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被天敌追捕的怪兽,或智慧较高的动物,知道东方不败在附近时,大多都会扑到他的身边祈求保护。
通常只要在他身旁,乖乖叫几声,绕着他转一转,摇摇尾巴,用嘴巴扯扯他的衣角,他就会哈哈笑着骂一声,你这狡猾的家伙,然后把你纳入他的羽翼下。
他不会对追赶过来的天敌做什么攻击性的举动,如果对方识相离开,或是守候在身旁,只要不动手,他都不会做什么,可如果有哪个不知道这个小小人类厉害的家伙,自以为是的扑上来,那下场……就是蛇女当天的晚餐,会丰富很多了。
说起来,东方不败在这片森林里唯一郁闷的事,就是那个蛇女,在和他打过一次之后,居然食髓知味,每次肚子饿了,抓了一堆野兽不吃,偏要来找东方不败,让他给她烤食物。
同她说道理,她听不懂,举手要打她,她不明白,即使做出威吓的姿式,她也只会张着嘴巴,流着口水,等着吃烤肉。
东方不败每每郁叹,这半蛇半人,要是有那头狼一半聪明就好了。
到最后,东方不败也只得认了命,悲惨地天天给一只量大的怪物烤吃的。
不过,东方不败也会对蛇女有点要求的,比如,不许再这么一身脏,隔个两三天要洗一次澡。
即使是蛇女也不适应那怪鱼湖泊的寒冷,东方不败用的方法很简单,直接以掌力把整个湖的水温升高,让冰水渐渐热起来。
普通高人也常会有些用掌力温热一杯,甚至一壶酒的所谓异举,但象东方不败这样,直接用掌力把整个湖水给弄得温热,这需要多么强大,多么源源不断,多么不可思议力量,这根本已经无法计算了。(以上武功讲述虽然神奇而不可思议,但当年初会令狐冲时,他随便在湖里练一次功,居然在方圆几里之内,造成降雨的效果,隔着很远的令狐冲等人都以为是下雨,以此类比,在多年后武功更加精进的东方不败身上,更神奇的武功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湖底深处的怪鱼感到水温的变化,也燥动地会跳出来发点小脾气,东方不败总是笑着安抚它:“一下就好,洗完澡再你再它弄冷好了。”
怪鱼打不过他,只好悻悻然再沉回湖底去。
东方不败甚至用巨大的树枝做了个长梳子,给蛇女梳头。几十年没梳过的头发该多结实啊,蛇女被他梳得惨叫连连。可是他心硬如铁,哪怕蛇女痛得大哭,他也不心软,最后还硬把梳子递到蛇女手里,教她怎么自己梳。
东方不败开始教蛇女怎么生火,怎么烤肉,当然这是为了自己以后摆脱烤肉工的悲惨命运而做的安排。
只是东方不败不知道,火往往是原始人类开始拥有智慧的媒介,他也不知道,当蛇女洗完澡对着湖泊梳头,看着湖中倒影时,蒙昧的心灵,渐渐开始对美丽,对身体,有了细微的领悟。
东方不败甚至给一些他常亲近的怪兽取了名字,人首蛇身的蛇女,因为是女体,样子又那么怪,东方不败就直接叫她女怪。那只巨大的狼拥有遁地之术,又有土系的法术,东方不败便称它为地狼,三头鸟有三个头,东方不败就直接叫它三头枭。寒潭湖泊中的白色大鱼拥有寒冰的力量,东方不败称它为冰鲡。至于这些大家伙们是否喜欢这个名字他可不知道,反正他每次都这么叫,渐渐得,大家也明白,当他那样叫时,就是在叫自己。
莽荒岁月 完结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山林最深处,无数的神奇怪兽们,也渐渐认同东方森林之王的地位,渐渐的,那些强大的凶恶的可怖的残忍而好杀的种种怪兽也开始喜欢亲近他。蒙昧而原始的智慧,畏惧力量却也渴望亲近力量,巨大的怪鸟们,开始喜欢和他比赛飞翔的速度,灵活的弥猴们,没事的时候,也会欢迎这位神奇的王者,半认真半不认真地同他们比比树间的飞跃。森林深处寒潭里巨大的怪鱼在东方来到时,会从水里跃出,溅起无数浪花,欢迎这人类的强者,同他在水中世界比一比力量,尽管比了十多次,可怕的怪鱼从来没有赢过一次。
森林里最聪明的遁地狼在发现他来时,会从地底浮现,然后如小猫小狗一般主动偎到他的怀里,伸出舌头,小心地舔他几下。
有时东方任性起来,在乘鸟飞到最高处时,忽然三头鸟身上跳下来,直往大地扑去,以惊人的速度飞快下落,他在这可怕的极速中享受一颗心畅游于生死之间的快意,张开双臂,让袍袖被劲风吹得呼呼作响,感觉着风在耳边飞掠,任凭身体以可怕的速度跌落,不做任何借力的尝试。听到三头鸟如千个婴儿哭泣的独特叫声,三头鸟在身下迅速飞近,把他稳稳托住,堪堪使他在距离地面仅十余丈时接住他,巨大的鸟头转向他,圆圆的眼睛里仿佛还带着惊怖。
东方浑然不觉自己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漫不经心如拍拍不懂事的孩子般拍拍三头大鸟:“你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小家伙。”
听到三头鸟不满的鸣叫,他抱歉地纠正:“嗯,就算是大家伙吧。”
有时他会在寒潭里,放松手足,放弃御气,甚至任凭身体沉下去,感受那寒潭碧水,倾肤夺魄的寒冷,十次有五次,冰鲡总是不高兴地把他顶起来,对于他打算在自己的地盘安家,就此赖下不走的行为,表示极大的不满。东方只得悻悻然地跳回岸上了事。
十次里另五次是女怪在岸上等了太久,心急得伸手在水里东捞一把,西捞一把,硬是把正在水底打磕睡的东方,给捧在双手掌心小心地捞起来。女怪也不放他下来,就这么一直把他捧在自己面前,睁着眼看着,直到他醒来。东方每每醒来,发现自己被女怪双手捧在面前,正对着她巨大的嘴,只要一张口就能把自己吸进肚子里去。
难得他也不以为意,就势侧卧在女怪掌心,一手支起头,懒洋洋意态闲适地叹:“大梦谁先觉。”
有时候,东方懒洋洋想睡觉,直接趴在地狼身上,用他那一身可以刺穿人的尖刺当自己的床,随便地狼把他带到森林中的任何角度,他即不醒来,也不被刺伤,却也象完全不把生死安危放在心上。
经历过太多的事,生与死,早已是东方最不关心在意的了,他适意而随兴,任意而逍遥,只要兴之所至,哪管会否玩掉自家的性命。
这样快活而自在的生活,使他觉得,自己可以一生就此老死森林中,而根本不必试图走到只会负心的人类中间,去听那些人心隔肚皮,不知是真是假的话。
那一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改变主意。他忘了。是因为那一天打开酒壶。发现他一直珍之惜之。好几天才舍得喝一小口地酒终于一滴不剩了吗?是因为那一天。风雨如晦。他遥望远天。忽然心有所感吗?是因为那一天。他仰躺于地。望着长天浩浩。云烟渺渺。忽然思及很多往事吗?
一切。他都已忘记了。只是那一夜。寒潭之旁。响起了幽幽扬扬。却又沧凉无尽地箫声。
森林深处所有地飞禽走兽都知道。当森林之王吹箫时。他身边数里之内。就是整个森林最安全地地方。再强大地魔兽也不敢在那里发起争斗。
那一晚。东方披起他弃置很久地黑色长袍。在那黯沉地深黑中。他独坐月下。箫声如泣。
寒潭冰湖里。冰鲡难得得浮出水面。在水中徐徐游荡。缓缓地吐出一串串泡泡。
地狼伏在东方身旁。懒洋洋把脑袋搁在地上。似睡而非睡。
三头枭悄悄停在近处,一头凝视东方,一头仰望星空,一头徐徐整理自己的羽毛。
女怪静静坐在湖边,长长的尾巴,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湖水。
四面的森林中,无数虎狼安静地伏着,享受着森林里少有的宁静,几只大胆的白兔,蹦蹦跳跳靠近过来,却没有任何动物攻击它们。
夜间不睡的鸟儿们小心地在四下树梢上轻轻拍打几下翅膀,声音微乎其微。
东方放下箫,双手抱膝,轻轻道:“我要走了,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一直陪伴我。”
月光淡淡洒在他身上,勾出他侧脸那永远无法抹平的寂寞:“最近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快乐,几乎忘记了过去,只不过,你们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他轻轻拍拍湖水:“冰鲡,我走之后,再没有人来给你捣乱了。”
冰鲡跃出水面翻了个身,再溅起一串水花落回水中,对于这个扰乱他安宁的坏蛋,忽然这么礼貌这么安静,感到极不习惯。
东方摸摸地狼的脑袋:“以后没有人把我们伟大的地狼当小狗一样揉来揉去了。”
地狼抬起头,机警的眼中,有一丝疑惑。
东方抬眸看向三头枭:“以后不会有人再欺压你了。”
三头枭的三个头一起发出一声嘶鸣,对于东方即不跑来打架,又不想跳上背飞天的反常行为,感到不解。
东方叹息着摇摇头:“你们虽然强大又聪明,可惜,听不懂我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永远不知道对方说什么,就永远不会有恩怨……”
他转头望向女怪,轻轻道:“我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烤吃的了,现在该会的你都会了,别再指望赖着我了。”
女怪半侧着头,望着他。
东方轻轻叹息:“我给你们取了名字,你们却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们不能说话就罢了,你发声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只是声音大些,应该是能说话的。”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慢慢地说:“东方!”
女怪茫然学他的姿式,伸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bsp;东方笑笑摇头,指指自己,再次说:“东方。”
女怪伸手指指东方,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
小孩学说话之初,多会发一些全无意义的啊呀之声,只是由女怪喊出来,如同一百多个孩子一起大喊,那声音真个刺耳,四周树上的鸟儿吓得展翅飞逃,其他走兽纷纷奔走,倒霉的地狼用前爪捂住耳朵,三头枭怪叫一声,飞了起来,而冰鲡则直接沉入水底去。
东方哈哈大笑:“算了算了,我再也不敢教你了。”
那一夜,他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那一夜,湖边的篝火彻夜不灭,那一夜,湖边的箫声,断了又续,续了再断。
在那一夜之后,东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森林深处了。
数天之后,冰鲡终于不耐得从水底跳上水面,浮燥得到处游动。好几天不见那个怪物来捣乱了,它一下子居然不习惯了,整日整夜都没有人在它的湖中胡作非为,好不容易练成了你在上头翻云覆雨,我在下面安然休息的冰鲡再也睡不着了。
好久也没有人忽然一下子跳到自己背上来,三头枭有些落漠地在那人常常出现的湖泊上空盘旋了很长时间,除了见到冰鲡时不时跃出水面,地狼总是来了又去,每一次都是孤单一个,就只有那个最强大的女怪,总是守在湖边了。
相比三头枭,地狼来得更勤,但它也是最早意识到,东方再也不会出现的一个,所以,在那之后,它就再也不来了。
地狼消失之后,三头枭在多次来此盘旋见不人之后,也就渐渐不来了。
只剩下女怪依旧日夜守在湖边。她现在很少吃东西,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抓一两只猎物来,很认真很认真,一步也不差,照东方教她的方式生火烤吃的,平时只是呆呆?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