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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作品:一笑杀|作者:指环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20:59:11|下载:一笑杀TXT下载
  丽正门的广场上黑压压一片黑甲骑士,龙煊烨登上丽正门的门楼,授宝剑、、虎符、印绶等予麒贤,接着由司礼监掌印宣读出征圣旨。

  龙煊烨站在城上宣布出征令。

  “今日大昊铁骑踏处,只有臣服,否则,便是焦土!”他的声音在将士们的头顶回响,寂静的广场上蓦地响起整齐的呼喊:“铁蹄踏处!只有臣服!大昊万岁!皇帝万岁!”

  “出发!”麒贤跨上马背,拔出鞘内长刀,高高举起。

  口令此起彼伏,蹄甲声声,铿然作响。

  麒贤看着城墙上的龙煊烨和众多皇子大臣,面无表情,拨转马头,当先出发。

  “我看到了血流成河……”政涂站在大臣中间,喃喃自语,“杀星临世,不吉。”

  罗振纲瞥了他一眼,政涂被罗振纲冰冷的目光一扫,心中一凛,当即垂下头去。“政涂大人,您想太多了。”鸿胪寺少卿于泽看着政涂,微微笑道。“没有杀星临世,哪有四海归一。”

  “竖子不足与言天道。”政涂横了于泽一眼,喃喃道。

  “那依天道,政涂大人看出谁是今年恩科的状元郎了么?”于泽笑着问道。

  “……”政涂翻了个白眼,“不要以为可以蒙蔽老夫,于家小子妳不是押了百里家那小子一千两么,怎么,现在又怕输了?”

  于泽嘿嘿笑了,“政涂大人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阿!”

  “嘿嘿……”政涂看着他冷笑起来,“我只告诉妳,妳输定了。”

  身边的众臣不由一起侧身议论起来,看样子很多人都参与了这场押状元的赌博。

  “那,政涂大人,是不是白二公子会中啊?”有人立刻探过头来问。

  “文曲降临,自有天定。”政涂斜睨着众人,傲慢地笑了,“妳们这般胡猜是不会中的。”

  众人都嘿嘿笑了。这时候龙煊烨听到众臣谈话的内容,面上不由现出笑意。

  回到南书房之后,龙煊烨对六出說:“再去给百里青钊造造势,妳去跟下人透漏一下我属意于他的消息,然后放榜的时候咱们押白鼎岳!”

  六出嘿嘿笑了,“那不是和六殿下一样么?”

  “现在户部缺钱啊,这些日子让他们给灾民捐点银钱,一个个叫苦不迭,还都整个捐半年俸禄之类的做秀事,这时候一押赌局倒都大方起来了,动辄千百银子,哼,就是要赢他们这帮人!”龙煊烨沉着脸說。“简直太可恶了!”

  二人正說着话,那个龙卫头领“默”走进来禀告說:“启禀陛下,大皇子麒正求见。”

  “宣。”龙煊烨一撩衣摆,坐下。

  天气还很热,穿着铠甲已经汗流浃背。却不能脱。

  麒贤骑在马上,板着笔挺的身子。出了城,才好下令将士们除下重甲,全速奔驰。

  (bsp;官道上黄土飞扬,几十万大军行进时扬起的尘土几乎能让远方看不到人。

  然而麒贤还是在出城时看到了黑牡丹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自己这边。

  这些日子他没有回过王府。

  一直和黑牡丹呆在一起。

  那天麒泰也听說了这个消息,震惊地问他:“听說六嫂身体不适,妳这样做不怕伤了她的心么?”

  “她不会为我伤心。”麒贤淡淡道。“所以我不用为她的心情顾虑。”

  麒泰和麒惠麒玉都默然不语。

  “以后不要叫她六嫂。还是称呼她曲公主吧。”麒贤淡淡吩咐,“以后,牡丹才是妳们的六嫂。”

  “……”几个人看着麒贤,目中现出一丝茫然。

  曲灵烟的车马也在城郊送行的人群里。

  孤零零的大车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赶来送行的百姓们认得威烈王府的标志,纷纷站在离马车很远的地方。

  家人出征的百姓爷娘相扶,追着将士们走了一里又一里,哭泣和叮咛一路不绝。

  而曲灵烟的马车并未跟着军队走,只是停在路边,远远地看着。渐渐的就被大军行进扬起的黄尘湮没。

  自始至终,麒贤都没有看马车一眼。

  人生有太多的惊喜交集。

  林笑那天从极端的疲惫和伤感中等来了白鼎臣带的医官,那队医官竟然是孔澄带领的,还有不少是麒泰亲自主持考试选定的医官士,每个人都业务熟练,他们一来,林笑的压力顿时减轻,当下由孔澄选出几个特别擅长培训医官的教员出来,专门负责培训新的医官士。而别的人立刻都投入到工作中,一半在灾民聚居点主持控疫可,另一半奔赴武阳城内主持各种工作。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分配到了各自的岗位,整个治疫工作当时就开始有效运作起来。

  林笑这时才松了口气,每天还是早出晚归,甚至干脆和医官们一起住在灾民点。

  白鼎臣这些日子两头奔波,不是在灾民点和众人忙碌,就是和百里青锋一起视察江岸,搜集各种情报资料。

  百里青锋做出一副大方的姿态,任白鼎臣观察各种设施和军队的布防,似乎根本没有提防过他一样。

  而百里旌风又开始装病弱,这些日子连面都没露过。

  白鼎臣求见了好几次都遭到了婉拒。

  “殿下见过百里老族长了?”白鼎臣看着林笑,笑咪咪地问道。

  “啊!”林笑彼时正在洗手,刚做了个漫长的手术,挖掉了一个灾民腿上的烂疮。“第一天到的时候见过了。”

  白鼎臣看着林笑额头上的汗珠,忍不住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林笑:“擦擦汗吧!”他这些日子亲眼见到林笑日夜忙碌,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救死扶伤,不由也对林笑有了些改观。刚才那个患者抬进来的时候小腿肚烂的都见了骨头,又是苍蝇又是蛆地,恶心的味道中人欲呕,连抬他进来的灾民都现出无法忍受之色。

  可是林笑却毫无嫌恶之色,做了一个长达三个时辰的手术,把那些恶疮全部挖除,随即上药包扎。

  连孔澄等医官都跑来看林笑得手术,一个个现出无比钦佩之色。

  白鼎臣越看越是钦佩,心中也有些乱。

  “殿下认为百里老族长的病情严重么?”白鼎臣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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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与否,端看个人情况。”林笑淡淡說。“有时候小病也能死人,大屠杀的尸体里也会爬出活人。”

  白鼎臣默然,品着林笑的话不语。

  “白大人,您打算何时动身去疫区?”林笑看着白鼎臣,慢慢问道。

  “啊,此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节,处处都不稳妥,所以我打算先在上邺停留一段日子,过了这阵等一切都安定了再出发。”白鼎臣摇着扇子,笑了笑。

  “不早点走,只怕就走不了了。”林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白鼎臣一楞神,目光闪动,现出一丝喜色。

  曲灵烟坐在马车里。

  刚才,她目送着麒贤出城。

  他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和她记忆中的麒贤一模一样。

  那个下关城下黑甲重铠杀人如麻的将军,那个面无表情举手便将一个城市变成死城的元帅,那个把活生生的东门草扯成碎块的疯子……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曾经他对她动了情,于是温柔,于是和善,于是深情款款。可是当他发觉自己被欺骗了,就立刻恢复了冷酷无情的模样。

  就像刚才,他看到了她的马车,却没有看她一眼。

  就那么走过去。

  而那个据說最近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黑牡丹,仅仅是出现在人丛中,可他立刻就抬起头,找到了那个女人,深情地注视着她,就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就像看着一朵雪山上的莲花,那样热切而深沉,就像当初,他第一次向曲灵烟坦陈心迹的时候那种真挚和热烈。

  曲灵烟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

  她伤害了一个男人,只因为他爱她。

  从此这个男人对她将只剩下恨意。

  或许对于他来說,没有亲手杀她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多么可笑又可悲。

  她忽然想起以前她的母亲曾经感叹过:我们总是只能伤害那些爱我们的人。

  因为爱我们的人才在乎我们,而不爱我们的人,我们的任何举动都不会触及他们分毫。他们既不会为我们伤心,也不会为我们动容。

  现在,曲灵烟却有了一丝复杂的感受。

  她本来是仇视麒贤的,恨不得他早些死掉。

  可当他义无反顾地宣布爱上她的时候,她心里的冰似乎就开始融化。到他宽容了她不是完璧之身,真诚地說要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曲灵烟一瞬间觉得,他很可怜。

  而现在,他终于对她不在乎了,她才发现,自己开始感到深深的难过。

  人的感情,过于复杂。

  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马车停在东城隍巷的巷子口。

  太子的车驾早已等在那儿。

  走进院子的时候,曲灵烟绊了脚一下,差点跌倒。

  大军用了三天穿过大昊边境,进入萧地。

  第一个目标是“琼城”。

  这座城在一天前刚刚宣布支持屠龙关内的“萧国正统”,现在城头又插上了旧萧国的烈火飞凤旗。

  麒贤的二十万人马一出现,整座琼城就立刻四门紧闭。琼城的守将迅速登上城头,看着城外的大军扬起的尘土,脸色也渐渐灰如土色。

  二十万大军没有安营扎寨,而是立刻呈包围之势,将琼城围了个铁桶一般。

  麒贤坐在马上,升起帅旗。

  对传令官淡淡地吩咐:“告诉城上守将,给他一刻钟工夫,战,或者降。降,绑了城中撺掇支持萧乾逆军的为首者,送到城下斩首;战,后果是屠城。”

  传令官领了命令,四个士兵抬着一个巨大的沙漏,跟在传令官马后。

  传令官宣布完了麒贤的意思,手一挥,士兵就开始计时,而这边所有士兵都已做好了准备,云车、攻城机、巨弩、楼车一个个都推到阵前。

  整个琼城上方的空气似乎已经凝滞,琼城守将站在城墙上,汗流浃背地看着城外的敌人。

  沙漏一刻不停地漏下沙子,琼城守将脸上的汗越流越多。

  一刻钟很短,可是琼城守将却觉得这一刻中对他来說像有一辈子那么久。

  麒贤抬起头,看着沙漏,慢慢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就在这时,琼城的城头挂出了白旗。

  接着又降下了火凤旗,升起了大昊的黑龙旗。

  麒贤慢慢地把刀收回鞘中。

  琼城守将在那一刻脚一软,瘫倒在城头上。

  城头的士兵也都喘息着看着对面的士兵收回各种攻城设施,摘下战盔擦着头上的冷汗。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很快,一群带头拥护萧国复辟的世家贵族被绑到城下,麒贤懒洋洋地坐在马上,看着刀斧手们把那些人分成两批利落地斩首。

  那些头颅被挂上城门时,麒贤收复了第一座反叛的城市。

  两天之内,这座城市换了两次旗帜。

  百姓们围官着吊在城门上的头颅,指点着說那是某某贵族。

  麒贤坐在城中最高的楼上,喝了一口镇得十分爽口的薄荷酒。

  前面不会如此顺利。

  他知道。

  越往前去,遇到的抵抗会越多。

  琼城守将跪在麒贤面前,他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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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贤看着他,淡淡地說:“妳叫什么名字?”

  “黄芳彦。”守将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