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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还是赤裸裸的,他正看着苏晴,眼睛还是那么黑亮黑亮的,还是那样充满了爱情。哦!我喜欢这眼睛,苏晴在心里对自己说;她看见了他瘦瘦的结实的身体,虽然那么舒展地躺在床上,可每一块肌肉都显示着年轻的力量,我喜欢这身体,苏晴又对自己说;然后,她看见了他那令人羡慕的……不管是对于他的年龄,还是对于他的身体,这家伙都太大了一点儿,苏晴想,可这,我也喜欢。苏晴知道,夏河的一切都让她喜欢,她喜欢他的一切。
“穿上衣服吧,夏河,别冻着。”停了一会儿,苏晴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吧。”她的语气冷得让她自己吃惊。
“为什么?”夏河不动,“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行,我累了。”“你讨厌我了?”夏河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黑得怕人。
“不是,我自己呆一会儿,再说,你明天还得上学呢……”还没等苏晴说完,夏河地猛地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穿上后,下了床。走到了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看苏晴,苏晴故意不去看他,夏河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苏晴锁上房门,关上了灯,黑暗迫得她透不过气来,她拉开窗帘,推开窗,清冽的月光和寒冷的空气一起涌了进来,她觉得好多了。
苏晴想起夏河临走时看她的目光。他是无辜的,我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他,我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是那么纯洁,那么年轻,他是那么地依赖我,喜欢我,可我却如此地不负责任,我可以不对自己负责,也可以不对老赵负责,但我不应该如此地对待他,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我夺走的不仅仅是他的童贞,我夺走的是他的纯洁、他的天真,从此以后,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而我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我自己贪婪的欲望,多么地无耻,多么地丑恶,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这样做,可我,竟然战胜不也我的私欲。
这一夜,苏晴彻底失眠了。
星期天早上,苏晴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难得有这么晴朗的冬天,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苏晴觉得她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好了起来。外面不知是谁在拉着二胡,那声音曲折婉转,顺着窗户的缝隙,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让人不由不生出一种犹如隔世的恍惚感。
夏河被他四叔接走了。从那个夜晚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了,苏晴一直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饱受熬煎,她发现,她非常地想念夏河,尤其是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她深切地感觉到,没有夏河的夜晚是多么地凄凉和空虚。
他今天应该回来了,苏晴躺在床上想,可他回来又能怎么样呢,我该怎么办呢。最近几天来,那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如何是好的迷惘又一次地回到了她身上,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使她困惑不已,无法逃避,无处躲藏。
苏晴躺到下午,才从床上起来,她凑合着吃了点儿东西,又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洗衣服。当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在阳台上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这时,她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苏晴此时正在收拾卫生间,她听到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后。苏晴的心狂跳起来,脸也热辣辣地发烫,她没有回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一边故作镇静地问:“你自己回来的?你四叔没送你?”她擦干净洗衣机上的水,把几个塑料盆摞在一起,放回原处,然后开始擦地上的水。
“……”她身后是一片沉默。
“你奶奶好吗?”“……”还是没有说话。
“作业都做了吗?”“小晴,是我。”苏晴僵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不敢相信似地转过了头。
她看见老赵正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满面疲惫却又脉脉含情地看着她。
于千千
千千在新年后不久,生了一场病。
她请了假在家里休息。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她还是觉得不用上班的日子真是太好了。不用早起,不用化妆,不用为穿什么衣服发愁;也不用去看上司的脸色;不用参与同事之间那些无聊的谈话,否则就会被说为是骄傲、清高;更不用担心哪一句话不小心说错了得罪什么人,虽然这个人也许并不十分重要,但你也不能得罪他,否则的话他就会在你不备的时候,向你飞来一把唾满有毒唾液的刀子。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唯一需要面对的,只有她自己。
千千每天都躺在床上看书,长时间地大量地阅读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也给她造成了不少的痛苦。她眼睛酸胀,头疼欲裂,有的时候,当她从那些书页上抬起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还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铅字,而周围其它的东西她已经看不清了。这种时候,千千总是想,如果我能有两双眼睛就好了,这双眼睛看累了的时候,就拿下来换上另一双,如此地交替往复,就不会再有现在的这种痛苦。可这毕竟只是一种想象。
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她还想再休息几天,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日子。可千千不久就发现,这种一个人几近幽闭的独处生活,使她的心底产生了一种焦虑,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有时想找个人说几句话,拿起电话后却不知道打给谁才好。随着休息时间的延长,这种焦虑越来越明显,它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有时候,千千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就在这样的时候,千千接到了叶羽文的电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想找个人聊一聊,可当她坐进叶羽文那辆白色的跑车的时候,千千又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她本来想放松一下,没想到一切倒使她更加紧张,这不仅是因为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单独相处,而且这个男人又是她的上司,更主要的是她发现,当她和这个男人如此近距离地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感到一种诱惑。
叶羽文长得太漂亮了。千千从没有象今天这样近地、仔细地看过他,清晰有力的轮廓、挺拨优美的线条、匀称明朗的五官,加上他贯有的沉静神态,这一切都对千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当然这并不是那诱惑的全部,或许还有环境的压力对她的刺激,或许也是因为她内心那无法排遣的寂寞,但千千此时感触最深的,是她忽然意识到,漂亮的容貌不仅仅是女人的资本,对男人来说,它同样是一种财富,也是一种武器,一种有力的、致命的武器。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叶羽文。
叶羽文此刻也很紧张,紧张得连握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没有说话,双眼注视着前方,把他那英俊的侧影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一直在偷眼欣赏着他的千千,他知道千千在看他。
叶羽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和太太的感情不错。可他总是想……或许风流也是一种天性,叶羽文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天生风流成性的人,但他并不胡来,虽然在结婚之前,他也有过不少风流韵事,但那会儿他年纪还小,只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人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尤其象叶羽文这种人,不仅漂亮,而且又很温柔。
叶羽文第一次看见千千的时候,吃惊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她太像一个人了,身材、相貌、走路的姿势、说话的神态,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一个至今让他无法忘怀的人,在他心中,那是一个永远令人心痛的角落,也是一个永远难以启齿的秘密。
千千看着一直沉默的叶羽文,有点奇怪,约我出来难道就是为了一起沉默吗。“我们去哪儿?”她问。
叶羽文转过头,“是呀,我们去哪儿呢?”他看着千千,两只眼睛象一潭深水,“我们没地方可去。”他笑了笑,那笑容令人目眩。
千千低下了头,她不说话了。
“千千,我们只能呆一会儿,我得马上回家,你知道我……”他停了下来,好象在思考什么。“她心眼儿太多,我只能说是路上堵车。”他说话的语气好象他们是熟识很久的朋友,又象千千是与他通奸的情妇。千千觉得很奇怪,她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又为什么要和他出来,今天是怎么了,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我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聊聊天,一起呆会儿。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想得太多。”叶羽文好象看到千千心中的问题似的,他说:“你这么多天没来上班,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有好感?”看不出来,千千心里说,说实话,我以前连看都没怎么看过你,我也想不到你会对我有什么好感。
“千千,你挺吸引人的,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你性感,有魅力,难道没有别的男人跟你说过这些话吗?”叶羽文把车停在了一条僻静的街道里,接着刚才的话说。
千千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叶羽文,不由自主地笑了,“是真的吗?你这么说话可真够吓人的。”千千的态度好象鼓励了叶羽文,他也开心地笑了,“真的,真的,我一直想和你单独聊聊,要不是咱们在一起工作,我早就把你约出来了。”千千想象着他接下来会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可叶羽文却换了一个话题:“你对公司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吗?”千千愣了一下,随即说:“没有,没什么,只是有的时候有点儿累。”她不明白叶羽文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真是出人意料。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也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人,总得生活。”“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能长期在我这儿当然更好,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换一个工作,这样我们在一起会更方便一点儿。”千千看着叶羽文,心想:你好象已经算准了我会和你怎么样似的。但她什么也没说。
“叶羽文见她不说话,看了看表,又呆了一会儿,说:”我先送你回去吧,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千千说。
“不,我送你。”叶羽文不容置疑地发动了汽车。
到了千千家的时候,叶羽文却没有停车,在以后的二十多分钟里,他一直开着车在千千家附近绕来绕去。
“你干什么?不着急了吗?”千千问。
叶羽文看着千千,笑着说:“我怎么有点儿舍不得让你走,你下次还会和我出来吗?”千千笑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冲这个人笑,她转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眼睛使她迷惑,亮晶晶的深不见底,凝眸注视的一刹那,总是令她心旌摇曳。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千千想,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这双眼睛的诱惑。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叶羽文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千千的手,千千一颤,低下了头,却没有把手抽回来。
“我只想摸摸你的手,能让我摸摸这手就足够了。”叶羽文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在千千的耳边说,好象生怕这句话被别人听了去似的。
千千觉得一种可怕的感觉降临到她身上,她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我得回去了。”叶羽文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开,只是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叫住了她:“千千。”千千回过头,叶羽文看着她,眼睛里光彩流溢,浮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神情,他低低地、声音清晰地说:“别让我太容易就得到你。”千千“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晚上,千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叶羽文,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他说的话,他的神情,总是有点儿……怎么说呢,微妙。千千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很微妙,而且对这微妙的事,她也产生了一点儿微妙的兴趣。整个晚上,她的梦里都是叶羽文。
张宏给千千打电话的时候,千千还在梦里和叶羽文卿卿我我,刚一接电话,她有点儿懵了,举着话筒半天没有说话,她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怎么你在家休息也不给我打电话,你们公司的人说你病了,现在好点儿了吗?”“好多了。”千千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极力想着对方是谁。
“怎么回事,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多穿点儿,在家里多喝点儿水。”“没事儿,我现在已经好了。”千千觉得对方的声音很耳熟,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千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原来是张宏,千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有他才会这么叫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竟然把他给忘了。千千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怕,不过是元旦的时候,我刚刚和他……而且我以前那么地喜欢他,我甚至以为自己爱上了他,可我现在居然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最可怕的是,我这些日子来,一次也没有想到过他,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千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看看你?”“不用了。”千千马上说,“我只是还没睡醒,过年以后特忙,然后我又病了。你最近怎么样,忙吗?”“还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见。”“明天,明天吧,好吗。”“明天……”“不方便?”“不是,明天我有点儿事儿……你晚上来吧,晚上我在家等你。”挂上电话,一个隐藏了很久的声音在千千的心里响起,电话铃刚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叶羽文呢。不过,千千及时关闭了自己的耳朵,所以她没有听见这句话,因为她不应该听见这句话。
人,总可以管着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说、不去做,但是,不可能不去想。
第二天晚上,千千去找张宏。
千千是在张宏的床上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的。张宏说的时候很平静,虽然千千知道这平静是他装出来的;千千听的时候也很平静,她的平静也是装出来的。她平静地躺在那儿听着张宏平静地诉说,此时此刻,千千觉得自己赤裸的身体无比的丑陋。
“本来我想元旦那天告诉你的,本来那天我不想那么做,可我一见到你……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千儿,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欺骗你,我不得不结婚,可人都需要爱情,如果我这么做伤害了你的话,希望你原谅我。……千儿,我们可以做情人,我们还可以象现在这样在一起,只要你愿意。……”千千看着天花板,心里说着:够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说。语言,在这个时候是多么地苍白而无力,又是多么地虚伪而繁琐。她默默地想: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为什么?我不要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不要。可我应该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是的,我应该。我应该理解这一切,我应该笑着对他说——是的,我理解,我什么都理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都会象从前一样地爱你,象从前一样,一如既往,直到永远。起到这,千千真的笑了一下。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俩不是一种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属于我。千儿,我想问一个问题,一个很傻的问题,你,爱过谁吗?”张宏转过头,看着千千。
千千又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张宏俯过身来,“很好笑吗?”他的脸对着千千的脸,他的眼睛看着千千的眼睛。“我真不知道,你那个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千千笑着看着张宏,她的眼睛里水汪汪地盈满了笑意,她的心里也盈满了水,那水咸咸的,好象马上就要淌出来似的。她盯着张宏的眼睛说:“我现在,想要。”张宏在千千的要求下,关上了灯。他再一次进入了千千的身体。
黑暗中,千千的手指轻轻地划过自己的眼角,她想去拭泪水,可她什么也没有摸着,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我这是怎么了,我应该难过,应该哭泣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泪水呢!
千千回公司上班了。
她对这份工作渐渐失去了兴趣,她一直在考虑是否应该换一个环境,没有什么,只是厌倦,她对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感到厌倦了,真的厌倦了。
千千和叶羽文的关系迅速地发展着。他们经常约会,虽然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很短,每次的谈话都很仓促,但这反而便得他们更加珍惜每一次的相见,对他们来说,每一次的机会都很难得。每一次见面,都没有时间,没有地方,为了防止被认识的人看见,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是在车上渡过的,他们甚至不能坐下来,踏踏实实地吃一顿饭。虽然这种见面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难受,但不在一起的时候,又会彼此想念,倍感失落,这种不能相见,又不能不见的感觉,使他们每天都处在一种紧张的兴奋之中。
千千在公司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叶羽文。有人的时候,他们还象从前一样,客气地点点头,打声招呼,如果没有别的人在场,他们会彼此注视,或会心地一笑。最让千千心惊地是叶羽文的大胆,他总是不失时机地把手放在千千的身上,那轻轻地触摸总是让千千心醉神迷。有一次,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他竟然从背后抱住了千千,双手环绕在千千的腰际,火热的嘴唇贴在了千千的后颈上。千千当时的感觉就好象是第一次被男人拥抱和亲吻一样,她深深地陶醉在那种胆战心惊地羞涩之中。
千千也就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者是寻找一种安慰,或者是寻找一种刺激,或者是……但她现在不敢在轻易言爱了,一切都让时间来证明吧,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千千始终感到她和叶羽文之间,好象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不是他的妻子,也不会是张宏,而是另外的一个什么人。
千千的这种感觉终于在叶羽文那儿得到了证实。
那天,叶羽文刚刚把他的妻子送上去深圳的飞机,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他就迫不急待地给千千打电话。半个小时以后,千千和叶羽文来到他的一个朋友的家里。
这是那种很老式的单元房,屋顶很高,房间很大,屋子里陈设简单,略微有点凌乱,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一个单身男子。千千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深深地出了口气。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叶羽文给她倒了杯水,“终于安全了,是不是?”他坐在床沿上。
“你怎么知道?”千千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刚才的确是这么想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你会问:你的朋友去哪儿了,他不住在这儿吗?”叶羽文看着她,接着说:“然后我就告诉你,他住在这儿,但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今天,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好象在背台词。”千千说,“然后我又该说什么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叶羽文注视着千千,眼睛里好象有火花在闪烁。“来,千千,到我这儿来。”他向千千伸出了手。
千千在他目光的笼罩下,被施了魔法一般,她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叶羽文的手里。
叶羽文轻轻地把千千揽在怀里,他们一起向身后那张宽大的床上倒了下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好象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当叶羽文的手企图解开千千衣服的钮扣时,千千在黑暗中说话了:“你真的想这么做吗?”“怎么了,你不想吗?”“对不起,我——我不太习惯这样,我想,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对不起。”“没什么。”叶羽文起身,拉亮了灯,“是我不好,我还以为……”千千也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地坐在那儿,低着头。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在刚才,她没有一点儿想做那件事的愿望和冲动,所以她拒绝了。她不想把它当成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她不想把本来很快乐的一件事,当成一种罪。
叶羽文坐到了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地吸着。千千也不说话,他们在这有几分尴尬的沉默中黯然相对,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还是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还是千千先说了话。
“生我气了?”“没有。”千千抬起头,“我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呆下去,挺难受的。”“你到沙发这我来坐着,床太高了,不舒服。”千千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叶羽文递给她一支烟,又给她点上。“再呆一会儿行吗?别急着走,我还想好好和你聊聊呢,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千千,我心里有许多话,一直想找个人说一说。可这两年多了,没有一个这样的人,直到我遇见你,你愿意听我说,是吗?我也愿意跟你说,我信任你。”“你长得很象一个我认识的人,其实我们不仅仅是认识,我们很亲密。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讨你的好,这是真的。她叫王笑然,就象她的名字一样,她很喜欢笑,总是一副开心的样子,使很跟她在一起的人都很快乐。你真的很象她,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只是你很少笑,而她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好象从来没有什么烦恼似的。我真羡慕她,因为我没有她的那种快乐,虽然在别人看来,我该有的都有了,可是我不快乐。”“开始我只是喜欢她,喜欢她的开朗,她的活泼,她无时不在的笑容。可后来我发现每天只要见不到她,我的情绪就会莫名其妙地低落,好象心里少了点什么。很老套是不是,你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庸俗透顶的爱情故事,随你怎么想吧。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可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笑然是我妻子的朋友,可以说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是伴娘。”“我妻子那个人,怎么说呢,是个好人,但让人难以忍受。即使是她对你好的时候,也让你难以忍受。那种感觉就好象——令人窒息,对,就是窒息,你知道窒息的感觉吗?和她在一起就是这种感觉,开始的时候我真受不了,可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人,就是这样。千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笑然那个时候,和我们一起工作,我们一起创建了这个公司,那时候,一切都刚刚开始,很艰难。是我引诱了她,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每次见到她,我都很冲动,好象她身上有一种强大的引力,把我吸向她,我总是想靠近她,拥抱她,抚摸她。我敢说,她是后来才爱上我的,因为我第一次把手放在她腰上的时候,她吓坏了,脸涨得通红,使劲地低着头,不敢看我。她可能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我会对她有所企图,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一直象朋友一样,而且我又是她好朋友的丈夫,其实她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我说的是心地,她也很善良,所以她后来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离开我们。”“千千,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笑然回来了,你站在那儿,歪着头,手臂抱在胸前,手里的笔不停地在嘴唇上轻轻地敲着,那动作、那深思的神态和她一模一样。我后来和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和笑然曾经说过和做过的,我们第一次做爱,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那天我妻子也是去深圳。我并不是想故意这么做,只是一切又都再一次的发生了。在这儿的那天晚上,我们的心情还是和从前一样,紧张而矛盾,尤其是笑然。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尽力地向我微笑,她不愿意让我有太过沉重的负担,她说过,她要让我快乐,因为除了快乐,她给不了我别的什么东西。她还说我的妻子很可怜,一个那么要强的人,如果她知道我们两人的事,一定会受不了的,是我们对不起他,我们都要对她好一点儿。其实,那个时候最难受的人是她,我的妻子好歹不知情,而我又没把这件事看得太重,男人吗,和女人总是不一样,可笑然却要面对冷酷的现实,我说过,是我引诱了她,她拒绝过,也逃避过,可最终还是……可我当时却不能理解她的心情,我除了想要她 除了嘴上的体贴,竟没有给过她一点一个男人应该给她的关心和呵护。”“笑然在我面前只哭过一次。那次,她怀孕了,我让她拿掉那个孩子,她同意了。那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跟她说: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不能为你毁了我的家,不管怎么说,家总要要的。她听了什么也没说,还对我笑了笑。可后来,我们做爱的时候,她在我的怀里哭了,我还以为是我弄疼了她,她说不是,她说她想到了那个孩子,有点难过。我信为真,还安慰了她几句。现在想想,她是为我那几句话而哭的,她是因为爱我无望而哭的。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有了离开我的想法。”“我知道,我太自私了。笑然是个重感情的人,每天要面对我的妻子,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痛苦。但她又不能停止爱我,她无法拒绝我的甜言蜜语和浓情蜜意。白天,我们道貌岸然地相对,晚上,她只能一个人渡过孤独而漫长的黑夜,独自在黑暗中忍受着寂寞的煎熬。她曾对我说,一想起我和我妻子每晚相拥而眠的情景,她的心就会很疼,但她不恨她,也不恨我,她只恨她自己。可对她的这种痛苦,我竟然无动于衷。我只知道要、要、要,现在想想,我什么也没有给过她,我真是太自私了。”“有一次,笑然对我说:以前我看古人的诗,里面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我总是不明白,怎么相见倒不如不见,有情又好象无情的,现在我终于懂了。我跟她开玩笑说’真深奥,我怎么不懂,讲给我听听’,她笑了笑,不说话,我当时还想女人就是多愁善感。这以后没多久,她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叶羽文停止了他的讲述,对着面前满缸的烟蒂出神。
千千看着叶羽文,她有点儿被感动了,也不知是因为他讲的故事,还是因为他这种一往情深的语气和神态。
“那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和你说吗?”她问叶羽文。
“没有。那天我们公司的几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吃完后坐在那儿喝茶聊天,她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说话,临走的时候,我还问她’你怎么了,干嘛这么郁闷?’她说’天气不好。’”“就这么一句?”“就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走了,第二天就没来上班。”“再也没有回来过?”“没有。”“也没打过电话什么的?”“没有,好象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你们也没有找过她吗?你,还有你妻子。”“找过,可找不到,她家里只说她去外地了,也没有地址和电话。再说,我也不能表示得太过热心……”“我觉得你妻子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否则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而且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没理由不告诉我呀,除非她知道了我们俩人的事……”“哎,没准儿。”千千打断了他,“可能是她发现了你们的私情,然后找到王笑然,连威胁带利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今后永不见你;或者痛哭流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她们的感情说事儿,让她离开你,嗯,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当着你呢,作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不会吧,我老婆到不了这份上,她那两下子我知道,心里根本存不住事儿,你要是有什么事让她保密,她得憋死,再说,她那个脾气,要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就得疯了,不可能,不可能。”“你看,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女人在这种时候,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有的女人,越是这种时候,越冷静,也越冷酷,能不动声色地把情敌置于利刃之下。象你妻子这种女人,争强好盛,一定嫉妒心极强,你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是什么样子吗,在那种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叶羽文想了想,“不,不,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千千,你不了解她,你别看她表面挺厉害,其实她心挺好的,就是……”叶羽文沉吟着,不知怎么说才好。
千千的思绪又到了别处,“如果不是这样,还有另个一种可能,王笑然找了一个特殊的理由作借口,让你妻子替她保密,如果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对她的名誉什么的有损害,这样你妻子就不会说了,毕竟她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跟福尔摩斯似的。”叶羽文笑着看千千。
千千不理睬他的玩笑,她还沉浸在她的“推理”之中,“你说这种可能性有没有?”“这倒是有可能。可会是什么事呢?”“比如说,她又怀了你的孩子,当然她不会对你妻子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她想为自己的爱情留下个纪念,又怕影响你们的生活,所以她离开北京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至今不跟你们联络,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和你们见面,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太像你了,任何人一眼都能出来。我觉得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没准过个十年八年,或者就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走到你跟前管你叫爸爸。”“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千千,你应该写小说,你好象天生就有一种编故事的能力。”千千转过头,看着叶羽文的眼睛说:“如果真是这样,你会去把她接回来吗?你有勇气把这个孩子认下来吗?”“!”“你不会,你也不敢,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敢做不敢当,否则她也不会离开你了。”“事情并不象你想象有那样,……其实我心里并不想让她走,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怎么在一起,你们三个人吗?即使你同意,她同意,你妻子会同意吗?”“千千,你咄咄逼人的样子都象她。”“她咄咄逼人吗?你不是说她很温柔,很顺从吗?”“她是很温柔,但她也很聪明,她知道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也知道怎样能使男人真正的快乐。她是一个好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所以她才落了这么一个下场。这一点我们一点儿也不一样,我可不愿意只做一个讨男人欢心的女人,我要做我自己,爱情如果要以改变我生活的原则,牺牲我个人的尊严,丧失我人性的自由为代价的话,我宁愿不要爱情。”“千千,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女人,你和笑然的确不同,我是说,这些道理,她也懂,但她从来都不说出来。如果有那么一天,爱情真的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所说的一切是多么地苍白而空洞。就象现在的我,如果笑然现在能够回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她一个笑容,一个真正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笑容。”“你会吗!你是知道她不会回来你才这么说的吧。”“千千,别这么尖刻好吗!”叶羽文请求着。
千千笑了,“是呀,我今天是有点儿过份。不过,你刚才那番话还是打动了我,我想你可能并不象你想的那样,什么也没有给过那个王笑然,虽然你这个人有点儿自私,但你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哎,现在世风日下,好人越来越少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在不知不觉地学坏,比如我现在和你约会,就是道德败坏的开始。”叶羽文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我的道德早就败坏了。千千,你平时要这样多好,干嘛总做出一副沉默不语、深沉冷漠的样子,给谁看。”“哎,你这个人真奇怪,难道你在公司里也是这副面孔吗。其实,这个社会,谁又真正地关心谁!谁在乎你心里真正想的到底是什么,大家想的只是自己,对别人,他们只想的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和他们需要看到的。你的真实,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堆废纸,你只要把它留给自己就足够了。”叶羽文把千千搂了过来,他托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那就把你的真实分一点儿给我,我想看看你的真实到底是什么。告诉我,你的心里现在到底想的是什么。”千千迎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想:我在想,你眼睛太漂亮了,漂亮得令人目眩,当年那个王笑然,一定是在你充满了诱惑的目光下做了俘虏,现在,轮到我了,可我才不要做爱情傻瓜呢。她心机一动,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意飞快地掠过她的心头。千千酝酿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叶羽文说:“我在想,就算我和你的那个王笑然很象,但还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她非常非常地爱你,而我不……”她的那个“爱”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叶羽文用嘴唇堵了回去。千千不知道,她那副装出来的正经,并没有掩盖住她眼底那一丝狡黠的笑意,而这一切,都被叶羽文看在了眼里。不管怎么说,叶羽文喜欢这种聪明而又风趣的女孩子。可当他吻住千千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心中,王笑然的影子却如和风般地翩然掠过。
如果是尾声——苏晴写给于千千的一封信
苏晴在她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给自己买了一个硕大的二层生日蛋糕。她回到家里,和自己的父母家人过了一个快乐的生日。
她现在自己一个人,不过她有了一个她很喜欢的工作,在一家出版社做打字员,她还有两个情人,侧尔还会更多一些。在这一点上,她还是老样子,忍受不了那种没有男人的生活。
千千在去年的时候,离开了北京,隐入深山了。苏晴经常和她通信,她们还象从前一样地要好。昨天,她还接到了千千祝贺她生日的信和照片,照片中的千千,脸色红润,神采飞扬,她微微眯着眼睛,迎风站在绿草如茵的山顶上,身后是蓝蓝的天空和白白的云彩,那样子真让苏晴羡慕。
夏河有的时候还来找她。他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这一点令苏晴很不安,她老是劝他再多念一点儿书。他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和苏晴做爱了,只是在每次做爱这后,他总是很忧郁,他会对苏晴说:“晴姨,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下次我再这样的话,你就骂我。”可到了下次,他还是会一脸诚恳地抱着苏晴求欢。苏晴还是很喜欢他,对他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夏河那里,她不断地听说老赵的消息,老赵在她走了以后,把夏河的母亲接了回来,他现在什么生意也不做了,只是每天在家养鱼、养鸟、养花。
苏晴吃完饭后,又陪她妈妈看了会儿电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给千千写信:
千千:
昨天收到了你的来信和照片,得知你很好,甚慰。
我一切如旧,勿念。
工作上现在有了点小麻烦,社里要调我到发行部去,这个工作的性质有点类似于公关销售,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其实我挺喜欢我现在的这个工作,当我把手指放在键盘上的时候,我感到很舒服,我尤其喜欢手指在那上面上下翻飞时的那种轻触和敲击的感觉,我丝毫也不觉得那是件乏味的事情,相反我觉得它极富创造力,触摸着那一个个富有弹性的按键,我觉得自己才思敏捷,文如泉涌,我会不由自主地打出一些我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东西,回头看时,竟也很不错。有机会,我给你寄去几篇看看。
夏河有的时候还来找我,但次数越来越少了。他长大了,有了许多烦恼,关于工作、关于感情,他还不明白,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受苦的,生存的本身就是一种痛苦,而且除了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即使这样,看着他有时迷茫而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他的人一点儿也没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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