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蓝墨色青蛙,背部密集黑色斑点,正准备捕食前面枝叶下的尺蠖。”
伊凉捕捉到的镜像,和我刚在看到的一样。
“芦雅,该你描述了。”我的眼睛依然贴紧步枪上的狙击镜,用耳朵等她发言。可过了好半天,这丫头也不吱声。
等我侧脸看她的时候,她正翘起圆润的拇指,向我瞪着大眼。我和芦雅对视着,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睛。
这下可把她难住了,她迟疑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这表示看见、可视的。”我又做了个手掌成爪状向下的动作,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或许觉得这些手势充满了趣味儿。
“明白吗?这表示发现某种动物。”说完,我不再看她。两个稚嫩的小丫头,又低下头去,观察那只树蛙,等待它的结局是它即将成为人类进步的炮灰。
两个女孩的身体正处在急剧发育的阶段,她们第一次趴在甲板上射击鬼猴时,就错误地用胳膊支撑手中的武器。我现在必须告诉她们那些常人了解不到的射杀技巧。
“你俩现在的卧姿,很难控制疲劳,四周的环境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一个正确姿势,会使自己摇摆不定,所以必须利用骨架的构造去承托你的狙击步枪,俯伏的时候,射击就更加容易。”
我刚讲解到一半,两个女孩同时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犹如终于松开封口的气球,软绵绵地伏在步枪上。
假如我刚才直接命令她们射击,可以肯定,两个姑娘没一个能击中目标,她们的双臂肌肉都是绷紧且哆嗦着的。非专业的射手往往意识不到,身体的这些细微之处对于狙击手来说,却是非常关键的因素,直接影响射击的精度。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3)
“将前臂置于胸口中央,与步枪的前手把成垂直姿势,使枪口能直上直落,后臂紧贴胸骨并借助胸骨的依托,承受狙击步枪的重量。伏击的时候,必须使身体俯卧在一个平坦而舒服的位置,脚趾向外使脚平放在地上,由脚开始安排全身都贴在地上,如果你使用肌肉去支持你的身体,便会摇摆不定。”
伊凉和芦雅,就像在健身房听着瑜伽老师的指导,娇躯随着我的话语,不断地调整和耸动。她俩都很聪慧,能及时跟上我的口述,寻找射击的正确姿势。
“等将来,你俩去山林、谷底、河流之类的环境里,射杀敌人的时候,应尽量找到能够维持长久而不容易使自己疲劳的位置,步枪抵在肩膀上的不同部位,你需要的是一个摇晃最少,但又最能灵活移动步枪的姿势组合。”
我想象着未来两个小姑娘能傲然抱着狙击步枪,和我一样奔跑在大自然中,回击一切邪恶的伤害。
2。追抓生命的链条
“当射击时,不要将眼睛离开瞄准镜去更换弹匣,只可在无人看见你的情况下,做此动作。”
芦雅立刻挺起脖子,像只等待哺乳的小黄鹂,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敌人既然看不到我们,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更换弹夹?”
两个女孩并未经历过严酷的实战,我的这些讲解,不能像应付考核那样,让她俩死记硬背,到时套用。我的责任,是要她们努力地去实践,被我领进杀与被杀的门槛,再重新带她们出来,这个过程才有价值。
“在伏击的时候,你不能确定有无眼睛在注视自己,尤其是对面的敌人,你要给他一种可以随时射击的假象,压制住敌人可能的还击和致命的火力。如果一个敌人躲在掩体后面,向你开枪射击,你要迅速而准确地击中他,而且尽量要将他的头炸得满地洒花,那么其他的敌人,就不敢再轻易地窥探和反击你了。”
“几百米的距离,那么遥远,敌人能看到我们吗?”伊凉追问。
“有时候,你无需看到,敌人只要将机枪朝可能隐藏狙击手的位置一通扫射,你就会像泥底的泥鳅被雷管波及到一样,四分五裂地飞出来。所以,狙击手的眼睛一旦离开瞄准器,攻击就成了瞎子摸象,防御也跟着抓瞎。”
河流的上游,泄洪气势已有减弱的迹象,看来我的推断基本正确。两天后的河面,会平静下来,到时我们行船、狩猎、伐木,就要安全许多。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这样理解正确吗?”伊凉眨了下镜湖般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芦雅,认为自己的回答可以得到认同。
“攻击和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防御。你伏在一个点上,在敌人眼里,你是静止的。敌人就像被子弹穿开的一摊水,受刺激后势必分流和飞溅,那就是它的动态。你必须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好每一秒钟,完成狙杀任务。”
芦雅抽出左手,葱白细长的手指并拢着,使劲揉搓懵懂的脑门儿,撅起的小嘴儿,表现出十分郁闷。
“我听不懂啊,敌人怎么是水?”伊凉看着芦雅的样子,又望着我,表示她和芦雅一样郁闷。
“因为时间越长,附近的环境与你埋伏之前观测到的情况,发生的变化就越大。例如,遮掩你的青草和枝叶,它们在生长或凋落,天空的背景,云朵和光线,四周的爬虫,以及第三者由远及近的位移。万物都在运动和变化,你要缩短被时间拉开的距离。a级狙击手的世界,是在相对论中寻找空隙杀死锁定的滞后生命,跳开亡我的时间挤压。”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4)
说完,我抬起贴在狙击镜上的眼睛,侧看两个女孩的理解程度。“唉,唉。”芦雅和伊凉,两张可爱动人的脸庞,像洗净烘干的玉盘,精美却看不到水分,使人想摸,可摸后又没之前的视觉来得舒服。
“他跟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好恐怖啊!”芦雅小声地伏在伊凉耳边,说起了女孩儿的悄悄话。伊凉听了她的话,抿着的小嘴儿跳上几丝迷人的笑意。这笑意,最像一群沐浴着的姑娘,听到情人的敲门声,嬉笑着分逃到门两边,半遮半掩地躲着。
“融入你伏击的环境里之后,应该与自然界的万物保持沟通和一致,才能紧紧扣上生命的链条。伊凉,你先握住枪,尝试射击五百米处正在捕食的箭毒蛙。”
说着,我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在蓝色的t型准线上,那只颜色醒目的树蛙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吐出黏糊的舌头,粘取前面叶片下的绿色尺蠖。
“好的。”伊凉刚说完,准备把稚嫩的眼眶往狙击镜上贴,芦雅急忙伸出手,拍拍伊凉的肩膀,举起自己翘得格外直的拇指,做给伊凉看。
伊凉的荷花色面容立刻泛起红晕,刚才掩藏在嘴角的笑意,像最终被发现的裸浴少女们那样,在娇羞地躁动。
“子弹的弹道,是抛线状的,你的视觉是直线的,两者交汇的最终位置,便是命中的目标。看到抛物线弹道时,不要心慌射出的子弹会偏向,要考虑到地球自转的偏向力和风的影响。”
伊凉仔细地瞄着,我时不时看看她,又迅速观测那只树蛙。“砰!”在左耳涌进枪声的瞬间,那只舌头在嘴巴里打转的毒蛙,猛地抽动了一下,像人的头顶飞过异物后,神经指令才告诉脖子缩低一下。
“唉……”伊凉叹了口气,仿佛因没能射中而对我满怀歉意。
“没关系,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人能在第一次击中。你的感觉控制得很好,弹头能擦肩打在树蛙20公分以内,相当不错。”
伊凉确实很优秀,我以为她射出的子弹,会像随风飘洒的羽毛,在我的狙击镜里根本看不到,可是她却出乎我的意料,打出了极高的命中率。
如果那只箭毒蛙有成人的头颅大小,估计此人的头皮,会像耕牛的犁从中间犁过那般,划出一条深深的犁沟。
“记住, 以后射击完毕,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有情绪,那样会使你的心跳加快,枪口上下晃动。你要做一个拇指向下不断弯动的手势,告诉队友目标未击中,对方生命尚存。这些注意事项,比你击中目标还要重要。”
芦雅趴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我对伊凉的讲解,她很羡慕伊凉能打出让我夸赞的好成绩,所以芦雅很期待接下来的射击,又担心自己没有把握。
“芦雅听着,我把伊凉失误的地方讲述一遍,即使你打不出比她优异的成绩,至少子弹不会被风刮跑。”
芦雅听出我对她没有信心,立刻抽动了一下撅着的小嘴,她那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后面,两只白玉似的耳朵,早早地竖了起来,像听到声响却未看到猛兽出现的白兔。
“你吸气的时候,枪口会自觉地下倾,呼气的时候,枪口又会上仰。并且,你万万不可用闭气来完成射击。如果你不呼吸,你的肌肉便会因为缺氧而摇摆不定。扣扳机前,要深呼吸 ,再慢慢呼气 ,当呼气的时候,感受你的气将要呼重一点,然后再吸气 ,直到气又到将要呼重一点时,便停止一到两秒,此时正是你扣动扳机的时刻 。”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5)
芦雅一边仔细听我讲解,一边学着调试自己的呼吸。然而,她却因为把握不到要领,连基本的呼吸都一时忘了,这让我想起中国古代邯郸学步这个典故。
3。 血骨上的图腾
“你不要紧张,慢慢来。这一到两秒就是你的射击时间,基于你只有两秒的时间,你之前必须先做好瞄准的准备,紧记,这点必须留意。”
芦雅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鹅蛋似的尖下巴在枪托上跳动了几下。伊凉和我一起,把眼睛又贴回狙击镜片。那只异色的树蛙,还伏在树枝上,垂涎那条小色虫。它不知道刚才急速划过的弹头,是对它生命的警告。那条软体小色虫,牵动着它的贪婪。假如没有食欲的诱惑,那只滑溜发亮的毒蛙,早应该跳入水中。
“停。”我立刻喊道,同时举起握拳的左手。
“这个姿势,是示意队友停止射击。你俩都要记住。”芦雅正聚精会神地瞄准,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得一哆嗦。芦雅这丫头,摸索半天的手感,像一群好容易用麦粒引到一起的麻雀,哗啦一下,全飞得不知去向。
“芦雅,当你扣扳机时,是否留意过你的手指,感觉它是否在向后拉?你以前肯定不知道,扣扳机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其实是由侧边往后拉,这样扣扳机,无形中给扳机的侧面增加了一度的力。回忆一下,刚才你射中我时,手指有没有倾斜?”
我的话立刻涣散了芦雅脸上的不情愿,她的大眼睛又再次闪亮,和伊凉同时,如准备听童话的小孩子般,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如果你是右手握枪,枪口会移向右手边,因为你的手指向左推,而你的前臂不动,犹如一个杠杆,枪口便会向右手边移。这就是为什么森蚺在我的后方,你却把子弹射向我扛水狼的那只肩膀。”
“嘿嘿,对对对,就是啊,我刚才心里还想,子弹为什么总是向右偏,所以估摸着把枪口往左移动了一小点。”
芦雅的大眼睛,此刻笑眯成两条缝隙,如弯弯的月牙,天上挂一个,水上漂一个。
“那如何避免呢,如何让子弹直线前进?”伊凉虽然也高兴,但更专注于问题解决的根本。芦雅的孩子气,有些时候多偏重于形式。
看到两个小丫头渐渐对狙击产生了浓厚兴趣,我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很有成就感。她俩的感觉,是我无法亲身感受到的。我像她们现在的年纪时,并未享受过这么温和的专业指导。
传授给两个女孩的杀人经验,都是我多年来站在死亡的边缘,摸爬滚打地总结出来的。这些带着血腥气味的技术,就像用匕首的尖韧深深地刻在我体内每一根骨头上的图腾。
作战条件越是恶劣,死亡阴影逼压得越紧,骨头上的杀戮图腾,就会彰显的越明显。
“是啊,你快说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弹偏向,我可以打得更准。”
芦雅的脸上,洋溢出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急切,也许她觉得这才是最像她的顿悟。就像课堂里的学生,花四五个小时,听老师啰啰嗦嗦一大堆,只要里面有一句话让你觉得受用,那么这堂课程就没有白上,就有收获。
我望了望远处那只毒蛙,刚被弹头吓散的贪吃姿势,又重新调整过来了。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击镜里的图像,却是一副诱惑到无法自拔的神态。
“应尽量利用手指第一与第二个关节之间的区域来控制扳机,这样可使扳机承受向左的力量减少。而且,在扣扳机时,要避免向扳机施加多余的力,扣扳机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弹发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6)
芦雅早已埋下头,托起狙击步枪,瞄准五百米处的毒蛙。
“你要计算出两个二百五,便是毒蛙所处的位置。”为了使这个好胜心切的小丫头打得更稳重些,我又操心地多调教一句。
芦雅专心致志地瞄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肯扣响扳机。她的手指细长而柔软,仿佛不是勾拉,只是*。
“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这个有些迷惑的小丫头。
“我的心跳得厉害,你说心跳加速,枪口会抖动,我该怎么办?”芦雅虽然有时天真可爱,但并不鲁莽和意气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种焦虑时,应及时向身边的人倾诉和寻求答案。
“你问得很好。当你不能确定可以一枪命中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弃。聪明的狙击手,都会这么做。”
“可是,我不想放弃,那样就打不到树蛙了。”
这丫头对我的答案,一时间理解不了,她还在以常人的思维陷入一种幻想。这种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轻松击落五只狐猴,再划一只小筏过去,想捡回来做成美餐般简单。可实际上是九死一生,最终只捡回一只狐猴,还不是理想的食物。
“不明智的射击,即使不会用枪的人,也照样可以把子弹打出去。要知道,击中目标并不是狙击手的全部。狙击手的步枪,不仅要命中目标,还要保护自己的生命,这才是值得你追求的。不然,你就是在执着一种早已背离你初衷的糊涂目标。”
芦雅这个女孩,自那天在我身后狙杀鬼猴,我就在冥冥中察觉到,她很有狙击杀手的天赋。这种天赋,不仅仅是她能否打中目标,而是她仿佛先天具有一种与狙击步枪对话的潜意识。
“当你从狙击镜望出去时,整个世界便汇集在你的视线里。这一瞬间的生杀大权,都将由你掌控。这种力量是神奇和强大的,人的心灵,很难承受这种力量,所以你会心跳加速。”
“我怎样驾驭它,才能让我的心灵承受得起?”
芦雅的认真令我有些愕然,仿佛一种游荡的魔力即将找到它的主人,而这个女孩,正是充满传奇色彩的那个接收本体。
“唯心论,你知道吗?有些人是不愿相信的。我是说,在每一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位福神和一位恶神,当你的杀戮使心灵背离正义,福神就会自动后退,让恶神靠得很近。这个恶神会给你邪恶的*,但隐藏的代价,是令你的身体格外吸引命中率高的子弹。”
我的话并未说完,两个女孩却紧张地向身后逡巡,好像福恶两位大神,正在自己的身边站着。
4。生命的盲点
“不要怕,正确理解恶神的含义,表面上的这几个文字,就像狙击手的伪装,不去思考和揣测其他可能,就很容易被迷惑。除恶之神,称之为恶神,降福之神,称之为福神。所以射击生命的时刻,你要默诵经文,为你的子弹祈福,福神和恶神就会调换位置,你的心灵也会随之而安。”
“我们不懂圣经,要默诵些什么呢?”伊凉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你念诵一遍,我们跟着默念。”芦雅也跟着猴急地说。
“求主怜悯,告诉她你最想得到什么,千万别为自己的贪念祈求,否则适得其反。”我的话,仿佛把两个小丫头带入唾手可得的世界,芦雅摆动着小脑袋,左右转动眼珠,开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饿,我好饿,那只树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你就给了我吧,你虔诚的仆人。”这丫头,薄嫩的嘴唇微微咂摸着,右眼紧闭,左眼使劲贴在狙击镜上。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7)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么,你说祈求最想要的东西。”我捏的小木棍,轻轻在芦雅头上敲了一下,她却用乖巧的咋呼,掩饰自己。
伊凉看到芦雅捂着后脑,倔强地翘着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你才饿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会理睬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目标若是个人,味道会怎样?”伊凉的俏脸上,左腮笑出了酒窝,她紧眯着眼睛,看芦雅如何应答。
“讲真话,说出射击那只树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蛊惑心灵,这样心跳才会安静。主的眼睛,洞察万物,在她面前,你渺小得只剩下虔诚。”
“主是谁呀?”伊凉止住了笑,认真地问。
“主在每一个生命的体内,所以他能洞察万物,恶神与福神,就是由他控制生命天平的左右砝码。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时间的狙击手,察觉不到亡我时间的紧迫。”
芦雅听完我的话,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开始新的默诵:“主人,我将暂借您仆人无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树蛙,日后将以仆人的身份,归还背叛你的灵魂。”
“砰!”随着芦雅的默诵,我狙击镜里正观测着的那只箭毒蛙,竟然瞬间爆裂。我猛地起身,抓起两个女孩,夹在左右肋间,火速朝舱门里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芦雅翘着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断踢着小腿。船舱内厅角的女人们,又一次被我的举动吓到,全体缩着躯体,躁动着挤在一起。
“快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池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獭肉,也就是水狼肉,像俏美的主妇般走进了大厅。我把两个女孩放下,对池春郑重地说:“这两个丫头,不许吃饭。”
池春挺着丰胸,端锅的手臂僵持在半空,用一张愕然的脸愣愣地看我。
“芦雅,你再说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我右手握着棍条,左手捏紧她柔嫩的肩头,蹲下来问她。芦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起眉头凝视着我的双眼。“是我击中的,我看到子弹落在树蛙的气囊上。”
芦雅的样子,充满了疑惑般认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条,带着力气抽在她大腿外侧。
“再讲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芦雅眼睛里已盈满泪水,毫无来由地挨打,使她无助地望一望伊凉,又看看池春,寻求第三者的帮助。
“啪,啪。”我又把棍条抽在她娇嫩的腿上。“不要看别人,自己回答。树蛙是不是你击中的?不许哭。”我大声喝斥道,捏住她肩头的手指在悄悄发力。
大厅所有的女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们不知道芦雅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更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暴躁。
“啊啊啊,啊啊……”芦雅大哭起来,抱住伊凉的腰,使劲把头往伊凉挺拔的胸脯里塞。我右手握着的木条,像雨点般打得她全身颤抖和抽搐。
芦雅确实命中了目标,她的一击命中,简直超乎我的意料。两个女孩练习射击时,我一直都在观察远处,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也格外留意过。
“先去吃饭吧。”她击中目标的兴奋,早已被我打得烟消云散,此时就像一个遭受虐待后再也不敢归家的孩子,远远蹲在船舱一角。
听说我允许她吃饭,芦雅才抽泣着畏畏缩缩地走到肉锅前,准备让池春端给她食物,这时还不忘扭过头来,胆怯地望我几眼。
我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这个委屈的小丫头。芦雅并不知道,棍条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上一般。可我又清楚地知道,现在给她些暴力,正是为了避免将来她被敌人的子弹伤害。当一个狙击手,为自己的猎杀和狡猾得意时,另一个可能射杀他的狙击手就会诞生。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8)
芦雅的年纪和身体还很稚嫩,仅凭想象,无法感受死亡的血腥与恐怖,这也就注定了她意识不到那些应该忌讳且重要的东西。
狙击手的射杀,是在挤进生命链条的时间后,把默诵的经文深信成咒语,与万物共鸣和沟通。世界上所有的狙击手,找不出三个可以像芦雅那样,首次尝试便在五百米的距离一击即中。
树蛙被击中后,爆碎的皮肉和血浆,如弥漫的红色烟雾,在摇晃的枝头久久没有消散。当一种生命结束另一种生命时,必须严肃而庄重,不得带有兴奋和雀跃。任何以此为乐趣而产生的冲动、狂喜和微笑,必然遭受诅咒。娱乐生命者,只要也具有生命,终将跳不出被娱乐的轮回。
而芦雅和伊凉,在目标击中与否中轻易产生的失意或得意,总有一天,会使她们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棍条的抽打和恐吓,正是驱除她俩性格中的盲点。
我在雇佣兵营地时,曾有一名士兵,正是因为承受不住教官这种诡异的训练,导致精神分裂。大半夜,他一个人在帐篷外喊声震天地操练,当教官走过去责骂时,这名雇佣兵用子弹上膛的枪械,先击毙教官,而后吞枪自杀。
大船在夜里摇摆不停,但比起昨夜,已经舒缓了很多。芦雅揣着胆战心惊吃了半饱的胃,已经和伊凉挤在同一张小床睡熟。我想这个丫头对我的亲密感从此将会发生巨大变化。
5。说幕o甑构
夜很深的时候,我翻来覆去地还没睡着,在想着如何解决迫在眉睫的食物危机。睡舱里有些寒凉,芦雅的身体蜷缩得很紧,牢牢地抱着伊凉,把头往她那挺拔的胸脯里拥挤,寻求着热量。
我轻轻起身,将自己那件绿上衣盖在两个小丫头身上。她俩睡得很安静,就像还在胎盘中的孪生姊妹。由于寒冷,芦雅并未睡踏实,从浅浅的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将衣服全盖在伊凉身上。
黑蒙蒙中,芦雅见我也没睡,索性下了小板床,摸到我床边,如同寻找奶水喝的羔崽般,使劲往我身边挤。我是个浑身长满彪悍肌肉的男人,抗寒能力很强,散发出的热量,使芦雅抱紧我后,嘴角挂着舒适的微笑,很快便进入梦乡。
我张开双臂,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尽量带给她温暖。想到她白天被棍条抽打时,虽吓得惊恐和抽搐,但始终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抡起的胳膊哭。我的心就像刚张开嘴巴待哺的婴儿,被猛地灌进一阵酸楚,那是一种无法言语,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的痛。
小丫头的发丝间,散发出徐徐温热,我用下巴柔柔地摩挲着她的头顶,释放酸心的痛。芦雅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胸膛,她在装睡。
我问她痛不痛,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用诚实表现着坚强。她告诉我,伊凉已经安慰过她,她知道我那么做是在训练她,害怕哪天恶人伤害到她。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我轻轻在她耳边说,小丫头乖顺地闭上眼睛,又使劲往我热烫的胸膛里挤了挤,不再说话。
答应过芦雅的事情,一件也没来得及做,本想带她一起去捉海鱼,想不到被困在这湍急的河流中。大厅里的那些女人,此刻的肚子也一定饿得咕咕叫。割去一半肉的大水獭,明天再煮上一顿便会吃光,接下来的食物,又没了着落。这种危机虽看不到,但却逼得人格外紧张。
睡眠的意识,在我脑海中只停留了三个小时,就被繁重的担忧和心事抛了出来。我小心入微地抽出身子,把床单裹紧蜷缩着的芦雅,使她能多睡上一会儿。一个人走上大厅,只见那些或蹲或坐着的女人,揣着已经消化一空的胃,还游离在清冷的梦中。推开弹药库的门,我悄悄地走到沧鬼身边。这个老贼,此刻应该是最怕冷的。他带领的那帮恶棍,估计在女人经期失血的时候都不会收住魔爪,此时正好可以让他感受一下做女人难的滋味。华人书香吧 bsp;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三章(9)
既然充满生命交替的森林不允许我靠近,让我无法解决大家的食物,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诱敌深入。我拎起那把板斧,从高高的铁柱上砸向那个曾用来禁锢女性的铁笼。它就像个高宽各一米的箱子,把沧鬼装进去再合适不过。
我抬起的脚,在沧鬼的腰眼儿上小劲儿地蹬了蹬,发现他尚在残喘,这使我孤独男人的心散去了些许寂寞。
这一大堆刑具,多是由钢板铁条制成的,我抡起板斧,狠狠敲下三根比我的拇指还粗的钢筋铁棍,每根长四十公分的样子。我又去了动力舱,从那里的工具箱内找来沉重的铁锤,抱着铁砧便上了甲板。
清晨的光亮里,还夹杂些夜的黑暗。安静很多的河流,让微凉的像青烟似的水汽不断飘向我*的前胸后背,如无数只冰做的小手儿在抚摸。为了抵制阴冷的寒意,我把五六十斤重的铁砧放在船头,左手握紧一根钢筋铁棍,使劲儿压在砧头上,右手抡着铁锤猛敲起来。
“丁丁,当!丁丁,当……”本来可以在弹药仓加工这些铁器,只是不想搅扰了女人们的清梦,怕她们醒来更饿,只好转战到这船头,将尖锐的噪音洒向两岸寂静的树林。这时应该是整座森林最安静的时段,因为奇形怪状的小虫子们,已经躲在草丛和枝叶上聒噪了一夜,它们正好借着凉爽的露水,润润干燥的嗓子。
平日里早起的水鸟,还没有完全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一只只扑棱着满载惊慌的翅膀,向河两岸的森林里逃窜。
“丁丁当,丁丁当……”我越砸手感越顺,背也不凉了,额头上开始冒热汗,随着我浑身活动开来,金属棍条的一端,已渐渐形成锋利的尖刺。
铁锤隔着金属棍条,生猛地砸击在铁砧上,迸出无数细碎的火星,直往我肌肉凸鼓的胳膊和胸膛上飞溅。
“咕咚,噗。咕咚,噗。”渐渐平静的河面上,升腾着缕缕白烟,那些像和着锤声起舞的鲶鱼、龙鱼,不断地蹿跳起来,身子拧着圈圈乱翻,像在兴奋地配合我打击铁器的节奏。
三根铁条很快被砸出寒气逼人的锋芒,闪闪的亮光,直灼人眼。我把它们插进铁砧的圆孔,弯成屠宰场用来钩挂猪肉的那种铁钩的样子,然后再取出来,在尖刺的下端砸出倒刺儿。这一根根长出倒刺的铁钩,一旦扎进肉体,就会像蟒蛇张开的嘴巴,死死咬住猎物不放,直至猎物的骨头断裂。
令人一见就毛骨悚然的,是三个巨型铁钩做好后,我回船舱取来五根长长的木棍条,用细铁丝将它们绑接在一起,再将三个铁钩像花瓣一样摆开,牢牢固定在十米长的木棍一端,捕获另一种生命的工具,由此应运而生,握在我手上。
把沧鬼塞进了铁笼后,我将他拖拽上甲板。“沧鬼老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净化你那污浊的内脏。”此刻的沧鬼,因离开了温室般的仓库,冷得猥琐地蜷曲在笼子里,整个人因虚弱而颤抖得更厉害了。
现在的他,早没了当初的强盗气焰,想到当初他和那帮海盗,如何虐待那些无辜的女人,再结合上此情此景,真让我觉得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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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1)
第四章
1。租借生命的红线
弹药库有很多结实的绳子,我取来两根后爬上炮台,将绳子拴牢在上面。甩下的绳尾,一根系在长木杆上的铁钩上,一根绑在装有沧鬼的铁笼上。
那只死了一夜的狐猴,身体已变得僵硬;断去头颅的脖子边缘冒出的血,凝固在前肢的毛发上,且早已干涸,使死去的狐猴看上去像打了红色发蜡的刺猬。我揪着它的长尾巴,用匕首剖出五脏六腑,那骚臭的尸味,比先前更浓烈了。
淡墨色天边,肉红的初阳刚刚升起。我回到舱内,叫醒了睡梦中的芦雅和伊凉,两个小丫头打着瞌睡,揉着尚未摆脱缠绵的眼皮,跟我来到弹药库。
“这是一箱狙击枪子弹,一共五千发,你俩搬到甲板上去,在天黑之前全部打光。”两个女孩知道今天的训练任务后,并未表现出昨日的兴奋。
芦雅和伊凉,吃力地合抱着那箱子弹,开始往舱门口移动。她俩都很瘦弱,由于伊凉特征部位发育充分,身体显得比芦雅饱满。芦雅力气最小,弯腰使劲儿的时候,背部脊骨细长地凸起,一直延伸到她圆小的屁股上。芦雅的母亲,是个*非常丰满的女人,等到芦雅再成熟一些,一定不比她母亲逊色。
现在对两个小丫头而言,重要的是体魄的强健。她俩的生命,自从和我纠结在一起,便不再朝着供人玩味的花瓶发展,而我也不会用可以逃避磨炼的诱惑,去套牢她们的世界。
我又下了大厅,此时池春抱着孩子,闭着粉色的眼皮,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睡着的板床对面,是那位红发俏女郎,就是因为她和池春在清除鬼猴时有了些默契,两人才要好得如女同事般,睡在了同一个舱室。
池春被我轻柔地唤醒,见那个红发女人和自己身下的孩子依然在沉睡,便张开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将馨软的嘴唇对准我额头,趁机吻了几下。她那*的脖颈和*的曲线,被衣物遮掩出欲擒故纵的娇媚,令我一时间有些惶乱。轻扶着她*的躯体,她在我的半抱半搂下,悄悄从板床上下来。
“河水恢复了平静,捕捉水上水下食物的机会多了。剩余的那些獭肉,你给大家做成早餐,让她们都吃饱,利用今天的时间,把整条大船里可能感染细菌的地方,都用消毒液清洗一遍。”
池春下了床,睡意好似又弹回去了,勾住我的玉臂不仅迟迟不肯放开,又主动将她的脸往我*的胸膛上贴,撒娇般地闭上粉色眼皮假寐。
“嗯,嗯……”她柔软的嘴巴和鼻息,在我胸口呢喃着,像是答应我了,又像身处叛逆期的孩子,故意拖延时间,不愿离开我温热的胸膛。池春的老公,不知在多少个迷幻的夜晚和半夜醒来的瞬间,被这个妩媚的女人如此缠绕。
我再次回到甲板时,伊凉和芦雅正趴在船头上,认真而沉着地练习着射击。我轻轻走到两个女孩的后面,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摆弄了一下伊凉稚嫩的脚丫,纠正她不正确的姿势。
“砰!砰!砰……”两个女孩持续着交替射击,并未回头看我,那五千发子弹,要在天黑之前有目的地打光,并非一件易事。
“我可以射击附近的海豚吗?”芦雅扭过头认真地看着我说。她的询问,令我有些疑惑,大船停在森林中央的淡水河段,海豚一般不会在这里出现。但拿起望远镜,站在高高的船头,我确实看到五六十米外漂着断枝残叶的河面上,偶尔跳出只海豚,尖长的嘴巴和展开的鱼鳍,就像漂亮的小姑娘刚学会游泳,急于展示给别人看自己在水中的泳姿。华人书香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2)
这群淡水豚靠近大船并无恶意,或许它们是想与这艘大船沟通,表达友好。“这不是海豚,是淡水豚,它们可能听到了船上的声音,被好奇吸引过来。你俩的任务是射击五百米外的目标,记住我昨天讲过的话,切勿无意义地射杀生命。”
“可淡水豚的肉,也能吃啊!我们不是需要食物吗?”芦雅的反问,简单明确,没有因为昨天的痛打和我夜里的爱抚而变得唯唯诺诺或有恃无恐,这令我很是欣慰,便耐心解释说: “傻丫头,你将远处的河豚射杀了,它的血腥会立刻蔓延,把平均分布在河段中的鳄鱼,集中招致来哄抢,这样大船周围就将形成它们不劳而获的区域,鳄鱼的爪子虽不能攀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有没有某些可以上船的东西,是很难预料的。”
“嗯,明白了,狙击手无意义的射杀,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就像遭受诅咒一样。”伊凉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你们将来用狙击步枪化解危机时,一定要善于分析和推理。任何一颗子弹,都不能因为你的手指掌控了扳机就可以射出。”
两个小丫头因进一步领略到了狙击的境界,不约而同地点着头,嘴角泛出满意的微笑。
“来,给你俩的左手每人绑上一条。”说着,我从裤兜掏出两条红线,这是昨夜在大船各处的布料上抽出的红色线丝,被我搓拧成了两股细绳儿。芦雅和伊凉停止了射击,趴在原地等我挨个儿为她们绑上。
“你们的手是清白和无罪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将会有近万的无辜生命,死在你们的枪下,所以给你们的手腕上各系上条红线。”
芦雅不解地问:“那你手上怎么没有呢?”我一边给她细嫩的手腕绑着红线,一边沉重地说:“我射杀过的那些生命,多属罪孽深重,抵消了之前不得已而为之的罪过,所以现在心灵安静了。你俩不同于我,这条红线,是告诉万物之主保佑你们,不时给你们补偿的机会。”
伊凉听完我的话,又严肃地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寻找远处森林中的鸟兽。可是,她突然又抬起头,满是惊讶地对我说:“那我们射击没有生命的物体,这样练习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绑红线了?”
我怔了怔,面无表情地告诉两个女孩:“你们必须习惯子弹钻进肉体的感觉,等将来射杀活人时,才不会紧张。将来你们的目标一旦和你们一样,也是可以在瞬间结果对方性命的持枪杀手,你们就会感受到更多,更真切。”
2。铁笼 ?诱饵 ?咸水鳄
叮嘱完两个女孩如何射击,我把狐猴的内脏和切碎的皮肉,均匀地塞进蜷缩在铁笼中的沧鬼口袋里,这老家伙现在虚弱到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铁笼被推到船舷边上,依靠绳索的牵引,我慢慢将装着沧鬼的笼子悬到河面上。平缓了许多的水流,从他沾满乌血的身下淌过。笼体浸入水面三分之一,以使沧鬼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尽快在河水中撒开。
十米长的钩杆儿,紧握在我手中,蹲在悬挂铁笼的船舷上方,我挥舞钩杆儿不断地搅动河水,使之泛起异常的波纹。潜伏在水中的猛兽,眼睛多是向上凸鼓的,这样的生长方式,不仅便于巡视水面以上的动静,还能够感受出哪儿有异常的响动。
搅拌水面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我站起身来,用望远镜察看四周的河面,马上发现水草密集的地方,不断泛起一种诡异的旋转水纹。无疑,这可能是危险逼近的征兆,不过一般大型的双栖猛兽,在发起攻击之前,是不会这么暴露的。它们的伪装极尽完美,虽然有时面对有备而来的人类显出掩耳盗铃的丑态,但无耻的偷袭,却是它们惯用的伎俩,而且往往奏效。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四章(3)
生活在水域中的鱼类,比甲板上的我更为敏感,它们的异动,昭示着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还在船头砰砰地响着,水底潜伏的大型生物并不知道这种声音产生的破坏力,比它们吼叫之后疯狂的牙爪强出百倍。
船尾水面的扑通声开始密集,偶尔会有长长的龙鱼跃起,这些现象由远及近,反映出水底危险生物的移动范围和速度。我连忙蹲在铁笼子上方,使劲用钩杆搅拌出水花。昨日浑黄的河水,此刻已变成一片灰色,假如水中的动物是青色脊背,辨别起来将相当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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