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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

作品:本色|作者:囧囧的累|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3:05:51|下载:本色TXT下载
  春秋的风,裹着沙土,从所有的窗户,缝隙中直扑进来,打在脸上,身上,让人无处躲藏,这种时候,陈红就只知道往他怀里钻,急得秦鹰直叫:“别乱来啊,要翻车了。”陈红不管,搂他抱他更紧,直往怀里钻。吉普车就东窜西歪,颠簸起来,陈红看秦鹰紧张狼狈的样子,乐得“哈哈”直笑。直到秦鹰没办法,叫“警察来了。”她才猛然坐直,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待到发现秦鹰骗她,她又挥起拳头打他……

  现在,一切都变得遥远,成了远去的风景。

  说什么呢?在这无数次的想说明中,她感觉到了一种切肤的屈辱,因为曾经的不重视,她终于受到金钱的惩罚了。

  想起江怡的一句话:这个世界是靠实力说话的。

  她忽然讨厌起自己这惊惶失措,缠绵贪恋,凄凄惨惨,期期艾艾,任人宰割的角色来,她想,挣点钱,挣点名再说吧。

  在这一刻,她终于坚强起来,知道这个世上,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就像那些黑暗的夜晚,再黑再怕,也只能是她自己睁眼或闭眼,在黑暗中一分一秒地渡过。

  至此,她的心一阵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像一个负重远足的旅人,背着的行囊,也终于可以卸下,轻松前行了。

  她想,她一辈子,都会记得这黑暗中的等待,黑暗中遮盖着出租车身的这棵洋槐,和它洒在这地上,车上,覆盖着她的世界的浓重斑驳的的荫影。

  回到家中,躺倒在床上,一阵疲乏向她袭来,她很快睡着,安然睡去。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

  她的心终于安宁,沉静下来。

  陈红睡了两天两夜后,第三天起床,开始由造型师试穿各种各样的时装、鞋,由发型师设计,试做各式发型,再由化妆师化妆。最后,定妆为青春自由清新开放淑女型,与她舞台上的叛逆、张扬、冷酷的造型,形成对比,让新闻界和歌迷看到她更真实自我的一面,更具有亲和力,拉近距离。当然距离是永远存在的。

  她的发型被剪短,后面刚遮住后颈,头发被削薄成多层次,有一些自由地向上卷翘,如同微风吹拂,充满动感。刘海也被剪短,右边的头发自由向上翻腾,垂落,拂过眼梢,遮住颧骨,中间露出光洁的前额,明亮动人。

  上衣是一件黑色紧身弹力背心,外套一件浅灰色的真丝荷长、敏锐,她一碰他,他立刻就坚硬起来。

  他喜欢她随意套了件他的宽大纯白棉质圆领套衫,隐约可见宽大衣服中玲珑的身段,那套衫的长度,刚好遮住她浑圆、结实的屁股,套衫下是两条修长的腿,她就这样赤着双脚在房间走来走去,做这忙那,通身流淌着一股年轻慵懒的气息,性感非常。

  早上沐浴后,那个女人散乱着头发,浑身水滴,从浴室里走出来,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洒满一屋,照亮了她的通体,那时,他感到她是一个透明的人,像她身上挂着的水滴一样,晶莹透亮。然后,她扑到床上,钻进他的怀里,水珠就洒落到他身上。

  在她身上,总能闻到水的香气。

  他这才知道,水是有香味的。

  这种时候,他总是迅速兴奋起来。在洒满阳光的床上,再一次和她做,听她放肆快意的大呼小叫。

  睡觉的时候,她会钻进他的怀里,她丰满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腿跨着他的腿,她的身体和他的身体绞緾在一起。她的一只手,整夜整夜地握着他的小虫子睡觉。

  “它是我的,我不让它飞了。”

  她说这话时,样子娇憨可爱,让他怜爱,心动。现在,他是那样渴想她温暖有力的抓握。

  她双手抓住他的肘弯,咯咯地笑,嘣蹦跳跳向前,她是跳着走的,她的欢喜是从心底往外蹦的。

  许多的回忆,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就钻进他的心里,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啮他的心。他更恐怖的发现,现在他的许多快意,竟是靠回忆来完成的。

  他现在喜欢听谢庭锋的《香水》:

  风吹着脸,由不得我拒绝,

  你是从不停顿的一个瞬间,

  世界太大,也只要求一点。

  我再好不过你一个指尖,

  你爱再浓烈也是条抛物线。

  你再接近,只不过辜负我的感觉,

  我早已习惯你的名牌香水味,

  你的谎言,廉价的飘荡在我身边,

  我早已习惯,你的迷人香水味,

  只是情意,随着慢慢散去,

  渐渐消失不见,若能残留一点,

  我能多少记住甜蜜的感觉,

  你的气味,若打着我的脸,

  至少还能猜测幸福多远。

  他知道,现在,伊在想方设法高潮,尽心尽力来满足迎合他,为此,她甚至把自己变很淫荡,甚至下贱。但他们的性事,还是没法由方便面,变成中式大餐或情调西餐,

  他想,做一个让男人喜欢满足的真正女人,也许也是需要灵性的,靠学是学不来的。

  现在,他常常喜欢默坐房中,抽一支又一支的烟,喝一听又一听的啤酒,在晕眩中,在烟雾中,他看见她光着脚,白裙翻飞,渐行渐远,飘忽如梦。

  他知道,回忆要把他的生活吞噬、毁灭。

  “你怎么越来越不行了呢?”

  伊问他。

  他想,是不是自己老了呢?

  可是,那时,他一夜五六次,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劲。

  秦鹰心中一惊,自和陈红分手,他就变得越来越懒,万事恹恹,对房事也了无兴趣。

  有一个晚上,秦鹰很晚才回来,伊斜躺在沙发上等他,秦鹰推开门时,温暖的落地灯的灯影下,伊脸上、身上,笼着一层光辉,异常美丽、温馨。他心中动了一下,相对今晚他那个老同学的落魄,这个温暖的画面,暗合秦鹰生命深处的某种企盼。

  “回来啦。”

  伊转身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温柔地说。

  她看得出秦鹰满脸通红。知道喝多了,就倒了杯热茶给他解洒。

  秦鹰接过,坐在沙发上看她。

  “你看什么呢。”

  “你真漂亮。”

  伊听着此话觉得有点虚假,她见过陈红,自愧不如,就把话叉开。

  “这么晚回来,什么应酬呀?”

  “还记得咱们那同学杨童吗?他从深圳来了,拉我喝酒。”

  伊听是杨童,心冷了大半,知道杨童和那女人的事,而且他们和陈红没少在一起,早已是陈红的朋友。

  秦鹰这么和杨童喝酒到半夜,说明他的心还是对陈红感兴趣。

  秦鹰见伊冷了脸,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让她多心了,就忙解释。

  “今晚他喝多了,让我陪陪他,他也挺闷的,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来京出差,等了三天,女的也出不来,说她老公现在盯得紧,不方便。”

  伊听见这话,冷笑了一下,她知道,一个月中,秦鹰总有那么几天神思恍惚,心不在焉,总有那么几天低着头,不敢看她,说:我这两天出差,有点事出去一趟,过两天回来。有时是两天,有时是几天,像做贼似的。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去会陈红。哦,对了,那个女人是明星了,现在未必会瞧上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对他的所作所为,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却变得计较,失去耐心。

  她曾经对自己说,我要尽力做好,把事事都做好,让他无话可说,无可挑剔,做个好女人。连她不喜欢的性事,她都努力学习,迎合他,让他喜欢。他们现在有高潮,时间也长久了,但他还是那副恹恹的,万事了无兴趣的样子,这让她心凉,也让她感到活得很累。

  “秦鹰,我想和你谈谈。”伊认真地说。

  “谈什么?”秦鹰颇感意外。

  ‘你还爱她,是不是?“伊直视着秦鹰问。

  “没有,我们早就分手了,你知道的。”

  秦鹰讷讷地说,一点底气也没有。

  “可是,好像我做什么,我怎么做,都不能令你满意。我感到我很失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那么冷淡、冷漠,这个家,你洗过一次碗,擦过一次灰,钉过一棵钉吗?一切都是我自己,你好像是一个陌生的,毫无相干的人。秦鹰,我好累,真的好累。”

  “伊,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是我不好。”

  “秦鹰,我们分手吧,这些年我活得很累,我做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好,为了你高兴。为了你对我好一些,我真的好累。咱们分手吧,找你喜欢的人去吧,我仍爱你。公司,你怕损失,可以不分,我们可以做好的合作伙伴,这么多年,我们不是都合作得挺好的吗?我知道,你对我仍有感情,不忍分手。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很累,都会崩溃。我们要解决这个问题。”

  说出这些话,她感到自己的腰挺直了许多,头脑也清醒、清楚了许多。整个身心都感到轻松了许多。他长久的对她、对这个家的淡漠,伤害了她。

  秦鹰握住了伊的手,眼中酸涩。

  在这屋子里的时候,他难得开心,少有快乐的时候。虽然他很想使自己快乐一点,开心一点,积极一点,但终究还是做不到,他的心总是沉甸甸的,怏怏不乐,遇到什么事都懒得管,懒得问,更懒得做,就像她说的,連颗钉子都懒得钉,缺少热情。他的心是惭愧的,怜惜的,牵挂的,为此,他跑了又回来,回来又跑掉。为此,他漠视许多女人的眼泪,包括陈红。为此,他买莲花跑车给她,来求她和好。

  那天,他们第一次,开着跑车去兜风时,是多么的开心。他以为,他们今后的日子,就会像那天这样开心,快乐下去。有他在身边,伊是快乐的,不快乐的是他自己。然而伊今天的话,是他没想到的。

  “对不起。”秦鹰说。

  他觉得,他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敢于直面现实。对她,他亏欠太多,有太多的愧疚,他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是我对不起,为了留住你,我做过很多错事,你要原谅我,宽恕我,好吗?”

  伊忽然就哭了。

  “我都知道,我不会怪你。是我对不起你。”秦鹰说。

  事实上,有一个晚上,他梦到她,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手在他的大腿间游移,那种缓慢的深切的爱意,像一刀刀钝刀,一点一点刺进了他的心里,刻在了他的肉里,他已不想再动弹了,只想这样躺着,敞开着,在她的亲吻和爱抚里一天天渐渐老去,死去。他的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舒坦过。

  又有一个晚上,他梦见了她小小的花蕾,像玖瑰花瓣一样层层张开,小小的眼眼像花蕊一样幽深,隐秘、润泽,在晨光的照射下晶莹动人,像红宝石一般鲜亮。一股甜腥夹带着菠萝和洋槐香的芬芳气味,扑鼻而来,包裹着他。他贪婪地深吸了两口,知道那是母兽求欢时发散的味道,还有陈红在私处涂抹的香水的味道。

  她的爱液像琼浆一样汩汩流出,这爱的液体,滋润了他生命的每一个细胞。他知道,从此,这个女人再也走不出他的生命,她的爱液已和他的血液融化混合在一起,他愿意。

  他激动起来,浑身乱颤,激动中,他痛快地放射了。第二天早晨醒来,一摸下身,床单早已湿漉一滩,他遗精了。

  他猛然坐起身,心中痛苦地呻吟一声:陈红!

  意外的残忍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陈红和一个女友,从酒吧出来,坐在出租车上,意外地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得了动脉瘤,下星期要住院开刀。

  他是叶琨。

  车窗外的大街,流光溢彩,一时间,她觉得这个世界奇怪,虚幻,不真实。

  是开玩笑吗?还是考验她对他的感情?或者她下意识里希望,是前面两种可能,而不希望是事实?

  如果是事实,这么多年,彼此为什么不好好相待?为什么不抓住那些生命本身赐予的幸福?为什么在这生离死别之际,却想着她?

  她学过医,知道动脉瘤摘除手术,只有50%的生还希望。按常理,她应该感动他在这生死垂危之际,心中还深藏着她,还记得她,还依恋她,还牵挂她,把她当生命中的亲人和依靠,她应该感动而悲伤,为他的病,为他的情。

  但她没有,她脑中壅堵的是愤怒。

  为什么是这样?

  会这样?

  要这样?

  “不会吧?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骗我吧?”

  她调侃地说。

  电话那端的他,显然愣怔了一下,随后就是浑厚冷静的男中音,大概意外于对方没有他预想中的悲痛和深情。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下星期住院。”

  电话“啪”的一声挂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就是说还有两夜一天,他就要住院?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忽然感觉不对,不由惊慌起来。

  难道是真的?他没开玩笑,没骗她?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昨晚就太冷酷了!做了一桩多么不可饶恕的蠢事。

  此时,她仍希望不是真的。

  星期一,上午十点,她打电话到他办公室,接电话的女秘书,说他在住院。

  她握着听筒的手,瞬间变得冰冷僵硬,呆立在办公桌旁。

  话筒里传来连续不断的“嘟、嘟、嘟、嘟”的忙音。过了一阵,她猛然醒来,飞跑出办公室。

  她去雍和宫烧香许愿,祝他平安、健康,买了高僧开过光的玉符,又联系了中日友好医院和301医院的两个科主任,让他们安排住院,找最好的大夫。而后,她给他打电话。

  “不用了,我住协和医院,我太太照顾我。”

  他冷冷地说,原来他已在北京!

  以前,他从不在她面前,提他太太,以示尊重。今天,竟像没事人似的说了出来。

  “我给你求了个护身符,许了愿,开了光的。我来看你,送给你。”

  她顾不上责怪他,更顾不上多想,只急着说。

  “不用。”他冷冷地说。

  想不到他竟说出这样绝情绝义的话来!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永世不能原谅的错误。那么蠢,那么傻,那么残酷!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去伤一个爱了自己十年的男人。这个男人在自己脆弱孤独的时候,曾给过自己多少温情关爱?两人之间,有过多少温馨相对,娓娓诉说的时光?

  什么是永远?

  只要有风还在吹,

  只要草还在长,

  只要太阳还在照耀,

  只要水还在流。

  没有一天,

  我不想你,

  一种低低的声音,

  在我胸腔中呻吟,

  这就是永远。

  她记得,有一个下雪天,11点,她在餐厅和员工一起打扫卫生,准备上班,电话突然响了,“红红,中午我来看你,你等我,我刚学会开车,我来看你。”

  他在电话中说。

  当时她兴奋得赶快跑回家换衣裙,重新梳妆打扮。

  她要漂漂亮亮地见他,让他开心。但近两点他也没到,她时常地望向窗外,电话一响,赶快接,希望是他。

  直到两点半,他才打来电话。

  “对不起,我的车坏在来你这的路上了,自己修了半天也没用,只能叫拖车来拖了。”

  他在冷风中说,陈红听到手机那端传来的雪风的“呜,呜”怪叫声。

  她心中立时忘了失望,担心他车坏,在冷风地里受凉,挨冻。

  “叶琨,你别来了,天太冷,你快回去吧。”

  第二天,睡到十一点,她才懒懒地到餐厅,既没梳头也没化妆,糊乱擦了一把脸,穿着一身老旧的衣服。

  没想到,走到餐厅门口,一辆白色的洁净的桑塔纳停在门口,她想,谁会这么早来餐厅呢?

  进到餐厅,只见叶琨坐在一角等她,她吓得转身要退出门去,逃跑掉。

  自己今天实在太丑了,怎么能见他?!

  “小红。”

  没想到,他已看见她,站起来叫她。

  她听到这一声叫,吓得只差没背过气去。

  她的员工见她愣在门边没反应,忙走过来拉她。

  “陈姐,叶先生等你半天了,我们要打电话叫你,他说,不用,让你多睡会。他在这等就行。你快过去吧。”

  那女孩边说边拉她走向叶琨。

  叶琨仍站着,微笑着看她,她心里直骂那女孩,天啊!还告诉他,我还在睡懒觉,把我勤劳勇敢的光辉形象全毁了。会不会嫌我太土、太丑呀?

  陈红脑中胡思乱想,心中七上八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气他怎么不打电话先通知一声,搞这样的突然袭击。她懵懂的坐在他面前,也不知招呼。那女孩见状,忙端来热茶,向陈红使眼色,倒是叶琨先说话了。

  “昨天,车坏半道上了,没能来,车修好了,今天就来了。”

  陈红听他这样赶着来,心中感动。但怎么也去不了那羞涩感。她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有给他倒茶,添水。

  有客户来了,她像得救似地起身告辞。

  到了中午,她才出来,到附近的餐馆去吃饭,他让她和他坐一条凳子,他们并排而坐,她也没好意思挨蹭他一下。但她心中充满了幸福,开心极了。她傻傻的一直笑着,对于她,只要能和他这样近的坐着,她就心满意足了。看得出他也很高兴,一直微微的笑着。

  快3点的时候,叶琨告辞,开车走,陈红送出门外,白色的桑塔钠,停在路边的雪地中,陈红看他开车走远。车身上覆盖的白雪和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扬起一片雪光。

  那时,她望着一地的白雪,感觉这场雪下得多白,多漂亮啊!两道压在白雪上的车辙,是那样清晰深刻,长久地印在陈红的心上……是那样,温暖,纯净,美好。

  送走他,她像得了特赦一样,大大松了一口气,又羞又喜。

  有一次,他从国外回来,直接到餐厅看她,直等到她下班。那是周末,女儿也在餐厅,等她下班。

  等她忙完,天已经黑了,他开车送她们母女回家。他送给她一个礼品袋,她打开一看,是一瓶香水,蓝色的玻璃瓶晶莹透亮,是woman香水,她在手上喷了一点,一股安祥、平和、神秘的香气,散逸出来。

  “真好闻,谢谢。”

  “叔叔,我也要。”

  女儿在一边叫。

  “对不起。”

  陈红冲着叶琨抱歉地一笑说。

  “有你的,小丫头。”

  叶琨又拿出一个小礼品袋,给乐乐,乐乐打开包装,露出一小瓶一模一样的莹蓝的woman香水。

  “谢谢叔叔。”

  乐乐开心地说。

  这一路,都是黑魆魆的夜,道路两边是碧绿的玉米,一望无际,天空点点星光,深邃幽蓝。有这个男人在身边,荒野的夜也是那么沉静美好。

  车到小区楼前,陈红和乐乐下车,“再见,路上小心。”

  陈红和叶琨告别,牵着乐乐进楼。

  虽然有空房,她也不敢留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很难想象。那时,陈红的心,还在冬眠,休养,还需要等待春天的阳光照耀她、温暖她,慢慢苏醒。

  她的目光直送叶琨的车走远,才返身进楼门。

  有一个雨夜,叶昆送陈红到家时,已是半夜,陈红进屋后,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想着从北到南,他在路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一夜担心着他的安危。第二天上午,她打电话给他,她听出他因鼻塞,而变得鼻音浓重的声音,知道他感冒了,她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幸福。

  而今这一切就此完了?结束得如此意外,快速而残忍。她不能原谅自己,就此发誓,不再搞精神恋。

  就此,他们渺无音信。

  但这一生,陈红的内心深处,永远深藏和盛满了对他的一份感激之情。

  不能没有你

  有一个晚上,陈红在工体演出完,她和江怡一起走出后台,来到停车场。忽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老吉普车,秦鹰站在车门边看着她,江怡推了她一把,又看了秦鹰一眼。

  “死丫头,快去吧。”

  然后,自己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陈红傻傻地看着秦鹰,不知是该向前抱住他,还是向另外一个方向跑。正在痴呆中,秦鹰走了过来。

  “别走,宝宝。”

  他想抱她。

  陈红醒过来,猛地扑到了他背上,紧紧贴着他,搂紧他。秦鹰的背,宽厚、结实、温暖,一种坚实的可依靠感,一下击中了陈红的心,她顿时变得酸软无力,无限委屈。

  在这背上,她仿佛才找到了那个失落了的生命的支点。

  一刹那间,泪水滚涌而出,倾泄在他背上。

  “哥,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陈红伏在秦鹰的背上,嘤嘤地哭泣,边哭边诉说。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摩挲着,钻探着,仿佛要钻进他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

  “好啦,别哭了,小傻瓜,进去吧,你看路人都在奇怪地看我们。”

  秦鹰返转身温柔的抱住了她,把她抱进车内。

  “你不怪我啦?”

  陈红即刻高兴起来,泪珠还挂在脸上,她已经笑了。

  “看你这傻样,洗把脸去,你看你这满脸鼻涕,脏不脏啊!”

  秦鹰发动车,倒出停车场,上了车,以最快的车速,冲到他位于安贞桥边的公司办公室,总共不到十分钟上。

  跳下车,陈红羞涩地跑到水池边洗脸。

  秦鹰走了过来,递给她毛巾,陈红洗完脸,脖颈和手,感觉清爽多了,眼睛也明亮了。

  “其实,那晚我看到你从办公室门外经过,我猜想你会来,我看见你坐在对过马路洋槐树下的出租车内。”

  “那你为什么还走啊!”

  陈红叫了起来。

  “我以为我能忘了你,我想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自私鬼,你可把我害惨了。你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啊?!”

  陈红伸手打他,鼻子眼睛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秦鹰不躲闪,任由她拍打,待她打得累了,才猛然把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红,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我都快疯了,我这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你混蛋,王八蛋,狗娘养的,你还找我干什么?你再去找那个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女人啊!”

  陈红愤怒地推他走。

  那晚,她是多么恨青梅竹马、患难与共这几个字啊!秦鹰困难的时候,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这让她的心有多疼痛。

  “别闹了,宝宝,给我擦擦背,上面都是你的眼泪鼻涕。”

  秦鹰弯了腰,“叫那个烂女人给你擦吧!”

  陈红还在赌气。

  “别说了,以后别再提这事了,我和她已经分开,她是个好女人,她帮过我很多,我欠她太多。我有愧,你知道吗?”

  秦鹰严肃的声音和神情,把陈红吓住,不敢吱声。

  “宝宝,你知道我爱你。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混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名字还要跟在他后面,才有人认,有人关心,有人注意。连帮自己的女人还得靠他。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失败。”

  秦鹰说。

  “不,你很了不起,你的成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你现在还小,等你到了他那个年龄,你也许是世界上的大老板了呢!”

  “宝宝,你真会说。”

  秦鹰高兴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陈红知道他是一个心思重的男人,尽量拣好听的说给他听。

  用毛巾擦他的颈窝、肩胛、背、胡乱地擦了一遍,然后洗了毛巾。

  “你身上全是汗味,粘乎乎的,我给你擦擦身吧。”

  秦鹰顺从地转过身,举着双手,让陈红擦完前身,再给他擦背。

  秦鹰的每一块肌肉的线条优美、柔韧、有力、既有男性的阳刚,又揉合了一种阴柔之美,像一块青青的草地,朴实、清爽宜人,生机勃勃,让人直想扑入其中,舒张四肢闻吸着青草的清香,酣然入睡。他的背厚实温暖,发散着浓郁的男人味,陈红闻之心醉神迷。

  她贪婪地呼吸着,恨不能把他的气味,完全吸进自己的体内,永远和它混和在一起。体内一阵冲动,使陈红扔了毛巾,从背后再次抱紧了他,贴紧了他。用唇和舌头,在他的背上一遍遍亲吻着。

  “宝宝,我受不了了,你等一下,我去关门,关灯。”

  陈红松开搂紧他的手臂,秦鹰轻轻走到门边锁了门,关了灯,来到面前,抱住了陈红。

  “想你,宝宝。”

  “哥,我爱你,你是我的,我想你,我要你。”

  陈红喃喃自语。

  她对他的疯狂的热爱、崇拜,深深打动了秦鹰的心,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爱他。就算她不得已做错了什么,利用他什么,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这个女人是用心和身体,全然向他开放张开,她爱他,这就够了。

  秦鹰激动得由一声声的呻吟,变成了一阵阵吼叫了。

  此时的办公楼很静,黑暗静寂的房子,被他的叫喊数倍放大,变得空旷。

  窗外过道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隔着玻璃向里张望。

  秦鹰全然不管这些,翻身把陈红抱坐在椅子上,借着淡淡的天光,他再次享有征服的快感,渴望那亲密无间,溶为一体的感觉。

  它多么爱它,只有它们知道。

  他们一起上下起伏动作,陈红完全赤裸的乳房,在他的眼前轻盈跳荡,像两只欢快乱蹦的白兔宝宝,引诱得秦鹰直想捉住它们。他越动越快,仿佛一位奔腾的骑手,骑在喘息着驰骋千里草原的马背上。

  陈红仿佛听到铃铛在空气中摇响,手鼓敲了起来,一支竹笛在欢快的吹响。

  早上醒来,秦鹰起来,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新鲜而灿烂,像水波一样地倾泻进来,洒满一屋,这屋子顿时就象大了许多,像迎着朝阳的山坡一样敝亮、宽阔、自由。

  阳光洒在地上,墙上,被子上,洒在陈红的脸上额上,颈上,和裸露在被子外的光滑的手臂上,有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在她周身辉耀。

  陈红眯缝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窗外、屋中的阳光,心情就象这阳光一样明媚,她听到阳光倾泻下来的沙沙声。

  渐渐地,有一种音韵在她心底缓缓流动,她静静地躺着,品茗着她心底徊环往复的旋律。她终于按捺不住,掀开被子下床,伸展手臂,踮起脚尖,沐浴在阳光里欢欣起舞。

  她沉醉其中,忘了尘世的一切。

  在舞蹈的世界里,她是一只婉婉啼唱、啁啾的小鸟;是一只轻点水面的蜻蜓;是一只跳跃于山林的小鹿;是一只忧伤徘徊的于湖面的天鹅。

  秦鹰从她的舞蹈中,看到了“幸福”在跳跃,幸福如杏黄的阳光一样,流淌在这屋中,将他溶化。

  她深切地感受到男人的伟大

  一年后,一个星期天的中午,陈红带着乐乐到一家酒楼吃饭。点好菜,等菜的时候,乐乐和邻坐的一个一般大的小男孩搭讪起来,小男孩主动走过来,请乐乐去玩。

  “妈妈,可以吗?”乐乐问。

  陈红看了一眼乐乐,再看一眼站在她身边,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她的男孩,再看邻桌男孩的父母,他们正满面笑意地看着她,示意让他俩去玩,陈红见状,点头同意。

  “行,乐乐,你去玩吧。”

  两个孩子“啊”地叫了一声,手牵着手,冲到海鲜缸那边去了,看五颜六色,各形各状的玻璃缸中的一墙海鲜,陈红看他们在看海鲜游鱼,就放心让他们玩。自己边喝茶,边等菜。

  但不一会,就听到一声尖叫:“不好了,阿姨,妹妹扎伤了,”

  小男孩边叫边往楼下冲,陈红吓得惊跳起来,象箭一样飞奔上二楼。刚到楼梯拐角,就听见女儿的哭声,陈红跑到摔倒在地上的女儿跟前,一把抱住女儿,用脸贴着她的脸。

  “乐乐,不要怕,妈妈在这。”

  “妈妈,血。”

  乐乐边哭边指了一下屁股,陈红俯身一看,只见屁股上,裤子上都是血,陈红立时手脚冰凉,心发抖,一额头的冷汗,再看地上是打碎的一只瓷碗,破碎的几块瓷片上,也沾着血,陈红只觉得眼前发黑,手脚发软,“哇”的一声哭了。

  “乐乐,怎么会这样?”

  陈红带着哭腔说。

  酒楼主管和经理闻讯赶来,连忙把他们带到办公室,让她擦把泪,看了看乐乐屁股上的伤口。

  “这么长的伤口,得赶送医院缝针,出血多了就不好了,对孩子身体不好,也怕时间久,弄脏了伤口,感染。打个电话,叫家里人来接,赶紧上医院。”

  上哪去找家里人呢?

  陈红心中凄凉,伤口这么大,要横趴着,坐出租车都不方便,一会还得挂号办手续,缝针,打针,上车下车,楼上楼下,我一个人抱着孩子,能行吗?

  她不知道该找谁,该怎么办?向西,江怡,为专辑推广的事,都出差到外地去了。她又是个怕生的人,一般的朋友,那好意思去惊动。

  急切中,突然想到秦鹰,秦鹰今天在丰台一个工地加班,赶工,这么远能行吗?正想的时候,她已经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传来秦鹰欢喜的声音。

  “宝宝,什么事?”

  “秦鹰,你快来吧,乐乐被扎伤了。”

  陈红刚一开口,又哭开了。

  “你在哪?宝宝,别着急。”

  “我在海淀西苑的致远海鲜城。”

  “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