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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海大小姐(4)
远处的一排玻璃门忽开忽关,伴着游客们涌入涌出。
忽然,一扇门开启,匆匆走进来的一位漂亮女郎吸引了他们的眼球。只见她一身乳白色西服套裙,头发优雅地挽起,浑身散发着光彩。连温迪这种对什么人都不屑一顾的人,也情不自禁地注目在她的身上。
〃哇塞,好亮眼!〃 温迪脱口而出。
〃咦,这有点像那天在你桌子赢了不少钱的女孩耶! 〃 坚尼扭头对凯说。
凯的心脏忽然猛跳起来。那是铃月,那越来越近的,是他一直珍藏在心底的倩影。
铃月走得很快,几乎要与他们擦肩而过。忽然,她停住脚步,侧过头,睁大了眼睛。
〃凯? 是你? 你怎么来了?〃
凯一时感到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凯,你怎么了?关键时刻怎么不说话?人家问你话呢!〃坚尼窃笑着推推凯,又望望铃月。
〃唔,我陪朋友来玩玩。〃 凯不知为什么竟这么回答。
〃哦。〃 铃月踌躇着脚步,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温迪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在铃月脖子上那串钻石项链上,惊叹了一声:
〃哇!好漂亮的项链!〃
难怪凯有一种耀眼的眩晕感,这时他才发现铃月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条灿烂夺目的钻石项链。
铃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奢侈了,居然给自己买了条钻石项链?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嘿,怎么都愣着,靓女若有空,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坚尼见他们两人木头一样地杵在那里,赶紧热情地邀请铃月。
〃谢谢,我还有事,你们去吃吧。〃铃月回过神,连忙摆手说。
〃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 〃 凯终于恢复自如。
〃今天本来有点儿事,不打算来的,不过后来这边又有点事,就赶来了。〃 铃月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凯微微一笑,铃月的回答让他觉得很可爱,尽管她穿着职业装,戴着钻石项链,她仍然是他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六神无主的小女孩。
〃这是坚尼,这是温迪。这是铃月。〃 凯用最简单的方式互相介绍了一下。
〃铃月!很高兴认识你。你这条项链是在哪里买的? 真漂亮!多少钱啊?〃 温迪一打完招呼便直入主题,她很高兴不用再压抑自己的问题了。
〃呃 在恺撒宫酒店买的,九。 九。 〃 面对温迪的直率,铃月有些反应不及,她不由自主地回答,然后又迟疑起来。
若说出项链的价值来,凯肯定会感到疑惑,铃月自己可买不起那么昂贵的东西。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她不想让凯有什么误会。铃月的声音越来越含糊,见到凯一直在凝视着她,她的心脏不由得急促跳动起来。
〃九千? 千值万值!坚尼,等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去买。〃 温迪随口说道。
〃啊? !〃坚尼原本的一张笑脸不禁变了形。
〃那你去忙你的吧。〃 凯柔声对铃月说。
〃好,那,那我先进去了。〃 铃月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了再见。
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你女朋友真有气质!〃 温迪重又提起铃月。
凯不置可否。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坐在日本居酒屋里吃着海鲜火锅。冒着热气的火锅下面,精致的小炉子燃烧着,时不时窜出一股股火苗。
〃那个铃月,是你女朋友? 〃 坚尼迟疑地问凯。
〃不是。〃 凯犹豫了片刻后答道。他心里想,女朋友听起来真俗。
〃那最好了!〃 坚尼松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嘛?什么最好了?你不是想让人家当你的女朋友吧?哼!”温迪抢白道。
〃我的大小姐,你别冤枉人好不好?我要有那想法,天打雷劈我。〃坚尼深受委屈。
〃反正你的居心很可疑。〃 温迪仍是不依不饶。
凯埋头吃着,一言不发。
〃我是说凯,凯有那么漂亮的老婆在家,他还会在外面找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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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海大小姐(5)
坚尼说完着,看看凯:
〃凯,你最近怎么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
〃我? 我没事啊!〃 凯含糊道。
〃素美还没找到工作吗? 〃 温迪问,她和坚尼曾去过凯的家,见过素美一面。
〃呃,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凯回答道。
〃哇,她一个人在家也呆得住? 要换成我,不闷死才怪!〃 温迪一阵摇头。
〃人家素美文文静静的,是贤妻良母型,哪像你那么。〃一看温迪脸色,坚尼立刻住了嘴。
〃我怎么了我? 怎么不说了?说呀!〃 温迪瞪着坚尼。
〃你精力充沛,热情奔放,外向型呀!〃坚尼已及时将那差点儿溜出口的〃疯〃字咽了回去。
〃那还差不多!〃 温迪满意地说。
凯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联想到素美。她最近似乎有些变化,好像人开朗了不少。莫非,那笔神秘汇款真的是她汇的?
〃哎,最近有没有给你爸爸打电话? 〃 坚尼问温迪。
〃又没有什么事,我干嘛要给他打电话? 〃 温迪反问。
〃问问嘛!他还是挺关心你的不是? 〃 坚尼说。
〃哼!关心我?他关心的除了钱,就是那个妖精了!要不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打发到这荒凉的沙漠里来,他们俩好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荒凉的沙漠? 哈!哈哈!〃 坚尼环顾四周,笑了。
〃是嘛!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还不够荒凉?〃 温迪皱皱眉头。
〃有我呢!我难道不是朋友,不是亲人?〃坚尼往温迪的锅里添着西洋菜,继续道:
〃再说了,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地儿吗?你爸说你对着地球仪研究了三天三夜才决定来拉斯维加斯的。〃
〃没错,是我选的,但还不是被逼无奈!每天只要看见那只妖精我气就不顺!在上海的日子多潇洒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姐妹们一呼百应,今天打保龄球,明天唱卡拉ok,后天去打猎,大后天去蹦迪,大大后天去飙车,别提多带劲了!哪像在这儿,简直跟个失孤的野鬼一样,没地方去,只能整天在赌场里晃悠。〃 一口气说完,温迪从豪情万丈顿时变得垂头丧气。
〃既来之,则安之,我觉得你当初的决定还是极其英明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我这个真命天子呢!〃 坚尼拍拍温迪的胳膊。
〃就你这模样,还还还真命天子呢!哈哈哈!我笑掉大牙!〃温迪不禁笑得东倒西歪。
〃爱笑就笑吧,别担心!笑掉了门牙,虽说难看了,但这点儿损失我还承受得起,全靠修炼到家。嘿嘿!〃 坚尼做慷慨状。
凯也忍不住微笑了。
据说温迪的父亲在暴富之后,便与温迪的母亲离了婚,另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令温迪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原谅父亲。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父女之间的关系一直未能修复如初,仍旧有些隔膜。
温迪的父亲对温迪自幼溺爱非常,但女儿却与娇妻无法共容,只好听任温迪远赴美国。为此,他想尽办法,花了一大笔钱才替温迪办理了留学签证。
好在有坚尼在,他便可以经常从坚尼那里得知温迪的消息,因为温迪经常是一副懒得多言的态度,有时候连电话也不肯接。连坚尼都觉得温迪实在太过分。
〃要是我女儿对我这样,我非一巴掌拍死她不可!〃一次长谈以后,坚尼忍不住对他说。
温迪的父亲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你还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天下没有哪一种付出,能够与父母对子女的那种完全无条件的付出相提并论。〃
这番话让坚尼感慨了很久。
吃完火锅,坚尼得陪温迪去恺撒宫酒店看珠宝,凯便与他们道了再见。
凯匆匆回到瑞欧酒店,四处寻找铃月的踪影。
他觉得心里有许多话想对铃月说,压抑了一个多月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想见铃月的心情竟然是那么迫切。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弯曲了一下,想象着将她的腰肢揽到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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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海大小姐(6)
他忽然觉得喉咙干燥,他下意识润了润嘴唇,跟恰巧路过的酒水女郎要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却发觉自己根本不渴,便将之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不知铃月的工作做完了没有?希望她仍在酒店里没有离开。她今天穿的衣服很醒目,应该很容易找到她。
凯在赌场内绕了一圈儿,没有发现铃月,正沮丧中,忽然,他想起有个贵宾赌厅,铃月不会是在那里吧? 他立刻转身朝贵宾厅方向走去。
第十九章 麻省来的同学(1)
一直睡到上午九点,铃月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今天她请了假,因为她约了医生十点钟去做例行身体检查。
匆匆收拾一下,铃月便开车去到医院。不料刚在候诊室里坐定,夏辉的电话就来了。
自从与夏辉一起吃法国菜的那一晚后,夏辉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全无消息。这次他突然打来电话,铃月既吃惊又隐隐感到压抑不住的兴奋。
夏辉只简短地说,他和两个朋友已入住瑞欧酒店,他们会在赌场贵宾赌厅等她。
临挂电话时,夏辉说:〃戴上项链,我不喜欢见到你美丽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铃月只好赶紧离开医院回家,略微化了妆,换好衣服便匆匆赶到瑞欧酒店。
没料到的是,她在赌场遇见了凯。
凯看上去清瘦单薄,似乎并不快乐。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铃月了。有好几次,铃月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他,但又都作罢,她不想做一个不识趣的人。既然凯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说明他并不想见她,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而且,凯居然有时间陪朋友来赌场玩,却没时间约她,她心里一时感到失落。凯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在乎她了。
铃月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他们朝酒店深处走去。
她进到洗手间,在镜子前呆呆地望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手袋掏出口红。无意中,发现手机在闪烁。她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查,原来是凯的号码。一定是当时她正开车去医院,收音机开得太吵没有听见罢。看来凯来之前曾经试图打电话找她来着。
铃月不知道凯今天给她打电话是为什么。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她决定不去想凯了,夏辉他们还在等着她呢。
离开洗手间,铃月立刻赶到贵宾厅。
夏辉正和他的两位同伴一起,坐在百家乐赌桌上。他们面前堆了一些黑色的百元筹码。见到铃月进来,夏辉朝她挥了挥手。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阳光。〃 铃月心中暗想。
不知为何,这次见到的夏辉,身上的孩子气少了,而男人味浓了。但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觉依然存在。
铃月在夏辉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们刚输掉一手牌。只见发牌员刷刷地将他们的筹码收走了,夏辉看上去若无其事。桌上的另两位赌客〃噢〃了一声,然后自嘲般地呵呵笑了起来,输了钱,还居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想喝点儿什么? 〃 夏辉问铃月。
〃矿泉水。〃 铃月回答。
夏辉打了个响指,酒水女郎过来,递给铃月一瓶矿泉水。
〃这是我大学的同学,雷(ray) 和库满(kuman) 。这位是铃月。〃 夏辉说。
〃hi; nice to meet you ! 〃( 很高兴见到你!) 雷和库满非常有礼貌向铃月伸出手握手。
〃nice to meet you too!〃(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铃月分别与他们握了手。
雷显然是美国青年,库满看上去则像印度或者巴基斯坦什么国的人。他们的衣着非常随意,穿着衬衫和休闲长裤,但铃月可以很有把握的说,那绝对都是些质地高贵、价格不菲的衣服。
铃月暗想,他们是大学同学,看来夏辉以前是在什么大学读书了。这毫不奇怪,以他的气质,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才对。
〃现在他们都是你的客户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夏辉对铃月说。
铃月心里一阵高兴,虽说他们看上去赌的都不算大,玩的不过是百元筹码而已,但是他们好像并不在意输赢,与这样的客人打交道就会轻松很多。
铃月问他们要了驾驶执照,出去替他们办理贵宾卡。
往电脑里登记他们驾照的时候,她发现两人都是来自麻省。麻省有什么大学呢? 铃月只听说过麻省理工学院。
嘿,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喜欢探询和研究别人的隐私了呢!她冲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拿着制作好的贵宾卡,回到了贵宾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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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麻省来的同学(2)
她在他们旁边又坐了下来。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赌着,一直在聊天,气氛显得轻松热烈,时不时还哈哈大笑。
铃月发现,夏辉的两个同学根本不会玩百家乐,只是盲目地跟着夏辉押注。
不过,她很快便想到,说〃不会玩百家乐〃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既然百家乐没有规律,出牌完全是随机的,那就根本不应该存在一种〃有规则的玩法〃,应该说是随便乱押就行了,她不禁哑然失笑。
忽然,铃月更惊讶地发现,连夏辉都是乱押的。他好像连想都没想,随便把筹码往庄或闲一放,甚至连瞄都不瞄显示板一眼。不过,她很快就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夏辉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种赌法。
有时候他们输了,忘记再下注,发牌员一提醒,他们连忙说声〃sorry!〃然后不假思索地随着夏辉把筹码往哪个圈儿里一扔了事,接着继续他们的谈话。
铃月谛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有点儿天马行空的感觉。他们的话题是跳跃性的。一忽儿,他们在谈论着华尔街的股市,一忽儿,他们在谈论着某一位教授的新成果,一忽儿,他们又谈论着弗吉尼亚的校园枪击事件,谈到这件轰动全美国的枪击案时,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雷忽然说:〃夏,你们亚洲人有时很让人畏惧。难道上帝在你们身上种下了疯狂的基因?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民族。很抱歉我这么说。〃
夏辉没有说话。
铃月忽然想起一件趣事,前几天,一位赌客要marker(向赌场预支筹码)五千块,他是赌场的常客,每次来都要marker,因为怕他账户透支,次次都须请示经理的批准。当铃月拿着他的积分卡去问经理的时候,经理皱皱眉犹豫着,忽然,他醒悟似地,问铃月:
〃is he a korean?〃( 他是韩国人?)铃月点点头。
经理忙不迭地大声吩咐道:
〃give him what he wants! 〃(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件事惹得在场的人都捧腹不止。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了。库满提议大家去吃午餐。他们便收拾好筹码,离开了赌桌。
刚走出贵宾厅,铃月便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竟然又是凯。他怎么又回来了?
凯还未走到贵宾厅门口,便见到铃月与三个年轻男人一起从贵宾厅出来。
凯加快步伐追过去,喊道〃铃月!〃
铃月诧异地转过身:
〃凯? 你怎么又来了? 〃
〃我。〃凯想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但他忽然语塞了。
他见到其中一位沉静英俊的年轻人,转身望了望他,然后拉住铃月的手,附身与铃月耳语了几句。
只见铃月冲他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她朝凯摆了摆手,示意再见,转身欲走。
凯的心脏像被什么击中似的。他望着铃月陷在那年轻人手掌中的手,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又朝前追了几步,他的脚步不稳,仿佛踩在棉花上。
〃铃月!〃
铃月再次停步,回头一看,凯居然已追到面前,她吓了一跳。
〃拜托,请将你的手拿开。〃 凯将目光从铃月身上移走,直视着刚转过身来的夏辉,一字一顿地说。
铃月的脸顿时涨红了,她下意识地想将手从夏辉的手中抽出。但夏辉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很有趣的请求。不过恕我不能接受。〃夏辉打量了一下凯,冷冷地吐出这些字后,拉着铃月转身便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铃月身不由已地跟着夏辉走了几步后,这才清醒过来,她担心地回头望望凯。只见他仍在原地一动未动,发愣似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铃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让夏辉停下来,但是她知道夏辉很倔,再说,即使她回头跟凯解释,凯会释然吗?
她终于什么都没做,从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她转回头,跟着夏辉一起,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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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印度餐厅(1)
几个人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一路无话。
夏辉面不改色,居然问也不问凯究竟是铃月什么人。
默默走了一段路后,铃月挣脱了夏辉的手,心烦意乱地一个人稍稍落在后面,心想夏辉这个人怎么如此自私,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凯一贯是这样的风格,不想见她的时候,一个电话也不打,忽然见到了,又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想来,自己又算不得是他的私有财产,他凭什么让铃月在她的客户面前难堪?
铃月默默地想着心事。
〃你没事吧? 〃 库满也落在了后面,他关切地问默默不语的铃月。
铃月对他笑笑,小声回答说没事。
〃夏就是这样的脾气,不过他人挺好的,你不要介意。〃库满安慰她。想必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在了眼里。
〃我知道,谢谢!〃 铃月低声说。
〃我们去哪里吃饭? 〃 雷问夏辉。
〃去吃印度菜。〃 夏辉停住脚步,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库满。
〃喏!看到了吧?我说夏是个好人,他立刻就证明给大家看了!〃库满高兴地说。
〃知道你这家伙一年多没回家了,想吃印度菜想疯了。〃 雷笑笑。
原来库满真是印度人。铃月还从来没吃过印度菜呢。
谈笑间,不知不觉,夏辉的车无比亮眼地出现在眼前。
〃夏,你怎么,给你的车刷了新漆? 不是红色法拉利吗? 怎么变蓝色了? 〃 雷大声嚷嚷。
〃换了一辆。〃 夏辉微笑着。
〃换了一辆? 那以前那辆呢? 〃 雷疑惑地问。
〃被一个朋友开走了。〃 夏辉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
〃什么样的朋友?这也太离谱了吧?!早知道不如我先把它开走了。我也是你的朋友!〃 雷摇头叹息。
夏辉愣了一会儿,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雨夜,红色法拉利绝尘而去的情景。他没再说话,用遥控器打开车门。
〃夏,我们的车就在那边!等我去开过来跟着你。你可别开太快啊!〃 雷说完,就和库满一起,朝停车场另一头走去。他们在车行租了辆车。
〃上车吧!〃 夏辉拉开车门,回头对铃月说。
铃月心神不定地上了夏辉的车。夏辉看了看她,没有再说话。等雷和库满的车开过来后,夏辉发动了车子。
开了没多久,印度餐厅就到了。两辆车在一座不起眼的白色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一走进这家印度餐厅,便闻到一股股浓郁的香料气味。餐厅内装饰得很豪华,色彩斑斓的壁画,橄榄色的餐桌,有几位身着鲜艳印度服装的印度妇女点缀其中,餐厅里飘扬着好听的印度音乐,穿白色制服的侍者也都是印度人。
很独特的一家餐厅,不知道夏辉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们是吃点菜还是吃自助餐? 〃 肤色黝黑的印度侍者恭敬地问。
他们都感觉饿了,一致决定吃自助餐。
铃月被各式各样奇异的香料迷住了,闻起来真香,但是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味。
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香料酱,她把每一种都挑了一点装到盘子里,试着尝尝,各种味道顿时渗透了舌上的味蕾,带来强烈的冲击。
铃月很惊奇。这一辈子,她从未曾在一餐饭中品尝过如此丰盛的味道。她吃得津津有味,装了一盘又一盘,刚才的郁闷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她又开心得像个孩子。
〃夏辉,你尝尝这个!哎,库满,不要再给我装了,这个太辣了!〃 铃月叫道。
〃铃,我喜欢看亚洲女孩开开心心吃饭的样子,不像美国女孩装模作样的,又想吃又怕吃,三句话不离减肥 ! 〃 雷笑道。
看不出夏辉居然也非常喜欢吃印度菜。他吃印度菜的样子洒脱豪放,跟在法国餐厅里吃法国菜时的绅士模样判若两人。
〃夏,你为何突然离开哈佛?再有半年多就毕业了,我们都很不理解。〃吃到尾声,雷忽然问夏辉。
第二十章 印度餐厅(2)
铃月睁大眼睛望着夏辉。哇,原来夏辉是哈佛大学的,她知道能够进哈佛大学念书的人,除了天之骄子外,铃月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别的称呼。
〃是啊,而且我们的论题也做得相当有成绩了,奥兰顿公司正打算和我们签订第二年的合同呢!这次可不是兼职了,我们是真正去纽约,去华尔街!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突然退出了呢?所有的人都对你非常失望啊!〃库满也接着说。
〃夏,你一个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在拉斯维加斯能干什么?打算研究赌博概率方程式吗? 岂不是很可笑!〃 雷咄咄逼人地望着夏辉。
〃是啊!要不是那天偶然碰见邓教授,他说你打电话取消了一切,甚至毕业典礼,我们还不知道你居然跑到拉斯维加斯来了呢!〃
〃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找你,怎么你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呢?简直不可思议!我至今还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雷显得有点儿激动。
〃是啊,要不是邓教授存了你的手机号码,世界这么大,我们还真是没法找到你了!〃
库满和雷两个人一人接一句地质问着夏辉,早前几个人在赌桌上那种融洽的气氛已经不见了,夏辉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夏,想必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为何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共同商量解决呢? 〃 见夏辉一言不发,雷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只要我们可以帮到你的,我们是不会推辞的,不然也不会放下一切,跑来这里找你了。〃
库满每次开口都是一个〃是啊〃打头,铃月在一旁听着都感到好笑。
〃夏,我们真的很希望你回来。奥兰顿公司对你特别看重,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每年两百万美金加上年终的分红!初进华尔街便享有如此待遇,别人都快嫉妒得发疯了。〃 雷的两眼闪闪发光。
〃是啊!还有大好的前途!真想不通,你会因为什么而放弃这一切。〃库满说着,顺眼瞟了瞟铃月。
铃月下意识地摇摇头,她想说:跟我可没关系啊!但是别人没明问,她也没法解释。
夏辉真是沉得住气,雷和库满说了这么多话,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心一意地吃着咖哩土豆馅饼。
空气仿佛也凝固了。几个人都不再说话。许久,夏辉抬起头来,用雪白的餐巾拭下嘴角,面露笑容,对愣愣地望着他的三个人说:
〃这印度馅饼真是好吃极了!〃
〃夏。 〃 雷有些哭笑不得。
库满丢给雷一个眼色,示意他别冲动,然后转移了话题:
〃我再去装碗素菜汤,雷,你也再去装点儿什么,等会不是还要去夏的寓所吗? 吃完走了。〃
〃唔。〃 雷点点头。
没过多久,自助餐便匆匆结束了。雷和库满的车尾随着夏辉的法拉利,一起朝夏辉的公寓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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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拉斯维加斯湖公寓
夏辉的住处不算近,在一个叫〃拉斯维加斯湖〃的小区,铃月听说过,但从来没有来过。
大约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子穿越一座座形态色彩各异的建筑群后,缓缓地沿着一条小街往下开。街道两旁都是些建筑雅致的商店,艺术画廊,咖啡馆等等。
小街有倾斜度,地势由高走低,车差不多快要开到街的尽头时,缓缓地停在一座楼房前。
那是一座四层高的非常漂亮的公寓楼。整幢楼像是由积木搭成,每一块的颜色都不同。组合在一起,五彩缤纷,好似童话宫殿一般。
铃月感到眼前一亮。自己在拉斯维加斯住了五年多,还不知道拉斯维加斯有这样优美的地方。
顺着小街往下望,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个湖,湖上还有两艘装饰得非常浪漫的游船,看来〃拉斯维加斯湖〃 的称谓不是虚名。
正惊异中,随风传来一阵音乐声,铃月不禁朝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十几步后,铃月走到了小街的尽头,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湖前有迎风招摇的小树,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散落着许多帆布小屋,东一间西一间的,各种油画和瓷器工艺品首饰等摆放在旁边,有不少游客在漫步观赏,还有的在跟主人讨价还价。看来这里正在进行一个小规模的工艺品展销会。
草地上已星星点点坐了些休闲的人。一个年轻人的乐队正在草地上的临时舞台里调音,似乎是有一场露天音乐会即将开演。
铃月高兴地转回身,朝他们挥挥手,夏辉去停车了,雷和库满朝这边走来。
见到有音乐会,他们便决定先听听音乐再去夏辉的公寓。大家一起在草地上有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很快,乐队开始演奏了。歌手们的装束是七十年代的老派摇滚歌手的打扮,现在看来还真有点儿土头土脑的。
他们唱的是披头士( beatles )的老歌,非常怀旧的一首let it be。
随它去
当我发现自己有了麻烦
妈妈过来
用智慧的话语告诉我
随它去
在我感觉黑暗的时刻
她站在我面前
用智慧的话语告诉我
随它去
当活在这个世上的伤心的人同意
那将是这个回答
随它去
尽管他们可能分离
仍有机会再相遇
那将是这个回答
随它去
随它去 随它去
随它去 随它去
那将是这个回答
随它去
铃月记不清以前曾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首歌了。很熟悉的旋律,但这一次,她居然听懂了这首歌的内容。
午后的太阳有些热烈地照在草地上,照在散坐在草地上的人们的头上脸上和舒展的四肢上。
在这个有风的下午,披头士的老歌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和阳光的味道,随风飘到了拉斯维加斯湖面上,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反复吟唱着的〃随它去吧〃,那洒脱而又隐含忧伤的歌声,终于消失了最后一个音节。
铃月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恰好看到了夏辉那张被阳光沐浴着的脸。
那么英俊,那么年轻的一张脸上,此时此刻,写满了深深的忧伤。
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百家乐(1)
望着铃月和夏辉手牵着手远去的背影,凯的腿一直在发抖,几乎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他甚至无力再喊出声来,只得呆呆地望着铃月终于消失不见。
他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出现。他从来都是那么自信,从来都觉得铃月是属于他的。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属于别人。
凯的心痛得紧缩起来。上次铃月失踪的时候,他烦恼过,焦虑过,但从未感到过如此心痛难忍。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一种感觉弥漫着上升,渐渐充满了他的意识。他不可遏止这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他已经失去了铃月。她将从他的生活里消失,而他却无法阻挡她离去的脚步。
这可能吗? 想到他们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时候,难以想象铃月会以那同样亲密的态度对待别人。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绝不!
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对铃月的爱是那么深,或许,那已经不是一种爱了,而是强烈的占有欲。是这样吗?
凯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游客从他左右两侧擦身而过,有的还好奇地瞥一眼呆立不动的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终于挪动脚步,开始机械地往前走。
周围的人群匆匆掠过,没有人会为他而停顿片刻。
他觉得好冷,那是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寒冷。温暖已被铃月远去的身影带走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那么孤独。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原本就是孤独的。是铃月充实了他的整个世界,在他心里撒下了温暖的阳光。那其实才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而现在,铃月跟着别人走了。而他又被抛回到无边的孤独之中。他又能去到哪里?
他忽然想到,那串钻石项链一定是那个陌生男人买给她的。凯苦笑了一下,金钱是那么可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一千多块钱此刻正躺在他的口袋里。他产生一种欲望,想把这些钱都他妈的扔出去。
凯在酒店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最后停在一张赌桌后,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赌客们玩牌。赌场里的喧闹声他充耳不闻,他只在想着自己是个失败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他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扔到桌子上,挤进椅子里坐下。
发牌员给他换了筹码。他开始下注。这时才看清这是三张扑克赌戏。
他押了五十块,拿起发给他的三张牌,什么也没有,没有同花没有顺,连对子也没有,最大的是一张j; 他把牌扔了,发牌员收走了五十块筹码。
接连七八手,凯的牌都是乱七八糟的,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他便不停地扔牌,筹码不断地被收走,他居然感到一阵快意。
一千多块很快要输没了。最后剩下孤零零的一百块,凯苦笑一下,把筹码扔到赌注圈里,一边轻松释然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甚至连牌都不想看了。
他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吧,该走的终究会走,留也是没用。
发牌员慢慢翻开凯的牌,桌上的赌客都禁不住〃哦!〃了一声,有一个赌客赶忙叫凯:〃别走,回来!你拿到了三条!〃
凯不敢置信地回头朝桌面看去。他最后这手牌,居然拿到三张j。发牌员赔给了他三十倍的筹码,三千块钱筹码被推到凯的面前。
这实在是出乎意外。他觉得输个彻底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没想到竟然赢了。凯咧嘴,嘲讽般地笑了一下。
在众人羡慕的注目中,他略显狼狈地收起筹码,很快离开了这张赌桌,转到一张21点赌桌,开始玩一百块钱一手的21点。
凯一门心思只想把钱输掉。他觉得,只有输光了,他才会觉得痛快。
但无论凯怎么玩,他就是不输,可真奇了。有一次他手上只有八点都弃权不要牌,可发牌员竟然爆牌,还是让他赢。短短十几分钟,他居然又赢了三千。
凯想,不能再呆下去了。他抓起筹码装进衣袋,转到温迪先前的赌桌上,决定玩他从来没赌过的百家乐。他一把抓出五百块筹码,押在闲家。
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百家乐(2)
都说百家乐赌戏,庄家永远占有先机,因为给牌的方式是对庄家有利的,这就是为什么,押庄家赢了的,赌场要抽成5%了。
凯只押闲家。闲家的注圈离自己最近,他连移动筹码都觉得懒洋洋的了。
凯的五百块一押上去,没输掉,反倒赢了,凯只好把赔来的筹码一起摞上去。
还是没输。见鬼。凯再摞上去,闭上眼睛等着输钱。
奇事再次发生。发牌员居然连开了九次闲。到第九次的时候,凯的筹码已经多得堆不下了,发牌员也不得不停顿下来,计算了半天凯的筹码,然后告诉凯说是已经超过赌注的最高限额十万块,不能再往上加了。
凯没说话,不置可否。发牌员将凯多出来的2万8千块筹码捡出来,留了十万在赌注圈里,看了看凯,见凯没有什么举动,便开始发牌,又是闲家赢。
这时赌桌旁已经有不少人围观,见到凯这样的年轻人竟赌得这么〃艺高人胆大〃 ,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凯觉得实在没意思。怎么就是输不掉呢?
发牌员花了很长时间来赔筹码,凯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了。
望着发牌员推过来的高高的筹码,那些以前他从未敢幻想拥有过的万元筹码,凯忽然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的疯狂举动。他的手开始出汗,他的呼吸也有些粗重起来。
他伸手将口袋里剩余的筹码全部掏了出来,对发牌员说了第一句话:
〃color; i quit。〃( 换筹码,我不玩了。)
在离开百家乐赌桌的路上,理智已经完全回到了凯的身上。他回头望了望显示牌,新的一轮牌已经开了出来。庄赢。凯不禁激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呼万幸。
头一次玩百家乐的凯,便惊心动魄地体验到了百家乐的魅力。想到喜欢玩百家乐的铃月和温迪,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百家乐痴迷,为它疯狂!
凯用最后的一百块钱,赢了二十三万三千五百块。这在他的赌博史上,绝无仅有。
在揣着赌场开出的巨额支票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凯不能无动于衷。他想大笑,他想奔跑,他想大声痛快地猛吼它几声。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仅仅几个小时里,他就将六年时间里输掉的所有的钱,全部赢了回来。
凯怀着极其复杂又有些茫然的心情,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
他忽然想到,上次铃月和南茜在他的赌桌上疯狂赢钱的那一次,是不是也怀着与他同样的心情呢?
莫非,是上天在昭示他,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凯感到迷惑,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前途似乎充满着玄机,有什么事情必然会发生,但是好还是坏,现在还未见分晓。
第二十三章 青春勃发的欲望(1)
铃月心惊地转回头,不敢再看夏辉。他脸上那种深深的忧伤,使她震惊。
铃月一直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最害怕的就是见到别人伤心难过的样子。想到雷和库满质问夏辉的那些话,更感到夏辉的神秘与不可思议。
夏辉究竟为什么会放弃哈佛的学业,放弃华尔街的大好前程,而跑到拉斯维加斯来呢?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他? 是赌博吗?铃月否定了这点。夏辉根本就不像那种沉缅于赌桌的病态赌徒。铃月太了解那种类型的人了。
新的一首歌开始了,仍是披头士的歌,一首老歌:
昨天,似乎我的所有烦恼都如此遥远
现在又像停留在这里
噢,我相信昨天
突然,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
阴影笼罩着我
噢,昨天突然回来
铃月忍不住扭头望向夏辉刚在的地方,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处。巡视四周,只见夏辉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街边的一家咖啡馆里。
原来夏辉不喜欢音乐。铃月想。
露天音乐会很短,几个年轻的摇滚歌手唱了五六首歌,便鸣鼓收兵了,不知是暂时休息还是就此结束。
大家意犹未尽地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夏呢? 刚才我还见他在这里。〃 雷四处张望。
〃他进去咖啡馆了。〃 铃月答道。
〃哦? 披头士可是他的最爱,真奇怪他怎么不听完就走了。〃 雷摇头道。
〃一定是这帮年轻人水准不高的缘故吧,披头士的歌可不是谁都能唱的。〃 库满说。
三个人走进咖啡馆,只见夏辉正独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手中翻阅着一本金融杂志。见他们进来,夏辉放下杂志,站起身走过来。
〃你们要不要去逛逛艺术品展销会?这里经常举行的,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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