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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作品:不能拥抱的天空|作者:淘气|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8 17:56:48|下载:不能拥抱的天空TXT下载
  “你在指责别人之前自己为什么不先反省一下,看看你的言行举止、处世态度,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无法忍受,还有谁会愿意迁就你,”江煜城咬牙切齿,“黎昕,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觉得无地自容。”

  “您就做到问心无愧了吗,”他俊逸的脸庞苍白得吓人,“从妈妈过世后您的妻子就接二连三的换,那些逢场作戏的女朋友还不算,好,如果您想选一个真心爱你的女孩我可以接受,但您却偏偏娶了个闻名商界的蛇蝎美人,”他嘴角微噙一缕冷笑,“您以为凌萱真的是爱您,她不过是把您当做她人生棋盘上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江煜城面孔狰狞得几乎变形:“不许你诋毁凌萱。”

  “ok,不谈她,反正谈她只会让我觉得自贬身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说出隐藏心底三年的秘密,可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平息心口那团炽痛,就如掉进陷阱里的绝望小兽,只能拼命撕扯自己的皮毛才能掩盖住那种无措和惊慌,“您觉得我是耻辱的象征,可惜血缘关系就算

  再逃避,也注定无法斩断,既然我们不能父慈子孝,那就这样互相憎恨地过一辈子吧,我想凌经理会满意我的选择!”

  “黎昕!”江煜城浑身发抖,看着决绝离去的背影,声音带着一种嘶哑,“你给我回来!”

  “煜城,你别动气,我会找机会和他谈的,”凌萱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只要我肯努力,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们的爱。”

  江煜城的声音疲惫不堪:“但这一天我还要等多久?”

  拂晓(2)

  凌萱叹了口气,像是自我安慰更像是自欺欺人:“不会太久的。”她看着江煜城,“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江煜城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想取消今晚的派对,它的举行本就是个错误。”

  凌萱幽幽地看着他,勉强扯动了下唇瓣:“别再想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如果你今晚不想去,就留在家里休息吧。”

  “不行,黎昕的性情一向阴晴难测,如果我不去情况会更糟,”水晶灯下他的脸色极苍白,也许是累的,也许是气的,但他的眼神却很温柔,像醇香的酒,“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让他当众侮辱你。”

  她却没有如负释重的感觉,只是有点发怔地看着他:“你的身体可以吗?”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

  凌萱低下头看那双手,那双给她温暖给她幸福的手,不知道还能握多久,她的声音低下去:“那……我让丁管家备车。”

  他摇头:“不用,我们自己开车去,一定要赶在黎昕前面到酒店。”雨越下越大,车窗外狂风大作,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路旁的凤凰木被吹得摇摇欲坠,娇艳欲滴的花瓣落了一地。雨点刷刷地落下来,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上直直地冲下来。江煜城开着车,雨大得什么也看不见,刮雨器开到最大还是模糊一片,路上的水多得成了河,更大的风卷过来,密如瀑布的雨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他艰难地辩认着路,突然,他听到“砰”得一声巨响,整个车身跳了起来,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江煜城想着,强烈的冲击让他视线一黑,挡风玻璃四溅开来,水“呼”地全冲进来。

  他感觉头上麻麻的,有热热的液体顺着脸流下来,他伸手去摸,才发现是血。巨痛一波波从脑门袭上来,身旁的凌萱已完全陷入昏迷,他想打开车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开,看来门锁被卡住了,他们被困在车里。

  呼吸渐渐吃力,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摸索着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头有手机可以报警求助,他努力让意识清醒,一阵阵的痛卷过来,水也呼呼的直往脸上打,终于他歪在方向盘上,丧失了意识。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被猛烈撞击摔倒在地上的掬薇朦胧中看到穿着白大褂、拿着担架的医生拼命向她这边冲来,他们跑得那样急,雨水在他们脚下噼啪作响,她努力保持清醒,血从她身体里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在滂沱的大雨里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花儿,她努力爬向季舒玄:“舒玄,我们有救了。”

  “想

  拥抱却换来寂寞空袭对我,不用爱你就不用想这么多,你和我,只适合朋友说。”掬幽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幽幽……”何太太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掬薇和舒玄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怎么办……”

  掬幽脑中电光火石,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掬雪急得在那边直嚷嚷,她也听不清楚在嚷什么,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可怕的念头一瞬间浮现在脑海,像是被狰狞的魔鬼吞噬了心脏,电话里又传来何太太焦急的喊声:“幽幽,你说话呀……”手机从她手里脱落,掬幽不顾一切地向街上冲去,忍住所有的眼泪,只是拼命向前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这些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搁在油锅里煎熬。她的心被紧紧揪着,脑海一片空白。她拼命地安慰自己,我不能想了,我也不要想了,他们没有事,他们一定会没事,而我,只要见到他们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谁是何掬幽?”急诊室的门打开,明亮的光照进眼里,掬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熟悉的白大褂,她拼尽全力才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是。”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但季先生伤势过重……”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仿佛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于是又问了一遍:“您说什么?”

  医生的语气无限惋惜:“抱歉,季先生伤势太重……”她看着医生的嘴一张一合,“我们尽力了……”那样绝望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似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医生试探性地叫道:“何小姐……”她终于有了反应,一步步走向手术室的病床,就像一尾轻飘飘的羽毛,轻浮的没有半分气力,只是急促地呼吸着:“舒玄哥,我是幽幽,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掬幽喃喃地自言自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唇中颤抖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你说过要给掬薇幸福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你不可以……”

  季舒玄勉力张开嘴:“季舒玄爱何小猪……”

  她将耳朵贴在他唇边:“舒玄哥,你说什么?”

  他唇畔绽放出最后一抹微笑,终于闭上了眼睛。

  “舒玄哥,你醒醒,我求你醒醒……”从不曾想过失却,才这样子措手不及,才会有这样锥心刺骨的痛,掬幽滴水的长发凌乱地散在白色的被子上,她拼命地摇撼他,“我求你……”

  “何小姐,”医生走到她身边,“你姐姐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现在已转入普通病房,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掬幽声音极轻:“谢谢您。”

  r》“二姐,”掬雪问,“医生说和舒玄哥的摩托撞在一起的是一辆轿车,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他们。”

  掬幽只觉筋疲力尽,她把脸埋在掌心里:“先别想这么多了,等掬薇醒了千万别告诉她舒玄哥的事情,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掬雪点头:“知道了。”

  逐渐清醒的江煜城莫名感觉头痛,痛得恶心想吐,有人拿手电照他的瞳孔,是医生在给他做检查:“医生,我妻子呢?”

  “很抱歉,江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夫人,请您节哀。”

  “浩南,”见医生离开江煜城问,“我是和一辆摩托车相撞了,对吗?”

  “是。”

  “院方查出他们是谁了吗?”

  周浩南迟疑了下,终于还是说了:“是舒玄和他未婚妻何掬薇。”

  江煜城诧异道:“舒玄?”

  “是,”周浩南道,“何掬薇已经脱离危险了,舒玄……过世了。”

  “告诉何掬薇的家属,我会支付全部费用,并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另外告诉他们,等凌萱的事情处理完,我会亲自去看他们。”

  “是,董事长,”周浩南停顿了下,“我已让弘伟去接凌菲了,她马上就到。”

  江煜城点头:“知道了。”

  周浩南敲开病房的门:“掬幽小姐,你好,江董事长让我转告您,他会支付所有费用,本来江董要亲自过来看你们,但因为他妻子在车祸中过世了,所以要推迟些时日,对了,这是他的名片。”

  泪水模糊了视野,如刀绞的痛楚从心口迸发,短短数小时她生命里重要的人竟接连发生意外:“你的意思是凌萱姐过世了?”

  “是的。”

  江黎昕刚踏入宴会厅,慕习凛道就迎上去:“江伯父的特助打来电话,凌萱出车祸过世了。”

  江黎昕嘴角微抿,浮起天高云淡的笑意:“知道了。”

  “黎昕,你没有一点点难过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继母,就算……”

  “慕三,”他目光炯炯,仿佛无边暗夜深不可测,“第一,生老病死是正常的自然规律,就算她今天不死,总有一天还是会死的;第二,做我父亲妻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人死的时候我都要难过,我想我没有那么丰沛的同情心。”

  “至少你应该取消派对,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今夜我非常开心,为什么要取消派对,”他唇边仿佛带着一缕笑,“我想父亲也不会难过太久,那些梦想穿水晶鞋的女孩会很快代替她的位置,当年我妈妈去世才百日他就娶了新妻

  子,相信这位凌萱小姐的魅力不会超过一个月。”他转过脸看着凌菲,四面的空气仿佛是井里的水,冰冷没有丝毫波纹,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关于你姐姐的事我很遗憾,原本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但现在我发现还是有公理存在的,三年了,一切也该结束了,记住我的话,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永远不会长久,很高兴终于不用再面对你们了,”停顿了下,他继续道,“顺便提醒你,等你姐姐葬礼结束后立即搬出这个家。”

  凌菲的脸色在灯光下有点发青,像是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她手心里全是腻腻的汗:“用不着你提醒,三天后我就搬出去。”

  江黎昕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客房,屋里光线晦暗,他仰面半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瓶折枝的栀子花,暗香袭人,栀子花,寓意永恒的爱,他忆起那日她看着他,声音婉转轻盈,我相信有一种感情,一辈子都不会输给时间。

  仿佛依稀还是昨天,却发现原来过了那么久了。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听到丁管家低声叫:“少爷,少爷……”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头:“怎么了?”丁管家道:“舒玄少爷出事了。”江黎昕本来满脸倦色,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挺直了身子:“他怎么了?”丁管家硬着头皮道:“老爷开车撞倒一辆逆行的摩托车,摩托车上是……是舒玄和何小姐,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舒玄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

  他怔怔地看着丁管家,像是体内所有温度都散发出去了,只觉得通体发冷,四处都冷得像地狱一样,而他仿佛陷在那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黑暗中,没有光明没有尽头,即使拼尽全力,也还是被暗无天日的漩涡一点点吞噬,一寸寸淹没……

  “少爷,您别吓我……”

  江黎昕操起茶几上的花瓶,咣铛一声掼了个粉碎,又伸手将沙发上堆的锦垫全扫到地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少爷,您别这样,大厅正举行派对,若是要外人知道舒……”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咽了下去,江黎昕走到落地窗边,将额头贴在窗上,丁管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十分担心,“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