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们离婚了。
火车票终于托人给拿回来了,还不错都是卧铺,一个中铺,一个下铺。今年春节我要领着儿子去北京我弟弟那里过年,弟弟去年就答应了的。妈妈已经在上个月就提前去了,因为儿子要补课,不想拉下,我班上也走不开,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离了婚的老公打电话来,非要去车站送我们,我说:“不用了,又没拿太多东西,我们能行。”前任老公却很固执,买了水果。我们相约在kfc门前,我给儿子买了车上吃的汉堡,扭头看着他,一脸的疲惫和迷茫,我们相互笑笑不再说话。他领着儿子,我们默默的往车站走。
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能走到今天,只记得导火索是去年夏天的一次吵架,我提出了要分道扬镳,老公来了个缓兵之计说:“现在你容不得我,不如我出去住一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再说。”老公搬到了他们单位,我们分居了。
起初,老公可能幼稚的认为,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就又会和好的。我能想到当他接到我的那个电话时的惊讶:“喂,下周你有空吗?请上一天假回来我们把手续办了吧!我不想再拖了。”
电话那端片刻的沉默;“办、办、办什么?”话语显然有些结巴。
“你说办什么?离婚呀!”从没有过的坚定。
“你真的想好了?非离不可吗?”有些颤抖。
“是,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坚决,坚决的不可思议。
“我们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我没有犯什么错误吧!我没有在外面有女人;我从来都不喜欢赌博;我在家里从来都没有对你实施暴力;我挣的钱如数交到家里;我……”老公如数家珍。
“没有你的错,也许是我的错吧!我不想这样的过下去了,好像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激情,我要自己赌一把了。我不爱你了,和我在一起你已经不会再有快乐了。”真的不爱对方了吗?我迷惑着答。
片刻的沉默“唉!”沉重的叹息“那就下周三吧!”
“好。”
那天,天气格外的阴冷,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北风刮着地上的尘土纷纷扬扬的卷起,电线杆上的高压电线在风的作用下,像不甘寂寞的狼一样呼呼啸叫着,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都是缩着头步履匆匆的样子。打车到了区政府所在地,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问了老半天才找到了办理离婚的地方,递上我们的结婚证、离婚协议书、两张两寸照片。
“照片不符合规定,要蓝底的,你们拿着红底的不行。”工作人员看了看照片,连头都没有抬,没有表情的说。
我们只好出来,老公说:“看,照片不行,要不我们改天?”还想拖?切!
“不行,看看附近有没有照相的地方,今天必须办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公,捋了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依然无比坚定。
老公无奈,低着头跟在我身后。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一个照相的地方。
第二章:火车上,我泪流满面
“好、好,看镜头,头往右偏一偏,好了,笑笑!”摄影师按下快门。
照片很快就出来了,照片上我和老公都是黑着脸,没有一丝笑意。我们很快又回去办理手续,工作人员问:“你们都想好了?”老公低头不语,我抢着回答:“想好了。”
“因为什么离婚呢?”工作人员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我们没有外遇;我也没有挣钱不交家;我也没有恶习诸如赌博、酗酒、家庭暴力等等;只是我们合不来了吧!她说她不爱我了。”老公抢着回答,似乎希望对方给予调解。
“典型的无理由离婚,我们接到太多这样的离婚案例了,现在的都市年轻人好像很兴这个,不过你们要是有协议的话,就可以办理。”老公一脸沮丧,我偷笑。
离婚手续比我想象中办的还要顺利,当离婚证发到手里,工作人员说:好了,夫妻关系正式解除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风风雨雨十年的夫妻就在这一瞬间行同陌路了?究竟是对还是错?甚至就在刚才自己还是那样的坚定?复杂的心情,彷徨。
“不要急着回去了,我请你吃顿饭吧!”前任老公苦笑着对我说。
“好,吃什么呢?”我转过头冲前任老公笑笑。
“就去吃小肥羊吧!你最喜欢吃的。”
“好。”
我挽着前任老公,怎么回事?已经有好长时间都不挽着他了,离婚了,居然那么习惯的挽在了一起。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不希望我们真的行同陌路了。”前任老公说。
“嘻嘻,以后我做你的妹妹吧!哈,哥……”我似乎欢快的叫着,扭过头俏皮着冲着他笑。
“唉,没有想到我也有中了木马的时候,阿卡门农还是攻进了特洛伊,围城十年终于破了。”前任老公看着远方嘟囔着……
“叮零零”一阵铃声将我从记忆中唤醒。
广播里说:“开往北京的n278次列车12:15分开车,现在开始检票,工作人员请做好检票准备”人们拥挤着站起来,前任老公拎着行李,我领着儿子,慢慢的往检票口挪去。
默默的看着前任老公把行李都安顿到行李架上,他的背影还是那样的宽大,一米八的个头,180斤的重量,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理着个寸头,微黑的皮肤和富有棱角的脸,眉毛浓的像佛主,不知道的人一看一准以为他是个大老板或者黑社会老大什么的。哈!熟悉?陌生?那个曾经是自己的王国。
前任老公一边帮旁边的一对老年夫妇安顿行李,一边指着我和儿子“我老婆和儿子,路上互相多多关照一下。”老人微笑着回答:“好的,看你儿子长的多漂亮。”
心想我现在还是你老婆吗?你到说的自然,我白了他一眼。
“路上不要喝凉的,多喝些热水,困了就睡一会。记住到了给我发短信,不要让我挂念,还有春节期间不要疯跑了,多休息休息,你的腰不是很好,一定要坚持烤垫,注意身体……”前任老公开始喋喋不休的嘱咐。
看着旁边人羡慕的微笑和前任老公还在嘟囔的嘴,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感动,这就是人们说的久了的爱情就变成的亲情吗?割不断的亲情?没有激情但却充满温馨?久久的凝望着他两鬓已经提前爬上的白发,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你也要注意身体,少抽些烟,看你的嗓子都成啥样了,还有注意多休息,不要再熬夜了。”转过身不再看他,一任满脸的泪水流了下来……
火车就要开了,前任老公下了车,在车窗口看着我们,我透过玻璃窗,寒冷的冬日,站台下孤单的身影。他突然拿起手机,冲着窗户指着,不一会,我的手机响了。
“喂,小丽,一路顺风,春节愉快!”坚定的语气。
“你、你也春节愉快!”有些颤抖,带着哭腔。
“小丽,哭什么,你不就是去10来天吗?又不是不见面了。哈!”微笑中的酸楚。
儿子接过电话:“爸爸,再见!”
火车缓缓的启动了,前任老公的身影慢慢的后退,一直到看不见了。我拿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过完年就回来,想你!”关上手机,将身子沉沉的放到靠背里,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流下,眼前浮现着的是婚姻十年的种种……
第三章 失恋
一直相信民间流传的那句话:缘分天注定。想想看: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都是偶然,每个孩子的降生,如果他(她)的父母不是在那一刻怀上他(她);如果出生时的早一刻或晚一刻,都不会是他(她)。我经常和周围的朋友们开玩笑说:如果计划生育早几年实行,恐怕就不会有我了。
想起我和老公的第一次相见,那简直是土的掉渣的方式,经人介绍,相见。我甚至是在赌气的情况下才答应见面的。想不到这偶然和不经意的一见,却决定着我未来的命运和人生。
和同单位小刘的爱情,在老母亲极力的反对下,走过了匆匆的三个月历程,终于败北。
小刘是我们单位的技术员,虽然来自于农村,家庭境况不是很好,不过他很自信、开朗和豁达。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本姑娘义不容辞的选中了他。
“不行,绝对不行。”妈妈听说了我们两的事,不容置疑的坚决反对。
“为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将来是我和他过又不是你。”我不高兴的说。
“孩子,第一,他比你小两岁,女孩子最好找个比自己大的,将来才知道疼人;第二,他家在农村,将来也不好照顾。”妈妈开始语重心长的解劝。
“我不管,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妈是过来人,不比你懂的多?妈还能害自己的孩子?我不允许你再和他来往,没有商量。”妈妈的态度坚决的不可思议。
“妈,你怎么这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有自主决定自己爱情的权利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够了。其他的我不管!”我还是坚持。
“不行,以后不许你和他在一起,还有不许他登我们家门,只要我发现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妈妈开始怒吼。
我哭了。妈妈又开始解劝:“你说说,人家别人家的姑娘找对象,都摆明了这条件,那条件,你呢?咱哪点比她们差了?你怎么就没有追求和想法呢?想当年我和你爸爸。”妈妈开始絮叨,然而后面的话我已然没有入耳。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母亲不答应的事告诉他,那天在单位我叫小刘过我这里一趟,说我心里很难受。小刘说他很忙,下班以后吧。我说我要你现在就过来,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挂了电话,流着眼泪在等。
他一直没有来,直到下班了才过来。我已经不想说了。当他问我有什么事的时候,我只是说:“没有,不过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
“你不用问了,没有为什么,我心里已有了别人。”我撒谎。
“是谁?能告诉我吗?”
“不能,你忘了我吧!我要下班了,再见。”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当初我还想着他会不会继续争取,结果是他没有。男人有时候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勇敢;那样胆大;那样敢于直面困难。
我的心情开始沉闷,整天不说话,我和妈妈的冷战也拉开了序幕。
第四章 悸动的心
妈妈是那种喜欢串门的人,可能和邻居大妈说了些什么,一个多月后的一天,邻居大妈登门,和我说有一个小伙子很好,而且你们两家都认识,知根知底的。大妈给你牵个线?哼!肯定是妈妈怂恿的,我才不要见!我回绝了。
没有想到的是邻居大妈还真有耐心,三番五次的;不厌其烦的来和我游说,说那个男人多么好、多么好等等。过去看小说中描写媒婆,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还真让我给体验了。转而又想,见就见,见了我再回绝,也让你们不高兴一回,哼!
见面地点就安排在大妈家里,见面那天,我正懒在床上,随便翻看着杂志。妈妈一溜烟的进来:“还不起床?人家来了,就在你大妈家里。快起来收拾收拾。”妈妈过来就拽我。
“行了、行了,见面就见面,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我没好气的说。
起床,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妈妈又拽住。
“就、就、就这样去见面?不化妆总得洗把脸吧!”妈妈将我拽进洗手间。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正坐在邻居大妈家的椅子上看书,见我进来忙起身、抬头:“哦,你就是小丽吧!”我微微笑笑且直视着他。
怎么说呢!那绝对不是能让我一见钟情的那种,没有时下年轻人说的那种“来电”的感觉。细细端详此人:平顶身高一米有八,体重估计、大约也就120多斤吧!“苗条”的就像电线杆一个。再往上瞧:瘦长的脸,皮肤微黑,那浓眉大眼配在这张脸上是那样的突出和明显,头发整齐的背在后面,显然是吹过了。不禁暗笑,看看人家,为了见面可能还精心的准备了一番吧!我呢?连洗脸都是妈妈给逼的。
如果说他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那也不对,要不就没有后来的轰轰烈烈;没有后来的心酸苦辣;更没有我这围城十年了是不?天地之间的事情往往都是在不经意之间的偶然造成。那天下午,我们很谈得来,他和我谈人生、谈理想、谈社会、谈情感。谈到高兴处,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而我只是静静的听却渐渐的入迷。
现在想来,起初,老公打动我的应该是他的学识;他的感情;他的幽默;他的内涵;他的理想;他写的那一手极好的字。
没过两天,邻居大妈兴冲冲的来了。“小丽,人家可是同意了阿!一直说你长的多漂亮、标致,还那么文静。”(呵,我文静?他是没有见到我的另外一面吧!)邻居大妈接着说:“可就看你了,你说说同意不?我好给人家回话。”说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眼里流露出急切盼望我同意的眼神。
我当下没了主意,其实我的初衷是见面后回绝,本来是想让她们不高兴一回的,这是怎么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大妈,让我想想,过两天给你答复行吗?”
“哦,好吧。那我等等。”看着大妈有些失望的眼神,其实,我的心里也是乱乱的。
也许是当时的寂寞;也许是被他打动;也许是想尝试一下;也许是
说不清楚的原因,我拿起了电话:“喂,是大妈吗?我明天过生日,你告诉他到我们家来和我一起过吧!”电话那头大妈急切的说:“好好,我马上告诉他。”
第五章 那年,我二十岁
记得他来的那天,手里拎着生日蛋糕,刻意的穿上了西装。一进门就笑容满面,真有股春风得意的势头:“小丽,生日快乐!”他温柔的对我说。我依然微笑,只是感觉脸烫的厉害,我想如果当时有面镜子的话,我肯定能看见我含羞而红了的双颊。
“参观参观小姐的闺房吧!”他到毫不拘泥的大步走了进去。
“你这是第几次参观美女的闺房了呢?”虽然羞红却也开始了爽朗。
“哦?那可就多了,大概。记不清了。怎么,现在就开始关心起我的过去了?”他扭过头冲我呲牙。
“切,我才懒得关心呢!我是想就你这副尊容,恐怕也只有我这笨女人才会让你来吧!”不屑一顾的表情。
“我这尊容怎么了?古人云:赖汉娶贤妻,没听说过吗?”说完他紧盯着我的脸,哼,皮笑肉不笑。
我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老盯着我干吗?没见过美女啊?”
“啊?美女?美女在哪里?”他开始东张西望。
“你,坏死了。”我冲上去对着他的前胸,举起我的粉拳就是一通乱打。
“啊哟,啊哟,打人了。警察在吗?这还有没有人管呀!”他说笑着,躲闪着,却突然抓住我的双肩,对着我凝视:“哦,找到了。原来美女在这里呀!”羞红了脸,挣脱开他的双手,装作生气的样子:“谁让你动我了?说,你究竟进过多少个女孩的房间?”我依然不依不饶。
“噢,这话说来可就长了。”他开始一本正经。
“有一个女孩,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一起下河捞虾;我们一起上学;我们一起爬围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当然隔三差五的就进她的闺房了”他看着我,还是那种神秘的皮笑肉不笑。
“那后来呢?”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醋意。
“后来,什么后来?”
“当然是长大以后啦!”有些生气的说
“噢,长大了。我也一样老去她的闺房呀!她一直很照顾我,我们。”
“别说了,成心气我是不是?那个女孩是谁?我一定要知道。”红着脸开始吼叫。
“你还是别知道了,你看你一知道可能就要去找她,你一找她,那个,她就,阿,是吧。”他目光犹疑着笑。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说,快说,你说不说。”我又举起了我的粉拳。他依然笑着,躲闪着:“你必须知道?”
“是,必须知道。”
“那我告诉你啊。”他开始又变的一本正经。
“好,快说。还不老实交待?”我又举起了我的粉拳。
“好好,我说,我说,她是。我姐姐。”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好你个猪头,竟敢戏弄本姑娘。”我追着他在房子里绕起了圈圈。
他突然反过身,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只感觉一张嘴扑面而来,紧紧的压在我唇上。
当时,我感觉自己心咚咚的跳的那么厉害,好像就要出来一样。想挣脱却又挣脱不了,身子酥麻,闭上眼睛,任凭着他疯狂的吻着,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激情。
蛋糕上的蜡烛闪着幽幽的光,映照着我已经红透了的脸颊。在生日那天,我献出了我少女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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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感动,在那一刻
和我的他认识已有两个多月了,我们的进展很顺利。虽然两家都是所谓的知根知底的,但是,我对他以前的情况不甚了解。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了些消息: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文革的时候,他的妈妈因为心绞痛的病被那个疯狂的年代给耽误了,撒手人寰,留下了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那年他才两岁。于是,他的父亲就将他们姐弟俩送回老家他奶奶处。单位的老人们说起他父亲,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中年丧妻之痛可想而知。据说,当时他的父亲整天唉声叹气、痛不欲生,并决定今生今世不再续弦,他与他妻子的感情由此便可见一斑了。这也是他把两个孩子送回老家的原因吧!已故妻子的娘家人可不这么想,老丈母娘看见他和那两个苦命的孩子,就说:“你还是找一个吧!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把孩子带大呢?”他的父亲总是推脱:“我不想我的孩子将来有后妈,后妈会对他们不好的。”老丈母娘说:“你把孩子放到你妈那里也不是回事!她毕竟年龄大了,还能帮你看几年呢?还是找一个吧!找个不会生的,将来就一步心的对待咱们这两个孩子。”老丈母娘托人打听,后来终于找到一个离婚了的女人,离婚也是因为她不会生。在农村把这种不会生孩子的女人称“石女”,也很受人歧视。于是,他的父亲就续了弦;于是他就有了后妈;于是他的后妈又不可思议的会生了;于是就有了两个弟弟;于是。
那天,我不经意的和他说:“哎,我可听说你小的时候经常偷吃东西,你妈妈(后妈)不想你吃,就把东西锁了起来,是吗?”他凝视着我,然后将头扭过去:“你是不是很在意我是后妈?”我赶紧说:“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他不看我,继续说:“我从小没有体验过母爱的感觉,我们那里管婶子叫新妈,记得叔叔结婚的时候,我新妈、新妈的一直在叫。当时,我好想她就是我的妈妈。”从没见过男人哭,那次他哭了。哭的好伤心。我也已然是泪流满面,我把他搂在怀里:“不哭了,不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来照顾你。”
和我的他相处的那段时间,我正在攻读夜大本科,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课。为了早点回家,我坐的接送车到站后离我们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于是他每天晚上都骑着自行车到车站接我。那天他上夜班,白天又陪了我一整天,没有睡觉。我说:“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去接我了,你好好睡睡吧!”
“那哪行!让你走那么远的路?我还是去吧,我能行。”
“不行,你一定要好好的睡觉了,听话啊!”
坐在回家的车上,心想:今天可要走很远的路了,要是他来多好?人有时很怪的,既想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却又希望他出现,去等待那份惊喜。以前每次一到车站,我会左顾右盼的,然后他就像黑暗中的天使般出现在你面前说:“上车,回家。”
汽车到站了,我依然习惯的左顾右盼,然后我看见那里停着一辆自行车,车上趴着人,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是他,是我的他,他来接我了,可是他已然睡着了。没有惊喜,只有感动,脸上已是泪流满面,慢慢的走过去碰他,他醒了:“小丽,你回来了,上车,回家。”我已不再顾及那么多的人,扑到他的怀里,任凭感动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感动,在那一刻,被这样的男人感动。
第七章 记忆的闸门
每次到北京来,故宫是一定要去的,尽管已经去了许多遍。它似乎像一个巨大的磁铁,而我更像被磁铁吸引了的铁削,那样的奋不顾身。故宫的魅力在于它的气势雄伟;在于它的金壁辉煌;在于它的精雕细琢;在于它的传奇故事;在于它的风花雪月。
虽然是春节期间,可是故宫的游人丝毫没有减少的痕迹,看着身边穿梭如织的人群,抬头望向那曾经代表着权力和辉煌的宫殿,心想:世间之事有时竟这般滑稽,岁月可以洗刷你所有的初衷。当年象征皇权的紫禁城,现在居然成为人们观光、旅游的地方。人世间的辉煌也罢、磨难也罢,相对于历史长河,不就是短短的瞬间?想到这里,竟然有些释怀。自己的婚变,自己的磨难又算什么呢?看着身边那些穿梭的人群,又有多少人知道故宫里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师傅,能帮我们照一张像吗?”选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想和儿子来个合影。
“可以呀!”那位师傅爽快答应了,我们站好,摆好姿势。
接过相机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涌起了痛。记得去年来北京的时候,临行时我对老公说:“你什么时候能陪我们去北京呢?可以帮我们照相,总感觉有你在我们会很快活。”老公双手一摊:“没办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呀!”今年有时间了,而我们却已离开。
匆匆的岁月洗刷着我们的灵魂,平淡而琐碎的家事抹煞着我们的激情,记忆好像在时间的轨道上凝固,久久都不曾想那些被封印了的回忆。那些往事似乎已经很远、很远。
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怎么一眨眼功夫就长大了呢?“妈妈,快到这里来,多好玩呀!”儿子兴高采烈的叫着。
我赶紧迎上去,儿子长的许多地方太像他爸爸了,可能只有看到他的时候,那道记忆的闸门才被打开。
昨夜,又从那个熟悉的梦中醒来,呆呆的躺在床上,思绪便像空中的柳絮般弥漫开来,那种感觉就像你无意中听了一首过去的老歌,伴随着老歌的旋律,感受着当年的情景、当年的喜怒哀乐、当年的悲欢离合。
无限的惆怅立时涌上心头。
梦里常常出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寒冷的冬日,下着大雪。我却独自一人走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路上,没有目的地,只是一直往前走着。然后,景色突然变了,我感觉到头上有灯光射下来,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走在路上的?放眼望去,这哪里是路?明明就是一个甬道,头上的灯光忽明忽暗,长长的甬道却不知通向何方,我甚至闻到了空气中那特有的潮湿味道。然后我顺着甬道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一排排堆放着什么?很模糊,好像记不清了。这里房间的结构好像一摸一样,你甚至分不清楚究竟进的是哪个房间。印象中总感觉前面有模糊的人影晃动,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没有害怕的感觉,却能感到安全和亲切。鼓起勇气问:“你是谁?在那里做什么?”人影扭过头来冲我笑答:“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在修蒸汽管道,冬天了,把这里通上暖气,你来了就再也不会觉得冷了。还有我准备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正在安装电视呢!以后你来了更不会觉得闷了。”声音那么悠远,仿佛来自天际。熟悉?陌生?我想靠近他,可他总是离我有段距离,怎么也不能靠近。蓦然,灯光灭了,眼前一片漆黑,晃动的人影也不见了。感觉有水从脚下流过,慢慢的淹没我的脚踝,我害怕的大叫:“救命呀!有人吗?”只听见空荡荡的回音,然后,又归于死一般的寂静,我哭了,委屈、无助。
“小丽,不用怕,我在这里。”黑暗中伸出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的将我抱住,我已顾不上对方是谁,扑到对方怀里放声大哭。只感觉对方的手好温暖,胸好宽阔、好安全。耳边似乎听见:“小丽,怕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梦呀!”
十年了,我经常做这样的梦。每次从梦中醒来,都有想哭的冲动,可是欲哭,无泪。心理学家说:一个人如果经常做同样的梦,那肯定是他(她)过去经历过深刻的不能忘却的事实。
第八章:防空洞、梦开始的地方。
“小丽,该起床了,你看几点了?今天你不是答应你儿子去长城的吗?”耳畔传来妈妈说话的声音。
我努力睁开眼,可不是嘛!窗外的太阳已然高照。不清楚昨天后半夜怎么睡着的,只感觉脑子昏昏沉沉。起床;洗漱;化妆。
虽然来北京很多次,却一直与长城失之交臂。这次来北京前,儿子郑重的告诉我:“这次去北京,一定要带我去长城哦。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儿子挺起胸,握紧小拳头的那股劲当时就把我给逗乐了。
走在长城的路上,放眼远眺,真的像一条巨龙横卧在远山上,绵延而悠长,雄伟、壮阔。心想:真的不能不佩服祖先的伟大,为了抵抗外来侵略,将我们的文明生生的阻挡在这个墙内。不过,细细看来,皆是满目疮痍,倒塌的城墙,胡乱堆放的石头,先人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汗和生命的这面令世界惊叹的伟大的墙,此时静静的横亘在这里,仿佛包涵了对后世子孙无限的嘲笑和无尽的悲哀。
脑子里乱乱的,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梦里。看着儿子兴奋的在前面疯跑,忙冲着他喊:“儿子,慢点!小心摔倒了。”儿子扭过头来冲我笑着。啊,不是我看错了吧!我揉了揉眼睛,那人影,还有脚下这长长的路?分明就像在昨夜梦中。
静下心来仔细的看,眼前的幻境消逝了,脚下的路还是长城,远处的人影依然是儿子。摇摇头,不由的苦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出来会如此伤感?是火车站那匆匆的、感伤的一别?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那些尘封多年的、遥远的记忆便一一浮现出来。
是啊,是那里,那个废弃已久的防空洞。多年来一直不愿意去触及,一直想把它深深的沉淀在心的深处,不愿用记忆去随便的惊扰,它是我心中的一朵莲,悄悄的陪伴我一生的莲。那里有曾经的欢笑、曾经的悲伤、曾经的喜悦、曾经的心酸,曾经的。
那里是我最初的伊甸园,那里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小丽,你不是一直想体验种菜的感觉吗?这次我就让你体验个够!哈!”那天,他高兴的来告诉我。
“哦?在哪里?种什么菜?”我也来了兴趣,高兴的从床上蹦起来。
“你先别着急,我让你种的菜可绝对是菜中的精品,俗话说: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一条腿的。”说话神秘叨叨的。
“究竟是什么嘛!快别绕弯子了,告诉我。”我迫不及待。
“噢,小丽,你看啊,四条腿的呢!是指动物;两条腿的呢!是指鸟类,那么一条腿的呢?是蘑菇啊!”他向我解释。
“哦?种蘑菇吗?太好了。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的呀!要潮湿的环境才行。”兴奋之后有些泄气。
“啊呀,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事的呀!我爸爸通过关系和武装部的人打了招呼了,他们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有1400多平米,可以免费让我们使用,你看,这不是防空洞的钥匙。”说着他举着手里拿的钥匙。
“真的呀,真是太好了。”我搂住他欢快的跳着。
“以前呀,我经常到野外去采一些蘑菇的,家里人都很爱吃,以后呢!我就不是采蘑菇的小姑娘了,是种蘑菇的大姑娘了。呵呵!”我高兴的大叫。
“哈!哦!对了,小丽,还有呀,我们在里面种很多类型的蘑菇,据说目前猴头菇在市场上很火,价钱也很高呀!”
“是吗?是不是我们还要发财了呢?”我俏皮的对他说
“我想是,我算过。1400平米的地方很大啊。如果全部种满的话,可堆放10万斤的料,保守估计按一斤料出半斤蘑菇估计,那么我们一天至少能出3万斤吧!蘑菇的利润可是至少50%哟!再保守估计一斤蘑菇的利润是5角钱,你算算我们一天是多少钱?”他一本正经的和我说。
我扑过去,把他压翻在床上:“啊,看来我们是要发财了呀!哈。”
然后我们躺在床上,遥想着我们发了财的情景。
“你说,发了财我们做什么呢?”我问。
“我们搬到美丽的海滨城市去居住,给你买一套很大的房子,带花园的那种,把我们的父母都接过去。白天我看着你和我们未来的孩子在花园里嬉戏。再办一个副食品加工厂,你就是老板娘喽!哦,对了,还要赞助一个希望小学,还要。”
我眯着眼,幻想着我们的未来,似乎美好的前景立刻就在眼前了。突然我又起身将他压住:“哦,你有了钱不会变坏吧!人家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哦!”
“我哪能,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想哪儿去了。”
“如果哪天你变坏,哼。”没等我说完,他厚厚的嘴唇已经压在我的唇上,我们忘情的在床上翻滚着,吻着。
第九章 “啊呀,你吓死我了。”
“小丽,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防空洞?”
“好呀!我们现在就走,我去准备手电”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防空洞前那绿色的铁门已然锈迹斑斑,大量的漆皮落了下来,门锁更是腐锈的不成样子。听妈妈过去讲过,五六十年代,为了反苏防修各个单位都兴建了一批防空洞,战争时期它是人们的避难所,可是在和平时期呢?人们早就把它遗忘在了角落。看着它,就像被遗弃的孩子,那样孤独的屹立着。我听见自己心里在说:不要孤独了,孩子,我们来了,以后这里会焕发勃勃生机的。
门锁终于被鼓捣了半天的他给打开了,只觉得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捂住了嘴。
“怎么?小丽,你害怕吗?要不你就不要下去了,在上面等我。”他关切的对我说。
“不,我要下去,我才不会胆小呢!”我很倔强,也很执着,面对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怕?
“这里没有灯吗?”我问
他试着将电源刀闸合上,没有电,许多年了,也许早就把电源切断了。
于是,我们拿着手电,顺着长长的楼梯往下走,越走越黑,里面冷气嗖嗖,只有手电筒发出的微弱的光。他看见我冻的直发抖,把我拥在怀里。不知道下了多少阶楼梯,前面是长长的甬道,让人感觉像是进了古墓。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分不清身上的哆嗦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别怕,小丽,有我在呢!”他在我耳畔小声的说。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声音的颤抖,害怕黑暗似乎是人类的天性。
“哎,你听见了吗?好像有流水的声音?”我颤抖的小声的说。在这个黑暗且如此安静的地方,恐怕就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是啊,我也听见了。慢点,小心。”
我们往前一迈步,不好,只感觉脚下冰凉。不对,是水,水竟然淹没到了我的小腿肚。我“啊呀”叫出声来。
他的脚可能也踩在水里了,我们忙互相抱着,一动都不敢动。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大的像迷宫,一会迷了路,出都出不去了,我害怕!”我央求着说。
“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看看,这地方哪儿来的水?一定要看看,确定这里还能不能用啊!我看你往后退到干的地方等我,不要乱走了,我到前面再看看,来把手电给我。”他依然那样固执。
我把手电给他:“好吧,你快点啊!”
他拿着手电筒走了,慢慢的,我的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提心吊胆的等。这里会不会有鬼啊?听说文革的时候会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会不会是在这里死的呢?如果这时候有个人(或者鬼)黑暗中抓住我?啊呀,我的神,你怎么还不回来呀!你快回来呀!害怕;无助;委屈;竟轻声的抽泣起来。
蓦然,黑暗中一双手抓住了我,我大叫:“妈呀!”
“小丽,别怕,是我呀!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安全的声音。
“你,你,你吓死我了你!”我举起小拳头,冲着他的前胸就是一通乱打。继而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我们相拥着往出走:“你怎么不打开手电,你真是吓死我了。”
“唉,刚才走的时候,脚下一拌,手电掉水里了,不着了,我也是摸着黑回来的。”
“你说,这里我们还能用吗?”
“能,只要通上电,把里面的水抽干,就能用了。”
“可是,这地方这么冷。”
“想办法呗,通上蒸汽,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好孤独,好怕,我想的就是你,快点回来。”
“以后,你就不会害怕了,我不会离开你了,我要陪你一辈子。”
“。”
“。”华人小说吧 m.hrsxb
第十章 光明,离我们很近吗?
为了把这个废弃了的防空洞建设成我们理想的家园,我们开始实施供电计划。但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我们没有钱,偌大的防空洞引进电力需要很大的工程。
“哎,这可是公家的防空洞呀!让我们使用,他们还不给解决一下电力问题?”没了辙的我抱怨着说。
“啊哟,我的大小姐。这可是废弃的防空洞呀!人家还能往里投资?再说了,人家免费给咱们用,咱们怎么好再去要求人家呢?”他回过头,两手一摊。
我们面对面相互看着,直到看的眼直、发呆。
“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就去试试吧!脸皮厚就厚到家吧!至少需要200多米的电缆呀!那可不是小数目。”他不太自信的说。
于是,我们开始奔波于相关部门,首先找到了供应处。
“供应处只对单位,不对个人。你们需要接电的地方属于哪个部门管的就让那个部门出面才能领用,当然需要两个单位的领导全部签字才能生效。”主管电力设施的材料员这样和我们说。
于是,我们开始找防空洞的直接管理单位——武装部。
“是这样的,原则上废弃的防空洞不在需要投入了,上级部门也不再进行验收。如果需要投入的话,就要和上级人武部门申请重新使用才有可能继续投入。”武装部的黄部长这样告诉我们。
“那怎么办?我们要使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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