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雨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水。
“也不知怎么的,下了一个晚上,雷阵雨不是一下子就下完了么。”老板娘皱着眉看着门外没到人小腿的积水,很无奈的样子。
“可是这样子车还能开吗,我还要回去呢。”时漪直骂昨晚怎么睡那么沉,居然一点都没发现,看来要等雨停了再走了。
一旁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新闻,“受强热带高压影响,本周将有一股超强台风‘萨克斯’袭击……”地图上的位置正是显示着台风将袭击y市,时漪有些郁闷,这就意味着她起码还要在这里待上三天。
立刻就给谭绍旸打了电话,电话没有人接,时漪想着他肯定是在开会了,他的私人手机从不关机,只是有事的时候会调成静音。
又给何蕴珍打了电话。何蕴珍在电话那头很着急,“我刚刚看电视说有台风呢,怎么办哦,你现在还在旅馆吗?”
“雨一直在下,我想走也走不了了,没事的,妈妈,台风过境,第二天就会天晴了,我现在就去汽车站看看,要是实在走不了也没事,就几天时间而已。”时漪这样安慰着何蕴珍,心里却也是着急的,雨水都积到小腿了,客车开动的可能性额不大了。
果然大暴雨“啪啪啪”地下个不停,汽车站临时取消了几趟长途客运。时漪挫败地回到旅馆。
谭绍旸的电话已经来了,话里很着急,“怕是会有洪水,我刚刚得到市里气象部门的报告,你别急,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到安全地方,你在旅馆里等着。”
洪水……时漪一下子有些发懵了。
只是才到下午一点,雨水已经没过膝盖了,当地政府发布了紧急洪水避难通知。
时漪脑袋还嗡嗡地发涨,任前来的协警拉着她送到了一处高地。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耳边不断地传来呼喊声和呼救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时漪抱紧了自己的双腿,蜷在角落里,头埋在双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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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暴雨,空气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谭绍旸握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的一遍又一遍的“sorry”,直接朝着墙壁砸了过去,可怜的手机以一个完美抛物线的姿势重重地和墙壁亲密接吻后稳稳地落在手工毛毯上,只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不过却是留下了一地的碎片。
“嫂子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了,恐怕北京也要下大雨了,这天气说不准,我再给下面的人通通话。”宋赫文看着上司暴躁地一丝气息就能杀死周围所有生物的样子,认命地捡起一地的碎片,默默地在心里祈祷时漪平安无事。
“早知道我就不让她亲自去了,她说什么我都不该答应的,这该死的天气。”谭绍旸越想越生气,越想心越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帮我准备好明后两天的所有会议资料,对了,以我姐公司和程希然公司的名义往y市送一百辆物资,然后给我备辆车,准备点干粮。”谭绍旸握紧了拳头,她睡觉时都怕黑不自觉钻进他怀里的人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黑暗。
“谭哥,你是去y市吗?”宋赫文诧异地看着他,“可是明后两天还要和外商见面,没了你岂不是让竞争对手捡了大便宜。”
“所以你把所有的资料都熟悉下,你留在这里,你虽然职位比不上他们,但是你的意思就代表了我的意思,他们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再说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该放手让你搏一搏了,你快去吧,我要尽快赶到y市去,对了,把你手机借我,我要给乔靖远打个电话。”
宋赫文显然知道谭绍旸是在赶鸭子上架,也不怕回去后市委办他了,直接把手机卡拔了,换上了躺在废墟中却完好无损的手机卡,嘴角抽了抽,说不定是谭绍旸看上了他新买的,故意砸的,不然这手机卡怎么这么耐摔……
乔靖远正在军区,正接到了上头的抗洪救险的准备命令,一接到何蕴珍哭哭啼啼的电话说时漪在y市,当下就摔了手里的水杯,吓得警卫员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你放心,我这就去问问y市的情况,你别担心,时漪不会有事的。”乔靖远刚安慰好何蕴珍,就接到了谭绍旸的电话。
“你放心,时漪也是我的女儿,我马上就给抗洪部队打电话,一定让他们照顾好时漪。”
谭绍旸安排去照顾时漪的两个男人是程希然哥哥公司的员工,也是退役的老兵,他们到y市的时候已经发起了洪水。
可是时漪却是在y市西面的小镇上,那里已经封锁了道路,要进去很困难。
时漪一直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看着洪水中穿着橙红救生衣的解放军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也是在这样的大水中救的人吧,也是在这样的大水中再也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早来更新,嗷嗷嗷,神马台风名,神马地名都是虚构的,喜欢的看一看,抱着早饭滚走~~~
第45章 在一起真好
雨还在下;大水已经没到人的胸口了,他们现在被安排在高处的居民楼。
停了电不由地显得黑漆漆的。
坐在时漪在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孩子一直在哭;妇女也在哭;哭的人心里压抑。
天渐渐地黑了;在安全地带的居民们纷纷打开手电筒举在头顶,给解放军照明;也在一点点光明中给人勇气。
救助站的来给他们分了水和饼干;告诉他们;危险地区的群众还在转移;明早五点他们也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手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了,所幸手表是谭绍旸送她的高级货;不仅防水而且还能在黑暗中清楚地看见指针,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十五分,妈妈应该是在家里看新闻,谭绍旸应该在酒店休息了,想起他们时漪的眼睛就酸酸的。
“问下,你们谁有手机吗?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想了一会儿,时漪抬高声音问道。
“没有呢,早不知掉什么地方去了……”
时漪有些失落,就像唯一可以支撑她的力量轰然倒塌一样。
“我有我有,我找到了,不过已经进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一个中年妇女惊喜的声音传来,大家手传手地递到了时漪手里。
手机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水,已经不能开机了,时漪谢过了中年妇女。
“你别怕啊,我们一定会被救出去的,等天亮转移就好了,姑娘你家里人不在吗?”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妈关心地问着时漪。
“我家在c市,我是来办老宅子转让手续的,不知道才一天居然碰到了洪水,我也不知道我丈夫和我妈妈担心成什么样了。”
“哎,肯定没事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安全屋里嘛,明天转移就好了,洪水退了车子就可以走了,你别急哈,九八年那么大的洪水都淹到人脖子了呢,这次不算什么,姑娘别担心啊。”好心的大妈把饼干塞到时漪手里,自嘲地笑着宽慰她。
时漪的眼睛更酸了,胸口闷闷的,半天哽咽地说:“我爸爸也是解放军,就是九八年发大水的时候抗洪牺牲的。”
时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像是在给自己大气,旁边的几个人却都听到了,朴实的老百姓对解放军都有一种敬畏的心理,听时漪这么一说,不由地心疼她。
谭绍旸一路风驰电掣地在高速上疾驰,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时漪面前。何蕴珍、谭绍晗纷纷打来了电话。
谭绍旸让谭绍晗瞒着家里,别让他们再操心了,只说自己在赶去y市的路上,并安慰何蕴珍一定会保护好时漪。
想着时漪委屈流泪的模样,谭绍旸心里像是针扎一样。
y市的雨没有停过,气象专家说这可能是南方遭受的九八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洪灾,有关部门呼吁市民稳定情绪,保护好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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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时漪抱着双膝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建筑物倒塌的响声,吓得一下子惊醒了。
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安全屋的妇女儿童也被惊醒了,害怕地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
大喇叭传来浑厚的声音,安全屋的顶端一角崩塌,已经不安全了,需要紧急撤离。
霎时,惊慌的声音刺破耳膜。
小孩子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嗷嗷哭个不停,大人们也手足无措。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依稀可以看到几颗星,大雨已经停下来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划着船的人流。
时漪忽然不害怕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再害怕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争取没几个活下来的机会:“都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算是安全的,没到最后的生死关头都不要慌,解放军既然已经要来救我们就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的,大家把随身带的值钱东西都带好,小孩老人在前面,排好队。”
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大家二话不说纷纷照时漪的话做,灾难面前都学会了谦让,主动让最老的老人和最小的小孩站在前面。
房顶倒塌,惊起真真尖叫,时漪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带着大家蹲在安全的角落。
终于,解放军来了,一个一个地分批接走了。
“啊,小乖小乖……”年轻的妈妈原本抱着孩子站在后面,看到排在前面的大女儿,大声呼喊着……
“没事的,你来前面吧。”差不多都是有孩子的母亲,看到这样心早就软了。
“不行,船快要超重了,只能再上一个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解放军顾不得脸上的汗水,给大家穿上救生衣。
时漪主动站在了最后一个,她这辈子最大的追悔是没有当一个军人,但是她也要像时爸一样,把安全都留给别人,她的力量有限,没有更大的能力帮助什么……
台风还是坚强地刮来了,像是千万头狼在嚎叫一样,给营救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前面的都走了,只剩下时漪和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女孩,“你一个人吗?”
“嗯,我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哪里?”女孩低着头,声音哑哑的。
时漪搂过她的肩膀,“没事,下一批就是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要被转移到安全地带了,不要怕好吗?”
“嗯,”女孩点点头,“我不怕。”
江河上巨浪翻滚,惊涛拍岸。一盏盏巨大的照明灯将河堤照得亮如白昼。人群往来不休,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们扛着一个个沉重的沙袋丢到河里去垒成一道道防线!
时漪此刻才觉得她终于可以活过来了。
“时漪!”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清亮的呼唤穿透猎猎风声传进了她的耳朵,时漪本能朝声源地望去。
她以为她产生了幻觉,却清楚地看到堤岸上穿着白衬衫朝她奋力挥手的人。眼泪在这一刻全数宣泄出来,原来见到他她会这样激动。
有一个人不辞辛苦来到你的身边,这样的情意怎能让她不感动!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他已经刻在她的心上,此生只为一个叫“谭绍旸”的人开心快乐!
突然一个巨浪打来,冲锋舟一下子被推上了高高的浪尖,又重重地摔了下来。时漪被颠地头脑发昏,脑袋磕在船沿上痛得无法言语。堤坝上的人们齐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每个人的心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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