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跪着的四个男人同时站起身围了上去,四个背影把挂在钢管上的那个男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四双手在男人的身上游走,膜拜般地从靴子跟摸到锁骨处……
关亚泽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做出这种举动的男人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白亮的强光灯灯光被闪烁的光圈所代替,男人随着音乐中一声声的叹息呻吟恰到好处地扭动着身体,拉升着渐渐扭转成正面向上,整个人像一条蛇一样围绕着钢管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他的动作不是激烈那种,而是闲适中带了点儿慵懒。虽然动作总是慢了节奏的半拍,但是有着奇异的和谐感。
小腿勾住钢管,左手摸上真丝衬衫的胸前……男人半悬着身体跟钢管做着各种模拟性交的动作,粉色的舌尖在半开的唇中若隐若现。
关亚泽看着男人的动作目瞪口呆——这个男人,从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四个字母:“sexy”,而且是那种属于男人的性感。
当男人的手指摸上衬衫的第一个系扣时,关亚泽同一位置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扣子一颗颗地被缓慢打开,真丝特有的光泽和正点到无比的红色把男人一点点裸露在众人面前的皮肤衬托得质感十足。
当最后一颗扣子被灵巧的手指解开后,衬衫像是巨大的鸟的翅膀一样向两边张开——男人的身体呈s型,慵懒地正面靠住钢管,保持着钢管和胸前皮肤些许相连后开始上下着扭动身体——从胸前到腰肢的柔韧依次和冰凉的金属接触在一起,让人忍不住遐思冰凉的钢管换作自己的身体后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关亚泽的全身开始抑制不住地兴奋,他盯住男人的每一个动作,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着他勃起。
他变换了一下双腿的位置掩饰住自己的腿间,故作放松地端起一杯酒放在唇边,转过脸去问同伴,“这位是……hell的mb?”
王经理收回目光,“怎么样?被惊艳到了吧?这位可不是什么mb,他是gay圈里炙手可热的‘prince’,等待着爬上他的床的男人足有一大溜……我听说他今儿要跳脱衣舞也很是惊异,所以这才拉你过来欣赏一下——毕竟下次这位主儿要跳舞可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gay啊……”关亚泽慢慢地吞咽下口中的酒液,眼睛仍然在舞台上男人的身体上聚焦,“他叫什么名字?”
“林洛见。”
尽管被一整间酒吧的男人意淫着,舞台上的林洛见大少爷一点儿高兴的心思都没有——要搁在以前,这厮早乐和得找不到北去了……
在林洛见看来,被人仰慕的感觉很好,被人用带了色情的占有欲的目光注视着的感觉也很好,被人意淫的话他更是大方——“我不收你钱”——这可是林洛见著名的口头禅。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仰慕和意淫的目光是在他大跳艳舞的时候出现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子的,今天是林业的生日。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某日的一大早起,林洛见兴冲冲地奔进他大哥的卧室,扑到他大哥身上就喊:“哥!你生日快要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林业刚刚做完一台大手术,正倦怠地拉着被子浅眠——被林洛见这么一扑,好家伙!瞌睡虫全给扑没了。
林业伸出食指用力地按住自己隐约刺痛的太阳穴,看都不看林洛见一眼,继续培养睡意,“你想送我什么?”
林洛见修长的手指体贴地按上林业的太阳穴,贴心地揉啊揉的,“大哥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哦~”林业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前的亲爱的老弟,“什么都可以?”
林洛见开始觉得事情又一次开始有点儿不受自己控制地发展了,“呃……那个……”但是又一次悲惨地在自己大哥面前败下阵来,“是的。”
林业慵懒地偏过头轻微地打了个哈欠,“公开跳一场脱衣舞给我看好了。”
“啊?!……”某人彻底傻眼了。
因为是一大清早,林医师并没有带上自己的眼镜,漂亮的丹凤眼凌厉地扫了一眼傻看着自己的弟弟,唇角意有所指地勾了起来,“不是什么都可以?”
“那个……”林洛见继续犯傻,涎着脸冲他大哥撒娇,以期待家里的帝王能“法外开恩”得让自己“逃过此劫”。
“你做不到?”看多了自家弟弟撒娇模样的林业自然不会被轻易蒙骗过去。
“我不会跳脱衣舞啊!”林洛见撇了撇嘴。
“去学。”林业一巴掌把黏在自己胸前的大型类犬生物扒拉下去,返身把被子拉严盖好——其间流露的意味十分明显:我要继续睡觉你小子有时间不如现在去学跳脱衣舞别再杵在这儿影响我休息!
林洛见彻底垮下了那张被无数人吹捧为“妖孽”的脸,垂头丧气地朝门口走——寻思着要怎么样贿赂贝少才能让他把自己手下那群舞男借给自己当老师?色诱这招肯定不成……
刚刚扭开门把手,林业的话低声但是清晰地飘了过来,“下次记得:别忙不迭地把主动权拱手让给别人。”
林洛见伸手在自己脸上pia了一巴掌,妈的全是自找的!
恶补了两个星期就跑上台卖弄的洛少爷终于脱不下去了,无奈下只好用带了求救的目光死盯着一旁端正姿势看好戏的贝少。
贝少“噗哧”一下乐出声来,欣赏够了林洛见马上要炸毛但是还得强忍着保持勾引人的表情后,才慢里斯条地打手势叫人安排正牌的脱衣舞男替换下舞台上那位“非专业”人士。
林洛见借着灯光和人影的掩护从舞台上溜了下来,顺了一杯芝华士就往酒吧角落里跑——把酒杯递给坐在阴影里的男人,真诚地注视,“哥哥,生日快乐。”
贝少从一片灯光迷离中走出来,手里端了一小碟蛋糕,“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业笑着接过那碟蛋糕,“谢谢。”
“客气了~”贝少一脸正色,“算是为了洛见今儿这么一脱给我这小酒吧添了不少人气的谢意……不过人家跳脱衣舞都是靠脱衣服增加自己的性感,洛少可是用他自己增加脱衣服的性感……”
林洛见瞠目结舌,任由正红色的真丝衬衫敞开着胸怀,一脸郁卒地盯着贝少那可爱的小红唇——丫的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可爱!
林业礼貌地淡笑,“这小子平时麻烦你照应了。”
贝少端起一侧waiter递过来的苏打水浅饮了一口,微笑着看林业,“我和洛见是很好的朋友嘛~说不上照应他的,大家互相互相……”握住杯子的右手食指上带的指环衬得他手指愈发显得纤细,“不开玩笑了,林医师生日快乐!这个蛋糕是我亲自下厨做的,比不得糕点师手下的精美,但是也算得上是我的心意吧。”
林业伸出手指,直接蘸取了上面的奶油送到口里,“很好吃。”
相谈甚欢的俩人同时忽略了旁边头顶乌云密布的某人……
于是,宾主皆欢?
宾主皆欢。
关亚泽沉默着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然后突然放下手里的酒杯,掏出钱包胡乱拉出一叠红色的钞票压在杯子底,不顾身后王经理的叫喊声径直走了出去。
他直接开车去了未婚妻的公寓。
打开房门,没看到人,但是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响。关亚泽继续沉了一张脸坐在沙发中沉思。
lisa裹了一条浅黄色的大浴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出了浴室。“……亚泽?!怎么突然来了?不是今儿有事吗?”
关亚泽伸出手解开自己的领带,“现在没事儿了……你洗完了澡?正好,来做爱吧。”
lisa微微张开了嘴看着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早已领教过此人的目中无人,但是还是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微有不悦。
“你拿我这儿当什么,关亚泽?想做爱就来,烦了就消失?”女人扔开了湿毛巾,一双柳叶眉皱在了一起。
随手把解下来的领带扔在一边,关亚泽继续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有什么不对吗?你是我未婚妻,解决我的性爱问题是你的份内之事。”
lisa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着——他这是什么逻辑?虽然不是没有发生过性关系,但是这个男人有必要每次都这么自我地说出这样自私的话语?
“我拒绝。”lisa光着脚丫走到一侧的冰箱旁,拉开冰箱门去取果汁。
手指刚刚碰到冰凉的杯子,人就被大力拉开。
关亚泽一巴掌推上了冰箱门,“做完了再喝。”说完不由分辩地拽住女人的手腕往卧室里拖。
“……关亚泽!”lisa咬紧了牙齿,“你想强暴?”
卧室的门被重重砸上。
一片狼藉的大床上横着两个身影,关亚泽抿紧了双唇死命地瞪着天花板。
lisa的声音带上了怨毒的哭腔,“关亚泽你这个王八蛋!说要做的是你,到最后硬不起来的也是你,你……”
“闭嘴!女人……”关亚泽冷冷地说,脑海里全是林洛见带着那抹正红色扭动身体的样子——一回想起来,就觉得身体深处燃起了一把火;但是一面对身边的女人,立马像是被点燃得奄奄一息的湿木材——身体上的不配合和内心深处的焦灼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一脚踢开身上半盖着的被子,关亚泽起身下地,伸手拉住巨大的衣柜,俯身乱翻起来。
“你干嘛?”女人拉住被子掩盖上自己的胸脯。
关亚泽不理不睬,继续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半晌后转过身来,手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女士睡衣,扬手劈头扔给了床上的女人,“换了。”
lisa怒视着关亚泽,冷哼了一声后掀起被子当着男人的面就开始换睡衣。
关亚泽眼底的暗火随着睡衣的颜色一起燃烧……
还没等lisa换好衣服,关亚泽捡起床边的衬衫和长裤开始穿上,一边穿一边说:“lisa,我们的婚约到此终结——赔偿金的金额我会让秘书和你商谈的。”
睡衣穿了一半的lisa僵直了身体,扯动着唇角看着男人的背影,“你他妈能告诉我原因别总是说出你的决定让我去做好吗?!哪怕只有一次!”
关亚泽耸了耸肩,“你无法让我对你性冲动。”
lisa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关亚泽你去死……”被拉长的干笑声从女人嘴里歪歪斜斜地传出来,女人随手拎起一侧的抱枕用力掷出。
关亚泽被砸得一个踉跄,随后毫不在意地拉开卧室门大步走了出去。
“哈哈哈~”lisa笑得在床上仰了过去,穿了一半的红色睡衣像是泼上的巨大墨迹——或者说,血迹。
“关亚泽,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带上了梦幻的色彩。
凌晨两点半。
关亚泽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静默着闭上眼睛皱眉。
他刚刚从一家有名的夜总会出来,那里是著名的销魂窟。点了店里的头牌,做的是全套的服务。
关亚泽射了两次——在女人口舌和手指的抚弄下。但是每一次高潮后的空虚感都更加强烈,欲望的沟壑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儿才能被满足,而身体上的满足更加衬托出了身体的焦灼。当女人按倒他准备骑乘着让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关亚泽一把推开了女人,把钞票扔到女人脸上,“你可以滚了!”
结果,滚的是他自己。
怎么办?
关亚泽咬了牙去咒骂王经理,本以为平常的喝酒聚餐居然沦落到狼狈如斯!
第二天,黑了一双黑眼圈的关亚泽一进办公室就开始打电话。
中午的时候,他拿到了第一批资料——林洛见的身高、体重、年龄、爱好……还有承担着了极大风险和收取了更大金额酬劳的私家侦探上午跟踪得来的偷拍照。
关亚泽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中的那叠照片——按照时间顺序。
西装革履准备去上班的林洛见,脱下外套只穿着衬衫横穿马路的林洛见,和人争论敲击桌子的林洛见,换了休闲装去健身的林洛见……还有挽了一个男人的腰肢去餐厅吃饭的林洛见……
关亚泽的手指细细地抚过照片中跑步机上林洛见的背影。他不知道昨天和自己一起观看那场魅惑横生的脱衣舞的人有多少跟他一样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渴望在不断攀升。
怎么会被一个男人吸引?
下午的时候,他拿到了第二批资料——林洛见旁边的那个男人的姓名、爱好、性格……
第三天,侦探社送来了第三份资料和委托任务到此终结的声明。
第三份资料是林洛见的生活规律。
顺利,一切很顺利……
hell里的搭讪、如期而至的拥抱、带了性暗示的邀请……
直到贴身靠近了林洛见,关亚泽才发现这个男人拥有着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吸引力和……调情手段。
当林洛见顺着自己的体重把关亚泽压倒在身下的时候,关亚泽才发现原来这场性爱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关亚泽伸手环上了林洛见的肩膀,下巴搁置在他的肩窝,声线颤抖,“林……洛见,你真是……”
温热的唇亲昵地贴在耳后吸吻,热热的吐气带着卷儿哈进敏感的耳窝,林洛见笑得从容自然,“请尽情享受我给你带来的一切——今晚,我将为你打开了一扇……新的……欲望的……大门……”
捞住男人的腰肢,林洛见施力让关亚泽顺着自己拉扯的力道站起身来——后靠着倚上门,手指托住关亚泽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一侧的巴掌痕迹,声音刻意地压低,“现在还会疼吗?”
关亚泽轻喘着摇了摇头,在下一个瞬间就感受到了游移在自己脸颊上的唇舌。
林洛见轻触着男人脸上的巴掌印,啄吻过每一寸皮肤,诱哄地低语,“来~让我来为你抚平伤痕……”
关亚泽环住林洛见肩上的手臂收紧,带了点儿急切地转过脸去吻林洛见的唇。
林洛见好整以暇地任由自己的唇被含了又咬,“放轻松……宝贝儿~今天晚上的夜还很长,我们有时间去享受性爱的极致。”轻柔出口的话语伴随着把男人推倒在床上的动作结束。
半跪在男人身边,林洛见居高临下地看着情动的关亚泽,伸出食指按住他的胯间,“这么大了啊?……真是让人伤脑筋的急色……”俯身舌尖舔上他的鼻尖,“来~告诉我你憋了多久?”温柔的语气吐出毫不掩饰的直言。
关亚泽昂起头用自己的唇去碰林洛见的舌尖,喘息,“只是对你……”
“哦哦哦~”林洛见再次直立起身体,眯起眼睛笑,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行礼,“我的荣幸,先生……”
话还没说完,他就先发制人地迅速拉起关亚泽的双手高高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开始扯自己的领带,“那么请接受我的谢意吧……”
领带熟练地紧紧扎住男人的手腕,林洛见分开男人的双腿,膝盖顶在柔软的敏感处不怀好意地按压,一只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空出来另一只的手掀开男人的上衣,火热的目光巡视着即将被自己侵犯的领地。
关亚泽挣动着被束缚住手腕的动作被林洛见抵在自己腿间的膝盖的按压弄得软弱无力,“哈……洛……洛见……”男人徒劳地往后缩着自己避无可避的身体,“……不用绑住我的,我……会配合你……”偏过脸,关亚泽几乎是耳语般地说出了“配合你”三个字。
林洛见用力把关亚泽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唇角嚣张地翘起,“我当然知道你会乖乖地躺在我的身下……”指尖描画着轻喘呼吸的唇瓣,他笑得志得意满,“捆绑住你只是我的恶趣味……”
指尖顺着喉结打着圈下移,拉扯开衬衫,捻揉上男人一侧的乳尖,指甲缓慢地切进去——林洛见仔细注视着关亚泽的表情,语气轻佻,“呐呐~看,和你下面一样敏感地硬起来了……被男人玩儿弄这么有感觉?关亚泽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你:看来你大概真的如你所说地是一名gay了……”不断口出挑逗的唇瓣含住了男人右侧的突起,牙尖压进乳头顶端的凹陷处打磨。
关亚泽一个激灵,再也接不上话来,只余下急促地喘息声回荡在卧室里。
抬高男人的一条腿,林洛见沾取了润滑剂的手指探索着往里面刺去,“哈啊~好紧……来放轻松。”安慰的吻落在了裸露的胸膛上,另一只手也开始绕着男人早就挺立的分身抚慰……
关亚泽闭上了微微颤抖的眼皮,咬紧牙放松着全身的肌肉——一想到自己即将被一个男人侵犯的事实居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兴奋感。
而且,这个男人是林洛见。
调整好适合的姿势,林洛见分开男人的腿,一点点儿缓慢地把自己埋进去,左手体贴地扶住他的后腰减轻身后插入动作的冲击力,一向平稳的嗓音开始染上性爱的煽情,“……宝贝儿,相信我,每一个男人都能从被人抽插的动作中获得快感……”左手猛地施力把男人的胯部拉近自己,深深插入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呼吸撩人,“……你不是例外……”
“唔……啊……”关亚泽手腕被紧紧缚住,双腿大分,根本无力改变自己任人侵犯的境地,一声带了痛楚的呻吟像是被挤出喉咙一样的凄厉。
林洛见熟练地刺激着手中的阴茎,毫不留情地继续着身下的动作,“疼吗?……你挤得我也很痛——但是……”又是一记重重的插入,“……相信我,疼痛是必须……”
关亚泽轻微地摇着头,“林……啊……”
林洛见抱紧不断流汗的男人,唇贴上他颈侧的大血脉,重重地吸吮,“我在。”
“……克……克制一点儿……”
事实证明,要想和林洛见之间有克制的性爱的可能性很小。这个男人,擅长不动声色地各种引诱勾引,直到把你逼得全身心地投入,沦落到底。
无节操的男人,但是很迷人。
不是吗?
关亚泽一手扶住隐隐发酸的后腰,心不在焉地听着自己的秘书报告今儿一天的行程,思绪却回到了昨晚上畅快淋漓的做爱中去。
原本以为,上过一次床后就会减少对这个男人的性幻想和眷恋,但是……愈演愈烈了……
怎么办?
“下午的会议调整到明天。”关亚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秘书的话语。
“关总……”秘书为难地看了一下日程表。
“按我说的去做。”关亚泽开始翻找祈封的资料。
有情人是吗?那又怎样?被我看上的东西,最后都会是我的。
初秋的下午,阳光透亮,天气大好。关亚泽带着礼貌的微笑领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走进一家咖啡厅。
看着男人脸上带了点儿疑惑的表情,关亚泽一副谈判桌上不动声色般地暗藏的咄咄逼人,“祈封,我是关亚泽。”
“哦……”祈封温柔地笑了笑,伸出手去,“关先生好,你怎么……?”
关亚泽并没有理会递过来的手掌,唇边含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来找你?”
祈封有点儿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端起桌面上的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默认了关亚泽的问话。
“我是从你们卧室墙上的合影照认出你的。”关亚泽笑得意味不明。
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打颤,祈封深深呼吸,把手中越来越烫的咖啡杯放回桌子上,努力保持着礼貌的笑意,“这样啊……洛见他……的确是……”
尽管自己情人的一夜情对象找上了门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发生,一向温温和和的祈封还是受不了般的呼吸滞重,手足无措。
真的……好难堪。
“很有魅力,技术很好,很体贴人是吗?”关亚泽的唇角危险地翘起来。
祈封站起了身,“关先生,我所里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看着桌面上只被喝了一口的咖啡,关亚泽轻嗤一声——真不知道这种人在哪儿吸引得了林洛见,真是……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当天晚上,关亚泽抢去了hell里小型舞台上的麦克风,然后一只手直直地指向林洛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口气说,“洛见,你是我的。”
祈封微微僵直了身体,随后飞快地端起面前的苦艾酒喝了一口,凑过去贴在林洛见耳边低语,“洛见,我下周还要出差一次。”
林洛见有点儿不满地伸手搂过了祈封的腰肢,“又?你家老板把你当牲口使唤?”
祈封浅浅地笑了,手指亲昵地弹了一下林洛见的脑门,“你又瞎说,是一次学术会议……我不在的时候,你……吃饭睡觉都要规律,还有……”
还有,不要再随意跟人发生性关系了好不好?
林洛见没注意到祈封苦涩的停顿,拉住人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完了意犹未尽地看着祈封的眼睛,“我知道,还有会想你的……”
不止啊……洛见,可不可以不止想我?祈封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是不是……这样子的自己太贪心了?
刚刚下飞机的祈封没有看到林洛见的身影,微微皱了一下眉。虽然洛见告诉自己这两天他有一个采访很急,可是……以前的话,他总是会抽出时间来接自己。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不来接自己,怎么最近这么容易在意?
正在不悦地胡思乱想的祈封没有注意前方身穿纯黑色手工制西服的男人,直到——
“祈先生,好久不见。”关亚泽笑得一派谦和。
“……”祈封叹了口气,“原来是关先生。”
关亚泽瞄了一眼时刻表,意有所指,“真是好巧,我刚送洛见上了飞机。”
祈封勉强地笑了一下。
关亚泽哈哈大笑,“听闻祈先生一向温柔,应该不会为这种小事儿生气吧,嗯?我只是来简单地送别的。”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强调没有什么关系越容易让人去质疑。
祈封是那种人,敏感、纤细,但是又习惯了隐忍和压抑自己。
扯了扯唇角,祈封迈出脚步走开,“那……麻烦你了。”
“哦~我很乐意。”关亚泽双手插兜,微笑着看着祈封的离去。
林洛见的确接了一个采访任务,半个小时前赶了去d省的飞机——但是,并没有人去送别。这小子一路狂奔到机场,满脑子全是采访需要的背景知识,哪里有心思去拉一个自己本来就敬而远之的人来玩儿什么送行的把戏?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50%的谎言加上50%的真实,更像是所谓的真相。
关亚泽赌的就是祈封会不会去求证——求证的话,依照林洛见的性子虽然会不满他的信口开河,但是同时肯定会觉得自己情人管的太紧;不求证的话最好,这样子的话,这件事儿就会像一根毒刺,固执地扎在祈封心里。
点起一根烟,笑着看烟雾袅绕。在关亚泽看来,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釜底抽薪。
顺利,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林洛见对自己的态度。
关亚泽看着林洛见和祈封的合影开始微笑,连自己情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邀请都拒绝不了的男人,击溃他的心理防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祈封最近状态很不好——自从三年前和林洛见在一起后,他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林洛见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话语都能让接受这些讯息的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偏偏这个男人毫无自觉,甚至在有意地释放自己的诱惑力……有一个这样的大众情人型的男人做爱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
担心他会不会厌倦平淡的自己,担心他的注意力会不会被别人吸引走,担心他会不会想要左拥右抱甚至玩儿n角关系……
平心而论,这三年林洛见玩儿得很凶——20多岁的年轻男人,正是沉迷于性爱的年纪。可是,林洛见除了他祈封以外,从来没有再次宣布过自己有其他情人。
可是,他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林洛见,你爱我吗?
祈封今年年底过27的生日。27岁对很多男人是一个分界线式的意义——代表着你要事业有所作为,代表着你要成熟得适应社会,代表着……你要开始做为人父母的心理和生理准备。
但是,林洛见刚刚23岁,仍然是一个……boy。
三年来对彼此感情的担忧和对未来的忐忑一直被祈封压在自己心里,他反复地告诫自己——我只是想待在林洛见身边。
为什么?心理一直有一个声音说——不够,远远不够?
关亚泽的出现打破了祈封好不容易维持的勉强平静。
他比他年轻,比他有魄力,比他……
最重要的一点祈封没有想到,关亚泽比他工于心计。
纠结的思维被对面的男人礼貌地打断,“祈先生,你都盯了这个menu看了足足十分钟……那么,炭烤牛排怎么样?洛见很喜欢这个。”
这句话说的十分巧妙,很容易让听话人认为说话者和话语中的主角经常共进晚餐——但是,事实上,林洛见的确很喜欢这家餐厅里的这道牛排,不过是非法的调查资料上透露的信息而不是关亚泽的亲身体验。
“……好。”
关亚泽气度非凡地进餐,始终带了微笑的眼睛一下下地瞄着祈封。
“听说……祈先生和洛见是大学同校校友?”
祈封点了点头,唇角一丝淡笑——他想起了自己和林洛见的初遇,那时候……
“而且还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关亚泽按部就班地步步紧逼。
……祈封的笑容僵硬起来,“关先生知道的真多……”
洛见,你连这个都对他说了?我以为……这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请大家不要怀疑,这个也是伟大的私家侦探搞出来的情报关系。
关亚泽扯出餐巾擦了擦唇角,“啊~那么,尊师也知道自己的两位得意弟子是情人关系这件事儿吗?”
……
祈封咬住了下唇——关亚泽说的这个是他心里一直的结,每次回学校看望高老爷子总会担心老爷子知道了自己和洛见的关系会不会大发雷霆……
“哈~看起来不知道。”关亚泽轻声笑了起来,“要小心地守住这个秘密哦~”
祈封的手指颤抖起来,他勉强地回了个笑,端起一旁的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关亚泽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笑着,“祈先生今年好像26?哦……不对,是27,比我大了两岁啊……不知道伯父伯母有没有催着你结婚?”
祈封手里的刀叉“咣当”一声砸在了瓷盘上,声音清脆得绝望。
“呵呵……不好意思,说到了这个话题。”关亚泽不动声色,继续逼迫,“我父母一开始也是总逼着我娶个女孩儿,好给他们抱孙子。不过——”声音拖长,“不过我对他们坦言了,我是一个gay,这辈子就是结婚也会和男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们现在就不再催促我相亲什么的了——祈先生不妨试试这个办法?很管用的。”
祈封深呼吸一口气,“关先生说笑了……”
“啊!听说祈伯父心脏不够好,抱歉抱歉,那祈先生还得好好瞒住这个秘密哦~”关亚泽笑得眼睛弯弯——祈封,你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哪里?
祈封愈发坐立难安,嘴唇开了两开,不知道该怎么接嘴。
适时而来的手机铃声冲淡了笼罩在两人间的尴尬,祈封平稳了情绪后按下了接听键。
“封封,是我。”从话筒里可以听出林洛见一边快步走路一边打着电话,“社里让我负责一个专题,催得很急。我现在手里堆了一大堆活都没法交手没办法得先住在社里一段时间……吕老师,您回头得把那份文件给我送到办公室去,让你部里的实习生复印两份再送来……封封,最近听说要降温所以你注意保暖穿厚点儿,我忙完了就回家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我会想你……”
电话被匆匆挂断,祈封的笑容凝固在唇边……
林洛见,我真的好爱你……
致命诱惑 正文 雪夜里的断裂
章节字数:3384 更新时间:09…04…27 23:26
不管一个男人多么喜欢游戏人间,他总会有长大的那一天,总会有迎来成熟的那个日子。
被称为“花花公子”或者“万人迷”的男人们,都是年轻的男人——有资本,有时间,有年龄上的倚仗可以这样放任自己……
如果……如果没有出现关亚泽,我想,我大概很有可能就会这样和祈封维持这种情人的关系直到我——收心,或者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很多人一旦知道我有一个保持了三年的情人第一个反应都是“不可思议”。林洛见是一个玩儿得相当放荡不羁,上床从来都不说感情的一个人。但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一个保持了三年公开关系的情人。
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和祈封之间的关系很稳定——但是这种认为实际上是一种自以为是。
20岁的林洛见认为自己给了自己情人自己能做到的最好;24岁的林洛见才发现这种自以为是的“最好”恰恰造成了自己曾经情人的最大不安心感。
关亚泽的眼光的确很锐利,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和祈封之间这种要命的不安定……按部就班不紧不慢地一点点瓦解掉祈封对这段感情的信心。
我那段日子忙着主持着做一个大型的追踪报道,忽视了祈封频繁地瞒着我一次次地应邀外出,也忽视了他越来越不好的睡眠状态、日益苍白的脸色和渐渐绷紧的神经。
好不容易开完了最后一个策划会议,我打开了开会期间关机的手机,正要跟祈封打电话——他的电话就来了。
“洛……”祈封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比手机的电波都遥远。
“嗯?”我掂起外套往会议室外走,微微远离了话筒,冲一旁的图像编辑大喊,“小陈,我还是觉得你拿出来的a组那套图表现不够咱们这个报道的力度。这样吧,你去找现场摄像的那个哥们儿,咱们直接截现场图怎么样?……封封,你说,我在听……”
“……”祈封的呼吸越来越错乱,“你……很忙?”
“忙完了!”我打开门走出去,直接奔着电梯而去,“现在我就回去咱那儿,先不回我家。乖……很快就到了。”
那时候,我足有十几天都在报社过的,所以单纯地以为祈封只是想我了。
“……林洛见,我真的很爱你。”
“……林洛见,我真的很爱你。”
——如果那时我哪怕是安抚性地回一句“我也爱你”……大概,就会换一个结局……
我刚听到这句话,后面的小陈就追上来了,“洛见,动态截图的话肯定没有我拿出的那套图清晰。而且咱上次的摄像吧,我觉得摄像机摆的那个角度有点儿问题……”
我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转过头,皱眉想了一下,“你那套图我觉得也没什么毛病,就是……雕琢的痕迹重了点。”
“又不是时效报道,我觉得可以这样,……”
等我和小陈这边儿商定好了这个细节,把手里的手机再放回耳朵上后,祈封已经挂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的“嘟嘟”声,我莫名地开始有点儿烦躁,一边加快往电梯走的步子,一边立刻重新打了回去。
关机。
再打。
还是关机。
那天晚上,a市下第一场大雪,名副其实的大雪——我和祈封住的那个小区的电线因为年久老化,被积雪压断了好几根……我艰难地停下车子,在一片冰凉的黑暗中往屋子里走去。
该死的停电……我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拧开了房门,走进去一片漆黑中。
“封封,怎么不把应急灯拿出来使啊?我记得咱家那灯刚充过电的。”我一边换拖鞋,一边往屋里大喊。
没人应我。
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我找到了客厅里的应急灯,打开后往卧室走去,“封封?人呢?”
手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后,我的心脏突然猛地抽痛了一下,刺入心骨,锐疼无比——我突然不敢去开门了。
“封封?……”
仍旧是沉默。
我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房门。
……
左手里的应急灯重重砸在了木制地板上。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熄灭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我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扑通一声跪在床头处,拉过来祈封的手腕紧紧贴在脸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同样被扔到房门口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置若罔闻。
大概在我认识关亚泽一个多月后,曾经在无意中跟我大哥提起过我被人纠缠上的事儿。我大哥当时若有所思,一个星期后硬逼着我换了新手机。
带有gps定位系统的一款手机。
那天我大哥打电话问我手里的项目做的怎么样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接——我大哥当机立断地在他打第三次电话时判定出我这边儿出了事儿。
到达我和祈封住处的林业在卧室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场景:
我跪在床头,拉住祈封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血从他的手腕上经由我的右脸顺着下巴的曲线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洼中……
我小时候曾经有过中等程度的自闭症,伴随着并发幽闭恐怖症——昏迷的情人、浓重的血腥味和漆黑幽闭的房间成了我再次病发的诱因。
事实上,在应急灯掉落的那一瞬间,我头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随后的行为完全是本能。
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拉住祈封被切断血管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时,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非常平静,甚至可以称为玄虚的状态。
从不专业的医学角度上来说,这是人在应激反应下的自我封闭——在神经上的自保机制的作用下割断自身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时间、空间、声响……
割腕是很难致命的一种自杀手法。因为手腕的静脉被割断是无法造成人的死亡的,而且动脉在静脉的后方——即便是把动脉割断了,也会因为血管的收缩在不久后引起止血。
我们都很幸运。
我回家的足够及时,而且虽然整个人被祈封自杀的事情弄乱了心神,但是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腕贴在我面颊上的动作误打正着地遏制了血液的奔流而出。
我大哥对我足够上心,他在事发后的电话拯救了三个人。
很难想象,如果祈封在我怀里失去呼吸,我会不会……彻底崩坏?!
不是崩溃,是崩坏。
我大哥当机立断地决定把我和祈封分开,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在家里,自己也全天守候着我,同时把祈封转到自己的医院里。
“哥哥,”我裹着毛毯缩在沙发角,捧着一杯奶茶抱在怀里,“我想去看他。”
我大哥的双眼注视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手下敲键盘的动作毫不停滞,“请求驳回。他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你想把他的精神再次逼到崩溃?放心,他那边有我安排。”
我捧住奶茶,思绪乱飞……
耳边伴随着的不间断的敲键盘声——莫名的心安。
“哥哥……”我又叫了一声。
“嗯?”我大哥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走过来连毛毯带人地一起把我抱在怀里,手指仔细打理我的额发。
“我……是不是……很对不起他?”手指紧紧抓紧手里的杯子,指甲磕在杯壁上仍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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