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面对她的提问，嘉祥只是摇了摇头。
头饰的红色光纹一点点地交错起来，在她眼底形成了漂亮的图腾。
“这是当然有的啊。我刚刚的介绍里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出身方面的信息。你不认为要好好谈谈的现在，我们应该对彼此都坦白一些吗？”
“呃，嗯。好像也是。”
“你那么通情达理实在很棒。晨星修女，换你进行自我介绍了。”
“好吧，我明白了。”
细想了一会也没有找到嘉祥这番话的问题，晨星修女决定沉着应付这个比想像中更加狡猾的老家伙。
“我的名字叫作席缇耶娜，是在赛菲拉修道院中被神父养大的孤儿。自从得到了，那个，玮星的力量之后，人们都叫我晨星修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席缇耶娜吗？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
“噢，谢谢你的赞美。”
被称赞的晨星修女——或者现在该直接以席缇耶娜这名字称呼她——礼貌地作出回应。
嘉祥温文有礼的口吻让她很自然的放下了些许戒心。
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因此忽视该问的问题。
她眼睛里面的红色图腾正在发亮。
“那么，道长，你在这里到底在策划甚么阴谋？”
“席缇耶娜小姐，你难不成以为我是打算从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对麦贝恩镇进行甚么可怕的事情吧？”
“你不用狡辩了，一个忽然占领钟塔的灵能者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图谋？”
“这一定是天大的误会！相信我，席缇耶娜。”
“你要是能够给予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
席缇耶娜皱起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
听到嘉祥的回答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太武断了些。
在心底暗暗反省了自己的鲁莽后，席缇耶娜便决定谋定后动，先听完他的解释才作出相应的行动。
“你也许听说过，灵能者的力量是来自世界上所有生命这个理论吧？”
“这个我知道。以前被我逮捕的罪犯有好几个都是邪恶的灵能者，他们都说甚么要把大自然解放之类的蠢话，然后把公园变成跟森林一样。”
“哎呀，没想到真的有人想要那么做呢。”
嘉祥摸了摸须子。
红色的图腾慢慢淡化，并融入了她的瞳孔深处。
“道长，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当然不会。刚刚说到我的目的对吧？我其实只是想在这里的阁楼观赏天上的星星而已。”
席缇耶娜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个胡说八道的老家伙好好惩治一顿。
“噢，我美丽的晨星修女，不要生气！冷静，冷静，我们是在谈话，你应该保持心情的平静。”
“如果你选择老实地回答的话。”
在嘉祥的劝说下，席缇耶娜消去了动手的念头。
谋定后动，不能鲁莽。
她在心里这样子对自己说道。
“好吧，说老实话，我其实并没有打算作出任何会让这个可爱的小镇受到伤害的事情。真的，我可以对自己的信仰发誓。”
“那么你占据这里是为了甚么？”
“噢，这个其实也是美丽的误会啊，尊贵的晨星修女。我可是对这里的管理人进行合法的租借了啊。”
“租借？这里？”
“当然！而且是有付钱的。”
嘉祥从怀里掏出了一迭皱巴巴的纸张。
从他手上接了过来，席缇耶娜快速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很可惜的是，这张符带同意书的合约上面，真的列明了这个老人跟钟塔管理者以怎样的条件作出场地租借。
“真难相信一个恶棍会如此奉公守法。”
席缇耶娜不禁如此说着。
她并没有察觉，嘉祥头饰的图腾正跟她瞳孔尽头的图腾互相闪烁着。
“这不就已经证明了，我是一名有着诚信的国家公民了吗？”
“不要以为靠几张a4就代表你同样的清白。告诉我，你在这里打算作甚么事？”
“噢，不好意思，请允许我回到本来的话题。刚刚我提到了灵能者的力量来源了，是不是？”
“源于大自然跟所有生命甚么的吗？”
“正确！对我们这些自小学习灵力的修道之人来说，一切拥有生命的事物都能够为我们带来力量，让我们不用依靠哪天可能会熄灭的星星。”
对于他彷佛在嘲讽着甚么的口吻，席缇耶娜皱起了眉头。
可是，想到嘉祥刚刚建议自己冷静之后，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灵力，意思是源于灵魂的力量。我们的文化有一句话，‘问魂所归’，是让我们时常反思自己的灵魂应该回归到甚么地方。鼎鼎大名的晨星修女，想必认为灵魂应该回到上帝的怀抱是不是？”
“对我的宗教而言，这是真理。”
“喔喔，当然，当然。不过在古老的东方，人们总会相信灵魂离开了身体之后会回归到大自然里面，孕育新的生命。而这份奇异而伟大的力量，就是我们这些灵能者日夜追求的宝藏。”
“原来如此。看来那些被当作环保份子的蠢蛋不是单纯的神经病呢。”
席缇耶娜仔细的聆听着。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对眼前的人物已经失去了警戒。
“正如水会流到低处那样，在一个自然环境之中，这些灵力也会朝着地理因素流动，然后在某个位置聚集起来。”
“就好像河流跟湖泊一样？”
“你实在太聪明了，正是那样。在我们的文化里面，都把这些灵力流动的路径称为‘灵脉’，并把交汇之处称为‘灵穴’。噢，对了，席缇耶娜，可以请你脱下帽檐跟面罩吗？”
嘉祥突兀地对她提出了要求。
“这是必要的吗？”
“是的，这是必要的。最少，对我来说。”
“那看来我没有选择。”
说完，席缇耶娜就在嘉祥面前展露了本来的面貌。
这个超级女英雄没有察觉到自己公开了真正的身份。
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很随便地答应了这个灵能者莫名其妙的要求。
“噢，请你允许我说一声赞美上帝。我从来没想到，晨星修女真正的长相居然这么迷人，完全不会输给荷里活那些性感火辣的艳星！”
“你过奖了。那么，我可以戴上面罩了吗？”
“那样太可惜了，当然不行。”
“好吧。虽然以真面目示人我可不习惯。”
席缇耶娜把面罩跟帽檐放到一旁。
任由嘉祥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她只是沉着地思考这个人的理由到底有几成是真几成是假。
“刚刚我们提到灵脉跟灵穴了对不对？其实，这些灵力不单会汇聚起来，也会好像潮汐那样，力量的强与弱会随着时间的流动而起伏。因此，我才会花那么多钱租用钟塔，并在这个时间活动。”
“听起来你的意思就是在等待，那个，灵脉变强？”
“完全正确，真不愧是麦贝恩镇的女英雄！是的，我花费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进行推测，才在这个钟塔找到灵穴，以及它汇聚灵力最高峰的时间带。”
“所以，为了得到这个灵穴，你就占据了这里？”
“容我纠正你的发言，席缇耶娜。我是依照具备法定约束力的合约，正式租用了这个地方。”
“噢，抱歉。”
席缇耶娜对嘉祥表达了歉意。
听到这里，她确实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行动有任何犯罪要素，不禁对自己最初的感应有了疑问。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为甚么她在赶来这里时会感到不安？
席缇耶娜忽然感到脑袋有些混乱起来。
她来到这里，是打算干甚么的？
为甚么她现在会坐在沙发上？
“席缇耶娜，席缇耶娜？”
“啊，噢！不好意思，我似乎恍神了。”
被嘉祥叫唤了一下，她才从恍惚中回复过来。
刚刚还在沉思的东西好像打从一开始便不存在般，从她的脑袋里消失。
“来，席缇耶娜，仔细的听我说话。”
“听你的话？我是来听你的话的吗？”
“是的。我说，听我的话，拜托。你来这里的理由，不就是跟我好好的谈一顿吗？”
“是这样吗？”
“当然。只要听我的话就成了。如何，记起来了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听完嘉祥的解释之后，席缇耶娜才放松了下来。
那阵好像忘记了甚么重要事情似的感觉，也随着这份轻松感而散去。
是的，她是来听这个灵能者的话。
为甚么刚刚就是记不起来呢？
“那么，容我继续。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得到了她的肯首后，嘉祥才再度开口。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席缇耶娜都在仔细的听着这个老人描绘各种关于东方文化的奥秘，以及灵力怎样应用于调节自我意识的特殊功用。
说到后面，连灵能者如何使用灵脉释放更加强大的力量，嘉祥都好像完全不当成秘密一样对她全部说出来了。
似乎这个老人家很喜欢谈天——她不禁这样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面，发问的当然不止她。
“说起来，席缇耶娜，你的胸脯到底有多大啊？”
“我的胸脯吗？两个月前的话，我想它们应该还是38吋的f罩杯。”
“天啊，真是胸前伟大！可是你的腰是那么纤幼！”
“即使是女英雄，维持25吋的小蛮腰也是必需的工作之一。”
聊到了工作的辛劳，聊到了平常的嗜好，也聊到了如何维持健康，她跟他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的改变着。
知道这个老人很好哄骗之后，席缇耶娜也趁机询问了不少关于灵能者的特征跟弱点。
嘉祥似乎不知道这些知识只会让晨星修女更容易打败罪犯，只是一股脑儿地不断作出很仔细的解释。
“席缇耶娜，能请你站起来吗？”
“就这样子站着？”
“对，对，真棒。那么，可以麻烦你将左脚踩在那个柜子上面吗？”
“听起来相当简单呢。”
她看着嘉祥仔细打量自己暴露在裙摆间的长腿。
在两人聊天时，席缇耶娜都会被他要求作出一些简单不过的事情。
对于一个超级女英雄来说，把脚抬高放到脸颊旁边，将手肘放到背脊，甚至是把裙摆揪起露出丝袜与内裤，都只是举手之劳。
虽然她没问嘉祥为何提出这种要求，可是她并没有多想。
席缇耶娜很清楚自己这次来到钟塔的理由。
经历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长谈——其中包括了不少让她展露真面目并摆出性感姿势拍照的事情——最终由嘉祥主动作出宣告，才正式作结。
“席缇耶娜，我很高兴能够跟你对话。”
“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她对嘉祥作出打从心底的感谢。
在对方的允许下，她重新戴上了面罩跟帽檐，变回了晨星修女。
但是这个女英雄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里面已经被烙下了细小的图腾。
“噢，我差一点就忘记啦。席缇耶娜，啊不，晨星修女。”
“怎么了吗？”
“能请你对我跪下吗？”
“当然可以。”
没有任何疑惑，晨星修女就将身体降下，让两个膝盖触碰地板，跪在这个远比自己矮小的男人面前。
身高足足有6呎2吋的女英雄，被眼前这个不到5呎的老道士望着。
然后他的长杖静静的敲在她的额上。
剎那间，晨星修女就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脑袋被冰冻的蟒蛇钻进来打圈似的，让她难受得身体颤抖起来。
可是，很快的，这份感觉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
“很好，很好。这样子就可以了。”
嘉祥笑着说道，然后把长杖移开。
这个异常的状况，却没有让晨星修女感到疑问。
直到她离开钟塔之后，这份没法好好形容的感觉也仍然持续着。
＊＊＊＊＊＊＊＊＊＊＊＊＊＊＊
在晨星修女离开之后，钟塔的灯光仍然没有熄灭。
不过那非并寻常的灯光。
取代了本来的昏黄色，猩红的光芒从钟塔内不断闪烁着。
在钟塔内的守卫们仍然没有醒来，里面唯一清醒的人就只有没被晨星修女用拳脚招呼的嘉祥。
站在阁楼中央，老人静静地被充斥在空气中的猩红光芒包围。
猩红色的光芒带着彷佛有生命般的脉动，粗暴地撕开他的外套，一点一点地渗入他的皮肤底下。
嘉祥的神态随即出现了变化。
脸颊跟额上的皱纹一点点地减少，看起来跟枯萎的树干没两样的双手也逐渐变得壮硕起来，本来弯弯的脊骨甚至开始直挺，让赤裸的身体充满活力。
雪白的长发跟须子接二连三的掉落，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头发。
他整个人变年轻了。
“呼嗯。”
在猩红的光芒散去之后，身高活活多出差不多1呎，从八十岁变成了三十岁似的嘉祥扭了几下手腕，然后望向四周。
本来躺左地板上的守卫都已经消失不见，留在他们曾经存在的位置的东西只有残缺不全的衣服，以及淡淡的血痕。
“似乎相当成功呢。”
他对晨星修女说的东西并没有包括全部的真相。
嘉祥来到钟塔的确是想要观星，可是他并没有说出观星的原因。
对于他准备进行的仪式——夺取及吸收灵力让自己保持永远的年青——从星象判断甚么时候行动是个重要的因素。
这个钟塔的各处早就已经划下了灵能图腾，在晨星修女离开之后就驱动了起来。
随着灵力的聚集，在这个地区内的生命力全部都被图腾的力量集中起来，转换成灵力后被嘉祥吸收到身体里面。
除了他以外，整个阁楼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事物。
而这些也跟嘉祥预计的发展一模一样。
“幸好那个金毛小妞没有察觉到我的灵能。”
面对任何情况，嘉祥都有后着。
西方的童子军都知道甚么叫做两手准备，更何况是他这个活了上百年，经验老到的灵能者？
在晨星修女潜入钟塔时，他已经借着守卫们的灵能短杖——那东西除了可以变成刀子还能当作侦测器使用——发现了这名超级女英雄的存在。
所以他在晨星修女来到阁楼之前，已经作好了充足的布置。
藏在地板下的图腾，让他戴着的头饰发挥了更加强大的洗脑效果。
对于嘉祥来说，即使是拥有星辰之力的女英雄，只要被他控制住，就跟一个很会揍人却任他摆布的小娃儿没有分别。
刚刚长达三小时的‘谈天’，足以证明这个事实。
让她公开身份，坦胸露臂，摆出淫荡的姿势，直到离开前的下跪，嘉祥也能断定自己的灵能洗脑已经全面影响着晨星修女的思考。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是嘉祥并没打算大意。
虽然对于自己的灵能有很大的信心，可是他相信那个拥有星辰之力的大波妹不可能就这样被轻松解决。
对付难缠的敌人，最好的做法是将他们变成朋友。
而且他不讨厌那个身材火辣的小妞。
“亲爱的席缇耶娜，为了不让晨星修女作出甚么阻碍伟大灵能者的好事，我只好让你早点变成我最密切的同胞了。”
叫唤着已经不在这里的漂亮名字，曾经是老人的他把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绣有银色图案的昏红西装，让嘉祥从一名来自遥远东方的老翁，变成了道地的本土人士。
“不过，你应该没有认出我的机会了呢。”
嘉祥翻出荷包，望了望早已准备好的身份证。
现在的他，叫作格雷。
＊＊＊＊＊＊＊＊＊＊＊＊＊＊＊
晨星修女这两个月过得并不太好。
刚刚在拉姆百货里面，她差点就把一个无辜的途人敲到地板里去，而且还让偷掉珠宝的男人逃跑了。
更不用说，上星期前被她绑成一团扔到警局天台的女人，根本不是地下高利贷集团的主谋。
二十日之前，被她折断了手臂的男人也不是拐带犯。
这已经她第十三次犯下抓错罪犯的荒谬行为了！
最古怪的是，她自己也没搞懂为甚么！
左思右想，她最后判断这些问题源于她的心理压力——哪怕她其实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
所以晨星修女获得了人生里面第一个假期。
幸运的是，麦贝恩警局的高层们很理解她的要求，努力填补她带来的空缺。
当然，面对拥有超常力量的罪犯时，她还是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的。
而现在，她正以平常行侠仗义的装扮在大厦之间跳来跳去对她来说，用这副模样在白天行事，倒是十分新奇。
不过，考虑到太阳，她最终还是没有穿上那件防弹的紧身衣。
没有花费甚么时间，晨星修女就来到了镇内某个四层高的建筑物，并从三楼的露天平台跳进去，走到了大门前面。
这是一间香熏诊所。
充满了东方色彩的店面让晨星修女感到很意外，不过使她更加意外的是推荐她来这里的人——这个镇的警监——在劝说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真诚。
晨星修女知道，那个合作了快要两年的年青小伙子对自己似乎怀有很深厚的友谊以及更加深刻的甚么东西，绝对不会对自己说谎。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踏足这间只开张了两个多月的诊所。
晨星修女只能希望那位警监小弟的介绍没有错。
“请问有人吗？”
“这里是‘紫阳花’，请问有甚么可以帮您吗？”
应门的是一道男性声音。
听起来有点耳熟，而且相当温文的声线，让晨星修女有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我预约了今天的疗程，下午三点。”
“好的，请你稍等。请问是艾莲小姐吗？”
“没错。”
晨星修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一个在镇内这么有名的女英雄当然不会用真正身份预约。
“艾莲小姐，欢，哇！天啊，怎么会！那个超级女英雄居然在我眼前！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当她开门进店时，金发的男人马上就大叫起来。
看来这个店员很崇拜自己——晨星修女这样想着。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我出现在这里。”
“这是当然的！噢，请你等待一会儿！”
男店员说完之后就好像逃命般跑进了柜台后面的房间。
接下来，女英雄的超级听力就听到了不少的电话声，以及男店员跟其它客户纠缠不清地进行延期跟取消的对话。
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在沙发上面等待了十五分钟——期间她抽空翻阅架子上的杂志——男店员才抹着汗回来。
“我尊贵的女英雄大人，今天请你容许小店只为你而开。”
“谢谢。我会支付让你亏损的金额的。”
“对我来说，晨星修女的亲笔签名比那些更有价值！啊，可以请你在离开前跟我拍一张照片吗？”
“呃，抱歉，晨星修女不能拍私人照。签名的话，倒是可以。”
男店员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加热烈。
看来她在麦贝恩镇的事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伟大。
在男店员的招待下——闲谈间她知道这个年轻人叫作格雷——晨星修女来到了店里面其中一个大房间。
房间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挡住，天井的通风口也装上了网格，从外面根本不会看到房间里的摆设；被钢索悬吊着的香烛好像星星般闪亮，取代了现代社会应该出现的led光管；除了挂在天花的喇叭，靠在房间左侧的按摩椅俨然也很昂贵，因为它怎么看都可以让坐下去的人相当舒适；拍在墙壁旁边的长桌上面放满了玻璃瓶，里面的香料跟精油彷佛彩虹一样七彩缤纷，让玻璃瓶旁边那台足足有两个人高的白色机器没那么孤单。
格雷刚刚跟她提过，这个治疗室是特制的，用来替在生活中承担了大量压力的人放松心情。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个房间最好不过了。
“请坐。”
格雷把她带到那张豪华的按摩椅上面。
坐下的时候，晨星修女只感到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手脚完全放松下来的愉快感觉让她差一点就发出声音来。
又大又软的椅身，凹凸适中的背垫，都令她无比受落。
“希望我不会让你紧张。”
“噢，当然不会。无论谁来到这里，都可以安心放松自己，这是我们诊所最大的指标。”
格雷利落地点燃了几个玻璃瓶，让精油挥发。
带着微温的芳香传进了晨星修女的鼻孔。
那一阵阵甘甜的味道让她感到轻松了些，背脊靠往躺低的椅背。
“接下来请你闭上眼睛，好好的放松自己。”
吹熄了其中一些香烛，男店员让房间变得昏暗起来。
“疗程包括指压，请问我可以为你进行这项服务吗？”
“只要你不会触碰到我的面罩就好。”
“这是当然。超级女英雄被隐藏的身份，不管是谁都应该给予尊重。”
得到了她的允许，格雷的手指才移到了她的额角上面，开始轻柔地揉弄。
恰到好处的力气让晨星修女轻轻闷哼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只是被碰一下额头就能够那么舒服。
“同样地，为了让客人轻松地享受疗程，我们也有提供自制的音乐。”
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喇叭开始播出细细的音乐声。
似乎是爵士风格的东方曲调呢——晨星修女对这首陌生的音乐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没有继续说话，格雷专心地替她进行指压按摩。
至于晨星修女则是逐渐沉醉在这个难能可贵的环境之中。
耳里传来的不是罪犯们的咒骂或者子弹飞过的声音，而是令人心情平静下来的音乐；从鼻孔传来的气味没有大麻，也没有汗臭跟硝烟的味道，而是使神经都要轻快地起舞的芬芳。
时而轻柔，时而沉重，格雷的指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从太阳孔给予了美好的刺激。
摇曳的烛光带起了一道道的红色光痕，让晨星修女朦胧起来的视线再也无法从那些星星上面移开。
“晨星修女，请问你喜欢这个按摩疗程吗？”
“噢，它相当不错。”
“那真的太好了。我想你一定会更加喜欢第二阶段的香油。”
在格雷说完的时候，比刚刚更加浓郁的芳香已经钻进了晨星修女的鼻子。
带着余热的香味很快就渗透到脑海里去，让她不禁感到了一阵晕眩。
模糊起来的视线往旁边挪动，她就看到了那个正在努力挤出桃红色烟花一样一边低鸣一边颤抖的白色机器。
显然，那是台蒸馏机。
房间内——她相信那不是错觉——变得越来越潮湿，浓稠的香气让晨星修女的思考更进一步地放松下来，使她几乎快要就此甜甜睡去。
这位超级女英雄首次感受到举起双手都难以实现的感觉。
这份难堪绝非源自痛苦之类的负面效应；相反，音乐跟香熏的完美配合几乎让晨星修女想要叫喊出来宣泄，但是现在的她连撑开喉咙也好像没法办到。
“看来我们的超级女英雄打从心底感到高兴了呢。这对我来说是再也美好不过的光荣了。”
格雷对她耳语，手指用神奇的节奏按摩着她。
手脚软垂，整个身体摊在按摩椅上，晨星修女只感到连思考都好像被甚么给黏起来一样，脑袋模糊不清。
想维持清醒，又想就此轻松，这份矛盾的感觉使她无比困惑。
“来，放松。”
格雷的声音在无限适切的时点响起。
他温柔的口吻在晨星修女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嗯。”
这贴切的感觉让晨星修女忍不住闷哼起来。
“对，仔细的听，仔细感受，慢慢放松。”
“嗯。”
“仔细享受，然后，对，嗅一下香气，没错，放松。”
“嗯。”
不知不觉间，晨星修女觉得眼皮变得比仓库的铁门更加沉重。
她想要挪动身体，可是响应她的只有轻轻颤抖了一下的指尖，而这位超级女英雄高佻火辣的身体则是懒惰地软摊在按摩椅里。
她的耳朵里面，只余下音乐以及格雷的声音。
“是的，晨星修女，请你听着我的话，继续放松。”
“嗯。”
“好好感受这些香味，好好聆听这些音乐，让心灵安静地躺开吧。”
“嗯。”
格雷的手指总是按在让她感到无比舒服的位置。
晨星修女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整个身体都泡在暖哄哄的香气里面一样。
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轻柔的音乐声让人忍不住放开心情，使她的意志更加松散。
香烛的红色光晕在她眼睛底下形成了一个个复杂的图案。
“好好嗅，好好听，放松。是的，听我的话，完全放松。”
“嗯。”
“是的，就是这样。服从我的说话，这样子你就可以更加放松了。”
“嗯。”
格雷的声音跟音乐的节奏交错着。
格雷的按摩跟芬芳的味道一起渗入身体里面。
格雷的指示跟那个发亮的红色图腾在她的脑袋里面融化开来。
晨星修女的身体跟心灵几乎放下所有警戒以及集中力，她的思维已经有很大的一部份沉醉在疗程之中，停止了思考。
“嗯，嗯，这样子很好。服从我的声音，放松自己。”
“就是这样。让身体放松下来，对，继续服从我的声音。”
“真乖。来，继续放松，然后服从我，好吗？很好。”
“深深吸气，呼气。是的，服从我，然后吸气，呼气。对，放松。”
“是的，服从我。吸气，呼气，放松，服从。仔细听着，仔细服从。”
“就是这样。来，服从。听到吗？只要服从就好。”
晨星修女没有说话。
她只是默默的依照格雷的指示放松身体跟心灵。
她也只能默默地望着逐渐形成图腾形状，红色的灵力光芒。
在声音，嗅觉，视力，感官等等媒介的影响下，这位超级女英雄的自由意志已经被放弃。
“放松，服从，对了，放松，服从。”
“来，解放你的心灵，让身心更加轻松。”
“仔细听着我，放松点，好好服从我。”
“听着我的话，服从我的话，这样子你才能更加放松，知道吗？”
晨星修女感到脑袋好像被好几十根手指一起按摩着似的。
那份无法形容的柔软挤压，把她残余的清醒意志一分分地挤出外面。
她空白的脑袋，只余下香气以及红色的灵能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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