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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作品:娑罗|作者:蝎子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0 21:13:23|下载:娑罗TXT下载
  算?”

  他们二人虽称不上是政治婚姻,可萤姬若是为了复兴皇室,有心掌权,势必与夫家起矛盾。叹了叹,颇是烦扰:“为何我生来是萤姬,而非即莹。”

  得先帝赐名,成了「即莹」后,虽曾被人欺负,可有兄长庇护,她尚可做个平凡女子,无须凡事计较得失。我黯然,惟有避重就轻:“做了女皇,你就可名正言顺地做个悍妇,将鹤卷少主管得服服帖帖。”

  萤姬立时挑眉叉腰,理直气壮:“他若敢背着我纳妾,我让他断子绝孙,去和大内里的宫侍做伴!”

  我失笑。世事无常,任我们未雨绸缪,仍有可能遇到变数。不如顺其自然,到时见招拆招便是。相视一笑,我说:“若能复国,鹤卷少主定会派人接你去云桑。如果见到你哥哥,告诉他,我身上的担子太沉了,问他可愿回我身边,做对同甘共苦的君臣。”

  不论他与茈凌菲最后如何,我和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低眼黯笑,见旻夕冲我噘起小嘴,指向最低的一枝垂樱,咕哝着要我抱抱。心中阴霾顿散,我宠溺笑着,俯身将她高高抱起。粉瓣飞落,时有擦眸而过,揉不得,只有任滚烫的热流拂面而落,清徐晚风吹过,几不可见的水痕如那曾经允诺陪我赏樱之人,无迹可寻……

  “不知君临天下,是何感觉。”

  抬首遥望天上胧月,我懵然自问。

  两月后,满臣文武匍匐脚下。我遥立天阶之上,骄阳当空,朝服厚重,却感萧瑟。只有静听群臣震天动地,三呼万岁。终是抿唇,苍凉地笑了。

  隆兴五年,四月十五。四代主尧焱崩蓬山行宫,葬定陵。号哲宗。

  哲宗驾崩,帝储承乾立。

  五代主承乾,雍熹十八年一月初六生,穆宗三女,女御归氏出,幼号「德藼」。雍熹二十八年,立亲王。性聪敏,姿容妍丽,少有辩才。雍熹三十五年,嫁与兰沧侯义子云霄,生子洛。隆兴三年,夫卒,奉诏返宫。隆兴四年,春、立帝储。

  隆兴五年,五月十六,上龙旗。

  次年改元,年号启泰。

  「羲和史 •; 圣宗本纪」

  【第二部 •; 紫女初成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部,小朱的“出轨”史,给个梗概和主要人物介绍哈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的承启番外,就是连接第二、第三部的过渡篇哈。以旻夕的生辰宴为线索,小小地交代一下悠然登极后的一年。顺道yy两个皇夫候补(众怒,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启泰元年,六月初九。皇城西隅的御花园里人影重重。一个浅粉衣裙的娇俏女童坐在湖中水榭,意兴阑珊。自辰时三刻,她便在这里等候,现下已近正午,仍不见御辇驾临,不禁嘟起小嘴,低首去瞧呱呱直唤的肚子。

  “怎么还不来呀……”

  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即又抬眼,目不转睛地凝望彼岸泊舟之地。静立在旁的清丽宫女见状,柔声宽慰:“陛下今日许是政务繁忙。奴婢先给公主取些糕点过来可好?”

  女童表情一瞬动摇,但想着母亲也许很快便会来此,撇撇嘴,摇了摇头:“旻夕要等妈妈一起过生日。”

  又未照礼数称呼。年轻宫女暗暗叹气:“公主殿下怎又忘了,在别人面前,您要称自己为「本宫」,敬称陛下为「母皇」。”

  “哦……”

  不情不愿,小公主低首讪讪道。

  虽然妈妈从未要求她恪守多如牛毛的宫规。可前些日子开始教她识字的曹师傅说是「礼不可废也」,「侍奉御前」的萤姬姑姑、小吉子,还有身边这位照料她起居的婉朱姑姑也时不时提醒她,得守起码的规矩,否则「落人话柄」,让那些个心里瞧不起妈妈的坏人更有理由,在背地里道妈妈的不是……

  对世事一知半解的小公主皱皱鼻子,却是无奈。只能歪着小脑袋,继续等候久未下朝的母亲。只是半刻后,忽又想起什么,澈眸圆睁:“舅舅会和母皇一起来吗?”

  婉朱柔笑点头:“还有两相及归尚书,也会一并来此,给殿下贺寿。”

  “哦。”

  骤然高涨的情绪一瞬低落。年幼的小公主尚不懂掩饰自己的喜恶,鼓起腮帮,直言不讳:“旻夕讨厌那个归叔叔,他老缠着母皇,对舅舅也……”

  一双柔荑蓦得堵住小嘴。婉朱面色微变,四下环望:“公主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虽对时常寻借口来找陛下议事的归家嫡孙颇有微词,可归氏而今权倾半朝,若是公主这番话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定会徒惹是非。只得略忖说辞,对小公主说:“归尚书是朝中重臣,求见陛下是为商谈国家大事。而且他是您母皇的表兄,论辈分也是您的舅舅。过会见着他,您可千万不能对他使脸色,否则让归相瞧了去,会给您母皇添麻烦,知道吗?”

  不知前尘,难以理清错综复杂的辈分,小公主满眼困惑,可见一贯温和的婉朱姑姑肃颜告诫,惟有乖巧点头。

  “在宫里须得谨言慎行……”

  虽令一个刚满四岁的稚儿体察朝堂险恶,实是强人所难。可眼前的小公主不若往日在这深宫中长大的皇女,自幼早熟,懂得察言观色。婉朱令退余人,柔声告诫:“尤其是您,身为嫡长公主,更须自持。而且朝中无人不知陛下对您的宠爱,您一句无心之言,许会被人当作圣意。若是因此让陛下和大臣们平生嫌隙,可就不好了。”

  力排众议,将非己所出的宁康郡主立为嫡长公主,足见当今圣上对这□的重视。除了适度的管教,不允她恃宠而骄,平日对小公主也是有求必应,放任自如。也便怪不得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不谙宫中人须得步步为营的道理。望着茫然以对的公主,婉朱想了想,说:“虽然您年纪尚小,确是苛求,可您当须记着,您的一言一行与您母皇息息相关。不管是您喜欢还是厌恶的人或事,尽可能放在心里,莫要随意对人言。若是实在憋得慌,您可以私下告诉奴婢,还有您的萤姬姑姑和小吉子,绝不能对咱们以外的人、尤是陛□边的重臣吐露丝毫不快。”

  轻握住小手,如水柔婉的女子对似懂非懂的□淡淡一笑,“公主殿下不是常说最喜欢母皇了吗?总不能让她在前朝难做,对吗?”

  “嗯。”

  毫未犹疑,宁康公主重重点头:“如果旻夕心里实在难过,也可以去找舅舅吗?”

  眼前掠过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漠男子,婉朱颌首:“客大人是您亲舅舅,公主有何烦扰,找他倾诉也是自然。不过您可不能像上回那样,自个儿跑去兵部衙门。您可知道那天发现您不见了,陛下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亲自带人在各处宫所奔走,结果淋了一身的雨,第二天还带病上朝……”

  见年幼的公主沮丧低首,婉朱心有不忍,柔缓语气:“陛下日理万机,您也该看见陛下为了国事日夜操劳。您是她最疼爱的孩子,更须为她分忧,往后如不是重要的事,就先告诉奴婢三人,让咱们代禀陛下可好?”

  回想母亲今晨上朝前疲乏苍白的面容,小公主嗫嚅轻应。沉默许久,抬头问婉朱:“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比妈妈还要幸运?”

  婉朱微怔,即便柔笑:“以前在这皇城生活过的王爷公主,可从没有和他们的父皇母妃同榻而眠。”

  因是习以为常,乍听自己宿在帝王寝宫,有违宫规。小公主困惑地哦了一声,可想到自己得以与母亲夜夜同榻,即使忙得不可开交,母亲也会照例在她安置前给她讲好听的童话故事,不禁心满意足地一笑:“妈妈爱旻夕……”

  如果再有个疼旻夕的爹爹就好了。

  小公主眨眼,暗暗许愿。虽然记不太清楚,可妈妈去年回宫的时候,送给她一个脏兮兮的大包袱,里面装满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说是她的「义父」在别的国家搜罗来的礼物。可到今天,她还是没见过这位「义父」,也没见过她的亲爹爹……

  忆起两桩前事,小公主跳下石凳,在婉朱的轻呼声中,小步跑出水榭,临水蹲在岸边,凝望弄晴湖上三只白鹭并行翩游,瘪了瘪嘴。

  年初除夕夜,妈妈在乾元殿里大宴皇室宗亲。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惊羡地看她。因为她可以坐天仙一样的娘亲膝上,和「皇帝陛下」共受朝贺。却不知她同样暗羡他们得有父母陪伴左右。即使两个姑姑早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主动在母皇面前提起父侯,可那日宴毕,她终是忍不住问起自己的亲爹爹。记得妈妈那时笑脸一僵,半天没有答话,最后摸摸她的小脑瓜,说她爹爹是个「登徒子」。

  “唔……「登徒子」到底是什么呀……”

  小公主懵然,百思不得其解。之前问萤姬姑姑,笑着落泪。问婉朱姑姑,摇头哽咽。问小吉子,看不出是哭是笑,可之后三天,没和妈妈以外的人说过一句话……

  轻叹了口气,两手支膝托着小脑袋,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虽不明白「登徒子」是什么。可她仍清楚地记得去年深秋的一天,妈妈亲自给她换了身白衣裳,领她出宫去到枺吵抢锏囊蛔樱凳撬牡1咐疾缀睢乖诨识嫉乃桔 o∑娴氖牵杪枘翘烨鬃韵鲁罅送朊妫钤谝豢槟九魄埃嗡祷岸疾淮罾恚还蛟诒涞氖兀醋拍强槟九疲参捶14跛低蹬廊ハ惆福胍318杪枨资肿龅拿媸鞘裁次兜馈?上в┘Ч霉媒乖诎氲溃ネ饷嫠盗艘煌a胖滥翘焓撬椎纳剑杪韫┑哪歉雠莆唬褪撬牡咐疾缀钍雷印埂?br/>

  因是对已故的父侯毫无印象,歪歪小脑袋,澈眸迷惘。不过今年开春的时候,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见不到爹爹。因为爹爹变成了牌位,而妈妈照旧对牌位跪了很久,但不是在祖父的私邸,而是在枺吵墙嫉娜缮隆?br/>

  回想当日的情境,小公主鼻尖微酸。

  记得那天,爹爹旁边多了一尊牌位。萤姬姑姑说,那是她的亲弟弟洛儿,三年前和他们的爹爹一起去了西方极乐。她不懂什么是极乐,也不懂什么叫做超度亡灵,可她知道不能再像上回那样调皮捣蛋,所以很乖地坐在妈妈身边,看庙里的光头和尚念了一天的经。但是中途萤姬姑姑带她去后堂吃素斋的时候,妈妈仍旧跪在那里,别人劝她也不理睬。不吃不喝,一直跪到黄昏,两个姑姑扶她起身时,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但看着嘟嘴呜咽的她,妈妈仍是淡淡一笑。分明没有半滴眼泪,可妈妈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这样怪怪的感觉。直到现在,她仍是懵懵懂懂,只知道爹爹和弟弟变成了牌位,她只有一个妈妈,一个不常见面的舅舅,贪嘴的萤姬姑姑,温柔的婉朱姑姑,还有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小吉子。

  念及母亲身边形影不离的宫侍,小公主托着腮帮,皱了皱眉。

  印象里小吉子从没和她说过一句长话。现在更少,不是「公主」,就是「奴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