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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品:顾此星辰|作者:谁知道呢|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15:17:00|下载:顾此星辰TXT下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逗比不起来了,唉。

  蓝色妖姬

  loretta酒店刚刚在业界站稳脚跟,事务繁多,夏裴又主张亲力亲为,因而忙碌之中倒也渐渐忘记了顾清语。而顾清语的假期短暂,很快就要随瞿安妮回巴黎的学校。那日,当夏裴从顾清让那里听说顾清语已经随父母去机场了,他如释重负,可不知怎么,心仿佛被什么剜开了一小口,慢慢扩张的空虚感。

  他忙到很晚,想独自去酒吧喝几杯,走之前回头检查游泳池的安全系统时,发现有一团黑影盘在水底一动不动,他立即开了警报系统,迅速脱下外套,顾不得热身便跳下了水池,往那团黑影游去,直到他游近拖抱起那团黑影时,他才看清,是她小语。

  后来医护人员赶到,顾清语虽然没有大碍,但仍被送往医院检查。

  他没有跟去,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酒店大厅里给顾淼和顾清让打电话。

  几天后,瞿安妮打来电话。

  原来,顾清语在机场趁着父母不注意,悄悄跑了,而且事先偷了哥哥顾清让的vvip卡,才得以进入loretta酒店和游泳池。

  他深感羞愧,对瞿安妮道:“对不起,都是我的管理不当,酒店的系统太不完善。”

  瞿安妮在电话里劝他:“夏裴,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是我和清语爸爸的教育方法不当,才使清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疑惑:“清语那天为什么要。。。。。。”

  瞿安妮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说自杀是么?不是,不是自杀。清语自小水性很好,她也清楚自己的体能。入水,是她封闭自我的一种方式而已。就像,就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心思敏感,试探道:“清语她,是不是。。。。。。”

  瞿安妮打断他:“你不要担心。她接受了治疗,很快便会痊愈。”

  瞿安妮并没有指明具体“治疗”是什么,更绝口不提任何病情,而顾家人对清语这件事也讳莫如深。夏裴无意刺探隐私,等了许多天,决定回一趟顾家。

  他再次见到顾清语的时候,是在阳光溢满的房间里,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雪纺裙,乌黑长发绑成了两束辫子,乖巧地垂落。地上散落许多素描和颜料,她盘腿坐着看书,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可眉眼依旧,喊他名字的时候更是中气十足:“夏裴哥哥!你终于来啦!”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束蓝玫瑰,她眼睛一亮:“这是为我买的?”

  “嗯,好点了么?”他微笑着,装作漫不经心把花插入花瓶里。

  她故作神秘地问:“你知道蓝玫瑰的花语吗?”

  他愣住。花语?他只是觉得这蓝玫瑰好看而已。

  她笑起来:“是miracle。”

  奇迹与不可能的事。

  多么讽刺。

  “夏裴哥哥,过几天我就要回巴黎,走之前我送你一副素描吧!”她起身找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又把自己的书递给他,“来,你就看书,我来画你。”

  “可是。。。。。。”他想起身,却被她按住。

  “求你了,求你了。”她双手合十,眯着一只眼,像只调皮的小猫。

  他忍俊不禁,想起十岁的她,看中了旁人手上的彩虹小风车,也是这样,同样的表情和声音,请求他实现自己的愿望。

  她说给他画速写,却用了很久的时间。那一整个下午,他们几乎没有对话,除了她偶尔提示他调节姿势,和纸页轻轻翻动的声音。

  他低头看书,但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偶尔抬头遇见她清澈的目光,又立刻垂下,竭尽全力掩饰自己的惊慌。可他又觉得幸福,仿佛自己终于从阴冷角落里走出,肆意汲取纯净的光。

  “好啦,”她把画递给他,“怎么样?”

  他看到画时有些惊讶。画中人与他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丝笑意。

  “谢谢你,lizzy。”他说。

  她蹙眉,撒娇道:“不要叫我‘lizzy’,叫我‘小语’。”

  回家后,他把那副画裱了起来,却又放进最深的一层抽屉里。

  过了二十五岁,开始有人为他热心安排相亲。他一向不懂得拒绝,每次必赴约,一开始,他彬彬有礼,事业又蒸蒸日上,很讨女人喜欢,也不介意他私生子的身份。可惜,每次见面之后,想要与他联络,他表现得不冷不热,亦从不主动提出约会,常常让人烦闷,渐渐也就不了了之。相亲相到二十八岁,他周围的朋友要么结婚生子,要么已经有了婚约。唯有他,孤身一人,一心扑在管理loretta酒店上。为此,他的解释是,酒店是他母亲一生的梦想。人们觉得他孝心可嘉,便也不再苛责。

  他养成了每晚在游泳池巡逻的习惯。别人笑他,一个老板,非要过着一个保安的生活。

  那天晚上他又一次来到游泳池,远远便看见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上,双脚轻拂池水。

  “小姐。。。。。。”他缓缓走上前。

  那人回过头来,笑意在清粼粼的月光下愈显温柔:“好久不见。”

  他以为这是梦。

  直到她一步步走到面前,像三年前初见一样,吻了他的脸颊。

  “你又偷偷跑回来了?”他推开她。

  她摇头:“我妈妈知道。besides,i am eighteen。。。。。。legally an adult。想知道我这次是怎么进来的?”说着,从侧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在他眼前晃过,“喏,这是我自己的vvip卡。”她见他沉默,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回来么,夏裴?”

  他被那句“夏裴”震慑住,半晌才道:“小语,欢迎回来。”

  他开车送她回顾家,一路上,她兴高采烈地说起在巴黎的生活,说她如何扮作二十岁和朋友混进奇奇怪怪的party,说她去卢浮宫和凯旋门写生遇到的事情,甚至说起一个喜欢她的法国男孩如何找借口邀请她去登山。

  说着说着,她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他问。

  她低声说:“我喜欢巴黎,但我更喜欢这里。”

  他失笑:“这里有什么好。”

  她抿唇不语。

  后来,她常常去loretta酒店找他,客人们以为她是他的小女友。他只好一遍遍解释,这是他回国度假的小侄女。

  他生日那天,别人给他安排了相亲,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与他相亲的那个女人家世清白,性情爽朗,品红酒时,举手投足更添妩媚风情。可是,他脑海里一直浮现那个坐在水池边形影伶仃的女孩。

  中途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下女人尴尬在席,和一桌尚未吃完的甜点。

  这是第一次。

  他想一个人去其他地方,但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该做什么,便调头回家。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她蹲坐在他的家门口,似乎已经睡着,手上抱着一个扁长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开了门,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但做完这些,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思量片刻,他从书房里拿来笔记本电脑,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点开邮箱看刚发来的企划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醒过来了,挠着头发,缓缓起身,困意朦胧道:“夏裴?”不等他回答,她忙乱地拿起桌上的盒子,着急道:“几点了?”

  他放下电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怎么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把盒子递给他:“happy birthday!”

  他犹疑地接过,被催着打开了盒子,是一条银灰领带。

  “戴上吧,”她期待道,“看看合不合适。”

  他迟迟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领带。

  她等得着急,只好自己动手,迅速拆了包装,踮起脚把领带环过他的脖子,但接着就有些迷茫了,横竖都打得不对。

  “我来。”他轻轻牵开她的手,自己打好了领带。“谢谢你的礼物。”他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哦。”她脸上的绯红在幽暗的灯光里愈发不真切。

  话虽都抛出去了,两个人却都不行动。

  她忽然向前一步,伸臂抱住了他。

  他慢了一拍才推开她,心若擂鼓。

  “小语,”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今晚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马上来接你回家。”

  “夏裴,我——”

  “叔叔,”他沉下声,“我是你的叔叔。”

  半个小时后,顾清让赶到,夏裴为他开了门。

  “清语呢?”顾清让问。

  “在卫生间里洗脸,马上就出来了。”夏裴道。

  顾清让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两个沉默相望,一时间尴尬异常。

  “清语还是个小孩子,”顾清让打破沉默,“任性的时候,你多体谅。”

  “我知道。”

  “还有,今后她若再来打扰,你作为长辈,训斥也是可以的。”

  他握紧了手:“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顾清让直视他,“清语有躁郁症,她很脆弱。”

  “清让早就警示过我,”夏裴拿起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可是,看见小语,我便狠不下心来。那是第一次,我痛恨自己是顾溟声的儿子。”

  我印象中的夏裴,永远平静,哪怕说起紧要的事情,仿佛在说一段不想干的故事。他大概习惯伪装了,任何情绪都可以粉饰如风过无痕。

  可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他,自提起那个名字,便不自觉深锁眉头,唇瓣微颤。

  “你既然那么珍惜她,又怎么会害死她?”我问。

  “是我的错。那天我打了电话,想要见她。”夏裴垂下头,手上的青筋突起,“可我没有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清让以为我是故意的,甚至怀疑是我设计了一切,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顾家对我母亲的亏欠。”

  “所以他才那么恨你。”我终于明白这因果,也明白夏裴一次次低声下气来找顾清让,是想向他解释清楚。但失去唯一的妹妹的打击太大,何况,以顾清让的性子,只相信证据,辩解再多亦无用。

  我叹息道:“他靠恨缓解了一些痛,可你又是如何捱过来的呢。”

  夏裴自嘲一笑:“小语活着的时候,我不敢爱她。她死后,反而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说:“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向解释清让清楚。”

  “不必了。”夏裴道。

  “不必?你把我叫来,不就是为了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么?”

  夏裴摇了摇头:“清语的死,再怎么解释,我依旧负有责任。我今天把你叫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夏裴停顿片刻:“你。”

  “我?”我彻底糊涂了。

  “你姐姐没有死。至少,在四年前顾清让告诉你你姐姐死了的时候,她没有死。”夏裴看着我,“至于她的近况,我也不知道。”

  我忽然发现自己在笑:“你的意思是,顾清让骗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note:关于这几个人物的年龄。夏裴(33),顾清让(30),沈沐星(23),顾清语(与沐星同龄,去世时18岁),竹生安惠(23),宋宇慕(24),鹿鹿(7)。由于采取了倒叙和插叙,所以事件顺序和时间线有点乱,作者也常常忘记设定orz,有什么bug之类的,请各位见谅。

  无罪之冠

  回到顾家,鹿鹿和顾清让正在吃晚饭,在一旁忙碌的白阿姨见到我便招呼道:“沐星啊,快过来吃饭!白阿姨今天为你做了红烧狮子头和猪蹄!”

  我勉强撑出笑脸:“我不饿,我先上楼休息了。”

  正闷头啃猪蹄的鹿鹿抬起头道,“妈妈,你又要减肥么?你要知道,节食并不是科学的减肥方法,经常锻炼才有效果。”

  我捶了捶心口:“不是,我真的没胃口。”

  我转身上楼的时候听见鹿鹿低声问顾清让:“daddy,妈妈是不是生病了?”

  顾清让没回答,倒是白阿姨也压低了声问:“沐星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我无声一笑。

  去鹿鹿房间的时候,我经过自己的房间,也就是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