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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阅读

作品:七五奇案录 完结+番外|作者:hao001259|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04:22:39|下载:七五奇案录 完结+番外TXT下载
  天天再次确认,这人有洁癖!

  莫明地,竟然有些扫兴也有些失望,天天自己窝在浴盆的角,洗刷刷起来,赌气似的搓搓搓,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白玉堂先洗完了,神清气爽地穿上衣服,走进了里面的卧室里,靠在床上休息。

  天天也洗完了,出来想换上衣服,却猛地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衣服嘞??

  揉了揉眼睛仔细找了找,别说干净的衣服了,连自己刚才脱下来的脏衣服也被白玉堂扔掉了

  急得团团转,天天郁闷了,总不能光着就过去吧但是刚从热水里出来,还真有些凉飕飕的。

  想了想,天天光着脚走了两步过去,听了听,里间卧室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探出脑袋看了看,就见白玉堂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而在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套自己的衣服,看就是干净的。

  天天盘算着,自己只要“嗖”地冲过去,拿了衣服,再“嗖”地冲回来,在浴盆边穿上衣服,不就行了!

  轻轻喊了声:“小白”

  白玉堂没有动静。

  天天硬着头皮,光着身子溜了过去,伸手拿柜子上的衣物,却听身边传来了声轻笑。

  转过脸,就见白玉堂睁着眼睛,盯着天天光溜溜的身子,看得略带玩味,那眼神,天天就想死了算了。

  “呀!”惨叫声,天天拿起衣服就想往回跑,却被白玉堂把抓住,拉进了床里,翻身压在下面。

  “你故意的!”天天伸手推推推。

  白玉堂低头亲了他下,含笑问:“怎么?不想要?”

  “才不要!”天天生气。

  “你的样子不像是不要。”白玉堂亲亲天天洗得白白净净的肩膀。

  “谁谁说的?!”天天底气不足。

  “你刚才洗澡的时候,很失落的样子。”白玉堂伸手摸摸天天的腰身,张嘴含住他的耳朵,惹得天天吸了口气。

  天天被白玉堂捏捏揉揉,很快就有了反应,看到自己光着身子还有了反应,但白玉堂却穿着衣服派的从容自在,天天越想越不服气,发火道:“你怎么这么坏?!”说完,翻身把将白玉堂按在床上,开始脱他衣服,嘴里嘀嘀咕咕,“你是坏蛋!今天大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厉害!”

  白玉堂也不阻止,任凭天天给他脱衣服,天天又次不争气地被美色晃了眼,擦着口水赞叹啊赞叹,他家小白真不是盖的美人啊美人,真是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就是完美,就是不肯让他在上面这点不好

  伸手戳戳弄弄,天天使尽力气占便宜,却听白玉堂突然问,“刚才干嘛哭?”

  天天愣,瘪瘪嘴不说话,想该怎么找个借口把话题敷衍过去,毕竟要是让白玉堂知道自己是因为怕他死了才慌了神,那以后不是要被吃得死死的了么。正在想着,却听白玉堂突然来了句哭起来真难看。

  爆!

  天天怒了,伸手揪住白玉堂敞开的衣领吼:“老子是男的,你还指望我哭得梨花带雨不成啊?!也不想想老子是为了谁才哭成那样?!你个”

  白玉堂不等他骂完,就个翻身把人又压了回去,堵上天天还在啪啦啪啦往外蹦脏字的嘴,伸手放下了床帘。

  于是,天天又次光荣地被吃干抹尽只是,这次的过程颇为荡气回肠,天天边喘气边哼哼,边挣扎还边骂人。

  白玉堂似乎挺喜欢这调调的,比平日更有精神,只苦了天天,到最后迷迷糊糊了,才猛地想起来,不是有人说了么,做这种事的时候,你越是反抗,他越是来劲

  另个房间里,赵普也满意地把“精力消耗过度”的公孙塞到了被子里,美滋滋地回想着紫影告诉他的话公孙刚才急哭了,死也不肯出来。

  27水晶心肝

  盗墓是件需要精神和体力高度消耗的苦差事,众人从墓里出来后,好好地“休整”了夜。

  第二日清晨,白玉堂和赵普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间,天那个蓝啊,云那个白啊,阳光很灿烂。

  相比起两人,天天和公孙则是累上加累,白玉堂和赵普似乎把墓里的紧张情绪都发泄出来了,比起以往精神百倍,可怜了天天和公孙的小身子骨趴在床上,软趴趴的连爪子都动不了了。

  蒋平和韩彰大早就来找白玉堂,给两人送来了早点。

  天天嘴里叼着桂花糕,腆着脸趴在床上装鸵鸟,白玉堂和两个哥哥则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商量下步的行动。

  “老五,尸逐没消息?”韩彰开口。

  白玉堂点点头没说话,似乎是有心事。

  蒋平和韩彰对视了眼,又转眼看了看天天,就见天天原本藏在被子里的脑袋突然钻了出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几人。

  蒋平突然明白了,笑着摇摇头,道:“我出门的时候,大哥大嫂叫我带封信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封信来,递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疑惑地接过信,又闲聊了两句,韩彰和蒋平就起身,离去。

  送走了两人,白玉堂拿着信走到了天天的床边,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天天趴在他身边,就见白玉堂行行地看着信,看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伸手揪揪白玉堂的衣襟,天天好奇地问:“那个大哥他们说什么?”

  白玉堂低头看看他,笑:“他们说要我回去,在岛上安安稳稳过日子,娶妻生子。”

  天天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白玉堂。

  “你说呢?”白玉堂含笑问他。

  “不准!”天天拽住白玉堂的袖子,“不准!”,急得眼都红了。

  “呵”白玉堂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掐天天的腮帮子,“笨!”

  天天眨眨眼,不解。

  “大哥怎么可能这么说。”白玉堂把信递给天天。

  天天接过信来看了半天,抬头:“看不懂”

  白玉堂无力,伸手理天天的头发,道:“大哥说了,他们在陷空岛很好,有家有业,后代也都很孝顺懂事,用不着我这个到处惹事生非的总在身边呆着。”

  天天吃惊,问:“那么说”

  “他们要我带着你,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好别回去了。”白玉堂说得有些失落,“我现在可是没人要了。”

  “他们才不是这个意思。”天天往白玉堂身边蹭了蹭,小声说,“他们是疼你。”

  见白玉堂不语,天天又蹭了蹭,问:“你是不是不舍得他们?”

  白玉堂微微笑,低头亲了下天天的头发。

  天天拱啊拱钻出被子,爬起来,靠到白玉堂身边,笑嘻嘻地伸手,捏白玉堂的腮帮子,很有精神地说:“美人,给大爷笑个!”

  白玉堂抬眼看他。

  “你还有件事要干,我也有件。”天天道,“你要救展昭,我要查爸妈的死因。”

  白玉堂伸手摸摸他的脖颈,低声道:“我帮你查。”

  “嗯。”天天点头,道:“我们干掉了尸逐之后,把这两件事情做完到时候,我听你的,你想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问:“那你那里的亲人朋友呢?”

  天天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可以年住这里,年住那里对不对?总会有办法的!你高兴点么。”

  白玉堂失笑,点头,“我也想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

  天天钻到白玉堂怀里,小声说,“你高兴就好。”

  白玉堂叹了口气,伸手掐了天天的腰把,“还疼不疼?”

  天天脸红,警惕道:“你要干嘛?!”

  白玉堂笑,凑过去刚想亲,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有些扫兴地挑挑眉,白玉堂伸手用被子把天天盖好。

  同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传来了贺航的声音:“五爷,元帅请您和景天去帅帐,有要事商议。

  白玉堂和天天对视了眼,对门口道:“马上就去。”

  伸手帮天天穿衣服,白玉堂边道:“西夏和辽兵都没退,尸逐又跑了,赵祯那头阴晴不定,赵普也实在是危机重重。”

  天天点点头,道:“公孙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白玉堂笑得暧昧,“吃亏那是肯定的。”

  “不是那个!”天天瞪他眼,气鼓鼓道,“小白,我昨天如果不小心杀了李元昊,赵普是不是会很麻烦?”

  白玉堂点头,“西夏虽然虎视眈眈,但是李元昊毕竟还只是皇子,现在做决定的还是他老子李明德,他名义上是我大宋的臣子。”

  穿好衣服后,白玉堂拉着天天出了门,走向赵普行营正中间的帅帐。

  进帐,就感觉到情势有些紧张,天天抬头,见赵普坐在帅案后面,旁边坐着公孙。那身青衫,天天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公孙那气派,要是再给他把鹅毛扇子,肯定和孔明先生有拼。

  帅帐中间空地上,放着两块芦席。

  天天眨眨眼,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扁扁的两床席子,放在帅帐里做什么呢?

  赵普见两人进来了,点了点头算打招呼,伸手指指旁边的座位,让两人坐下说。

  白玉堂和天天感觉气氛不对,就坐下了,尤其白玉堂,眉头皱起,他打从进得帐来就闻到了股血腥味是芦席下面传来的。

  两人坐下后,赵普转脸对天天说,“你可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吓人!”

  “哈?”天天不太明白,歪着脑袋看赵普。

  赵普对贺航使了个眼色。

  贺航走过去,蹲到地上,伸手轻轻捏住张芦席的角,抬头对天天道,“你别吓着啊!”

  天天这气,当他小孩子么?什么好吓的!

  贺航又转脸看了白玉堂眼,微用力,揭开了芦席。

  两人定睛看,天天真是太感谢刚才赵普和贺航再提醒他的了,让他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然猛地看到眼前的景象,非惊得叫出声来不可。

  贺航又揭开了另外床席子,然后就站了起来,站到旁。

  这时,帐帘挑,从外面走进来了蒋平韩彰,还有乌仁杰和紫影他们。

  众人进账第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东西,都愣住了,乌仁杰“娘喂!!”声就喊了起来,差点屁股坐地上,“怎怎么会这样?”

  地上的是什么?把几人惊成这样?

  芦席下,是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天天就觉阵阵反胃,这两具尸体不止被剥了皮,还被弄遍了,支离破碎的,狰狞恐怖。

  白玉堂皱着眉,冷冷道:“尸逐弄的?”

  赵普点点头,道:“除了尸逐我也想不出会是谁弄的了。”

  “是什么人?”蒋平问,“军营的人?”

  赵普摇摇头,低声道:“附近的村民。”

  “村民?”众人面面相觑,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他向南面去的。”公孙道,“尸体是在南面的村庄里出现的。”

  赵普叹了口气道:“西面是西夏,东面是我们,北面是辽。它哪里都不选,偏偏选了南!”

  “尸逐也就个,为什么要剥两人的皮?”天天纳闷。

  “他不是在附身。”公孙突然道,“我昨天仔细地想了些关于十九悬棺的记载十九悬棺里爬出来的尸逐,现在只是诈尸,而不是附身,他需要披上人皮来维持他自己的生气旦十九天之内没有找到人附体,他就会灰飞烟灭了。”

  天天眨眨眼,问,“尸逐附体不能个个附么?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公孙想了想,道:“我觉得,他的重生可能只有次机会!”

  “十九天”白玉堂皱眉,“也就是说,十九天之内他会来找我,找不到的话,就会在最后天附身到随便个什么人身上而且,这段时间之内他会不断地杀人。”

  公孙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乌仁杰叹了口气,找了把椅子坐下,道:“现在麻烦的事情是,找见那东西,咱们也弄不死他!”

  其他人都有些丧气,乌仁杰说到点子上了。

  “还有个办法。”天天突然道。

  众人都知道他鬼点子多,就纷纷转脸看他。

  “把尸逐抓到,关起来,关过十九天,他也就自然而然死了。”天天道,“而且现在他在外面,不是在十九悬棺里面,也没有那种飞天遁地的能耐,抓到了砍碎之后,不定能拼回去!”

  众人都觉得这方法可行。

  赵普道:“尸逐不挑任何军营的方向,而是独独走南方,可见他现在没什么战斗力。”

  白玉堂听赵普的语气似乎有些心事,想了想,就问,“你是不是怕尸逐唤出那百万阴兵?”

  其他人听,同时倒吸了口冷气,要不是白玉堂提醒,他们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还有这么个传说呢。

  “还有”赵普道,“这四周有不少宫里的眼线,出了这样的人命,也就是说,很快就会有人告诉我那皇侄尸逐没死”说着,赵普略有担忧地看了天天眼,“我担心皇上沉不住气,找人来动景天。”

  白玉堂脸色冷,看着赵普。

  赵普哭笑不得,“你先别急眼,等我说完。”

  白玉堂压下怒火,等赵普继续往下说。

  “我跟公孙商议了下,我们最好是分两头行事。”赵普道,“方面,抓住尸逐,另方面,挡住我皇侄。”

  白玉堂挑挑眉,示意赵普接着说。

  赵普看了看众人,说:“毕竟尸逐是以白兄为目的,所以白兄去抓他最好我把影卫都给你,听你调遣。而我则在这里准备好,若皇上派人来,我帮你挡住。”

  白玉堂听完,淡淡道:“如果挡不住呢?”

  赵普脸色微微变,冷笑:“挡不住,你就带着景天远走高飞,不要回来了。”

  “那你呢?”白玉堂问,还看了赵普身边的公孙眼,“你可没退路。”

  大帐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声,白玉堂和赵普两人身上的气场太大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赵普盯着白玉堂看了良久,笑。“大不了我带赵家军,对战那百万阴兵。”说着,抬眼看帐前的几员大将,“别说是阴兵了,就算是天兵,我赵家军也不会眨下眼睛。”

  帐前几位将领纷纷挺起胸膛。

  白玉堂淡笑着给他泼冷水,“就怕你过不了自己人那关。”

  “至于赵祯”赵普冷下了脸色,看白玉堂,“我要保住个人还不容易么?他怕尸逐怕阴兵还怕我造反,更怕你白玉堂怒之下摘了他脑袋你可不是没这个胆子没这个能耐,不是么?”

  白玉堂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站起身对站在旁边的几个影卫点头,“下去挑二十个精兵,准备个冰铁的笼子,十二条冰铁链子,晌午饭后到军营外集合,跟我去抓尸逐!”

  众影卫齐称“是”,转身拜别了赵普,出去准备了。

  白玉堂拉起天天,走到帐口时,突然回头对赵普笑,“你也是个老实的,百万阴兵算什么,大不了你五十万我五十万么倒是对付赵祯的那个主意,我记住了,你放心,咱们言为定!”说完,笑着拉天天起离去。

  赵普呆呆地坐在帅案后面愣了良久,就听身边公孙捂着嘴“噗哧”声笑了出来,再抬眼,贺航等都很同情地看着他。

  蒋平屡屡鹅毛扇子,和韩彰笑着起离开了大帐,嘴里还哼哼着:“就是那琉璃心肝儿,玉面玲珑”

  长出口气,赵普摇头,白玉堂几句话,逼出了他个陈诺!这下子,赵祯要是想动景天,他赵普就得造反。要是不造反,白玉堂跑去弑君,也是他赵普指示的,他赵普就只好当皇帝,还得保住他陷空岛的人他白玉堂心肝是冰做的,那个剔透啊,整死人不偿命!

  有些委屈地看了身边的公孙眼,赵普苦着脸道:“亲亲,你相公我被人下了套,你还笑?!”

  公孙听得抖,翻翻白眼,赏给他句你活该!

  晌午过后,军营外,六个影卫带着二十精兵集结,白玉堂吩咐的冰铁笼子和铁链都准备好了。

  牵出云响,白玉堂带着天天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道声:“出发!”

  28借尸还魂

  大漠孤烟直,出了军营,天天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境,真是荒芜蔓草,篱笆古道,笑看风云淡啊。

  因为尸逐是向南面跑走的,所以白玉堂带着众影卫和二十精兵策马南下追赶。

  云响是千里神驹,因为久在南方带活动,很少有机会敞开了狂奔,这回可好,放眼望去,是马平川的荒草地,纵横驰骋任它喜欢。白玉堂轻轻拍了它下,它便发足狂奔起来,落下来后面影卫们的战马数十丈之远

  紫影骑得那叫个累啊,偏偏那个不要脸的乌仁杰还非跟着起来,好死不死偏要和自己起骑,感觉身下的那匹马都快累得口吐白沫了。

  实在撑不住的紫影看了看身边的赭影,道:“喂,你跑去叫他慢点么。”

  赭影摇头,“我不敢,白玉堂这个人,还是离远点好。”

  “累死了!”紫影发脾气,“他白玉堂的马是千里驹,我们的是战马,哪里经得起跑的?!”

  紫影身后的乌仁杰听见了,赶紧伸手给紫影按肩膀,“娘子,你累啊?来我给你马杀鸡!”

  “滚开,你别碰我!”紫影大怒,反手想揍乌仁杰,在马上就打了起来,紫影的马本来就累得够呛,哪里经得起两人这般折腾,歪着就向斜刺里冲出去了。

  “啊!”紫影赶紧拉缰绳,嘴里含“吁”但这马明显是受了惊,就是不停,紫影狠狠地拉缰绳夹紧马,但马还是个劲往前奔。

  众影位都喊了起来,赭影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后方的动静那么大,白玉堂和景天自然是听见了,叫停了云响,白玉堂转回身看。

  “小白!”天天指着紫影他们的前方大喊声:“那里有条沟!”

  紫影他们的位置可能看不到,可是从天天他们所在的角度看确实清清楚楚,就见离紫影他们还有不到百米远的前方,横着条三四丈宽的地沟。

  “危险啊!”天天急得大喊,但是路远,而且马蹄声也大,紫影他们根本就没听见。

  白玉堂调转马头,云响朝他们奔了过去。

  在战马离沟不到数丈之时,紫影也看到了前面的不对劲,惊得死命拉住战马,连身后的乌仁杰也伸手帮他拉缰绳,最后,那马猛地抬起前蹄,长长地嘶鸣了声,终于在沟边不到几尺的地方,停住了。

  紫影和乌仁杰腿都软了,“咕咚咕咚”地摔下马,坐在地上直喘气,这时,赭影等几个影卫也都赶到了,纷纷下马查看两人,发现都没事,才松了口气。

  “咦?”青影突然轻唤了声,探出头去看前方的山沟,叫身边的众人道:“快看!”

  赭影等都探头往沟里望了眼,纷纷皱起了眉,有几个好奇的兵士也看了过去,立刻蹲到边干呕起来。

  此时,白玉堂和天天也到了,赭影赶紧喊:“五爷,你来看眼。”

  白玉堂和天天对视眼,发现几个影卫的脸色都极难看,立刻下马走了上去,往沟里看。

  天天就觉胃里阵翻江倒海,只见在那深沟里,有好几具尸体,都是被剥了皮,死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玉堂盯着尸体看了会儿,道:“看起来很新鲜,好像没死多久。”

  赭影点头表示同意,伸手拿起块布,用酒水打湿了蒙住口鼻,轻轻跃进了沟底,青影也如法炮制,跟着跳了下去,两人查看了番后,纵身上来,解开湿布猛吸几口气。

  赭影道:“刚死的,不超过个时辰,这地方干燥,要是死了很久,尸体会发黑。”

  “这次死的好像不是村民!”青影将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众人看,就见是几把兵器。

  天天蹲下看了看那几把兵器,铁锤链子眼熟。

  “天哪!”紫影喊了起来,和赭影起转脸看白玉堂,果然,见他也是脸色严峻。

  “怎么了?”青影和其他几个影卫都不解地看众人。

  天天猛地拍脑袋想了起来,大喊,“呀,是李元昊手下的那几个喇嘛!”

  “那么说”青影等都蹲下细细地寻找,沟里支离破碎的尸体,总共是三具,“应该没有李元昊吧?”

  天天转过脸看白玉堂,见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就问,“小白,你担心尸逐附体在李元昊身上啊?”

  白玉堂轻轻点点头,随后抬起头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似乎是在看什么。

  其他人也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前方是片荒芜的草地,还有远山。

  白玉堂伸手揽起天天,纵身跃到了沟壑的对面,快步向前走去。

  天天不解地跟着他往前走,身后的几个影卫面面相觑,赶紧也跟上。

  白玉堂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其他人跟到他身边放眼望,全都呆住了。

  就见前方是个下坡,坡下处盆地,盆地里有散落的帐篷,似乎是个简易的小营盘,只是旗帜东倒西歪,远看片凌乱,死气森森的,旁边还有尊火炮。

  天天眼就认出了那是李元昊的营盘。

  白玉堂快步走了下去,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走下长缓的斜坡,到了近前,众人倒抽口冷气,就见地上躺满了尸体,都是西夏兵士,只是并不像之前的那几个喇嘛那样被剥了皮,而是纷纷刀毙命,都是被砍死的。

  众人四下分头寻找,就听紫影高喊声:“这里有个还没死的!”

  其他人赶紧就聚了过去,就见个年轻的士兵全身是血,但是还有口气,正紧紧抓着紫影的手臂。

  紫影问他:“是谁干的?李元昊呢?”

  那士兵张开嘴,用极其嘶哑的声音道:“叶叶少离他成魔救,救皇子”

  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叶少离?”天天吃惊,“不是被尸逐杀了么?怎么成|人形了?”

  “尸逐抓走了李元昊?”紫影沉吟。

  乌仁杰想了想,笑道:“估计那个死鬼是想先抓个备用的,要是十九天内不能俯身到白玉堂身上,就附李元昊呗。”

  其他人不说话,但是都觉得乌仁杰说得有道理,这尸逐也是成精了,到底是鬼还是人啊。

  白玉堂沉默了会儿,道:“不能让它跑了,旦尸逐附上了李元昊,那就真的要生灵涂炭了。”

  青影转身道:“我去牵马!”

  紫影拉他,“来不及了,还要绕过那山沟”

  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回头对着山坡顶打了个口哨,片刻之后,就听山上传来了马蹄之声,转眼间,云响带着身后的那数匹战马纷纷越过沟壑,冲下了山坡。

  原地等候的那二十个精兵都懵了,幸亏赵普的兵士各个足够机灵,赶起马车拖着铁笼就绕到了山边,果见山下赭影正对他们招手,赶紧冲下山去。

  白玉堂拉过云响,让它闻地上尸体的味道。

  云响似乎有些排斥,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望向远方的某处,向后退了几步。

  天天看得出来,云响在害怕。

  话说,什么人养什么马,天天和云响相处了好长时间,这马极通人性,更难得的是,它还有些调皮。

  天天记得有次,白玉堂跟他起给云响洗澡,云响总是趁白玉堂不注意,用湿呼呼的尾巴往天天身上泼水。等洗完后,白玉堂出马厩去倒水,让天天给云响把洗好的马鞍装上,天天先给云响披上马鞍下面的垫子,然后转身去拿马鞍,云响竟然自己把垫子咬了下来,还藏在了草甸下面。

  天天抱着洗干净的马鞍回来后,原地转了几圈也没找见马鞍,云响见他团团转,高兴得直甩尾巴。

  后来远远瞧见白玉堂走进来,云响赶紧从草甸底下把垫子抽了出来,递给天天。

  这马聪明,灵气,而且还很凶悍,看它害怕,天天还真是头回。

  白玉堂微皱起眉,带着天天翻身上马,用脚跟在云响的三叉股上敲了下,云响又退了几步,打了个响鼻,就不肯走。

  白玉堂也不抽它,只是低头看着它,云响回过头,也看了白玉堂眼。

  “走。”白玉堂淡淡说了句。

  云响转回头,纵身往前奔去。

  见云响走,其他的几匹马也都跟着跑了起来。

  天渐渐暗下来,大漠上隐隐传来了狼嗥之声。

  云响走得并不快,似乎是边走边辨别方向。

  天天坐在马上,晚上西北风起,四周有些冷,因为出来得荒疏,没有带衣服。天天也不是个娇气的人,冻些就冻些呗,不吱声,硬挺着。

  白玉堂似乎是注意到了,就将他往怀里搂了楼。背贴近白玉堂的胸口,天天就感觉到股暖意,猛地想起第次见面的时候,在观音庙外的山坡上,也是晚上,也是冷,白玉堂也是这样帮他挡风的,差不多已经有年了吧,感觉就像在昨天。

  天越来越黑,还好荒漠里没有什么遮挡之物,今日还是满月,月亮特别的亮,月光洒下来,幽暗的地面上片银光。

  远处的狼嚎声也越来越明显,伴着呜呜的风声,苍凉无比。

  天天猛地想到了极北草原是有大片狼群的,就担忧地问:“会不会有狼群?”

  紫影轻轻摆摆手,道:“不用担心,大规模的狼群早就被消灭了,就这么零星几只,兴不起风浪的,我们人多,又有火把,它们早吓跑了,这叫声是在提醒同伴小心,有人来了。”

  白玉堂挑眉,看紫影,“对狼群这么了解?”

  “呵”紫影苦笑了起来,“言难尽。”

  天天好奇,问紫影,“这里头有故事啊?”

  赭影点头,代紫影往下讲,“其实影卫原本有九人,紫影并不是最小的,有个比他还小的,叫铜影。”

  天天看看紫影,就见他脸色不好看,似乎是想起了些往事。

  “铜影当时只有十五岁,次遇到了敌困,好不容易带着手下突围出来逃到离我们不到三里地的地方,被狼群袭击了”赭影叹了口气,“等我们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吃得只剩下白骨。”

  天天听得难受,这还不如战死疆场呢,死在群畜生肚腹里。

  “以赵普的性子”白玉堂突然开口,“这草原上所有的狼都被他宰了吧?”

  青影点头,冷声道:“元帅出动了十万赵家军打狼,当年真的是几乎所有的狼都被打死了,几十万条狼的尸体堆在铜影他们死的地方,放火烧了三天三夜。”

  天天抖,赵普还真是赶尽杀绝,难怪他的士兵这么晓勇善战了。

  “从那以后,这草原上的狼最怕的就是人!”紫影冷声道,“尤其是宋人!”

  天天叹了口气,心说,难怪千年后草原狼是濒危动物了,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又往前走了阵子,白玉堂突然拉住缰绳,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赭影等抬头,就见前面有大片灌木。

  白玉堂走到那比人还高的灌木前,用大夏龙雀剥开几堆荒草,众人从缝隙间往外望,就见前方又出现了个低坡,坡下有处较大的营盘,看架势,起码是个万人以上的军营。不同于刚刚的那个西夏营盘,这里是灯火辉煌,人马整肃,巡逻的巡逻,军旗高高耸立个大大的“薛”字。

  “薛?!”赭影皱眉,低声对白玉堂道:“是回纥的人马,应该是左骁王薛延宗。”

  “薛延宗?”天天眨眨眼,小声问白玉堂,“耳熟啊!”

  “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紫影佩服地看了天天眼,“假扮元晨均差点把你抓走的那个啊!”

  天天张大了嘴巴:“哦想起来了!那个回纥人呀!”

  白玉堂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尸逐带着李元昊,上这里来干什么?”

  “呀!”天天突然叫了声,所有人都对他“嘘”

  赶紧捂住嘴,天天小声地道:“我知道啦!”

  其他人都看他,等他往下说。

  “叶少离是回纥人啊!”天天道,“他爸叶隆不就是那个薛延宗的手下么?”

  白玉堂点了点头,问:“你是说,他带着李元昊来回纥的军营,投靠薛延宗?”

  天天点点头,“你想啊,要是叶少离说是迷途知返了,特意抓了李元昊来将功折罪”

  众人面面相觑大事不妙。

  “可是尸逐现在的样子”紫影迷惑地摸摸脑袋,实在想不明白,就对白玉堂道:“干脆进!”

  白玉堂点头,吩咐那二十兵士原地待命,留下四个影卫,自己带着天天和紫影赭影,准备进薛营暗探。

  天天临走前拉了拉青影,道:“回去给赵普送个信吧。”

  青影愣,但立即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白玉堂四人溜进了军营,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兵士,七拐八拐来到了帅帐附近。

  紫影点住了前面个守卫的|岤道,几人隐蔽在那士兵的身后,向帅帐的位置望去。

  这时,正好有士兵端着茶水进大帐里去,撩开帐帘的瞬间,几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帐中的情景,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见在大帐里,帅案后坐着的是薛延宗,而客座上,赫然坐着本该已经死了的叶少离那神情,分明透露着股子阴森!

  29“阴”谋“鬼”计

  看到叶少离那张脸,天天就惊得缩脖子,本能地伸手揪住了白玉堂的袖子。

  白玉堂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回头看几人。

  “怎么会这样?”紫影压低声困惑地问:“叶少离不是早就死了么?连皮都剥了,怎么还能活回来?”

  赭影想了想,道:“还记不记得,尸逐和我们大战的时候,身上的皮肤是越来越完整的?”

  天天看了看紫影和赭影,又看了看白玉堂,咽了口唾沫,“这尸逐该不会和画皮似的,有那个才能吧?”

  “画皮?”几人好奇地看着他。

  天天眨眨眼,凑到白玉堂耳边咕叽咕叽讲了几句。

  白玉堂皱皱眉,不信“真的假的?”

  天天笑嘻嘻,“我们下次穿去明朝,问问蒲松龄,看是真是假嘿嘿。”

  “话说回来,李元昊在哪里啊?”紫影问,“他不是受了伤么?”

  白玉堂突然“嘘”了声,示意几人隐蔽起来。

  没多久,就见帐帘挑,走出了三个人来,为首的是薛延宗,其次是叶隆,最后跟着的,就是叶少离。

  几人从缝隙里望过去,就见三人同往远处走,叶少离突然顿了下,仰起脸,像是狗样地轻轻嗅了嗅,随后转过脸,朝天天他们所躲藏的那个帐篷看了看。

  几人对视了眼,他发现了?

  白玉堂想了想,对紫影和赭影吩咐了几句,两人领命后就离开了,白玉堂则带着天天跟上。

  叶少离他们走到了大营里的处小帐篷外。

  白玉堂带着景天隐藏在座矮墙之后,屏声静气,注视着几人的举动。

  就见薛延宗问叶少离:“你说的大礼,就在这里?”

  叶少离没有说话,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

  白玉堂和天天皱眉,就听叶少离的声音嘶哑异常,阴森森的有几分寒意。

  他微微抬手,对帐篷外的几个兵士道:“带出来!”

  那两个兵士领命进去,没多久就押着个人走了出来。

  天天和白玉堂定睛看,就见被押出来的人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正是狼狈不堪的李元昊。

  李元昊的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大概是因为经过了剧烈的运动,伤口又裂开了,从里面渗出血来他猫着腰,走得相当的吃力。

  薛延宗先是辨别了下那人的样貌,似乎有些不确定,最后借着火把的光,仔细看了下,眼中立刻闪现出了丝喜意。

  李元昊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也不知道是伤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茫然地睁着眼,视线完全没有焦点。

  “哈哈哈”薛延宗哈哈大笑,连道:“果然是厚礼啊,少离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叶少离向薛延宗行礼,道:“少离以前糊涂,受了小人的挑拨,如今茅塞顿开,愿追随于左骁王,为国效力。

  薛延宗连连点头,客气地伸手去扶叶少离,脸上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但是开心倒是发自肺腑的,特别是在看着李元昊的时候。

  “来人!”薛延宗吩咐手下,“四狼主身份尊贵,怎么能这么折腾,快快送到大帐去,找军医诊治!”

  手下赶紧来带着李元昊下去,薛延宗建议几人再回帅帐去喝酒,但是叶少离却说他这两天连连赶路,已很疲累,所以想早些休息。

  薛延宗欣然答应了,他现在也需要时间好好计划下,怎样充分地利用李元昊这颗重要的棋子。

  所谓知子莫若父,叶隆脸上可完全没有薛延宗那样的欣喜若狂,而是满眼的狐疑。

  等薛延宗离开后,叶少离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叶隆拦住,“少离,你怎么抓住李元昊的?”

  叶少离表情淡漠地转过脸来看了叶隆眼,道:“我累了,明天再说。”说完,转身急匆匆离去。

  叶隆站在原地出神,良久才叹了口气离开。

  叶少离匆匆走出人多的地方,往幽暗僻静的军营深处走去,直走到四外无人,他才左右看看,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来啦”

  跟着他来的天天和白玉堂对视了眼,走了出来。

  叶少离缓缓转回身,看了看两人,视线最终落到了白玉堂身上,抬手对他招了招:“来让我仔细看看。”

  白玉堂没理他,天天则有些怒,“你究竟是谁?”

  叶少离歪着头看了看天天,没有回答,而是裂开嘴“嘿嘿嘿嘿”地笑起来没完。

  天天不明白他笑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声实在是刺耳,就往白玉堂身边蹭了蹭,盯着叶少离。

  “你和我样”叶少离突然指着天天道:“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天天挑挑眉,“你土狗成精啊?靠闻的!”

  叶少离不再理会天天,而是认真地盯着白玉堂看起来,缓缓地向前靠近了步,又仔细看了会儿,摇着头赞叹:“太好了真是完美的外壳。”

  白玉堂也看了看他,冷声问:“你来薛延宗这里,打的什么主意?”

  叶少离伸手揉揉脖子,自言自语道:“这身皮真不舒服”

  天天就见他手上似乎是有些用力过度,脖颈旁边的块皮挪了挪位,出现了块破口,里面是血红的皮肉。

  “哎呀呀”叶少离将那块掉下来的皮肤又粘了回去,没多久,便和其他的皮长到了起。”

  白玉堂皱眉,握紧了大夏龙雀,叶少离赶紧往后退开了几步,连声道:“在这里动刀子会被发现的嘿嘿嘿。”

  天天拉住白玉堂,问叶少离:“你怎么会活过来的?”

  叶少离想了想,道:“都是你们,把我伤得那么重,我才要杀那么多人来喝血,才能恢复原型还有那只畜生,竟然敢吃我的手?!”

  “你还真不是般的恶心。”白玉堂欲拔刀,去却听叶少离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

  “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