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和密集的雨丝所构成的精致的江南雨景图在阿才的面前展现,雨中奔跑的小晴仿佛一只粉色的彩蝶,在雨中飞翔,这一切都宛如梦幻一般,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尽情演绎,如诗如画。
一直到小晴离阿才很近的时候,阿才如梦方醒,瞬间跳跃起来,一把将小晴拥如怀中。
小晴被阿才紧紧地拥在怀中,然而,是一个夏末初秋,阿才拥抱的,是一个浑身湿透,衣着单薄的女孩,那时侯,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升腾起来,温暖,柔嫩,清香,一切阿才从未有过的体验刹那间令阿才的心开始沸腾起来。
这样的感觉,阿才以前有过,但仿佛是那样遥远。
小晴很乖,在阿才的怀抱中,一样的温顺,那微闭的眼睛,娇柔的喘息,还有丰满的乳房,无不透露着少女特有的魅力与性感。
阿才和小晴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阿才看见小晴微闭的双眼,红润的嘴唇,阿才确定自己可以吻她了,时间就这样默默的停止了,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
那样的吻,很甜,很美,因为可以忘记所有。
雨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晴的衣服已经干了,一轮清蓝的明月爬过头顶,清晰的映照出小晴有些害羞的脸庞,那清秀而俏丽的脸庞沐浴在月光之中,姣好而美丽,仿佛又一轮圆月从阿才的怀中慢慢升起。
和小晴是第二次见面,阿才反复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白雪那边怎么办,阿才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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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37)
34。
阿才约白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白雪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一样,又蹦又跳,兴奋的向阿才说着自己系里自己班级的好玩的事,阿才却心不在焉。
“白雪,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能理解。”阿才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眼睛都不敢和白雪对视。
“说吧,什么事,你的什么事还有我不能理解的。”开心的白雪完全不知道后面即将发生的事。
“我看我们之间有点,有点”阿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想当时小姬向国庆提出分手的时候自己在现场观摩一下就好了。
阿才不敢看白雪的眼睛,头就这样一直低着,心里很乱。
“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明白,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早。”白雪心平气和让阿才有点意外。
“白雪,到现在我都说不出来心里对你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太平淡,缺少点什么,也许在我们之间谈爱情两个字有点遥远。”
许久的的沉默,阿才感到快要窒息。
“阿才,你不是人,我才为你做的人流,你畜生!”
阿才一把把白雪抱在怀里,白雪挣开了,阿才似乎碰到了白雪脸上的泪。
“对不起,我接受你一辈子恨我,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你的,起码在大学里,你带给了我一段美好的生活,也为我的将来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白雪无语,只有啜泣。
“我想喝酒。”白雪说完就转身离去。
在学院门口不远处的月光酒吧,白雪和阿才把面前的四瓶啤酒喝的只剩下四个空瓶子,白雪一边吐一边哭,然后抱住阿才狂吻。
“阿才,你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你。”
阿才紧紧地抱住白雪,眼泪夺框而出。
凌晨两点,服务员推醒抱在一起睡着的白雪和阿才,白雪喝的烂醉,阿才抱起她朝门口走去。
校门关上了,阿才抱着白雪来到龙湖电影院,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子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阿才被白雪的哭声惊醒。
阿才鼻子一酸,尿撒在了裤裆里。
阿才没有把分手这个信息公布在宿舍,和往常一样的看书抽烟。
这场感情风波被意外的一场大水冲的一干二净。
n市算是中原地带,却几十年一遇的遇到了发大水这档子事,阿才他们一个都没有逃掉。
先是长江水暴涨,已经淹过了城市的排污口,河水从下水道里倒灌回来,三更半夜,四下无人,水从马路上的井口一股一股的涌出来,有的地方几乎是喷出来,夜里还有在马路上压马路的人着实受了不少刺激。
去过学院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典型的凹斗地,而且就数宿舍区地势最低,这一淹可不得了,马上就是汪洋大海,地势低点的地方还可以在里面摸鱼,地势高一点的地方都可以练高台跳水了。
大水先是吞噬了宿舍区门前的地段然后慢慢上涨,超过了宿舍楼的台阶,很快就淹没了一楼的地面,然后就是厕所。
既然说到了厕所就不得不说一说真实的学院景象:学院的宿舍楼厕所是非常有学院特色的,不是常规的那样一个一个的坑,而是挖出一条长沟,长四五米,宽三十公分左右,然后一格一格的隔开,免得出宫的时候总是冲着别人的屁股,或者让别人看到自己屁股上的痔疮,一条沟总共五六个坑位,只有一个水箱,为了节约几乎每天才冲一次水,这点可以理解,因为在学院,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发生,没有特色就不叫学院特色了。
这条沟当然是露天的,出宫的时候,两只脚叉开蹲在沟的上方,要注意屁股对准中轴线,最怕的就是沟里存的水比较多,一颗地雷下去溅起无数水花,来是大便的,一不小心变成洗屁股了,因为想压住水花的难度比较大,除非你是田亮。
于是就有人发明了新办法,把两张报纸铺在沟上面,双脚踩住报纸两边,然后将地雷排放到报纸上,完事以后迅速从报纸上跳过去,然后报纸很地雷就会自动滑到水中。
当然如果你和田亮一样学过压水花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种沟当然是经不住水淹的。
国庆睡的是下铺,早晨一起床,突然感觉不对劲,发现床头漂着无数的拖鞋,脸盆,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大水已经涨到了距离床铺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这下可惨了,别说下床,就是能不能保住床铺也很难说,于是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把铺盖弄到了上铺。
当然最惨的是女生,你想想,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每天洗澡用十吨水,一件衣服从不穿两天,晚上睡觉都要换上全棉睡衣,贴上面膜,早上春梦刚醒,掀开眼睛上的两片蔫黄瓜,正准备起床洗漱,一偏头就开始尖叫:“好大的一陀屎啊!”
在宿舍里被围困了一个早上以后,一部分终于顶不住了,于是挽起裤衩趟着水出来了,至于其间在水中到底碰到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无从考究了。
卢帅就坐在下铺对着水撒尿。
水很快就淹过了下铺,一楼的学生都纷纷搬到了楼上,而且这个时候,各种谣传都已经出来了。有不少人说整个学院只有8层楼高的科技馆与现在的江面相平,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整个学校都会被淹没在江面之下,学生开始进入慌乱,不少人已经跑到科技馆顶楼。
大家仿佛感觉现实版《末日》即将在学院上映。
阿才在这个时候想起小晴,但却不能在水中游过去见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生存的技能少了一点,于是在这个时候,阿才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把宿舍里的床板叠在一起,用撕开的床单捆住,六块床板就能扎成一两个人用的木筏,用羽毛球拍套上塑料袋当浆用,阿才和卢帅就划着小船上路了。
让我们荡者双浆
小床板推开波浪
水面倒映着美丽的女生楼
四周环绕着垃圾大便
不一会儿,阿才他们就划到了女生楼,这个时候楼下已是人山人海,男生们用各种各样的水陆交通工具来到这里,向女生大献殷勤,有用桌子的,有用洗衣板的,有用洗脚盆的,还有一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食堂里掌勺的,坐在一个食堂里用的直径一米多的大菜盆里,居然也一深一浅地划着来了。
水已经淹没了一楼,阿才的小木筏很快就划到了小晴的窗户底下。
“小晴,小晴,我来啦!”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阿才的脑海中也浮现了白雪的名字,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此时的白雪一定在她姐姐家,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小晴从窗口探出头来,从窗口看过去,仿佛海上公主。
“你来了啊,还怪有创意的哦,注意安全!”
“没有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我都已经从男生宿舍划到这边来了,快上船吧。”
“想让本公主上你的贼船可没那么容易。”
阿才心乱如麻,水在往上涨,小晴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情。
“快点吧,公主,现在安全要紧,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胡扯。”
此时的女生楼下仿佛《泰坦尼可号》的甲板,逃命的,抱在一起温存的,相互讨价还价的,还有趁机揩油的。
等到小晴要上小木筏的时候,又来了新问题,这个木筏一开始就是设计两个人用的,而阿才和卢帅站在上面就已经很勉强了,再来一个小晴,根本无法承受,一踩上去就沉下一大截子,于是三个人的小腿都淹在了水里。
卢帅却在这个时候打量着阿才和小晴,怎么洪水出现的时候,无缘无故地从地面上冒出一个小晴?
白雪呢?
聪明的卢帅当然没有问,但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九分。
事情总是这样巧合,一只死老鼠就在这关口上漂了过来,吓的小晴在木筏上直跳,当然双腿还都在水里面,想跳起来那是不现实的,小晴只能上下蹿一蹿做做样子,这一蹿,胸部难免会有些荡漾,这种动作在卢帅眼里无非就是小菜一碟。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小妖,有一次小妖傻呼呼地问卢帅:“你们男生讨论女生胸部大,到底是指面积大还是高度比较高呢?”小妖说话的时候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部,小晴的胸部不算太大,只能说是适中,但这年头只要有胸的就比没有胸的女生中,谁叫你少一点呢?
阿才一脚把老鼠踢到了一边,想想一只老鼠也不能让木筏浮上来多少,就皱着眉头看了看旁边色咪咪的卢帅,于是抬脚就把死老鼠和卢帅踢到了水里,木筏浮了起来,阿才划着木筏,悠然自得地和小晴在水上漂漂荡荡,留下身后的卢帅在水里苦苦挣扎。
关键的时候不玩兄弟玩谁啊。
阿才对卢帅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没错,美女就是名牌服装,手脚断了接巴接巴还能用,名牌服装若是破了,打了补丁谁还肯穿?特别在学院,十几个人抢一条裤子穿,因此小晴这条名牌服装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大水涨的快,退的也快,一个下午地面就露了出来,一楼的兄弟又回到了自己久违的宿舍,满目狼籍,泥巴到处都是,臭鞋烂袜子破塑料袋挂满了宿舍,国庆床头的的酒井法子的奶被一团泥巴捂住了,进了宿舍就像进了猪窝一样,色香味俱全,国庆看看墙上酒井法子的奶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用手摸了摸,又摸平了。
阿才和小晴在主楼上相处了一下午,当然啃啃摸摸是免不了的。
当阿才回到猪圈的时候,大家已经把宿舍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在阿才准备睡觉的时候,大山来了一句:
“下午的时候,白雪裤子全湿透了,来宿舍看你,我们说你去外面了,她就走了。你别忘了挂个电话。”
阿才鼻子又是一酸,尿这次没尿到裤子里。
《大学》 (38)
35。
那是秋天的一个早上,阿才和卢帅来到了2路公交车站牌,卢帅想到服装批发市场买件衣服,毕竟冬天快到了,买件衣服御寒是不能偷懒的事。
远远的,2路公交车拖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地就过来了,浑身上下吱吱地响,好象推一下就要全部散架一样,慢慢地停靠在站牌旁,所有人都轰轰地往上冲,强占座位。
从公交车的中间站到服装批发市场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这种公交车上,有一个舒服的座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样就可以不会太累地欣赏美女。
卢帅毕竟是老抢位的,掀翻了前面的一个秃顶老头,踩着几个小姑娘的尸首,总算是第一个上去了,然后才发现已经没有座位,那些已经坐在位子上的人,一脸的奸笑,仿佛面前的卢帅是一个强奸犯,刚刚按倒了一个绝色美女,脱下裤子才发现是一个带把的,卢帅只得愤愤地啐了一口。
车厢迅速挤满了,阿才挤了上来,其实倒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把身体对着进门的方向,自然就被后面的人推上来了,后面还有不少人没上来,于是就拼命的往里面挤,这情形让人想起来小时侯家里腌咸萝卜的情景,腌缸里的萝卜看起来已经塞满了,但是老娘用力往下按一按,又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不管多少萝卜总能塞进去。
那个时候的阿才佩服老娘,这个时候的阿才佩服车上的一堆“萝卜”。
而这个情形在卢帅的脑海中联想出来的是另一个画面,那是出租村打野鸡的经历,野鸡若有所思地握住他那根棍子,比划了一番,然后说那根棍子尺寸太大,不好装,看来这种说法纯粹是狗屁,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就像现在的车厢,不管人有多少,大不了最后从车门处挤下去一个,从车窗上憋出去一个。
车上没座的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了,因为这个时候想用手扶栏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然很多人也没把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如果你是个漂亮姑娘你自然会发现身边有许多双手,仿佛你是冬天的暖炉一样,当然如果你是男生,你的口袋里的钱足够多,你也会有和漂亮姑娘一样的感觉。
卢帅侧面的女孩十分漂亮,身材也很好看,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该细的细,看打扮估计不是大一就是大二的,这种年龄的漂亮女孩坐公共汽车,上班族和学生的可能性比较大,而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所以是学生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因为不是工薪阶层,这样漂亮的女孩会坐公交车吗?早被人包了!
这样漂亮的女孩对卢帅这种骚男也是带有绝对杀伤力的,特别是那个女孩的胸狂大,随着汽车的晃动不停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波涛汹涌状,卢帅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报以甜甜的笑容,卢帅立马晕了,男人一晕就比较容易冲动,卢帅这次就差一点,幸亏小妖平时管的严。
谁说吃着碗里的就不能看着锅里的,卢帅想证明自己,想推翻这一谬论,虽然冒着小妖打死他的生命危险。
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中年人也挤了上来,就站在大胸女孩的旁边,他叫条子,是专门从事公交车偷盗的惯犯,耍流氓是他的业余爱好。现在正紧紧地把胳膊贴在女孩的胸前蹭来蹭去,今天上车来没看到有什么有钱的主儿,就拿个小姑娘来补贴补贴吧,总不至于白掏一块钱坐公交车。
阿才一上来就占据了角落的一个好位置,跟后车门距离不远,因为车厢后面的发动机,阿才站在上面,处在很好的位置,所以他能看到很多东西,刀疤脸上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哼!这小子!”
阿才的心里愤愤不平,“这么多人也敢乱来,真不是东西。”阿才在心里骂道。
条子显然不能意识到阿才的痛恨,要不然他就变成了一条蛔虫,贴在小姑娘身上胡乱扭动,会吓坏一车的人。
而小姑娘对于这种亲密接触却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车厢太挤了。条子的色胆就逐渐膨胀起来,随着车子的摇晃开始使劲的蹭,好象是大黑熊在树杆上蹭痒一样。小姑娘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不爽,因为她可不想自己被人家评价为一棵树桩。
这是积累多年的经验了,要知道在车上千万在姑娘身上毛手毛脚,否则极有可能被旁边多管闲事的人收拾,如果真的觉得这块豆腐不吃不行,你就像条子一样去蹭,反正不管你怎么蹭,也没人证明你有不良企图,最多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完事了,多幸福!
一句“对不起”可以换来这么多的蹭,图什么?
打架的原理也是一样,高手们都知道最好的武器既不是棍子也不是砖块,而是随处可见的小板凳,这种东西抱起来重量和尺寸都很称手,打起来不会造成重伤但很过瘾,累了还可以坐下来休息,等警察来了,转悠了半天也不知道凶器在哪里,真可谓经验。
蹭了好半天,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了,脸变的通红,转身换了一个方向,拿背上的书包对着条子,周围的人挤成一团,都没有注意到,条子一阵懊丧,早知道这么快就被识破,刚才就不要那么大的动作了,还没懊丧完,他突然发现小姑娘的皮包鼓鼓的,好象挺有内容,于是——
卢帅正无聊的看着窗外,突然发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多了一双饱经沧桑的手,一路就摸到了身边那个漂亮姑娘的背包上,轻轻的拉开扣带,拉开拉链,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仿佛是在抚摩小姑娘那柔嫩的肌肤,顺着这只手往上看,是一副同样写满沧桑的脸,四寸长的刀疤从右眼眼角一直拉下来,左边下巴上还有一个大坑,感觉像是挖掉了一块肉一样。
卢帅用充满敬佩的眼光注视着这只手的动作,如此娴熟地在女孩背包里翻动着,拨开书本,卫生巾之类的杂物,直奔手机,钱包而去。
周围人慢慢地发现了,都是一副怒视的眼神,互相提醒旁边的人注意这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终于阿才的眼神也定格在这里,条子的手从背包里缩回来,紧紧地握住一部手机。
阿才和卢帅是完全不同的物种,阿才是思想驾驭行动,卢帅是行动支配思维,这种人做事的最大特征就是不用大脑,在班级里大模大样的在老师的眼皮底下打呼噜,而老师不敢去指责的主,不是国庆那种类型就一定是这种类型。
在女儿临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一把年纪的老父亲从箱子底下拿出一叠五块钱十块钱,“孩子,这些钱你就当作生活费吧,在外面不要苦了自己,哥哥说等你上学后攒点钱给你买部手机,现在人家都用上了,不要太落伍,会被人笑话的。”女孩的眼里全是泪水,就在阿才想象的时候,卢帅冲着条子挪动过去,一把就抓住了胳膊,周围的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呼啦一下散开了一个圆圆的圈,之所以没有散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图形,是因为大家都往后退,圆圆的圈也就自然形成了。
刚才车子上还挤的水泄不通,现在居然多出这么大一块空地来,阿才不禁又想起了家里的那个腌菜缸,然后就开始害怕,感觉腿有点发软,卢帅这小子也太浑了,这种事情居然也管,自己要不要上去帮忙呢?不去的话卢帅这小子会被揍死,免不了大家的耻笑,毕竟上次的中毒事件中,卢帅是帮了一把的,但是如果刚上去这个刀疤抽出家伙,该怎么办?要是车子上还有他的一帮同伙,又该怎么办?
就在阿才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事情开始急转而下,条子果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看起来只有一丁点大,又像是水果刀,但谁有能确定那玩意不是鱼肠剑?而且电视上被水果刀桶死的人太多了,不少有名气的演员整天死去活来的,有时候一天就在不同的片子里死好几次,好象阎王爷就是他小舅子一样。
阿才明白这是现实,不是在演戏,阿才不想去见这样的小舅子。
条子抽出刀子以后,卢帅也吓了一跳,连忙跳到一边。
条子大喝一声:“谁敢动我?!”
人群围成的圈又大了一点,条子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那把小刀,开始暗暗后悔平时应该多加练习,现在能玩出几个花样那该有多威风。
条子开始大摇大摆的在圈子里打转:“我他妈的就不信了,臭小子还敢沾我的事?”
看着卢帅不敢动了,条子倍敢得意,他摇头晃脑的走到卢帅面前,把刀子在卢帅脸上拍了拍:“有本事动手啊,小子,敢动我!”
卢帅转脸,看见了小姑娘可怜的眼神,那种惊慌失措,让卢帅的心底涌起了无比的勇气。
卢帅顿时勃然大怒,他一把推开条子,摆了个poss就准备开打,周围一阵阵尖叫,司机早已把车停在了路边,于是就有人不断的从窗户上跳下去,然后围在车子外面看热闹。
阿才发现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还好嘴巴是听话的,这场面也太刺激了,他的心跳如气缸一样快,把血压全部压到了脑门上,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于是阿才就冲着条子喊,
“兄弟,君子动口不动手!”
条子傻傻地看看阿才,愣在那里了,在车上扒窃又不是第一次了,跟别人动手也是家常便饭了,但是这样的主儿还是头一次碰到,竟然还有人喊自己是君子。
阿才张嘴又来了一句更绝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卢帅被阿才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阿才今天吃错药了,跟这种人还文乎什么东西,他能听懂吗?
卢帅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痴痴地看看阿才,看他后面还能想出什么千奇百怪来,全车人都愣在那里,阿才却一阵阵的得意。
当条子从大晕状况中恢复过来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手里的刀子朝卢帅刺过去,身体灵活的卢帅一闪,死死的抓住条子的胳膊,两个人迅速的扭在一起跳起了探戈。
阿才在周围人的惊叫中陷入了迷茫,他觉得眼前的这种场面是那样地熟悉,好象曾经发生过一样,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那里出现过。
刀子在卢帅的胳膊上划过,血迅速地流了出来,沾满了他的袖子,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地板上打起滚来,人群散成的圈子更大了,更多的人跳了下去,终于有人舍得用手机报警了。
阿才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抽手,手边抓不到什么,当他在车厢四处搜索的时候,才发现驾驶员身边的一根铁杆。
阿才跳了过去,抓起了铁杆,想朝条子的脑袋打去,怕出人命,想打他的腰又怕太狠,最后朝条子的腿打去。
可怜的阿才下手太轻,当条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一挥,受伤的刀划破了阿才的单裤,鲜血流了出来,阿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卢帅的头上开始充血,红红的血丝遍布两只眼球,他狠狠地抓住条子拿刀的那只手,拼命地朝地板上砸,几乎就要砸飞那把刀子。
卢帅的腿被座位别住了,卢帅的注意力集中到腿上去了,条子趁机翻到卢帅的身上,拳头朝卢帅脸上打去的时候,另一只拿的手朝卢帅的腰部捅去。
一刀,两刀,三刀…
当条子站起来的时候,底下是一滩血,条子的手里是一把血淋淋的刀,阿才就坐在旁边,脸色煞白。
当警察和阿才等人手忙脚乱地把卢帅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卢帅什么也没有留下。
那天晚上阿才一个人躺在大操场的草坪上仰望天空,想象着天堂里的卢帅,天空一颗明亮耀眼的流星坠落下来,阿才默默地为卢帅许下了一个祝福。
卢帅父母来学校的时候,小妖和那个女孩一道陪他们吃了个饭,等卢帅父母捧着骨灰盒走出校园时,小妖朝女孩脸上打了重重的一巴掌。
小妖哭了,女孩哭了,大家都哭了。第二华人站
《大学》 (39)
36。
卢帅出事以后,大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学院的“见义勇为好青年”表彰下来的时候,大家一起骂娘。
冬天呼啦啦地到了,没有了卢帅的宿舍,大家感觉冬天比任何一个冬天都冷。
整个n市都冰天雪地的,学院的食堂又非常有特色,天花板十几米高,说是为了夏天方便散热。
但事情总有两面性,夏天好散热冬天就没办法保温,所以到了冬天去食堂吃饭绝对是受罪,不管是谁都是打饭的时候在人群中挤了一身汗,等到挤掉半条命终于弄到饭了,却又发现没了座位,于是只好站在一个看起来快要吃完的人旁边等,这个人偏偏不配合,一碗不要钱的公共汤跟鱼子酱一样用个小勺子撇着喝,一个包子咬了三口还没咬到馅,这当然和食堂师傅的黑心有关系。
很快身上的汗湿的衣服变得冰冷,终于等到他走了,却又发现碗里的馒头已经硬了,比服了伟哥还要快,而那盒红烧肉翻过碗来也掉不下来。
于是很多人开始习惯在宿舍旁边的小摊上随便买点东西然后回宿舍吃,那时侯整个宿舍楼西边都是小摊位,生意却很好,卫生且不说,方便倒是真的,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食堂的卫生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还有很多学生担心走出宿舍会被冻死或者被楼上掉下来的袜子砸死,于是就有了外卖,还有不少专门卖夜宵的流动摊点。阿才他们吃饭就再也没有出过宿舍,除了周末,因为周末只有两种情况:闷头睡觉一天不吃或陪女朋友逛街,偶尔大餐。
每天叫几个蛋炒饭再配点小菜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国庆也没有因为偷吃钱慷慨的方便面而翻过脸,所以这些流动的小摊点至少对宿舍的安定团结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和谐社会嘛,小事情大思想。
但就是因为这些小摊点严重影响了学院食堂和学苑饭店的生意,谁都知道学院的食堂和学苑饭店是承包的,效益不好就得陪钱,于是食堂到学院后勤处告了一状。
学院没什么企业,最大的经济来源除了学费和国家拨款,就是内部各种服务单位的承包费,所以这些小摊点在阻碍了学院和食堂的大发展的时候,就遭到了学院的清退。
继电信和石油被垄断以后,学院的卖馒头也被垄断了。
具体的执行是由学院后勤处牵头,保卫科执行,于是学院出现了这样一种场面:保卫科的人穿着制服,三五成群,见摊点就砸,见小贩就赶,威风八面,很快那些小摊就不见了,但还有不少在夜间打游击,你到东边我就到西边,你去南边我就去北边,颇有点地道战的味道。
但是麻雀不小心会变成猫食,一位30多岁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生意太好忙昏了头,还是军事理论课的时候光顾着睡觉,忘掉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伟大指示,这天晚上,被学院保卫科堵在了宿舍楼下。
队长拎起这个可怜的女人的篮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于是一把掼在底上,队员上去一顿猛踩,可怜的女人看着自己的身家性命瞬间变成了一堆垃圾,哭天哭地地冲了上去,抱住队长大腿,队长抽了两下没抽出来,恼羞成怒,猛一下把这个女人踢出去好几米远。
这一脚以下子踢捅了马蜂窝,本来大多数学生近来对学院的做法就很不满意,看到保卫科这样欺负人,立马就吵吵起来,几百学生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同时宿舍楼上面的窗口挤满了一个个脑袋,有长发的也有短发的,有黑发的也有红发的,还有不少猪头,在唧唧喳喳地叫,如果你去过养鸡场,看到鸡舍里公鸡母鸡混杂,再赶几只猪进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队长在人群中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因为他知道这是学院赋予他的职责,上面有人顶着,他怕啥,这样难得威风一下,说不定被哪个女生看上,岂不是双丰收?
尽管楼上的女生嗷嗷直叫,但是敢冒打破头的风险上去作秀的人还是一个都没有。
阿才当时是躺在床上的,国庆拉了两遍才拉起来。
“这帮人也太欺负人了,算什么东西!”
阿才朝国庆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看到了刚才所描述的一幕。
当历史需要英雄的时候,英雄就会诞生。
阿才出现了,大冬天的只穿着一条裤衩和一件背心,看来是有所准备。阿才从宿舍慢慢地踱过来,人群冲自己让出一条路,他就这样一边忍着哆嗦,一边走到队长面前,后面跟着跑过来的国庆给他披上一床被子,当然上面有国庆的注册商标,画满了整个床单的世界地图。
“兄弟,做嘛呢?”
阿才淡淡地问了一句,这年头牛人嘴里不是山东话就是东北话,阿才他们学了两句,从卢帅那里学的。周围人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咳嗽声和放屁声,以及被屁熏倒的扑通扑通声。
队长立马就傻眼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站出来,而且还以这样一种方式出场,队长分不清面前的阿才是什么样一种人物,但是喉头好象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来,他想下一步该如何面对,然后就觉得裤筒里一热自从一年前被几个体育系的男生打过一顿后,队长就落下了一紧张就尿裤子的毛病。
一个队员反应还挺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阿才递了一支,点上火以后才想起来给队长也递上一支。
人群中有人说这是阿才,和死去的卢帅是一个宿舍的,上次和歹徒搏斗中,他一直在现场。
一个队员连忙掏出钱包,塞了几张钞票到那个妇女手中,回头看看阿才的脸色,然后把钱包里的钱一股脑地塞给了她,拉着队长扭头就跑。
拥挤的人群再一次自动地让出一条路,阿才面无表情地在几百人嗷嗷的叫声中回到了宿舍,整个宿舍沸腾起来,所有的女孩都在唧唧喳喳地讨论着阿才,而小晴的宿舍简直炸开了锅,有好事者把他们之间的故事无限扩大,无限想象。
那天夜里,阿才患了重感冒。
第二天,阿才走在校园的时候,总有女孩在背后指指点点,这让小晴感觉非常不安。
当指点的人群中有人提到卢帅的时候,阿才鼻子一酸。
《大学》 (40)
37。
本科辅导班的课程结束了,就差考试了,而对于阿才来说,考试已经成为一种形式,因为老师说都是书上的内容,只要把书看熟就可以了,也就是说阿才的本科证也快到手了,在本科班最后几节课的时候,阿才是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的,为了逃避白雪的眼神。
课余时间,阿才几乎泡在了天成那里,学玩红警。
不知道打游戏和学习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在a市最好的大学是理工大,其次是学院,打红警居然也是同样排名,在高校联盟里,理工大可谓傲视群雄,学院也紧随其后。
理工大被公认为a市最好的学校,但却被学院的人扁的一文不值,甚至是由衷的仇视,因为很多同胞姐妹都被理工大的人骗走了,在a市流传着这样一则评语:
理工大的牌子,学院的花
学院的姑娘,理工大蹿,
理工大的汉子,真是能耐,
学院的单身汉,一地图败。
那一段时间,阿才稀里糊涂地跟着天成和其他几名红警玩家跑出去战胜了理工大,而且表现出实力不菲,特别是天成的凶狠打法激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被认为是a市高手。
第一个来挑战的是联大队,这可能是他们学校唯一没有得到也不会得到学校承认的所谓校队了,没办法,任何一种新生事物刚推出来的时候都很难被接受,特别是打游戏,作为万千家长们他们深恶痛绝的无聊活动,游戏玩家们一直是灰溜溜的。
最先指责耶稣扯淡的人被烧死了,最先开始闹革命或者反革命的都被枪毙了,所以面对强大的压迫势力,队员们只能保持底下党员的优良作风,私下组织各种活动,当然这是自费的,让学院门口的一批网吧老板发了横财。
比赛结束后,联大败了,理工大也败了,于是大家在网络上对骂了一阵儿,这个说键盘太差,那个说刚和女朋友分手没有状态,还有说自己生理周期不佳的,听起来像是在说女人的大姨妈一样,于是没几天,最强的理工大新队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还带来了不少社会上顶间高手。
那一天,学院门口的网吧成了超级沙丁鱼罐头,由于三合板墙面被挤的朝外弯曲,房顶都降低了三分,一帮老烟枪纷纷开始污染空气,满屋都是青烟缭绕,以至于选手们几乎看不到自己的显示屏,于是每个选手都找人在自己身后用大号手电筒照着屏幕接着作战。空气飞舞着苍蝇唱着欢快的胡乱在空气中飞行,由于视线不清,笔直地往饮料瓶里俯冲,自以为是轰炸机,实际上最多能投下一块“臭掸”,这些苍蝇一半儿是被烟熏死的,另一半是被脚臭臭熏死的。
脚臭味是必然的,作为忠实的游戏迷们,平时吃饭都是不下战场,更不用说去洗澡什么的了。不少人建议网吧老板把椅子改成马桶,后来考虑到每个人的屁股都不是一般儿大,到时候马桶小了大屁股的人拉在里面尿到外面,马桶大了难免小屁股盖不住味,或者屁股更小的玩家可能玩着玩着不小心就掉里面去了,而且网吧里一溜儿排过去几排马桶,实在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相违背,也就免了。
阿才就站在天成的后面,真正的比赛,阿才是上不了场的,一边帮忙打着手电,一边努力顶住从入口处一级一级传过来的压强。
天成的玩品不是很好,一激动起来就嗷嗷乱叫,想起了人猿泰山,要是打中敌人了就快活直蹦,被敌人打中就开始满嘴乱骂,经常惹恼对手把键盘鼠标飞过来。
网吧里还三三两两地分布着几个女生,都是被男朋友带出来显摆的,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红警是什么样的一种游戏,只是听说这里人多,就跑过来看帅哥。
学院里的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哪里人多就往那里跑,你找几个人蹲在地上装做研究蚂蚁搬家,不一会儿就能围过来一群人,当然他们发现上当受骗以后,都会问问你是不是没带手纸,拉裤子里了,顺手从树上扯下来几片树叶,很热情的递给你。
根本就什么也看不清的女生在这里是一种多余,这个情况下的男生压跟就没有工夫去欣赏你,女生在这里是浪费场地,要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拼命地想往里挤进来。
这些女生很快就后悔了。
战斗趋于白热化,男生们嗷嗷地喊着“裸奔,裸奔,裸奔,快射,快射,快射!”这让站得两腿发麻的女生很不自在,虽然这种事情她们基本上都经历过,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至少还有点别扭。
眼被熏得通红,于是她们拼命地向外挤去,场面变得好看起来,门里的人想出去,门外的人想进来,两帮人顶着门口相持不下的时候,理工大被杀了个落花流水,想顶都顶不住,两个小时下来,理工大落荒而逃,按照黑话就是典型的被嫖了一把。
天成和阿才在为胜利而欢呼的时候,大山却在为英语四级而拼命。
大山吃完晚饭,就直奔通宵教室去了,就是主操场边的一排平房临时改造的,据说以前是车棚,后来用砖垒出了四面墙就成了教室,因为这里不熄灯,经常有恋爱的学生把这里作为战场,现在就成了大山这样好孩子的乐园。
下午离开的时候,大山在那里留了一本书占座位,那个座位在后排的最边上,离窗口很近,不会忍受别人进出的打扰,所以算得上是最佳位置。
其实在学院这样的专科院校,是不要求考英语四级的,没有硬性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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