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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

作品:血月的华尔兹|作者:晓寒秋枫|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52:56|下载:血月的华尔兹TXT下载
  “我不想死,我不想,求您……”女孩想必在这个死物聚集的地方呆了很久,才会没有激烈的挣扎,鲜活的恐惧,只剩下木讷笨拙的乞求。

  “没有人可以拒绝死亡,只有被选择,哪怕是英雄,这就是人的悲哀。爱弥儿,你以为你的父亲是行使了选择的权力吗?”他捏起那个一头剖尖的细管把玩着,嘴角点开一丝邪笑,把视线投向我,“事实上,他只是一个被选择者。”

  “不,他选择了自己所愿意付出的,那是幸福的,应该获得自豪的勋章。”我攥起拳头抗议的捶了一下桌面,只是软弱无力,“贝路伊也是……他们的心得到了安宁——”

  “难道你选择的不是自愿的吗?”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时我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发生的一切似乎无可选择,又像无时不在选择,叹口气,“是的,自愿。”

  “啊~”崔斯汀从后面扯住女孩的棕发,一只手从肩后将她的上半身压低,女孩的脖颈正好离桌面一个酒杯的高度,她抽泣着泪流满面,却只能像拉线木偶般任一群吸血鬼任意操纵。

  “只要够执著就可以得到所要的,可是得到后才发觉,那不是所想的。既是自愿,那么你安宁了吗?假如没有,你有什么理由来说他们是安宁的?”

  虚弱中我没有力量抗争这些苛刻的事实,只有接受。周围声音开始混乱、远去。

  “什么是不可安歇,快告诉我!……请您,告诉我。”我拼命的盯着女孩脖间凸出的血管,将自己的意思锁在那里。

  他做了一个‘照我的样子做’的动作,将细管的尖端准确的刺进女孩的颈上,“很抱歉,我无法不忌妒你璀璨的眼泪。”

  一手托着腮,一手用酒杯悠闲的去接沽沽奔流下的鲜血。女孩由啜泣变成了粗喘。

  “告诉我!”

  此刻残忍已无法形容他的容颜。

  血撞击着水晶壁杯,发出碎裂的精美振动,沿着优美的内壁弧线流下,挂出一层鲜艳的血膜。嗅觉还没有失灵,带着温度的血香溢满整个房间,身体原始的呼应无可制止,撕裂着每一层抵抗:

  接受吧,这欲望之温泉;

  需要吧,这生命之源秘;

  追求吧,这享受之圣冠;

  ……,……

  “答案在你手中。”他饮上一口,血染上了粉红的嘴角晕染开来,绝美的邪恶,“除非你想让她和我们一样。”

  “不!”捏起自己杯中的细管,我不敢去看女孩的脸,甚至那些泪光都会灼伤我的眼睛。

  他微笑着看我缓缓抬起抖动的手,捂住女孩的眼睛。

  血流进杯中,我呆呆看着它们奔出细管,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我还是做了,怪他?还是怪我?旷野的雷声轰轰回应着我,怎样都是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那我呢?成为罪人之初,也是无辜的吧。

  这邪恶的选择从开始就不该存在吗?如同这深若暗流的血色种族?

  抓起杯子一饮而尽,再次沦陷在这片绯红的迷醉中,意识流散之前,他幽幽的叹气:

  “瓦尔哈拉的神话该碎了,英灵殿上巨大的厅柱,由多少人类的灵魂驻成,每块瓦砾锁住一个不可自由的心……”

  “宝贝,学着做一个选择者,而不要成为被选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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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章 冰封的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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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章 冰封的不弃

  右侧是乱石不断眦出的山体,左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脚下这条只容两匹马并排行走的山路压满了雪,蜿蜒着通向山顶。虽然先行的队伍已经踩开了雪,但仍然不时有马匹或士兵滑倒。

  雪沸沸扬扬,似乎不肯停歇,苍茫的白色铺天盖地,阻拦了远眺的视线,迷雾般的雪幕笼罩着高高耸起的山头。

  父亲走在前面,刻意和我拉开一段距离,他在等。等待山涧刺骨的寒风,冰冻大家内心裂开的伤口。

  我喜欢冬季,喜欢雪,那种将希望孕育在冷酷中的美让我着迷。即使大地开封,春暖冰化的生机,亦比不上正在期盼中的雀跃。

  那个和我一样喜爱冬季,教我将琴声演奏的像雪花一般翩迁的哥哥,正躺在封冻的大地上,和自己的伙伴、敌人一起,安静的等待雪花点点盖满他英俊的面容。

  头盔早已不知丢弃到了哪里,撕开披风的下摆裹在脸上,任泪水冲出眼眶将布冻成硬壳,菲林特也弃马徒步跟在我身后。

  前方的山谷中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绕过一块突出的崖石才看清,原来由于积雪过重,压塌了碎石,滚落下来时将一匹马儿和两个士兵打翻,悬空在悬崖边。狭窄的通道限制了救援的人数,赶过去的人们只及时拉起了两个士兵,驼着装备的枣红小马,长嘶着从崖边滚落。

  我的心和所有人一样低落而抽搐,再加一份愧痛。

  平淡的面对每一场胜负,本该是战士的基本准则,可是我做不到。这场失利的战役中,我把亲爱的哥哥丢弃了,看着他躺在乱尸横陈的战场上睡着,再也不会回来。

  ~~~~~~~~~~~~~~~~~~~~

  “哥——”菲林特抱住撕声挣扎的我。

  我跪倒在地,看着他的头随着兽人的刀落而飞起,血像纷扬的樱花散开,金发飞扬,明亮的眼睛中还收集着细碎的微笑,那是及时为我挡下一刀的欣慰。依然站立的身子,在倾斜前将剑刺中身后的敌人,兽人庞大的身躯压着他倒下。

  哥哥的头颅落在一小块没有踩踏的雪地上,血洇红了雪,像盛开的红莲。他最喜欢的大片鹅毛雪瓣轻盈的舞动着,沾进血液,被余温融化。

  他张着嘴巴,我知道他肯定想说那句:“我终于和这晶莹的雪花融为一体了。”

  “哥——,哥——!”

  挣开菲林特的手,我毫无判断的挥剑砍向接近身边的任何人。泪甩在空中,和着血珠,织成繁华葳蕤的曲章,耳中净是那些雪影飘零的清晨,我们的对话。

  “哥,你为什么喜欢雪?”

  “因为她们洁白。”

  “那你为什么喜欢洁白?”

  “因为她们纯净。”

  再砍倒围过来的敌人,扔掉沉重的盾牌,拔出刺入兽人咽喉的剑,血喷溅出的声音像风呼啸着跑过。

  “哥,那你为什么喜欢纯净?”

  “因为她们最简单。”

  一只矛抛过来,划开护腕,挑落手中的剑。是父亲,我听不到他撤退的命令,无视赶过来架住我的战友。只有那一个意念,我要带走我亲爱的哥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流落他乡。

  我们曾在母亲面前起誓,一定要一起归故乡……

  “那么哥,你为什么喜欢简单呢?”

  “傻丫头,你还真固执,因为在不起眼的简单中,往往有真爱,就如同我们对你啊。”

  “哥——”再也不会有那明冽如空气般的声音了,再也不会看到那简单纯净如真爱般的身影了。

  我饱尝撕心裂肺的涵义。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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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三章 啜泣之战歌

  七十三章 啜泣之战歌

  “放弃所有阻碍速度的装备,包括武器和盔甲,夜晚前我们翻过山头到达背风处,就可以休息了。”

  父亲赶到队伍的中段下达着命令。

  这是一次无法回首的失败,连续的大雪让我们忽视了对小路的全面侦察,结果熟悉地形的敌人从遗漏的没有布防的阡道上,绕到后方袭击了法师,失去魔法庇佑的三千名士兵,遭遇了对方主要由兽人雇佣兵组成的敌人。最终能够坚持到突围撤退的,只剩下不足五百人。越过这座山脉,我们才可以和主力会合。

  ―――――――――――――――――――――――

  营火慢慢燃起,风雪摇曳的夜来的也同样简单,没有夕阳和星辰的点缀,突兀而忧伤。

  翻过山顶,下山的路宽了很多,一块巨大凸出而下空的岩石,成了我们今夜休息的地方。除了相互交换行军中的指令,没有人多说话,大家都沉默着,盯着吡剥作响的火堆,哀悼自己并肩而来,却不能共同而回的伙伴。

  “各位,战士的荣誉来自疆场,马革裹尸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瓦尔基里的脚步时刻围绕在勇士的身边,引导她们进入瓦尔哈拉的圣殿。”

  “我们穷其一生的目标,不就是踏入神的英灵殿,获得力量守护自己的所爱吗?那么我的孩子们,此刻我们不该是怀抱着眼泪和惆怅,而是应该为他们这些英勇的灵魂的下个征程,唱起自豪的祝酒辞!”父亲雄浑的嗓音响遍整个营地。

  激励的话语点亮了每个战士的眼睛,他们满怀豪情,握拳捶胸,毫不置疑的从胸膛底处向外喊着:

  “嗬~嗬~卡休斯王!”

  “卡休斯王!嗬~嗬~”

  “……”

  那时的我,那么坚信,父亲坚毅的背影将是个不灭的传奇。

  士气逐渐高昂起来,他们互相唱着鼓励的战歌,我离开营地,独自躲到一块岩石后面啜泣。

  雪已经停了,夜却出奇的冷,风在对面的山头卷起雪花来回奔跑。哥哥会冷吧,他的身体被兽人压住了,瓦尔基里能找到他吗?他能顺利的到达英灵殿吗?

  “你还是那样啊,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躲起来。”父亲将毛披风解下来扔到我怀中,自己找了个地方坐在我对面,“女孩子要表现的柔弱一点才有更多人疼爱啊,你怎么让我们放心的下。”

  “是啊,要不是因为救我,哥哥他——”

  混战中的我失去了方向,脱离了阵型,我宁愿他没有注意到逐渐被敌人围困的我。

  “混帐话!”父亲英武的脸上堆满了怒气,“阿诺雷……身为这次任务的领导者,这样的结局是他疏忽大意的代价,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和那些亡灵同行时心生愧疚。”

  “可是,如果——”握紧披风,我不能释然,任何时候都应该把生的机会让给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不是吗?

  在我心中,哥比我重要。

  “没有如果。”父亲猛地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缓了缓口气,“这是他应该做出的交代,也是一个男人理所当然的责任,于你无关,亲爱的。”

  “我将怎样面对失望的母亲?”我别过脸用手背抹掉泪。

  “你还不够了解你的母亲,孩子。如果她站在这里,将会告诉你与我相同的话。”

  “若不是为了救我,哥他——”

  “保护身边的战友是每一个人的义务,更何况你对他意义非凡。”父亲驳回我的每一句话,他俯下身触摸着我的脸。

  “假如你爱我们,就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爱弥儿,记住了!”父亲的手宽大而温暖,像一个世界。

  七十四章 以爱之名?

  七十四章 以爱之名?

  天空逐渐放晴,干净深蓝的夜从云隙中透出。

  “那么哥哥能从英灵殿中看到我们吗?”唤住欲离去的父亲。

  他停下来仰望长空,皎洁的月光铺满他湛蓝的眼底:

  “会的,一定会,因为我们心中都那么深的爱着对方!”

  父亲的声音和他的背影一样魁梧而坚定,我默默的将手中的披风盖在身上。

  “永不放弃自己!”

  纵然以后无数个夜寒如冰,我守着父亲的话走过了昨天、今天,和明天……

  后来,我偷听到了菲林特和父亲的对话,我从未像那次一样清晰的记得,什么叫彻骨的冷。

  ――――――――――――――――――――

  “王,您还好吧……”飞扬的兰发下是泛红的眼圈。

  父亲沉默,似乎要看穿明月中的暗斑。

  “您本来可以不来的。”

  他们的侧影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是吗?和阿诺雷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我怎能不来送他一程。”父亲习惯的摸摸左腰侧,剑已不在原处。

  “我的王啊,您早就知道这是注定失败的一战吗?”菲林特的声音惊讶无比。

  “这是为英灵殿挑选勇士的一场对决,菲林特,难道你忘了我也是勇士中的一员吗?”

  “尽我一生,也不会忘记,您是我永远的王。”菲林特跪倒在地,失声哭泣起来。

  此刻她为之恸哭的,已不是撒血疆场的战士们,也不是青梅竹马的哥哥,而是那个有点苍老的王,一个父亲。

  他究竟需要剪碎多少沉痛,才可以眼睁睁亲自送儿子踏上必亡的征程,我心了然。

  崖壁的这侧,我泪流满面,捧起厚雪,覆在脸上,妄求寒冷冰冻心裂的呜咽。

  人生的游戏规则,究竟要到几时,才能够不这么残酷?!

  月亮将山谷怪石的阴影投下,像一个个伏倒的巨兽,干枯的荆棘草枝纠缠挽绕,试图挣开头顶的积雪,换来“咔喳”断裂的脆响。

  雪在掌中一点点化掉,生疼的冻意已成麻木,泪化成冰渣,我睁不开眼睛。

  菲林特的哭带着回忆、不舍,幕幕展现隐约不断。许久,终于成了不甘的涸泽沙哑:

  “王,这命运的脚步从来未让您犹豫过吗?”

  “孩子,我有,但是王没有,也不该有。”父亲依然坚定,但我拾起了他遗落在身后的那丝叹息。

  他的迷茫只在心底深处,也许连自己都看不到。因为一个领导者,纵然会彷徨悲伤,也不能给别人看到,他们能选择的,只有自信和微笑。

  这是王的无奈,也是多温迪斯大人的无奈吧。

  后半夜,在远远离开营地的岩后,传出压抑、低沉的哭声,在那苍凉、凄然类似野兽般咆哮的声音中,我的心除了疼,不知所措。

  一颗强大坚韧的身影背后落下的泪,远比柔弱无助的哭泣更蛰伤人的心。

  雪地上似撒满了银屑,反射着珍珠的光泽,泪眼朦胧中看不真实,却记住了那个誓言:

  我要变强大,我要好好爱自己!

  因为那样才能好好的爱别人,因为那样才能不再让这坚强,混合着脆弱的哭声再次响起。

  “真是的,你还不是一样,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躲起来,我这是跟谁学的呢?”望着父亲的背影,我在心中默默说着,系紧披风,找了个阴影处轻轻躺倒。

  在这个空气透明的几乎可以触摸苍穹的月下,我要悄悄陪他到晨曦,就如同在我哭泣的时候,他所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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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章 醇美的罪污

  七十五章 醇美的罪污

  趟着恶臭的积水,我走在潮湿而曲折的隧道中,常年连绵的阴雨,让泥水蔓延进地下通道沉积下来。

  那梅不勒斯古堡共有三十二条秘密暗道,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地方,从这里可以到达任何一处古堡周围的环境,在多温迪斯购买之前是做为一个军事堡垒存在的。无论敌人来自外部的山丘,森林还是泥沼,古堡的驻军都可以通过秘道出现在敌人后方,内外夹击。

  我花了半年时间记清每条路通向哪里,又花了一整年时间才记住了那些伪装极好的出口。

  人往往能知道走向何方,却总是忘记回去的路。

  水滴不断从头顶打磨过的石隙中凝聚,滴下。以滴好似另外一滴的回声,滴答不断,传递到那头。

  每抬一次脚,都吸起一个墨色漩涡,像一团盛放的烟花,而勾勒它的恰恰是沉积底层的淤污。真是讽刺啊,深埋地下的尸体却最能开出明艳绚丽的鲜花。

  翻手为罪,覆手为美。

  裙角被沾湿,贴在腿上,我不介意。当你本身就是秽物时,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别的东西肮脏呢?

  *

  弯腰从水中捞起一条手指粗的小蛇,它扭过头来用毒牙咬我,却被捏住要害够不到。我咧嘴笑了,露出和它一样的牙齿,凶狠的捋直它的身体,咬断头,将断端塞到口中吮吸,失去头的身躯仍挣扎着想缠住我的手臂,最终软软的垂下。

  冰凉的蛇血刺激着胃,我愤怒的将它甩出好远,“啪”的打在墙上又跌进泥水中。受到惊吓的老鼠、爬虫匆匆从我身边爬过,我踢着水,用力踩起泥点溅在身上、脸上,却无处排解那种想杀人喝血的冲动。

  秘道的上层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让人窒息的尸臭从各个缝隙中渗进来,将这里挤得满满的,我大口吸进这些污浊的空气,想让自己来厌恶日益凶残的本性,可是这个举动让那可恶的饥渴勃然高涨。

  我竟不厌弃这该死的尸臭,潜意识中我喜欢那些骷髅,我喜欢活生生的东西因为我的力量而变成死尸,我渴望他们臣服,渴望将他们的生命据为己有。

  我竟喜欢踩着死亡时的狂笑。

  “本性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怎样制约都无法阻止你成为我。”多温迪斯的眼睛仿佛就在身后,当他第一次告诉我这句话时,我报以的轻蔑,在顷刻转化成了讥讽。

  “不,我不是魔鬼,我不可能是魔鬼,我怎么会是魔鬼!”大声念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拔腿奔跑,想要逃离这个让人疯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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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秘道的出口已经很远了,扶着湿漉漉的树干,我稍作休息。远远的古堡中,他们都在沉睡。

  没错,现在是白昼,不是我该出现的时候,然而我必须得去赴那个无法拒绝的召唤。

  所有不耐阴湿的树木都枯黄着叶子毫无生机,树枝被寄生藤和苔藓所霸占,显得一片漆黑,色泽斑斓的毒菇在雨水的冲刷中更加饱满动人。没有鸟儿欢快的嘤鸣,没有娓娓遍开的小花和奔走跳跃的野兔,喜爱阳光的它们都搬走了,剩下的就是死寂,和那些为死寂和声的毒虫诡草。

  尽管蒙茸的妖异植物爬上树枝,在空中缠绕相接,低矮的云层 严密的遮蔽了太阳让这里一片昏暗,但是固有的困倦和昏昏欲睡挥之不去。

  “滚开。”

  一枝食人花藤无视我的警告从上面垂下来,卷住我的胳膊,它们依仗力气和毒刺来捕食,只是对我没多大用处,伸手掐断它的茎,鲜红的汁液滴在脚旁的水洼中,一滴滴溶解散开,像雾中的蔷薇。

  我突然有点同情和惆怅,同样是属于暗黑的生物,也许只有在这里,它们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生长,这样酣畅的“自由”,也只有同属暗黑的性命才能理解和给予,可是我们之间又为何要这样相互妒忌和残杀呢?

  我们真的愿意这样吗?

  “哗啦”蹦起的树蛙踩翻一片积雨的枯叶,水落下来打在我的额头,一个激灵惊起了原先的恐惧。

  那是迈出秘道第一步就袭上心头的恐惧,那种对风吹雨消,乌云散尽后阳光曝晒时我该怎么办的担忧,渐渐积累成了恐惧。是的,远离能依附安全的古堡,我是脆弱不堪的。

  “安全?”看着手指,我惊诧的置疑词语的准确度,我竟然把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陈旧和黑暗称作“安全”?却将阳光明媚的生机和气息当做不安吗?

  我一点点挖掘着潜藏在内心的那个我,却被这朦胧的面孔给吓坏了。那个我只有汲取了阴暗的能量才可以茁壮成长,才可以延续到世界末日。

  她喜欢这些淋漓的邪恶,因为邪恶本身就是她的温床,她的归宿,她的家啊。

  而这个我又是什么?反而只成了一个可笑的空空如也、一文不值的傀儡外壳。

  又或许世界本就可以这么滑稽的颠倒吧……

  这一次的她战胜了我,高傲的狞笑着,强迫我并享这在刀刃上起舞的异样优雅。

  蓦的,像记起了什么,我拨开荫蕴的杂草向前走去,还有一份召唤在等我回应,至少在它面前,我依旧纯净如处子。

  灰昏的水面倒映着景物,滴下的水珠将他的身影砸的支离破碎,显眼的兰发在涟漪中摇晃。我战战兢兢的从后面盯着他耳上的紫水晶,却踟蹰着无法开口,生怕任何声音会赶走来之不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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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

  七十六章 冷袭契约

  七十六章 冷袭契约

  他谅解我了吗?攥住拳头暗自笑着,我真傻,他一定是原谅我了,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来找我?他手上正握着我给他的那块白色丝巾。

  菲林特,他肯主动来找我了。

  菲林特,他转身了,他正用和你一样美丽的眼眸看着我,那些细密的柔情锁在眼底的金色中。那是曾经在星河下,玫瑰秋千旁重逢的意外和惊喜。菲林特,我好开心,你们给我的永远是梦幻般的蓝。

  “你!”

  “你……”

  我们同时开口,又木在那里。

  “你,你好吗?”我局促不安,在裙子上蹭着手,竟像个羞涩的小女孩。

  “唔。”他轻咳着,掩饰了一下情绪,立刻将目光移开平淡的说,

  “谢谢。”

  “不,该谢谢的是我,……爱德华。”我如释重负的轻吐出这个名字。

  “有,有什么,可以帮你吗?”我磕磕巴巴的,满心盼望他能够提出要求,我只期望毫无保留的竭尽全力给他所有想要的,仿佛那样做才能弥补一点我所亏欠的。

  “这个,还给你。”他垂下头,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咬咬嘴唇,抬起捏着丝巾的手,“一方丝帕怎么可以信赖你们这些狡诈的吸血鬼?我要你给我足够制约力的契约。”

  看着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眼底微晃了一下,我笑了,刚才的喜悦搅出淤血从胸膛上冲,被牙咬碎硬是咽了下去。

  他展开手指,那团白色的东西静静舒展、飘落,盖在黑色的泥上。

  “我知道了。”喉咙在剧痛,看着湿泥中的污水一点点渗进丝巾,吞占掉白色,我脱力般单膝跪倒,携起他的手轻吻着。

  “狡诈的吸血鬼,愿为您效劳,先生。”

  舔舔上唇,我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笑得看上去再纯净一些。

  “你做什么?”他被我突然拔下他腰间的短刀吓了一跳。

  “响应你的要求,我给您血之主仆的契约。”将刀刃横着切向我的心口。一寸长的刀口张开像一个微笑的嘴巴,血不断从中涌出,“将你的血滴到我的心口上,我们来完成这个仪式。”

  他慌乱的接过短刀,像有一丝不忍张张嘴,又被自己给克制住了:“你能闭上眼睛吗?”

  合上眼,我没有任何怨言。

  他的血竟也有些冰凉,滴在刀口上,我用手掌压住它,慢慢的用力揉动。

  “以血之约束力,而非以空洞的名义,爱弥儿&;#8226;撒文阿德兰&;#8226;拉萨姆博将永远听从血之主人的吩咐。”

  “拉萨姆博。”他喃喃重复着,双目空洞。

  那滴血在引导力下抵达了心脏,并散发出自己的特质,慢慢雾化攀升着索要我的灵魂,我惨笑着坦然分给了它。

  “啊哈,干得好,爱德华!”一个浮燥轻率的声音从树丛中钻出。

  忍受着分割灵魂的苦楚,我看见一双棕色皮靴走过来,一只脚无情的踩中丝巾。粘着草籽、叶梗的泥浆欢快的卷没了最后一块淡白。

  “别发呆了,你做的对爱德华,我们走。”他有着和爱德华一眼的眼睛,只是金色混浊了一点。

  “表哥。”爱德华插回短刀,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我。

  缓缓站起身低头致意:“恕我冒昧,你应该是尼普&;#8226;西维?”

  “别套近乎,我是尼普&;#8226;达&;#8226;西维,隶属另外的氏族。”他毫不客气的说,转转眼珠摸摸窄长的鼻子打了个喷嚏,“不过呢,只要有益处,我倒对您没什么反对的。”

  话虽这样说,但他的语气分明不友善。

  “走吧,表哥。”象是在逃避什么,爱德华匆匆转身,他的心正被矛盾和迟疑擒住。

  “别这么敌视的看着我,女士。以后我们将很有缘呢,哈哈~~”走出几步远的尼普转过头打了个挑衅的手势。

  他们消失在密林里雨丝和浓雾织成的帷帐中,许久,我定定的站着,纯净的对着雨雾微笑,纯净的对着空气自语:

  “我没资格给你嘱咐,年轻时我们都无视别人的训诫。有些路非要自己走过才领略风雨滋味。倘若你决心尝试,那么,爱德华,我会是你忠实的配角,亲自为你演绎。”

  菲林特,看到了吗?他会痛,你会怪我吗?

  雨嘶嘶哀哀,冷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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