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美丽擦肩而过》作者:抛弃
1、戒指
繁华的商业街中,平未同有种被人潮淹没的感觉。偶尔有些从对面走来的男孩,会腼腆的偷看她几眼,而她只是面无表情。
路过街中心一家时尚店的橱窗,平未同无意间,看到陈设在里面的一枚戒指,怔住了。她神情复杂,身体微微颤抖着,极力压抑的某些情感,如洪水般泛滥而出
“小姐,我要那枚戒指。”
倾城市中心公园,树影斑驳的林荫道上,平未同轻抬起微张五指的左手,在透过树然地走着,淡定的表情和沉静的气质使她看起来像一幅美丽而遥远的油画,温静却无生气。
路过街边一家诊所,平未同被堵在门边看热闹的人群截住了去路,只能慢慢挤过。快要挤出人群时,却不经意瞥见一个身影,顿住了脚步。
那是个十来岁的男孩,中等个子,俊美的侧脸和一身孤独倔强的气质。眼角的血顺着侧脸缓缓流下,却被他一把抹开。
怔愣片刻,平未同迥然于先前的淡漠,坚定的往人群里挤:
“麻烦让一下,借过,谢谢!”
终于挤到人群前,那男孩确是背对自己,发育中的他看起来既单薄又脆弱,让人不禁心疼。
“老婆婆,这孩子怎么了”
“哎呀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这孩子头破啦钱不够,不给看,医院黑心哪,医生冷血哪!”老太太叹了口气,摇着花白的头,一张历经沧桑的老脸仿佛写着世态炎凉。
围观的人渐渐减少,留下的也只是麻木无奈的观众,仿佛在看一出即兴上演的戏。
“医生,这孩子的伤,一共多少钱”
“他的头破了,口子很大,要缝很多针”
“到底多少!”平未同冷淡地截断。
“呃,加上住院费,大概三千!”那医生瞧了平未同一眼,有点不自在的说。
三千,平未同边想边往身上摸,随身带的钱不够,信用卡也扔在了家里。
怎办
平未同边想边转着左手的戒指,突然停住,缓缓而坚定的摘下,递给了医生
留下地址、电话,平未同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关切的看了男孩一眼,便挤出人群慢慢离开。
这件事过去很久,平未同仍是照常生活,时常逃课。社团活动她都没选,到点就翻墙离开。她不怕那与她“年龄”相仿的班任发现,事实上这些小事根本没人管。
跟同学相处她一直很沉默,也没人主动向她示好,除了那个靠墙的男生,她知道他叫陆朕南,是这里很大条的一个男孩,因为没有恶意,她也不放在心上。
虽然今天心情不好,但天气还不错,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渐渐驱走了平未同心中的阴霾。
照往常一样,看看墙内外没人,平未同摘掉眼镜,扔过书包,两手一支,腿也跟着迈上去,瞬间就蹲在了墙头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见证了熟能生巧。
每次翻墙时产生的恐惧和下落时挣脱束缚的快感,都会使平未同情绪有所波动,让她有真实的存在感,所以她喜欢这样。
呼`平未同携着轻风落在了地上,长发飞舞后又乖顺的贴回,挡住了脸。平未同低头捡书包,一双黑色沾了土的皮鞋却踏到了她的眼前。
她一怔,顺着修长笔挺的西裤往上看,抬首间,平静的眼也在长发散向脸颊后露出,望进对方的眼。
那是一双高傲戏谑的眼,深沉、摄人、漂亮。四目相对时,她看到他眼中的惊诧。
平未同淡淡瞥他一眼,再次捡起书包,拍了拍土,一声不响地转身就走。边走边想明天先不翻墙了。
朋友
走正门的几天,平未同还是到很晚才回家,也没遇见那些家伙。
这天,平未同上完最后一节课,五点十分,学校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看来一放学,谁也不想在学校里多呆。
十月中旬,已近深秋,平未同独自走在贯穿整个倾城高中的林荫大道上。道的两边是挺拔的杨树,枯黄的树闲的嘛,圣诞节了,不会没空陪我们玩玩吧!”
“就是,一块玩玩呗!”
“别那么拽,就一块玩玩有什么的!”其他小地痞也跟着乱吵吵,欺近平未同。
平未同静默不语的看着他们,心里飞快的思索对策。身边三三两两有同学经过,却也明哲保身的小心绕开。她想拖延时间,期待能碰上朋友或熟人,但她今天又出来的很晚,盈盈她们早先她一步回家了。
“怎么样,嗯,说话啊,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喽!”那男孩边说边伸手抓向平未同纤细的手腕,欲往怀里带。
平未同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抓住手腕。陌生的碰触让她心生抵触,却仍不动声色的冷静思量对策。她淡漠的扫了一眼被攥住的手,抬头看向那男孩,眼神中有着无畏与轻视。那男孩怔了下,咧嘴一笑说:
“我就知道自己眼光不错,平未同,你够味儿!”另一只手也邪气的抚上了平未同白皙干净的脸。
“呵呵呵呵”他周围的兄弟也跟着坏笑起来。
平未同僵直不动,感到那男孩粗糙的手恶心的摸着自己。她没有慌乱,也不过激的反抗,她知道,即使反抗也没用,这么多人,她根本弄不动。平未同心中暗暗决定: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要是敢太过分,我就…………
“你的眼光是不错,不过胆子也不小,连我的朋友都敢动,嗯!”陆朕南发狠的声音幽幽从背后响起,那些人一见,都有些发怵。
摸在平未同脸上的男孩手一僵,犹豫着该不该收回去,很明显,他们忌惮他。有点挂不住面子,那男孩强装凶恶的说:
“陆朕南你少管闲事,上次马老大的事儿,还没跟你算清呢!”
“你招惹我的朋友,这叫管闲事儿!”
“哼,得了吧,谁不知道她是慕容卓的妞,你少在这里装了!”
“那就叫慕容卓来收拾你们吧!”陆朕南一边吊儿郎当的威胁,一边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哼,陆朕南,你给我记住,咱们没完,走!”那男孩狰狞的撂下警告,气汹汹的转身快步离开,身旁那帮兄弟,也都灰溜溜的蹿走了。
平未同心中疑惑:为什么他会帮她为什么他们也害怕慕容卓她看向陆朕南,陆朕南也没正形的瞅着她。平未同垂下眼想了想,面带感激的问:
“你有慕容卓的电话!”以慕容卓的个性,应该不会和陆朕南这种人有交集。
陆朕南一怔,肆无忌弹的眼闪过惊讶与赞赏,随即扯嘴一笑说:
“没有!”
平未同似有所悟,轻笑了下:
“谢谢!”
“呵,我们扯平了!”
“什么”
“这个!”话音未落,陆朕南的大掌就抚上平未同的脸,看似孟浪,其实轻柔。同样粗糙的手,他带来的感觉却是安心凝重的,还带着阵阵烟草味道的狂放。陆朕南低头轻抚下平为同的左脸,那上面曾有道不大不小的伤痕,如今已渐渐淡去愈合。平未同惊讶的抬头看他,他却在此时将手抽回,不着痕迹的瞟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一句未言。
“嗯,好吧,那就这样,明天早上见!”平未同放下电话,平未凡忽然说:
“姐,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平未同转过头看向他,笑笑说:
“嗯,好,但是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可能你会聊不来!”
“不会吧,你的朋友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吧!”平未凡小声嘀咕。
“嗯”
“呃,无所谓啦,反正我又不是去聊天的!”平未凡抓抓头,转身走回房间,边走边嚷:
“姐,记着带上我啊!”
“哦,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平未同和平未凡一同乘公车赶往13区,因为是首站,所以还有空位。平未同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留给平未凡,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老年人专座”上,迟疑间,车上的座位已满,平未同只得走向平未凡,在他身边坐下。车子慢慢的启动了,平未同看了眼平未凡说:
“小凡,我们坐的是专用坐,一会儿有老人来,恐怕就要让座了!”
“我知道呀!”
“那你为什么还坐这儿!”
“因为别的人坐这里未必会把座位让出来啊!”平未凡转向平未同,想当然的讲了出来。阴柔俊美的面庞,眨动着黑熠熠的双眼,像充满魔幻的宝石,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怔怔望着他,仿似被那双眼的魔魅勾摄住般,时久不能言语。公车开了一站又一站,平未同静静望着窗外,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几站过后,上来一个老爷爷,平未凡把座位让给了他,站在了平未同的旁边,大半个身体围住了她。平未同让他坐,他却倔强的高高翘起脑袋。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赶往签售会的女歌迷。平未凡被挤得站不直,有几个女生还故意往他身上蹭。平未凡只是皱皱眉,努力的保持平衡。看到这样,平未同忽然冲动起来,一把抓过平未凡的手,说:
“小凡,坐这里,我坐你腿上!”冷不防一拽,平未凡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平未同拉着自己坐在了一起。微微红了脸,他慢慢低下头,双手却毫不迟疑的圈上平未同的腰,收紧。一路上,两人都未曾交谈,因为平未同觉得扭过头来讲话,太难受也不好看。而平未凡一直未抬头,因为那样会贴上她的脸。
到了站,他们和萧盈盈、楚飞碰了面。楚飞手里攥着一大把氢气球,都快被吊上天。时不时要努力向下蹲一蹲才能保证自己的脚尖不至于离地,所以看起来有些滑稽。见到平未同,楚飞对自己可笑的样子有点尴尬,刚想开口要萧盈盈帮忙,平未凡就自来熟的跑去同他搭讪,顺便帮他拿了一把,还不时的在手里把玩。
“那是我弟弟,平未凡,氢气球的主意是他的!”逆着刺眼的阳光,平未同望着平未凡轻松俊美的侧脸认真的说:
“啊,弟弟,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因为你没问过我!”
“你弟弟蛮帅的嘛,用不了几年,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栽在他手里了!”
“呵呵,也许吧,你怎么带了这么多气球,太多了点吧!”平未同眯起眼问。
“哎呀,不多,本来我还想带999支呢,但楚飞那小子太废物啦,我怕他当空中飞人,就带了这些来。”
“”
“我们快点进场吧,快开始了,楚飞,走啦!”
平未同、萧盈盈四人,还有一大把色彩缤纷的氢气球,一入场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缓缓穿行在频频回头注目的人海里,不时有歌迷的唏嘘赞叹。拥挤喧嚣的人潮中,平未同一把抓住平未凡的手,拉着他前行,怕他走散,却没有看平未凡温情的眼神。
15分钟后,future入场,整个13区响起震天的欢呼雀跃声,歌迷兴奋激动的簇拥着,争先恐后的想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在现场护卫的维持下,场面终于平静下来,大家按秩序,焦急的等待着签名留念。萧盈盈在见到future的那一刻,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直勾勾望着前面,尽管被别人挡住,也仿似不能阻挡她的视线般。
平未同帮平未凡拿一些气球,拉进一看才发现上面原来还写着字:我是萧盈盈,请你记住我!
天哪!几百个气球,这都是谁写的啊!!
终于轮到她们了,萧盈盈见到future主唱瑞恩迷人性感的笑容,就像被点了xue,突然哑口无言,睁大着眼,直勾勾望着人家。有一会儿功夫,瑞恩被他看的只能尴尬的笑,有风度的等她回魂。平未同在一旁捅捅犹在愣神的萧盈盈,冲乐队成员抱歉的笑笑,换来对面鼓手康斯坦汀异样的眼神。平未同避开他的目光,朝向元神归位的萧盈盈,萧盈盈双手捧上future的cd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好,我叫萧盈盈,今年17岁,呃,不是,16岁半,我,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记住我,还,还有,给我签个名吧!”瑞恩耐心听完萧盈盈的告白,微笑着接过她手中的cd潇洒的签了名,递给了她。
“谢谢你们的支持,还有这些漂亮的气球!”瑞恩低沉性感嗓音响起。
“那这些气球怎么办,不会又让我拿回去吧!”楚飞在一旁苦着脸小声说。萧盈盈早就抱着签名不亦乐乎,根本不理会楚飞的话。
平未同看了看自己和平未凡手中的气球,落落大方的递到瑞恩手里说:
“这些气球是我们的心意,不如就由你们亲自放飞吧!”
瑞恩一听,眼睛一亮,笑意更深的接过气球,分给队员,平未凡和楚飞也像扔烫手山芋一样热切的递给其他乐队成员。一会功夫,future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为数不少的气球,一声欢呼下,五彩缤纷的气球,脱手而出,乘空而上,洋洋洒洒缀满广场的上空,现场气氛进入前所未有的热烈高氵朝,歌迷的血液了。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见此情景,成熟性感的瑞恩,也有些激动的扬声说,并低头给了盈盈一个礼貌性的吻。这下可坏了,萧盈盈抱着手里的cd,又成了僵尸,傻笑着不给后面的歌迷腾地,直到快要激起众怒,才被终于甩掉气球,腾出手来的楚飞拽走,边走还边感叹:哎,这下又要进入白痴状态好几天了,后天的训练又要延时了
自习室
果然如楚飞所料,萧盈盈真的白痴了好几天,但是没过多久,倾城高中就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中,平时贪玩偷懒的人,到现在才知道着急,天天埋头苦背,各个面黄肌瘦。
平未同拉着萧盈盈每天到自习室复习,偶尔慕容卓约她时,就在自习室见面。时间长了,慕容卓这样的人竟也习惯到自习室呆着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不知在萧盈盈心里是否真的放下。不管真假如何,平未同都不会在处理盈盈和慕容之间的关系时,因此而感到为难,她觉得那样会适得其反。
每次三人在自习室碰面,萧盈盈都会识趣得避开,并调皮的像平未同挤挤眼,表示她没事。
平未同也不会因萧盈盈在场,而改变和慕容卓的相处模式。
自习室里,萧盈盈占据远处一角,慕容卓单手捏着一本书悠闲得看着,平未同坐在他对面,看着一本小说。
“你还有闲情看这个”慕容卓尖讽的话想起。
平未同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身手从身边抽过一本书,翻了起来。慕容卓看着她,脸色阴沉的刚想再开口,就被一道娇美的女声打断。
“平同学,这道题不太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平未同望去,发现是一班的女生,有些迷惑,她又向周围望望,发现北堂娇也在自习室,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顿时就明白了:当初盈盈被当众羞辱,原因是慕容卓,现在作为新的众矢之的,她平未同的弱点,恐怕就是身在7班了。如果她不会做这道题,那无疑是让慕容卓难堪:这么多女生不挑,偏挑个四眼还很笨的。
平未同瞟了眼那女生手中的问题,恰巧是有关生殖的问题。记得上课时,尽管老师再三强调,这类题很难学,要认真听,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涉及生殖方面敏感的话题而不好意思听。平未同暗暗皱眉心想:这些女生,太毒了!
虽然心里感叹,但表面上她还是一贯的从容镇静。平未同在心中快速组织了一下思路和语言,尽可能思索着最好的语言和方法,片刻后说:
“好吧,我尽力,让我先看看题。”
在看题的时间里,平未同已经组织好了思路和语言,现在只是确保可以成功打发这件事。那女生可能没想到平未同会答应,呆愣了一会儿才说谢谢。
“这道题最好这样来想,你注意听一下…………”平未同洋洋洒洒,从容自信,短短3分钟,就言简意赅,深入浅出的透彻分析了那道题,而且思路清晰,语言也形象生动。一旁的慕容卓漫不经心的听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诡异凝重。
那女生似乎也发现了这点,自觉难以下台,朝北堂娇望去,北堂娇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警告。
“对不起平同学,你讲的好像有点乱,我听不太懂哎!”那女生心虚得说。
平未同扯嘴一笑,却没说话,淡漠注视那女生的眼,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女生有些难堪的看着他们,蠕动着嘴唇还想继续开口。
“听不懂就滚到一边去,白痴就不要到这来丢人!”慕容卓阴冷的声音响起,那女生一个哆嗦,脸霎时就白了,僵持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哭丧着脸灰溜溜的跑开了。
这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慕容卓帮她说话,平未同从未想也没想到慕容卓会这样做,而且还这么恶劣粗暴,所以才惊讶得望着他很久。慕容卓收缓脸色,瞪了平未同一眼,不自然的别过了头。角落里的萧盈盈,也为刚才那一幕而目瞪口呆。
地热
时至一月,天气越来越冷,平未同已经停课,在家复习,准备末考。
这几天的天气,冷得就像到了南极,平未同几乎足不出户,裹着棉被窝在客厅看电视。平未凡一进门,就看见这样的情景。
“姐,你在干嘛,躲谁呢!”
“哦,小凡回来啦,那我们准备吃饭吧!”
平未同从棉被堆中探出头,挣扎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走向厨房。
“姐,你这么怕冷吗”
“嗯!”
平未同低着头向前走,平未凡紧跟着她问。
“是不是家里的暖气不够热”
“可能吧,房子太大了!”
“那我们叫人再加些啊!”
“嗯,让我想想…………”
“好了,吃吧!”
“我帮你拿!”
第二天一大早,
“小凡,我想铺一层地热,你看怎么样”
“好啊!”
“但是我们要暂时住在外面几天!”
“没问题啊,我们要住哪”
平未同想过了,她和小凡都未成年,不能住宾馆,随便的宾馆也不安全,所以只好到大型的洗浴中心凑合一下了。
“什么,洗浴中心,好诶,我以前常去呢,里面有很多玩的东西,也不贵!”
“你常去!”平未同提高音量。
“呃,不是啦,就是找你的那段时间为了省钱嘛!”平未凡抓抓头,努力解释着,生怕她误会。
平未同看着平未凡可爱又稚气的样子,心中一痛,轻柔地说:
“小凡,你受委屈了!”
平未凡抓头的手募的僵住,抬眼怔愣的望着平未同片刻,脸募的红了起来,为了掩饰,他猛地低下头,用长长的刘海挡住脸,平未同看着平未凡的头顶,发现他低着头,竟然已能被自己平视,心中感叹: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呢!
接下来的几天,平未同开始给家里铺地热,连续3天他们都睡的是洗浴中心,不过都不一样。一进休息大厅,平未凡就拽住平未同,要她跟自己挨着睡。如果晚上要去厕所,就叫醒他,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挨着平未凡,平未同的每一夜,都睡得格外的香甜。
3天后,地热铺好了,平未同和平未凡搬回了家住。当天晚上,静静躺在床上的平未同,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能成眠。尽管只有一墙之隔,尽管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隔墙而眠,平未同还是感到孤独寂落,那是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一种渴望有人相伴的孤独,深沉的叫人心慌,害怕黑夜,不敢闭眼。
“姐!!”平未凡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客厅,零零落落铺满了湿衣服。随意瞄了眼,发现有自己的,便紧张地大叫着,东躲西跳地奔向卫生间。
“姐,我的衣服你也帮我洗啦!”
“嗯!等你放假,我就不管了!”
“那个…………”
“嗯”
“呃,那个,姐,你有没有检查衣服的口袋啊!”平未凡苦着脸问。
“有啊,里面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到房间了!”平未同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微笑地看着平未凡说。
“怎么了,干嘛这么紧张”
“呃,没,没什么了!”
“…………”平未同睁大一双澄澈明亮的眼,歪着头疑惑地望着他。
“姐,那个,以后衣服还是我自己洗吧!”
“呃,哦……”
平未凡眼里的芥蒂,让平未同有些难过,她失落的垂下眼,低低应了声。
平未凡一见,也急了,忙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是的,姐,我是因为,因为以前我妈给我洗衣服时,老忘记检查口袋,有一次连我的准考证都给洗了,害的我差点留级!”
平未凡低着头急切地盯着平未同,一双手不停的比划,最后干脆按在平未同肩上,生怕她跑了似的。
平未同慢慢抬起头,静静凝视平未凡,心里想到的却是一个10岁出头的男孩子,经常要担心自己的母亲,甚至自己洗衣服的情景。
“哦,这样啊,好吧,以后你自己洗,要是方便,顺便也把我的洗了吧!”平未同笑逐颜开,俏皮的冲平未凡眨眨眼。
第二天,卫生间忽然多了个整理柜,漂亮的颜色,实木的材制。一共四个抽屉,上下两个抽屉上贴着平未同的名字,中间两个是“平未凡”。
平未凡擦着半湿的发,慢慢走近它,修长干净的手指,专注地抚摸着上面清秀洒脱的字迹,轻轻拉开,里面装的是他穿过的脏衣服,外衣一个抽屉,内衣一个。
合上抽屉的瞬间,平未凡矛盾挣扎的脸上,双唇紧紧地抿起。
伞
1月17日,倾城高中进入紧张的期末考,接下来的数天,大多数学生都过得暗无天日。
平未同却过得悠闲,经常捂着被子坐在地热上边看小说边热肚子,活像个不倒翁。
七天的末考结束,学生都回家等成绩,而平未同早早就做好了寒假出游的行程,她要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度过这个寒冷的假期。
日子如流水般,不着痕迹的静静淌过,心无旁鹜的平未同并没觉察到她和平未凡之间微妙的变化。
相反,总是冷漠高傲的慕容卓,却时常来约她,但是他们之间,似乎能说的话,少之又少。
带着寒意的三月天,忽然下起大雨,冰凉的雨水沁人心骨,打着阵阵哆嗦。平未同和慕容卓正在街上散步,不得不躲进一家咖啡厅避雨。雨势虽然渐小,但淅沥沥好像要下个没完了。平未同望着窗外,开始担心起快要放学的平未凡,他一定没有带伞。
又等了10多分钟,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平未同看了看时间,起身对慕容卓说: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不等慕容卓反应,她就径直跑向对面的百货商店,任小雨淋湿了发。
平未同找到卖伞具的柜台,快速的挑选着。她想买一把透明的大伞,可以将人的上半身挡住的那种。
找到了!平未同掏出钱,刚想开口唤售货员时,就听身后一个低沉的男声说:
“小姐,我要那把伞,请帮我拿过来!”
平未同转身,发现慕容卓就站在她身后,正优雅的掏出钱夹付钱,他的头发和上衣都被淋湿,高傲却不减半分。慕容卓这种人,就算全身被淋湿,也不会当街奔跑,显现自己的狼狈慌乱,平未同都可以想象,他是如何在大雨里,高傲地走过来的。
售货员将一把黑伞递给慕容卓,慕容卓不接,示意给她旁边的平未同,转身就往外走。平未同愣了下,道谢着接过伞,赶忙追向慕容卓。
快进雨中时,平未同赶上慕容卓,“唰”的一下撑开伞,遮住两人。慕容卓毕竟比平未同高许多,这样撑伞,没多久她的手就有些酸了。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