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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就和她哭的时候如出一辙的安静。

  乖孩子。他以微不可见的情绪感叹道,片刻的饱腹感随即又被更为庞大的渴求所覆盖。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所有污秽的情节都是为了艺术献♂身!

  我们是正经人!

  食用愉快_(:3ゝ∠)_(反正没有留言我要饿死了哼

  间隔

  第6章 加州清光(一)

  是雨。寒冽的珠玉敲打在乌瓦上,滴滴答答,华美的刀鞘上仿佛沾了很阴柔很淡的湿气。

  审神者还未就任的本丸里,下着长期且缠绵的雨,青灰色的天空拧出一把酸涩的水,冷寂神社里的朱红木头泛出一股昏昏沉沉的霉味。他正与其他四把初始刀一起等候新任审神者的到来。

  同时她正一步一步走上印着苔痕的石阶,足下的木屐声稀稀疏疏,很小心地不踏碎水花。嗒、嗒、嗒,一下缓寂地接着下一下,故而许久才见着人影。

  进了屋檐,稚嫩的少女先是收了水红色的伞,再细致地理了理淋到了雨的长发,似乎在对自己的狼狈感到赧然。这时狐之助已经摇动着柔软的大尾巴凑了过去,审神者充沛的灵力让它十分高兴,所以黏在唇角的语调比棉花糖还甜蜜,“审神者大人,欢迎来到本丸。”

  “政府十分庆幸能够任用审神者大人这样优秀的人。”

  这位审神者大人第一天就认认真真穿着政府派发的审神者服装来了,而不是和其他审神者一样穿着私服。

  狐之助想着、恭敬地低俯,又选用了最为尊敬的说法,即使它对每位审神者都是这样的。

  然而就是“大人”这样的后缀词轻易使她感到无措了。她眼神怯生生的,由人拿捏的意味渗出。

  “狐之助先生,我虽然没有其他审神者那么厉害,但是我会为了政府努力的。”

  她这么说着,仿佛前面有着大好的阳光,有着责任和梦想。

  “呀,这样的决心可让我吃了一惊呢。”狐之助瞬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

  ——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相对于其他个性鲜明、自恃傲物的审神者来说,天性柔和顺服。

  狐之助知道自己只要明白这个就好。

  所以情绪中的轻蔑被它完美隐入字句的尾音,“审神者,那就先挑选初始刀吧。”

  于是他和其他四把初始刀,像橱窗里的同价商品一样,等待着她的挑选。

  “他会是你初期的好帮手…”狐之助趁着预料中的、对方在思考选择的几秒犹豫间里——内容是在往上面加筹码,神态则用以诱劝。

  故意多加解释的时候语气显得多么勾人。

  少女则仿佛心里明了、顺从地抬起手张口,“我……”

  是加州清光?是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宏?蜂须贺虎彻?陆奥守吉行?

  雨声有一瞬间盖过了少女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静静的破碎声。他则在一瞬间移开了眼,选择专注地去听那些声音。

  然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应了她,已经无法挽回。

  “我,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唷。

  虽然不好上手,但性能可是首屈一指,经常使用我并且会爱惜我、装饰我的人,大欢迎呦。”

  所有微小的心思被纳入轻漾艳红的眉目,加州清光穿着美丽的人类皮囊,现身在门口。

  和她一样被水微微打湿了身形。

  为什么?

  “不…不行、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挑选付丧神大人们呢?应该是我被挑选呀。”

  前一刻,她的眉眼这样缠绵柔软,挂着串串透明珠子的头发和睫毛,在细雨中带着些错乱的忧愁感。

  下一刻,加州清光的本体不可抑制地翁鸣起来。

  为什么?

  他只是在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温暖感动——就好像是无数个『加州清光』不断累积出来的情感。

  他们在说,是她了,是她了。

  只能是她了。

  她潮湿的微乱发丝,她明丽的玫红眼眸,她嫣红的酸甜嘴唇,她肌理间的玫瑰香气,是她、就是她了。

  可她是谁?我对她可不抱有任何的情感。加州清光在笑起来乞求疼爱的前一秒还在思考着这个奇怪的问题。

  “是你、选择了我吗?”加州清光看到夕阳烧了她满脸,浮现了一些温柔的轮廓。为了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她缓缓地、慢慢地咬字,“我可以被你喜欢吗?”

  紧接着不安的情绪在她的眼睛里沉沉潜潜,闪烁不已。

  少女看着清光的眼睛,不肯错过里面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像是一个信徒在回归主的怀抱前反复确定“天堂是存在”一样,她在确认着“温柔是有价值的”。

  她的信仰必定没有错。

  “审神者如此温柔……”

  当然可以赢得刀剑的爱慕。

  当然可以被所有人拥护着。

  狐之助抢先一步甜蜜地劝慰道。

  你听听、拥有了人类身体的冰冷刀剑感动于少女的温柔的物语,这是多么『命运』多么『爱情』啊——

  但那她就是『审神者』,只是『审神者』。

  但那她就是『少女』,只是『少女』。

  一些格式化的词汇。

  那她对『加州清光』来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加州清光有必要为她而变得不同吗?

  加州清光自己也不知怎么地,只是那一刻恰好被一种浓重且突如袭来的失望击中。

  随即他无所谓地笑笑,“那温柔的审神者,一定要好好爱着我啊。”

  ——“那、那,我可以叫你‘清光’吗?”

  分明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逾越的,乖巧美丽的审神者忍不住咬着下唇,停顿了一下。偷偷抬起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绞着衣角……

  “当然可、以啦~”加州清光一手撑着脸,刻意拉长调子撒起娇来,一点美人痣因为笑容更显得魅惑撩人。“可爱的清光整把都是属于审神者的呀。”

  “被温柔地叫出名字更是求之不得呢。”

  微翘的薄唇挂着虚无的笑意,加州清光肆意展现着纤细白嫩的手指与殷红的指蔻,半眯起来的眼睛里荡漾的,渴求爱恋似的迷乱。

  她明明应该是有所不同的,却又像每个普通的审神者一样,像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

  为着叫他的名字而发愁。

  为着他满心欢喜。

  “清、光。”

  起初,绵软轻甜的嗓音,奶酥般的名字,不小心溢出来了,她立即发觉语气里多了几分甜腻,改换了一个腔调。

  “清光。”她第二次唤着的时候,安静地垂着纤浓的眼睫,柔婉的颈项上散着青丝,冷茶般的凉甜,掺着哀愁,细腻缠绵。

  “清、光?”

  抉择许久,她最终还是把他拆分几个暖烘烘的发音,扬散在煦日里,仿佛春风熏人。

  “清光。清光。清光。”

  清光是她的第一把刀呀。

  她这般甜蜜而满足地,仿佛她的全世界都是只有“清光”哪。

  她暗自默念着“我温柔的话就会有奢望幸福的资格”。

  就在她这样百般的讨好下,加州清光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加州清光』和她的“清光”逐渐撕分开来。

  可这世上哪有只有一把刀的本丸,哪有只有一把刀的审神者。

  “第一次就让我出阵试试看吧。”这个纤瘦艳丽的少年握着刀柄,语气不明地停滞了一秒。

  于是审神者少女吃惊地看见,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来回,光鲜亮丽的名刀迅速变得破败、破裂、破损。毒蛇般的裂纹缺口遍布了刀身,连同着付丧神都受折磨,细小的伤口将他全身吞噬,伤痛涨满了他的双手。

  可清光却仿佛在刻意对自身冷眼旁观,微讽而凉薄,美艳而疏离的眼神,如同椿花受寒,月影尽碎,仿佛是为了将自己凌迟。

  清光,你看起来都要碎掉了。她本该说,可她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感到窒息,感到无法思考。

  她慌了神,出于本能地抓住他的手,“不要碎掉。”

  来不及思考呀、大脑却疯狂运转着,忘记了狐之助的存在,她径直拿起“加州清光”、近乎偏执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划去。“…清光,有灵力的话,你就会好的吧。”

  满含灵力的血在地上顺势汇成一滩,蛇般爬了满地。她却犹显贪婪。

  “脖子上的动脉血液也可以给你。”

  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光里,仿佛整个生命都只有政府珍惜的灵力是她的卖价。

  可她现在说,给你。清光,我全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居然重写了一章!qaq

  总是很难写出心中的那种味道呜(苦恼托腮)

  唉,只是,我怎么舍得让不够好的我留在你们身边呢bsp;间隔

  第7章 加州清光(二)

  她说,给你。清光,我全给你。

  我变冷也没有关系,你对我冷眼也没有关系,只要,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清光还没来得及走上前、一如既往地伪装出一点猫咪似的笑意,像告诉每个审神者那样,告诉她“虽然受了点伤,但出阵成功了”。

  “以血养刀,你会死的!”甚至忘记了温柔受伤的伪装,他不甘啊实在不甘就这么容易走向他爱上她的命运。

  他一把制住失神的她,看向狐之助。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只是政府让每个新手审神者经历的流程啊!

  他、?……他没有关系的。

  轻伤、中伤、重伤、乃至是碎刀,在审神者手里、在溯行军手里、在违非检使手里,加州清光们都经历的无数遍了。

  不会再为此觉得恐惧,不会再为此觉得迷茫,不会再为此觉得疼痛。

  他已经不同了。他有了自我,有了保护色,有了钢铁冷硬心肠。

  他只是一把廉价的二花打刀哪,她们也不必为此执着——

  “清光不可以碎掉…”

  偏偏此刻夹杂着香甜气息的血腥味,开始麻痹起清光的神经。让他情愿上瘾一般饮鸩止渴,让那妍丽的毒|药就沾在嘴角。

  突然让他觉得她千篇一律的喜爱……也无妨。

  大不了就将错就错。大不了就叛经离道。

  毕竟她的爱,太有诱惑力了。一只狡猾、故作无辜舔着爪子的狐狸,在经历了难免的一番惊讶后,想着。它眯起眼摇起尾巴。“审神者,只要给刀剑手入就可以了哦~”

  “为了增加战力,请审神者尝试着锻出一把刀剑。”

  “政府已经提前备下了all999的材料。”

  这位审神者大人啊,真是太有使用的价值了。经过确认,狐之助确信这个审神者值得他们第二次就把『三日月宗近』送来。

  所以请来吧,到这个污秽的泥沼里来。

  纯白鸟儿沾上漆黑淤泥,被挣扎着分食毁灭的未来,可真惹人怜啊。

  “刀匠会为你打造出最好的刀剑的。”

  “就算是对那把最美的天下五剑之一,你也可以暂时抱予期待之情哦。”政府的使者,又围绕少女走了几圈打量起来,依赖于柔软肉垫,它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只剩下清光的胸膛里面古怪地咚隆咚隆……

  “……对不起,我做不到。”

  “嗯?审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