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之上,站着个人,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短发,还有那身白色的长衫,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的身形显得有些纤瘦,双手抓着桥边扶手上的只石狮子,探身向人群里好奇地张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再怎么夸张的动作,只要是这个人做出来,都会让人觉得自然可爱
齐岳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紧紧盯着桥上的景天。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种关注的目光,天天突然抬起头来
目光相遇时,齐岳有些尴尬,但是景天却对他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挥了挥,像是在和他打招呼那种笑容,就好象可以化解冬日寒意般的温暖动人
齐岳瞬间震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知道眼里只能看到他的笑容,其他的切都仿佛不存在般。
天天也看见了齐岳,抬手和他打招呼,齐岳却没有反应,像是在发呆样,眼睛眨也不眨,以为他是没看见自己,天天也不介意,低头继续看桥下的情景。
很快,浩浩荡荡的人马已经过去了,街道上片狼藉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似乎是在刚才的混乱中弄丢了什么,正低头着急地寻找着。
天天眼尖,眼瞅见桥边有个红色的小香囊,和那个丫头的衣服颜色很配,就下桥捡了起来,跑过去拍了拍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在找这个?”
小姑娘看见香囊就高兴地伸手接了过去,正这时,天天就听人群又阵马蚤动,抬头,小只马队飞奔而来,速度比刚才的马队还要快。
“天天!快回来!”蒋平注意到时,那人马已经离景天和那小姑娘很近了,天天下意识地拉了那还在发呆的小姑娘把,把她推倒路边,再回头那马队几乎已经到了面前。
骑在马上,跑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铁锈色锦袍的年轻人,他也看到了景天,那人非但没有停,反而举起了马鞭,看那架势,似乎是要鞭子把天天打开。
蒋平惊得不轻,快速往那里冲却已经来不及了。
楼上的齐岳皱眉,飞身跳了下来就在鞭子要抽下来击中景天的刹那,斜刺里猛然冲出匹马来,这马速度极快,马上之人伸手把捞起了天天。
因为杏花村前的地形是两条街中间夹着条小河,那马是横向冲出来的,所以前面已没有路,而是条四五丈宽的小河。
就见马上的人手抱住景天,手猛地抖缰绳,那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向前跃,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道绝妙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河对面的街道上。
那马长嘶声,似乎是相当兴奋,原地转了两圈后打着响鼻停了下来。
这切只发生在瞬间,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举着马鞭的年轻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拽丝缰,拉住了马,回身看河对岸的人就见白马之上,白衣如雪
景天还处在余惊未消的状态中,就听那人略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在你身边你就出状况。”
这个声音天天回过神,就被抱起来放到马背上坐好,抬头,眼前的正是白玉堂。
“小白”天天扑过去抱住,在怀里蹭啊蹭,次时才真正知道后怕。
蒋平已经从桥上跑了下来,冲到近前:“没事吧四哥半条命都差点吓没了”
白玉堂摇摇头,对蒋平说:“没事。”说完,轻拍天天的背,伸手摸摸他吓白了的脸,低声说:“没事了。”
天天渐渐平静了下来,才注意到身边不少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赶紧挣扎着要从马上下来,白玉堂索性抱起他,起下了马。
天天着地后第反应就是抱住云响蹭啊蹭:“响响~~你性能好优良,马力好强劲~~你真是比法拉利,还要法拉利!!”
白玉堂回头,冷冷扫了眼拉马停在路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把和云响抱在起蹭啊蹭的天天拉到身边,牵起手问:“怎么跑这儿来了?”
“本想带他来杏花村吃早饭的。”蒋平回答说,“没想到遇上了叶龙宫的人马。”
“叶龙宫?”天天好奇地问:“就是刚才的马队?”
白玉堂点点头,对蒋平说:“四哥,先回去再说。”
蒋平同意,三人起往回走。
马上的年轻人看着众人走远了,才回手鞭抽在马的三叉股上,继续赶路。
齐岳直站在杏花村的门前,看着景天牵着白玉堂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远
无奈地摇摇头,走上楼,端起酒杯想继续喝,却发现桌子上多了张纸条。
齐岳微微皱眉,拿起纸条,就见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今夜子时,城西竹林,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
把纸条揉成团,齐岳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了会儿,仰头将杯中酒饮而尽,再伸开手,手中纸团已经化作纸灰随风而去。
天天等匆匆往回走,白玉堂突然把云响的缰绳交给蒋平说:“四哥,你先回去,我和景天有别的事,稍晚点回去。”
“呃好。”蒋平有些迟疑地接过缰绳,牵着云响先走了。
白玉堂则带着景天走进了处空巷
“怎么了?”天天不解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不答,对着巷口喊了声:“出来吧。”
“呵呵”巷口处先是传来了阵轻轻的冷笑,随后,人影闪,个人走出巷子,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景天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刚才骑马差点撞到他,还想挥鞭子打他的那个年轻人。
那人见天天面色不善,笑了笑道:“我刚才是要救你,可不是要挥鞭子抽你,你别误会。”
天天有些愣,心说这人莫非是专程来道歉的?!
白玉堂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条九节软鞭,沉吟了片刻,淡淡说:“你是叶少离?”
“哈!”那年轻人有些受宠若惊地笑了声,“真是抬举我了,锦毛鼠白玉堂居然对我有所耳闻实在太荣幸了!”
景天上下打量了下那人,感觉有些别扭,如果说白玉堂的傲慢是种冷傲孤傲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则是种完完全全的自负无礼傲慢得让人有些反感。
“找我们什么事?”白玉堂开门见山地问。
那人伸出根手指摆了摆:“不是找你们是找你。”说着,指白玉堂。
“找我做什么?”
“找你比武。”叶少离说得自信满满,“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见识天下第刀!打赢你,我就是天下第。”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会儿,淡淡地说:“叶宫主的傲气你是学了十成十,可是气度和见识却是成都没学会。”
“什么?”叶少离横眉立目,“就算你是白玉堂,也没资格批评我”
天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说这叶少离,感情是被宠坏的小孩,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了。
白玉堂伸手拉过天天,对巷口方向低声说:“叶宫主,今日给你几分薄面,放他马,没有下次。”说完,揽住天天,纵身跃
景天就听见巷口传来个沉稳凝重的声音:“多谢~~”
千佛洞奇案18交易
白玉堂带着景天飞身离开巷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叶少离有些不甘心地转回身,就见巷口走出了位老者
“爹您怎么来了?!”
走到叶少离面前的,是位满头白发的威严老者,穿着黑色的锦袍,脸上淡淡的怒意,他就是叶龙宫的宫主——叶隆。
叶少离有些讪讪地收起鞭子,走过去低声问:“您不是明天才到么。”
叶隆冷笑声:“我要是真的明天到~~你以为你还会有命在么?!”
“那可不定”叶少离很是不服气,“这还没打呢,怎么就知道我会输。”
“呵”叶隆苦笑着摇头,“不自量力!还有,你怎么纵马队在街市上横冲直撞?!伤着人怎么办?!”
叶少离撇撇嘴:“这不是赶时间么”
“混帐!”叶隆瞪起眼,怒斥了声:“你给我记住,凡是要适可而止,江湖人和土匪还是有区别的!”
“谁是土匪了~~~”叶少离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后又说,“我和白玉堂比武总可以吧。”
叶隆本已举步准备离开,听了叶少离的话后,转回身冷冷道:“记住,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话,不要去招惹白玉堂这种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挥袖离去。
叶少离站在巷子里咬咬牙,“白玉堂你等着,迟早要和你较量较量!”
天天随白玉堂走出了阵,才想起来问:“小白,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白玉堂淡淡笑,道:“他叫叶少离,是叶隆的儿子,现在叶龙宫的少当家。”
“你认识那个叶隆啊?”天天好奇地问,“那小子那么嚣张你都不和他计较?换作平时,早被你揍趴下了!”
“呵”白玉堂好笑,伸手捏住天天鼻子“我哪会和这种小孩子计较。”
“别讲的自己很老样,你比他才大几岁?!”天天揉揉鼻子,“不过,那小子实在是有够欠揍,连我都想扁他!”
“叶隆是大哥的旧交,叶龙宫和陷空岛也有生意上的来往。”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耸肩,“叶隆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就这个儿子,难道因为他不知好歹就宰了他,让叶家断了香火不成?!”
“哦,原来是这样~~”天天点点头,“这么说,他们是来给元家出头的吧你不是说元佩佩的师父就是叶龙宫的人么?来得还真快”
白玉堂听到这里,轻轻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只是收起笑容,拉着天天快步地往前走。
景天和白玉堂在起那么久,知道他平时话就很少,但是,今天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说道心事,天天发现白玉堂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什么都喜欢放心里,好受不好受都不和人说,自己揣着所以人家才会觉得他冷酷孤傲吧~~只是,这样很容易忍出病来哦~~天天不舍得。
两人静静地走了阵,白玉堂正纳闷平时呱噪的人怎么这么安静,就听
“哎呀~~”
景天突然叫了声后就停住不走了,捂着肚子弯下腰,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白玉堂愣,赶忙回身扶住天天:“你怎么了?”
天天低头不说话,就是抱着肚子痛苦状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慌了,把他搂过来,“哪里不舒服?景天?”
偷偷抬眼瞄了瞄白玉堂的表情,就见那人贯淡定的脸上竟有了丝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可爱。
天天突然就直起腰,面无表情地说了声:“没事啊~~”
白玉堂呆愣的神情引得天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叹了口气,白玉堂有些无力地放开了景天,转身想走。天天赶紧伸手过去抓住他袖子,随后顺着袖子摸索到了那人的手,紧紧抓住,问:“你有心事啊?”
轻轻摸了下天天的头短发,白玉堂微微笑,道:“也不算是什么心事只是查到了些东西,有点想不通。”
“什么啊?”景天好奇地凑上去,“你今早去查的?说来听听,我帮你想。”
“我今早去了趟驿站。”白玉堂拉着景天继续走,只是速度慢了很多,“去查了下往来书信的情况。”
“书信?”天天想了想,道:“对了,是不是查元家和叶家的书信来往?”
白玉堂伸手弹了下天天地额头:“脑筋转的挺快啊,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
天天转转眼珠,“是不是元家前两日和叶家书信来往密切,但是这两天却完全没有了?”
“聪明。”白玉堂赞许地点头,“据驿站的人说,元家这个月总共派人往叶家送过十五封信,都集中在十天前,比以往要多,但是最近的三天之内却是封信都没有。”
天天想了想,问:“从叶家到元家要多少时间?”
“快马的话,天左右。”白玉堂道。
景天睁大了眼睛:“真的?那也就是说,元家还没通知,叶家就来了?”
白玉堂摇头:“不是,昨天元佩佩有派个亲信赶去叶龙宫,但是”
“但是昨天元佩佩派去的话也是晚上了,赶到叶龙宫就应该是今早”天天算着时间,“但是帖子昨晚就到了,人马今早就浩浩荡荡来了像是算好的时间样。”
白玉堂点头:“没错,感觉早有准备”
“真是复杂~~”景天皱着眉,挠挠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别馆前,抬头就看见有两个人等在门口,个少年,个伤患——正是萧魏文和青竹主仆俩。
天天见两人衣服没换,身的落魄这是怎么了?
走上几步,拍拍萧魏文的肩,拍还扬起了层灰
“哇”天天赶赶灰,问萧魏文“兄弟,怎么啦?遭劫了呀?!”
“唉”萧魏文摇摇头,“言难尽啊。”
青竹拍拍身上的灰,气呼呼地说:“那元佩佩的师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要不是跑得快,就被狗咬了!”
“哈?”天天面脸的惊讶,“什么师傅被狗咬?”
“昨天我们送元小姐回家时,她师父竟然正巧来了”青竹给天天解释,“后来她们娘俩就商量开报仇的事了我跟她师父说,我家公子和元小姐有婚约,可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展公子,你说我这句话有什么错?”
天天回头看看白玉堂,又转回来问青竹:“你是说,元佩佩她师父正好来了?”
青竹点头:“是啊!在家门口遇上的,没那么巧的了。最气人的是,她非说元老爷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我们少爷是不是骗人的,就放狗追我们,我和少爷被追得那叫个惨啊。”
天天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两人的狼狈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乐
萧魏文摆摆手说:“我倒没什么,只是元小姐现在的处境有些让人担心啊。”
“有什么问题?”天天见萧魏文脸的担忧,就追问了句。
“我不是江湖人,不懂那么多”萧魏文摇摇头,“不过还是觉得这案子有些蹊跷我这次来是想请两位帮忙,能不能查清真相?”
白玉堂看了看萧魏文,道:“江湖事自有江湖人的了法,你不是江湖人,就别来淌这浑水了。”说完,拽着天天进了别馆。
“我们不能帮帮他么?”天天边走边拉住白玉堂问,“这案子多少和我们也有些关系。”白玉堂点头:“的确,现在叶家也扯进来了,叶夫人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到太可
疑了。”
“小白,我们查这个案子吧。”天天脸的兴奋,“还有火萤,大匈奴王墓我总觉得
那是个很大的阴谋,而且似乎还有人直追着我们跑”
白玉堂微微笑:“早知道你忍不住,放心,这次就算我们不想参与,也应该很快会有
人找上门来。”
“真的?那刚好!对了,还有件事。”天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认真地说。
“什么?”白玉堂停下脚步看着他,以为他有什么发现。
“就是”天天深吸口气,“为了证明你的诚意,让我在上面次吧!!”
白玉堂盯着景天看了半天,直到天天感觉到头皮发麻,大事不妙,转身想跑
“呀~~”色胆包天的某人只来得及惨叫了声,就被白玉堂把抓住,抱进房里,关门~~~
子时,中天明月当空,齐岳准时出现在了城郊的竹林里。
林子里停着辆马车,车外站着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齐岳缓缓地走到车前,就听车里有人说:“你很准时。“
没有回答他,齐岳反问:“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说话间,车帘挑,个同样蒙面的黑衣人走了出来,“我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齐岳扫了他眼,“什么交易?”
“你帮我做件事”黑衣人注视着齐岳,“我把你最想要的给你。”
“呵”齐岳冷笑,“你到说说,什么是我最想要的?”
黑衣人干笑了两声,只吐出三个字:“展景天。”
齐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注视着黑衣人,“你究竟是谁?”
“这个我早说了,你不用知道。”黑衣人从容地走上前了几步,“你帮我做件事我把展景天送到你身边。”
齐岳思量着,脸上阴晴不定。
“只要你答应要求我可以先把他送到你那里。”黑衣人淡淡道,“你可以先把他藏起来,然后再慢慢帮我做那件事我保证白玉堂不会怀疑你怎么样?!”
见齐岳眉头紧锁,黑衣人又笑着加了句:“只要你同意,三天之内我把人给你。”
“好。”齐岳最终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三天之内,你把他交给我,我帮你做那件是。”
“痛快!”黑衣人笑着走回马车,回头对齐岳说,“三天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我把人送来。”
撂下车帘,个黑衣的手下走过来给了齐岳张纸条。
就听车里的人道:“这几天,你要先做些准备工作。”
“等下!”齐岳开口叫住已经掉头准备离去的马车,轻声道:“记住别伤了他”
“哈哈”车子驶远,车里人笑着说,“放心。”
等马车消失于密林深处,齐岳打开手上的纸条,看了眼
脸上显出丝疑惑来,最后,伸手轻轻摆,纸条瞬间在内力的作用下化为粉末。
转身往回走,齐岳喃喃自语:“别怪我,我只是太想要你”
千佛洞奇案19百密疏
白玉堂拿着食盒走进房间,看了看床上隆起的那个“小山包”无奈叹了口气。
走上前拍了拍被子~~“小山包”动了动又拍拍,轻声说:“出来吃点东西。”
“小山包”哼哼了两声,往里挪了挪。
放下食盒,白玉堂拽被子,某人在里面死死揪住~~拽不动,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白玉堂用力扯被子被掀开,下面的,是脸郁闷的展景天。
“还不肯理我?”白玉堂伸手想去拉他,天天躲开,被把揪住拖出来,按到腿上,轻轻揉他腰,“还疼不疼?“
天天的脸立刻红透,狠狠瞪了那人眼,挣扎着想逃走,被按住~~脸的别扭。
那天不小心说错了句话,没想到白玉堂就把他拖进房里这样这样然后又那样那样~~狠狠地蹂躏了番,等他再能动弹,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于是,天天生气了!!
这两天,无论白玉堂怎么哄,他就是不说话,还总跟只被惹急了的猫似的呲牙瞪人。
正在僵持,门口跑来了个下人,“五爷~~大爷说让您和展公子去前厅。”
白玉堂点点头,打发走了下人后,回头问又躲回被子里的天天,“你要不要去?”
天天不理他,伸手想去拿床尾的衣服,正巧白玉堂也想帮他拿——两人同时动作手碰手,脸对脸
白玉堂抓住天天想缩回去的爪子,凑上去在他的嘴上轻轻啄了口~~某人立刻又呈现苹果状
穿完衣服后,白玉堂拉着天天起来到了前厅。
刚进大厅就看到来了客人,上垂手挨着卢方坐着,正在喝茶的,就是叶龙宫的宫主叶隆。
叶龙身后站着人,就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叶少离。
双方见了礼后,入坐开始叙谈。
“老夫开门见山了”叶隆放下茶杯,对众人拱了拱手,“老夫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元家的事。”
卢方等心中有数,都不多言,等着叶隆往下说。
“太仓与我相交多年,如今死于非命,我叶龙宫绝不会善罢甘休。”叶隆脸上表情阴沉,“只是,此事尚待查证今日晨均的伤势已有好转,所以,我请了几位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的朋友起,为此案做个见证。”
卢方和众兄弟对视了眼,问叶隆:“叶宫主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
叶隆捋了捋胡须,道:“我此次来,是想请各位随我同去,待我询问晨均时,做见证。二来,此案尚存蹊跷,不能仅凭晨均面之词就给人定罪所以,必须要查明真相。”
徐庆听叶隆叽哩咕噜说了大堆,有些不耐烦,就问:“老爷子,你想我们怎么做?你直说。”
叶隆笑了笑“徐三爷是爽快人我久闻五鼠与开封府交情甚厚,曾帮助包大人破了不少大案,这次,老夫想要请卢岛主帮我主持查清此案。”
听叶隆说完这番话后,就见卢方脸上露出了难色,天天端茶喝水,心说:“叶隆老头啊,你也真说得出口~~这事情多麻烦啊,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要人帮你查,算了,反正跟我无关。”
蒋平咯咯地笑了笑:“叶宫主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五鼠了。”边说边摇摇扇子道,“话说我们以前帮包大人查案是不假,但那主要是看了展小猫的面子现在那猫儿都没了,我等与开封府也是久无来往了,恐难当大任啊。”
叶隆晒然笑:“四爷说得有理,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突兀,但是各位放心,我并不是要五鼠独立彻查此案我叶龙宫听从各位的差遣。”
卢方看看众兄弟,眼神询问——人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说呢?
蒋平摇摇扇子,忽然转脸问捧着茶杯,事不关己悠闲喝茶的天天:“景天,你说呢?”
“咳咳”天天没心理准备,被茶水呛到,咳了起来,心说你个水老鼠,想害死我呀。
白玉堂伸手轻拍景天的背,回头看蒋平,眼中淡淡的不解,像是在问——四哥?干嘛把景天扯进去?
蒋平对他微微挑眉,意思是——你四哥心中有数,不用担心。
天天咳完了,抬头见众人都看着他,眨眨眼,脸天真地问:“要查案么?”
众人点头。
“那报官查吧。”天天转转眼珠,没等众人开口又道,“啊,不对,江湖事江湖了是吧。”
众人又点头。
“要不这样吧,这事外人主持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如找个叶家人来主持,其他人就帮忙~~这样不错我看就叫令公子来牵头吧,他看着还挺能干的,虎父无犬子么~~~”说完继续喝茶,喝了口又说,“我不是江湖人,说错了叶宫主别跟我计较。”
卢方对叶隆拱了拱手,接过景天的话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叶隆皱皱眉,还没开口就听身后的叶少离说:“爹,我看这样也行,就当给孩儿个锻炼的机会。”
景天拿开茶碗,就见蒋平对他眨眨眼,像是在说——再给放把火!
天天翻翻白眼,放下茶碗问叶隆:“老爷子,待会儿是不是有很多江湖英雄要来?”
叶隆等被他问得愣,点点头:“没错。”
“不如就在那时公布下,让叶公子主持查清此案,再动员动员,看有没有哪些英雄是自愿来帮忙的。”说完,天天瞟了蒋平眼,意思是问——这样行了吧?
蒋平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在说——乖~~
叶少离脸的跃跃欲试,叶隆无可奈何,对儿子点头:“就这么办吧。”
又客套了几句,叶隆起身告辞,并请卢方等晌午时分务必莅临元府。
卢方点头答应,客客气气送走了叶隆后,众人关上门,坐回房中叙谈。
“这叶隆葫芦里卖什么药?”韩彰脸的不悦,“总觉得他是另有所图,好端端地跑来让我们给他破案。”
“唉”蒋平摇着扇子,“多事之秋啊,树欲静而风不止。”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徐庆听得迷迷糊糊:“老四,你说什么呢?”
蒋平也不多说,而是对白玉堂说:“老五,待会儿你和天天都别去。”
卢方疑惑:“四弟,为什么不让玉堂去?”
蒋平不紧不慢地说:“叶隆功夫是不错,不过那个圣母娘娘我们也见识过了,叶家人和元家人对付他基本都算白给最后要是真的要灭圣母庙,得找谁?不就是老五么!”
徐庆拍了拍头:“老子明白了,那叶老头是看上我们五弟那身功夫了,想利用我们来帮他铲除圣母庙。”
“不止叶隆。”蒋平冷笑着说,“那元太仓纠结江湖人开什么金盆洗手大会,不也就是为了铲除圣母庙么。”
“圣母庙行事的确是可恶。”卢方皱眉沉吟,“但为了铲除他,如此处心积虑就很让人费解了。”
“所以啊”蒋平看了看景天,“刚才天天那话说得好啊,那叶少离我看是个没什么心眼又争强好胜的主儿,让他蹦达去吧,我们这头,咱哥四个跟着闹腾,又能闹腾到哪儿去,老五别露面就行。”
“可是”韩彰有些犹豫,“这么大的事情,老五不去,会不会被人说不仗义?!”
“哈哈~~”蒋平笑道:“咱家老五都封刀了,管他什么江湖事,而且啊”说着,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地看了景天眼,“现在他是全心全意帮好兄弟‘照顾’孩子,谁能说出长短来。”
“噗咳咳”天天又很不争气地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面红耳赤,总觉得刚才蒋平那声“照顾”念了重读~~怎么听怎么别扭!
直不语的白玉堂有些犹豫,“四哥你们单独去,万真的与圣母庙交恶,我怕”
卢方摆摆手:“这点你不必多虑,我们四人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总之这件事,你不准参与,改天,你就带着景天离开这里。”
白玉堂再想说什么,却被四人同时阻止,最后还被从大厅撵了出去。
天天看得好生羡慕,白玉堂这几个哥哥,真当是很疼爱他呀
四鼠晌午的时候准时去了元家,白玉堂和景天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天天因为正在和小白闹别扭,所以不和他说话。
白玉堂则是担心五鼠此去会不会有危险,而心事重重,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坐等了下午,眼看天都黑了,但四鼠还是没回来,白玉堂已经有些坐立不安。
最后,天天看不下去了,开口说:“你担心就么。”
白玉堂有些吃惊地看他,笑问:“不生气了?”
“生的!”天天摆手,“码是码,你是不是在担心四位哥哥?!”
点点头,白玉堂低声道“我怕叶隆会搞什么花样,都去了这么久了。”
“你快吧。”天天提议,“他们是你兄长,你担心是应该的。”
“你”白玉堂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景天。
“你是去秘密行动,那里都是江湖高手,带着我不方便是吧?”天天瞥他眼,“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家里这么多人,还能把我弄丢了不成?!”
白玉堂有些说不上话来,不知为什么,最近似乎是刻都不想和景天分开,真怕万自己离开,他就会出状况,只要天天不在视野里,自己就会满脑子都是他,其他的什么也想不了。
正这时,远处的天际升起颗明亮的烟火——这是陷空岛的联络信号
白玉堂皱眉站了起来,天天转身跑进屋内,把他的大夏龙雀抱了出来——太沉了,拿不动。
“快吧!”把刀扔给白玉堂,天天认真地说“要是这几个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定后悔辈子的!”
白玉堂接过刀,伸手把景天拉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下,低声道:“在房里等我回来。”
天天红着脸擦嘴,“我气还没生完呢!”
白玉堂又看了他眼,有些不舍地放了手,转身向外走,吩咐陷空岛的手下保护景天的安全,随后就急匆匆地飞身赶往联络弹升空的位置。
景天看着远去的白影突然感觉有些心慌,不知为什么,很想把白玉堂叫回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白玉堂赶往联络弹指示的位置,是在城东的处密林中,赶到看,并没有四鼠的踪迹,莫非来迟了?正在担忧,却见另头急匆匆赶来了四鼠
“出什么事了?”双方同时发问。
白玉堂愣,随即脸色有些发白:“不是你们发的联络弹?”
徐庆纳闷:“我们还以为是你发的老五!老五你去哪儿?!”话没说完,白玉堂已经转身不见。
“这是怎么了?”徐庆不解地转回头问其他人。
蒋平眉头紧锁,跺脚道:“糟了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老五没想到是景天。”
白玉堂赶回别馆,看见的竟是片火海,瞬间就感觉脑子里片空白。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陷空岛的手下,个个已经毙命快速赶到后院,发现景天的厢房已经被熊熊的火焰包围了。随后赶来的四鼠怎么也没拉住,白玉堂还是冲进了烈焰滔天的房里。
就在房顶带着烈火塌下的刹那,白玉堂失神地走了出来。
蒋平松了口气,还好白玉堂是个人出来的,他真怕他会抱出景天的尸体来
赶紧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老五,起码证明天天没事,你先别上火”
白玉堂不语,脸色阴沉地看着那燃烧着的房舍,耀眼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红得似血
千佛洞奇案20刺
午夜,辆马车缓缓地驶向城郊的竹林。
马车里端坐着人,正颇有几分好奇地低头审视着躺在被衾之上,昏迷不醒的景天。
伸手撩开那微长的刘海,露出光洁的前额,细细地打量
虽然紧闭着双眼,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有双大大的眼睛,五官精致而柔和,秀气的眉微微地上挑,似乎是有些难受,又显得很是无辜。身量很小,纤瘦欣长,皮肤也是白晰柔软,尤其是露在荷叶边袖口外的双手,十指尖尖,指甲圆溜溜的,是手小脚小的类型——可爱非常。
捏着天天尖尖的下巴细细地瞧了片刻,忍不住嗤笑:“果然是讨人欢喜得紧~~难怪连白玉堂那样冷若冰霜的,也会对你动了心。”
车马行至竹林深处,缓缓停住。
齐岳两更刚过便来到了竹林,呆呆地站在冷风里等着,心中有些矛盾,即希望会来,又希望别来。
等见着马车缓缓驶到眼前时,齐岳的脑子里竟是片空白~~只见车帘挑,那个黑衣人走了下来,对他微微颔首,低声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齐岳对他点点头:“照你说的,我已经答应协助叶少离彻查元太仓案。”
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人呢?”齐岳冷声询问。
黑衣人转回身轻轻挑起车帘
齐岳走上几步看,就见马车里的被衾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展景天。
“你对他做了什么?”齐岳眉头紧锁,看着黑衣人。
“别急,只是点了他的昏睡|岤而已”说着,黑衣人放下了车帘,“答应帮我做件事他就是你的了。”
“说。”齐岳淡淡开口。
黑衣人低笑了几声,凑到齐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齐岳听完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耸耸肩:“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对于你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更不算有违道义怎么样?”
沉吟了片刻,齐岳点头:“好。”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成交,他是你的了,记得藏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岳在车外站了良久,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撩起车帘。
车子里的人正昏睡着,老老实实地躺着,难得的乖顺。
伸手轻轻地触摸天天的脸颊,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缓缓传到心里,原本的犹豫瞬间被那份真实的拥有感所取代齐岳突然意识到从现在开始,这个让他挂念不已的人,就是属于自己的了,心中涌起越来越强烈的兴奋和喜悦。
用被衾将天天裹起来,确定夜间的冷风不会吹着他,齐岳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怀里——好轻。
看着天天无意识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前,齐岳又将他抱紧了些,转身下车,飞身远去
别馆的大火很快就灭了,白玉堂检查了那几个陷空岛手下的死因,都是被打晕后,吸入大量的浓烟而死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下的手,再加上场大火把该留下的痕迹都烧完了,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看来这次引他离开和绑架天天是早有准备,精心策划了的
白玉堂直都不说话,只是细细看了遍四周的情况后,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身就走。
“老五,你”韩彰把抓住了白玉堂,“你有头绪了?不可冲动啊。”
回头看了看面含担忧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回韩彰身上,白玉堂淡淡说:“二哥,放手。”
韩彰盯着他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了手。
转回头,白玉堂快步走了出去。
四鼠呆呆地看着白影远去,纷纷摇头叹气。
“老四”徐庆脸担忧地问蒋平,“老五他要干什么?”
蒋平摇摇头:“谁都有个底线那帮子人这回真是把玉堂给惹翻了。”
“那他到底会怎么做?”徐庆问,“我怎么看他眼神那么吓人?!”
“杀”韩彰叹了口气道,“杀到他把景天找回来为止”
卢方甩袖道:“本来还在庆幸,老五和景天在起后,越来越有人味了,现在又变回尊杀神般”
“我们分头去找。”蒋平道,“定要在玉堂发疯大开杀戒之前把景天找到。”
四人做了商议之后,立刻分头行事起来。
景天从昏睡中渐渐还醒过来,意识点点流回脑袋里,眼前又出现了刚刚发生的那幕:
白玉堂走后,他就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安,但他更担心的是白玉堂会出事,而没想到别的。
这时,突然就听后院起了阵马蚤乱,个陷空岛的手下跑来说,是厢房着火了。
天天正在纳闷怎么厢房好好的就着火了,却惊觉身后白玉堂的卧室里也着起火来。
立刻意识到这场火来得不寻常,他们可能中计了的时候,天天只听到耳边传来了阵陌生又熟悉的轻笑,与此同时,肩颈处麻——失去了意识。
头疼得厉害,景天强迫自己醒过来,他的脑袋里现在是团乱,那笑声,还有最近发生的切都交织在起,千丝万缕快醒过来,这事情和小白有关,要想明白了才能帮到他
意识越来越清晰,景天慢慢睁开了眼睛,先用了三秒钟来适应眼前的光线——这种暖暖的感觉,应该是很亮的油灯,看来天还没有亮,那自己是晕了多久?夜还是天夜。
身下是厚厚软软的床,身上是面料顺滑的蚕丝被意识到身边似乎是有人,天天转过头,看到个白影映入眼帘,张开嘴,有些虚弱地轻轻唤了声:“小白头疼”
略迟疑,只手伸了过来,轻触他的额头。
天天皱眉,那只手好冷,白玉堂的手是暖的他也不会犹豫迟疑,陌生的感觉告诉天天,身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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