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脸,古怪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
她什么也思考不了,只是剧烈的喘息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的是眼白,黑的是眼珠,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就这么看着他。
她知道他不是在恐吓,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丧心病狂的魔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开车的样子像是不要命,一路遇上的却全是绿灯。她知道再也逃不掉了,一直到最后车停在别墅前,他才下车,拖着她往屋子里去。
她又踢又咬,冲他又打又踹,可是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扛起来,进了屋子一直上楼。管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竟然还能平静的把玄关踩脏的地毯换掉。
到了主卧室,他将她狠狠扔到床上。就像扔一袋米,或者什么别的东西,粗鲁而毫无怜惜。她喘息地伏在那里看着他,他也喘息地看着她,两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看来你还没吃够教训。你跟你的小男友就这么情不自禁?宁愿陷他于死地也要跟他在一起!你们想逃?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他伸出手,卡住她的脖子,就像上次一样,咬牙切齿:“韩笑,今天我一定活剐了你。”
*
顾少白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外面的大门空敞着,他有点窒闷,仿佛透不过气来。
四处都很安静,再没有人揪着他的袖子对他哭泣,也没有人会羞涩的抱着毛巾叫他去洗澡,突兀的平静让他更觉得无措,就像下楼时一脚踏空,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在门口站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手里的早餐盒还散发着热气,忽然他扔掉手里的东西,一个箭步冲到屋里,他在客厅滑了一下,晃了晃才站稳,一口气跑到阳台上去,他趴在水泥台子上,使劲的往楼下看。
楼前的院子里全种着洋槐树,这个时候叶子都落尽了,细细的枝桠横斜在光线中,像透明的玻璃缸中飘浮的水藻。他在水藻的脉络里拼命的找,有年轻的情侣手拖手在树下散步,有幸福的一家三口在楼下玩耍,有老人坐在花坛边凝神思考……不是,都不是,没有一个是她,全都不是!
脚下的水泥地开始发硬,然后又开始发软,他像踩在棉花上,有点站不住的样子,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仿佛这一次失之交臂,就将会是永远的失去。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却一直在站在那里,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连骨头都冷透了,才回到房间去。
被他扔在地上的餐盒洒了,豆浆倒出来,汩汩的流了一地,房间里都是浓浓的豆香,他像脱了力气,重重的跌入沙发里,只是望着她曾经坐过的地方,久久的发呆。
*
卧室里出奇的静,佣人们都不知去了哪儿,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已经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按在枕头里胡乱的亲吻着,一边就撕她的衣服。她觉得反胃,使劲的偏开头干呕,又被欧阳捏住下巴扳了回来。
他只是冷笑:“韩笑,你真是幼稚。你以为把手机关机我就找不到你,我告诉你,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韩笑垂下眼帘,不说话。她知道欧阳绝对有这个能耐。
可他还嫌不够,进一步抓住她的手,他捏得她手腕奇痛入髓,腕骨几乎要被捏碎一般:“你只要敢跑一次,我就打断那个顾少白的一双腿,跑两次,我就再打断他一双手,我倒要看看,他的命有多硬,够你跑几次?”
他毫不留情的撕裂她的衣服,将她翻过来禁锢在身下,她只是哭,拼命挣扎,双手都被他牢牢按住了,她的脸被迫挤压在软枕里,她能够发出声音,但却只能硬咽:“欧阳!你没人性!”
“我就是没人性怎么了?”他冷笑着,几乎不带任何感情,“我今天就没人性一次给你看看!”他腾出一只手去扯自己的衣服,她趁机挣脱朝门的方向跑去,没跑两步头皮突然一紧,他竟然拽住了她的头发!她脖子一仰,被他这样抓着,疼得直流泪,“欧阳你放手,我疼!”
他根本不理不会,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推得跌跌撞撞,韩笑一边痛呼一边扑打他的手,他的手臂坚硬如铁,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半分。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抓着她的腰一下子把她腾空抱起,她在半空中拼命的挣扎,手忙脚乱的扑腾,像个溺水的人,他毫不留情的将她狠狠摔在床上,然后凶猛的压了上来。
“你也知道疼?我以为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疼?”他一边狠狠的咬住她的唇,一边用力的发泄,“有多疼?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到底有多疼!”
她根本就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他弄得她很疼,全身没一个地方不在尖锐的刺痛着。其实每一次和欧阳做口爱她都很疼,那种疼痛不再是来源于身体上的痛楚,而是心,胸腔里某一个地方一直急剧的收缩着,撞得她胸口一阵发疼。她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书上说男女间的这种事情应该是美好的享受,除了第一次会有些微的疼痛,可是她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加痛苦,那痛仿佛已经渗进了骨髓,习惯性的提醒着她。
一切完事之后,欧阳起身坐在床沿抽烟,薄薄的丝被整个都裹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本来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他吞云吐雾,俊美的侧脸在烟圈中变得虚幻而不真实。她慢慢地坐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他没有动,就背对着她坐在那里。她穿好了衣服,就去拉药屉,将一个小匣打开,里面有个白色的药瓶,她拿出来,里面还有没吃完的大半瓶药,倒了一颗在掌心里就要吞下去,却被欧阳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
自从她意识到避孕问题后,就一直嘱咐安妮提醒她吃长效避孕药,药就放在床头的药屉里,并没有瞒着欧阳,她想他应该也是默许的。可今天他很反常的掰开她手心,将那一整瓶药都扔在了地上。
药片噼噼啪啪洒了一地,她有点愤怒:“你干什么?”
欧阳静静的审视她,看了很久,才说:“这药不知放了多久了,我让安妮给你重新准备。”
“没那个必要。”她挥开他的手,蹲在地上拾起药瓶,想在里面找找有没剩下的药片。
可是欧阳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我听说你最近胃不舒服,待会叫医生给你检查下。”
她蓦地回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欧阳。她不止胃不舒服,而且例假也已经迟了大半个月了,这些不知道安妮有没有跟他如实报告呢?昨天在药店门口听到小女孩的话,她已经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敢去确认。
但她不会在欧阳面前露出任何马脚,她的目光跟箭一样毒,毫不留情打碎他的希望:“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怀孕的。”
他攥着她不松,手腕强硬的力道中带着某种痛楚:“那你为什么怕医生检查?如果真是胃病,吃点药就好了。”
“我怕什么?”她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自从上次生日你叫医生给我检查过后,我就一直没有忘记吃药,”她指着散落一地的白色药片,“难道这吃下去的半瓶都是糖丸?难道这样还有可能生下孩子?”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了,可是剜着她的目光愈加沉痛,宛如在痛恨什么。
韩笑反而慢慢镇定下来,平静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兄妹乱口伦辱没家族的孽种出生的,我们俩的关系见不得光,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一样见不得光,我不会让他这么痛苦的。”
这话彻底激怒了他。他握紧的拳头上早已青筋暴突,差一点就扬起来,她嘴角还有被他咬破的红肿,额头也不知在刚才的挣扎中撞到了什么,乌紫了一块,白白的床单,零零碎碎散落的,都是被他揪下来的她的头发。他突然觉得心痛,在心口的位置上,仿佛有一把手伸了进去,缓慢得捏紧。
他终于放下手来,只觉得累,全身上下都疲倦极了。
“笑笑,”很久没这样叫她,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都记不太清了。自从决定将她圈禁在身边之后,就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有时候也想像过去一样和平的温馨的相处,但每次看到她那双充满恐惧和厌恶的眼睛,他就不得不收起自己所有的宠溺。
再也回不去了,本来就是一种奢望,他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还怎么能奢望过去那种幸福?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你也许……是真的怀孕了。我让安妮给你吃的药,早就换成了维生素钙片。”
韩笑茫然地看着他,仿佛还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那样睁大眼睛看着。
他说:“去医院吧,听听医生怎么说。”
*
韩笑坐在医院长椅上,欧阳还在里面跟妇产科医生交谈着。她只想笑,早就猜到了的结果,却还是报了一丝希望,也许她没这么倒霉,也许真的只是胃病,直到检验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阳性”两个字,她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棍,重新陷入绝望。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荒唐,她跟自己的哥哥每日乱口伦相处就够了,现在还多了一个身份尴尬的新生命。
她无意识的抚摸着还平坦的腹部,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很快攫住了她的全部感官!她才十八岁,她才读大一,她的人生还有好长好长一段路……却怀孕了,她有了欧阳的孩子……
未婚先孕!道德败坏!兄妹乱口伦!……所有的词眼像针尖一样刺过来,密密麻麻让她崩溃!她只想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学习玩耍,在大学里有个要好的朋友,再谈一场平平淡淡的恋爱。t大校风严谨,绝不会允许未婚先孕这种事传出,可是欧阳未必会让她如愿的拿掉孩子。这种时候,她倒是希望欧阳能对她狠一点,再绝情一点,最好现在就直接把她推进手术室,监视着她拿掉这个孽种!
办公室的门推开,欧阳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大约和医生谈了太久,显得有些疲倦,看着她,近乎吃力的说:“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她“哧”的笑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仿佛沉住了一口气,平静的陈述着:“医生说你还太小,生育可能会有危险,最好能住院,方便时刻观察胎儿情况。”
她如释重负地看着他,笑了笑:“那正好,我反正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句话说出来平淡如水,却像一把刀,狠狠地刺中他。他额上的青筋又跳动起来,一鼓一鼓的真是吓人。他努力的隐忍着怒气说:“要不要,还轮不到你决定。”
又是这种口气!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她的人,她的行动,他甚至还妄想控制她的心!她眼圈都要发红,这个人,她恨透了这个人。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你强暴了我,难道还要强迫我替你生孩子?将来这个孩子该怎么叫你?舅舅还是爸爸?”她自嘲般笑了笑,“哦,我差点忘了,法律规定近亲不能结婚的,你哪有资格给他(她)当爸爸?你想要这个孩子?没关系,那你就等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就交给你这个‘舅舅’养着,我就怕你到时候受不了这个刺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那些潜藏在心底的丑恶,如今被她面带笑容的全说出来,那些他加诸于她的痛苦,如今全部原原本本还到他身上,她看到他的瞳孔在急剧的收缩,浑身都气得发抖,她终于觉得畅快,好像垂死的人遇上了回光返照。
欧阳怔怔的看着她,在这私家医院的走廊上,偶尔有行人路过会好奇的看着他们。在这一刻他筋疲力尽,连声音都透着嘶哑:“韩笑,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她一时间愣住了,她算到过他会有许多种不同的反应,唯独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她忍不住笑了:“你跟我说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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