,“什么破烟这是?狗日的老辛穷得连烟卷都抽不起了还找事儿……谁指使的你明白了吧?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我听完了就直接把老辛拖出来了,再以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老辛也承认了是他指使的,为什么还这样?难道他办了错事儿,还要倒打一耙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造’他,他能不上火吗?人家这是拿你当个台阶下呢……刚才他说的话全是吹牛逼,他敢跟谁练练?放心,只要我林武还在这里一天,反不了他。”

  好家伙,这又吹上了,我还真没看见你怎么猛呢。以前被老辛呵斥得不轻,你不是也照样灰溜溜的?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蔫蔫地说:“我倒是想让你罩着我,可是你一拍屁股走人了,我还不是一样的挨搓揉?我谁也打不过,只有挨揍的份儿。”

  林武衣服也不脱,直接钻进了被窝:“好了,做个好梦,养足了精神明天等着杨队还得找你呢。”

  是啊,排骨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也不知道杨队会不会饶了我。

  第二十四章 不知所措2

  阴谋躺在床上,我冷冷地想,这里就像一条漆黑的河,所有的鱼都隐藏在腥臭的泥里。

  半夜,我揪着裤子去厕所的时候,看见老鹞子手里拿着一付很大的哑铃在练他已经很壮实的肌肉,的胸脯上,那只黑乎乎的老鹰一闪一闪,几乎听得见它嘶哑的叫声。我迷迷糊糊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姚哥还练着啊。”

  老鹞子似乎很尴尬,咕咚一声放下哑铃,冲我呲了呲牙:“是啊,肚子不疼了就起来活动活动。走,到我屋里,咱哥儿俩冲壶茶喝。”

  “谢了姚哥,我还得赶紧睡觉去,天不亮就得去打饭呢。”说完,我很感动:瞧瞧,人家姚哥就是不错呢,我这么误会人家,人家还拿我当兄弟看待。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惭愧,很后悔当初自己的胡乱猜疑。

  刚拐进厕所就看见老辛独自蹲在洗手的台子上抽烟。我冲他点了点头:“辛哥,还没睡?”

  老辛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哦,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哗啦哗啦”撒完了尿,我走过去对老辛说:“咱们俩是不是有些误会?要不……”

  “没什么,”老辛拦住我的话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闷声说,“好了兄弟,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去理争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以后各人办什么事儿都拍拍良心就得。”

  我反身就走,什么玩意儿……和着还是我不对。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仿佛塞了一把乱草,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我一骨碌爬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来到窗前。外面漆黑一团,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醉汉呼吸一样的暖风,忽悠忽悠地在我的脸上转悠。整个监舍死一般沉寂,偶尔有一阵嗡嗡的说话声传来,像是谁在偷偷地放着哑屁。我悄悄凑到门口,听出来了,是老辛和老鹞子在轻声嘀咕。

  重新回来躺下,我的思绪闪电般穿越历历往事,回忆就像被放逐的精灵,我茫然地目送它渐渐远去。

  死人一般麻木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天就放亮了。我索性不睡了,起身走到了外面。

  走廊上静悄悄的,大虎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我过去推了推他的脑袋:“醒醒啦。”

  大虎忽地站了起来:“咳,我还以为是队长来了呢。四哥,打饭不是还早着呢吗?”

  我坐在他的旁边,递给他一根烟:“是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出来看看你嘛。”

  大虎嘿嘿笑着给我点上了烟:“说实话,我真崇拜你,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唯一的一个好人。”

  呵呵,这话我爱听。我矜持地说:“大虎啊,有时候我对你横了吧唧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你四哥就这么个臭脾气……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儿就来找我。”

  大虎把两条草履虫一样的眉毛撇成八字,貌似十分感动,摸着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颤声说:“四哥,谢谢你,我啥都不懂,也没有什么亲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我给你洗衣服,给你做按摩……”

  “好了兄弟,”听了这些话,我很激动,好像没有太大的理由,只觉得心中热lang滚滚,“好兄弟,哥哥我最近老是惹麻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政府不理解我,朋友们也老是误会我。有你这句话就成……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挺起来四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大虎把我的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皱眉嘬嘴,继续发情,“你听听,你听听,你听听我这心跳的啊,都要窜出来了。从今往后,我铁心跟定了你,除了死以外,啥事儿我都跟你一起挡!”

  我慢慢把手抽回来,狠劲地摸了一把脸,不行,要掉眼泪。

  正一下脸,我赶紧调了个话题:“咱不说这些了。你是为什么案子进来的?”

  “案子?亲哥哥哎,我那点事儿也叫案子?唉,一提这个我就难过……”大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捻了捻烟丝,接在抽着的那根烟的屁股上,喃喃地说,“前年有个混帐东西去我们村里收白菜,欠了我八百斤白菜钱不给。这不,到年关了,我没钱过年呀,就上他家里去要,谁知道他老婆出来就跟我吵上了,那意思是爱谁谁,没钱给。看看要帐没门儿,我也就不跟她吵了,推上他家的自行车就走了。你猜咋了?他娘的,判了我个抢劫罪,三年。你说我冤不冤枉啊我?”

  你冤枉什么?比起我来,你差远了。我没有放声,干笑了两声又问:“你的小名叫大虎?”

  大虎笑了笑:“咳,什么大虎?那是老鹞子给我起的外号。刚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姚哥什么年纪,就叫他大叔……我们那个地方叫大叔,发音不大对,就成大虎了,嘿。”

  原来如此……我刚笑了两声,老鹞子就出来吆喝上了:“出工啦!”

  一吆喝出工,打饭的时间也就到了。我用力握了握大虎的手,转身去推我的饭车。

  垂头丧气地走在去伙房的路上,我又看见了我的孙子陈大郎,正带着一队犯人喊操:“呀咿呀!呀咿呀!”脑子里忽然想起汤勇的那声著名的“咿呀”来,我不由得唱出了声音:“咿呀咿儿哟,咿呀么咿儿哟……”

  伙房的老孙似乎知道了我的“排骨案件”,冲我嘿嘿地笑:“兄弟,排骨好吃吗?”

  我没有抬头,心里依旧“咿呀”着。好吃个屁呀,这辈子我恐怕要戒掉排骨了。

  在车间外的操场上,我看见老辛手里拿着一张纸急匆匆地往队部赶。我冲他打了一声招呼:“辛哥吃饭了?”

  老辛猛一抬头,尴尬地朝我一笑:“吃了。我去给杨队送份材料,这季度要给我减刑。”

  刚飞走的那只乌鸦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蹲在一个树杈上“哇”地喊了一嗓子——减个屁!

  抽空去找了杨队,杨队让我写一份检查,然后换黑板报,回去继续面壁。

  我觉得我写东西还是很快的,趴在花坛的台子上,没用多长时间就写好了稿子,那份可谓深刻的检查也被我写得有声有色,空喊了许多口号,就是没写具体“贪污”了多少排骨。匆匆忙忙地换好了黑板报,我推起饭车大步流星地往监舍跑去,脚步有些发飘,我要趁老鹞子还不知道我应该在走廊上面壁的时候,抓紧时间睡上一觉,这几天我太困了。

  监舍里的走廊上空无一人。我趴在窗口上往外一看,林武光着膀子在双杠上上下折腾,身上的刺青在阳光下格外扎眼,像泥浆里的鳄鱼。老鹞子正跟几个内管值班的在操场上打篮球,一个个汗流浃背。大虎像一个兢兢业业的太监一样,在旁边忙碌地拣着球,不时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嗓子:“好家伙,姚‘大虎’好球!好家伙,又进啦!”他可不管你进没进球。

  这一觉睡得真爽,直到林武叫我起来打饭我才睁开了眼睛。

  送完饭,我又回来睡下了,惹得林武在一旁直嘟囔:“他娘的,整个一个睡不醒。”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犯人们都收工回来了,走廊上闹嚷了一阵,便在大虎的咋呼声中安静了下来。

  我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只有大虎一个人在悠闲地踱步。

  见我出来,大虎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四哥你可醒了,我还等着给你拿腰儿呢。”

  看着他堆满晦气的脸,我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莫名地有些反感,嘴里“嗯”了一声便奔了厕所。

  大虎像条尾巴似的跟了进来:“四哥,来根烟抽抽呗。”

  我正在撒尿,腾不出手来给他拿,瞅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大虎可能是以为我不高兴了,讪讪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