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父亲死了,他倒在墙边的石头上,手里还握着一把镐头。
母亲死了,她和姐姐一样,一身雪白。
石勒走到姐姐身边的时候,姐姐还有一口气,她死死的盯着石勒,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报仇!”
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她死了,她死的时候,很痛苦。
她的手向着石勒伸过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根针,奇怪的针。
石勒埋葬了全家,在坟前,他发誓,一定要找到仇人,杀了他们,给全家报仇。
从此,茫茫人间,一个为奴隶的少年,开始了他的艰难行程。
直到遇见了师父,才有了他的后来的人生。
他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他有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沙漠苍狼”
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的仇敌。
可是,那些人就像石沉大海,没了音信。直到一个月前,他才得知这些人的信息。他当下带着一批弟兄,一路风尘,骑死了十八匹马,他终于赶到了这里。
那一夜,他杀死了所有的人。
是的,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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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个人,一个不漏。他的仇敌,那一夜,出现在他家院子里的强盗,他们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死了的,还有那那一夜。站在这三十八个人身边的所有的人。
杀,杀,他的眼里只有杀,只有血。
直到他站在一片血海里,站在都是死人的院子里,他的心才变的茫然。
他走了,他一个人,默默的向前走去。
他的兄弟,没有一个人跟着他。
他们知道,他发泄过的内心,是一片狼藉,他需要一点空间,去静一下。
他走了,一身血衣,他一直走,一直走……
他并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他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那座灯红酒绿的高楼前,一排红艳艳的灯笼,上面有一个很俗的名字“艳芳楼”
他走了进去。
他不知,为何他会走进去。
可是,他进去了。
楼上,那个抹了一脸厚厚的粉的老嬷嬷,看到他的样子,吓的呆若木鸡。
可是,等到他拿出怀里的包裹,重重的把它放在柜台上,露出里面的金银财宝的时候,那老嬷嬷的脸又笑成了一朵花。
“客馆,你要哪样的姑娘,保管让你满意。”
“洗澡,上菜。”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
他倒在一桶温热的水里的时候,石勒的心里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水温温的,像无数双女人的手,在抚摸着他。
女人的手,石勒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双女子的手,柔嫩雪白,那样的轻柔。
那是梦中的那个女子。
那个在梦里和他有着一夜情的女子。
她走了,
她从哪里来,为何在他的梦中,她是真实的吗?
这些石勒都无从知晓。
他只知道,那个不是梦,一定不是梦,因为它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
在那一夜以后的每一个落雨的夜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他总会回想起,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还有一个他想不通的谜,那就是雨儿也没了。
和那个梦中的神秘女子一起没了。
都是在梦醒之后的,清晨,她们都不见了。还有和雨儿在一起的那个奇怪的小乞儿,他们都不见了。
(bsp;雨儿,他是一个男子,他捡来的一个小乞儿。
梦中的,那是一个女子,一个美丽的不似人间的女子。
他们都没了。
石勒想不通,也无从查起。
“爷,让奴家伺候爷。”
那个红衣的丫头,就是在他在浴桶里快要睡着的时候,来到他身边的。
她的一双小手,放在了他的胸前。
她的一双妩媚的眼睛,盯着他。
石勒的目光向下,他看到了,她暴露的衣裳里,那对跳动的雪白。
他的手落在了上面,柔软的一团。
“爷,你好壮哦。”
那丫头的声音甜死人了。目光里有着暧昧的意味。
石勒的胸中有一种闷闷的感觉,他直想破坏一些什么。
他把那丫头,拉进了浴桶里,在那里,丫头的红衣落作了一片红花。
他的手,如剑,所到之处,是丫头的呻吟。
水溢出来……
他只想爆发,所到之处,是狂风暴雨。
直到他抱着丫头走出浴桶。那丫头的脸娇羞如一朵红牡丹。
他抱着沉醉中的丫头,一挥手,黑色的披风卷住了他们。
窗开了,有落花悠然飘落一室,有水,但已经没有了人。
人在屋上,在月下,在绿树的掩映下。
黑色的披风是床,月光下,呻吟……
良久,露水下来了。
石勒抬起血红的眼睛,他看到了一轮血红的月亮。
他抱着丫头,一路飞跃,上了西面的三楼,那里绿树红墙,小轩窗。
同样,穿窗而过。
他抱着丫头落在了一张床上。
床上有人,是个女人。
第117章人生何处不相逢(三)
有香气,盈于室,是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是花香,是女人身上的香。
这是一个女人的闺房。
当然是女人,石勒邪气的笑了。
在妓院里,只有床和女人,才是最真的。
不管床上的女人,她是谁?她同样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妓女。
是妓女,就要接他的客。因为,今夜,他包下了整个的妓院,那包金银财宝,要买下整座妓院都够了。
他只是包一夜,那老嬷嬷又有何不肯。今夜,艳芳楼里,只有一个客人,那就是石勒。
手伸向了锦被中的暖香。
“哦!”
*的呻哦,不是来自床上的女人,而是来自怀里的女人。
是那个丫头。
“爷,人家想你啊。不要管这位姐姐了。到奴家的房里去吧。”
石勒笑了,他的眼眯起来,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他一向讨厌女人,尤其讨厌爱说话的女人。
下一瞬。窗开了,风进来,他的怀中没有了人。只有结实的肌肉。那是男人的肌肉。不是女人的暖香。
那个丫头呢?
她此时正在窗外的一株枝叶繁盛的花树上,托着她的是一角床帐。
而她身上没有衣裳。
雪白着一片,在月光下张着一张沮丧的脸。
能在一瞬间,撕下床帐,掷人出窗,又如此准确的落到树上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沙漠苍狼”石勒了。
可惜,此时,不是用在敌人身上,而是用在女人身上。
窗被一阵劲风带的关上了。
室内是一股淡淡的香。
床上的女人没有醒。
这不关事。
因为,醒不醒都是妓女,妓女就要陪男人。
而石勒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包下了艳芳楼整夜的男人。
石勒轻笑,那笑落在了被子里,那女子真是好睡。
吻,落下,如雨。
手,伸缩,如魔。
石勒笑了,那女子居然如此配合。如此主动。娇嫩藕臂居然抱上了他的脖子。
妓女就是妓女,睡梦中,也是如此妖媚。
今夜,他是嗜血归来的杀手,他不需要温柔。他只会掠夺。
那一夜,他在那名女子身上,尽情的掠夺。
在狂暴的入侵下,他也有一瞬间的迟疑。这女子的身体,好生熟悉。
仿佛是在一个遥远的梦里,他就拥抱过这个身体。
可是,黑暗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一名妓女,如何会是梦中的那名圣洁的女子。石勒清晰的记着,梦中的女子,是绝世的容颜,如花的身体,如兰的香气,还有那白天床上的落红,都向他诉说着,一个纯洁少女的情怀。
这女子如何能比。
念头过去,只有更狂暴的掠夺,怀中的女子呻吟着,连那呻吟都是如此娇媚,妓女永远只是妓女。
那一夜,月光淡下去,室内只有浓浓的黑暗。
石勒不记得,他掠夺了身下的这个女子多少次,只知道,她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而他,在黑暗里穿过了院子,在一片森林里消失……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身下的女子一眼,他甚至不知道那张脸是丑,还是美。
只知道,她是一名让人*的女子。
对,就是*。
“大哥,属下去办了。”
黑衣人的声音惊醒了石勒的沉思。
是的,他完成了他一生的心愿。
他该回去了。
他要回到山寨去。
如果,说他还有何心愿的话。
那就是成为一个王。
是的,成为一个王。
“可惜,你不是一个王?”
这是谁说的,是梦中,那名女子,在他的耳边叹息。
梦中,那个清美绝尘的女子,雪白香肤,乌发轻拂,笑如落花,
“石郎,抱我。”
“石郎,爱我。”
“石郎,哦?”
那柔媚的语音,*灼骨。
“你是谁?”
“你是雨?”
“你终于变成了一个女子。”
“石郎,你会永远爱我,记住我吗?”
“会,你是我心中的雨。我心中的最爱。”
“可惜,你不是一个王!”
是的,就是那名梦中的女子,她留下了这样的叹息。
她走了,和雨一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是不是,他成为一个王,她才会像那一夜一样,在梦中来到他的身边。
没有答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一个王。
有风,穿过丛林,如少女的轻泣,石勒木然站立。
良久,他突然跃起,消失在黑夜里……
香风、明月、落花、锦被……
艳芳楼的夜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拉开。到处是男声女语。
唯有后院开满金急雨的小院子一片安静。
可是,这安静也是短暂的,很快就被打破了。
“女儿,准备好了吗?”
王嬷的叫声响的吓人,也亲热的吓人。
女儿?这样的称呼真怪。
楼雪雨笑了。
那个笑也如落花,凄美而悲凉。
“你这个死丫头,还没给雪舞打扮好。”
王嬷一把推开红丫头。
“快来,把她脸上的给处理一下。一定不能让那位爷看出来。不然,都给老娘拼命接客去。”
王嬷招手,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那是一名老妓女。
只所以还留在艳芳楼,是因为她有一双巧手。能把丑人化美了,把美人化丑了。
“神手大姑,这一次,全靠你了。”
王嬷笑着。
神手大姑没有迟疑,一双手,在楼雪雨的脸上一阵涂抹。
片刻后,一张雪白娇艳的脸出现在镜子中。
楼雪雨定定的看着镜子中的脸,那是自己吗?不是,那是一张全新的脸。
“哎呀,这样就好看了,美死人了。不过?”
王嬷又叹了口气,
“这和雪舞原来的样子,还是差一点。不过,也还好了,总比顶着一张花脸好。”
雪舞?
楼雪雨在心里笑了,好有意思的名字。
第118章人生何处不相逢(四)
雪舞,就是她做为一个妓女的名字吗?以后,再也没有胭脂公主了,也没有楼雪雨了。只有雪舞,一名叫雪舞的妓女活在这个世上了。
楼雪雨盯着镜子中,这一张陌生的脸,不由感叹,这张脸,就是雪舞了。
人生真是奇怪的事啊。
“红丫头,过来。”
王嬷拉过红丫头,
“给你,这包药,你要每天给雪舞服一帖。还有,你叫神手大姑给你说一下,要做的事,以后,雪舞就交给你了。你要照着方子,天天给雪舞化妆。不要让她的花脸露出来。过个三五个月,随你们怎么办吧。嬷嬷也管不着了。只在不挡着嬷嬷的财路就是了。”
红丫头拼命的点着头。
她还没有从幸福中醒过来。
感谢雪姐姐的花脸,要不然,她还不能如此顺利的出艳芳楼。
雪姐姐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
“嬷嬷,兰玉儿来了。”
一名小丫头走进来,向着忙碌中的嬷嬷回报。
“好了,兰玉儿,你过来。准备好了吗?”
跟在小丫头身后进来的,就是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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