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45章

作品:囚兽|作者:沸点123|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06:59:38|下载:囚兽TXT下载
  悄无声息地泻开一条门缝,偷偷往外瞄出目光。墨染柊正和女秘书慢步从她眼前走过,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

  哥哥离开房间了……?

  只是这样墨染枢还不敢贸然行动。真正确定兄长带着女秘书有事出门后,她才定下心来打开房门。

  一如她所想的,墨染柊的房门外把守着两个保镖。

  自己才刚一靠近,保镖便毕恭毕敬地将她拒之门外。墨染枢非常不爽,简直是怒发冲冠。

  “你们不要搞错了!”小女孩蓦地提高嗓音,挺直了背,“我是这个家的小姐!也同样是你们的主人!!”明明在身高差距上落人一截,可墨染枢说话时的命令口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犹如磅礴大海般的气势立即让保镖不敢多做动作。

  顶着同样是主人的身份,墨染枢终于顺利踏进了哥哥的房间。

  透着丝丝冷气的房里沉闷的密度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墨染枢急忙来到床旁,瞥见了地上随处丢下的衣物,而迟雅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凌乱的丝被半搭在他身上,毫无血色的脸庞会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存有呼吸。

  “阿雅哥哥!”

  墨染枢心慌地推搡着他的肩膀,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小女孩的心顿时如坠冰窟。恐惧旋即掐弱了呼吸,她颤抖着手,轻轻抵到对方鼻尖。确认还有生命迹象后,墨染枢二话不说,捡起迟雅的手机,藏好后便连忙退出了房间。

  门口的保镖很诧异小姐出来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想想也好。要是一直待在房间中,大少爷回来撞见,他们会很为难的。

  墨染枢再次回到自己房间后,砰地一声重重合上了房门。

  决定做出某个惊人之举的她,虽然四肢都像是陷进了泥黑的沼泽般顿重而发软,可她还是立马调出电话薄,用迟雅的手机拨通了司徒忍的电话号码。

  响了两声后,很快就被人接通。

  “阿雅?”是司徒忍的声音。

  “司徒……忍……”墨染枢开口就因紧张而来了个结巴。

  “你是谁?”陌生的女音让司徒忍的口气冷了好几度。

  “我是墨染柊的妹妹。”小女孩捏紧了手机,想要缓解身体里那急速涌动的不安,“现在先别管我的身份了,我是来拜托你救救阿雅哥哥的!”一口提到主题的当下,墨染枢的眼泪不知怎么地,簌簌地掉了下来。

  夜晚的风很静,却异常清晰。

  柔软的微风从窗外吹来,拂动起纯白色的纱帘。尽管被磨去了一层力度,可钻进房间还是在这个偌大的容器里变得强烈了点。

  司徒忍无声无息地从窗台翻进来,一身干练的黑色几乎快要融进凝黑的夜色里。

  他将墨镜轻轻取下,指尖一松,墨镜便静静地坠落到地毯上。

  躺在床上的黑发男生没有任何动静,侧着的脸孔带着几分了无生气。

  司徒忍来到了迟雅身边,手指轻轻捋过对方耳鬓边那微湿的发梢,仿若有细小的杂音借着肌肤点点滴滴地跃进血脉。

  手臂慢慢朝内,温柔地托起了黑发男生光滑的后背,幻化为半个轻柔的拥抱。

  “阿雅……”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像是黑夜里潮湿的白雾,静静地扩散在迟雅的耳畔,“我来带你回家了……”

  迟雅半倚在司徒忍的胸前,依旧静默无声。

  栗发男生轻吻了一下他的前额,将白色的丝被轻覆到他身上,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带着几分心疼的味道。

  打横抱起迟雅的一刻,黑发男生随即发出了细细的闷哼。疼痛的声音。

  门外护卫的两位保镖此时发现了里面的异常,相互使了个眼色,霍然警惕地推门而入。

  司徒忍适时抱着迟雅正好来到了窗台处,那似黑夜的气息被层层披拂的白色窗帘遮遮掩掩得朦胧,渗出虚幻的影。

  “你——?!”保镖震惊。

  “告诉墨染柊,人我带走了。”一句简短凝练的话语里满是冷艳和势在必得。

  保镖岂能让陌生人如此嚣张的来去自如。靠着二比一的优势,不管怎么说都要擒下他!可谁料,当他们刚一行动的一瞬,司徒忍先前进来时扔在地面上的墨镜却发出了“嘟”的细声!一道刺眼的灼人白光倏地闪现!随即袭来的还有白色的浓烟,迷混着他人的视野!

  本能地遮护住眼睛。等保镖的视力恢复过来后,房内早已没有了人影。

  夜风微凉,一波波地弥漫而进。白纱窗外的夜色宛若汪洋的海水,静谧的潜伏,稍不注意,就会从外流进一点。

  第四十九章

  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人如同掉进了巨大的窟窿里,漆黑一片,没有声息。仿佛时间都为此停滞不前。

  迟雅感觉不到真实感,似乎连自己的存在都仅是一个薄弱的意识。只要外界施来一点点力,自己就会在下一秒灰飞烟灭。

  这里……是哪里呢……?

  视界内翻浮而出的是虚无,可自己的内在却突然有了实质。

  火燎般的疼痛犹如藤蔓般缠住了脚,覆住了腰,最后扼住了咽喉。一阵干渴的饥饿感刺似的重重地扎进了喉咙,化为莫名的恐惧,变叠着蹂躏起微弱的感官。

  不管怎么努力,都出不了声。

  疲惫和饥渴宛如透明的丝线,紧紧地箍住脖子,迅速抽离了仅剩的思维,鼓衰气竭。

  就在迟雅以为一切都会回归寂静之时,却隐隐感觉到了温暖的气息。

  混沌的头脑模糊地传来温软的感触。有什么人轻抚过了他的脸颊,接着干涩胀痛的喉间被渡进了冰凉的液体。清凉、微甜,久旱逢甘雨般。

  仿佛是快要溺毙之人所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草绳,迟雅想要尽快地冷却灼烧着的嗓子,本能地索取起哺入自己嘴里的湿润,开始变得越发的贪婪。

  痛楚渐渐地消散,微弱的意识开始慢慢地回流,逐渐凝聚。

  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迟雅微微地喘着气,极为艰涩而缓慢地张开了眼睛。

  首先感受到的是眼角暗黄的灯光,尽管光线薄弱,可还是让他眼眸有些不适应地眨动着。

  良久,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看到映入眼底的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后,他从床上支起身子,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还没有理清楚自己怎么回到了家里,头疼欲裂的感觉便覆盖住脑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闭上眼,一只手按住了头部。

  “你醒了?”司徒忍端着注满血液的玻璃杯子走了进来,“你睡了很多天。”

  迟雅怔怔地看着他,“……忍?”开口后,才发现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你饿了吧?”司徒忍来到他身旁,将满是鲜红血水的杯子递到面前,“把它喝下去。”

  “……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的血。”司徒忍说出这话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白菜很便宜一样,“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暂时没能将血液运送过来。”

  “……”迟雅沉默了一秒,便将玻璃杯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怎么样?”司徒忍不太清楚要多少量才足够。

  “很苦。”迟雅掩着嘴。

  “……”

  “但也很甜。”

  “?”司徒少爷看着床上病怏怏的男生,表情随即由沉默转换为疑惑。

  “唉——我就知道忍你不会明白我的意思的。”迟雅抓了抓一头如墨般漆黑柔软的发。

  “你想说什么?”司徒忍不解地问。丝毫没能理解到对方先前两种交织的情绪。

  “我想说的是我肚子饿了。”懒得跟对方说出自己的心情,迟雅随即微笑着转口。怕对方有所误会,他还立马补充道,“是身体的肚子饿了。”

  “那你等等。”转身离开,“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脚步一顿,出去到客厅又折了回来。一个东西跟着撞进迟雅的视线内,是温度计。

  “看看你的热度退完没有。”司徒忍淡淡地说,“我已经消过毒了。”

  迟雅接过来放进嘴里,懒懒地躺在床上。对方暂时性地离去让他的脑子一下子空了下来。他深深地叹息,不由得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感到好笑——当自己好不容易从昏迷里醒了过来,最先看见的就是司徒忍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只要认真想想,就会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想在那个面瘫脸上看到生动的神情,基本上就跟买福利彩票的中奖率一样。

  不过,也正是这样,迟雅才会觉得捉弄对方很有趣,并且还百玩不腻。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黑发男生测完自己的体温,看到已经没有烧度后,觉得身上出了汗有点黏糊糊的感觉,便起身想去浴室冲个澡。随后,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除了身上穿着一件新换的衬衫外,他基本上是属于一 丝 不 挂的类型。

  这样的现实有点叫人接受不能。迟雅顷刻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可这低迷的气压仅仅维持了三秒,小狐狸就立马露出了狡黠的笑颜。

  正好,又可以调戏一下一本正经的司徒少爷了。

  于是等司徒忍回来时,迟雅已经洗干净了身子,坐在床上笑眯眯地迎接着自己的晚餐。不,准确地说是宵夜才对。现在时间是半夜两点整。

  “已经没有发烧了。”迟雅笑着回复,接过快餐盒打开一看。食物很多、很清淡,香气四溢。虽然自己不是很有胃口,可胃部的空荡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迟雅不想空着肚子干难受,很拼命地吃起食物。

  “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司徒忍觉得眼前黑发的男生吃饭吃得忒辛苦。

  “那也比饿着强。”迟雅深有感触,“我这段时间饿多了……”

  “……”司徒忍听着,突然缄默。

  迟雅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细嚼慢咽,不时地会瞅上对方两眼,一双亮丽的眼睛里意味深远。直到食物被扫完一大半后,黑发男生才将快餐盒放到了床头柜上。

  “现在我可以提问了吗?”迟雅笑着问。

  “你想知道哪些?”司徒忍坐在床沿,侧眼看着他。

  “首先,忍,你是怎么知道我……”觉得某个词用进来实在不是时候,迟雅便换了个说法,“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麻烦了的?”

  “是墨染枢通知我的。”

  “枢?!”迟雅愣了愣。

  “没有她的协助,我要带你出来恐怕会很困难。”司徒忍淡淡地回答,“那个情报贩子也被救出来了。”潜台词:你就不需要再为别人担心了。

  “……”迟雅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很在意地问,“那……我感染病毒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认为这种事可以隐瞒很久?”司徒忍敛眉。其实这个秘密也是墨染枢在电话里告诉他的,由于小女孩有拜托不要说出自己,他才保守了这段对话。但即便墨染枢没说,司徒忍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音乐厅一别后,栗发男生就开始着手调查,在得知迟雅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后,他就更是觉得事有蹊跷。

  “阿雅……我知道你不想说的原因……”司徒忍直勾勾地看着床上的人,“不过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起,就应该是我们两人一起来从长计议吧。”

  迟雅抱着一侧折起的膝盖,苦笑,“结果绕了半天还是绕了回来,简直像是黑色喜剧。”

  司徒忍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迟雅被对方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挑眉,“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醒来时穿着的衬衫是你帮我换的吧?”

  “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

  “也就是说,你把我给看光了?”

  “……”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迟雅故作为难,暧昧地拖沓着尾音,眼角轻佻,“你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