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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作品:不曾放纵的青春|作者:随便看看|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15:17:44|下载:不曾放纵的青春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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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承宗静静地听着,伸出手又把她揽在怀里,沉默着一言不发,后来听她哭声轻些了,他才道:“你太累了,做这样的噩梦是因为平时操心过多,以后别这么逼自己。”

  她没有说话,哭声慢慢止歇了,她叹了口气,情绪平定,双手抱头枕在屈起的膝上,一动不动,似乎平素那个沉默寡言的她又回来了。

  许承宗伸手将她向里推,望舒从膝上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没回答,向后躺下,头枕着双手,眼睛看着房顶道:“躺下吧,我在这里陪你。”

  望舒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他,惊道:“什么?”

  他好像没听见她的惊讶,只是伸出手,拉着她的人向后倒下,有力的胳膊把她单薄的肩膀搂得紧紧的,对她道:“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别害怕。”

  “我没害怕。”她低低地反驳,用手掰开他搂着自己的胳膊,起身道,“你走吧。我半夜惊醒,总是睡不着,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你以前也惊醒过?”他没动,仍旧躺着。

  “嗯。”

  “都是同样的梦?”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22)

  “不完全一样。有的时候挺吓人的,到处都是死尸、血水之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这些不好的东西。”她叹了口气,这样孤单脆弱的夜晚,有个人说话,真的很好。

  “我以前也常常做噩梦。”他突然说。

  望舒有些惊讶,他这样强壮的人,竟然也做噩梦?

  “那时候我刚刚进监狱,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懂。半夜在木板床上惊醒,常常盼着身边有个人跟我说说话……可惜一直没有。每次吓醒之后,都想着我母亲什么时候能找人,快点儿把我弄出狱。”他瞪着黑暗中的房顶,跟她说着心里的事,因为光线暗,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语声低沉,显然心中并不好过,“现在出来了,父亲已死,母亲病重,才发现跟在狱里没什么不同,我还是孤单一个人。”

  宁静的午夜,静得冷清,静得人不知不觉打开心房,说着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她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梦中惊醒,面对的总是一室的孤单和无助。

  “这世上的事总是不如人意,你说是么?”望舒悠悠地说,“你要是没杀人,现在可能早娶了小南;我哥哥要是没有吸毒贩毒,我嫂子也就不会离家出走,我现在也就不用这么辛苦。我大哥上次回来,急急匆匆地,我忘了提醒他,坐了这些年的牢,可有后悔?若是后悔了,现在可有决心做个好人?”

  说到这里,望舒看着许承宗的脸道:“杀了你父亲深爱的女人,你觉得歉疚么?可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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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悔没有救得了她。”他低声喃喃道,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你说什么?”望舒没有听清,问了一句。

  许承宗摇头,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他脸转过来,眼睛深深地盯着她,问道,“我要是说我没有杀人,你信么?”

  “你要是没杀人,警察怎么会认定你呢?”她看着他的眼睛,夜深时分,迷蒙的光线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像两块磁石吸住她的目光,内心瞬间迷糊起来……他说他没有杀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对她笑了一下,很好看的笑容,却带着自嘲的神气,像是回忆起往事让他觉得很无聊,“过去了,不提了。”

  “要是生活不是这样的该有多好。”好久之后,她有些憧憬地叹息。

  “要是不这么苦,对么?”他应声道。

  望舒有些惊讶他竟然能猜出自己的心思,心中微微一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这个人凶狠霸道,不是个善类,可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他其实很少发脾气,尤其这几天跟自己说话时,能隐隐感到他似乎对自己有一丝丝关心……

  她点头叹道:“是啊,要是不这么苦,该有多好。”

  许承宗突然坐了起来,身子底下的胶席被他一起一坐压得发出嘶的一声,望舒侧过头看他,许承宗英气俊朗的脸也正望着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她捉摸不透的深意,“要是不这么苦了,望舒,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啊?

  望舒想不到他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住了。好一会儿过后,自己在脑海中回思他的问话,忍不住想到:要是不这么苦了,我最想做什么?

  她呆呆地想着,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失神。

  “想好了么?”他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顶,好像她是个还没长成的孩子一般。

  “想好了。我想坐船。”她笑着答,一直紧绷的眉心此时陡地放松,漫声说道,“以前念书,读过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么两句话,那里面的意境却让我每次想起来就叹气。不过我不喜欢诗里这个‘行’字,我有些累,行不动了。要是用船行,则大不一样,在有太阳的好日子里,顺着水随意地漂,那句诗变成‘漂到水穷处’,比较适合我这样累极了的人。白天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暖得人想睡觉;晚上天上有月亮或者星星,躺在船板上,看漫天的星斗,不要说话,就是对着星斗发呆……世上最逍遥的时候,莫过于此吧?”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23)

  许承宗听了,心中微有所动,仔细看着她的脸,平时一脸严肃的叶望舒,此时说着心中最神往的事,眉目生动,眼睛熠熠生辉,连嘴角都带着淡淡清浅的笑意……在黑夜的光里,美到了极致。许承宗定定地看了她好久,看得叶望舒回过头来对着他,眉毛疑惑地弓起。

  他笑着答道:“没什么,这个愿望很好,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喜欢坐船。”

  “我没有坐过船啊。”她也笑了,噩梦给她留下的恐惧已经全都消失,“这里是北方,没有人家有船的……你坐过么?”

  他想起出事前,跟父母出去旅行的时候,曾经有过的坐船经历,那时候的记忆竟然是愉快的……也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太小了,体会不到大人世界的那些冷漠和钩心斗角吧。

  那个婚姻,除了产生一个不快乐的孩子,并且害了这孩子的一生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都一时静默,在心里想着心事。

  “你现在出来了,这十年被关在里面,可也有什么最想做的事么?”这次是她问他。

  许承宗听了望舒的问题,想起十年牢狱之灾,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候,被关在高墙之内,那时候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世界上对他最亲的两个人,一手用他们自己的错误,葬送了他的十年青春,而他父亲自从那晚看见他那风情万种的情妇被毁得恐怖至极的脸后,就没打算原谅这个残忍的儿子。

  谁欠了谁呢,谁又该原谅谁?

  好似惊醒一般,他猛地下地,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天快要亮了,你休息吧。”

  望舒注意到他的异样,十年高墙,他心里也有很多难以言说的痛苦么?

  “对了。”走到门口的许承宗想起来一件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明天可能有一个朋友要来,跟你打声招呼。”说完,不等望舒回答,自己走出门去。

  望舒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没有回答。

  晨霭透过窗纱的时候,一夜无眠的望舒起来,漫无目的地在房前房后转了几圈,竟然想不起自己该干什么。

  她习惯性地拿起刷子,开始洗锅淘米做饭,没等两个侄儿起来,早饭已经做好了。等太阳升起来,她把所有例行的家务事统统做完,干脆在脚上套了一双靴子,爬进猪圈,开始清粪。

  清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侄儿吃完早饭上学去了。她接着干完,靴子上和身上弄得脏臭不堪,此时太阳还不甚热,她打了水,先清洗干净靴子衣服,再打散头发,开始洗头。

  头发垂着,满是洗发水的泡泡,正在水盆里清洗的当口,听见前院子隐隐有人声,她三下两下冲冲头发,就抓条毛巾在手里,一边擦一边向前面走,看看是谁来了。经过许承宗的门口,隔着珠帘子,见许承宗撑着拐杖,正站在窗口,满脸笑意,看着前门外向院子里走的人。

  来人是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身材高瘦,白衬衫西装裤,西装上衣拎在右手上,左手则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浑身上下的气质,就像以前她在省城读书时见过的从高级写字楼里进出忙碌的职业人士。

  她这才想起昨晚许承宗临离开前提了一句,今天会有人来。

  她头发上还滴滴答答地滴水,实在没想到早上刚刚八点就有人来访,她有些措手不及,闪进自己屋子,三下两下擦了擦头发,用梳子胡乱拢顺了,前后不到一分钟,那人已经走到门前了。

  望舒出去开门,问来人:“你找谁?”

  “请问许承宗在这里住么?”这男子的声音很有礼貌,也很好听。

  不曾放纵的青春 第三部分(24)

  望舒刚要回答,许承宗屋子的门帘一响,他已经站在门口,看着望舒身前的男子,咧嘴笑道:“你来得真早。”

  那男子看见许承宗,长长地出了口气,望舒侧身让他进来,他两步走到许承宗身前,将包和衣服扔在地上,伸出手一把将许承宗搂住道:“你怎么跑到这个大山沟里来了?!”

  许承宗笑,显然跟这人关系极为熟稔,脸上都是见到老朋友高兴至极的神色,他对站着的望舒道:“这是王东,我朋友。”又对王东道,“这是叶望舒,就是她跟她哥哥救了我。”

  王东回过头来,看着叶望舒,笑着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留了一会儿,道:“你好。承宗在这里打扰你了。”

  望舒微微一笑,正要打招呼,不防旁边许承宗伸出手来,在她鬓角上轻轻擦了一下。当着王东的面,他做这样亲密的动作,望舒的脸腾地红了,看了许承宗一眼,只见他手指上沾着一点儿泡沫,对她笑道:“耳朵边还有一点儿。”

  望舒本能地抬手到耳朵边擦拭。

  王东笑着看看许承宗,再看看望舒,在一旁一言不发。

  望舒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有话要说,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这山乡里的水很硬,外地人通常喝不惯,会拉肚子,她也就不跟这个王东客套了,遂道:“我有事出去一下,你随便坐。”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王东看着望舒走远,回过头来,看许承宗果然仍在看着向外走的叶望舒,他笑了一下,问许承宗道:“长得很漂亮?”

  许承宗笑了,没有答言,转身进屋坐下。王东跟进来,把包和衣服随便扔在炕上,坐下道:“你失踪这么多天,我急坏了,到处打听,就知道你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果然没猜错。伤真的好了?”说到这儿,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许承宗的光头和两腮,笑着说,“伤得昏头了,怎么把你的宝贝胡子头发都剃了?”

  许承宗笑着摸了下只剩发茬的头皮,心想自己可不是昏过去了,他点头算是回答,然后下颌指着炕上的包道:“钱带来了?”

  王东嗯了一声,回手把自己带来的皮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叠钱,走过来对许承宗道:“都在这里。”

  许承宗点头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