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觉得没事了吗?”
“是的,你可以抚平不安情绪。”
“我能吗?”
“是的,你能。”
“……他们该小心自己说出口的话。我现在想起来了。他们在我喉咙里放了一根管子。后来我没法跟他们讲我的反应。”
“现在你自由了……你听到他们。”
“是的,我听到……”她安静了一、两分钟,然后头开始左右晃动。似乎在聆听什么。
“你似乎在接受讯息。知道它们是哪儿来的吗?我希望灵性大师们出现。”
“有人告诉我……”她含混不清地说。
“有人在对你说话?”
“但他们走了。”我试着叫他们回来。
“能不能请他们回来……帮我们?”
“他们只在想来时才来,不是我能选择的。”她肯定地回答。
“你控制不了?”
“是的。”
“好吧,”我继续,“但有关麻醉的讯息对你很重要那就是你害怕窒息的来源。”
“是对你重要而不是我。”凯瑟琳反驳道,她的回答在我脑中反复回响。她对窒息的恐惧会痊愈,但这个揭露却对我更为重要在治疗人的是我,她的简单回答包括了多重意思。我感到如果真的了解这些层面,会对人类之间的关系跃进一大步,也许这个帮助比痊愈更好。
“为了让我帮你?”我问。
“是的。你能消灭他们的憾事。你已经在做了……”她在休息中。我们两人都学到重要的一课。
第六章
几天后,我从一个深沉的梦里惊醒。突然觉得凯瑟琳的脸在我眼前一闪,比真人大上几倍。她看来很难过,似乎需要我的帮助。看看钟,才凌晨三点三十六分。没有外界的噪音把我吵醒,卡洛在我旁边睡得正熟,我挥去这个念头倒下去又睡。
同一天凌晨约三点半,凯瑟琳从噩梦中惊醒:她流着冷汗、心跳加速。她决定以静坐来镇定情绪,并想像在我会诊室被催眠的情形。她想像我的脸、假装听到我声音,然后渐渐睡去。
凯瑟琳变得愈来愈通灵,显然我也是。我回想起心理学教授讲的在治疗关系中“感情转移”与“相对感情转移”的互动。感情转移是病人对治疗者所代表的过去某个人投射的感情、思想、愿望。相对感情转移则是相反,是治疗者无意识间对病人的情绪互动。但这个凌晨三点半的互通却不属于再现两者。它算是一种精神感应吧。不知怎地,催眠打开了这个管道,或者是,灵性大师和守护者及其他人造成这次感应,总之,我并不惊讶。
这次会诊中,凯瑟琳很快进入催眠状况。她迅速紧张起来,“我看到一大片云……很吓人。”她的呼吸很急促。
“还在那儿吗?”
“我不知道。它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在山顶上。”她仍然很紧张,呼吸沉重。我怕她是见到了核爆。她会看到未来吗?
“你看到那座山吗?像不像爆炸后的样子?”
“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令你害怕?”
“太突然了,就在那里。有好多烟,很呛人。又很大,在一段距离外……”
“你是安全的。能更接近一点吗?”
“我不想再靠近了!”她断然地回答。她如此坚拒倒是不常见的。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再问。
“我想那是一种化学物质或什么的。在它周围就很难呼吸。”她困难地吸着气。
“像一种气体吗?是从山里冒出来的……像火山吗?”
“我想是的。它像一朵大香菇。对,就是这样……但是白色的。”
“不是爆炸?核煤碳爆之类的?”她停下来一会,才继续。
“是……火山爆发一类的。很吓人、很难呼吸,空气里都是灰尘。我不想待在这儿。”她的呼吸渐渐恢复到平常的和缓速度,她离开了那个骇人的现场。
“现在较容易呼吸了吧?”
“是的。”
“好。现在你看到什么?”
“没什么……我看到一条项链,在某人脖子上的一条项链。蓝色的……是银链,挂有一颗蓝色宝石,周围还有更小的宝石。”
“蓝宝石上有什么吗?”
“不,它是透明的,你可以看穿它。那名女士有黑发,戴了一顶蓝帽……帽上有很长的羽毛,衣服是天鹅绒的。”
“你认得这女士吗?”
“不。”
“你在那儿,或你就是那女士。”
“我不知道。”
“不过你看到她?”
“是的。我不是那女士。”
“她多大年纪?”
“四十几岁。不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
“她手上在做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站在桌子旁边。桌上有一个香水瓶。是白底绿花的图案。另外还有一把刷子、一把银把手的梳子。”我对她的细节描述感到惊讶。
“这是她的房间还是一间商店?”
(bsp;“是她的房间。有一张四个床柱的床,是棕色的。桌上还有个水罐。”
“水罐?”
“是的。房间里没有挂画,但有好看的窗帘。”
“还有别人在附近吗?”
“没有。”
“这名女士和你的关系是什么?”
“我服侍她。”她再度以仆人身份出现。
“你在她手下很久了吗?”
“不……只有几个月。”
“好喜欢那条项链吗?”
“是的。她戴起来很高雅。”
“你有没有戴过那条项链?”
“没有。”她的回答很简短,所以需要我主动发问来获得基本资料。她令我想起自己尚未到青少年期的儿子。
“你现在多大?”
“大概十三、四岁……”同样年纪。
“你为什么离开了家人?”我问。
“我没有离开家人,”她改正我的话,“我只是在这里工作。”
“我懂了。工作完了你就回去?”
“是的。”她的答案只留下极少的探索空间。
“他们住在附近吗?”
“很近……我们很穷。所以必须工作……当佣人。”
“你知道那女士的名字吗?”
“贝玲达。”
“她待你好吗?”
“好。”
“你工作很累吗?”
“并不很累。”对青少年问话向来不是简单的事,即使在前世中也一样,幸好我受过训练。
“好。你现在还看到她吗?”
“没有。”
“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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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房间。有张铺了黑布的桌子……流苏一直垂到桌脚。我闻到好多草药……还有很重的香水味。”
“是你女主人的吗?她不是不用很多香水?”
“这是谁的房间?”
“一个黑黑的女士。”
“黑黑的?你看得到她吗?”
“她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凯瑟琳小声说,“而且又老又皱。”
“你跟她的关系是什么?”
“我刚刚来这里看她。”
“为什么?”
“看她玩牌。”我直觉地知道她来这个房间算命。这真是个有趣的对照;凯瑟琳和我在这里进行心灵上的探险,在她的前世间来来回回探寻,但是,也许两百年前,她去找过算命师预卜她的未来。我知道现世中的凯瑟琳并没有找人算过命,对四色牌也不清楚;这些事令她害怕。
“她可以看出你的命运吗?”我问。
“她看得见许多事。”
“要问她问题吗?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我结婚的对象。”
“她拿牌算了以后,跟你说什么?”
“我的牌里有几张是……有杆子的。杆子和花……但还有杆子、箭和某种线条。另外一张牌有圣杯……我看到一张男人拿盾的牌。她说我会结婚,但不是和这个人……其他我就看不到了。”
“你看得到这位女士吗?”
“我看到一些硬币。”
“你仍和她在一起,或到了别地方?”
“和她在一起。”
“那些硬币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它们是金的,边缘不太平滑,是方型的。有一面是皇冠。”
“看看硬币上有没有年份。”
“一些外国字,”她回答:“x和i凑成的。”
“你知道是哪一年吗?”
“一七……什么的。我不知道。”她又沉默下来。
“这个算命师为什么对你重要?”
“我不知道……”
“她算的后来实现了吗?”
“……但她走了,”凯瑟琳低语道,“走了。我不知道。”
“你现在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
“没有?”我很讶异,她会在哪里?“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我问,想把她的各个线索拼凑起来。
“我已经离开那里了。”她已经离开那世,在休息了。现在她已能靠自己做到,不需要再经历一次死亡。我们等了几分钟。这一生并没有很重大的事,她只记得一些特殊的细节,及去找算命仙的经过。
“你现在看到任何东西吗?”我再问。
“没有。”她轻声说。
“你在休息吗?”
“是的……不同颜色的珠宝……”
“珠宝?”
“是的,它们事实上是光线,但看起来像珠宝……”
“还有什么?”我问。
“我只是……”她停下来,然后声音变得大而肯定,“周围有许多话语和思想飞来飞去……是关于共存与和谐……事物的平衡。”我知道灵性大师就在附近。
“是的,”我鼓励她继续,“我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目前它们只是一些句子。”她回答。
“共存与和谐。”我提醒她。当她回答时,是灵性大师的声音,再听到他开口令我一惊。
“是的,”他回答道,“任何事都必须有所平衡。大自然是平衡的,飞禽走兽和谐地生活着。人类却还没有学会,他们不断在摧毁自己。他们做的事缺乏和谐,也没有计划。自然就不一样了,自然是平衡的。自然是活力和生命……及修养生息。人类只知破坏;他们破坏自然,也摧毁其他人,最后他们会毁掉自己。”
这是个可怕的预测。世界持续在混乱与动荡中,但我希望这天不会太早来到。“这什么时候会发生?”我问。
“会比他们想的还快发生。自然会存活下来、植物会存活下来,但我们不会。”
“我们能做什么来防止这种毁灭吗?”
“不能,凡事都必须平衡……”
“这个毁灭会在我们有生之年发生吗?我们能改变它吗?”
“不会在我们有生之年。它来时我们已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层次,但我们会看到。”
“难道没有办法可以教导人类吗?”我继续寻找出路,求取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要在另一个层次才能做到,我们会从中得到教训。”
我往光明面看,“那么,我们的灵魂会在不同的地方获得进步。”
“是的。我们不会再到……这里。将来就知道了。”
“是的,”我赞同道,“我需要告诉这些人,但不知怎样他们才听得进去。是真的有方法,还是他们必须自己学?”
“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知道。要阻止毁灭,就得每个人身体力行,但你不可能做到这点。毁灭时阻止不了的,他们会学到的。当他们进步到某一个阶段,就会学到这件事。会有和平的,但不是在此,不是在这度空间。”
“最后会有和平?”
“是的,在另一个层次。”(这里所指的另一个层次,指的是下一阶段,比地球高一层次的空间,具体我会在下一本贴出)
“但是,似乎还很远,”我抱怨道,“现在人们似乎还很鄙陋……贪婪、渴望权力、野心勃勃。他们忘了爱和了解,以及知识,还有很多事待学习。”
“是的。”
“我能写下什么来帮助这些人吗?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方法的,用不着我们告诉你。但它没有效,因为最后我们都会到达同一层次,那时他们就知道了。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并不比其他的人伟大,所有这些不过是课业……还有惩罚。”(每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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