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白玉堂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天天的人生里,到目前为止只经历了两个十年。第个十年,他知道他生活得很幸福,因为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有很了不起的爸妈,他们很疼爱他。
只是,天天能记住的关于这些幸福的部分很模糊,最清晰的,倒是那场来了好多人的葬礼。警属大院里那些以前见过面却叫不上名字的叔叔阿姨们都来了,每个人都对他很亲切,眼里满是同情。但是天天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觉好过些。那段时间,他整晚整晚都会睡不着,还太小的他经常会睡到半就爬起来,跑去爸爸妈妈的卧室里看看,说不定切都只是自己睡着了做了个梦,爸爸妈妈就好好地睡在卧室里呢。又过了段日子,他开始失眠,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生怕听漏了他们回来时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样的状态直维持了很久,干爹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可能个人住太寂寞了,于是干爹决定把他接回家里去住,但是天天不愿意,送到学校住校,天天又会自己偷偷跑回家里。
人的习惯和坚持,有时候真的是种很不得了的东西,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已经挽回不来,但是心里还是会有惦念,希望会发生奇迹,人总是不能完完全全的理性。
后来,志翎的外婆过世了,天天去参加葬礼,却发现志翎和干爹都没有很伤心,之后也没有很想念她。这让天天十分不解,是因为长大了就不想念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于是他就问了干爹这个问题。
干爹想了想,道:“每个人在我们生命中所占的比重不样,失去是,伤心的程度也就不样。你在小的时候,什么都是围着爸妈转的,你需要他们的照顾和陪伴,所以才会在失去后觉得不习惯。但当人长大后,就会多出很多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比说事业爱情什么的如果人还能有个爱好或者特长什么的,就能变得更加的独立,再有了理想和目标这些都能缓解我们的很多痛苦。”
天天似懂非懂,只是之后他时常对自己说,长大后,就会了吧。所以,天天的后个十年,都在他努力地成长中度过。他没有事业但有学业,没有爱情却有友情,所以,生活真的渐渐开始没有那么痛苦了。只是,天天直想找个爱好或者培养个特长,但是那似乎比学业和友情来得更加困难,理想和目标,更是遥不可及。后来天天才明白,不是自己不能有理想或者目标,而是他心里直有个困扰他多年的谜团,这件心事直存在他的心中,让他无法去想另外的事情。再细想,天天不禁吃惊,这件心事不止让他无法专注于自己的人生,更是已经渗透进了他人生的每个细节里。他每天都很开心,因为如果不开心的话,他就无法专心,开心和乐观,就像是种药物的副作用,让他有继续生活下去的能力,却剥夺了他专心于自己人生的权利,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心头插上了根刺,唯根治的办法,就是把它拔掉。
有了这样个想法后,天天又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简单了很多,自己不用再背负什么,因为他已经决定了理想和目标是要查出父母的死因,于是,他反而能静下心来念书和做事了然后,天天就明白了所谓的理想和目标,最大的用处是能让人把心静下来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仅此而已。
天天曾经看过本书,书上的小女孩问她妈妈,“你希望我成为个什么样的人。”
小女孩的妈妈回答,“我只希望你成为你自己。”
天天直都无法理解,个人无论怎么活,必然都是自己的,还能活成别人了不成?后来他才知道,旦无法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就只能做别人,当这样的状态超过了你人生的三分之,你就会失去你的整个人生,因为另外的三分之你在休息,最后的三分之,你用来长大和死去。
刚来到这里,第眼看到白玉堂时,天天就确定:白玉堂是个和他样,因为心事而无法再前行的人。相对自己来说,白玉堂更加的不幸点,因为对他来说,展昭的死,已经成了他件永远无法解决的心事这也就让白玉堂的人生就此停止了。
对于个人生已经停止的人来说,快乐和时间,都没有任何意义。
天天知道怎样去救这样的人,因为他当年就是这样救好了自己。白玉堂有足够的聪明,只要给他希望,他就能活过来。
果然,天天发觉这个神样的男人,天比天真实,天比天更生动。
当个人的人生目标变得简单,那他就会飞速地成长;当这样的成长当中再加上爱情,你这段人生就会变得完美,当这样的完美中还有某样特长,那么,那个人就会变得很传奇。
白玉堂这三个字就是对完美和传奇的最好诠释,天天认为,像白玉堂这样的人,是会遭很多人怨恨的,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随意挥洒的些东西,大概是有些人生都很难奋斗得来的,其中最突出的,就是他的武艺。
天天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同学,非常擅长跳舞,原本,天天对于文艺之类的东西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在次校庆上偶然看过他跳的舞后,就感觉自己被深深吸引了。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下来就带着种宿命,好像他来到人世,走完这生,就是为了这个宿命,就好比有些人天生会跳舞,有些人天生会画画,而白玉堂,则是天生就应该用刀,这种存在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
站在白玉堂眼前的那几个西夏武林高手,自然也是完完全全地感觉到了这点,几人对视了眼,目光都同时落在了玄铁老人的身上。这里属他的辈份最高,功夫也最好。
玄铁老人对身后众人轻轻摆手,手拿玄铁刺,冷笑声:“那老夫先来领教了!”说完,拔剑,只是
天天以往见白玉堂和人对招,基本都是别人攻到眼前,他才拔刀还击,今天却不同,就见玄铁老人刚拔出剑,招式还没有展开,白玉堂就人影晃,猛地出现在了玄铁老人的眼前。
移动的速度特别快,仿佛刚才他站的地方,还留着他的影子似的,天天知道,这种轻功是白玉堂的独门绝学如影随形。
玄铁老人显然没有想到白玉堂会主动出击,而且他的动作太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本能地吃了惊,猛地退后步,却见白玉堂挑起嘴角笑,眼前人影晃又消失了。
玄铁老人纵横江湖也有三十多年了,看不清对手的招式,这还真是头回,本来,按照他的心思,白玉堂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就算是出娘胎就开始练,也不过二十几年的功力,可能是天赋极佳,再年轻人里是翘楚,但内力有限,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因此,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十拿九稳能够打赢他的,不过,刚交手,心里就是颤,白玉堂的内力,深不可测。比武交手,不怕觉得对手厉害,但是要知道对手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样自己才能想出应对的方法。最忌讳的就是交手之后,怎么也看不到对手的低,完全没法估量他的能力,那就必败无疑。
其他几人更是倒吸了口凉气,他们原想看玄铁老人和白玉堂过上那么百十来招式,好了解下他的实力,大不了起上么,但说实话,开始这些人并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本来,白玉堂属于俊品人物,样貌极美且平时寡言少语,若是不拿剑而是拿着折扇的话,把他扔在文生公子堆了,外行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练武的。因此,今天西夏的这几个高手都是自信满满,却在见到白玉堂轻功后,开始动摇,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靠着虚名走生,还是又真材实料的。
“你最好上心些。”玄铁老人正在抬眼寻找白玉堂的踪迹,身后却突然响起了那人的声音,猛回头,就见寒光映着那人微微挑起的嘴角,双唇轻启,含笑提醒,“会死的。”
话音落去,血光迸现,玄铁老人尽管即使躲避,但胸前还是立刻出现了道血口,从肋下直到肩膀而白玉堂照则旧不见了踪影,其中个穿着青衣的玄铁门弟子,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是凭空多出了道寒气来,大惊回头,就见白玉堂正站在他身后。
“呀”那名弟子惊得大喊了声,跌退好几步。其他玄铁门的弟子也都本能地退开到旁,随即又觉得不对,纷纷拔出剑来,作势是要围攻。
天天有些紧张,但他对白玉堂还是很有信心的,捏紧了拳头正想看白玉堂怎么收拾那几根刺的时候,却见玄铁老人猛地摆手,喝到:“都住手!”
几个徒弟原本也没打算真和白玉堂交手,听师父喊住手,都赶紧后退。
“老朽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只是我这几个徒弟都甚是无辜,还请白少侠留几人条生路。”
“你是说,我可以杀你,不过要放过你的这几个徒弟?”白玉堂淡淡开口。
“呃”玄铁老人脸上微微泛红,白玉堂分明是那话堵他,要放当然是起放了,如果把他留下,放走几个徒弟的话,他宁可把这几个徒弟都留下,也要保住自己的条命。
天天觉得这个老头挺阴险的,看着不是好人,放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复,正在担心,却听那几个喇嘛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道:“玄铁老人不必担心,他再厉害也就只有个人,我们群战于他,不见得就打不赢。”
玄铁老人暗中叫苦,心说这几个没见识的臭喇嘛,也不看看刚才白玉堂的能耐,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能解决的,这样下去只能全部交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墓|岤里。
这时,天天就听身边的韩彰道:“老五,纵虎归山终留后患。”
天天吃惊,韩彰的意思莫不是让白玉堂把他们全杀了?虽然无可厚非,但天天对杀人还是很有些不能接受,他也承认这几个人不是好人来着,但赶尽杀绝就有些
正在天天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三个喇嘛已经大袖挥,从袖中落出几截玄铁链子,刚抽出来,就见眼前寒光划过
“啊”三个喇嘛同时惊呼了起来,就见三人的脖颈上都多了条细细的划口,血微微地渗了些出来,但伤得极浅,还不至于丧命。
白玉堂洒脱笑,道:“不想死的可以走,如果纵回去的真是虎,倒也不错。”
天天呆呆看着,刚才那瞬间,他还真的以为白玉堂要干掉他们所有人呢,没想到就这么放了,关键是放人还放得那么有气势。
韩彰微笑,轻轻摇头,低声对天天道:“你真行啊,这才是真正的白玉堂,丢了好久了,终于让你给找回来的。”
天天眨眨眼,突然想到了刚见面时,白玉堂对他说的那句也许能走得更远。
不知不觉,他们真的已经走了很远,也许,还能走更远更远,无论是他,还是白玉堂。
22虫阵
几个西夏高手彼此对视了眼,就收了兵器,转身离去。
书房前只剩下了天天白玉堂韩彰,还有那个带着爪狸的黑衣怪人。
那黑衣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左右张望了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白玉堂倒也不去为难他,而是回头示意天天和韩彰赶紧进去。
三人转身,走进了后殿。
大殿后头是井很深很长的走廊,不知道是故意设计的,还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走廊里的灯光很暗淡。
白玉堂手拉着景天,缓缓往里走着。四周安静异常,天天不禁有些疑惑刚才赵普他们都先进去了,如果赶上了李元昊,那必然会有番争斗才对,怎么就点动静都没有呢?
正这时,白玉堂猛地停住了脚步,拉着天天向前紧走了几步,和韩彰起,躲进了座假山之后。
天天正在不解,忽听远处想起来“咵咵”的脚步声。
脚步声?天天纳闷,这种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排人排着队,整齐地踢着正步往前走。天天脑子里出现了军训时的情景,更加地狐疑,就小心地向外张望了起来。
不久之后,就觉得声音越来越近,白玉堂微皱眉,伸手轻轻地捂住了天天的嘴。天天愣,不满地回头看他。
白玉堂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天天向远处看。
天天觉得白玉堂的神色有些古怪,也没多想,就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才看了眼,他就明白白玉堂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了是怕他叫唤。
天天也的确很不争气地被惊得差点蹦起来,如果没白玉堂捂着他的嘴,他肯定就叫出声来了。
也不能怪天天,其实他没心没肺的,平时胆子挺大,般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问题是现在眼前的情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就见远远走来的是队身穿奇异盔甲的士兵,个个都穿戴得很齐整,只是身上的盔甲,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大匈奴王墓是个墓|岤,墓|岤里般情况下自然不会有活人,所以这些士兵也的确不是活人但也不是骷髅或者白骨。
自从进了大匈奴王墓之后,天天的神经已经很坚强了,骷髅也好,干尸也罢,他都见过了,异形会飞的蛇,总之再不符合进化论的他全见了,只是,眼前的东西实在太吓人了。
那些在盔甲包裹之下的东西,根本不是人,而是类似某种昆虫。
有些像站立起来的蚂蚁,或者螳螂总之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身上的皮肤是接近绿色的枯黄
天天伸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抬头,沮丧地发现眼前的东西不是幻觉。
那几只人来高的盔甲蚂蚁走了几步后,突然停在了天天他们躲避的假山之前,它们额头上长长的触角伸了出来,四周寻找着。
天天发现它们身后还有个扁扁的尾巴确切地说是蚊蝇的腹部还在阵阵地抖动,发着绿莹莹的光。
“火萤!”天天的脑子里瞬间蹦出了这个词,转头看白玉堂。
就见白玉堂也似乎是看出了些端倪,对天天点了点头。
这时,天天突然看见眼前掉下了根什么东西,极细极细的根白丝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顺着这根白丝缓缓地抬起头,天天就见他们上方的洞顶上,有对红色的小圆点,正在发着莹莹的光
天天轻轻地用胳膊肘蹭了蹭身边的白玉堂。
不用天天蹭,白玉堂和韩彰也早就已经抬起头看到了头顶上的东西,就见那些小红点越来越多,天天看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就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看正这个时候,白玉堂猛地搂起天天,个翻身跃出了假山,韩彰也紧随而出,与此同时,他们刚才躲藏的地方,“啪嗒”声,掉下了张白色的黏糊糊的蜘蛛网。这瞬间,天天也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东西于是惨叫声:“蜘蛛啊!”
话说,每个人都有那么几样特别害怕的东西,有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怕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天天这辈子最怕的东西有三样,看见了就会全身发麻手脚发软,样是老鼠,样是软体的能伸缩的虫子,第三样,也就是最怕的样,还是蜘蛛!
只要想到它们八条腿,天天就说不上来的恶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抬头,就见幽暗的洞顶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乎乎的大蜘蛛,那些红色的闪光就是蜘蛛的小眼睛。
白玉堂和韩彰带着天天跃出假山,的确是躲过了刚才蜘蛛丢下的网,却暴露在了那群盔甲虫子的面前。不过有趣的是,那群虫子似乎眼神不太好,只是对触角不停地动着,像是在判断天天等的方位。
发觉天天吓得够呛,白玉堂才想起来,天天最怕蜘蛛,记得那次有只蜘蛛不知怎么的就掉到了他眼前,天天惊得奔出几里地去。
其实这切都要归功于天天的死党好友孔志翎。此人比天天大五岁,天天很小的时候就直跟着他混。八岁那年,天天跟着志翎起看碟,记得当时志翎借的是张恐怖片,讲得就是个人变身,只有人的头部保留了下来,身子却变成了巨型蜘蛛,到处吃人。而且那东西吃人的样子也很神奇,它先把尖尖的喙插进人的身体里,分泌出种毒汁,几秒钟后,人体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溶解,然后它就把那些溶解的东西都吸食走,被吸干净的人,会只剩下张软趴趴变了形的人皮。天天被那片子吓坏了,从小就留下了阴影,所以长大后即便知道大部分的蜘蛛都只吃蚊子,但还是见了蜘蛛就麻爪。他至今都唾弃那个拍这种片子的变态导演和写出这种剧本的烂编剧,当然,最痛恨的还是那个面看片子面喝酸奶,津津有味的变态孔志翎。
“进来!”
这时,就见前方不远处的扇门打开,门后闪出了手拿火把的赵普,他对白玉堂招手。白玉堂抱着天天,和韩彰起踢飞了几个靠到眼前的盔甲虫子,跃而过,从赵普身侧进入了房内。赵普将火把对着那几个盔甲虫子扔了过去,那几只虫子似乎非常害怕火,都纷纷逃走,而跑慢了点的几只,身上沾了些火心,就吱吱叫了几声,痛苦地倒地不起。随即,那几只虫子就被大火吞没了,其他几只也纷纷逃窜,洞顶的蜘蛛也乱了起来,哗哗地相互拥挤着,向远处逃走。
赵普关上了门,转回头,看就笑了起来。
天天吃惊,转脸,见韩彰也在笑他,回过神看了看自己,就见自己正像只树熊样,紧紧搂住白玉堂不松开再看白玉堂,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天天很从容地爬了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暗中提醒自己,注意形象啊,形象!
白玉堂倒是不介意天天多在他身上赖会儿,伸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转眼看见了坐在旁休息的众人。除了公孙,赭影紫影和乌仁杰之外,还多了两个人,是脸色铁青的李元昊,和身受重伤的圣母娘娘。
李元昊双眼紧紧盯视这白玉堂和展景天,脸的恼怒。
“他怎么也在这里?”天天看了看李元昊的情况,觉得他可能是被人点了|岤。
赵普笑,“都说他太傲慢了。”
“没想到。”李元昊冷笑声,看着白玉堂,“没想到我西夏最厉害的几个高手竟然挡不住你个人。”
白玉堂摇了摇头,也不说话,问赵普,“怎么样?”
赵普耸耸肩,“等我们追进来的时候,先解决了这两人,至于那个叶少离,已经跑没影了,地图对这座宫殿也没有很详细地标注,所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而且还遇上了那些虫子!”紫影插嘴,还嘿嘿地笑了起来,“小天天,你怕蜘蛛呀?”
天天立刻警觉起来,这紫影也是个小心眼的,自己没少捉弄他,这次被抓住了把柄,要小心被打击报复呀。
“别怕。”紫影又笑了笑,“我会帮你留意的,以后看到蜘蛛定提醒你。”
天天紧张了,紫影绝对是要报复自己了,转脸可怜兮兮地看看身边的白玉堂,白玉堂正和赵普专心地研究地图。
天天又蹭到公孙身边,就见公孙含笑对他挑挑眉,小声说:“活该!”
天天怒了,正在郁闷,却听外面阵大乱。
声音是从房外的院子里传来的,就听兵荒马乱的,感觉就像是刚才那些蜘蛛又回来了,而且还在拼命地乱动。
赵普和白玉堂对视了眼,将门打开条缝,天天也好奇地凑上去看
就见那些本来在洞顶的蜘蛛不知道为什么都掉了下来,在院子里乱爬,而那黑压压大片蜘蛛的身后,正上窜下跳地忙活着个巨大的黄|色身影,众人都认识,正是刚才和天天结下深厚友谊的爪狸石头。石头正在兴奋地追逐着蜘蛛们,他抓起大把的蜘蛛就往嘴里送,嚼得津津有味,身后的黑衣人边追它边喊,“石头,少吃点啊,你吃太多了,待会儿还要挖洞的!”
只是石头显然没有把主人的嚷嚷当回事,美味当前,它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吃了,不多会儿,大片的虫子都被消灭干净了,石头的肚子圆滚滚鼓出了个球形,它坐在地上满足地舔自己爪子上的毛。
公孙笑,“对了,爪狸最喜欢吃虫子了。”
天天看得两眼发光,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袖子晃啊晃,嘴里嘀嘀咕咕,“小白,养个吧,好有用啊,还可以杀虫!”
公孙灵机动,对天天道:“天天,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主人,肯不肯把石头卖给你?”
天天愣,眨眨眼,在他的观念里,自己的宠物怎么肯拿来卖呢。
“也对啊,西夏王爷找人挖坑,找的肯定是西夏最好的养爪狸高手是不是?”韩彰也说,“不过刚才那人说了,石头还不到岁,而且看得出它也不太听话,我看那人似乎是管不住石头,你要不然问问他?”
天天转脸看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摇摇头,对天天道:“那么大,你真要养啊?”
天天点头,心说就冲着他是蜘蛛的天敌,我也定要养上只。
“爪狸和般的动物不太样。”公孙道,“它门饿的时候会大。”
“哈?”天天吃惊,“饿了还会大,那饱了反而会小么?”
公孙点头,“般爪狸都喜欢吃虫子,但是没有那么多机会吃到,所以饲养的时候都给吃些菜啊什么的,他就会变得很大,那都是它鼓起来的气。西夏人这次估计是因为要挖个大些的洞,所以才特意把它饿得跟人似的那么大。只要虫子吃饱了,它就会缩回去。”
“什么?”天天吃惊。
“好像真是这样。”白玉堂伸手指门外的院子里,众人抬头,就见那只原本人左右高的爪狸,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样缩小了些,最后竟变得只有半个人那么大,看起来更加肥嘟嘟,更可爱。
天天看得眼都快成心形了,推开门冲出去把抱住蹭啊蹭。
石头先是被天天吓了跳,待看清楚之后,发现是天天,就也蹭了起来。
黑衣人有些无力地道:“石头真的是很喜欢你啊。”
“卖给我吧,好不好?”天天仰起脸来看石头的主人。
“嗯石头不卖的。”黑衣人有些犹豫。
“我会好好对它的,会每天都喂得它饱饱的,不会关它也不会打它。”天天保证。
“嘿”那黑衣人突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出多少多少钱呢,没想到会说对它多好多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把石头送给你。”
“啊?”天天惊得张大了嘴,有些不确定,“真的?”
“我家是专门养爪狸的。”黑衣人憨憨地说,“石头虽然是所有爪狸里头最不听话的,但也是最厉害的,它好像和你挺有缘的,所以送你。”
“谢谢!”天天把扑上去搂住那个黑衣人,拍啊拍,“兄弟啊,你真是好人啊好人”话还没说完,后脖子就紧,被白玉堂揪住衣领子提了回来。
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爪狸,白玉堂道:“这么好说话,没什么要求么?”
黑衣人笑起来,点头道:“要求有的。”
赵普走上了几步,问:“什么要求?”
黑衣人笑,“等你们事成之后,放了我家皇子吧。”
赵普和白玉堂对视了眼,好笑,“你不是让我们现在放了李元昊,而是要等事成之后?”
黑衣人伸手拍了拍石头的脑袋,摇摇头道:“我得先回去收拾行囊,带着家大小逃难啊,所以你们迟些放了皇子也好。”
“你救了他的命,他不封也得赏啊。”天天奇怪,“跑什么?”
黑衣人叹了口气,“要是皇子知道他这条命是我用只爪狸换来的,恐怕我满门死绝都不够。”
白玉堂失笑,点头,“你可不傻,比他们谁都聪明。”
黑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问,“你们,能答应不?”
“好!”赵普爽快回答,“李元昊死不得,我自然会放了他!”
话音才落,就听头顶传来了阵阴森的笑声。
23十九悬棺
头顶的笑声传来,众人都仰脸望去,就见大殿的顶端挂着样东西,笑声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天天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发现洞顶竟蹲着个人。
没错,就是蹲着,,双脚像是有吸力样地吸在洞顶,整个人跟个蝙蝠似的倒掉在上面,大头冲下,正在看着他们笑。
白玉堂皱起眉,看了看身边的赵普,就见他也是脸的迷惑,头顶上的那个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如果他本来就在蜘蛛堆里,那倒还好,可是,要是他是刚刚才悄悄过来的,两人竟然都没发现。
更让白玉堂和赵普感到不解的是,在上面蹲着的那个人,正是叶少离。
天天抱着那只肥嘟嘟的爪狸仰脸望着叶少离,吃惊非常,脑中瞬间闪过好几个理由,也没有个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粘在天花板上。
天天伸手捏了捏白玉堂的袖子,问:“小白,你那样行不行?”
白玉堂挑眉,“怎么可能。”
天天睁大了眼睛,“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呀好安慰,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白玉堂这气,伸手掐天天的腮帮子。
叶少离笑了阵之后,便也没有了动静,只是盯着下方的人看着,那眼神,很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
双方对视了会儿,都没什么反应,赵普对白玉堂使了个眼色,道“这家伙神神叨叨的,留着恐怕会坏了大事。”
白玉堂点头表示同意。
天天问公孙:“那个尸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么?”
公孙颇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对众人道:“尸猴因为每只形成的原因都不同,而且毕竟只在传说中有,只说他有非人的能为,究竟多厉害,我也说不上来。”
“看看有没有厉害到刀枪不入吧。”身后的乌仁杰抬手举枪,对着屋顶的叶少离开了枪。
子弹飞出,就见叶少离有些奇怪地看着那飞来的子弹,突然歪头,子弹擦着他的脸皮就飞了过去。
天天惊得张大了嘴,白玉堂和赵普也对视了眼,好快的动作,以叶少离那两下子,根本办不到这样,看来真是有了了不得的能为了。
紫影递上了新亭侯,赵普伸手接过,对白玉堂道:“这东西邪性的很,还是尽早除了。”说罢,举刀预砍,却听远处传来了声冗长低沉的号角声,感觉就像是藏族的寺庙里,喇嘛吹的那种长长的号。
叶少离突就然收回了向下探寻的目光,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后殿的最深处,身子弓,以倒立的姿势,发足向前狂奔起来。他跑步的姿势就像是只猴子样,而且双手双脚死死地扣住顶部的石壁,做起动作来,竟然就跟在平地上模样。
天天等人都看呆了,白玉堂伸手拉过天天,带着众人追着叶少离而去。
赭影和紫影架起李元昊,也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见众人走远,本也转身欲走,但看到圣母娘娘躺在大殿里奄奄息,就走上前抱起他,道:“算了,也带你出去吧。”说完,转身飞奔而出,动作竟然是迅速异常。
白玉堂带着天天等追出了段,就见眼前出现了座雄伟的台阶,台阶是向上延伸的,很高,叶少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洞顶下来了,他翻过了身,站在台阶上,边走边朝后看看,那样子,竟像是招呼众人快追上他。
白玉堂和赵普对视了眼,也不多言,追了上去。
那台阶很长,虽然并不陡峭,天天还是爬得吁吁直喘。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看他眼,“你不重啊?!”
天天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正抱着肥嘟嘟的石头。
“难怪那么重!”天天恍然大悟,“我就说我怎么突然胖了还是怎的,连台阶都跑不动了。”
白玉堂伸手揪住石头肥厚的脖颈后方,把它从天天怀里提了出来,扔到了地上,拉着天天继续往上跑。
石头倒是挺认主人,虽然身子挺胖,动作倒是很快,死命跟着天天往台阶上跑。
天天算了下,大概跑了有十来分钟,众人终于到了顶。
相较于赵普和白玉堂的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天天和公孙都撑着膝盖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抬眼望去,众人正处在个高高的平台上,上空是极高的个空间,几乎是把整个山都掏空了般的感觉。
四壁和穹顶都布满了白色的千年树藤蔓,天天现在知道,这东西除了能净化空气之外,还能稳固四壁的土石,防止坍塌。
还来不及称赞这弧顶结构的巧夺天工,众人的视线都被悬在正中央的座山石吸引了。
说它是山石,其实并不确切,这山石是个倒圆锥形,上方很是巨大,但下方却不到米宽,与地面相接,感觉就像是从地里长出的朵巨大漏斗。
天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块山石岌岌可危,这受力点该多精准啊,这哪怕就是点点的偏差,也必塌无疑。
“在那里!”紫影抬手指那块山石,就见叶少离正以种诡异的姿势,倒退着爬上那山石。动作竟然和攀岩差不多,最可恶的是,他的脸直都直直地盯着下方的众人,感觉像是在挑衅。
白玉堂和赵普观察了下地形,彼此对视了眼,赵普从怀中拿出了那张地图。
众人凑上前去看,就见那地图的正中间划着个倒立的圆锥形,圆锥中间写了两个字尸逐。这个圆锥形和眼前的石山模样,已经到了地图的终点。
天天眨眨眼,问:“意思是不是说,尸逐就在这上面?”
白玉堂点头,“应该就是。”
“真奇怪!”公孙突然道,“那叶少离为什么好像是认得尸逐的墓在哪儿?”
众人也都对这个问题相当的疑惑,赵普收起地图,道,“都已经到了这儿了,反正也要上去,大家多加留神吧。”
众人均点头,赵普带着公孙,白玉堂带着天天,分别从两头上去,紫影和赭影将李元昊放在地上,让他坐着等,乌仁杰和韩彰,留在下面看守李元昊。
乌仁杰此次的目的就是发财和回千年后,现在他收了满满的几大袋子奇珍异宝,对于什么尸体,他压根就点兴趣都没有,左右无事,就索性坐到旁,打开袋子看起宝贝来。
韩彰则站在原地,抬眼看白玉堂等上石山的情形,李元昊被赵普点了周身各处大|岤,本来他也是皇族出生,功夫不错但也终究比不上真正的高手,只能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再说白玉堂等,上去这样个石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白玉堂和赵普单手抱着天天和公孙,单手拿刀,踩石而上,偶尔刀鞘撑地面借力,三两下就到了石山的顶层。
翻身上了山顶,几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是愣,只见前方马平川,只有前方个巨大的坑,除了这个坑四周什么都没有。而坑里则向外冒着浓浓的火光。
紫影和赭影也落到了山顶,同样盯着那个坑发起呆来。
叶少离就站在坑前,正回头看着四人,见四人上来,他不慌不忙,回过头,朝洞里看了眼,身子歪,掉进了洞里。
天天大吃了惊,他就觉得叶少离这下,跟跳进了火山口似的,要不是这山是个倒圆锥形,若是个圆锥形,天天肯定第个想到,眼前的是个火山口。
众人跑上了几步,也来到了洞口,白玉堂向下望,就见这个洞的底部是掏空的,里面有火光,却感觉不到热,反而有森森的含义。
这就奇怪了,天天伸手在洞口感受了下,感觉就像是把手放到了打开的冰箱口样,着实奇怪。
“咦?”公孙轻轻地惊呼了声,指着洞内半悬空中的块突出山石道,“叶少离在那里,那里还有口棺材!
众人面面相觑,那里有口棺材,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来看,这无疑就是大匈奴王尸逐的棺材了。但是,联想到这位大匈奴王奢华的宫殿,夸张的殉葬坑,怎么可能就将自己的棺材这么草草地设置在个洞里,半悬空的块山石之上,没有陪葬品,连个石碑都没有,这不是尸逐的作风啊。
正在纳闷,就见叶少离伸手轻轻地揭棺盖。
众人定睛看棺材是空的。
正在吃惊,就听叶少离又发出了那种怪异的笑声,这次他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快活非常。
不理会众人奇怪的眼光,叶少离猛地向下跃,进入了山石下方,闪着金色光芒,却是寒冷异常的洞底。
“原来如此。”公孙微微皱眉,“怪不得了。”
“什么怪不得?”赵普凑上去,“亲亲,你又发现什么了?”
公孙抬手把他的脸推开,转脸对天天和白玉堂道:“那叶少离不是般的尸猴。”
“这还有等级之分啊?”天天好奇,这时,有东西在他脚边蹭了蹭,天天低头,见是石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蹭啊蹭。
天天喜,伸手去将石头抱了起来,笑呵呵地道:“石头啊石头,你怎么这么能干呢?这么高都能爬上来。”
“这个山石,我现在才想起来,不是般的山石,而是口十九悬棺。
“十九悬棺?”众人吃惊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没错!”公孙点头,“相传,这是就悬棺是千年难得物的宝器。”
“这个是自然形成的,不是人工的?”天天吃惊。
公孙点头,道:“人都说有十八层地狱,般人死后,都会轮回,但是有些人,在人间为恶多端,死后会进入阴曹地府。”
天天点头啊点头,“这是迷信啊迷信唔”,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把捂住了嘴,抬头有些歉意地看了公孙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人若是进了十八层地狱,便是不能轮回的。”公孙道,“唯的方法,就是这十九悬棺。”
众人都疑惑,等公孙继续解答。
“十九悬棺是生长于西天圣土之上的种神木。”公孙道,“他的内部有金色的光华,乍看,仿佛是地狱之火在燃烧般。”
众人都点头啊点头是很像啊。
“但是,这棺中却是寒气逼人的。”公孙接着道,“任何尸体,只要放入这十九悬棺之中,将永远不腐不烂。
天天睁大了眼睛,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还有!”公孙接着道,“这十九悬棺里,生长着种古怪的动物,都叫猴夜叉。”
“猴夜叉?”
“对!”公孙点头,“尸体若放于十九悬棺中,将常年不腐烂,而且能积聚天地之灵气,可以让尸体越来越年轻,等待哪日的复活,而这猴夜叉,则是引者。”
众人都只剩下眨眼的份了,连问题都懒得问,等公孙继续往下讲。
“这猴夜叉其实是十九悬棺的部分,他的作用是引来能使棺中尸体复活之人。”公孙说到这里,指了指那口半悬空的空棺材,道:“看来,这十九悬棺里的猴夜叉在墓中四处游荡,大概是正?br/>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