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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作品:夜太魅|作者:中国必胜|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3 10:26:12|下载:夜太魅TXT下载
  似乎她已成为心中飘忽的梦,恍觉她来过自己身边,伸了手却抓不到。

  只剩悔恨。

  陈迟快走几步,直到他在她身侧站定,安芮才猛地转头。

  男人失笑,她还是那样,随时会失神,仿佛总有想不完的事情。

  对于当前情景,安芮显然手足无措。

  最后只好一言不发地扭头走开,惹不起,就躲。

  却始料未及的,从斜刺里伸过一只手,旁若无人拉她回来。

  踉跄几步,安芮愠怒。

  “芮芮,你听我解释,当年……”

  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手,不等他说完,安芮快步跑上车来车往的主干道。

  陈迟被她甩在身后,深知再纠缠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她正值气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更何况是连自己都难以信服的辩解。

  便只好盯着那抹背影。

  匆匆抬眼瞥了瞥即将转红的信号灯,安芮拢拢身上背包,终于跑过半程斑马线。

  左右张望,叹口气停在半路,望着红彤彤的灯,失神。

  视线渐渐模糊。

  他不是在澳洲混得顺风顺水么,突然回国做什么?

  他要解释,我会信吗?

  或者说,我能信吗?

  ……我敢信吗?

  心你已经负了,碎了两年的心就快要风化了,却被你再次狠狠揪起。

  陈迟,你果真心狠手辣。

  飞机从悉尼离开地面那一刻,安芮便不再相信爱情。

  男人于她,或许只是个摆设。

  别无它用。

  身前身后,行至她周身的车辆俱配合地减速。

  感激之时,只听砰砰几声——撞击金属的钝响。

  忍着自背后传来的疼痛,安芮骤然回头,却见公交车扭着庞大身躯渐行渐远。

  直到明白自己是被公交车刮了,她才出离愤怒。

  这日子,是要喝口凉水都塞牙吗?

  咬牙忍住背部火辣辣的疼,左顾右盼,终是安全过了人行道,见准刚进站的一辆空调车窜上去。

  她根本没看清是几路车。

  安芮只是在想,能躲过陈迟就好。

  他的虚与委蛇,她不想再看再听。

  他的道貌岸然,她不想再忍再恨。

  如果爱情已随时间风化,就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

  在下一个站点下了车,招呼出租,“师傅,最近的医院。”

  跟amanda请了假,只说自己突然有事要处理,下午晚点回公司。

  终于等到医院上班。处置室的护士掀起她衣服,光洁如玉的背,几道怖人的红痕伴着淤青,左肩胛处,血已凝固。

  简单涂了药水,严重的地方贴上纱布,安芮划价拿药,途经放射科,扯嘴轻笑。

  易司城那张鬼魅而又冰冷的妖孽脸,不合时宜地窜进脑海。

  上海似乎真的不怎么待见她,才来了几天,就两次进医院。

  安芮摇摇头,打掉不该有的回想。

  回公司后,努力适应着新的办公环境,当然还有新的挑战。

  临下班前,总经理室内线直接打过来。

  男人不容置喙地吩咐下来:“今晚加个班,下班后到停车场等我。”

  “可是韩总,我……”

  我答应了陆希要跟她逛街的……

  “怎么,安经理,刚升职就耍大牌?”韩轩揶揄道。

  “……”

  “还是说,你想让总裁继续跟你谈话?”

  “……韩总我知道了。”

  安芮愤恨地搁下电话,愁眉不展——陆希那边,该怎么说?

  洗手间。

  边听安芮道歉,陆希边对着镜子补睫毛膏,小扇子渐渐被刷成大蒲扇。

  良久,女人满意地眨眨眼,站直身子对着安芮,“anrry,你看我像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吗?你升为经理,当然有更多事要忙,加班也是在所难免的。”说着抿了抿刚抹好唇膏的红唇,“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找我,ok?”

  安芮歉疚而诚恳地笑笑,“ok。”

  待安芮离开洗手间走远后,陆希才掏出手机,每个字儿都透着酸气,“回去不用等了,人家现在可是大牌了,请不动。”收拾好化妆包,“再。”

  安芮坐上韩轩的车,一路无言。

  她只在临下车前问了句,“来饭店加班?”

  男人魅惑地抛了个媚眼给她,下车,绕到副驾,开门,等她出来。

  安芮忖度半秒,韩轩这般殷勤献媚,是要折她的寿?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讨好她?

  还是,随时放骚已成为他的本能?

  一切都在安芮迈进酒店vip包房后,真相大白——

  没想到啊没想到,落拓骚包如陈迟这种不羁妖孽,也会沦为狗腿。

  看易司城与陈迟挨坐在一起,圆弧酒桌上山珍海味,满当当。

  要她来吃这顿饭,不是易司城的意思,还能是谁的?

  真想知道,若是自己坚持陪陆希逛街而拒绝加班,易司城那看不了好戏的郁闷心情将会如何缓解。

  也许,这就叫现世报。

  瞬间警醒你,女人和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要比男人来得实在。

  安芮却着实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惊,她竟会把陆希认作自己朋友。

  却不知,自己能否配得上那个风情万种又多金的女王。

  被韩轩按着坐到易司城身旁,安芮对着一桌子人干笑几下。

  陈迟却一直像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地跟易司城喝酒。

  “易总,这次合作,还要多亏了你们安经理。”陈迟斟满酒。

  易司城指尖的微顿,落进陈迟视线。

  陈迟轻勾唇角,却漫不经心。

  易司城亦举杯,“那是,我的得力爱将嘛。”

  “爱”字被他说的格外别扭,安芮身上泛起一阵疙瘩。

  觥筹交错间,她看出,这鸿门宴,怕是陈迟吃不了要兜着走。

  陈迟的酒量她清楚,三杯就上脸,再看易司城,依旧谈笑风生。

  加上韩轩一干人等变着法子提杯敬酒,安芮着实看不下去,起身去了洗手间。

  半晌,安芮正欲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却硬生生地顿住步子。

  第十四夜,靡

  ( )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所以男人的话她听得分外清晰。

  “vivi你放心,我的酒量你不清楚?这笔生意谈好后,就带你去巴厘岛好不好?她?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好了乖早点睡,爱你……”

  ——五雷轰顶,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脑袋嗡嗡响,抓着门把手的手指颤抖着渐渐缩紧,涣散的目光里,依稀见得,他最后一次跟她温存的场景。

  夕阳余晖,暧昧不明地笼罩着两个惺惺相惜的人。

  那时的她想,恐是世界就此毁灭了,也不觉遗憾。

  只因有你。

  恍惚间,安芮想,澳洲的大草原,她多久没看过了。

  自嘲地笑笑,安芮,你果然差点就犯贱了。

  你当真是个不值怜悯的贱女人。

  安芮重新回到包间落座时,陈迟已红着脸醉醺醺地继续和易司城拼酒。

  女人嘴角划过一丝嘲弄,和他恋爱三年,竟不知他的酒量原是如此惊人。

  难道欺骗她,就这么有趣?有趣到连个喝个酒这件小事都要骗。

  陈迟,你还有什么没骗过我?

  也罢,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把你的心和感情都骗了,还有什么不能骗的。

  气从心尖窜上来,安芮一把夺过易司城半举着的酒杯,“易总,您不能再喝了。”

  下一秒,女人仰头,暗黄液体悉数淌进她喉咙。

  微辣,灼烧,却香气袭人。

  安芮后知后觉是精纯tequila,倒也暗暗唏嘘,刚刚这帮男人拿着当啤酒喝的,是这烈死人的洋酒?

  易司城显没料到安芮此举,一瞬不瞬盯着她喝光,竟忘了去阻拦。

  倒是陈迟在一旁,漫不经心轻笑道,“易总,看来安经理可不止您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啊……”

  陈迟跟deluxe谈合作这几天,对安芮和易司城的绯闻早有耳闻,他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安芮眼角泛红。被辣的。她安慰自己。

  陈迟的表情,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安芮胃不好,刚刚根本没吃几口东西,突然这么猛地喝,怕是又要疼上一阵子。

  桌子下的拳,暗暗握紧。

  易司城,你就忍心?算什么男人!

  又斟上一杯,“易总,来,刚刚那杯不算。”

  易司城从安芮脸上移回视线,“嗯?”

  陈迟笑,冷淡无情,“我从不和女人喝酒。”

  男人扬眉,好看的侧脸泛着晦暗不清的弧线,“陈总的意思是,刚才芮芮那杯,白喝了?”

  陈迟的手顿在酒杯上,他听他叫她芮芮。

  芮芮……

  易司城好整以暇,陈迟眼里的悲愤,悉数收纳。

  安芮倏地起身,“陈总,你不跟女人喝酒,可以。但我是易总的人,我喝和他喝是一个意思,何必这么较真呢?难不成,你对我们易总……有意见?”

  说罢,玻璃杯又见了底。

  陈迟握在酒杯上的手,恨不得一把将其捏碎。

  她说,她是易司城的人?

  陈迟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陈迟,你还在怀疑什么?坚持什么?

  两年前人家都把婚戒戴给你看了,你就死心。

  陈迟怨恨地提起杯子,一饮而尽。

  “易总,我还有事,各位,先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安芮撇撇嘴角,幼稚。

  悠然落座,却惊觉胃部开始悄悄不适。

  易司城的脸,自陈迟离开后,就冷到极限。

  感受到身侧人的骇人低气压,安芮默不作声,拿了筷子,安静地吃着桌上的菜。

  搞不懂这帮男人,摆着美味佳肴不吃,非要去拼酒。神经病。

  韩轩见屋内陷入尴尬,又深知易司城和安芮俱在怄气,忙示意桌上其他人,“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几位总监闻言,均起身告辞,倒是安芮,依旧头不抬眼不睁地吃东西。

  胃疼,烧一般的疼。

  是不是吃点东西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却没发觉,包间内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挺能喝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如冰凌,可以瞬间冻死人。

  “还可以。”安芮继续吃东西,没心情搭理他。

  “为什么要替我挡酒?”

  “太渴了。”

  “你说你是我的人。”

  “deluxe员工都是你的人。”

  半桌海鲜吃下来,咸的要命,安芮忙拿起手边的酒又灌了一口。

  易司城挫败地从她手里夺过酒杯,“你还喝!”

  “这家海胆做的不好吃,下次换一家。”

  男人忍住火,定睛,这个女人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

  犹豫很久,易司城讷讷道,“我骗你过来,你不生气?”

  安芮放下筷子,拿起手帕印印嘴,转头,“易总,不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支票,还算不算数?”

  男人怔住。

  “睡一夜还你10万,可以?”

  男人眸子凛下来,心已寒到极点。

  看她刚刚为他挡酒,听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她是他的人,他差点以为她已慢慢接受她了。

  没成想,她讨厌他的程度,丝毫不减。

  心凉了,便不怕伤害,遂露出讨价还价的嘴脸,眼睛故意朝安芮身下瞄了瞄,“你那里的价值可是递减的,应该是……10万,8万,6万……直到——分文不值。”

  安芮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捧起酒瓶,对瓶喝。

  上好龙舌兰从咽喉一直涌进胃,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安芮才慢悠悠地转过脸,“呵,照你这么算,我是还不起了。”安芮不无遗憾地盯着易司城。

  她的眼神,些许的飘忽不定。

  易司城莞尔,“放心,若是你表现好,我可以赦你10万。怕就怕,没等到你还完债,我就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安芮想,这个男人的嘴,狠起来比刀子还要尖利。

  本来她都妥协了,既然他不放她走,那么在deluxe能混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