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玘睡眼迷离:“这么快?你怎么来的?”
“我搭同事的顺风车过来的。”桑琬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从纸袋里拿出饭盒,一边打开一边说:“给你买的元宝混沌,趁热吃,一出汗就退烧了!”
香气扑鼻,连对面座位的小伙子都忍不住感叹:“有女朋友可真是好,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可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喽!”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桑琬说:“你将来会找个更好的。”
向玘心里暖暖的,接过桑琬递过来的超市就大口吃起来,只觉得鲜美,最后连汤都喝完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连鼻子都通气了,顿时神清气爽。
“你怎么回去?”桑琬问。
“开车。”
“你都病成这了还开车?我送你吧,把钥匙给我。”
老老实实地把钥匙交出去。
桑琬把装饭盒的袋子塞进他手里,“在这等我啊!”
桑琬开车也是极慢的。
向玘笑她:“上次还埋怨我开的慢,你倒是比我还悠哉。”
“回国拿了驾照之后都没有上路开过车,这会儿又是小高峰,我还是慢点保险。”桑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她开惯了右驾驶的车,现在开着左驾驶的,还真是不敢下脚踩油门。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良久,向玘才幽幽出声:“对不起琬琬……你们家的公司……”
“哎哎,”桑琬不以为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而且商场如战场我是知道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再说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掺和,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车子停在楼下,向玘说:“你开着回去吧。”
桑琬扭头瞧他,扬眉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那就请恩人上楼坐坐吧?”向玘绕过车子弯腰开门,一手扶在门框上,一手伸向前方,“请桑小姐下车。”
上楼开门,向玘把车钥匙随手扔在鞋柜上,回头招呼桑琬,“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
看着那一尘不染的米白色大理石地板,她还是不忍心直接踩上去,干脆脱了高跟鞋赤脚上阵,毕竟是十月份了,即使穿着袜子也还是隔不断地板的冰凉从脚心蔓延至全身。
“你看着我这地板干净,实际上脏着呢,我从来不打扫,你就等着回家洗袜子吧!”向玘瞥她一眼,脱了外套进厨房,大声问:“你喝什么?”
桑琬也喊:“和你一样。”
她趁机观察起客厅,希望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琬琬似乎对我家很感兴趣,让我带你参观一下可好?”
桑琬心中一惊,这人也未免太神出鬼没了吧?走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自己真是出大洋相了。
转过身看到向玘站在客厅门口,手里还端着两杯水。
“今天想早点休息,所以温水比较好。”向玘举了举手里的水晶玻璃杯。
她知道向砩现缓瓤x龋饣岫吹剿说陌姿障敕10剩筒欢靥孀约航馕В砻嫔衔12Γ闹腥从行┠张看味际钦庋袷亲苣芸赐杆男乃妓频模恢比绱怂胶问辈拍苷业阶约合胍拇鸢福?br/>
桑琬背着手,神情格外放松,似漫不经心地环视四周,“这里和你在伦敦的大宅可真是天壤之别,我倒是真想参观一下呢。”
“那请跟我来吧。”向玘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开始领着桑琬逐个房间地看。
其实房间并不多,一会儿就走了个遍,整个过程她十分仔细,但仍然未有任何新的发现。
chapter27 靠近(1)
“你家不是在北京?怎么自己一个人住?”桑琬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四棱杯喝了一口水。
向玘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打开电视,“住家里?他们总是看我穿这也不对,戴那也不好,十一点之前要关灯睡觉,早上六点要起床跑步……跟他们住一起会出人命的,”他摇摇头,“想想就觉得恐怖,我才不要回家住,还是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好。”
“听过《海阔天空》吗?beyond的。”
“你这跳跃性也太大了,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觉得这句歌词挺像你的。”
桑琬莫名伤感起来,向拖袷前肯柙诳罩械男塾ィ皇粲谒约旱哪瞧炜眨永床皇粲谌魏稳恕?br/>
向玘嗤笑一声说:“怎么会像我呢?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不羁放纵的人吗?”
桑琬点头。
向玘歪倒在沙发上,一手捂着胸口唉声叹气:“琬琬你太伤我的心了,我这么一个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好同志到你眼里怎么就彻底毁灭了呢?你这是对我有偏见,绝对的。”
“好好好,是我错怪你了。”桑琬也笑起来,“你是绝世好男人,除了你这世界上再也扒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好男人了!”
“说了你还别不信,”向玘得意起来:“我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对老婆大人百依百顺的新三好男人。”
她“切”一声,不满道:“除了煎蛋你还会什么?竟然好意思说下得厨房。”
“只要老婆大人喜欢,我都可以去学啊!”他笑:“怎么样琬琬,这么好的男人摆在你面前,你还在考虑什么?”
她说:“是啊是啊,就是因为您太优秀了,我才不敢嫁,我要是真嫁给了你,恐怕两天就被你的亲卫队给灭了口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是珍爱生命。”
桑琬离开的时候又下起了连绵的秋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向玘说:“你开车回去吧。”
桑琬摆手说:“可别介,我们那小院儿可停不下您那台车,回头要是给蹭着刮着了,我半年工资赔进去都不够。”
“那我送你,这总成了吧。”说着他便要起身,“待会儿雨要是下起来,出租车都不好打。”
她看了一下手表,推辞道:“你自己还病着,就别送我了,现在还有公交车,可以直接到我家,很方便的。”
他没再执意下去,而是拿了把伞递给她,“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好让我放心。”
她没有接那把伞,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背包,一边穿鞋一边笑道:“不用了,我带的有伞。”
到了楼下才想起来伞放在办公室里忘记带了,她伸出手试探一下雨有多大,倒是不密,她干脆脱了自己的风衣挡在头上,飞快地跑进雨里。
回到家全身都湿透了,桑琭把干毛巾递给她,问:“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桑琬把长发甩到前面,用毛巾擦着,说:“和同事一起聚餐去了。”
“骗人!”桑琭把睡衣扔到沙发上,哼一声:“我都给何姐打过电话了,她早就到家了。”
“我跟新同事一起去的,何唐又没去,当然早到家了。”
“姐——”桑琭凑上来,神秘兮兮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桑琬给她一记暴栗,“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么?去去去,睡觉去。”
“才10点就叫我睡觉,”桑琭捂着脑袋不满地嘟囔:“人家还不是关心你,真是那个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你姐我会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的。”
未从向玘家出来时,桑琬已经猜到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果不其然,如今洗完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纯棉睡衣躺在床上却格外清醒。
黑暗中她看到了他的身影,耳边回响着他的话语。
她给他打马虎眼,他却神色十分认真,还关掉了电视机的声音,客厅安静的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他薄唇轻启,音质清冽:“我要怎么做才能换回你的信任?”
“你已不再是当年的你,而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如果你想取得我的信任,”她终于看上他的眸子,带着些忧伤,淡淡地开口:“那么就请你让时光倒流吧。”
“我无法让时光倒流,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证明我的心。”他停顿了一下,坐直身体,如同宣誓一般庄严:“琬琬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桑琬从床上翻起来,伸出手臂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间。
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
这句话让她极度不安起来,却又讲不出是在担心什么。
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向玘,如果真的能让时光倒流,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可是没有如果,他注定要生活在对家人、对陈诺的负罪感中,注定要在对桑琬的爱中彷徨徘徊。
桑琬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里面嚷嚷声,瞌睡虫也跑了个干净。
她凑近一听,原来是在争论晚上的中超新闻由谁跑,最后主编气急败坏地拍桌子吼:“你们一个个,一叫你们干活就推三阻四!不就是去跑个新闻,就这么难?!谁都别推了,咱都不去,都不去!这杂志也别做了,直接停办得了,这样谁都清闲!”
“今晚中超焦点之战,”桑琬一边推门进去一边说:“说起来也好久没看球了,真想去看看,不过听说好区的票都让订满了,估计去了也是偏得看不见球的地方,真可惜……”
“桑姐不如带着记者证去,近距离看球。”同事甲“好心”提醒。
“这样多不好……”她试探地看着总编,问:“不如我顺便带点新闻回来,也算没白挂记者那牌子。”她特意强调“顺便”二字,只是不想让同事们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巴结领导。
同事乙随声符合:“是啊主编大人,我看您就让桑姐去吧。”
主编示意桑琬跟他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才叹口气道:“难为你了小桑,为了干活还要编出这么一个谎话。”
“这都是举手之劳,您不必放在心上的,况且我本来就爱看球。”
傍晚时分,桑琬一人扛着长枪短炮从写字楼里出来,远远就一眼瞅见向玘的车,虽然这辆比起lambhinireventon低调了许多,不过一辆炫黑的奥迪r8停在路边,依然足够扎眼,而且那车牌号好到让人过目不忘。
黑色r8缓缓滑到她面前,车窗降下,向玘探头问:“这架势,是要去哪里啊?”
桑琬拍拍脖子里挂的相机,“跑新闻,不跟你胡扯了,再晚会儿要堵车了。”
“哪的新闻?我送你过去就得了。”
桑琬毫不客气就打开车门跳上去,把相机抱在怀里,直接报地点:“工体。”
工人体育场周围早已戒严,几个警察拦住路口,并且指挥汽车到附近的停车场去。
向玘把车靠到路边,扭头征求桑琬的意见:“我们是开进去还是走进去?”
“能开的进去?”她反问。若是在伦敦,她绝不会有半点的怀疑,可这是在北京,他当真还有那么大的本领?
“他们副局是我一兄弟,关系好,说一声就进去了。”
“还是不要了,我就在这儿下来,你赶快掉头回去,再晚会儿就走不成了,肯定堵得水泄不通。”
向玘挑眉,“都过来了,不进去看场球多亏啊?”
为了保证秩序和安全,客场球迷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全部入场,如今在体育场外的,全是国安球迷,大都穿着球队的球衣,手里拿着为球队加油的号子,时不时吹一两下,发出“呜”的嗡鸣声,特别有气氛。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记者的专属入口,桑琬问:“你怎么进去?”
“当然是走进去了。”说罢就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进。
保安大哥很敬业地拦住他,正式道:“请出示证件。”
向玘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又慢条斯理地从钱包里拿出证件,只是一晃,保安的神情竟立刻恭敬起来,“先生请进。”
桑琬看的目瞪口呆,好吧,看来她是真的小觑他的势力了。
一时好奇就问:“哎哎,你给他看的什么啊?”
“身份证。”
不是吧,一张身份证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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