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她和为首的男生包括那群已经死去的学生们有著一样的疑问。
随著最後一人的死亡,密室死一般地静寂起来。
“那些肮脏的手,不应该碰这条项链。”隐藏於黑暗中的杀手现身了,他身上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滴。
东方媛睁开眼睛,落入她眼帘是一张异常熟悉的年轻的脸。
“隼……”她认得这个黑暗中的杀手。只是她有点难以置信,这麽年轻的人杀死了如此多人,竟然没有半点情绪。
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个杀戮的机器,唯独当他视线落在项链上时,会有一丝的情感流露。
寒光一闪,为首男生的那把刀插在了媛的脸庞旁的地面上。
“我可以向少爷报告,在我发现你之前,你已经被他们杀掉了。”执刀少年冷冷地道。
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意外,可以杀死这个女人的意外。
嘴里仍然塞著布条,媛仅能用眼神告诉隼,她的害怕。
原来,隼的想法比刚才的人更加恐怖。
他为什麽想杀了我?
媛惊恐地看著隼。
“用这把刀杀了你,少爷应该会相信吧?”出奇地,隼竟然询问东方媛,“他最信任我了。”
刀背在媛的脸上和脖颈间游走,东方媛快要窒息了。大概在隼没有动手前,她便会活生生地窒息而死吧。
忽然,隼将刀扔在了一边,捡起了东方媛的上套披在了她身上,他的语调比刚才更恐怖:“少爷那麽聪明,他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说辞。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少爷直接看到别人杀掉了你,而不会怀疑我……”
如果言夜旻看到我被人杀掉,他会有什麽表情?
会不会认为我的死对他充其量只是一个玩具坏掉。
一个玩具而已,隼为什麽想要杀掉我?
──东方媛蜷缩起身子,脸上露出少有的绝望。
“今晚,你的命和他们的命将会一同消失。”隼挥一挥自己的右手,也不知他拥有了怎样的魔法,那群死尸皆在瞬间化为了灰尘。
5…5
隼离开了密室,留给东方媛的只有鲜血的味道。东方媛的手脚都被捆住,嘴巴里也塞著布条。她的呜咽声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断断续续,眼泪也扑簌地夺眶而出。
哭也是无济於事的吧……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不好……
无数次的转校,无数次的重新认识新的同学,无数次的从被大家忽略到被大家稍微的接纳,在这无数次的艰难适应下,东方媛逐渐接受了现在的情况,她收拾起眼泪,打量起这个密室来。
密室已经亮起了微弱的小灯,借著这微弱的光,媛发现密室真的是密不透风,根本就是逃脱无望,媛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下。
身上所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都被隼毁坏了,他就将她困在这小小的密室,让她在一分一秒的死亡前饱受煎熬。
如果隼还能留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一定要问一下他为什麽要有杀意的存在。
现在,就要为自己争取生机,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争取。
她开始用舌头顶布条,同时扭动著全身,试图挣扎出绳索的捆缚。
隼的捆缚很奇特,起初看起来是松松的,但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不一会,绳子就勒得她快喘不过起来了,绳索收得最紧的手腕和脚踝上绳索几乎要嵌入肉里。
这种疼痛使得东方媛又开始掉眼泪,然而她仍然挣扎著。
我不想死啊!作为一个最为普通人的求生,她再做著最後的努力。
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了言夜旻露出恶魔笑容的魅惑之颜……
为什麽在最後一刻还要反复想起那个人的那张脸啊!
东方媛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好想用橡皮擦擦掉那个人的影像,然而心里又是万分的舍不得。
只要每每想到他,她似乎就更加有力气逃出死亡的魔爪。
“你想逃走想疯了吗?”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隼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高高俯视著跌坐在地上的女孩。他的沈默之瞳里是女孩为了挣脱绳索而不顾肢体的自残行为,他的这种捆索最後会让挣扎的人完全被绳索勒死的。这女孩为什麽要如此的执著?毕竟,在这没有任何希望的密室里,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东方媛脖子上的项链时,心在抽痛著。
纵使这个女孩是无辜的,但是──为了少爷……为了少爷……
他必须要狠下心来!
发觉隼的存在後,东方媛停下了挣扎,此时她才彻底地感受到痛楚已经遍布全身。
隼猜得没错,她为了逃跑已经几乎忽视了疼痛。她也并没有将视线转移到地面上,反而勇敢地直视著隼,在昏黄的灯光下,曾经有那麽一秒,她还感受到了他的一丝犹豫,但转瞬即逝。
他,很恨很恨我……
东方媛的心里彻底地明白了这点。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他弯下了腰,右手在东方媛的喉咙那里轻轻一点。
好像有什麽东西刺入了喉咙处的皮肤,麻麻的。
难道是毒药?
媛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
隼则摘下了东方媛嘴里的布条,松开了绳索,他阴狠地笑道:“现在你已经没有说话的能力了。”
“你!”这个字包括随後的一大段话几乎就要蓬勃而出,却一下子都卡在了喉咙口那里。
我……我……
东方媛想要发出声音,却更加激发了喉咙那里的麻痹感。
啊!怎麽就说不了话呢?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隼问个清楚!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中了我的药,说不了话了。”隼抓住东方媛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等一会,你就可以看到精彩的决斗。这也是你最後一次见到你的王子。”出奇地,隼伸出手理了理东方媛一头乱发和不堪的衣著。
“……至於少爷,从此以後,你是再也见不到的。”
永远也见不到!
隼难得地在她面前笑了。
不知不觉,天暗了下来。站在鬼屋门口的美蕾不免担心地朝鬼屋里看了几眼,东方媛进去好长时间了,塞到她手上的警报按钮,没有响,发的短信媛也没有回。她问过站在鬼屋出口的同学是否看到媛的走出,他们都表示没有见到过媛。再後来,她有几次忍不住想进入鬼屋,宓泠的人总会拉住她,告诫她不要轻易离开岗位。
嘁!她心底里鄙视了阻止她的人,一贯笑嘻嘻的她脸色也沾染了些许沈重。
媛,是不是出事了?
但她不是有王子和骑士的徽章,应该没有人敢惹她才对……除非……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学生,那个学生的笑容几乎和宓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心里不禁一寒。
想到这里,东方媛再发了一条短信给媛,她想著若是再过一会媛还不回,她就要舍命陪君子,直接杀进鬼屋里了。
可是,就在她下定决心不顾他人反对要闯入鬼屋的那一刻,校园不远处的天空绽放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犹如玫瑰般的华美。
“呀!是决斗开始的信号。”美蕾仰起头看著夜空中只拥有几秒锺灿烂的烟花,似乎看到了希望。
事情有可能会有转机。也许那两个人比赛的时候可以看看媛究竟在里面发生了什麽事。
再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许多人嘈杂的脚步声,其中夹有不少的尖叫声,眨眼间,王子和骑士带著他们的人马来到了鬼屋!
这架势……美蕾撇撇嘴,她主动地让出了鬼屋的大门。
在万溯雅和千希曜的光芒下,月色都相形失色。
尽管他们二人穿的都是最平常不过的校服,但是他们的魅力已经是普通校服所无法包裹的。
万溯雅清雅的脸庞上融入了夜色的朦胧,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几乎让人的心在一瞬间醉了。
而与他对立的千希曜的双瞳辉映著这暗夜的凉意,鼻梁上的镜框闪烁著冷峻的光芒。
名义上所谓的友谊第一的决斗,在此刻的气氛渲染下,更像是一场殊死的搏命。
小丑装扮的校园司仪乐呵呵地跑出来宣告了游戏的规则,也就是谁先走出鬼屋,谁就获胜。
在他介绍规则时,下面有不少人小声议论道:“我朋友今天玩过,根本就出不来的。里面太邪门了。”“是啊,我同学是被人抬著出来的……”
“听说,今天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安然走出这里。”千希曜对万溯雅说道,他扬起了自信的笑容。
“今天会有的。”万溯雅则以淡然的语调回道。
他们的话语很少,没有再多说什麽便共同站在了鬼屋的门口。
原本缩在一旁的美蕾终於逮到了机会,她对这两个人说道:“媛、媛在里面!”
万溯雅原本淡定的表情有了细微的惊讶和担心,他望了一眼人群中微笑著的宁宓泠,眉头不禁蹙在一起。
宓泠……是你的安排麽?
美蕾很快被宓泠的人拉了下去,千希曜见此则突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在他们进入鬼屋,一切都昏暗起来的状况下,他提议道:“你不认为这一次的比赛很无趣麽?”
“你也有无趣的时候?”万溯雅嘴上虽那样说,但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你有1/2的机关图纸,我有1/2的机关图纸。从这个鬼屋出去对我们两人来说是易如反掌,要不然我们换一个比赛方式。”千希曜凑近万溯雅的耳边,低声道,“谁先找出那丫头,谁就赢了。王子和骑士难道不应该有一个更高级别的比赛麽?”
丫头……
东方媛……
对於丫头指的是谁,二人心照不宣。
“可以。”万溯雅以最为简单的两字作为回复。他和千希曜分开,走向鬼屋的深处。
千希曜注视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鬼屋深处,伸出手抬了一下镜框,那个女孩在万溯雅心中好像有很重要的地位呢。
有趣的现象。
如果有机会,真想尝一尝她的味道。
不过,现在还是先祝你玩得愉快,我的王子殿下。
千希曜微微地笑了笑,他也隐入了鬼屋之中。
越往鬼屋深处,越找不到媛,万溯雅的修长眉头蹙得越厉害,他心头的焦急正一点点地扩大。
媛……你究竟在哪里?
再看到宓泠的笑容,他就该想到:宓泠会做出对媛不利的事……她那麽的聪明,不会感觉不到自己对媛不一般的感情。
被焦急心情完全占据的万溯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所路过的地方,都有数十个黑影像鬼魅般飘过。就在他走过三名无头骑士时,那三名无头骑士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斧头,朝他的後背直直地砍去!
5…6
距离圣光中学不远的一栋高楼里,言夜旻一身黑色的长袍,慵懒地卧在铺著柔软的豹纹沙发上,视线偶尔掠过监视画面。
“祭坛准备就绪。”同样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像鬼魅般的出现,他半跪在言夜旻的面前,语气阴冷。
“很好。”言夜旻的嘴角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监视画面上的和王子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少年正在等著命运的最後时刻,甚至有点焦躁。
“替身果然只是一个替身。”这是他对监视画面里的影易的评价。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王子,在学园时,曾经和万溯雅擦身而过,那时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无形的王者之气,带给人一种总算到好对手的快感。
万溯雅,真正的王子,是一个很难琢磨透的对手,他深邃的眼睛里好像藏著什麽东西似的──令人欢喜又令人讨厌啊!
不过,现在言夜旻只需要放下身心,好好地观赏这一夜众人的演出。
按照圣夜所希望的剧本:
祭坛在鬼屋的下方,现在应该已经埋入了威力巨大的炸药。只要等万溯雅被带入祭坛里,和他的随从们一同死去,那麽十年前数名的少年和少女的离奇死亡将重新上演,到时躯体已经炸得粉碎,无法鉴别身份。影易在千希曜的帮助下幸免於难,大难不死,宣告他的替身已经死去,而他看破世间轮回,主动放弃王位继承权。某些顽固的长老应该可勉强地接受既定事实。
昏庸无能的太子继位,将永远听命於圣夜。
已经派隼在确保这项仪式完成的同时保护东方媛,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位如清风般没有一点尘污的王子将会从今晚开始从这个世界消失,从东方媛的身边彻底消失。
光想到这一点,就比圣夜真正地得到这个国家还让人高兴。
媛啊,真想让你就此坐在我的身边,亲眼看到纠缠著你的男人凄凉地死去。那样,你的心就不会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地分给了别人……
言夜旻想到此,他眯起了眼睛,托起身边的仆人亲手奉上了一杯浓烈的红酒──像血一般红透了的酒,细细地品尝。
“磅!磅!”利斧在劈到万溯雅後背的刹那,被几把锋利的剑架住,无数枚子弹射到了无头骑士的盔甲上,叮叮当当的声音,盔甲没有射透,仅仅是产生了无数小小的凹痕。
“王子!”一直暗中保护著王子的护卫队杀了出来,他们有一部分人潜藏在鬼屋许久,从王子的进入时便开始保护王子。此刻替万溯雅挡住致命斧子的正是特别护卫队一队队长艾艾。
无头骑士们见到偷袭失败,并没有逃开,反而立即展开第二次的攻击,“嗖嗖”利斧斩破空气的声音,接连不断。他们的身手凌厉,砍伤了挡住他们的几名队员,直逼被护卫队护著的王子。
“可恶!他们的盔甲是特制的!他们不是一般的杀手!”艾艾护著万溯雅一步一步地後退。在他明白无头骑士并非简简单单的杀手那一刻,又有一名队员被斧头砍掉了脑袋。鲜血以最快的速度弥漫了整个现场,沾上了鲜血的无头骑士们更加的疯狂,他们的动作完全没有因为笨重的盔甲而缓慢,
“王子,我们快点走吧!”见到情形已经难以控制的艾艾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时万溯雅一脸焦虑地问道:“你知道东方媛在哪里?”
艾艾本就紧张的脸庞此刻更是一僵,在鬼屋里面潜藏著的他们对在鬼屋发生的事几乎了如指掌,尤其是媛被那麽多男生拖进密室的那件事,他们队员们都知道。然而,离鸥发来了遇到任何事皆不能暴露的指示。不能暴露,言下之意便是他们眼睁睁地看著东方媛在密室里受尽屈辱,直到後来,一个神秘的右手戴著黑手套的黑衣礼服少年从密室中走出,密室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他们并不清楚,也不能清楚。
但是东方媛遭遇到不幸,那是既定的,而东方媛就这样离开王子好像也是离鸥大人一直期望的事。
如果此刻告诉王子,东方媛遭遇的事,王子一定会不顾性命而要去密室那里吧,这样也许会招致杀身之祸。
艾艾准备咬紧牙关,心虚地道:“我们没有看到东方媛。王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唉。”万溯雅竟然叹口气,“艾艾,你在骗我……”
“……她对我很重要。”年轻的王子殿下继续补充了一句,他的眉宇间笼上了一股忧郁。
在过去,他让安妮儿死去,现在,他又要让东方媛从自己手指间死去吗?
单纯地说他想去救东方媛是为了媛,还不如更直截了当地说:他这是在为了自己,不想因为这类似的事件再内疚十年百年一生。
所以──
万溯雅的表情坚定,他抢过了艾艾手中的剑,冲向了无头骑士。
我要找到她!!
他的内心,充满了这个有可能使得自己死无藏身之地的疯狂决定。
王子,疯了吗?艾艾看到万溯雅不要命的举动,目瞪口呆。
血弥漫在清朗修长身体的四周,时间的每一秒都像一位死神的镰刀,随时挥斩下人的脑袋。此时的万溯雅不再是前一刻被人守护著的王子,现在的他更像一名终於发觉了自我的战士,平时只用来挥动网球拍的纯洁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
他将剑插入了无头骑士们盔甲的间隙,狠狠地刺入旋转,杀手们的肢体瞬间离开了身躯,凄惨的叫声在鬼屋里回荡。
是他们的弱点!艾艾和其他队员见此情形,纷纷效仿。
就在他们快要杀出一条血路时,无数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万溯雅的脖子上瞬间被架上了四五把刀,刀面上印著奇怪的符文。
“放下抵抗,王子。这样你还有机会有尊严的死去。”沙哑的声音从鬼魅们的深处传来,他们都蒙著面,黑色的轻甲在鬼屋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了诡异。
艾艾和队员也被制住了,他们放下了手中所有的武器,担忧地望著仍然持著剑的万溯雅。
“啪当!”万溯雅扔掉了手中的剑,伸出手淡然地拭去脸上的血滴。
“这一次,圣夜也出动了?”他的问话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呵呵,果然是皇室的王子,认得我们的符号。很不幸,尊贵的王子,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将带你前往祭坛,如果有任何的反抗,他们将会一个一个的死去。”黑暗中的指挥者将手指向了艾艾他们。“一贯以温柔著称的王子,是不会狠下心让人为你而死吧,呵呵。”沙哑的声音发出了几声笑声,像是拿著一把电锯准备锯开脆弱的心灵。
鬼屋下方的祭坛,几座阴森的雕像摆成了一圈,祭坛的中央是一张刻著复杂花纹的石床。影易走到石床边,手指撩过石床冷冷的床面。在雕像和石床里都藏满了大量的炸药,只要启动控制装置,几分锺之内,这里就会夷为平地。而他,将取代万溯雅,抹杀掉卑微的过去,他以万人爱戴的身份活下去!
啊,不知道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人面对死亡时的表情是怎样的?
影易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他等这一天等好久。
祭坛的门打开了,全身到处都是血的万溯雅和他的护卫队队员们被圣夜的教徒们推了进来。
似乎是头一次见到万溯雅这种狼狈的模样,影易万分地开心,他很亲昵地笑著向万溯雅行礼:
“哦,再次见面了,我伟大的王子殿下。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最後舞台麽?”
……
非常感谢520sakura推荐了本专栏 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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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有可能会让很多人失望吧,因为──女一号没有出场呀没有出场…伏地……
5…7…1
好像闻到了很恐怖的血腥味,东方媛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随即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用力地将她拖向了鬼屋的更深处。
是有人死了吗?──东方媛试图地再次发声,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声了。她只能注视著扯著她往前走的隼的侧脸。
时间应该过去很长时间,难道影易和千希曜的阴谋已经正式开始,所以才出现了这麽强烈的血腥味?
隼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她并不聪明的脑袋在做著极为复杂的思考,这也许就是绝境中人类的潜力吧。
忽然隼停了下来,他按下了墙壁上的隐藏按钮,地面上便现出了一条深暗的地道。
“进去。”隼边说边将媛推进了地道里。
地道很深,在出口处有隐隐的亮光还有人的惨叫声。东方媛本就冰凉的躯体越发的僵硬了,她不敢再多踏出一步,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回望隼。
传说中的地狱,就在下面吗?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她不想死去,不想死去!
“往里走,不要回头,不要想著出来。”隼戴著手套的手燃起了一股黑气,他年轻美貌的脸上布满了森罗之气,“你若是想走回路,我会立刻杀了你,再将你踢下去。”
无论怎样,自己都是要走下去的吧。
东方媛收回了乞求的最後一丝希望,她彻底明白隼此次是要彻底地收了自己的命,於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慢慢地挪动著脚步,走了下去。在她走到一半时,待在外面的隼关上了地道的进口,对媛来说也许更是生存的唯一出口。
她应该会死掉,影易不会留下任何的幸存者。隼像鬼魅般沈默地待在了进口处,赴死前媛乞求的眼神好像在他眼里定格,挥之不去。
东方媛硬著头皮走下了地道,在地道出口处,她冷吸了一口气,顿时比外面更浓烈的血腥气杀入了她的鼻腔。而她踏出地道口的那一刻,也开始感受到比自己的死亡更加战栗的事!
好……好残忍!从来没见过这麽残忍的事!
她捂著嘴,尖叫声堵在了不能出声的喉咙口,眼睛有了一瞬间的黑暗。
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的是,被绑在雕像上的少年们四肢和脖子被人划开深深的口子,血汩汩地从伤口中流出,最後汇集在中央的祭台上。
艾艾!在那群死亡了的人里,媛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麽亲切的艾艾……居然……凄惨地死去……
时间容不得她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她的视线集中在了更恐怖的祭台上。
在中央祭台之上,一个狰狞笑著的满身都是血的少年正高高举起一把刀,准备切向困在祭台上的同样全身是血的另一位神情淡漠的少年!
他们拥有著一模一样的面貌,一模一样的声音!
王子!影易!
嗖嗖几声,几个黑影围住了东方媛,他们都蒙著面,黑衣的左胸上印著诡异的符文。
拿著刀的少年冷笑了几声,俯下身子,紧紧地盯著祭台上少年的双眼道:“不要伤害她,王子珍贵的人也是我珍贵的人,对吗,我尊贵的王子?”
从语气上和行动上来看,拿著刀的便是影易,而万溯雅则在祭台上生死一线。
“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动她。”万溯雅好像已经做好了随时死亡的准备,然而当媛出现在这里时,他的眼睛里仍然流出了一丝的慌乱。
影易捕捉到了他神色里的细微变化,他咬牙切齿地讥笑:“王子殿下,我记得你刚刚还很镇定吧。怎麽现在,有点紧张了?”他拿著刀背划过万溯雅清俊的面庞。
他从以前就讨厌万溯雅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即使是刚才他杀掉了万溯雅所有的随从,即使是他扬言要先剁去万溯雅一条胳膊,万溯雅连个眼睛都没眨过,更别说吐出一句乞求饶命的话。
在影易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万溯雅何时变成了镇定的冷血动物?
不过,现在──
影易望向了不远处也是狼藉一片的东方媛,嘴角咧开了阴森的笑容。
直觉上感到危险的临近,比起隼有过之而不及的恐惧使得东方媛不禁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背後神秘黑影的身上。
“作为贵宾,溯雅,我会好好地款待她的。”影易的舌头舔了一下寒冷的刀身。
5…7…2
“哢嚓!”血从言夜旻的指缝中留出,滴落在地上,溅成妖豔凄美的花。言夜旻手中的酒杯已被他捏得粉碎,他本准备慵懒地欣赏一出精彩表演,却没有想到──
“她怎麽会在那里!”
隼在什麽地方?!
当看到监视器里东方媛憔悴的身影出现时,言夜旻头一次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尤其之後眼睁睁地看到影易拿著刀走向了她。
下面的情景,已不容他再花半秒的时间,言夜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神官!”教徒们纷纷跑上前,他们想要给他们的神官──言夜旻包扎止血。而他则推开了那些几乎是一拥而上的教徒,几乎是用撕扯的力量扯开了身上的教服,黑色的衬衫上立即溅上了他腥红的血。酒杯碎片深深扎入了他的手心里,他如暗夜般迷惑人心的眼睛没有因此露出任何的痛楚,在他的眼睛深处是那个少女的身影。
我要去她那里!
我的奴隶,不允许其他人的虐待!
焦急混杂著怒气燃烧至言夜旻的眉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痛,完全不顾教徒们的劝说冲出了大楼。
见到影易一步步地紧逼,东方媛已无任何的退路,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再做挣扎也无益。
不能说出人生的最後一句话,以沈默等待死亡的降临,这样的等待是多麽的短暂又漫长。
“哎,媛啊,今天的你怎麽那麽少话,是被我吓到了吗?”影易笑了笑,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哎,好冰凉的手啊……让人忍不住想疼惜你呢……”
台上的万溯雅试图挣开枷锁,他一再地以冷静的口气强调:“影易,我和你的事与她无关。”
“呵呵。”影易瞄了一眼万溯雅,鄙视挂上了他的嘴角,“不要再装镇定了,王子殿下。你再怎麽装,我也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他将媛的手放在了唇边,“不知道这麽冰冷的手,如果少了一根手指,里面的血液会不会令它感觉暖和些。”
他要砍掉我的手指吗?!东方媛惊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影易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开。万溯雅听到影易的打算时,他冷抽了一口气,他知道影易最想要的是什麽,但如果轻易地让他得逞,有可能东方媛在下一秒就会死在自己的身边。
“媛,你的表情真有趣。”察觉到自己的说法有了效果,但还不足以使得万溯雅彻底地卸下牢固的精神屏障,影易近一步靠近东方媛,“等一会会更有趣。”他的刀尖在媛的手心里划上了恐怖的十字,每一刀带来的剧痛都传入了媛的全身骨头里。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续不断地落下,可是她根本就发不出一声的惨叫。
不知为什麽,她竟然感谢起在进入这个恐怖的地方之前,隼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再也发不了声了,那样的话,万溯雅也许会好过一些。
谢谢你,隼……
“哦,你竟然不叫?”影易好奇地眯起了眼睛,“你不叫的话,王子殿下根本就感觉不到你的痛~我会头疼的!”他将东方媛拉到了祭台前,站在媛的身後,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对万溯雅说道,“她真是一个有忍耐力的女人,为了你竟然连声痛都说不出来。你还那麽冷血对她?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你只要说一句臣服於我的话,我就可以放过她。”
万溯雅一下子沈默了,他清澈的眸子开始暗淡了起来。他明明是想守护她的,如今却带她进入了痛苦不堪的地狱。
在阴森恐怖的祭坛里,痛得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的东方媛在和万溯雅的对视中,她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温暖。身後的影易虽然离她如此之近,但是他的每一次碰触都像寒冷的冰刃冷冽地切开人的心灵。
以前的影易也就是会动手动脚,可从不像今天,无情而冷血。
万溯雅的沈默和无情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到此,媛的眼睛里融入了另外一种感情,那是一种名叫悲哀和宽容融合於一体的情感。
影易突然将媛受伤的手放在嘴边,如同刚才舔刀背一样舔著流著血的伤口,然後再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露出满意奸邪的笑容:“好美味的血!”
东方媛眉头紧锁,全身忍不住地发抖,影易又想做什麽了?
影易紧接著的行动再一次加剧了媛对他的恐惧,影易沾满鲜血的手探入了她的上衣里,轻松地解开了她胸前的束缚。
呃……双乳被一个恐怖的男人揉捏,媛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嘶哑声。
不要……不要……她的全身都在影易的控制之下,仿佛一瞬间就要被撕裂了!
“她的身体肯定也很美味。”影易注视著万溯雅,“你的女人如果被我碰触了,你还能再沈默?”
他的手从媛的上半身移到她的下半身,也不顾怀中少女的反抗,扯下了她的内裤。
刹那间,媛的敏感处接触到了祭坛阴冷的风,而她的心也进一步被肮脏的手拉入了混沌的黑暗。
“在你面前侵犯她,就像当年那群人侵犯安妮儿一样。你说过要保护她,实际上呢?”影易恶狠狠地将指头伸入了仍是干涩的花心里,恶狠狠地搅动,他的另一只手则牢牢地禁锢著东方媛的反抗。
啊……呀……一种恐怖的战栗感速度地占领了东方媛的全身,她的脸和肉体竟然因为这种强行的侵入而开始发热。然而,在万溯雅的面前被侵犯,他又会以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这是比死亡还要屈辱的事!
请……不要看著这样的我……
东方媛闭上了眼睛,强忍著眼中的泪。
沽湫的手指抽插声在这弥漫著血腥死亡暴力邪恶的祭坛里,镀上了一层妖娆的淫靡外衣。
东方媛只感到体内的热流正涌向了小腹,擅长玩弄女人的影易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她的敏感点。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她,喘著气,唾液正迎合著这种刺激而分泌加快。
一旁,无论是圣夜的教徒还是影易的手下,都忍不住地吞了口唾液。
万溯雅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只是他的脸上仍然不见任何的暴走神色,但他的心其实已经抵达极限。
妥协了,影易也许会放过她?不,影易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他记得自己知道影易和母亲的事时,他一度愤怒地揍了影易一拳,将他揍到在地上,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可是从倒在地上影易的笑容和眼神,他就明白──影易是在故意地惹自己发怒,让自己失去理智。
也许,他更加恨我,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卑劣的事情。
抱著这样的认为,万溯雅也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著那些事情的发生,但这一次……
他的脸颊上落下了冰冰的东西,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沿著面庞曲线进入了他的唇边,咸咸的,涩涩的,是媛的眼泪。
她至今没有发出一句求救声。
“嗯?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发出一点点声音。”影易终於抽回了手指,他内心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正在四处蔓延。
万溯雅是那样,这个女人也这样!
“那──要不然,再做一些更激烈的运动?”影易眼睛里闪烁著阴冷的光芒,他一下子将媛推趴在祭台也就是王子的身上,扯下了她的裙子,淫靡的蜜汁正汩汩地从穴中流出。
影易托起下巴,说:“啊,媛,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感觉涅,欲求不满麽?”
狠戾少年的话字字刺痛东方媛的耳膜。接下来要发生更不好的事情!她预感到影易想要干的事,便想要从万溯雅身上直起身子,影易则以强大的力道将她继续推倒在万溯雅的身上。
“你们过来!”影易向周围的那些已经眼里冒出青色欲火的人招了招手,“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记住,不能让她离开王子的身上哦~”
那些人立即兴冲冲地跑上来,影易揪起东方媛的头发,阴沈地对万溯雅道:“等一会她就要被几个人同时干了,王子殿下你还满意麽?”
“你!”并没有料到影易的做法已经卑劣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万溯雅面对著东方媛痛苦著的脸,他的心也在刹那间剥开了冷静的面纱。
“我怎麽了?”影易顶著和万溯雅一模一样的脸,歪著脑袋,笑嘻嘻地问。
看到万溯雅的痛苦,看到万溯雅的生气,在万溯雅临死前,还能如此折磨他,影易深深地认为自己现在的心情比真正地得到王子的身份还要开心。
“我……”万溯雅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东方媛,接著叹了一口气,他放开了自己紧握著的拳头,无力地苍白地说道,“我愿意臣服於你,你是至高无上的,你是真正的王子……”
纵使是百般的不情愿,高贵的王子终於说出了卑劣的冒牌货所期待的话,於是一连串的笑声从影易的嘴里涌出,东方媛的眼泪打湿了万溯雅的衣衫。
我……我真是一个没有一点用的人!东方媛的心痛得厉害,这种心痛远远大於她现在肉体上所遭受的事。
“不过这还不够!”影易探下了身,无限制地靠近万溯雅已经苍白了的脸。
“……你还有其他的愿望?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力有限。”
影易耸耸肩:“我没有什麽高要求的,只要你跪下来吻我的鞋面,就像真正的臣服那样?”
光是言语还是不能不满足我的,王子殿下。他那双眼睛里准确无误地表露出他的心声。
“这并不是难以办到的事……但我需要先离开这座祭台。”此时此刻的万溯雅似乎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影易对於他出奇的妥协并不惊讶,他所知道的万溯雅不是一个轻易受人控制的人,可是这一种难得的机会他也不愿意错过,毕竟过了今晚,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少年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命令他的帮凶们放下欲火,将东方媛带到一边,再命人松开了万溯雅。
“只要你有任何的举动,她都会没命。”影易用大麽指指了指东方媛的方向──一片薄而锋利的小刀正抵在她的咽喉。
万溯雅走下祭台,迈著沈缓的步伐走向影易。他的光羽已沐浴在鲜血之中,再没有了璀璨的光华。脚步声,就像一块块沈甸甸的石头,系在了媛的脚踝上,使得东方媛迅速地沈入深海中。
无形之中,居然自己变成了影易要挟万溯雅的筹码,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万溯雅会为了自己而对影易卑躬屈膝。假如自己有勇气可以结束掉性命的话……
寒冷的刀锋仿佛一面最亮的镜子,照出了东方媛心灵的脆弱。
在众人的注视下,万溯雅在影易的面前跪了下来,准备亲吻他的鞋面……
时间差不多,人都该解决了吧。鬼屋里的其他学生,千希曜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隼再一次看了一眼地道入口,本该松下来的心总也开心不起来,而且有点烦躁。他戴著手套的右手在空气中释放出黑色的雾气,一收一放,像是在嬉戏。
蓦地,他收起了掌上的黑雾,一脸警惕地看著鬼屋的黑暗处,从那里走出来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银色的面具,银色的发──是万溯雅身边的离鸥。
“你还是来了。”正好找到一个发泄烦躁的地方,隼的战意昂然,他对缓缓走近的离鸥倨傲地说:“不过你来晚了,王子应该死了。你没有想到圣夜会站在太子的那一边……”
面具是最好的掩盖工具,任何的喜怒哀乐都看不到。隼没有从离鸥的身上感受到半分的怒意,反而一种沈重的压迫感迫近。
“你认为,我是那种放心地使王子身处险境的人吗?”
离鸥的语调平缓,可具有相当的杀伤力,隼仿若间明白了什麽,他想要按开地道的开关,而离鸥比他更快地伸手挡在了开关上。
“现在,应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吧。”这一次,轮到离鸥在计算事情的进展。
隼低吼道:“你竟然让你的主人做饵!”
“不单单是诱饵这麽简单。”离鸥云淡风轻地补充道。
下一节就是第五章的最後一小节了otl||||
没想到写了好多字。
5…7…3(上卷完)
“轰!轰!”──惊天的爆炸声,一下子压过了学园祭的烟花声,整个地面为之颤抖,刹那间,学生们的惊叫声和逃亡声充斥了原本欢愉的校园。没有人知道会什麽会突然间发生这种恐怖的事,大部分的学生乱作一团。
“快快!”学生会的成员紧急集合,组成临时维安小组,疏散学生们离开学校。
这时,学校又有几处发生了爆炸。
“溯雅在里面!”焦急担心的宓泠带著人想要冲进鬼屋,被校会成员挡在了进口。
“现在学校每一处都很危险,你带著这麽多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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