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虫也要有寄生的理由,自己,之于狮王,没有寄生的理由。
“不行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的。”狮王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似的,“何况,你人生地不熟的,真有点儿什么头疼脑热的,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不能搬出去。”
凌涵笑了,其实她好想说——难道住在这里就安全了吗?但是又忍不住了,因为这些天狮王真的规规矩矩,没有一丝侵犯自己的意思,这样的玩笑还是不开的好。于是转成了感激的话,“这么多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了。而且我也需要有一份工作,也许忙碌起来,一切就充实了。”
“恶女,你真的要工作吗?嗯,如果你执意要工作,这样你看行不行?”狮王对凌涵的个性也比较了解了,知道她一旦决定就很难再改变,所以就换了个角度说事儿,“我的造型屋此时正缺人手,你不如过来帮我吧,这样就不用搬出去了,也省了房租、水电等费用,我还可以做你的免费司机,怎么样?”
——嗯……去狮王的造型设计院工作?凌涵这倒从来没想过。
可是自己的专业是商务管理,对造型设计一窍不通,去了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弄不好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所以凌涵没有答应狮王的建议,“不太合适的,专业不对口。好了,工作我自己找,先开饭,饿坏了。”
“什么叫自己找?别争了,就这么决定,到我那儿上班,给你最好的待遇——”狮王霸道地夺过凌涵手中的筷子放到餐桌上,然后递给她一样东西,“喂,你过来,有礼物送你。猜猜看?”
“呵呵,这什么东东?如此精美的包装,”看着狮王递过来的,赫然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是什么礼物呢?凌涵猜不到,只好笑着开了个玩笑,“一定是很美味的食物吧?”
“那个……那个天凉了,正好碰到有卖披肩的……”狮王听凌涵这么一说立刻瞪了她一眼,“你披上,应该会很漂亮,听说……披肩是暖暖的那种感觉……”
凌涵很意外,这个狮王竟然想到送自己一个披肩,今天的感动真是接二连三啊——“送我的?这么好?”
其实凌涵最钟爱的就是披肩了。
在微冷的秋天里,太厚的衣服可能还穿不到,而太薄了又觉得凉意袭人。那么就选择薄一点儿的外套或者薄毛衣,将设计简约、花案丰富的披肩随意地一裹,既暖意十足又风情万种。凌涵很享受这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当然当然,我狮王原本就是一个懂得体贴女孩子的人,”狮王语气从没有过的温柔,“要不要……打开看看?”
凌涵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款正红色,星星点点夹杂着金棕色,然后镶着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很是光彩熠熠。
“呵呵,和今天的红酒倒是很相配呢。”凌涵觉得这个颜色是不是太艳了?因为以前她选择的服装都是沉稳的系列。
“嘁!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我狮王可是c城有名的造型设计师!”狮王说得没错,他经营着一家造型设计屋,如果在c城的造型设计界提到辛澈真的是小有名气,而且狮王本人的顾客基本是上层社会的人物——只是凌涵不相信罢了。
“这是鸵鸟毛的披肩,很贵重的。”凌涵*着那温暖的感觉,“多少钱?我付给你。”
“我说……恶女人,你是不是又成心跟我找茬?说好是送你的,爱要不要。你总是钱钱钱的,怕我不知道你是上流社会的阔太太吗?”狮王脸色一沉,又开始大嗓门了,“少废话,披上一定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快披上!”
哪有这样送礼的呢?像要杀头似的。好吧,看在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凌涵打开披肩,原来是一款方形的吉普赛女郎式披肩,很另类也很具有挑战性,呵呵,还真符合狮王另类的眼光,只是,适合自己吗?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我狮王没有失败的时候——”刚刚把披肩披好,狮王就张牙舞爪地把她拉到镜子前一阵夸赞,“看吧,这才是一个*。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最靓吗?一定要先让自己亮起来,才能让别人眼前一亮!”
凌涵真的被镜子中的自己给雷到了——这真的是自己吗?一向标榜成淑女模样的自己,从来不敢尝试这种大红大绿的颜色,可是此时,在这样张扬的红色披肩里自己反而更多了一份妩媚。就连自己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就连自己那件乳白色的衬衫,在这款正红色的映衬下,也显得与众不同,似乎不再孤独了。
“恶女人,要是真的复活就听我的安排,从今天起改变个性改变装束,这才是真正的重生。”狮王从凌涵的眼神就断定自己的选择是成功的,所以绝不放过规劝凌涵的任何机会,“你原来的形象太土里土气,也难怪被男人抛弃。但是现在好了,有我狮王在,包你回头率百分百。”
虽然狮王又开始口无遮拦的,但是凌涵不得不承认,这款红色把自己的脸色衬得白里透红,显得年轻有朝气多了;而且这样的颜色很醒目,给人非常深刻的印象,既时髦又独具个性,还不难看……
只是狮王这样奇怪的夸奖让凌涵很不好意思,尤其是那眼神,似乎有一种别样的东西在闪烁。凌涵不愿意研究那东西是什么,赶紧躲进餐厅去开饭……
正文 离你多远(7)
今夜,是一个浪漫的夜晚,原本冰冷的大理石餐桌在烛光的映衬下有了温度,随着烛焰的跳跃闪烁着温柔的光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红酒在两个人的脸上涂抹了淡淡的*,眼神似乎也在迷离中朦胧起来……
“哈哈,原来恶女也害羞。”狮王看着凌涵脸上的绯红,不觉有些隐隐地心动,“来,再干一杯,为恶女的重生庆祝。”
杯中的红酒与红色披肩相互辉映,凌涵真的觉得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什么是重生?其实重生不就像太阳一样吗?从西边落下去,然后又以一张红朴朴的笑脸从东边爬上来?!以前只知道红色代表热情,原来,也可以解释为重生……
“恶女,我从来没问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因为男人,是梦里也不让你安生的那个男人。”红酒的力度也是很强劲的,几杯下肚狮王的话更多了起来,似乎忘记了当初那个《约法三章》,开始讨论起凌涵的隐私——
“听你梦里喊他老公,难道,你真的结过婚?这一桌子的手艺都是为他学的吧?”狮王始终觉得凌涵很年轻,不太像结了婚的女人,“恶女,小小年纪怎么就往那坑里跳?没有心理准备是要被烧着的……”
“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没意思了,什么都没意思了,哈哈,所以,我现在又爬了出来。”是啊,自己怎么鬼迷心窍要往那个火坑跳呢?凌涵喝掉杯中的酒,然后又为自己斟满,说得很是悲壮,“告诉你,我爬出来了,虽然火把我给烧了,但是我还是爬了出来……”
“no!no!no!我跟你说,不是没意思,是没希望!恶女,你太嫩了,你还不懂这个,这意思和希望是两码事……有个女作家的话简直就是真理,不知道你看到过没有?”狮王对凌涵的说法给予了纠正,然后又开始摆弄一番大道理——
“她说婚姻中,意思和希望可是两码事。意思该怎么讲?结婚多年,还能天天乐和,这叫有意思,俗称爱情。只是世上有几对男女,*婚姻后,还能总是将有意思没意思放在第一位呢?
而希望是什么?现代社会,竞争这么大,今天下岗,明天上岸,一边是朝不保夕,一边是物欲横流,压力多多。婚姻的稳固,总得取决于实际因素吧,要过美好的生活,继而过美好的*,这就是希望!”
凌涵真是不明白了,难道男人都比女人聪明吗?狮王和暗香来一样是个王老五,可是怎么对婚姻的理解都这么深刻而透彻?尽一套一套的,像个所谓的爱情专家。“你懂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你又没结过婚,拿着别人的鸡毛就当令箭,切!幼稚的是你!”
“恶女,你还别不服气,你听没听过这样一段话,比刚刚的话还绝,你听着,我都像名人名言一样给偷来了。”狮王望着凌涵嘟起的小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始比比划划地演示他的大道理——
“如果希望是尊雕塑,它得是个女人:左脸颊有道法令纹,眼睛凹陷;腰上系一根粗大的绳子,麻花一样拧着,象征被绑在了欲望的战车上;手里呢,举着刀或剑,胳膊挺粗,不过手指还算秀气;体形跟自由女神有的一拼;朝天椒编成花环,挂在战车腿上……”
狮王边说边做着动作,那滑稽的样子还真让凌涵印象深刻。
其实以前凌涵几乎天天在网上泡,当然也读过这两段话,只是她从来没往自己身上联想罢了。凌涵甚至还笑话有此言论的人有点儿莫名其妙——希望被描写成那个样子,那还叫希望吗?根本是看不懂的希望嘛。
“这些根本都是谬论,谁不希望有浪漫的爱情?谁不希望有完美的婚姻?难道你就不希望吗?”凌涵不愿意和狮王的意见苟同——如果希望真的是女人,那就把自己雕成塑像吧!
“爱情?世界上浪漫的爱情只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剧里的爱情,不论多么肉麻,都可以让你看得掉眼泪,另一种是自己正在经历的爱情,即使对方是只猪,你也可以痛苦到彻夜不眠。”狮王又为两人同时斟满红酒,然后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一定是“爱情”这个字眼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无比感慨——
“但是你要知道,别人看你为爱痛苦的样子,只会暗地里笑你是个傻瓜,没有人同情你,更没有人祝福你,大家只是站在旁边看好戏,包括那个不爱你的男人,也包括那个,不爱你的女人!”
凌涵再一次被深深地触动了,自己正是被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笑话的傻瓜,当大家都在旁边看戏的时候,自己还傻傻地秀着甜蜜呢!凄凉的笑意掠过嘴角,凌涵问狮王,“你说,我是不是很笨?笨得像头猪?”
“以前的事我不了解,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连续两次让同一个男人伤害,那样你就不是恶女了,而是一头真正的笨猪!”狮王似乎有了微微的醉意,但是说出的话却很清楚明白,“好马不吃回头草,是有他道理的。如果认真考虑过该分手,那么就不要做任何舍不得的行动……”
凌涵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这头狮王,今晚的他一改往日的胡言乱语,竟然也像那个暗香来一样句句如珠玑?只不过暗香来侧重于鼓励自己要自强自立,而狮王鼓励的则是让自己“不吃回头草”。两个男人说得都有道理,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太幼稚太单纯了,现实啊,逼着你成长,你不长也得长……
好吧,那就从现在开始,不做虚荣不讲理或靠男人赏饭吃的女人,也不拿自己当风雨中*的花骨朵。花骨朵遇人不淑时,才会顾影自怜,感慨万分,抱怨人生,拿高度自恋做自信;更不用感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感慨生活总是对不起自己,或者等着哪个男人,始于怜香惜玉,止于始乱终弃——有那时间,还不如赶紧琢磨怎么才能长得更结实点呢。
“恶女,其实我也只是说说,我自己也做不到,我*也是个笨蛋!一头比你还要蠢的猪!”狮王突然又低吼了一声,大概是心底压抑得太难受了,大有不吐不快的感觉,“你让男人给伤了,我却被一个女人给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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