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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作品:花乡痞事|作者:天马行空|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07:28:05|下载:花乡痞事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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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村人都慌了,大伙都知道没有田二寡妇的存在,这村子会乱成个什么模样。人们全都忘记了田二寡妇平日的风流勾当,只记得她曾给东家驱鬼,西家跳神,尤其是那满村的溜溜转动着的小红灯笼,更使大伙觉出她活着的重要。

  有几个年轻的妇女首先哭得岔了气,那脸黄拉拉地泛着光亮,怪怕人的。急得她们家里的男人们手忙脚乱地用缝衣针往她们的鼻根下扎呢。这些人也都心慌得厉害,有的甚至在慌乱中把针扎在自己的手指头上,疼得,气得,在炕沿石上猛掼呢。不知哪一个后生终于忍不住了,他竟然扑上去狠狠地给了田二寡妇一个彻脖子巴掌,扯着哭腔哭道:

  “我的老先人呀,你到是说话呀,你这副模样让我们可怎么办呢?”

  这一掌果然起了作用,大家看见田二寡妇的眼珠慢慢地转动起来了。她似乎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一边看着一边张开嘴唇微微地喘着气儿。那眼神像锥子一般刺疼了人们的心。

  首先感到惊慌的是张青天老汉,他从田二寡妇的眼光中看出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笑意,那是一种洞悉了别人隐私后十分刻薄的笑意啊,张青天老汉的心在狂跳起来了。他已经无力面对这个隔山嫂子的眼睛了。

  就在这时候,田二寡妇说话了。她的声音轻,但众人都听得十分真切,字字句句都很真切。她说:“完了,一切都完了。阎王爷不嫌鬼瘦,先收去于家兄弟,再收去于小辉小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我不该死哪,还有更作孽的人活着呢。”

  田二寡妇谁也没想到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珠在灯影里乱进乱溅。笑毕了才说道:

  “真正乱了的是人心。这事儿于老大他爹最清楚,于老大和于老三也清楚。就连张青天我那兄弟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一点儿呢,你们还想听个明白么?让我喘一口气再给你们细说。”

  人们一下子惊呆了,谁也不知道田二寡妇的话是真是假,大家都屏住呼吸,耸起耳朵静静地等待那田二寡妇的声音,那神态活脱脱在静听着远山背后的雨声。只有张青天老汉明白了一切,他的头一下胀大起来了,像一朵被风吹动着的云彩,越来越虚,越来越空,越来越由不得自己了。他想扑上去捂住田二寡妇的嘴,央告她死后留情,不要把那些不体面的话说出来,但他没有这个勇气。只管瞪圆了两眼望着田二寡妇。这时候他突然发现田二寡妇笑了,朝着他微微地笑了。那模样儿可怜兮兮的,眼角里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滴。这模样一下子使张青天想起几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田二寡妇时候的情景来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天上有雾,一头毛驴驮着年轻的田二寡妇来到了他家。他和于老大,奴儿菜正在院子里给毛口袋里装羊粪呢,那时候她的眼睛就亮晶晶的,水汪汪的,和现在看见的一个样样的。人生是圆圈圈,难道说田二寡妇今天真的不行了么?

  张青天正这么神乎乎地瞎想着,突然发现田二寡妇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嘴里“哧儿——”一声叹了口气,那身子就像一团掼在墙上的稀泥一样滑渍渍地漫了下来,整个窑洞里马上被一股潮乎乎的,有点像菜帮子和破鞋煮在一起发出那种恶气弥漫了。众人这时候才发现田二寡妇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张青天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羊子归圈时分,田二寡妇就被那口薄薄的槐木棺材包着,深深地埋进老杜梨树峁上的坟场上去了。那坟场的规模越来越大了,散散漫漫地摊在一面坡坡上,于家兄弟的坟头上枣树已经长了有半人高了,于小辉的坟头上也生了一层绿绿的野草,只有田二寡妇的新坟光拉拉的,像一只害厂秃疮的和尚头一样难看。张青天的心又一次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况且知道了的都是些不该知道的事呢。

  张青天老汉就这么一步一摆地走下山去,在山根底下,他碰见顺喜儿正赶了一头毛驴往家里走呢,毛驴的背上端坐着翠花的娘,老婆子一边走,一边招呼着骑在驴屁股上的小外孙儿。这个折胳膊小孩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张青天没有和顺喜儿打招呼,只是朝着那小孩扬了扬手,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乱,乱得毛翻翻的。

  他发现顺喜的眼睛里泄露出一种阴冷的光芒,这使他觉得有点异样。

  顺喜有病了,生得是怀疑病。

  打从田二寡妇死后;他这病就一天比一天厉害了。开先还只是做恶梦,梦见于小辉展着长拉拉的舌头,提着明晃晃的刀子向他索命呢。到后来就开始害怕周围的一切,村子里只要响起狗叫声,他便以为是公安局的人来捉他来了;村道上只要有人多看他一眼,他就觉得那眼神里怀着恶意,心里慌慌地想道:莫非于小辉的事被人知道了么?每想到这儿他就浑身瘫软得像一摊稀泥一般,提也提不起来了。

  男人是些怪东西,干得活重了,心绪坏了,就不肯安安生生地闲着,总想变着法子在女人身上找刺激。顺喜儿也是这样,他和翠花儿的房事越来越频繁了,每天晚上都得折腾大半夜’不这样做,他就睡不着。翠花儿渐渐成了他的催眠垫子了。只有在那样一种要死要活,神神秘秘的恍惚之中,他才可以勉强忘掉烦恼,安然入睡。

  世界上的事总是太少了不行,太多了也不行。那翠花儿虽然放荡惯了,应付三两个男人是绰绰有余的。但也经不起顺喜儿这么穷折腾,过不了多少日子就有点烦躁,就有点不快’也就不再积极配合了,展着个身子闭着个眼,任那顺喜儿胡搓乱揉,像应官活一般了。

  这种情绪顺喜儿很快就感觉到了,只是他开先以为那翠花儿仍在想念于小辉,嫌他自己不够本钱的,心里就怪怪的’多少有点气愤了。等到“一张弓…‘五七’’那一天,他偶然发现翠花和娥儿两个人坐在山坳里哭泣的事儿,就更加证明了他的怀疑了。

  驴渴自找井

  48。驴渴自找井

  那一次可算把顺喜给气坏了,整整一天他的脑子乱翻翻的酸溜溜的,怪痒痒的。他看见天也昏来地也暗,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原想在晚上好好和翠花拉一拉,问她这件事。甚至连问话的词儿都拟就了。可是一进门他就变卦了。

  顺喜儿进门时,翠花正在屋子里热了一锅子热水洗身子呢。顺喜儿惊奇地发现翠花的身子竟然是那般生动诱人,只见她奶儿就是个乍乍的,屁股就是个圆圆的,通身上下白白的,瓷瓷的,肉肉的,绵绵的,那心花顿时就炸开了。不说黑红便将翠花从那水盆子里扯出来,湿漉漉地按倒在炕旯旮里,日死没活就弄了一回。

  翠花儿本来没有这个兴致,开先还推推诿诿的,及至后来,只见那顺喜两眼迷离,浑身出火,脊背挺得像案板一般瓷平,再加上两个肉身子厮磨,四只手儿搔情,一下子把她挑拨得旺了。立时间一个人的激动变成了两个人的疯狂;一颗心的跳弹化作了八只爪儿的痉挛;顿时间两个人搐成个肉疙蛋,只整得七魂出了窍,八魄升了天,等到那情急如火时,生动美妙处,翠花却如没牙婆吃蜜拐了个脑袋只是咂。

  顿时间把两个旧夫妻一对新情人享福得嘴里不住地哼,喉里不住地吟,肚子里的肠儿肝儿心儿肺儿脾儿胃儿腑儿脏儿一发手山摇地动般响将起来,活活像蝎子螫了毛乍乍虫一般,好容易分清那些蹄腿是自己的,那些零件是对方的,真个弄得你身上有了我,我身上有了你,恨不得寻一个天大捣蒜钵子把两个人捣在一搭里,然后再添些骚情水,肉麻松,和个儿揉在一块儿,然后重塑出两个人来。不图别的,单图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罢了。

  尘世上的事就是个怪,苦尽甜来的时日少,乐极生悲的例子多。这顺喜儿打从和翠花要死要活地生动过几天之后,那疑心便更大了。心想:怪不得翠花和于小辉那小子在一块胡整呢,谁知道他们能整出什么花样呢。

  这事儿一想起来就是个酸楚,越想越别扭,越别扭便越去想,顺喜儿白日在山坡发痴发愣地胡思乱想,到晚上又和翠花儿闹作一团,闹着闹着便又想起翠花和于小辉的事了。便问:

  “翠花儿,你细细地说,你和那于小辉是怎么整法?”

  翠花正在劲头上,一提起这件事就像十冬腊月兜头浇了一瓢消冰水一般,打了个冷颤,顿时间牙也不咬了,头也不晃了,身子也僵了,眼睛也直了,灰稍稍地马上没有了情绪。她突然又想起于小辉那日的样子,怕都怕不过来了,哪有些闲情作乐呢。

  顺喜儿却不这样想,他把那个脸色看了个清楚加明白,心里立时就怪怪的,痒痒的,酸酸的。有心再折腾一番也打不起精神来了。从这儿开始两个人便夜夜兴起而来,兴尽而止,虎头蛇尾,各怀鬼胎了。

  翠花儿想:这顺喜老是追问那于小辉的事干啥呢?难道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么?想着想着就故意不去理会顺喜儿,想让他驴儿渴了自奔井子来。

  顺喜儿就想得古怪了。他想:自己的老婆让于小辉睡了,千不该玩不该,可天下人都知道这事只要女的不同意,男的就不能得逞。万一日后这婆娘变了心,自己还能逃脱么。想着想着便生出了杀心,一边用肉体陪伴着翠花,一边谋算那恶毒的招儿了。

  打这以后,顺喜家院子里开始变得宁静了。那翠花平时不出门,只是在家里做针线活,看电视,顺喜则三六九去赶集,每次回来便将集上的好菜好饭带回来让翠花吃,自己却提一塑料桶散酒回来,也不喝,原原地倒进于老三住过的那孔窑洞的空缸里。说是等酒陈了再舀出来喝。

  翠花当然不介意,只当做一件平常事罢了,全没察觉出其中的杀气来。

  说话间便到了那年的腊月二十七,快过年了。顺喜把肉煮好了,菜也备好了,然后才和翠花商量着把放在娘家的那个折胳膊儿子和翠花的娘老子一同接回来,大家一块过个团圆年。

  翠花儿当然高兴,就备了头毛驴让顺喜儿上了路,自己则在家里前前后后,细细致致地把屋子打扫了个干净,吃喝准备了个停当。单等顺喜接人回来呢。

  那年腊月是个小月,等到顺喜接了众人回来时已经是除夕之夜了,只见满天乌云密布,西北风儿刮得刺骨寒,翠花的娘老子一进门,便领了两外孙子一下子扑上了热炕头取暖去了,顺喜和翠花儿两个人忙得像捻羊陀螺一般将那早准备好的吃食一样一样端上来。

  当炕放了一盘大肘子,四角上摆了八碟小凉菜。一口火锅烩板粉,两碗丸子吊银丝,上首上排出了“硬八碗”,下首上摆的是“十三红”。猪耳朵割成细丝丝,猪灌肠切成些薄片片,肝儿卤成些酱色红,酥鸡烧得脆生生,一盒子粉汤就是怪,里边装的是大杂烩;新鲜的白粉煮海带,肥肉不腻只发甜……

  那翠花儿虽然心里头高兴,但却还显得稳重,顺喜儿则一反常态,对丈人丈母只是个热情,前一声爹,后一声娘,又挟菜来又添汤;好话儿说了几箩筐,把那两个老鬼一时间吃了个肚儿圆,嘴儿甜,浑身上下像鸡翎子扫了一般就是个舒坦。早把顺喜儿当做个亲人看待了。只有那个折胳膊小孩,眼睛转得的溜溜的朝四下里看,一副怪神情。

  顺喜儿看了那孩子的模样儿想下手又没敢下手,马马虎虎又过了这一夜。

  第二天就是阴历的大年初一。那雪下得越来越大,地上积了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