鳎种傅恢涣餍写福<庵敝改侵还恚硖逡惭杆俚钠哿斯ァh欢站客砹艘徊剑硪恢还聿还诵悦奈兆x四前呀#2逶诹怂淖笫稚希浅び卸窳龅墓矸从σ裁艚荩杆俳苌说墓硗虾笠徊剑渌钢还淼谋饕丫硬煌较蚬ダ矗逃衿娌坏貌怀榻;胤溃唤参淼男值芮橐甓荨
受伤的鬼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懊恼,反而更加神勇,他冷冷道:“老三,告诉你多少回,割掉你那肉瘤,否则总有一天,遇到硬项子,我们会吃亏的,你就是不舍得,今天我们可差点栽了。”
那只鬼怒道:“哪里想到这小子如此厉害,我割掉就是!”他生生地将那恶瘤用手撕了下来,一股鲜血喷溅出来,在太阳下显得格外刺眼。
众皆骇然,继而十鬼俱神勇异常。
“气势,这是可怕的气势!”程瞎子说,“生死之战决定输赢的往往是气势,而当时的我竟然被十鬼的气势所骇,顿时失去了底气。”程瞎子握紧了右拳。
程玉奇确实有些惊骇了,否则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跳出十鬼的阵。然而,十鬼可怕的气势,同仇敌忾的精神让程玉奇慌了手脚。他感觉血往头上翻涌,却是冰凉的。他的右脸开始僵硬,冷汗流了下来。这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如果不是有猛兽一般的直觉,他几次都要被敌人的兵器所伤,然而现在的他感受到了强大的无形的压力,程玉奇的剑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明明可以使出十分力,他也只使出了八分。心底一瞬间冒出了几个想法:“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要命丧于此了?”……
十鬼明显的感受到了程玉奇的变化,不禁大笑起来,这一笑反让程玉奇惊醒过来,陡然振奋精神,奋力还击。
“你见过困兽么?”程瞎子问霍知命。
霍知命摇了摇头。
程瞎子叹息一声,道:“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起初为了逃生,会拼命地撞向笼子,当他发现这个笼子牢不可破时,它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个笼子上,它不再去想着如何逃生,只想把笼子撞破。它一次一次的撞向笼子,它会选择朝一个方向撞去,直到消耗掉所有的力气,它的每一次撞击都变成盲目的了。”
程玉奇就是如此盲目了,汗水迷失了他的眼睛,无论十鬼的圈子如何变化,他的剑总是指向一个方向。他在做困兽之斗,他只想打破这个圈子!
程瞎子道:“就在这个时候,孤一鸣来了!”
孤一鸣披着黑色的风衣缓缓地走来,他的十指消瘦纤长,手里握着一柄长剑仿佛很轻。他走了过来,步伐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里。孤一鸣咳嗽了一声,阴阳十鬼们的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他们撤开圈子紧张的瞧着这位不速之客。程玉奇也好奇的看着他,大口地喘息着。
孤一鸣缓缓道:“朋友,你休息一会儿,让在下送这十鬼回阴曹地府。”他踏着步子,朝十鬼的方向走去。
程玉奇感激地松了口气,他将剑插在地上,慢慢地坐了下去,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孤一鸣和阴阳十鬼。
看到程玉奇罢战,阴阳十鬼放心地包围了孤一鸣。
一只鬼冷笑道:“阁下口气恁大得紧,倒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孤一鸣闷哼一声,道:“在下孤一鸣,倒是入不得足下弟兄们的眼去。”
“哈哈,无名鼠辈也来送死。你可知道我们兄弟的兵刃上只喝成名侠客的血,你这样的小子还是赶快滚开!”
孤一鸣冷笑一声,道:“只许你们杀别人,难道不许别人杀你们么?”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寒光,风衣里真气鼓荡。
阴阳十鬼的脸上悠然变色,当下屏住呼吸,亮出了兵器。
与孤一鸣一交上手,阴阳十鬼感到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这可怕的风衣、这可怕的剑!那黑色的风衣阻挡兵器进攻的来路,令阴阳十鬼无计可施。孤一鸣的头突然藏在风衣里,当他再次在探出头来,那剑也悄无声息的从另一个方向伸了出来,斗得十鬼冷汗直冒、措手不及。他们不停地变换步伐,加紧手中进攻的节奏。然而孤一鸣的剑仿佛很慢,在空中突然一划,又变得很快。十鬼出手的兵器来不及收回,处于防守的兵器来不得进攻,骇得十鬼撤开了圈子,变作了半月形。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慌乱。
这是他们才发现,当他们在琢摸着对付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琢摸着对付他们!
这很公平!这是阴阳十鬼临死时说的话。他们临死的时候,互相安慰了这句话后,都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临死前还说了很多的话,比如“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战的话,不如留个体面的脸面,没想到死后还带着一张鬼脸”、“我们原本是鬼的”,再比如他们问道:“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快就落败,我们的阵###如此不济么?”
孤一鸣弹了一下手中的剑,长啸一声,缓缓道:“人在体力上总会有差异的,你们的阵法虽妙,可惜你们变化形式太多,反而消耗了你们过多的体力,这就看出了你们每个人的差异,所以你们的行动力因为迟缓而无法一致,只可惜对方往往因为消耗比你们大失去了判断。”阴阳十鬼和程玉奇都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鬼子六换了新鞋子和新腰带,也成了破绽!一个人如果穿上一件新衣服,常常会下意识的注意衣装的干净程度,不自觉地表现出谨慎,这也使你们的阵法出现了纰漏。”
能够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是一种幸福吧。看着十具尸体,程玉奇叹道。
十件兵器完整地躺在尸体的旁边,冰冷的发着光芒,有些萧索的味道。
4 江湖没有公平
“孤前辈能够破得阴阳十鬼的阵法,前辈您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前辈消耗了阴阳十鬼的体力,孤前辈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霍知命恭敬地说。
程瞎子点了点头,低下头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后来仔细想想,我也并不是没办法破他们的阵法。在他们组成人墙的时候,以退为进,利用脱身之战,反而可以反客为主,各个击破。”
霍知命眼前一亮,叹道:“正是,一个人运动起来,比十个人有组织的人运动起来方便得多,那时,他们的阵法随着运动的消耗,自然就会出现破绽。”
程瞎子又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当初他们以人墙与我对峙,多半是处于守势,想要试探我的功夫深浅,待知道我的底细,突然合围,我就成了逃不掉的猎物。只是我当初年轻气盛,过于托大,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反而使自己处于被动局面。”
霍知命“嗯”了一声。
程瞎子继续叹道:“其实哪一个与十鬼交手的侠客不是这样?以退为进这一招看起来有些‘逃跑’的架势,所以号称‘侠客’的人反而不耻,宁可光荣的战死,也不要活的光荣,实在可笑至极。殊不知生存的意义远远大于一个愚死的虚名。这个江湖没有公平的战争,为何还要将自己放在公平的砝码上……”
程瞎子向火盆里丢下手中最后的纸钱,豁然站起了身。火堆里的火伸着火苗忽明忽暗,霍知命的脸也忽明忽暗……
5 瞎子的变故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采取回避的。程瞎子叹道。
人生这门哲学总是如此矛盾。
那年程玉奇十三岁,他的兄长程玉平用血告诉他,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
贤弟,如果哥哥不在了,你就是我们程家的顶梁柱!这是程玉平最后的遗言,这句话让程玉奇负疚了很多年。这句话虽然很短,却包含了兄长的许多语言:这个家交给你了,你要保护好这个家;你嫂子要靠你养了,你要伺候爹到终老了;你是这个家的男人,你要背负起责任……
于是,程玉平了无挂碍地提着剑出了他们程家的房门,面对着凶悍的马匪。
程玉奇的眼睛被嫂嫂护住,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听到一个人冷冷地道:“程玉平,算你小子有种,今天若你逃了,我不但会杀了你得全家,还会烧了整个村庄,让你们鸡犬不留!”
马蹄儿声响,踩得人心很乱,很怕。人的惨叫声,马的哀鸣声,嫂嫂的手出了汗。程父在一旁闭着眼睛,哆嗦着嘴拼命地念叨着:“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人生的嘈杂一瞬间归于了平静,程玉奇感到嫂子的手冰冷,仿佛僵住了一般。他只听到一声呼啸,所有地马蹄声渐远,他大喊一声:“哥!”迅速地冲出了房门。嫂子和父亲没有动,摊倒在地上。
程玉奇只看到了大滩的鲜血,没有看到一具尸体,只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延伸到了很远。他下意识地沿着血迹奔跑,大声地哭喊着:“哥哥,你回来呀!”在血迹地尽头,他扑通地跪了下去,嘶哑地哀号着。这哭声撕心裂肺,让乡邻的窗户关闭地更紧。
程玉奇,十三岁,他曾经那么无忧无虑,他曾经骑在哥哥地背上感觉如此温暖厚实,他还是个天真的孩子,然而在他转身回去,看到无助的父亲和嫂嫂时,他感觉自己是个男人了,拥有了无可推卸的责任和力量。他发现自己一瞬间长大了。他将心底的仇恨埋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句:“嫂嫂,扶爹爹到床上去吧……”
嫂嫂麻木地顺从地将老人扶到床上。程玉奇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顺着密集地马蹄走出了很远很远,他终于在一片荒山寻到了兄长的尸体。他踉跄地背着他,嘴里喊着:“哥哥,我们回家了!”他拖拽着,大声地哭喊着,拼命地咬着牙,终于将兄长的尸体扛了回去。
嫂子和父亲看到尸体的刹那,都号啕大哭起来。父亲大哭着跪在门前,大喊着:“苍天哪,为何这样对待吾儿!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一下子吐了口血,昏厥过去。嫂嫂也扶在其夫君冰冷的尸体上,晕了过去。
老父病了,卧床不起。只有程玉奇与嫂子埋葬了程玉平。嫂子跪在坟前再次晕厥过去。程玉奇默默地流泪,在兄长面前发誓道:“哥哥你安心地去吧,弟弟一定会撑起这个家!一定会照顾好嫂嫂和父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然而,他却无法兑现他的承诺。父亲没过多久,郁郁而终了。
“遗憾哪。”程瞎子说。他那干瘪的眼窝里流下了两滴浑浊的热泪。“我想兑现我的承诺,奈何由天不由人,最后连嫂嫂也……”
霍知命听到这些,眼中也闪现了泪光,原来不止自己家破人亡,不知道天涯会有多少身世遭遇相同的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情感有了宣泄的出口,不禁热泪纵横。他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如何得罪了马匪,弄得家破人亡?”
程瞎子叹了口气,哀怨道:“家兄救人不淑啊。家父临终前对我说,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谨慎冷静,不要随便打抱不平,殊不知,一不留心,就引祸伤身。家兄那天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一小股马匪围攻,以为那个男子是个好人,就仗义出手救下了他。哪里知道那个人是马匪的家贼,盗取马匪多年来积攒的不少不义之财,东窗事发,想逃之夭夭,才被人追杀。幸被家兄救下,才捡了一条命。这家伙也算有点良心,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家兄,家兄这才知道惹上了杀身之祸。避无可避,只有等待马匪找上门来,做个了断。”
“怎么会避无可避呢?你们为什么不逃呢。”
“你不知道,这件事情触动了马匪的匪首柴申,是万万避不得的。这人向来心狠手辣,若是见不到仇家,会迁怒到左邻右舍、方圆百里,手段之残忍,闻所未闻。家兄又怎忍殃及池鱼呢?”
“世间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人,难道比追魂剑还残忍?”
程瞎子冷笑道:“追魂剑的手段向来温柔的多,斩草除根他倒是做得出来,搞连坐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霍知命牙关紧咬,默不作声。
程瞎子喃喃道:“那个人最后也没有逃过马匪的追杀,据说死得很惨。可惜家兄为了这样的人是枉死了……”
“为什么没有人伸张正义,除掉马匪?”
“哼!一些人忙着成名,一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君子好防,小人难防,谁会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只有那些利益受到伤害的人才会找他们算账,然而多半都是弱者,白白丧生刀下。”
“谁说没人敢出头,家父就……”霍知命有些自豪地说,然而没有说完被程瞎子打断。
“哈哈,那时他年级和我相仿呢。正因为他爱管闲事,才会死得很惨!”
霍知命愤怒的看着程瞎子,然而程瞎子却面无表情,只顾喃喃地说道:“如果家兄不死,我还可以偷懒不练功,也许现在我日后我就不会成为一名剑客,那么我也不会瞎。命运啊,往往因为一件事情,就改变了行走的轨迹。”……
6 死去的嫂嫂
程玉奇三年练剑,不分白天黑夜,终于练得又狠又快!
如果一个人心无旁骛地干一件事情,他就会比常人做的出色!所以,程玉奇的剑非常地快。
嫂嫂道:“我清楚地记得,你兄长的眼睛被刀光闪了一下,柴申就开始出刀了。他的刀真得很快,你兄长只是微微地侧了一下头,想避开那耀眼的刀光,他的刀已经切开了你兄长的脖子。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兄长鲜血飞溅的情景。他们不是人啊,竟然拖走你哥的尸体弃之荒野!”
每次程玉奇练剑的时候,他都在想,柴申的刀法到底有多快,每次想来,心意难平,剑招变得狠快无比。一晃三年,嫂嫂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终于叹道:“你现在的剑想必必是比柴申的刀快无疑了。”
程玉奇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嫂嫂,玉奇这三年辛苦嫂嫂了。待我报了父兄的大仇,我伺候嫂嫂到终老。”
嫂嫂的眼睛含满了泪花。
山花烂漫时,嫂嫂上山采了好多的野花,编制了花环。她精心地做了许多酒菜,买了上好的酒馔,挎着篮子和玉奇一起来到亡父和亡夫的坟前。一番祭奠,嫂嫂摸着石碑略有脱落的文字叹道:“等这样的一天,真是太久了。”那发自内心的微笑挂在了她的脸上,嫂嫂原本是个爱笑之人,经过这样的变故以后,程玉奇就很少看到她笑了。程玉奇一声长吟,也低叹一声。
嫂嫂对自己的亡夫叹道:“玉平,奇儿这三年没有白费功夫,我相信他一定能够为你和爹爹报仇的,你和爹爹在九泉下,死也瞑目了。”他转而对程玉奇道:“奇儿,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在柴申未出刀之前杀死他,这样你的胜算更加把握。”还未等程玉奇答应一声,嫂嫂竟然气绝身亡了。
程玉奇悲痛万分,哭喊着抱着嫂嫂,在父兄的坟前哭得死去活来,大叫道:“哥哥啊,我彻底辜负了你啊。你让我照顾父亲和嫂嫂,我却一样也没有办到!”声音凄厉,平添了心中的怒火和仇恨。
程玉奇用双手将嫂嫂和兄长合葬在一起。那天的太阳很大,似乎有一点毒,程玉奇想:为何没有雨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7 瞎子的复仇
这一天却下雨了,而且格外的大。
程玉奇站在荒山上,静静地等。
那是兄长尸体找到的地方。
为这次行动,他很满意。柴申会带着马匪的大部分人经过这里的。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那场大雨让程玉奇感觉无比的畅快。
大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天空出现了晴云。一队人马由远及近,吵闹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马蹄儿踩着泥泞的道路溅起的水声似乎很疲惫。马匪们拐到这条路上时,就看到了一个少年挡住了去路。全身上下的衣衫低着水,紧紧地包裹住了全身。雨后的太阳有些慵懒,雨后的天空过于晴朗,程玉奇手中的剑在雨后变得夺目而可怕!
马群停在哪里打着响蹄,谁也没有说话。
当程玉奇从马背上挑下第七个人的时候,柴申出刀了!他的刀果然很快!而程玉奇就是要他出刀!他冷静地看着那把刀,从马腹窜到柴申的另一边,让柴申大吃一惊。他快速变招,斜劈过去。程玉奇不慌不忙,剑尖划向了刀锋地刃口,整只剑迅速地贯穿了柴申的心脏。程玉奇冷笑着抽出剑,迎在马群前面狂笑着。马群躁动不安地嘶鸣,所有的人吓破了胆。许多人翻身下马,跪地求饶,其他的人也无可奈何地放下了兵器,跪到了地上。
杀了柴申的程玉奇,那股暴戾之气一下子松懈下来。他叹道:“既然你们求饶,我又何必滥杀无辜呢。”他低垂着眉,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沉重。
就在这时,一团泥巴飞溅过来,程玉奇措手不及,在躲避的刹那,一支长枪刺了过来。程玉奇待欲格开,突然飞来一块石头,带着泥水将枪尖打偏。
这时,跳出一个少年喊道:“好不卑鄙,人家已经放过你,竟然还要下黑手。”那块石头正是他投掷过来的。
后面跟着一个妇人,嗔怪道:“用你出手,那位小公子是能够应付的。”
如此一缓,程玉奇已经看清那个手持长枪的人是一个马匪,竟然想卑鄙得偷袭他。程玉奇怒不可遏,一剑挥断了他的右手,怒道:“既已饶你,为何偷袭于我!”
那马匪傲然道:“杀了你,我就可以作老大,而且我本来就没有诚心求饶。”说完这番话,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竟然了断了自己。程玉奇不仅唏嘘不已,转而对地上的其他马匪道:“难道你们也想要在下的命不曾?如果想来,尽管来!”
马匪们齐叫道:“不敢!”骑上马,搬起死去弟兄的尸体,一溜烟的逃跑了。
程玉奇这才想到该谢谢别人的出手相助。那少年却笑道:“我哪里帮助你了,没听我娘亲说,我是帮倒忙。实在惭愧得紧。兄台倒是令人佩服,没有赶尽杀绝。”
那妇人却似乎在训斥那少年道:“那些人坏事做尽,死有余辜。这样的妇人之仁可要不得,没看那小公子,若不是武艺高强,非丢了性命不可。”这话听得程玉奇脸上一热。
那少年却不以为然,道:“若是那些人肯诚心改过,我倒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妇人生气道:“不让你吃点亏,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我让你起床,你赖在床上不起,耽误了一个时辰,看看吧,让小公子抢了先。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除暴安良哪里分什么先后,谁做不是一样。柴申的力量、招式我也看得明白,我也可以在一招之内要他的命。不过,程兄弟刚才的那一招实在是高明,比自己动手更加痛快!”
那妇人颔首点头。仿佛想起什么道:“这位小公子,看你出招之时,怨气极深,希望你以后化掉剑上的戾气,否则会影响你的心智。”
程玉奇不无感激地谢道:“多谢前辈指点,还未请教前辈和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妇人笑道:“妇人我叫霍秦氏,这是我的儿子霍元雄。”
8 朋友知己
“这么说,你和家父很早就认识了。”霍知命问道。
“正是。可惜霍兄弟和她的母亲要去会一个关东刀客。重新见面竟然是很多年后了。”程瞎子叹道,然后接着道:“如果当初有更深的认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知己。”
“这么说,你是家父的好朋友了。”
“算是吧。不过不能算是最好的朋友。多年以后再相见、相交,因为各自有了过命的朋友,失去了时宜,我们之间就有一堵墙了。”
“这个道理,我似乎明白。”
“你一个人闯江湖,以后一定会遇到朋友和敌人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想到这件事情,霍知命反而有些心驰神往。他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家父的朋友,为什么说是我的仇人。”
程瞎子惨然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己,我的生死之交是孤一鸣,当孤大哥和霍兄弟产生了矛盾,你说我倾向于哪一边?”
“我听说过有句话叫‘帮理不帮亲’,自然谁有道理帮谁?”
“有些事情是不能明确地说出黑与白的,如果真得如此一清二楚,世间也就少了许多痛苦了。哼!令人难以想象的是,最后出卖霍兄弟的竟然是他最好的弟兄追魂剑萧玉,可笑,可笑。”
9 人是需要朋友的
霍元雄五岁的时候就被霍秦氏逼着训练幽燕刀了。为了让儿子进展迅速,她不惜长途跋涉,带着儿子大江南北寻找刀客练招。有时候,这样的实战是凶险的,因为那真是生死之战!像他们欲杀柴申之流,就是听说他的刀够快,又由于这类人作恶多端,所以欲和他比试,顺便除掉他。
动了杀机的对决,谁也不会手下留情。所以霍秦氏每次看儿子与敌人过招,都感觉儿子命悬一线,不禁心头滴血,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口的一把匕首!如果儿子出事情了,她也不活了!
霍元雄问母亲:“娘亲,为何我不能和别人一样有个快活的童年,为何我要做这些事情。”
霍秦氏严肃地告诉他:“你担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你的责任注定了你要比别人付出的多,承受得多。”
霍元雄当时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于是他在母亲的指导和陪护下勤奋地练刀。所以,后来有人感叹:霍家人有着狼的血统和意志,他们会为了目标长久的隐忍。
霍秦氏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为其感到骄傲的,那就是霍元英,他是霍元雄的哥哥。在霍元英死去多年,她依然用他来激励霍元雄。她说,你哥哥是个侠者,他十六岁就是侠客了,记住不是刀客,而是侠客。她说,你哥哥总是喜欢微笑,那时候,他最喜欢摸你的头呢。
在霍元雄的记忆里,兄长地样子模糊,然而他却感受到兄长总是无处不在自己的身边,他亲切地微笑,温暖而朴实。所以霍元雄的心里兄长就像一轮太阳始终照耀着他,于是他的脸上总是灿烂如花,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保持潇洒的微笑。这种好心态,使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兴趣,倾注着他内心细腻的情感。他将每一件事情作为一种乐趣来对待,比如打扫、修剪花枝、木工手艺等,做起来也有板有眼。因为这些事情,就使他这个人显得可爱起来。江湖中有人道:“霍元雄是霍家名人中最可爱可敬的人了。”
而霍秦氏却叹道:“像你这样的人,总是感觉心窍太多了点,只怕样样通,样样瘟。”
霍元雄笑道:“有母亲大人谆谆教导,你这顽劣儿子哪里会差了去。况有老爷子和兄长在天庇护呢。”
霍秦氏叹了口气,人再英雄了得,也斗不过天!安徽大旱,随即出现瘟疫,霍元雄的父亲和兄长适逢路过此间,不幸也感染上瘟疫,两人相继病逝。待霍家人得知消息,得到的只是两坛骨灰,连个完尸都没有。事情来得突然,霍秦氏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当下怀疑那两坛骨灰是不是霍氏父子的,没有见到其人,任凭来人如何说的千真万确,总是不信。夜夜抱着霍元雄孤灯下守望,待到后来终于承认这个事实。不免大哭一场。
霍氏父子身亡,家道中落。霍秦氏下定决心要让霍元雄担负起振兴家族的重任。
一晃数年,霍元雄十五岁,那年程玉奇十六岁,他们因为一个马匪柴申短暂地相识,从此又天各一方。那一天,程玉奇望着霍氏母子的背影,突然有了想追上去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他的人生该往哪里走。然而,有时候,即使你不想走,却总有事物逼着你向前迈动着。几天以后,程玉奇碰到了第一个杀手,而后又碰到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他杀死了柴申的弟弟柴明。他就这样不知不觉间雷震了江湖,成了一名浪子。不停地有人向他挑战,而他为了生存,也过着刀口的日子。
他渴望有个朋友,而许多人出于善意或者虚伪地叫他“大侠”,让他看不清朋友的脸谱,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霍元雄,那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满脸微笑,他常自叹道:“如果那时候与他结为兄弟,我现在又是何种情形?”他曾想过要去寻找霍元雄,很快却传来霍元雄已经是幽燕山庄的庄主,是江湖上响当当地“燕子豪侠”,而他的身边有两个好兄弟:追魂剑萧玉和剑底游魂楚云雷。程玉奇莞尔道:“英雄总是不寂寞的。”说完这句话,自己却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直到遇到孤一鸣,程玉奇变得快乐起来。
人是需要朋友的,一个人走在人生之路上,难以忍受可怕的孤独。华人小说吧 电子站
1 孤一鸣的女人
孤一鸣又何尝不是孤独?他醉心于练剑,醉心于研究阵法,其实只为了一个心爱的女子,而这番苦楚却无人倾诉。
程瞎子道:“孤大哥喜欢的那个女人,在我的想象里,应该是世间最漂亮的女人。”
“你没见过么?”霍知命好奇地问道。
“我那时候已经瞎了,不过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见到了她的容颜,都发出了轻微地赞叹,要知道当时的几个人多是少年英雄,却突然失态,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美;而且,当时她也读过一首诗夸过自己的面貌,一个如此自信的女人,没有西施的样貌,她怎会大言不惭?”
“她为什么没有和孤前辈在一起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
2 美人面
孤一鸣深爱的那个女人叫欧阳云妆,其实她那时候读的诗不是为了自夸,而是她日日念诵的一首《美人面》——孤一鸣曾做给她的五绝:
秋波媚玉盘,
轻蹙锁眉烟。
粉靥生春色,
云妆宛玉莲。
她读着读着,孤一鸣和她已经是潸然泪下。最后一句不仅形容她妆颜如出水芙蓉,而“云妆”二字也契合她的名字,说她的整个人在孤一鸣的心中,就像莲花一样纯洁无瑕。
当孤一鸣最后一次听到欧阳云妆念这首五绝的时候,叹道:奈何不能长相厮守!不禁长吐了一口血。
3 弥猴林的杀机
弥猴林,风光旖旎,时有鸟雀婉转歌鸣,猕猴出没,林幽处意境幽远,不禁令人心旷神怡。孤一鸣骑着马悠闲地走在林荫之路,林木高大,阳光遮蔽,孤一鸣叹道:“好一个清净所在!如此佳境品味陶公的‘心远地自偏’,实在是妙不可言。”
突然听到有人大笑道:“确实妙不可言。一个酸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倒省得我们兄弟动手了!”
孤一鸣闻声望去,前面站了一群人手持兵器,再向后一望,已经被人截了退路。树上还有几个人正嬉皮笑脸的望着他。
孤一鸣不慌不恼,笑道:“没想到对付我这样一个酸秀才,还需要如此劳费精神。”
有人笑道:“我们身在猕猴林,与猴共舞,自然有猴的性情,想你这种猎物,正适合我们兄弟表演?”
还未等孤一鸣开口,已有人道:“老十一,该你表演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树上飘荡到另一个树上,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坐在树杈上,打个哈欠道:“看我的!”
他倒插好短剑,旋即脚下一蹬,腾空而起,继而踩中另一个高枝,继续腾空翻转,头朝下直直地落了下来。待落到半空,双脚突然勾住一棵粗大的树枝,身体下坠的速度被树枝一缓稳稳地悬在半空,而树枝也因为这个“老十一”的功夫变得异常弯曲起来。
孤一鸣那马早已被这气势骇得慌了神,踢着蹄子想要向前疯跑开去。这正中“老十一”的下怀。他就喜欢惊马带着人奔跑开去,然后拿粗大的树枝正好做弓,而他就是那枚箭,借力激射而去,狠狠地撞向马背上的人,那骑马的人必死无疑。这一招实在是残忍至极。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算了。当他看到孤一鸣的马想要奔窜出去,他大叫一声好,却突然发现孤一鸣竟然稳住了马!他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早已经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土里。众人惊觉,待将“老十一”拔了出来。脑袋已经不成人形。大家悲痛道:“没想到这酸秀才的控马技术如此好,一场大意啊,白瞎了老十一!”
他们不仅是大意!他们把所有的精神集中在“老十一”精彩的表演上,却忽略了孤一鸣手中的动作。那“老十一”虽然失算在先,但是他还是调整了角度,纵然撞不到孤一鸣,却可以用双手抓住他。就在他想抓住孤一鸣的时候,孤一鸣却故意装出惊慌控马的动作,手掌反挥,把“老十一”拍了出去。“老十一”的速度实在太快,与孤一鸣接触也只是瞬间,所以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这个镜头,只有死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个人跳脚道:“我们出道以来,哪里吃过这样的冤枉亏,我今天一定要给老十一报仇不可。我要撕了这小子!”那个人说完,已经奔向了孤一鸣。孤一鸣却突然发马狂奔,这是那个人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些人也没有想到孤一鸣会来这一手,待看得真切,还以为孤一鸣吓得惊慌失措,想要逃跑,还骂道:“老十三,你怎么搞得,竟然连个秀才也没解决?”待仔细一看,反而倒抽一口凉气,那“老十三”仿佛被马踏了过去,脑浆崩裂,肢体还在抖动!
“那秀才做了什么!”大家愤怒道。
那“老十三”没有想到马会奔着自己来,嘿嘿冷笑,暗道:“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把那马劈死,然后在折磨孤一鸣。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把注意力也集中错了!孤一鸣看他出手的时候,俯下身子仿佛被马颠簸得要掉下来一样,左手暗中运力,一下子把“老十三”定在原地当中,生生地踏马而过,将他踩死。
到现在,这些人也没明白,今天到底是触了什么霉头,接连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弟兄。
孤一鸣反而不耐烦了,叹道:“如此佳境,有你们这群败类!真是辱没了这块风水宝地!”
这群人这时才明白,自己遇到了罕见的高手。他们不再大意起来,突然隐没在山林里,林中不停响动,孤一鸣听到了他们在不停地换位。孤一鸣暗笑道:“好一个严密的阵法。”当下不敢大意,听准声势。
前、后、左、右、上面,三人、两人、四人,他们变换着出招,还未待近身,马上折回。孤一鸣冷静地应付着,骑着马打着盘旋。有人在摇动树枝,故意显露身形,而有人却在悄无声息地临近。一个人从头顶飞下,两个人向孤一鸣的头顶越过,两个人在左侧进攻,两个人在右侧进攻,他们从树林里窜出,声势凌厉无比。然而他们又低估孤一鸣了,明明是一双肉掌,却突然手中多了把剑。
几声惨叫,鲜血弥漫!
一声长啸,树林里恢复了沉寂。突然四面八方奔跑出来许多猕猴,他们嚎叫着,在林中奔窜,林间道的两旁围满了做着各样动作的猕猴。孤一鸣不禁心头一沉,举目望去,弥猴多若牛毛,似有人指挥,待一声令下,就要大举进攻。果不其然,突然一声长喝。所有的猕猴嚎叫着杀奔过来。孤一鸣被这气势所骇,见一猕猴勇猛无比,比一般猕猴要大一倍,似乎猴王。当下从马背跃起,剑尖挑下几只猕猴,迎着那大猕猴,翻身跃上后背。众猴皆怒来攻,猴王也异常暴躁,想要将孤一鸣甩下,不得其法。只听有人吆喝声连连,猕猴们进攻甚急,只是猴王深处危险之中,倒似有忌惮。孤一鸣却突然有了法子,也呼叫连连。那些猴子们反而面面相觑了,显然操控的人着急起来,大声吆喝。孤一鸣如法炮制。猕猴们被这相似的声音迷惑,见孤一鸣发出同样的信息,反而不知道如何进攻。
孤一鸣又生一法,从身上摸出一火折,将猴王身上点燃,然后跳下身来。那猴王被自己身上的大火所吓,哀叫连连的逃走了。其他的猴子见猴王逃走,也跟着跑去。那操控的人非常着急,大声呼喝,却无法控制局面。
间不容发,孤一鸣仗剑一跃,终于发现有个人骑着白猴掩没在丛林里。
孤一鸣看了不禁感到可笑,那人失去双腿,却和白猴绑在一起,被白猴驮着走。想必这人生怕白猴跑掉,所以与白猴一起绑住,同吃同睡,以白猴为腿。
孤一鸣不禁同情起白猴来,叹道:“一个好好的畜牲竟然驮了这么个祸害!”当下不由分说,斩了那个人,将白猴解放出来。那白猴似乎有无限感激之情。然而,它却突然将那死人又负到了背上,驮着他离开了。
孤一鸣一声长叹:“没想到,动物也会以德报怨!”
余下的强盗早已无影无踪,孤一鸣跳下树来,发现马已经被群猴咬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安步当车。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蒙着面纱,轻轻地喊道:“壮士,留步。”声音婉转动听,不禁让孤一鸣心头一动。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常常在某些方面很优秀,而在另一些地方反倒不如常人。孤一鸣也不例外。他能文能武,博古通今,颇负有才气,只是显得刻意古板,失了“风流”二字,不大讨女人喜欢。这也是孤一鸣心底的一个自卑,虽然看得淡名利权财,内心却渴望生命中有个女子能够与他共渡一生。由于心底有股强烈的自卑,内心总会不自信起来,不会主动地和女子交往。
所以,当欧阳云妆出现在他面前,这第一个与他主动说话的女子,就让他终身难忘起来,成了他一生的情孽!
4 孤一鸣的弱点
孤一鸣感觉内心里仿佛有扇门被开启了一样,有股清泉缓缓地倾泻进心底最柔软的深处。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来。孤一鸣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欧阳云妆骑着一头花毛驴停在了林荫道的中间。
林荫夹道,一女子袅袅婷婷立于当中,这有如与仙女相会一般的场景!只可惜蒙着一层面纱,有点大煞风景。不过,看那眉眼流转,娇美的身材,孤一鸣在心底里不禁产生了优美的念头,想象这天籁间飘飞的九天玄女,不禁长笑一下自己的痴处。
欧阳云妆却显然被这一笑声给激怒了,嗔怨道:“你笑什么!哼,也是个轻薄男子!”话音一落,已经长身而起,飞身一跃,手持的短鞭挥降下来。孤一鸣莞尔一笑,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这鞭。欧阳云妆却在空中变招,飞起一脚,直踢孤一鸣的小腹。孤一鸣“咦”了一声,身体往后移去,脑袋微微前倾。一股少女的青春气息反而让他心头一荡。
欧阳云妆突然笑道:“白痴!”双足落地,左手拍下,悠然右手的鞭子横扫而来。
孤一鸣微微笑道:“好一个暗藏乾坤,却突然脚下发力,整个身子矮下半截,双手快速如风,抓住欧阳云妆的脚踝轻轻一拖,将欧阳云妆扔了出去。
欧阳云妆惊呼,身子在空中拧了几下,终于飘飘然落了下来。双目盈盈笑道:“你这轻薄之人,竟作这样下作的招式。”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怨恨之词。
孤一鸣含笑不答,脸上却泛起红润。但是他必须这么做。欧阳云妆手上的招式只不过是虚招,若迎手去格,中路空门大现,对方早已双脚弹起,待你再还手招架,她手中的鞭子已经指向你的周身要穴。那时候,人就像身处八卦里的阴阳鱼,左右受制,无论如何努力,也冲不出对方所画出的那张网。一招受制,处处受制。若不是欧阳云妆有心试探孤一鸣,这一战实在充满了凶险。孤一鸣心底叹道:“一个人竟然也可以有如此精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