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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震行长说:回去我就着手整顿我们班子。
整顿不好就改组!我不相信,金瓯银行还能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高踆同志听出单一光书记弦外有音,似乎单一光书记要借题发挥,高踆同志摆摆手说:我的意见还是就事论事,先把情况了解清楚。
维坤市长说:责任在我,跟他们不相干,这事我来处理。
单一光书记说:你才回来,还有千头万绪工作,这事我亲自处理。
我了解情况,其他工作都好丢开!维坤市长口气突然强硬,可能她是决不让其他人插手。
高踆同志说:希望你们只是进一步了解情况,不要去干预。说着他眼圈又红了:我睡眠不好,如果今晚见不到元子一面,怕是睡不着了。
维坤市长起身说:我去看看!她话音未落就“噔噔噔”地冲出门,看那神情,她不揪几个人来扇两耳光,恐怕难消她的恼怒。
礼节性一顿晚饭很快就结束,光震行长招呼贵先生跟他一起走。
上车后光震行长叮嘱贵先生:出去不要乱说,什么都不要说。贵先生说:我下午脱岗了,怕德如股长追查我为什么脱岗。光震行长说:他不会追查。如果他非要多问,你就叫他来问我。
第二天上班,德如股长果然没有追查贵先生昨天下午为什么脱岗,他只是禁不住问:你跟新来的行长认识?贵先生笑笑不回答,德如股长也就不敢多问了。
第八章 威权万里(3)
下班后,德如股长一脸和气地招呼贵先生去他办公室,他说上面重新研究过了,贵先生的奖金、津贴一分不少。
一个月后,贵先生和香香和正在看电视,门口突然响起喧哗声。
自从抓了两捆钞票后,随着时间推移贵先生反而越来越恐慌。他始终忘不了去见元子姨父的那一幕,尤其忘不了来找他的那个中年人和年轻人。至今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有一点确定无疑,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他们非常厉害,几乎能控制你的思维,使你不由自主地听从他们摆布。
贵先生很害怕,他从此时时处处都百倍小心,那捆钞票他一张也没敢动用。
喧哗声渐渐平息,他小心翼翼地开门观察,对面的元子宿舍似乎有响声。难道是元子回来了?贵先生过去敲门,果然是元子的声音。她叫贵先生等会儿,她正准备过来。
不知道元子哪时被释放的。见了元子姨父的第二天,贵先生和香香兴冲冲地去专案组,打算告诉元子这个好消息。可是专案组的人不让他们相见。第三天再去还是不让他们见面。第四天去,连专案组都没有了,从此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后来公孙主任说,元子已经回昌明。公孙主任还感叹,如果不是维坤市长亲自过问,元子就被冤枉了。
贵先生知道并非这么回事,即使没有维坤市长过问,元子也能逢凶化吉。但他没有说破元子的背景,他是实在不想说,只是悄悄对香香说了,反复叮嘱香香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他一想到元子的背景就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他很不希望元子拥有那样的背景。那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背景,连光震行长面对这种背景都战战兢兢。贵先生非常希望元子只是个普通人,至多像旷君一样不过有钱而已。现在他也有钱了,可他再有钱也不敢觊觎元子,那可是金枝玉悠,慌忙摇晃她。
姑娘睁开眼又无力地闭上。床头有块湿毛巾,贵先生拿过来轻轻擦拭她的脸。见她吧嗒嘴唇,贵先生扶她起来倚靠在自己怀里,喂她一口茶,拈一片切好的梨塞进她嘴里。
如是过了好久,姑娘睁开眼,她软弱无力,呼吸仍很急促。贵先生发现这个姑娘竟然面熟,猛然记起来,就是在月宫戏娥饭店见过的“咕咚”小姐。
似乎“咕咚”小姐也认出了贵先生,她微微笑着。
贵先生慌忙道歉,他解释,是因为他酒醉糊涂了。他问这是什么地方,谁送他来的?他只记得跟旷君喝酒,以后一段时间就失忆了。
“咕咚”小姐说这是桑拿浴室,她也不知道谁送贵先生来的。她安慰贵先生,在这里做这些事是公开的秘密。
“咕咚”小姐依偎在贵先生怀里,她很愉快,应该是她很愿意这么依靠在一起。可她突然挣扎着坐起来说:要是遭老板看见不得了,我们不能颠倒过来客人伺候小姐。
贵先生立即起身离开,“咕咚”小姐却拖住他说,还没替他按摩,如果少一道程序,如果被老板知道了,也是不得了的事。
贵先生已经穿好衣服,仍然要走,他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咕咚”小姐说,那就一块儿聊聊,拖得时间长一些,她也好歇口气,不然又要伺候其他客人,她实在吃不消了……她说着就噙满一眶泪水。贵先生见人流泪就心软,只好陪着“咕咚”小姐说话。
贵先生问“咕咚”小姐,为什么不推销酒了?“咕咚”小姐说,她在月宫戏娥饭店推销酒也要做三陪,同样下贱,收入还比这儿低。贵先生说:做这个不好,我帮你找个正经工作吧。“咕咚”小姐不相信,贵先生掏出自己名片给她,保证几天就可能落实。
“咕咚”小姐问:可能找个什么样工作?贵先生正好与红房公司总经理方红亮投缘,那是元子分管的客户,元子基本上不跟客户来往,经常是贵先生出面替元子支应。于是他大包大揽地说:你去房产公司做营销员,收入稳定还能学点知识。
“咕咚”小姐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一问倒问得贵先生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在女性面前显示能力,还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静默一会儿,贵先生说:我以前经常遭人欺负,那时我就很想有人帮我。现在我有点能力了,就想帮助别人。
“咕咚”小姐流下眼泪,她扑进贵先生怀里呜咽着说:谢谢你,难得遇到个像你这么好心的人。但是她说自己不能离开,她跟老板签了协议的。
贵先生听“咕咚”小姐大概讲了协议内容,差不多是卖身契。贵先生很愤怒,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敢签这样的契约?
如此一来他反而更想拯救“咕咚”小姐。他忽然想到,自从上次元子被警察误抓后,警察局长法力就经常关心元子,还不时请元子吃饭,每次都是贵先生、香香陪着去。如果能让元子请法力局长帮忙,那些恶魔就不敢要挟这个姑娘了。于是他坚决地表示:我一定想出办法帮助你!
可是“咕咚”小姐说:你花这么大力气帮助一个小姐,又是非亲非故,传出去怎么得了?
这倒也是。如果元子了解到,需要帮助的人竟然是个*,元子肯定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怀疑贵先生,甚至鄙视贵先生,厌恶贵先生。
第八章 威权万里(7)
见贵先生被问傻了,“咕咚”小姐灿烂地笑着说,她叫安枝春。她见贵先生是个善良人,不忍心害贵先生。她切切央求贵先生,再也别来这种地方,染上病就后悔莫及了,这地方哪样都肮脏。
贵先生只顾说话,差点忘记自己干过什么勾当,现在给枝春姑娘这么一说,他禁不住羞惭满面。
可枝春姑娘说,她今天很高兴,认识了一个世间好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贵先生说,那就有事打他传呼,尽管公开帮助枝春姑娘可能招惹嫌疑,但可以暗中帮助。枝春姑娘感动得泪流满面,但她仍然摇头,她把贵先生的名片退还,还取笑说:你好傻呀,记住,千万别给小姐递名片!
出来后贵先生心情很沉重,他知道,按照银行纪律,只要嫖娼一律开除。
贵先生深恨送他来这种地方的人,还努力把这种恨放大,如此才能减轻他的罪恶感,变成他是中了人家圈套,他是无辜的。
他去结账时,吧台说账已经结过了。贵先生这才知道,旷君不仅结了账,还是旷君安排他来这种地方的。
旷君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变得无比丑恶了,他把旷君恨得刻骨铭心。他努力使自己相信,他是落进了旷君设下的陷阱,旷君故意灌醉他,再安排他嫖娼,然后就好捏住他把柄,害得没有女人肯嫁给他,旷君就好独占他。如果贵先生不肯顺从,她就把贵先生搞得声名狼藉,像从前一样,害得贵先生不得不俯首贴耳。
但他不敢质问旷君,一旦质问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做了那件事,他想否认自己做过那件事,因此他只是躲避旷君。
旷君并不知道贵先生对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也不知道贵先生已经憎恨她。偶尔遇上,她见贵先生满脸都是厌恶,别过头看也不看她一眼,以为贵先生已经嫌弃她了,以为贵先生要跟她一刀两段了。
旷君非常伤心,但她并不纠缠,仍然每天痴痴地整理好西厢房,仍然巴望着贵先生再来看她。
贵先生见这么多月饼马上超过保质期,他不免犯愁。扔掉了暴殄天物,随便送人又恐怕招惹非议,吃又吃不掉。
他忽然想起争抢垃圾的老人和那姓安的孩子,为了一点垃圾就争抢,还打起来,见了这些月饼指不定多高兴。
于是贵先生将月饼装进一口大纸箱,借助黑夜的掩护,他把满满一箱月饼搁置在垃圾房旁边。
第二天他去买早点,食堂里人声鼎沸,在说垃圾房旁边死了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会儿警察还在勘查现场。
贵先生从没见过死人,他十分好奇,立即赶去围观。
孩子躺在地上,脸无血色四肢僵硬,正是那姓安的孩子。贵先生的脸也随之僵硬了,他呆若木鸡,怎么就死了呢?昨晚还在想他指不定多高兴哩。旁边装月饼的大纸箱已经不翼而飞,难道这孩子见都没见到那箱月饼就死了?
上班后参加信贷股每周一次的工作例会。商淇股长迟到了,于是大家坐在会议室热烈地讨论一个问题:那个垃圾房应不应该拆除?
住在附近的人家很害怕,坚决要求拆掉。拆掉后又去哪里倒垃圾呢?有人建议换个地方重建,然而哪一家也不肯将垃圾房建在自家旁边。
分管乡镇企业的信贷员金煌,号称百事通,他无所不知。他说:总务科和工会还为此争吵起来。总务科不同意拆,工会强烈要求拆。总务科归甘茹副行长分管,工会归曾如仪副行长分管,两个副行长也是意见不统一,便请光震行长定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第八章 威权万里(8)
光震行长同意甘茹副行长的意见,都是无神论者,怕什么死人!可是岳护生副行长支持曾如仪副行长,认为不能不考虑职工情绪,半夜三更想到旁边死过人,能不害怕吗……
一伙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商淇股长赶来,他说:正要讨论这件事。工会刚来电话,允许发扬*,广泛征求意见,究竟垃圾房拆还是不拆?
如此一来讨论就更加热烈了,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互不相让。
信贷股三十多人,每周开一次会本来就缺少实质性内容。难得找到个共同关心的话题,一讨论就是半天,还不能形成相对集中的意见。商淇股长说:那就明天上午继续讨论。
明天再次集中在一起,话题又改变了,都来议论这个案件。分管物资流通企业的信贷员水娆,也是个无孔不入的消息灵通人士,她报告个消息,她说:那孩子是被一个捡垃圾的老人打死的,为了争抢一箱月饼。警察已经逮住凶手,那孩子的家人也找到了,今天就火化。
散会后贵先生出门走访客户,他总是有些难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箱月饼就断送了孩子一条性命,那老人的性命怕也保不住了。十来岁的生命就这样夭折,孩子的亲人将悲痛成什么样子,同样为父母所生,为什么生命的贵贱竟是如此悬殊?
他忽然想到去火葬场看看,他很想给那孩子默默说声对不起。
贵先生从没去过火葬场,他想像应该有个灵堂,应该有一群亲人围绕孩子骨灰悲痛欲绝地哀嚎,他们有流不尽的眼泪,他们椎心泣血地呼唤亡人……
可是找遍殡仪馆也不见一个孩子的灵堂。有人告诉他,化尸炉旁边倒有个姑娘抱着骨灰盒发呆。
贵先生在他人指引下找过去,却见安枝春坐在一张水泥凳上。贵先生万分惊讶地呼唤一声:嘿,你怎么在这里?
枝春姑娘面无表情地望他一眼,挣扎出一丝苦笑说:我弟弟跟人争抢一箱月饼,被打死了。贵先生差点笑起来,但他并不是觉得好笑,而是难以置信,怎么会如此机缘巧合?
贵先生是很相信缘分的人,父母一再给他灌输的都是“因缘而聚,缘尽而散。”于是他不由得想:未必他跟枝春姑娘前世有因今生有缘?
这么一想他有些心痛,他问枝春姑娘:为什么领了骨灰还不走?枝春姑娘说她带的钱不够,正在想办法。
贵先生问她什么钱,枝春姑娘说火葬场需要收取的费用。贵先生愤愤不平地说:打死了人,还要死者家里掏钱火化,不要这骨灰好啦!枝春姑娘条件反射般猛然将骨灰盒紧紧贴在胸口;如同搂抱着她可怜的弟弟,她喃喃一声:这是我弟弟一条命呀……就失声痛哭起来。
贵先生默默无语,他很想帮助枝春姑娘,可不知道怎么帮助。好在枝春姑娘非常坚强,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她尽量挣扎出一丝笑容说:像我们经受的苦难多了,心都磨得粗糙了,想哭就哭,哭过就没事了。
贵先生可不相信这话,如果他死了,他姐姐怕是要哭死几回,怎么会哭过就没事了。
然而贵先生确实想不出办法帮助枝春姑娘,他只是拿出三百块钱来。枝春姑娘扑通给他跪下,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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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幕交易(1)
红房公司财会科长钱方大,专门来请元子吃晚饭。元子决不轻易跟人接触,更不可能单独参加客户宴请。钱方大说,那就请贵先生作陪。可元子还是不答应,弄得大家都有点尴尬。
钱方大讪讪地离开不久,方红亮总经理亲自打电话给贵先生,要贵先生设法说动元子,他说有十分要紧的事商量。贵先生说,他劝不动元子,只能请他姐姐试试。
中午回去,贵先生对香香说了,香香很不乐意:你们工作上的事扯我干什么,我不想掺和。贵先生说:这个叫方红亮的总经理为人不错,就这么点事都不帮人家,说不过去。香香问:为什么元子不肯去?贵先生说:谁知道呢!香香问:你们面对面坐在一起,你不好问一问?贵先生脸上倏然掠过一抹红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见了元子有些羞怯,不一定是怕她,这种感觉很微妙。有时说说话贵先生就忽然脸红,以至于有点怕跟元子说话,但又很想跟她说话,见不到她的时候着急,迫切想见到她,及至见到了又有些心慌意乱。
香香见贵先生不说话,就问是不是闹别扭了?贵先生说:别问这么多了,你只管去说动她。香香叹口气,不过还是答应去了。
贵先生在这边竖起耳朵听,听见香香叩开元子的门,两个人一阵叽叽咕咕。
一会儿香香回来说:除非我去她才肯去。
没说为什么吗?
人家一个姑娘,带上你这个既不是领导又不是下属还不是搭档的小伙子赴宴,算什么?
贵先生恍然大悟,他笑着说:我也觉得不大合适,那你一定要去喽?
下回你们的事不要往我身上扯,我不想认识不相干的人。
保证,保证!贵先生连忙说。他并不想勉强香香,他和父母一样害怕香香抛头露面惹来麻烦。但他又很替香香担心,香香总不跟外面接触也不行啊。
方红亮总经理四十出头,他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光亮,不见一丝皱褶,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眼睛大,鼻梁挺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笑时还有两个浅酒窝。头上打了摩丝,头发全都往后梳,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竖领红色衬衣,鲜亮服帖,罩一件白色高档夹克,潇潇洒洒。
他显得很兴奋,仿佛有讲不完的话,不时妙语连珠,还不耽误向客人敬酒夹菜,他尽量不让人感到气氛沉闷或被冷落。
方红亮净挑好听的话说,从元子、香香到贵先生,个个都被他捧了个够。他不是那种肉麻地吹捧,而是恰到好处地将你某一点特别衬托出来。
他见元子吃鱼翅时向服务小姐要豆芽,就对财会科长钱方大说:看见没有?这才是大宴席上走过的。吃鱼翅必须配豆芽,我估计汤谷大小饭店,没几个厨师懂这点。
其实他很清楚,鱼翅配豆芽只是个别人追求的口味,但他这样夸张地赞许却让人很舒服。
他又问元子:还要添什么?元子说:最好添点白醋。方红亮轻轻一敲桌子说:就是不一样嘛。对啦,应该加白醋!他转过脸教导服务小姐:懂吗?要白醋。今天见这缸里东西总觉得不对,就不知道哪儿不对。元子这一说就对啦,少了豆芽和白醋。人要分尊卑,品位有高下,还是元子品位高。
他把元子捧高一截,就显得香香矮了。方红亮不会出现这种失误,他立即又把香香捧上去。
他问香香是不是搞艺术的。贵先生只是向他介绍过香香是自己的孪生姐姐,他怎么知道香香是搞艺术的?
第九章 黑幕交易(2)
元子笑着说:看你会不会算命。方红亮说:即使不以艺术为职业,那也是天生的艺术家。元子问:有什么特征吗?
方红亮以一种不让人尴尬的眼神,温和地看着香香说:她跟我们不一样。你看她的姿式,一般人就餐时耸肩弯背松腰缩脖子,她始终挺胸收腹伸长脖子,这是练舞蹈的人才有的习惯姿式。再看她的眼神,一般人的眼神散乱飘忽,像是看什么东西吧又不专注,说不专注吧又长时间看一样东西。搞艺术的人不一样,一旦看什么马上调动全部情感,聚集在眼睛里,所以他们的眼睛特别有神。
他说得香香羞涩地勾下头,元子嚷着:让我看看,怎么没留意呢?香香瞪她一眼,她乐不可支地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满眼都是情。
气氛很快就活跃了,方红亮这才谈起正事。
他说需要一亿贷款,他准备去海南圈块地,等涨价后抛出去,一定大赚一把。
贵先生问:怎么知道一定涨而不会跌呢?
方红亮说:圈里人都在分析,近年来小平同志不大讲话,那就表明他肯定有话讲。他会讲什么呢?必然讲改革开放。如果要进一步开放,肯定把深圳海南炒得更热,炒热的主要指标就是地价大大飙升……
元子打断他说:你扯哪儿去了,不爱听这些,净是瞎猜。你要的一亿贷款,先找我们领导沟通吧。
方红亮说:那得先过你这第一道关口呀!文件不如批示,批示不如暗示,暗示靠领会,经办人最关键,这个我懂。
贵先生接过话说:我们只是摆设,其实做不了主的。
元子很不喜欢贵先生这种自轻自贱的口气,她瞪了贵先生一眼,赌气说:谁说是摆设?我看可以,领导那边我帮你说!
方红亮立即喜形于色,显然他知道元子说话的分量,不然他何至于对一个信贷员如此客气,差不多是巴结讨好了。
散席时,方红亮拿出两张消费卡,说有家叫沸腾的娱乐中心,拖欠他上百万工程款,不去消费了也讨不回来。他说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去消费,要贵先生等人帮他消费,不管需要什么都可以去沸腾娱乐中心。
贵先生慌忙别过脸,他并没有明白消费卡是什么东西,他相信自己决不可能去沸腾娱乐中心消费,他听不得沸腾娱乐中心这名字。不过他还是喜出望外,他把两张卡都收下,故意走在后面,他看元子、香香都进电梯了,他急忙拉上方红亮问:沸腾娱乐中心的老板,跟你熟悉吗?
岂止熟悉,有什么事吗?
有个朋友的姐姐叫安枝春,在沸腾娱乐中心做小姐。她本人不愿意做了,但是老板凭一纸很不公平的协议,卡住她不放。
方红亮把名字记下,说明天就叫老板放人。贵先生担心不会这么容易,他请方红亮再关照老板一声,不要为难那姑娘。
方红亮大包大揽地说:一点问题没有。说着他左右看看,他伸手勾住贵先生脖子,低声关照:一亿贷款的事,一定帮我说动纪元子报上去。不瞒你兄弟,这笔贷款除了支付正常利息,还要按每年百分之一,另外付一块到你们银行的三产公司。这些都跟上面通融好了,你们卡住不报必定得罪人,上报了不少你们好处。
贵先生一时没明白方红亮这话什么意思,他只是含含糊糊地支吾一声:一定尽力,尽力。
贵先生更关心的是枝春姑娘能不能脱离那魔窟。他顺便借用吧台电话,当即告诉枝春姑娘,已经托人找她老板了,如果明天老板还不放她,马上来电话。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第九章 黑幕交易(3)
枝春姑娘在电话里呜呜咽咽恳求贵先生,别再帮她了,再别打电话找她了,沾上她会坏名声的。
第二天贵先生坐在办公室等枝春姑娘电话,猜想她总该来个电话,却是一直没有等到。
贵先生只好打电话去问,接电话的小姐说安枝春不在,他请她帮忙再找找。一会儿另外一个小姐来接电话,说自己是枝春姑娘的朋友,枝春姑娘已经回家了,留下话说,万一有人非要找她,就代她说一声谢谢恩人……
突然元子从外面进来,她见贵先生黯然神伤,便问出了什么事,贵先生慌忙搪塞过去。
元子在为红房公司贷款的事忙碌。贵先生忽然想起方红亮的话,他提醒元子:既然有交易,还是慎重点好。
元子发了脾气:人情是你做的,非要拉我去,这会儿又釜底抽薪,你什么意思?再说还有股长、主任、行长把关,我就是提个建议,要多慎重?
贵先生不敢跟元子争辩,只好笑笑。
正在这时,公孙主任急急忙忙赶来,抱怨说:你们什么电话,一直是忙音。他通知元子、贵先生,总行在北京开办一个信贷员培训班,光震行长点名要他俩参加。
元子的工作暂时移交给金煌,贵先生的工作暂时移交给水娆。
元子本来想把红房公司的一亿贷款报批后再走,可时间来不及了,只得关照金煌代她报批,说她已经签署同意贷款意见,只需要金煌帮她办理手续。
一个月后从北京回来,金煌告诉元子,红房公司的一亿贷款上报后,批复下来变成三亿,他就照批复的三亿发放了。
元子大吃一惊,她急忙翻看贷款调查表,那上面的信贷员意见仍然是原来的“同意贷款”字样,仍然是纪元子的签名,但贷款金额已经由一亿涂改为三亿。后面的审批人签字,商淇股长签署“同意信贷员意见”,公孙主任签的是“同意信贷股意见”,甘茹副行长签字“同意营业部意见”,光震行长什么意见都没有,只是盖了个私章。
元子责问金煌:我的意见只是同意贷款一亿,谁涂改的?
金煌说:上面。
上面谁?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元子只好找到商淇股长,她拿出贷款调查表问:我的意见只是同意贷款一亿,谁涂改的?
上面。
上面谁?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元子又拿着贷款调查表找公孙主任:我的意见只是同意贷款一亿,谁涂改的?
只会是你们下面。
谁涂改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元子意识到中了圈套,她直接找到甘茹副行长。她已经不能平心静气,她将贷款调查表往甘茹副行长桌上一摔说:你们设好圈套害我!
甘茹副行长让元子坐下,问:你们报上来就是三亿,谁涂改了?元子委委屈屈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甘茹副行长见元子气得快哭了,她抱着元子肩膀说:怎么追查?除非搞笔迹鉴定。就算把涂改的人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如果人家一口咬定,就是你让人家涂改的,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抗辩?我的小姐,下回当心点,信贷员一字千金,签了自己名字的东西不要随便交给别人。
元子问:就没办法挽救了?
甘茹副行长再次仔细看了看贷款调查表,若有所思地说:作为信贷员,你没有违反操作程序,就算尽职尽责了。况且坏事可能转化为好事,你倒是提醒我了,可能……她顿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严肃地叮嘱元子: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懂吗?
元子仍然似懂非懂。
第九章 黑幕交易(4)
元子将此事告诉贵先生,贵先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提醒元子:方红亮说,还有百分之一的额外支付,肯定有幕后交易。
元子立即赶去红房公司,她想弄明白这是怎样的一桩交易。
别看元子说话做事都带着孩子气,她其实颇有心计。她在那样的家庭中耳濡目染,多少也学到一招半式,尤其面对她不太熟悉的人,她决不会直截了当表达什么,通常是决不多说一个字,即使不得不说她也会很婉转。
见了方红亮后,她只是说了句:好手段呀!方红亮就什么都明白了。
方红亮似乎惧怕元子,他不无讨好地招呼元子坐下,又沏上茶,然后低声说:我的意思一亿就够了,弄得太大我也害怕。但是有关方面要求在海南多吃点地皮,后来就搞到三亿。
你能说得更明白点吗,有关方面是谁?
这要请你原谅。第一我不能说,这个你肯定能理解;第二,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反倒是元子没话可说了,她忽然想起贵先生的提醒,便斟酌着问:如果要你多付百分之一,你怎么付?
方红亮一脸为难地说:这个不能说,请你理解。况且究竟怎么支付,有关方面还在商量。这么大金额,必须手续上万无一失,否则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方红亮顿一顿,然后不无诚恳地开导元子,更像是诱导元子:不要管其他,只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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