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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品:夜太魅|作者:中国必胜|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3 10:26:12|下载:夜太魅TXT下载
  车子驶下高架,半晌,停在华宅大门前。

  他没有开进去。

  易司城正欲拿出手机,安芮伸手,按住他的胳膊。

  眼神微迷,却始终留着一分清明。

  “我想…和你谈谈…”她的声音很弱,毕竟沾了酒,有那么点混胡。

  男人微愣,收回手机,“没醉?”

  安芮不懂,他这种人怎会有兴致来品茶。

  也罢,权当给自己醒酒了。

  头却越来越涨。

  茶师递茶过来的优雅动作在她眼前渐渐叠成两个影子,安芮知道,后劲这才开始上来。

  自己也真是后知后觉。

  胃部一直汹涌着不适,越演越烈。

  正事还没谈,便瑟瑟起身,“去趟洗手间。”

  见她身子不稳,易司城眸子轻凛下来,不是没醉吗?

  又要跟他装,何苦?

  正欲嗤笑,却迎面倒下来一具身子——

  安芮脚下没踩稳,一个趔趄,直直倚倒在桌子上。

  茶水打翻,顺着桌沿滴嗒嗒落在他的西裤。

  再看她,上衣渐渐变透。

  “抱歉。”她勉强支起身子,想要继续往外走。

  易司城只好暗飚一句国骂,倏地起身,肩一低,扶了她走出去。

  “你松手。”安芮嘴硬,却不知自己早已把体重承在身侧男人身上。

  易司城不语,自顾自把她重新塞回车里。

  “我还…没跟你谈正事…”她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一丝媚。

  易司城颦眉,醉了酒的她,不见往日的冷漠,这般柔弱,似是她真正的样子。

  这次,他没有开去华宅,而是直接一脚油门,踩回自己家。

  安芮虽醉,心里却比谁都清醒。

  忍了一路的呕意,直到他扶她进家门,凭着仅有的一次印象,她飞速冲往卫生间。

  沿途还带倒他一只花瓶。

  易司城也不恼,说到底,是自己害她喝醉。

  他贴在卫生间门口,听她在里面痛苦地吐。

  半晌,她自里面打开门,眼里的薄雾褪去一层。

  好歹清醒了几分。

  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喝了几口,然后正襟危坐。

  “易总,我想跟你谈谈。”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来,“。”

  “易总应该还记得,两年前睡了我初夜的事。我想,易总是不是该付一下赔偿金?”

  易司城怔了一下,俄而,自鼻尖发出一丝笑,“你想要多少?”

  “您也应该知道行情。”安芮眼波一转,“40万,两年的利息暂且不算。”

  安芮想,他的40万,加上秦雅欣前几天给她的10万,再跟莫然借一些,应该够了那巨额违约金。

  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面沙发里的男人,自己的头还是隐隐疼,却比刚刚清醒了许多。

  自己这步棋,虽有那么点卑劣,但实属无奈。

  半晌,就在她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易司城忽地从对面一步迈过来,两手迅速撑在靠背,把她罩在自己身下。

  她的目光,正对上他千年寒山般的冷眸,她听着自她上方响过的低沉大提琴声,“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值那么多钱?”

  字字透着狠劲儿。

  她僵在他的包围圈中,男人更是恶魔般步步紧逼,“你又拿什么证明,那时你是处?”

  易司城想,自己定是被她套得太牢,否则,向来不跟女人计较的他,怎会冒出如此顽劣的话?

  安芮也明显被他说得一怔,睫毛轻颤几下,有一瞬的怔忪。

  半晌,女人咬咬牙,终是坚定地抬眸,声音却抖到发颤,“不信,你可以再试一次……”

  “……”

  易司城觉得自己听错了。

  确认般再次盯住她的双眼,深邃墨黑的眼仁里映着她躲闪的瞳光。

  安芮不动声色地别过头。

  男人的眸子抹上一层暗,难道,自己就这么令她生厌,甚至不惜再一次……

  挫败感顿时袭过来,瞬间情绪全无。

  咳了咳嗓子,易司城直起身子,甩下一句,“你还不配。”

  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娇嫩的小手拉住。

  易司城努力忽略掉自手腕传遍周身的酥麻,冷冷回眸。

  女人缓缓站起来,在他背后乞求,“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肯让我离开deluxe。”

  男人身子渐渐僵住,她的话,寒冰般冷彻心扉。

  他嘴角抽了抽,一抹苦笑。

  回过身,易司城看进她的眼,“好啊,我告诉你。”说着,一手捏上她的下颚。

  生疼,她却连眉都没皱一下。

  “求我再要你一次。”

  男人的声音里搅着几丝冰碴,每个字都冷彻骨。

  安芮觉得,现在站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皮相绝佳的魔鬼。

  前一秒还可以安静地跟她说话,下一秒却面露狰狞。

  安芮仍是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只淡淡瞄了他一眼,便别过眸子。

  不是怕,而是绝望。

  她想,也许再也没有跟他继续交涉的必要了。

  看着她淡漠的眼光,易司城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缓缓收了手,他兀自走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重重跌坐回沙发。

  只能这样了吗?

  第九夜,湿(新增亲妈有话说)

  ( )按按太阳穴,良久,她起身。

  刚开大门,才知外面已是倾盆大雨。

  夏天的天气,果真变幻无常。

  像极他的脸。

  思及此,心里不免更觉堵,犹豫了几下,终于一步踏出去,跑进雨里。

  单薄衣料瞬间被打透,太阳穴依旧突突地疼,却更清醒几分。

  现在的她,似乎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唯有认命。

  身子已经瑟瑟发抖,她勉强支起胳膊招手拦出租车,却连辆车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才恍觉,临山别墅区,哪里会跑出租?

  空阔马路边,只她一人。

  安芮想,此刻的自己,能有多糟糕?

  能比两年前眼见初恋搂着洋妞做/爱的撕心裂肺更糟?

  还是会比在美国发高烧差点一个人死在公寓里更糟?

  她扯了扯唇角,既然都不及曾经,就不要觉得委屈。

  些微跌撞,安芮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踽踽独行。

  脑子已被雨水冲得异常清醒,想要离开deluxe,似乎是不可能。

  干脆,认命。

  虽是这样想,心情却不见得放晴。

  黑的夜,连带着思绪也跟着变阴郁。

  却未成想,下一秒,面前一方区域被照亮。明晃晃,慑人的光华。

  看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逐步扩大,渐次清晰。

  回头,铁灰色跑车内走下来一人。

  易司城快步跑近,啪嗒着一地的水花,和着倾泻而落的雨水,齐齐溅起曼妙的亮泽。

  安芮怔在雨里。

  男人来到她面前,俯身,一手扶上她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膝弯。瞬间将她打横抱起。

  雨水,狠狠地跌落在他身上。

  看在她眼里,安芮却不觉狼狈。

  似乎他一直都是这样,总可以英俊飒爽地出现在她面前,轻易勾走她的呼吸。

  没错,两年前那一夜,迷醉中,安芮恍惚觉得这个男人,像是黑洞,莫名吸引住了她。

  看不清脸,只大概看得出轮廓。却已经很完美。

  手握酒瓶晃悠悠走过来,小手搭上男人腰际,带着酒香的唇贴在男人耳廓,呵气如兰,“。bxbsp;身子一滞。

  他不缺女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人。

  她的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场强很大,狠狠吸引着你,却又暗自使着反力推你远离。

  这种女人,让人欲罢不能。

  那晚,安芮喝的是vodka,易司城喝的苏打水。

  一个清醒,一个迷糊,却都齐齐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唇,最先印上她的,带着些微冰凉。

  她的衣衫,最先褪去,卸下最后一丝虚无的防备。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安芮勾唇,那他们这样,算哪般?

  带着一身水渍,安芮被塞进车子。昂贵的gucci脚踏垫和身后的皮椅上,俱是泥泞。

  见他也一身湿透坐回车子,安芮心里偷偷暖了一暖。

  也许,他还不是那么狠毒。

  表情刚变缓,却发现车子在掉头。

  安芮讷讷开口,“送我回家。”

  男人不语。

  她挫败地看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车前灯骤然熄灭。

  同样熄灭的,还有她心里的那份希冀。

  希冀着他可以仁慈些,奢望他可以放自己一条生路。

  终是徒劳——

  撒旦,永远不可能变成天使。

  拎落汤鸡般,易司城把安芮拎出车子,再一路拎回家。

  把她晾在沙发里,他转身进了浴室,不多时,又折回来。

  “水放好了,去洗。”

  安芮掀起眼眸与他静静对视,他的瞳光,微暖。

  慢吞吞地起身,安芮挪着步子进了浴室,暖黄灯光很讨喜。

  她牵出一抹笑。

  反锁上门,脱了一身湿漉,钻进浴缸。

  不得不承认,易司城的生活,很奢侈。

  一个人住,却要用足以三个人泡澡的浴缸。

  室内装潢,犹如宫殿一隅。

  安芮轻笑,虽奢靡,品味倒不赖。

  思绪却如冷风过境,酸涩,一点点弥上来。

  为何一夜之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自己原本也可回父母身边求得安稳,凭她实力,找份稳妥而又待遇优渥的工作,不在话下。

  上下班有司机接送,定期去美容院做spa,心情好了就去香港shopping……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葬送了?

  因为陈迟的背叛,她和一个陌生男人上了床,之后,她开始固执。

  她坚信,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她要自己选择。

  所以才会决绝地推掉父母安排的婚事,才会和家里人闹僵,才会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走。

  ——本以为在deluxe便可勉强度日,没成想上司却是自己一夜情的对象,自己更是被公司上下当成不入流的下贱女人。

  她安芮,究竟是怎么把自己逼到如此田地的?

  猛然觉醒,莫非,她是在自甘堕落?

  不会。

  她安慰着自己,不会的。

  一切的一切,只因自己太看重爱情的本质,只因自己的心…。。

  她洗好出来,抓起放在一旁的浴巾。

  镶金镜子里,一张泛着红晕的脸,闯进视线。

  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恨着这个屋子里的男人,脸上却不自觉地浮上明艳的色彩。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安芮打开门,趿着拖鞋走回客厅。

  目光所及,是男人依旧湿漉的身子,薄t恤紧贴在背,透着凉。

  半晌,姜汤盛在她眼前。抬眼偷瞄,他的发尖还滴着水。

  安芮只觉,冰山的某个角落,正不争气地悄悄融化。

  心里暗骂,没出息,忘了他刚刚怎么恶语相向?

  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犹豫着接了过来。

  不放心地盯着她把姜汤喝光,他才满意地转身进了浴室。

  清澈的水流声,冲洗着思绪。

  他,关心她?

  大脑飞速转了一圈,甩掉不该有的奇怪念头,想当下——

  看样子,今晚是回不去了。

  叹口气,窝进身后的沙发,抓起遥控器,百无聊赖换着台。

  思绪,却一直停留在别处。

  易司城裹着睡衣走回客厅时,女人已经歪倒在沙发里睡着。

  她的头发还泛着水泽,衬得周身愈发光亮,却更显寂寞。

  喉结不经意地滚动,男人欺下身子,两手悄悄伸到她身后。

  抱起她,轻手轻脚向卧室走。

  不算颠簸,女人的眸子,不知何时却已睁起。

  安芮悄悄抬眼,他的下颚线条,肆无忌惮地闯进她的视线。

  完美,性感。

  突起的喉结,似是诱惑,赤/裸裸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安芮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她只知道,被他放到舒软大床上的下一秒,她的唇,精准地贴上他的。

  安芮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