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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梦幻池塘|作者:鼠小九|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42:46|下载:梦幻池塘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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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我干的,伊奇,我发誓这不是我干的。”无尽的感概都积在她心里,她不禁喃喃自语着。昏迷中的伊奇成了她的可以倾吐苦衷的好朋友,她可以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鲁特加认定我是个坏蛋,你知道吗?这个人真是没脑子,要是你们的查理王用的都是他这样的人,这么大的国家不四分五裂才怪呢。”

  她稍稍停了一下,给伊奇的身上敷了一些膏药减轻他的痛苦,伊奇的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他是个固执、愚蠢、多疑、傲慢、粗鲁、目光短浅的东西。他是我见过的最险恶的,最不可理喻的人。”

  “还有独断专行。”伊奇忽然用刺耳的声音吃力地说话。“这就是鲁特加。”

  姬热拉僵住了,手指在伊奇的身上。

  “说下去,小贼猫。你用尖爪抓鲁特加总比抓我强些。我记得好象是有只比你还大的贼猫抓在我的肚子上,好象我的脑子流到地上来了,还被我的马踩了。”

  “没这么可怕。”她尽量又轻又快地给伊奇敷好药。又给他穿上衣服。虽然伊奇身上到处是伤口缝合与烙铁烫过的痕迹,他却一动不动。只当是姬热拉将他身上刚流出的血擦去,又给他施了一剂白柳膏药时,他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疼得很吗,伊奇?要不要我给你吃点睡觉的药?”

  “不用。要是这一刀刺得再深点,我就永远睡着了。”

  姬热拉不敢看他的眼睛。

  “别这样,姑娘,这不怪你。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我正是这么伏特。”

  “不是我让阿尔汉去的,伊奇,我发誓,不是我。”

  “我知道,我看见那坏蛋朝你逼近时你脸上的表情了。”

  他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疲惫与痛苦。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又睁开了,姬热拉看到了那双眼睛深处的懮虑。“我还能活下去吗,这一次,魔鬼是不是已经在地狱里给我准备好位置等着我了?”

  “看来这次魔鬼等不着你了。阿尔汉没刺到你致使的地方。我用烙铁止血之前已经给你把伤口洗净了,希望它不会恶化。”

  “但愿如此,”他说着撇嘴一笑,然后想坐起来,但疼痛立刻使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相。

  姬热拉轻轻地把他按倒。“你得在床上老老实实躺好几天的,我的大个子,否则的话虽然阿尔汉的剑没让你丧命,你自己也会把自己折腾死的。真是奇迹,阿尔汉的剑没有把内脏刺伤。好象你们法兰克人对撒克森人的刀剑天生有抵抗力似的。”

  “那真好。”伊奇痛苦地嘟哝着。姬热拉给他伯病人盖上被子,然后在小屋里忙碌着把制膏药用的草药灰清理干净。伊奇就躺在那里看她忙碌。

  “你脖子上青肿的地方是阿尔汉搞的吗?”他轻声问道。

  姬热拉抚摸着自己的喉咙。“是鲁特加搞的。他认定是我把你们骗进了阿尔汉的陷阱,因为这他差点把我杀了。”

  “他对你脾气总是很不好,你也总是惹他发火。”他扬了一扬浓密的眉毛。“我真奇怪,他现在还留着你,鲁特加在心里一定是很喜欢你。”姬热拉不禁笑了。“这人根本就没心。”

  “他倒是真愿意全世界的人都这么以为。”伊奇腆地笑着说。

  晚饭的时候,鲁特加的态度奇怪地冷淡,姬热拉说出伊奇有可能恢复的消息之后,他也没什么反应。她在火炉与桌子之间的地方吃着自己的饭,但由于白天发生的事情,又加上现在鲁特加用铁一样冰冷的眼光盯着她,所以姬热拉胃口极不好。他对她的注意使她觉得极不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一种不安。她觉得实实在在的仇恨比现在这种不可阻挡的男性的审视的眼光更让人好受些。

  姬热拉从桌边走开,想尽量离鲁特加远一点。她和阿特露达一起到小桌旁侍候普通士兵们和工匠们吃饭??这些匠人们是和她一样的农奴。然而这样的防线是不牢固的,饭至正中鲁特加粗鲁地一挥手叫她过去,她这防线便破了。她别无办法,只好过去。“我再要些酒。”他命令道。

  姬热拉和阿特露达互相看了一看。本来阿特露达一个人完全可以给他拿酒,用不着让姬热拉这么远再跑过来。阿特露达似有似无地耸耸肩,让姬热拉回去伺候鲁特加,自己一人留在小桌这边。

  “再来些酒。姬热拉,就这么难吗?”姬热拉端走酒罐,从鲁特加椅子后面向他放着酒杯的那一边走去。然而他故意把椅子斜靠在墙上。她绕不过去了。

  他扬起眉毛,看着她犹豫的样子。

  “再来些酒,女人,你聋了吗?”

  整个大厅里的人们都看着他们。姬热拉咬着牙,仍上难堪得发烫。她真想把罐子摔在他腿上,但看现在的形势,那她就完蛋了。她从他面前倾下身去倒酒的时候,她能感到他的眼睛在自己领口处张开的曲线上溜着。这杯酒好象倒了几个世纪长的时间。姬热拉倒完酒直起腰来时,鲁特加无耻地笑着,又使她想把酒罐砸在他头上。

  “你的魔力比我想象的要大。”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好象是只对她一个人说的。但他刚纔细细欣赏她的身体曲线的动作人们却都看得见的。“饭后你到我的卧室去,女人。”

  大厅里突然安静极了。每个人都在听着。姬热拉明白,鲁特加说这些话也没想要保密。没人会那么简单地以为他让她去仅是为了打扫一下房间好休息。

  “我……我……”

  “什么?”

  她绝望地找着借口。“伊奇得有人照顾,主人,我没法离开。”

  “如果伊奇真像你刚纔说得那样,你有几小时不在他旁边也没事。”

  她的脸很热,她觉得自己的两颊现在肯定火炭一般。“我……还有别的事,主人。”

  “我要你做我交给你的事。”

  这可恶的猪!想在众人面前羞辱她!她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光死死地盯在他身上。

  “我不愿意……主人。”

  鲁特加的笑容冷冷的。但同时却奇怪地使她的腹中感到一股热流。“姬热拉,”他说道。轻轻地摇着头,算是警告。“你愿意不愿意没一点作用。”

  姬热拉在心里绝望地搜寻着借口要挫败他,但在关键时刻,她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再拿些酒来,姑娘。”

  姬热拉强压着动手打他的冲动,到厨房中拿酒,她希望没人看见她在这功夫跑回了她的小诊所。她拿回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这些粉末自从姬丝芬达死后就再也没用过,她自己则从来没用过。她现在要用它们了,让那些跟鲁特加一道又唱又笑的家伙们见鬼去吧。

  姬热拉不顾四周人们针扎一般的眼光,抱着新搬来的酒罐走过大厅来到鲁特加桌前,把酒罐放在他的手边。

  “你自己来吧,主人。”

  他笑着说:“我正想自己来。”他的笑容如此坚定,让她感到脸上像着了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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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热拉昂起下巴,褐色的眼睛平静而无畏。“那杀不死你,我的主人。我想你过几个小时就恢复了。”

  “你想?”他恶狠狠地问。

  “那剂药的药效,再加上一些咒语,只是让你收敛一下自己的色欲,兴许我调制得稍微重了一点。”

  他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她走来,那步子已失去了往常力度。“让我收敛色欲,它几乎把我的色欲给冻结了。还不止如此。”

  姬热拉听着他的吼声,直往后退。但她“扑”地捶在奥多身上。奥多伸开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像给她带上了铐子。

  “你说该如何惩罚一个企图毒害她的领主的农奴?”鲁特加看起来很有礼貌地问道。姬热拉极淡地对他笑了一下:“也许她应该为保护了自己的贞洁而受到奖励。”

  鲁特加若不是生病,一定会大笑的,他曾想只凭自己原始的力量与色欲把她征服,可她却将他搞得如此虚弱,精疲力竭,她曾扬言要把他的睾丸变小,现在真兑现了,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她在他的面前得意地笑着,神采飞扬的。这样的女人让人不得不敬佩??当然如果他心智清醒的话就该接着把她一把掐死,或者至少得把她关到一个可怕的角落里,让她只能对着老鼠、臭虫这些东西施她的法术。

  但他的心里仍有一渴望,要跟她继续把这场角逐进行下去??假如他能从她的第一击下挺过来的话。他在挑战面前从来没有退缩过,而姬热拉眼中闪烁的光,他敢打赌,就是挑战。毫无疑问,她是个女人,但她已经证明自己足以作他的对手。

  他挤出一丝笑容,但这一笑却使他脸上的肌肉发疼。“你认为这么一个人该受奖,是吗?那行,她会受奖的,会的!”她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警觉,这多少安慰了他的尊荣之心。“奥多,给姬热拉提一桶水,再拿一把刷子。既然她让我难受地折腾了一夜,那她会把我弄乱的房间整理好的。”

  鲁特加痛苦地穿上了一件衣服,然后又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看来她已经镇定下来了,因为她也在顽固地瞪着他。“你还要什么东西,奥多会给你的,你不许离开这间房子。晚上我感觉身体恢复好了时,我会给你应得到的东西。”

  “可是……打扫房间用不了一天。”

  “那你别的时间就等着我,想想我们下一轮的战斗,要是你不在这儿了,我会找到你的,到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鲁特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姬热拉盯着他离去的后背,眼里冒着火。他感到自己后背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终于出了门,他疲惫地倚在门外的石墙上,但奇怪地觉得自己好象在屋里一样。好一会儿,他禁不住幻想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是在冲自己微笑,而不是怒视着。

  这想的幻觉更使他觉得四肢无力。万幸,姬热拉并不知道她自己有这么大的威力。她实在太危险了。

  鲁特加没心思呆在大厅里,一想到旧相要摆上来的饭食他就有些反胃。于是他朝姬热拉的小屋踱去,他每次到这来时伊奇总是昏迷着。鲁特加已经确信他的朋友会活下来的,但具体病情如何他并不知晓。这一次鲁特加走进小屋时,伊奇正醒着。

  这家伙的状态看起来和鲁特加的心情一样坏,这使鲁特加得到一点怪诞的安慰。人都希望有人陪自己一起受苦,尽管伊奇是在战斗中光荣负伤的,而鲁特加却是被一个女人给斗败了??虽然是暂时的。这“钢铁的武士”??查理王殿前的侍臣们,给鲁特加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现在被征服了,被打倒了,被俘虏了,不是刀剑,而是被一个还不到自己下巴高的女孩子。

  “这不怪她。”伊奇是在说姬热拉。现在她被关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被他掌握着,而且同时他觉得自己也是被她掌握着。

  “不怪谁?”他问,心里希望伊奇说的不是姬热拉。

  伊奇很痛苦地说道。“姬热拉。”

  果真是姬热拉。“什么事不怪她?”

  “这场袭击。”

  “我没说这事怪她。”

  “但你心里这么想,不是吗?”

  “我想到过这种可能性。”鲁特加承认了。

  伊奇撇着嘴笑了,“你总是……以为……女人是不可靠的。”

  “我这样想是有理由的。”鲁特加提醒他。

  “是啊,”伊奇喘了一会儿,闭上眼,然后又睁开了。“她护着我。”他很艰难地说,“用她的身体。”

  “姬热拉?”

  “是的。”

  鲁特加本来已经一团糟的心里又加了一点负罪感。这撒克森女巫为保护伊奇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阿尔汉刺来的剑,是这样吗?他痛苦地想起了自己在狂怒之中用手抓住她那光滑、柔弱的脖子想把她掐死的情形。他暗自骂着自己。

  “怎么了?”伊奇艰难地问。

  “没什么。”

  伊奇咧着干裂的嘴唇苦笑一下:“拿不准了……两个都想要……铁石心肠?”

  “你那张唠叨嘴要是能少说两句,”鲁特加敌意地瞪他一眼,“你会恢复得快得多。”

  “唠叨嘴……我现在只能动动嘴了。”

  “你要想说,就说些别的。我来你这儿看望一个受伤的战友,可不是听人教训我对一个爱找麻烦的女人如何宽容。你是怎么被这个姑娘迷上的?”鲁特加急躁地问。

  “不……不是我被迷上了。”

  鲁特加在床边的一只小凳子上坐下来。他叹口气,这等于承认了伊奇的话里隐含的意思。“伊奇,我的朋友,她不止是一个女人,她是撒克森的力量的象征??象征着他们可恶的异教,这是过去的力量,但不是现在的。”

  伊奇发出不屑的声音。

  鲁特加笑了,几乎是很不情愿地:“你觉得我这是个借口?”

  自从鲁特加十二岁被送到查理王的军中打仗,伊奇就像父亲一样对他。这巨人太了解他了。鲁特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有伊奇在身边,比自己心里有了道德良心还难受。

  “那……那一个怎么办?”伊奇问。“碧雅特丽丝。”

  “碧雅特丽丝跟姬热拉没一点关系。”

  伊奇失声笑了。他笑的时候显然身上很痛苦。“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并且,你……对自己……撒谎。现在去校场吧……到那里清醒一下脑筋。”

  鲁特加笑了。男人之间的逗弄取笑让他觉得比难堪地谈论姬热拉要好得多。“好!黑熊等你好了,我们来看你到底能不能几下就把我摔倒。你可说过大话了。”

  “我早就摔倒过你了。”伊奇提醒他。

  “是啊,你当然还能再把我摔倒,你这壮熊,那么我该让你好好休息了。”鲁特加站起来,双脚不自在地动了几下??他又想起了那个引诱了他,同时又使他恼火的女人。他不得不因她救了伊奇而感激她??然而他还是要向人们证明,在阿顿,他的话就是法律。不管他因为什么想占有她,他就是想占有她。她会因此而快乐的,该死的。她也得为自己曾想反抗他而后悔。

  “鲁特加,”鲁特加关门出去时,伊奇叫他,“如果你真的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他顿了一顿,喘口气。

  “这不大可能,我的朋友。”

  “那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

  鲁特加笑了:“留着你的精力到校场上使吧,黑熊,至少在那儿你还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第十一章

  姬热拉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使她一整天都在担心与不安中度过。卧室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砸门喊人,只有奥多上来,不耐烦地瞪她。本来想求他放了自己的,却没开口就打住了。她怯生生地说要些醋和碱用来清洗屋子。奥多很简洁地一点头,当着她的面“砰”地又把门关上了。她听见门拴在外面冷冷地“嗒”一声。

  这回可真麻烦了,姬热拉自己说。许多女人就是因为小过错而被男人杀了。当时她要是很干脆地躺倒,任由命运摆布,也许会是个很明智的办法。她要是早知道那本是要让他收敛色欲的药和咒语结果差点要了他的命,她也许就真的那样做了。她竭力想当时谁和鲁特加坐在一张桌旁,还有谁也喝了那罐子里的酒,他们怎么样了?她感到一股负罪感。她原先只想那些人喝了这酒会领教一夜禁欲生活的滋味,没想到却使他们都得了病。仔细想想,她哪一次施法术不是造成一片混乱,自己也身受其害?

  姬热拉撇开那些可怕的幻想,弯下腰干活,那只污物瓶远不够鲁特加用的。可她对这样的杂乱早已司空见惯。经过姬热拉一个小时的清扫,卧室里的臭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醋味和碱水味。奥多一言不发地把水桶和脏布拿走了,又把她一人留在屋里。她问他还有谁病倒了他也不说。她再恳求他,他就傻笑几声。她又怀念起过去那些日子了。那时她一生气,整个阿顿的男人们都提心吊胆的。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姬热拉想睡觉。可一躺在那床上,就感觉那床像是烧着了一样。那舒适的羽绒床垫使她又想起昨天晚上鲁特加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时的情形,他俯在她的身边时那床垫是怎样地陷下去,他的手抚摸着她,把玩着她,在她的肉体上表达着那么热切的激情。

  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潜力多么大啊!不管是导致痛苦还是欢乐,这种潜力是多么容易地发挥出来呀!这些念头使姬热拉从床上跳了起来又坐进了椅子里,但椅子又硬又小,根本不是睡觉的地方。石头的窗台也不行。她干脆不睡了,就这样不停地焦虑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听着自己的旧凉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太阳从西边栅栏尖尖的顶部落下去时,弗里德琳给姬热拉端来一些面包、奶酪和蜂蜜酒,同时带来一个好消息,那些病倒了的人,其中包括高恩特神父、鸭子萨和其它几个人,都快好了。

  她把大盘放在椅子边上。“你还是吃点吧。”弗里德琳劝道。

  姬热拉沮丧地叹口气。“一整天在屋里干坐着,也用不着多少力气。”

  “不知道会怎么样。”弗里德琳从盘子里捏起一块奶酪放进自己嘴中。“整个要塞都知道了你被关在领主卧室里,鲁特加一整天对人大喊大叫,下午在校场对练时他狠狠地砍了一个士兵,那可怜的人不得不被抬下去了。”

  姬热拉吃了一惊。“他死了吗?”

  “没有,鲁特加只是用刀背砍的,但是太重了,那人的脑袋一定是像只钟锤似地撞在自己头盔上了。”弗里德琳轻蔑地哼一声“真高兴被鲁特加关起来的不是我,他手下的人都在打赌你将被鞭子打死还是被吊在了望塔上吊死。我还听到有人说领主会用手把你撕成碎片。”

  “真荒唐!”

  弗里德琳耸耸肩:“我听到的就是这样。你最好还是吃吧,我好把盘子端回厨房。”

  听了弗里德琳的话,姬热拉胃口更坏了,她把食物推在一边。

  “你不饿吗?姬热拉,爱孟特露达看到你把她做的饭退回去会着急的。那我替你吃了吧。”

  姬热拉挟了一块奶酪,呷了一小口蜂蜜酒,弗里德琳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了,吃完之后,这姑娘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很诡秘地笑道:“你去之后,能把德拉达给你做的新裙子让我穿吗?咱两个身材这么接近。要是让吉兰或别的谁穿了,就可惜了。”

  “我哪儿也不去!”姬热拉大声说道。“鲁特加也许是生气了,但他不会用鞭子抽我的,也不会把我吊死,他没有这么野蛮,他也知道自己得病是罪有应得。”

  “你用不着这么上火!”

  弗里德琳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拿起托盘走了姬热拉又是一个人呆在屋里了,黄昏暗下去,变成了黑夜。从窗户看出去,要塞里安静下来,人们各自回自己的住所了。狗圈里的一只猎狗对着圆圆的月亮叫着。它略显孤独的叫声引来了一片狗叫声相互应和着。姬热拉从窗口能够看得见马房时闪烁的暗弱的灯光,最后,当夜深下去时,这灯光熄灭了。

  姬热拉心里一阵紧张告诉她鲁特加要来了,果真随之就响起了鲁特加的脚步声。门闩打开了,门锁链“吱”的一响,门被推开了。姬热拉从窗边转过身。他的脸色已不再是蜡黄的,脚步也不再摇晃。他稳健而轻快地走进屋里,现在他又健壮而挺直地站立着了??强壮,刚毅,石头一般地坚定。

  他把手里提的灯放在桌上,很满足似笑非笑打量着她。

  “你到底还是没变只乌鸦从窗口飞出去。”

  “我若真要变只鸟,也不会变乌鸦。”她说。

  “是啊,一只夜莺也许更适合你,关在笼子里,等着讨我的喜欢。”他绕着她转了几圈,像是一只准备捕猎的野兽。姬热拉挺直了腰杆,紧咬着牙关,拒不后退。“你到现在也该明白了,我无意讨任何男人的喜欢。”

  “我该让你挨鞭子,”他说道,依旧踱着步子,“你要是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抽你的。”

  “我要是个男人,就不会被逼到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了。”

  “不管是照上帝的法律,还是人间的法律,我都是你的主人。在我面前你无法防备,姬热拉,你身体里的某些部份也不想防备我。”

  “不是这样!”

  他笑了:“那么在你的药效发作之前是恐惧和憎恨使你那么热情地跟我合作了?你像花朵对着阳光张开了花瓣一样对我张开了你的身体,难道这就是你的自我保护吗?”

  “我没有!”

  “你很善于忘记使自己难堪的事情。”

  姬热拉禁不住脸上发烫,血流上涌,在他面前好象是透明的,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冲她伸出一只手,“来呀!姬热拉。”

  这一次她心里凑足了反抗的力量,一巴掌把那只手打到一边去了。

  他的微笑变得急切了。“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就赤身裸体在森林里跑,那挺适合你,你的性子很野。现在你得驯服一点了,女人。”

  “不是我。”

  “噢,是你!现在不要让我再追着你跑了。”

  “滚你的,法兰克人!”她期望他听了这话会生气,但他却笑了,并且有一只眼睛眨了一下。“蠢猪,你就会这样吗?”她感到阵阵晕眩,她看见鲁特加的眼里闪着光,像是在做答复。鲁特加又伸出手来,她逃到了一边,再次躲开。她似乎以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这种捉和躲只是在玩游戏。

  “姬热拉,你像水一样从我指头缝里流走了,但水也能被抓住的。”

  “呸!你慢得像头牛,难怪‘黑熊’不费力气就把你摔倒了。”

  “‘黑熊’可不是像这这样诱人的猎物。”鲁特加笑着说。

  他试着要把她按倒在床上,她让自己倒下了,抬起右膝,圈成一团,侧身躺着。

  “真聪明。”鲁特加说道。

  姬热拉笑了。

  “但还是不够聪明。”

  他绕着床来回闪动着。她朝床垫挪动着,还想使用刚纔的战术,可这一次没等她的腿蜷起来,他已经压在她的身上了。

  她的笑声打住了,这已经不再是游戏了。

  “你还是被我逮住了,姑娘。”他说道,脸很近地挨着她的脸,他坚硬、庞大的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他的嘴朝她伸过来。他吮着她的唇了,舌头不住地伸进了她的嘴里,她在他的体热当中有片刻迷失了自己。当他放开她时,她不得不拚命提醒自己不能如此放纵。

  “让我起来。”她要求着,但语气不够坚决。

  “不,我喜欢你这样呆着。”

  “你不会强暴我的。”她有些自信地宣称道。“我知道你是怎样判案的,你不会违反自己订下的法律。”

  “我用不着强暴你。”他放开她,她挣扎着要从他们刚刚在床垫上压出的大坑里爬出来,他则令人深感不安地微笑着看她。她爬到床边时,他又轻轻地将她推了回去。他的手压在她的双肩上,使她不能动弹。“这是最令你烦恼的,对不对?你的人民会看到他们的旧神所垂爱的人被一个法兰克人的魅力所倾倒,自动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我没看出什么魅力!”她嘲弄着。

  第十二章

  清晨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百叶窗,明亮地照在姬热拉的脸上。她惊动了一下,喃喃几声,又更深学会缩在床里了。有点不对劲,但她昏昏沉沉地又说不出哪不对劲。过了一会她才反京戏过来,原来她的手在身旁摸索着,却什么也碰不着。床上鲁特加躺过的地方,已经凉了,只有床单皱巴巴地在那里。

  有关鲁特加的记忆从生动的细节潮水般涌了回来。姬热拉用胳膊盖住眼睛,轻声呻吟着。一阵悔恨使她觉得两颊发烫。她非但没有成为殉道的烈士,反倒成了一个荡妇。那法兰克人根本不用强迫她,她自己求着人家占有了她。她记得,最后是她乞求着他。她非但没有为贞洁而战斗,反而主动献出了不止是肉体的自己。她等待着羞耻的洪水把她淹没,她仍用自己的胳膊遮住眼睛,好象这样就能使她像躲开阳光一样躲开责骂。旧神们会在她的良心上发泄怒火的。她紧张地等待着这种责难的到来。可是它们没有到来,她小心地挪开胳膊,睁开眼睛,她本应对自己的罪行很严厉的,可是她却奇怪地感到非常自在。她觉得很温暖,很和平,在内心深处模模糊糊地感到一种满足。这满足感将整个世界变得柔软而明亮。鲁特加不是敌人,她刚刚觉醒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并且,他也像她一样地向对方屈服了。

  姬热拉忽生出一种热情,要迎接,拥抱这新的一天。她扯掉暖和的床单,让凉空气抚着她热乎乎的身体。空气挺凉的,但一点也不能使她的热情降下来。

  在她的被撕破的衣服旁边,放着一条亚麻布的裙子和一件绣着精美图案的外衣,一双袜子,还有一条精巧地镶着宝石的腰带,姬热拉敬畏地摸摸这些衣物。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但这些一定是为她准备的。

  她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一阵羞耻。如果这些东西是对她昨夜的报偿,那她就是个妓女了。她尽力不去想这些。如果她不穿这些衣服,就只有赤身裸体下楼去。因为它的那些衣服已经找不到了。

  那条蓝色的拖地长裙对她真是太合身了,穿在身上软软地特别舒服??和她以前穿过的那些完全是两种感觉。上衣也是蓝色,只是稍浅一些,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用丝线绣着花。腰带上的宝石和衣服的颜色搭配,所以看起来似乎比原样大出一倍??那可是真正的宝石。

  姬热拉把上衣朝下拉一拉,她想现在她可知道做一个贵妇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每走一步都有珠宝摇晃闪烁,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太华丽了,不像个农奴。

  姬热拉走进厨房的时候,爱孟特露达惊呆了。盯着她看,手里正在有力地搅着面糊的匙子也落在了面糊中。她真心捡起来,自己也开始缓过劲来。“你来晚了!”她说道。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火爆。“早饭早吃过了,现在正做午饭。”

  姬热拉忽觉特别尴尬。弗里德琳和吉兰都瞪着眼睛望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当然人人都知道鲁特加头天夜里和她在屋里干了些什么。阿顿的每个女人都可以上鲁特加的床,甚至连召唤都不用,没有人会在意。但姬热拉知道她无法享有这种宽容的漠然。

  厨房里的沉默特别不自然,姬热拉感到热流朝脸上涌。忽然,门“”的一声开了,岗塔尔从井边提了两桶水进来了。

  “水放在……”他看了姬热拉一眼,手里的水桶落在地上,水溅出来,落在爱孟特露达刚拖过的地板上。

  “当心点,冒失鬼!”爱孟特露达吼叫起来。

  这孩子把水桶放好。“姬热拉!”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是没想到姬热拉还活着。

  “你……你还……好吗?”

  “是的。”

  “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这是借来的衣服,我的衣服……”

  “我想象得出来你的衣服变成什么样了。”爱孟特露达说话很实际,“但你母亲的衣服很适合你。”

  “我母亲的?”

  “是的。今早领主要些衣服给你穿,我就把姬丝芬达留下的一套给了他。那还是爱尔坎加把她发派到村子里去住时她留在这里的。她那些衣服就像是专为你做的一样。这也难怪。”

  吉兰朝弗尔德琳倾过身去,在这姑娘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弗尔德琳掩着嘴笑了。

  “回去干活去!”爱孟特露达训斥道:“懒婆娘,那些芜菁你们再不削皮切好就干了。还有你,小岗塔尔!烧火的木头还没搬呢,还得接着提水,那只大缸离满还远着呢!”

  “你??”她朝向姬热拉,“还有些面包、奶酪和冷香肠,你先吃点早饭吧。”她用眼睛打量了她一眼,这让姬热拉有点脸红。“我想你过去这一夜之后,得补充点力气,我的姑娘,吃得饱饱的,上楼照顾那个大个子吧。今天一个早晨,他吼得跟只熊似的。”

  “所以人们都叫他‘黑熊’。”姬热拉说着从桌子上切一块奶酪,坐在长凳上。

  爱孟特露达健壮粗大的身体坐在桌对面的长凳上。“他是长得像只熊,可他要想做起事也像头熊样,那他最好去山洞里呆着,别来这儿。”她冲吉兰很利索地挥挥手。“给姬热拉拿些面包和黄油。”

  吉兰听命,给姬热拉端来一盘粗面包和一小罐黄油。她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眼睛狠狠地在姬热拉身上搜索着。

  “回去干你的活去。”爱孟特露达警告她。“别在这酸溜溜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吉兰气鼓鼓地走了。姬热拉叹一口气。

  “别理他们,”爱孟特露达说道:“以后人们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还多着叫弛不止这些姑娘们。你要是把这些都往心里去,那可够你受的。”

  姬热拉刚刚被唤醒的得意劲很快便消失了。她眼睛盯在桌子上,不敢看这厨娘的眼光。

  “别这样,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怪她们。你知道人们都把你看成能用魔力帮助撒克森的人。现在好象你把魔法都给了鲁特加。许多人都把这个法兰克人当成好人,可他毕竟不是撒克森人,对吗?”

  “鲁特加和我之间的事跟魔法没关系。”姬热拉低声说,但心里却知道这是说谎。魔法能以许多外装出现,不只是咒语药膏,掷骰子看命运,或是在幻觉中预见未来。昨天夜里,在黑暗中把鲁特加从一个征服者变成一个爱人的,确实就是魔法。让她这么快乐地投降的??也只能是魔法,只不过和鲁特加用来征服她的桀骜不驯的人们的魔法不太一样。

  爱孟特露达握住姬热拉的手,这种不常有的动作使她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你现在穿着你妈妈的衣服,不应该再像个小孩子了。姬丝芬达是个很有威力的女人。扬起下巴,要像你妈妈的女儿。你跟鲁特加,是别无选择。那些对你指指点点的人们,过了一阵子就会理解的,别管吉兰,这小淫妇,完全是嫉妒。并且,你的鲁特加还是个漂亮的男人呢。”

  “不是我的鲁特加。”

  “也许鲁特加不是你的,但是我这老太婆的眼睛告诉我,过不多久,你就成为他的姬热拉了,所以你最好先学着适应。行了,别再撕扯那些面包了。吃了吧,然后上楼去给那只叫哼哼的大个子灌点什么药让他安静一会儿。”

  伊奇已经被人从姬热拉的小病房里挪出来,住到石宫对面的一间小屋去了。姬热拉朝那走去时,她明白了爱孟特露达是对的。在大厅里清扫卫生的姑娘们都用好奇的眼睛看着她走过来。岗塔尔和铁匠的儿子吉奥夫正从炉子里往外铲炉灰,他们迅速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很羞愧地又低头干活了。甚至岗塔尔??那是她的好朋友叫弛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最不好的是伊奇所在的小屋前正在整地的那两个鲁特加的手下。他们色迷迷的看着她,令姬热拉浑身发毛,那饥渴的眼睛真像两只伸出来的手,几乎能摸着她了,显然每个人??每个单身的姑娘,打杂的女人,马房的马童以及士兵??都得知了她的堕落,都用幻灭的,失望的,过于惊讶的眼睛看她。她觉得现在要塞以外村子里的农奴们也会知道这件事了。

  “黑熊”大叫着欢迎她,这叫声真配得上他那绰号。“你来了,姑娘。你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把我扔给这里的这些老太婆们。她们除了会给我喝些肉汤之外,什么也不会给我??那东西看着跟随马尿似的。喝着也像马尿。”

  姬热拉本想对伊奇严肃一些,但却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现在已经有力气发牢骚了。你以前是不是总爱尝尝马尿,大个子!兴许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长得这么高。”

  “如果我真喝过马尿,那一定和那个黑老太婆给我喝的那种东西一个味道。”

  “你不该把阿德琳达叫做黑老太婆,她出身很高贵,她之所以穿黑衣服,是因为她的人民过着黑暗的生活。”

  姬热拉解开伊奇胸肋上的绷带,闻了闻上面的脓血。绷带因为出汗和伤口里流出的东西已经湿了。显然自从姬热拉被关进鲁特加的小屋之后,阿德琳达没有给他换绷带。不过从气味上看还算健康,这是个好现象。绷带上沾着一点血,但却是干净而鹇的血液。

  “你恢复得很快,我的大个子,好象法兰克人的身体都不怕撒克森人的刀剑。”

  “是呀,姑娘,要想干掉‘黑熊’,只靠一个金发的女巫和一个愚蠢的叛徒还不够。”

  姬热拉笑容阴暗下来,伊奇马上醒悟自己失言了。

  “不,不,姬热拉,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知道那场流血跟你没关系,我跟你说过隐也跟鲁特加说过了。”

  姬热拉摇摇头。“谁知道你那领主怎么想,”昨晚她是知道的,至少看起来如此。昨晚她感觉着他所感受的,相信着他所相信的。那么深地成为他的一部份,他们的灵魂已经无法分开了。可是在白日里强烈的阳光中,昨晚魔幻一样的感觉梦一样消失了。

  姬热拉用药水为伊奇清洗着伤口上长出的新肉。她感觉到他的眼光投在了自己脸上。

  “姑娘,昨晚那固执的家伙折磨你了吗?”

  姬热拉脸上很痛苦:“别再叫我姑娘了,你和要塞里每个人都很清楚,为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对我的堕落如此好奇?”

  要说流露真情,这个大个子法兰克人跟自己还不太熟。可是姬热拉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压抑不住地流露了出来。她一上午一直要尽力压制它们,努力完全白费了。泪水充满了她的双眼,流在了脸上。“现在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女人已经不是昨天被召进鲁特加卧室的那个姑娘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我不该问。”

  “嗯,是的。”

  姬热拉绝望地想忍住泪水,可是真丢人,泪水止不住流。

  “他对你太粗鲁吗?姑娘,我没看到你身上有伤肿。”

  “没有,”她哽咽着说,“他没有粗鲁,可是……有一阵子……他让我忘了他是谁。”

  “黑熊”嘴一咧,明白地笑了。“现在你恨他吗?”

  “不恨,”她叹口气,“我从没恨过他,可我现在有点怕他了。我以前不怕他。”

  “对鲁特加害怕一点是很聪明的。”他在她泪水纵横的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笑了。

  “这是早晚的事,命运就是这样爱开些狡猾的玩笑,你会对那个可怜的人好的。是吗?小姑娘?”

  姬热拉惊异地看着他,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对他好?”

  “除了妓女,鲁特加一生里并不认识几个女人。我想他可能不知道该怎样对你。”

  姬热拉心里想,昨天晚上鲁特加太知道怎样对她了,她不明白伊奇是什么意思,“那淫棍知道怎么对付我,他对付我的手段比我对付他的手段多多了。也许他会再不理我,现在他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多么容易被征服,多么容易跪倒在人面前。”

  伊奇笑了,伤口的疼痛又令他的脸上很痛苦。

  “下一次你可以自己换绷带了,这星期剩下的这几天,你也可以接着喝你那马尿。”姬热拉说着一路朝织房走去,路上没有一个人打扰她。

  德拉达坐在织机上,两只失明的眼睛仍盯住正织的布上。姬热拉走进来时,德拉达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