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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米岚这么一折腾,安惠琴每天神经紧绷着,整个人的智商好似也得到了长足的提高,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米岚,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再问。可是,不管怎样,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米岚,你可以恨任何人,可是你不能恨你自己,更不能折磨自己。如果你的亲生母亲知道,你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一定会很伤心,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米岚,就算我求你了,别再干着样的傻事,行吗?”
米岚看着安惠琴红肿的双眼,突然觉得自己做得真的过火了,太过分了,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是最无辜的人,发疯似得想向全世界报复。她以为对自己残忍,是报复了自己,是报复生她却不要她的亲生父母,却完全没考虑到安惠琴,一个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含辛茹苦养大,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竟然让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求她放过自己,混蛋也不过如此。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仇恨的世界里,甚至想过不负责任的离开这个世界,一走了之。最后,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也是仇恨。如果她真的沉睡不醒,就这样离开了,她的母亲安惠琴会伤心欲绝到什么程度,会哭成什么样子?还有她的弟弟米修,没有了她,谁去找寻,谁来管?
“对不起。”米岚张开了双手,抱住了安惠琴,“妈,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再做惹您伤心的事。”
安惠琴也抱紧米岚,喉咙哽咽,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她宁愿相信自己的女儿米岚不会失言,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管结果怎样,米岚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代表她是真的把她母亲放在心里。只要以后她做事的时候,能够想到她这个母亲,少做一些伤害自己的傻事,这样就行了。还是那句话,她不是米岚,米岚已经长大成人,她有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权利和自由。她这个做母亲的,除了支持,没有权利干涉,也管不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磨破了嘴皮,劝阻无数次,米岚哪一次听进心里。她就是操心的命,就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看不惯一些人的所作所为。也许,她自告奋勇的替天行道行为省了老天很多麻烦,老天也很感激她,所以她才能每次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自家的孩子自己心里最清楚,米岚说得那些有关坏人的话,绝不是随口一说。米岚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安惠琴琢磨不透米岚的打算,心里已是隐隐约约害怕,却做不了什么。她只能希望,米岚多管闲事,伸张正义的时候,好运还是一如既往的跟随米岚,千万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第九十八章 神秘人
月明星稀,第州市中心,第九大道,紫星大桥。
一辆全黑的非凡私家车,在千米长桥紫星大桥宽阔的道路上快而稳的行驶着。在这漆黑的,广阔无边的夜幕之中,冷清坚硬的道路之上,高昂明黄的路灯之下罕见几辆车子,但是驾驶非凡车的司机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子。他深知,保证主人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本分工作,也是保住这份来之不易、非同寻常的宝贵工作最基本要求。
他的主人百慕尚端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司机偶尔一瞥,从后视镜中可以全完看到百慕尚脸上的神情,他正侧着脸,看向坐在他左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缩头缩脑,整个人在空间足够大,昏黄的车厢里蜷缩成一团,陷入昏暗的阴影里。他给人的感觉有点猥琐,好像每天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乍看上去他比百慕尚年龄似乎稍小些,从他对百慕尚卑恭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可能是百慕尚的一个下属,或者其他社会身份低下的人。他从骨子里透露出胆怯,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对他造成困扰,都能使他畏惧。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昏黄的车灯,敏感或者说胆小的他都本能的防范着。他觉得自己比右边的百慕尚社会地位要低很多,就像百慕尚认为,左边这个男子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们之间差很多等级那样的理所当然。
“说说,这几天你都查到了什么?”百慕尚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口吻,对那个男人说道。那个男人畏首畏尾,不停转动的眼珠子,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让百慕尚看起来很不舒服,好像他跟他同流合污,正做一件非常龌龊不堪的坏事。百慕尚承认这件事情不太光明磊落,但是,也不至于败坏到好像对不起全人类的程度。他只是想知道程超凡迷恋的那个狐狸精的庐山真面目,当然最好能抓住什么把柄让他有文章可做,可是,他并没打算捏造、歪曲事实。所以百慕尚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嫌弃地收回视线,转回头,正视前方。
细看之下,那个男人皮肤苍白得不像正常人,毫无血色可言,好像是一直关在地牢里的死囚,整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即使越狱逃离出来,终日也是诚惶诚恐度日。他的贼眉鼠眼验证了这一假设,他很是适应这漆黑的夜,灰暗的车厢,他的视力犹如黑夜里的猫头鹰看物一样清楚。
他只是轻微一扫眉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前面正在专注开车的司机。忽然一瞬间,他好似变成了明察秋毫的侦探,眼睛里汇聚出智慧的光芒,能看穿别人精心伪装的外表之下无处可藏的内心,而且他莫名的自信他绝对不会看走眼,会错意。
那个男人开口,虽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奇怪的抑扬顿挫却是很浓的异国语调,“百先生,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我觉得,当着第三者说这件事,有失妥当。这会打破我做事的原则。当然,如果您坚持这样没问题,我尊重您的选择,只是希望您能慎重考虑。”
百慕尚被他这么一提醒,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他没有看后视镜,只是看了一眼司机后脑,他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同样自信的说道:“小乔,我的司机,绝对值得信任。你但说无妨,事情绝对不会因为他败露出去。放心,哪怕出了事,我会担负全部责任,肯定不会把你和天星供出去。这,我已经向你的主人杨天星保证过的。”
百慕尚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轻蔑的语气,那个男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像装在套子里面的人,别人的看法根本动摇不了他过于谨慎的生活态度。
自从他看过司机一眼,就一直在做着重复的动作,在车厢这狭小的空间里,像警犬一样,鼻子不停地发出东闻西嗅的抽吸声。只不过,他比警犬多了一个人类的动作,偶尔他会做出思考状。但是听到百慕尚的回答之后,他停止了这个令人很不舒服的动作,好似百慕尚和司机小乔就是警方寻找的嫌疑犯似的。
他叹息一声,又无奈地摇摇头,极力撇清他和杨天星的主仆关系,郑重其事的说道:“杨天星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千惠紫。”
千惠紫?百慕尚平静的似乎还有点不耐烦的表情,显然他没听过什么叫千惠紫的女人,也没兴趣知道眼前的这个卑微的男人听命于谁。杨天星说要帮他调查程超凡背后的那个女人的时候,并没有过多介绍眼前的这个怪异的男人。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收了钱就得认真做事的小罗罗。
也许,在探查方面,他确实禀赋异能,具备灵敏的嗅觉,异于常人的视力,灵巧的身法,有一颗逻辑推理头脑,拥有跟踪、反跟踪的技能。他可以容易找到怀疑的对象,并能根据常人不易发觉的小细节、蛛丝马迹,在别人浑然不觉中探查出别人的背景和隐私。可是,再怎么厉害,在百慕尚看来,他也只是社会底层的一个小角色。小罗罗哪需言过于实的介绍与赞美,在他隆重出场之前。何况他们这些已被溜须拍马的小角色捧上天的大人物,也没必要劳神费力的腾出时间了解一个小罗罗的情况。
百慕尚敷衍的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了。”
“你们这些委托人都是这样自负,大意疏忽,殊不知多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到最后往往是形迹败露,被人抓住把柄。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打破我做事的原则。”那个男人说着,便把一个装资料的档案袋递给百慕尚,百慕尚本能的接过去。自视为正常人,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各路社会人,有着丰富阅历、阅人无数的百慕尚,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无疑他很不欣赏面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甚至嫌恶鄙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这是我这几天的调查结果,你自己看吧。”说完这句话,百慕尚还没来得及象征性的点头,那个男人轻易地打开车门,犹如打开没上锁的房门一样简单。待百慕尚和司机反应过来,车门已经紧紧关上,好似从没有被打开一样,而那个缩在阴影里的男人已消失不见。
这是在高速行驶的车子里呀,那个男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凭空消失了,前后不到一秒时间,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空气中。百慕尚刚才心里还自称阅历丰富,却不料下一秒,就自打自己嘴巴,就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惊诧非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的档案袋随着他的惊愕掉在了地上。
百慕尚顾不得捡起重要的绝密资料袋,一边对司机小乔喊道:“停车!快点停车!”一边向身后转去,隔着后车窗,百慕尚睁大了双眼,极力寻找,宽阔冷清的道路上,空无一人。
车子耗时几分钟才完全停稳,顾不得维持高贵的身份,不等司机小乔下车给他开门,百慕尚急切地亲自开车门下车。然后,沿车尾的方向,在路灯间隔不远,昏黄光晕中的桥面上跑了十几步。这竟然是真的,没有丝毫障碍物,一览无余的桥面上空无一人,毫无痕迹。
百慕尚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在他过了不惑之年眼看就要进入知天命的年纪,竟然遇到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百慕尚站在原地,若不是鬼魅之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旦这样想了,不由自主的,从下往上,一阵寒彻骨的电流从脚掌底部袭上百慕尚脑门,直达发麻的头顶。刚才那个鬼魅还坐在自己身边,怎么能使人不后怕。何况他刚才对他的态度,简直就是法官审讯犯人,从骨子里散发一种歧视和厌恶。一旦他回答过他的问题,他就打算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小乔快速赶上来,还没站稳,百慕尚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向桥边,扶着桥边上的玉石栏杆,低下头,向紫星桥下望去。桥下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江水,在明黄路灯的照耀下,像是黑色的绸缎被染上了金黄色,在寂静的夜里,汩汩流动。
小乔赶过来,站在桥边,和他主人百慕尚一样,还处在惊悚的表情,瞪大了双眼向桥下望去。在冷清的微风吹拂之下,江面泛起阵阵波纹,在可视的范围里,没有人的踪影。百慕尚和小乔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江面依然是平静如常,确定没有那个男人的踪影。
“你知道这桥有多高,江水有多深吗?”百慕尚忽然问道。
小乔摇摇头,满腹疑惑暂时忘了敬畏的称呼,直接回答道:“不知道。我想……”小乔看了一眼百慕尚,百慕尚的侧脸,还是带着威严忽然让小乔想起自己的身份,试探性地说道:“老爷,天气现在如此寒冷,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吧。他也没有非要跳入东江的理由啊。”
百慕尚还是全心看着桥下,没有回答他,而是伸出手,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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