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心碎的人不会知道,曾经心碎过的人也不会知道,只有正在心碎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歇斯底里绝望的痛楚。
林笑无奈地看着麒光,其实从刚才开始,麒光就在和林笑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两个人在灵海中激烈地争论着,麒光太愤怒了,林笑差点控制不住,好几次差点被麒光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尤其是刚才,麒光本来已经表现得很安静了,林笑方松口气,麒光就突然暴起,林笑悲哀地眼看着麒光砸了龙珠,等他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之后,龙煊烨居然已经被伤害到了!
可是他怎么能怪麒光呢?这个孩子吃了那么多苦……而龙煊烨,似乎根本不觉得有歉疚。
“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吗?”林笑轻声问。“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他确实是龙!”麒光郁郁地說。“他没骗你。”
“龙啊……”林笑不由笑了起来,“居然真有……有意思……”
“我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会对你不利的!”麒光看着林笑,目中显出一丝古怪的目光,“他的确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知道的?”林笑问道。
“承恩說的。”麒光立刻說。“其实,承恩的身体里沉睡着一个很厉害的黑巫,有时候会突然醒过来。”
“哦?”林笑不由惊讶地看着他。
“他在我身边时就一直不怀好意,你不要信他。”麒光冷冷地說。“除了百里,你谁都不要信!他们都是骗子!大骗子!就是麒泰他们你也不用对他们多好!哼,谁知道他们存着什么心思!林笑,你不要太傻了,他们都是该死的龙煊烨的种!没一个好东西!……”麒光的目中又现出恨恨不平之色。
林笑叹了口气,坐在地上,麒光轻轻靠在林笑身上,过了一会倒下来枕着林笑的大腿,怔怔看着天空。
“别想了……”林笑轻轻抚着他的头,一串泪珠从麒光眼角滚落,“林笑,每天一个人呆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好寂寞啊……”麒光呐呐道。
“以后,让你出来和百里一起呆着好不好?”林笑思索了一会,问。
麒光面现喜色,随即道:“真的?”
“嗯。”
“你真好!”麒光立刻扑进林笑怀里,兴奋地說。
“这身体本就是你的阿……”林笑苦笑着,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居然反客为主了!
“不是的……”麒光欲言又止,随即一笑說:“以后你会知道的。其实,你才是主魂。”
林笑看着他,“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伤害你父皇?”
麒光看着林笑,半晌才說:“好吧……我答应你………”随即一笑,說:“只有单独和百里在一起时我才出现,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和龙煊烨那个臭混蛋见面了吧!……气死我了……”
林笑不由失笑,然后說:“你今天把他折磨够呛了,你看他脸色都不对了……他不会有事吧?”
“哼……你放心吧,他死不了!”麒光气哼哼地說。“咱们死了他还好好的呢!那个祸害!”
“噗……”林笑忍不住又笑了。缓缓摇摇头。
承恩坐在一把摇椅上,闭着眼睛似在假寐。
忽然眼睛张开一条细细的小缝,瞄着砾岩。
砾岩坐在宫门前的廊柱下,抱着刀似在入定。鹰锋却躺在大桑树的枝叶间,整个人都似乎和树融为一体了。准提跟朱明不知道去了何处,承恩扫了半天都没见到这两个人。
承恩又缓缓闭上眼睛,随即手指轻轻在衣角上划了几个奇怪的符号,接着一个透明的蝙蝠就从他指下飞出来,贴着地面,小心翼翼地飞出隆庆宫,直奔御花园而去。
鹰锋的眼睛盯着承恩,面上渐渐现出一丝冷笑。
忽然手在树叶上轻轻一划,一枚桑叶就掉进了他手心,他几下把桑叶折成一个蝶形,随即吹了口气,那树叶哗地就消失了。
砾岩心中一动,“找到了?”
“没错,绝对是他!”鹰锋用神念感应回答他。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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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急切地看着结界,终于室中光芒大盛,龙煊烨脸色苍白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主人!”六出赶紧上前一步,“您没事了?”
“没事了……”龙煊烨摆摆手,“想不到他真忍心砸龙珠……”
六出苦笑地看着龙煊烨,“主人,以后不要随便把龙珠拿出来给殿下!他太危险了……”
“唉,除了他,也没人能伤损朕了……”龙煊烨叹了口气,“不过,他总算跟朕說了实话,也是件好事,以后可以一点一点告诉他真相……”
“主人……”六出看着龙煊烨,“不管他是荧惑少君也好,是麒光殿下也好,还是现在的林笑,他终究,会记起当年的事情,会想起圣母的所为,那才是最大的考验——看今日他的表现,只怕不会轻释过往!您还要受很多煎熬阿!……主人,混沌至尊一向脾气诡异莫测,少君只怕秉承了至尊的脾性,您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再鲁莽!若是您受了少君的伤害,老奴可怎么向祖龙交代阿?”
龙煊烨看着六出,红着脸說:“朕知道了……以后……”
“以后还是别再刺激少君了!”六出断然說。“龙珠怎样?”
“裂了道缝儿……”龙煊烨尴尬地說,“很快就能修复,没事。”
“……”六出不由也变了脸色,道:“怎会如此?……”
龙煊烨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罗振纲拿着呈上来帐册,沉着脸翻阅。
“账面有三千一百四十九万六千六百八十二两银子,一千七百九十八万二千两金子。”罗振纲慢慢放下账簿,“今日开始,核对银库的库银!”
陈平和张挺齐声遵命。
罗振纲眯起眼睛,看着院中的黄葛树。
“叫春风楼的孟掌柜来!”罗振纲忽然又出声道。
“是!”
孟宪安坐在罗振纲对面,看着面前绿茶的茶叶梗子在茶碗里打转,罗振纲依旧拿着帐册在看,孟宪安出神地看着茶碗,很久才苦笑着抬起头来,看着罗振纲說:“大卿,喝了三回茶了,大卿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說吧!在所有人眼里,小人都已经是个告密的了……”
罗振纲这才抬起头来,放下帐簿,看着孟宪安道:“孟掌柜,辛苦你了!”
孟宪安苦笑着,道:“大卿,小人没什么辛苦的,您要是再这么憋着,小人才真要觉得辛苦了!”
罗振纲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說:“明人不說暗话。既然孟兄如此坦率,罗某也就不讳言了。孟兄在户部多年,这次办案,罗某可有遗漏之处?”
孟宪安看着罗振纲,說:“大卿是否已去银库看过?”
罗振纲点点头,“封库前曾经看过一圈。未曾发现有何差错。”
“……”孟宪安微微一笑,随即道:“小人在到检点所之前,曾经在银库当过五年差,呵呵,大人,最好看看库里的银子,包括打了封条的银箱,都要打开看看才成!”
罗振纲看着孟宪安,随即道:“受教了!”
肃然起身,对陈平和张挺道:“去银库!立刻开始查银库!”
“祝大卿马到功成!”孟宪安微笑着拱手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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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能借孟兄吉言!”罗振纲微一抱拳,和孟宪安相视一笑。
“静候佳音……”
“一共是五十个大库,四个小库,大库每库存银一千箱,每箱一万两,小库存金,每库存金八百箱,每箱大约一千两金砖。”陈平看着银库掌库呈上来的帐册,大致估算了一下。
罗振纲轻轻点点头,“启库门!”
高达四米的大库之门开启,大理寺一众差官鱼贯而入。
只见银库内高接近六米,约有二百米空间,共有五十条通道,道宽一米,两旁罗列着银箱。
“开箱!”罗振纲负手立在通道间,断然道。
尘灰四起,公人们噼里啪啦打开银箱,一时间,空旷的银库内响起了阵阵木箱开启的乒乓回音。
林笑和孔澄走进大理寺后街的坊间。
林阆早已站在牌楼口等待,一见林笑到来,立刻大喜过望!
“小哥哥!你来了!”林阆兴奋地跑过来,乐颠颠地看着林笑,“我一直在等你呢!”
“呵呵呵……”林笑不由摸摸他的小脑瓜,微笑着說:“等急了吧?一会看完了罗老夫人,就去看你娘亲,好不好?”
“好!”林阆痛快地答应,林笑不由笑了。
准提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一包宫里的小点心,递给林阆,“小孩儿,给你!”
林阆一愣,问道:“这是什么啊?”
“点心。”准提笑嘻嘻地說。“尝尝,很好吃,你保证没吃过!”
“大卿說,不能随便受人馈赠!”林阆不接点心,却眨巴着眼睛道。
“这不是馈赠……”准提想了想,揉了揉鼻子,“我想给你吃,你不吃,我就扔掉。浪费不好,对吧?”
“可是……”林阆歪着脑袋說。“你为什么要给我点心?我又不是你的子侄,而且,你无缘无故为何给我点心吃?”
准提翻了个大白眼,砾岩等人都忍俊不住,准提郁闷地說:“你这小孩戒备心怎么如此之强!你說,我是坏人吗?”
林阆看了看林笑,随即摇摇头。
“你說,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图谋的吗?”
林阆犹豫着,半晌摇摇头。
“那你說,我给你吃点心,会是为了什么?”准提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阆迅速摇摇头,诚恳地回道:“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给我们带路找到了罗老夫人!而且,你很孝顺,知道给你娘亲找大夫看病!我很喜欢你这小孩,你很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明白了?”
“哦……”林阆立刻释然,接过点心,冲几个玩耍的小孩一招手,“小顺、英子、毛头……来吃点心!”
几个孩子立刻笑逐颜开,分吃糕点。
准提看着他们,不由又乐了,“这孩子不贪,知道和朋友一起享福!嘿嘿嘿……”鹰扬呵呵笑了,“跟你小时候满像的,不如,你收他做徒弟吧?”
准提不由眼睛一亮,看着林阆,嘿嘿笑了。
“殿下,你要是能救了他娘亲,能不能跟他爹娘說說,让这小孩做属下的徒弟?”准提看着林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說。
“好啊!”林笑微笑着答应。“这孩子若能做你的徒弟,倒是一番机缘。”
砾岩不由也看着林阆,目光一动,道:“这孩子面相不俗,日后定有大作为……”
“是吗?”准提一听,看着林阆的目光登时更喜欢了。
罗老夫人的刀口长得不错,林笑和孔澄给老夫人换了药之后,又换了新绷带包好伤口,罗府上下人等皆合掌相庆,连道活菩萨保佑。
“辛苦殿下了!”老夫人和声說道。“若非殿下,老身只怕始终要受眼疾之苦!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老夫人不必客气。”林笑淡淡說。
“听說殿下还要去看林大娘子,殿下,若是能救林娘子一命,老身愿替林家承担一切医药费用,殿下开药时但请放心,只要有效,不拘贵贱。”罗老夫人說。“林大郎在大理寺当差多年,始终廉洁奉公,恪尽职守,能为他做点事,也是老身的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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