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哥,比起我的烦恼,我觉得徐络比较重要……原来这些年来徐伯给我准备那些养胃的普洱茶都是徐络悄悄交给他的……徐络与妈……妈……妈妈……都比我活得明白……”
林风在听到徐默叫姑姑妈妈,他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徐默轻轻地给林风擦着眼泪:“林风哥……其实你早已经是我身上的那一根肋骨……”
“默默……可是我没办法……为什么?”
徐默:“我知道……对那些不能改变的结果,其实答案并不重要。”徐默想到了于释那双温润的眼睛,那双干净的手,那弯起的嘴角,那漂亮的眉毛,都是向徐默传递着这个男人的善意与正直……徐默立刻就被这样的于释给‘俘虏’了。曾经她对自己是那么的自信,她认为于释看上自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这个给他打开世界的男人让她明白生活中不仅仅是应该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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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默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地,仿佛正聆听着大地沉睡时的梦魇,守护着那些独自在黑暗中饮泣而支离破碎的心……
“其实我一直知道妈离去跟现在的妈妈没有关系……可我不知道该怪谁……我没有出口……”徐默的眼泪默默地流着……眼泪侵湿了林风的衬衫,一颗、一颗地全都滴落在林风的心里……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林风凝视着徐默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默默,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知道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
徐默回望着林风,看着林风痛苦而隐忍的模样,霎那间,徐默原谅了林风,原谅了曾经的自己,原谅了他们所有的过往……
那一个晚上,徐默睡得特别的香甜……
于释到机场接上于立。一路上,两人皆沉默,全然没有往日姐弟俩见面时的亲昵。于释遂明白,这个叔伯姐姐完全明白她大伯与她未来婆婆之间发生何事……
汽车进了市区,于立终于开口:“于释,我想先到医院看看妈妈。”
于释点点头:“于立,我们这就是去医院的路。”于释想,于立还不是太离谱……
于立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汽车,或气派,或张扬,或普通,或残旧……于立不禁想到,其实这些汽车无论价值高低,亦永远无法超越汽车本身的用途。汽车就是汽车,它永远都飞不起来……就像人类,永远无法摆脱永无止境的欲望与追求……
于立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妈妈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自从嫁给爸爸,就放弃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她只是于长铄的妻子,两个女儿的母亲。渐渐的,妈‘性别’越发的模糊了……于立看着妈妈,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注意过妈妈身上穿的衣服了……
于立冲过去,握住妈手:“妈妈……”
于立的愧疚让于释对这个姐姐的看法弱了几分。
池正娇看到女儿很高兴,她想挣扎着坐起来:“于立,妈妈没事……你怎么过来了?不耽误工作吗?”
于立赶紧阻止池正娇:“妈妈,您快躺下~”于立哽咽住了,再不能说出话来……妈妈在这时候心里想的依然没有她自己……于立为自己曾经的自私感到无比的羞愧……
池正娇看着女儿,温柔说道:“于立,快别这样,妈妈真的没事……”
于立强忍悲痛地点点头:“嗯……妈妈,您没事就好……于翌还在日本出差,我没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池正娇看着大女儿很是欣慰:“看到你们姐妹俩都那么有出息,妈妈真的很高兴……”
于立的眼泪‘唰’的一下,全都涌了出来……
“妈妈……这些年……您……”
池正娇拍拍女儿的手:“这孩子,你这是干嘛?”
于长铄进到病房,看到大女儿并不意外:“于立,你来了~怎么不先告诉我和你妈妈?”
于立毫不掩藏对父亲的厌恶,她面无表情,从鼻孔发出声音:“嗯……于释告诉我妈妈病了,我过来看看。”
一时间,三人皆沉默。
于释带着徐络进来,笑着对池正娇说:“大伯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徐络。徐络,这是大伯母,这是我大姐于立……这是……”于释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这是我大伯……”
于立笑着接过徐络手上的那个精致果篮:“哟~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徐络,你个真是个大美女哟~怎么就被于释这坏小子给搞到手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病房一扫刚才的诡异气氛。
徐络微笑着,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大伯母,您好,我是徐络。听师兄说您生病了,过来看看您。大姐好~大伯好~”
于释摸摸鼻子,这个徐络……
于立乐哈哈地看着于释,分外的幸灾乐祸。
池正娇拉过徐络的手:“我刚到这里于释就告诉我他谈恋爱了,是林风的妹妹。大伯母很为你们高兴。徐络,于释是个好孩子,你哥哥人很好,都到医院看过我几次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好相处。”
徐络有些害羞,点头微笑着:“大伯母……”徐络这才明白,她被林风给摆了一道……今天来这里她不是代表林风,而是代表她自己……
于长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他悄悄地离开了妻子的病房。他明白,一定是白希真把他的事情交给了于释,而于释就把女儿给叫了过来……他只觉得茫然,并不难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自我安慰着拿出电话,打给在上海的‘她’……
于立给徐络倒茶,徐络赶紧站起来接了过来:“大姐,谢谢你~”
于立笑着说:“徐络,看你这模样还是个学生吧?”
徐络点点头:“是,大姐,我今年大二。”
于立看着徐络这通身的装扮,这个女孩的气派常人是学不来的。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徐络,这些年在上海,于立早已经是大半个上海人了。
“徐络,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呀?”于立对徐络的身份十分的好奇,她当然不会认为徐络来自普通家庭,可徐络的模样也不像来自一个普通的干部家庭。
徐络笑答:“呵呵,我爸爸在徽商银行工作。”
于立的工作跟银行完全不搭边,因此她依然茫然地看着徐络,一个父亲在银行工作的家庭怎么能跟省长做亲家?
徐络对于立的想法心知肚明,她干脆挑明了说:“大姐,我爸爸是开银行的~”
于立:“。。。。。。。。。。。。。。。。”
于释哈哈大笑。
池正娇也忍不住笑了,现在她明白为何这个人才出众,向来眼高于顶的侄子会看上这个小姑娘了……
于立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遂也开始爆笑:“徐络,你可真逗现在我终于明白于释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徐络只能‘呵呵呵’地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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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释看着徐络,这就是他的女孩她从不炫耀她的出生,却也坦然地接受着她生活中所发生的一切……哥哥也曾经问过他为何喜欢的是徐络而不是徐默?因为看起来徐默身上那独特的神秘气质更能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护士进来给池正娇挂水,大家都退出病房。于释把于立、徐络带到他的办公室。徐络是第一次来到于释工作的地方,她终不免也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师兄,你这里跟我想象的那些心理医生的诊疗室一样,都有一张躺椅……”
于释并没有回答徐络的问题,他笑道:“络络,麻烦你给我们冲咖啡。”于释指指存放全套咖啡工具的桌子。
徐络乖巧地点点头,熟练地操作,动作十分的娴熟而优雅,却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调皮与灵动。
于立看呆了:“于释,你可真毒……”
徐络:“。。。。。。。。。。。。。。”她当然明白于立话里的意思。
于释瞪着这个姐姐:“于立,我当你是在夸我”
姐弟两笑闹一阵,同时收敛笑容,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垮了下来。徐络心里有些发苦,现在这情形她不能离开,却又万分不愿意留在这里听于家的隐私……这表示她间接接受了于释。
于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于释,于释的心机她这个做姐姐从小就领教着……这个女孩现在被腹黑的弟弟给放在‘老虎背’上下不来了……
于立低着头,喝了一小口浓郁的咖啡:“于释,别怪我……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于释看着于立:“于立,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只有面对才能解决。”于释拉过徐络,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徐络除了扮演壁花别无他法。
于立苦笑:“于释,一个是我的爸爸,一个是我未来的婆婆,你觉得我该怎么去谈论这件事情?”
徐络一丝波澜与好奇都无。这些事在徐家根本算不得什么……
“乔郡南知道吗?”
于立摇摇头:“于释,到今天我都不清楚郡南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于释皱起眉头:“我想大伯应该做过很出格的事情,否则大伯母怎么能受这样大的刺激?”于释对于立的推脱很不满意。
于立胀红了脸:“于释,郡南才是那个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
于释耸耸肩膀:“当然~可是现在大伯却把这件事情甩给了我妈妈。我爸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
于立低着头:“于释,当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猜到了……”
于释:“大伯告诉我妈妈,他准备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大伯母,净身出户。他希望我能支持他把家安在上海……”
于立惊恐地看着于释:“天啊……爸爸他已经疯了……”
于释沉默。
于立:“于释,郡南的妈妈在于释郡南5岁的时候就跟郡南的爸爸离婚了,她独自一个人带大了郡南,培养了郡南,让郡南有了今天的成绩……”
于释不为所动:“于立,我不认为大伯母的心脏可以接受大伯的所作所为。于立,大伯母首先是你的妈妈……”
徐络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想,这个于立的自私也算登峰造极了,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想跟这样的父亲妥协……于释的大伯那就更离谱,为了逼迫妻子离婚,居然把弟弟一家都给扯了进来。徐络虽然不认识于释的父亲,可她从电视上看到的于长辂都是不苟言笑,正直、严肃,言行举止处处透露着他的坦然与光明磊落。
于立抬起头看着于释:“于释,如果你是我你能怎么做?”
于释看着于立:“于立,人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着。”
于立遂沉默。
于释突然明白,于立没有说实话乔郡南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他的妈妈身上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个乔郡南跟母亲的关系很融洽。
于释沉下脸,刚想开口说话,徐络冷不丁地轻轻动了动身子,把头发自然地挂在耳后……于释会意,遂也沉默。
于立站起来:“于释,我先上去陪着妈妈。”
徐络与于释都站了起来,把于立送上电梯。
徐络站在窗台前,看着像菜市场般门庭若市的医院大门。她指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师兄,我们都是凡胎肉身,会生病、会痊愈……师兄,你有想过吗?这不是你的事情,亦不是你家的事情。你与你家人不必背负在身。如果你大伯与你父亲的地位没有今日的差距,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怎样……”
于释豁然开朗。还是徐络看得明白,妈妈和他都把于家,把爸爸看得太高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确是‘俯视’着大伯一家……
“师兄,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何事,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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