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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盯着兰姗,直看的她转开脸去,才冷笑道:“姨娘可是糊涂了。容华是个贱民,难不成还跟别人一样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将来能有什么下场,当姨娘的丫头,已经是奴婢最大的造化了。”
这话兰姗倒是爱听,又本来素日里就觉得夏雨荷一个贱民,仗着老夫人疼爱无所顾忌,已经心里不忿,咒骂了多少遍不知好歹。现在被容华说了出来,总算觉得自己想的原本就没错,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楞是不看自己身份,恐怕消受不起这福气,早晚有报应的。
便也不再为难容华,只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不能就此罢了。
见容华低头不说话,便问她:“这事情也就罢了,我心里本来就记得你的好。只是一时糊涂,今日又被大夫人误会了几句,才做过了。”
容华本觉得兰姗是个精明的,今天的举动确实是不大像她往日行为,又听她说大夫人那里出了事情,就心里明白了些,却不好问什么事情,又见兰姗这话已经极其抬举自己了,便忙跪下说道:“姨娘教诲的是,是奴婢不知道天高地厚,姨娘心好不追究奴婢的过错,奴婢心里感激。”
兰姗看她一眼,开口说道:“我是不想追究了,只是这脸上这么明显,大少爷回来见了,也说不过去。”
容华心里冷笑,却也忍不住想沐容雪歌见了兰姗这般模样会是什么歌心疼法子,定是怜惜之情溢于言表,疼爱关怀半天,然后进上房继续和夏雨荷郎情妾意。
那里兰姗见她不说话请罪,心里也有些生气,便开口说:“你就廊上跪着吧,到大少爷回来看怎么办。”
容华只得应了,却想她让自己跪在外面,是怕沐容雪歌回来不去找她,看不见她满脸红肿吧。她知道这惩罚实在不算重,到时候沐容雪歌回来了,兰姗肯定还是要和他求情饶了自己,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便如此在心里自娱自乐嘲讽的一番,乖乖的到长廊上跪了,隔着栏杆看水蛇在雪下隐约的黑影。
院子里这么一出闹剧,上房却没一点声响,连王红梅都没出来看一眼。那边红玉忙端水过去给兰姗收拾,又是敷脸又是装扮。金丹绿柳见这事暂时停了,这才拿了扫帚出来扫廊上的雪。 免得积雪厚了不好处理。
容华趁着兰姗不看自己,又偷偷回去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还顺手拽了个棉垫子出来,放在地上,用两边的雪把边上埋了,自己跪上去。肚子里的饥饿早就过了,这就一心一意的盼着沐容雪歌早些回来。
到了黄昏时分,雪便停了,就看着白苏儿披了件蓑衣一个人进了这院子,见容华跪在地上,愣在当地。
里面金丹忙出来招呼,问道:“苏儿姐姐可有什么事情?我们少爷还没回来。”
白苏儿笑道:“只是来找容华姐姐的。”
金丹朝地上看了两眼,便不说话,容华一时有些尴尬,只得开口答道:“我做了错事,正在领罚。”
白苏儿沉默了片刻,却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少爷让你过去一趟的。”
容华低头不语,金丹也不说话,白苏儿自己笑道:“可是哪个珠子罚的,让我求个情,去见了我们少爷,回来再接着跪着可行?”
金丹撇嘴答道:“是兰姨娘,我替姐姐问问去吧。”说罢转身去兰姨娘屋子里说了这事。兰姗本来正躺着敷脸,脸上的疼痛这时候才更明显的感觉出来,听了容华又生出这种事情来,心里便有些生气,却又想这丫头倒是个事多的,连一向名声那么好的二少爷都能勾搭上了,便让她先去了,只是又说快点回来,别惹了大少爷生气。
容华忙外头磕头谢了兰姗,站起时候先偷偷把下面的垫子塞在怀里,抱着跟白苏儿出来。先谢了她,却取笑道:“这雪都停了,你穿这一身到处晃悠,可见你们少爷心疼你了。”
白苏儿笑着说:“我们少爷约了林公子比剑,中午出去就没回来,哪顾得上心疼我了。我不过一直在府里走动,才没来得及换下。”
容华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她,怎么沐上官霆不在府里,又说他找自己?
第三卷9,对你一个人好
白苏儿捂嘴笑了,得意的看着容华,容华便反应过来,说道:“你也太胆子大些,左右我回去还是要跪着的,你争这一会儿干什么?若让人知道了,可不是小事。”
白苏儿撇嘴说道:“这些个破规矩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怕。再说,就是我们少爷知道,也只有夸我做的好,你这样的人,给她们跪在那,凭什么。”
容华只能摇头,觉得白苏儿未免太恃宠而骄些,沐上官霆若想从军当将军,该是对这规矩二字看的很严才是,又怎么会如她所说,便停了脚步,低声说:“你这好意我领了,只是这可万万不行。我还是先回去,若有事,明儿个再说。”她说了转身就往回走,谁知后面白苏儿扯了她一副,却问:“一个叫李李李的在偏门等着,你去不去?”
容华愣住,是小李,她疑惑的看白苏儿,想她动作也太快了些,自己上午才说了,怎么小李下午便到了。
白苏儿笑道:“不过是今儿个从别处回院子的时候,听到婆子说有个贱民快被打死了,我也是为着有你,多留神些,才知道是个傻小子,口口声声来找姐姐的,再去看了,便是说叫李李李的,可怜的蜷在外面。
说是早上就来了就喊着要进来,过来一次被咱们门卫打一次,这暂时还没死呢。我可不急着去找你?”
容华不待她说完,就朝偏门跑去。心里不禁埋怨小李,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让他好好的呆着,以前没自己的时候不也活的下来。村子里再怎么着,村民还是纯朴些的,来这里可不就找死了。
气喘吁吁的到了偏门,就见几个门卫正在猜拳,原来是谁输了谁过去打小李一拳,必须要打的他尖叫出来,却不能打死。赌打人的技巧。小李蜷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满身是血,一动不动。
容华顾不上那么多,冲出去就看小李怎么样了。过去抬了他的脸,用袖子给抹了抹血迹,小李忍不住哼了两声,吓得抱头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容华强止住他的颤抖的身子,抱住说道:“小李,是姐姐,看我,我是姐姐,我是李荣华啊!”
小李一个劲儿只顾得上说不要打了,待容华又说了几遍,才安静下来,乌青的眼睛强睁开一条缝隙,看了容华半天,才低声问道:“姐姐?”
容华恩了一声,又听他说:“李李,李,李荣华。”
容华正要答应,后面一个门卫一脚踢过来,骂道:“你是哪里的丫环,谁许你出府的?”
容华转身一手稳稳拿住他的脚,朝后推了过去,那门卫没料到一个丫环会这么一招,一头就栽倒过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旁几个同伴先楞了一下,便都哄笑起来。地上那人恼羞成怒,起来就冲着容华又过来。
容华大声说道:“不看看我是谁,过来找死!”
门卫愣住,本想着一是护着贱民的八成是没身份的,再一个是不管是哪个丫环,出府都是坏了规矩。这时听容华这么说了,才又细细打量,见穿着体面,倒不敢再上去了。只是强撑着说:“不管你是哪一处的,出了府门,就是你的错!”
容华还没说话,后面白苏儿笑道:“大哥可错怪我们了,不过是少爷们交待出来办事而已。”
几个门卫对了个眼神,确定都不认识这两个丫环,后面一个像是领头的便开口说道:“姑娘既然是少爷身边的人,若出去,该是有少爷的吩咐,怎么就连婆子丫头一个都不带在身边,我们也没接到通知说有这么回事。”
原来沐府的规矩,内院的丫环一般是不出府的,一般都有婆子来回跑办,再有就是像秋红那样的管事,却是大家伙都认识的。其他人若有事情必须出去,都是带着婆子和小丫头,到了外面,还要跟着小厮,这也便是极少有的情况了。
白苏儿虽然跟着二少爷出去几次,却都是走的正门,再者自己一个人却没有过,所以叶不懂这规矩,现在被问了出来,只能卡在那里,说不出话,容华哼了一声,怒道:“我又不是要出去,路过这里,见你们无故打人,这才冲过了阻止。”
几个门卫都笑了,那领头的就说:“姑娘好好看看,可别误会了咱们。这不过是个不讲理的贱民,非要进府里来,可不是咱们无故打的。”
怀里小李扯容华的袖子,吓得直往里缩。容华心想这他不能进府自己不能出府,又伤成这样,一时可如何才好,却也顾不上去和门卫说话。
门卫见两个丫环倒横,像是有身份的,也不敢再乱说。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时倒安静,突然听到里面白苏儿给人行礼问好。容华抬头看去,却是大夫人身边的杏儿,忙也放下小李,在外面行了礼问了一声。
几个门卫倒是认识杏儿的,也都嘻嘻哈哈的打了招呼,那领头的便说:“杏儿姑娘给看看,这是哪个院子的姑娘,在这里护着一个贱民,可让我们为难。”
白苏儿却凑到她耳边旁边低声说了几句,杏儿瞧了一眼容华,便开口说:“这是大少爷院子里的容华,几位难道没听说过。现在最是被上头看重的一个。”
几个门卫恍然大悟,今年的贱民里面,夏雨荷的传闻最多,下来就是容华创造的奇迹了,他们一想这丫头可是替大少爷挡了两刀,便到不敢瞧不起容华。只是那领头的却琢磨,大少爷素来是个多情不留情的。又记得自己也替他卖过命差点死了,结果沐容雪歌过后就忘记了,便想大少爷更是个无情的,看这丫头好八成是看上长相了,就好比之前的容华翠屏紫烟子类,玩几天还不是扔了。
他这么一想,又本来对沐容雪歌就心里有气,便开口怒道:“原来不过是个贱民,大少爷看的上你是抬举你了,还不知好歹。”
一旁杏儿也不说话,竟就站在那里等着瞧似的,容华心里倒不怕几个门卫,只是焦急小李等一下又该弄到哪里去才行。便也不理那门卫。
门卫见她不说话,倒又长了三分气焰,开口说道:“这个贱民一再要进府闹事,就该被打死,你快回去,省的连你也打了。”
容华见他说的可气,就冷冷盯了他一眼,那人楞了一下,一时倒有些吓住,又琢磨这女人不简单,能替少爷挡两剑不死,别到时候拼命了,自己反倒伤了。这么想着就朝杏儿看去,思谋她说句话,自己有个台阶下了,就此罢了。
谁知杏儿只是瞧着,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容华琢磨半天,只得开口和白苏儿说道:“苏儿姐姐,你哪里能找到有什么好心的人,可否帮我一次。”
白苏儿上午便说过这事,容华此刻没法子,也是有病乱投医了。
那白苏儿面上为难,偷偷瞧了杏儿一眼。容华只得这事她们两是做不成的。这门卫这里就得给挡了回来,便只得给杏儿行礼求道:“请杏儿姐姐行个方便。救救奴婢的弟弟。”她说的虔诚,心里却七上八下。当初花秀莲的事情,杏儿一再无故和自己为难,这事也不知道成不成。
果然杏儿哼了一声,却说:“大夫人还吩咐我事情,这可耽搁不起。”说完抬起就走。
容华心里拔凉,正要进去再求,却见白苏儿一把扯了杏儿,跪在地上求道:“好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给帮这一次吧。不过是央求哪个大哥,去我亲戚那里说一声,他们自会来人接了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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