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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看成淫妇,在你面前,妈妈不用掩饰自己的情欲和需要。其实我们这种年纪的女人,若是遇上真心相爱的男子,不淫荡的只是极少数!」

  无月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惊呼不已:「我的天!孩儿真是受教了,自从跟了梅花妈妈,孩儿真是学会了好多人生道理!」

  自打见到梅花的第一天开始,他便大拍马屁,甜言蜜语铺天盖地,到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梅花深情地道:「孩子,你要永远记住,世上最关心你的人,可以完全向你敞开胸怀、毫无保留的人,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甚至性命的人,只有你的亲娘!」

  无月完全同意。不错,北风姊姊为了他也可以不惜性命,然而她心里的秘密未必就肯告诉他……且慢,当他想到慕容紫烟的时候,他的信念又开始动摇,当时为了从天门救出他,乾娘也是不惜性命,她心中的所有隐秘,包括她是女真贵族这样的惊天之秘,也肯坦诚相告!

  他胸中不禁涌上一股热流,眼眶变得潮湿,心中默念,乾娘、紫烟姊姊,他到现在才明白,乾娘是真的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他这一生,绝不会辜负她的恩情和厚爱!

  第四轮为背入式,即狗仔式,梅花特意交代道:「这种交媾姿势女人最容易怀孕,所以,你必须用这种姿势和妈妈至少交媾三次,每次都必须在里面射精,以及让妈妈得到高潮后,才能从阴道里面拔出屌儿,而且射精时必须保质保量……若敢偷工减料,妈妈就罚你再追加三次,依次类推,你可要记住了!」

  无月大致估算一下,照此规定,今晚至少得射精四次!再加上白天交出的公粮,简直严重超标!不由得唉声叹气地道:「梅花妈妈,能否打打折?您这个要求,岂不是要把孩儿吸干?」

  梅花风骚无限地道:「我还真想吸干你,免得还有余力和其他女人鬼混,自己的情郎被别的女人分享,想想心里就别扭!别跟妈妈讨价还价,快干活!」

  无月硬着头皮上马,心中哀叹加庆幸,幸好梅花妈妈只有一个,若是再来一位,估计他活不过三十岁,便会精枯血竭而亡!

  梅花雪臀翘得老高,露出红肿的屄洞,不停地扭摆着腰肢,做出邀请雄性交配的姿势。不过她邀请的是儿子,无月扶着屌儿捅入阴道,大力抽插起来,杆杆到底重重地撞击着花心。阴道中满是淫水和精液混合物,被棒儿捣得不住发出劈啪劈啪的水声。

  冲撞数十次之后,无月吃吃地道:「妈妈象这样摇晃着屁股邀请儿子交配的,还真是罕见啊!」

  从表情来看,这种姿势梅花的快感似乎也挺强烈,扭腰摆臀地迎合着他的冲击,闻言大声呻吟着道:「怎么没有?你不是见过梅花谷中那对狗儿母子交媾么?」

  无月点头道:「是啊,的确见过,就是用这种姿势。」

  梅花道:「狗爸爸许仙被雪豹咬死后,白娘子发情时,就是象我现在这付模样,邀请她的狗儿子黑仔和她交媾。交媾时母子俩好恩爱好亢奋,每天都要交媾好多次,我赶都赶不开,被赶急了,黑仔从白娘子背上跳下来时屁股对屁股,狗屌儿还卡在白娘子的狗屄里面,扯都扯不出来!咱们离开梅花谷之时,白娘子已经怀上了小狗崽。黑仔发情时,下面伸出好长一根硬硬的红辣椒……」

  无月变态地道:「妈妈看得如此仔细,难道喜欢狗屌么?」

  此时已抽插百余次,梅花已隐隐接近高潮边缘,颤声道:「妈妈喜欢、喜欢儿子这根狗屌……哦~变态儿子!」

  无月不依不饶地道:「妈妈若是象刚才那样摇晃着屁股邀请黑仔交媾,它会爬到妈妈背上,将长长的血红色狗屌顶进妈妈红肿的屄洞和妈妈交配么?」

  梅花难耐之极,浪叫起来:「嗷~黑仔若是发情,肯定会的……」

  无月感觉梅花红肿的阴道越夹越紧,湿热内壁越来越粗糙,心知她已接近峰顶,便猛地加大了抽插冲撞力度,棒头撞击花心口的力道越来越重,急促地喘息着道:「嗷~黑仔那根长长的狗屌肏过妈妈没有?」

  梅花大力耸动着雪臀,「没、没有!嗷嗷~变态儿子,竟希望小公狗肏妈妈的骚屄么?」

  无月竟一阵亢奋,颤声道:「我们以后回到梅花谷,等黑仔发情,下面伸出老长一根硬梆梆的红辣椒时,把那根红辣椒象我现在这样捅进妈妈的屄洞,让它肏妈妈红肿的骚屄,妈妈要不要?」

  梅花浑身抽搐着,尖叫道:「要,妈妈要!嗷嗷嗷~妈妈要丢、丢啦!啊啊!儿子肏妈妈好舒服!」

  几番云雨、几番缠绵……

  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无月才总算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任务,这种姿势前后三次射精,射得他头晕眼花!而梅花则到了六七次高潮,几乎已快脱力,总算放过了他,方告风停雨歇。

  他如遇大赦!搂着梅花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见她鼻息匀停,已沉沉睡去,如雪玉颊上依旧残留着一抹嫣红,唇角上挑,似乎梦中仍在微笑,是如此幸福和满足,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慢慢坐起身来,梅花赤裸裸的撩人睡姿顿时一览无遗。她向右侧躺在床上,摇摇欲坠的肥乳象两只大木瓜般向下垂吊着,挤出一条斜斜向下延伸的深深乳沟,红色乳晕上凸挺的肉疙瘩之间耸立着一颗熟透的大大紫莓,双乳随着呼吸而轻轻晃动!

  右腿伸直,上面左腿前曲,似乎习惯性地摆出刚才那种侧入式交媾姿势,将阴户和那条半开半合的大肉缝暴露在他的眼前。

  成熟丰腴体态凹凸有致,诱人曲线沟壑纵横,如海棠春睡之春闺美妇,浑身上下每分每寸,似乎都在诉说着她的需要!

  腰肢不时扭动几下,似乎正处于春梦之中,犹自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不要走~宝贝儿,我还要,妈妈还没够……屌儿屌儿翘起来,和妈妈做爱……好舒服哦!妈妈还要和无月做爱……」

  看着妈妈那副如饥似渴的馋样儿,再看看她下面那个被捅了半夜、尚未合拢的红肿屄洞,无月下面腾地一下又硬起来了,忍不住掏出火热屌儿,左膝抵在她双腿之间,右膝抵在雪臀后面,跪坐在她胯间,将棒儿捅进妈妈湿热滑腻的阴道抽插起来。

  「妈妈再要,您儿子就要变成小老头啦!不过真受不了妈妈这付骚样,捅几下再走吧……」

  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没几下就把梅花给捅醒,敏感阴道中被撑大发涨的感觉令她再度亢奋起来!伸出左手揽住他后腰,雪臀挺动不止,加重棒头在花心口中的撬动力道……

  「无月,身子伏下来吻我!」

  他依言伏低上身,梅花勾住他脖颈便是一阵火辣辣热吻,风骚无限地道:「乖儿子,竟强姦妈妈……不过妈妈好喜欢被你强姦!噢~无月,妈妈的骚屄又被你捅痒了……」

  他但觉不妙,忙道:「今晚按妈妈的交待,孩儿已把活干完,我还有点事儿,去去就来……」

  准备扯出屌儿走人。

  梅花左臂牢牢地抱住他,双腿合拢夹住他的左腿,令他无法脱身,骚叫道:「骚儿子,把妈妈屄芯子捅痒了就想走人么?没门儿……我要、要你的屌儿肏妈妈的骚屄,宝贝儿亲亲妈妈,和妈妈做爱。这种姿势也好棒!我要你用这种姿势再肏妈妈三次,每次也必须射精,不得偷工减料,否则……」

  无月悔恨交加地接过话头:「妈妈不用说啦,我知道!否则,您就要罚我再追加三次,依次类推~对么?」

  他亡魂大冒,发觉自己捅了马蜂窝,闯大祸啦!可已悔之无及,又怯怯地问道:「妈妈所说的保质保量,可有什么标准么?比如射精要射到什么程度……」

  梅花一边火辣辣地吻他,四肢紧紧地缠住他,支支吾吾地腻声道:「我是你的妈妈,还要订什么标准?妈妈的话就是标准,我说你偷工减料,你就算偷工减料,就得追加处罚,你敢不认么?」

  无月忙道:「孩儿、孩儿当然认!也就是说,妈妈想要多少次就多少次……不过妈妈,每天次数多了对身体不好……」

  梅花呻吟着道:「有什么不好?妈妈在梅花谷守寡十余年,得到你这个宝贝当然得及时行乐,就这样我还觉得不够呢……谷中白娘子和黑仔发情时,黑仔每天都要伸出长长的红辣椒爬到白娘子背上交媾十次以上。现在妈妈就是白娘子,你就是黑仔,也得象那对母子一样,每天交媾十次才够!对了,我都还没算算,今天够没够十次……」

  无月忙道:「再加这三次就够了,孩儿可算着呢,嘿嘿!妈妈,人毕竟不是狗儿,每天那么多次,孩儿活不活得过两年啊?」

  其实加完只有九次,趁她糊涂,他贪污了一次。

  梅花浪声道:「狗儿每年也就发情那么一段时间,妈妈每月发情不过也就这几天,每月你挺过这几天就没事儿了。可是对你来说,妈妈的身子随时对你开放,只要你想了,随时可以翘起你的狗屌儿肏骚妈妈的母狗屄……即便妈妈来月经的时候,也不会拒绝你,扯开妈妈的月经带肏进来就是……」

  无月更加犯愁起来,若在妈妈的经期自己都不能放假,岂非世界末日?不禁皱眉道:「女人在经期行房,不太好吧?」

  梅花道:「我没觉得有何不好……其实每月经期,我反而挺亢奋,并不亚于生理期那几天……不仅如此,妈妈要告诉你的是,我把身心全交给你了,只要你高兴,可以任意玩弄妈妈的身子,无论多么变态的玩儿法,妈妈都不会拒绝……这下你总不会觉得吃亏了吧?」

  无月心中涌起一阵变态的冲动,加大力道缓缓地冲撞着灼热的花心口,凑在梅花耳边低声道:「孩儿若是想看黑仔肏妈妈的骚屄,可以么?」

  梅花阴道一紧,「妈妈说过,只要你高兴,当然可以,不过得由你扶着狗鞭捅进来,而且不能在里面射精,否则太恶心了……」

  无月心中倏地想起好兄弟小津和哥哥小君,对梅花耳语道:「我爹还有一个儿子,您知道么?」

  梅花道:「知道,我嫣娘的儿子,不过娘是你爹唯一的妻室,我从不认小君是你爹的儿子,你也不准认他是你的哥哥!」

  无月未置可否,又耳语道:「另外,我还有一个很要好的小兄弟小津,就是晓虹的弟弟,我把他娘和……」

  梅花猛地停下耸挺迎合着的雪臀,吃惊地道:「怎么!变态儿子,难道你竟、竟想让别的男孩,玩弄你的女人?」

  无月愁眉苦脸地道:「那两个变态家伙一心想上自己的妈妈,可是都被孩儿抢过来了,小津的二姊也被我霸占,我只是想、想着,该怎样补偿他俩一下?孩儿淫人之母、母被人淫,似乎公道一些,所以……」

  梅花犹豫半晌,才缓缓地道:「无月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狂追自己的亲妈不说,得手后竟想把亲妈拿出来给你的小伙伴分享,真是让我为难……不过我既然说过,妈妈的身心已完全归你所有,你可以任意支配我的身子,所以,你若实在要想那样,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可我只认你,你必须在场,须经你同意,小君或小津才能进入我的身子,而且不能在妈妈阴道里面射精……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背着你和其他男人乱来……」

  第81章爱哭的女孩

  无月这样说,不过是担心今晚无法应付梅花的需索无度,故意刺激自己快快射精、好早些完成任务而已,他心里还有事呢,闻言道:「孩儿不过说说而已,我才舍不得呢,孩儿得再次强调一下,即便您真的想,也绝不许偷男人!」

  被顶了近百次之后,梅花已被捅得越来越亢奋,「我说过,永远只爱你一个,妈妈对别的男人没兴趣。噢!无月,现在只要你在妈妈身边,妈妈就只想着这事儿,是不是因为我太爱你?」

  无月心想,对母亲面子并不重要,索性退一步海阔天空吧?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妈妈,擂台比武也有认输一说,若、若是孩儿抵挡不住您的无敌床功,应该可以认输退场吧?」

  梅花坚决地道:「不行!你每次和妈妈上床都得决出胜负,直到趴下一个为止!就象擂台上的生死契约,打死活该,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擂台。即便被妈妈吸得精枯血竭,你也得硬挺着,不允许认输退场!当然,孩儿若有本事肏得妈妈阴精狂抛,脱阴昏死过去,照样可以乘胜追击、直捣黄龙,爽得妈妈尚未醒过来又再次昏死过去,我也认了……」

  说来说去,似乎怎么都是她占便宜?

  无月眼下不得不慎重考虑,自己答应娶妈妈为妻是否是个错误?抑或,该赶紧将妈妈嫁出去才对!小君,或是小津?

  尚未等他想清楚,梅花已发觉有些不对,不满地哼唧道:「我记得你的屌儿至少有四大特异之处,特长、金枪不倒、自动乱钻、凸起一些黄豆般大的硬疙瘩,这会儿怎么后两项没了?肯定是偷工减料,看来我得加罚你三次!」

  他的确在偷懒,并未启动冲天钻,闻言急急地道:「好妈妈别!这两项功能见效慢些,孩儿正施展哩!」

  他紧急启动冲天钻,唉~自遇上梅花妈妈,便一直被她吃得死死,晕啊!

  梅花顿觉硬硬的黄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遍布棒身和棒头,阴道和花心口被刮磨得酥麻酸痒无比!棒头也开始乱跳乱拱起来,且力道越来越大,剧烈搅动带来的快感令她无法抵挡!

  「嗷嗷~我命中的美少年、好无月,我爱你!乖儿子肏、肏死妈妈啦!好棒好舒服哦!呜呜~来了、要来了!儿子又把妈妈的阴、阴精肏出来啦!啊哦哦!」

  阵阵浪叫声中,梅花泄出了身子……

  接下来,他被梅花死死缠住,脱身不得,又是将近半个多时辰过去,终于完成了任务!幸好他擅长龙凤真诀这等绝世无双的阴阳融汇双修之法,每次泄身时及时施展,否则根本坚持不下来!

  即便这样,下床时他但觉精疲力竭、腰酸背疼,双腿直打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心中不禁哀嚎,天啊!妈妈真是我的天生克星,要满足她可真是不容易!

  不知老爹当年是怎么活出来的?

  说实话,还从未遇见哪个女人象母亲这样,让他在床上如此吃力!可是,也同样没有哪个女人,能象母亲这样,让他爽得如此销魂蚀骨、射得如此酣畅淋漓!

  对梅花,他实在是又爱又怕!他爱极她的美丽温柔,爱极她那一身媚功的销魂蚀骨;却又怕极她的风骚入骨,似乎永不满足、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魂蜜穴,就象白骨精的盘丝洞……

  梅花却已是满足得不能再满足,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无月忍不住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唯恐再次吵醒她。心知她醒来之后,又要缠住自己求欢。

  另外他心中还有事,得抽抽身,因为绿绒那丫头还在呕气,他得去安慰一下。

  虽然那丫头总是惹他生气,可她对他毫不掩饰的爱和永不言弃的执着,也令他非常感动,他可以蔑视强权和暴虐,但却永远不能无视真情!

  他屈服于大姊,绝非屈服于她的残暴,而是屈服于她永不放弃的似水柔情。

  ************出了自己的房间,他来到绿绒房门外,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几下,才听绿绒问道:「谁?」

  他低声答道:「我~」绿绒心乱如麻,幽幽地道:「『我』又是谁?」

  无月没好气地道:「你的主子~」绿绒一直留着门,就是希望他能尽快过来,只需一句软话,她便打算跟他讲和,把心掏过他。可久久不见他来,显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已被那只狐狸精勾上床了,陷身温柔乡中,将她抛诸脑后,心中很是伤心!

  两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他的人影儿,她已是非常担心了!因为她太了解无月,但凡能脱开身,准会来找她,这么久都不来,只能说明那个狐狸精一直缠着他!

  时间长了,她不仅仅是非常担心,而是心急如焚!心中惊呼,天啊!被那个骚狐狸精缠上这么长的时间,什么男人经受得住!

  初进梅花谷时,她对梅花便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更加觉得自己的判断不错,心中不住地暗骂,骚狐狸!骚狐狸!世上咋会有这么骚的女人啊?

  她等了好半天的心上人,竟给自己如此一个回答,绿绒似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门没锁,公子请进~恕婢子心情不好,有失远迎。」

  无月轻推房门,发觉门没闩,推门而入,见绿绒靠坐床头,脸上似有泪痕,低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绿绒道:「你不也没睡么?不待在温柔窝里陪你那位大美人,还深夜四处游荡什么?我还真佩服梅花,一夜能把男人缠上这么久,若不是狐狸精才真是怪事……对了,小婢还该向公子爷道歉,就凭我刚才的举动,你杀了我也没人说你不对!」

  无月皱眉道:「怎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带尖带刺的?说实话,我才真是后悔,忘了你是国师级的茶艺大师,该把你当绿绒小姐侍候的……」

  绿绒气呼呼地道:「你也别说这话,可折煞小婢了,我当不起!」

  无月想了想,问道:「刚才听不出我的声音么?还问那些废话!」

  绿绒道:「今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但你既是主子,只好让你进来了。」

  无月奇道:「以你的意思,什么人又不能进来呢?」

  绿绒哽咽道:「若是我心里一直想着的那人,从不把北风姊姊和我当下人的那位,就不用进来了……我心里堵得慌,找不到人渲泄。等你来了,我心里又乱得很……」

  无月一时僵在那儿,心想,我大约不该进来的~可我此来本是跟她道歉的,就这样走了似也不妥……

  拿不定主意之下,他干脆耍赖:「今晚我没地儿睡,在你这儿将就一夜吧。」

  说完和衣躺在地毯上,闭眼睡觉。

  这些日子以来,常跟梅花露宿野外,跟她学得随地乱坐乱躺惯了,加之刚才被梅花缠得几乎脱力、极度疲劳,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怎地竟躺在荒野灌木丛中?寒冬腊月,天空飘下鹅毛大雪,一朵接一朵地砸到脸上,有些凉凉的感觉,冷得他想找地方躲避,却怎么也爬不起身来……

  挣扎之间,忽然醒来,忙睁开双眼,哪有什么荒野?仍是在绿绒房中。摇曳而幽暗的烛光下,身上已盖着一条锦被,绿绒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感觉脸上湿湿地,却不是梦中脸上融化的雪水,而是她滴下的泪珠。

  抬眼看去,正对上那双有些红肿的泪眼。

  见他醒来,绿绒顿觉有些难为情,欲待起身离开,却被无月一把抱住,脱身不得,不由得急道:「快放开我!」

  无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问道:「绿绒宝贝儿,告诉我,为何那么伤心?」

  绿绒哽咽难言,泪水夺眶而出!

  无月痛惜不已,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才好。他最怕见女孩子流泪,因为再美的女孩,一旦哭得梨花带雨,真是好难看!每次见到,他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着急地晃晃绿绒双肩,轻拍她的双颊,急道:「不要哭了~好不好?乖乖~求求你!」

  绿绒哭道:「先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做,我更伤心!」

  无月一时怔住,脸上有些挂不住,暗自郁闷,这些女真族女子,咋都这么古怪、这么有个性?轻不得、也重不得!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啥?

  「看来我真是不该来的!」

  他越想越生气,翻身爬起,急冲冲地摔门而去!

  绿绒愣怔半晌,忍不住又流下眼泪,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对他?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是冰火两重天,既苦又甜。一方面是跟他在一起的甜蜜温馨,另一方面觉得他太缺乏安全感,整日间提心吊胆、患得患失,备受折磨!心中不禁自问,爱的滋味竟是如此酸甜苦辣么?

  她终是有些不放心,忙披上外套,匆匆出门去找他。沿厢廊走了一圈,大堂和内厅中也没见人,心中愈发慌乱。正惶急间,忽地瞥见院子花园那边,一片树影之下,似有一条人影?

  她忙奔了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无月!

  他正一脸怒容地抬头看天,看也不看绿绒一眼,还在大生闷气。冬日寒夜,又在山上,北风呼啸,冷月孤星,有何好欣赏的?

  外面这么冷,绿绒挽住他的胳膊,想拉他回屋,却没能拉动。绿绒不屈不挠,又拉第二下、第三下……

  拉到第十下,无月感觉面子挣回来了,才终于肯挪动脚步。当然,他也是冻得有些熬不住了!有句老话说得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得就是他这种情况!梅花才教他的,这么快就忘光了么?

  绿绒默默扶他回屋,打来热水帮他洗过脸,又好好烫了一会儿脚,服侍他脱去外衣,上床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弄好之后,她转身离开,打算和衣睡在地毯上休息,却被无月一把拉住,问道:「干嘛去?」

  绿绒道:「我睡地上。」

  无月说道:「上来一起睡。」

  绿绒和衣躺下,背对着他。无月替她盖上被子,被她一把掀开。无月第二次替她盖上,又被掀开……

  他也来了牛脾气,同样动作重复到第八次,绿绒才终于没掀被,不是因为感觉挣回了面子,而是感受到他的关心是真诚的。

  无月见她肩头不停地抽动,似在抽泣,心中愈发烦躁,气急败坏地道:「怎么又哭了?我今天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值得你这样?我们以后还不知要在一起待多久,老是这样相互折磨,累不累啊?」

  ……

  沉默持续一盏茶功夫之后,绿绒才低声说道:「你睡吧……不用管我,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一付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无月很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扳过她的身子,见那双原本美丽的杏眼红红的,肿得象桃子,泪如泉涌,仍在不停地往下掉,原本美丽的琼鼻,鼻翼随着哽咽翕张不已,鼻头也变得红红的,真是难看死了!

  他不禁痛苦万分地道:「还没好?老天爷呀!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不哭?只要你不再哭,要我摘天上的星星给你,我都答应!」

  绿绒抽泣着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无月皱眉道:「这很重要么?」

  绿绒道:「很重要!你若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也死了这条心,免得成天牵肠挂肚……不过,我身为你的丫鬟,还是会全心全意地侍候你的,无论你想怎样都行,我不会再给你脸色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当没看见,再不会胡乱生闷气……」

  无月问道:「我若是真心喜欢你,又会怎样?」

  绿绒道:「我也许会经常对你使小性子,给你脸色看,见你勾搭别的女子,我就会吃醋,会很生气,跟你闹别扭……当然,我依然还是丫鬟,该怎样侍候你,我也不会忘记~」无月听得头大,郁闷地道:「咋听起来,我不喜欢你的话,待遇反而好些?」

  绿绒嗡声嗡气地道:「在你看来也许是这样,不过我会找你讨回我的心,放回自个的肚子里……兴许对我也是件好事,免得整日间自寻烦恼,既折磨自己,又惹你不高兴。」

  无月拥她入怀,柔声道:「我怎会不是真心喜欢你~我是随便撒谎的人么?小傻瓜!」

  深深吻向那双淡淡红唇……

  刚尝尽情爱苦涩滋味,这会儿又领略到其中的甜蜜,绿绒终忍不住又流出眼泪,浑身颤抖着,泣声道:「无月,我爱你!我今天对你那样,是因为太在乎你……呜呜……」

  无月移开嘴唇,捧着她的脸颊道:「怎么好好地又哭了?」

  绿绒哽咽着道:「我是心中太高兴,所以才哭……」

  无月皱眉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伤心时要哭,高兴时也要哭?到底要我怎样才不哭?」

  绿绒道:「你要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就好了……」

  无月闷闷地道:「你们这些女真人啊,人人都那么有个性!乾娘、大姊、北风姊姊,还有飞霜姊姊,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她们起码不会象你这么爱哭啊?嗯~不仅仅是不爱哭,我几乎就没见她们哭过~」绿绒道:「我跟她们不同,我不是女真人,所以只能为奴为仆,只有做丫鬟的命……」

  无月喜道:「你是中原人?真是太好了!不过~乾娘压根儿信不过中原人,怎会收你做她的贴身丫鬟?」

  绿绒缓缓摇了摇头:「府中除了你和二姨娘,再没有一个中原人,我自然也不会是。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似乎除了争吵,咱俩就从未好好聊过。有关我的身世,也从未对你提起过……」

  无月叹道:「大约跟了夫人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应该也是一个孤儿吧?」

  绿绒点点头,有些伤感地道:「我本是高丽黄海道白川人,家乡在西海之滨,世代以捕鱼为生。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那儿有不少人和女真人做生意,女真人却时常跑到我们那儿来抢劫,有时多达数千人马。在我六岁那年,女真铁骑攻入我家乡烧杀抢掠,害得我家破人亡,成了孤儿,被女真贵族抢回部落为奴。在我十二岁那年,夫人回关外慕容领地料理公务,来我主人家做客,见我做事伶俐、侍候殷勤,便讨了过来带回中原……」

  无月吃惊地道:「这样说来,女真人岂非是你的仇人?你居然肯尽心尽力地侍候夫人?」

  绿绒道:「我的父母兄长们又不是夫人的手下杀的,跟她何干?我对夫人忠心耿耿、侍候周到,才得以成为她身边的一名低级丫鬟。来到中原之后,我更是举目无亲。我一直还记得,负责管理夫人闭关静室那些日子里,每天下午你来练功的时候,对我就像姊妹一般,玩耍嬉戏,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觉得你好亲切,就象我的亲人一样……」

  无月说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被夫人收养的孤儿,谈不上谁比谁高贵……也许,正因为北风姊姊和你我,以及府中其他许多人都是孤儿,所以跟你们在一起,总是倍感亲切!你想,若是我们都不相互怜惜,世上还有谁会关心我们?

  当年我就是北风姊姊捡回来的,她那么疼我,也是因为同病相怜……」

  绿绒道:「我们咋能跟你比?跟在夫人身边那么久,我难道看不出她有多么疼你?我敢肯定,即便找回失踪多年的少爷,他也照样比不上你在夫人心中的地位!更何况……夫人还对你有了……有了那种感情……」

  无月皱眉道:「即便这样又如何?照样改变不了我是孤儿的事实!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哪天夫人恼了,不喜欢我了,也许照样会将我象条野狗般一脚踢开……难道你没见,大姊那么嚣张,夫人还不是那么姑息于她,为啥?就因为是她的亲生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想想乾娘发狂时的模样,这等事她也未必就做不出。

  绿绒道:「你把北风姊姊和我相提并论,我可担不起~别说你对她礼敬有加、巴心巴肝,时常哄得她开开心心。最起码,你从未对她发火,然而对我又是怎样?你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