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道:“她么,还是万分小心的,为了不让我怀疑,故意忍到今天,才过来一探虚实。真是难为她了!”
梓菊又道:“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我揉了揉手指,又伸开十指,看了看,十指尖尖,洁白如玉,心里很是满意,便笑道:“结果么……我想不用多久,自然就会知道!”
安安稳稳地午睡过后,我想了想,对梓菊道:“今日闲着无聊,抬我去清芳堂,跟晴姐姐说说话也好!”
梓菊笑道:“娘娘近来跟莹美人,倒是来往密切了!”
我也笑着道:“以前我觉得她这人么,高傲冷漠,不过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容易相处。跟她说说诗词什么,倒也可以打发时间!”
到了清芳堂,我与庄晔晴拉了一会儿家常,又探讨了许久诗词,不知不觉,已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庄晔晴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道:“你刚来清芳堂的时候,我并不太愿意搭理你,对你也很是冷淡,没想到,我们今日……却反而如此说得来!”
我笑道:“姐姐你不知道,当时虽然姐姐有些冷淡,不过,我反而看出,姐姐并不是真的跟外面说的那样,什么刚烈啊,高傲啊,什么善妒啊。根本就不是!”
庄晔晴微微一笑,道:“外面说我刚烈、高傲、善妒么?说实话,我也真的……不太善于与他人交往,又不擅长言语,自然也不会给他人好印象了。”
我应道:“那些口蜜腹剑的人,表面看与你亲亲热热,实际上背后捅你一刀,那才是最可怕的!像姐姐这样的性子,其实最是真诚。我早就知道,姐姐心地善良,只是有些寂寞,又不善表达罢了。”
庄晔晴抿了抿嘴,又咳了几声,笑道:“静远真是会说话……”
我连忙辩解道:“我可没有胡说呢,所有的都是真心话,真的!”
庄晔晴嫣然一笑,道:“好了,我信!我身子不好,不然,原本是该我来看你的。”
我甜甜一笑,捏了捏她的手,道:“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我现在出入有轿子,过来也方便。姐姐若是闷了,便差人来说一声就是。太医说,近来我多活动一阵子,对身子也有好处!”
庄晔晴笑道:“不闷,我也是习惯了清净的!旁边的馨才人,也是常来看我的。”
我笑道:“馨才人张兰馨?是了,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改日,咱们也该好好聚聚!”
庄晔晴道:“近来恬女御倒是常来找馨贵人。静远,你出来这么久了,现在身子又不方便,还是先回去罢!”
恬女御?不就是那个喜欢养狗的李荃么?说起来,我真还该谢谢她呢,若不是她,我就不会知道,凌层安的玉肤霜,是被他人调换了。
从庄晔晴宫里出来,我突发奇想,想去找张兰馨叙叙旧。梓菊听了,笑道:“娘娘,以前你和馨才人交情一般,如今怎么倒突然这么念旧了?”
我笑了笑,道:“反正回去也是无聊,皇上今晚又不过来,叙叙旧也好打发时间罢了!”
梓菊挽着我,走入张兰馨的宫中,却不见有人通传,我和梓菊不禁对望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忽然,张兰馨的贴身宫女鸳鸯,脸色阴晴不定,略微有些惊慌地出来,道:“奴婢见过顺仪娘娘,顺仪娘娘怎么过来了?”
我笑着问道:“你家馨才人呢?”鸳鸯眼神飘忽,不敢望着我,含含糊糊地说道:“馨才人……她……嗯……不在……出去了……”
我一看,就知道鸳鸯有古怪,试探道:“可是去了莹美人处?”鸳鸯应道:“嗯……是……”
我微微提了嗓子,加重了鼻音,道:“嗯?”鸳鸯声音一抖,连忙又说道:“不……馨才人她……去了恬女御处……”
我带了怒意,但也压低了声音,道:“馨才人恐怕就在宫里罢!还敢在我面前撒谎!”鸳鸯更加惊慌,颤颤地说道:“奴婢……奴婢……”
梓菊在我耳边,用微小的气息说道:“有古怪!”我点点头,只听梓菊小声,却严厉地对鸳鸯说道:“你若是聪明的,就在这里等着!不要指望大声通知他人!不然,小心点……”
鸳鸯吓得不敢做声,立在一旁,一动不敢动。梓菊挽着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内室,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微微地,耳边传来一丝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地呻吟,那声音,仿佛是……我与梓菊对望了一眼,又走近了一步,声音正是从内室传出的。
梓菊用手沾了点唾沫,点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看了看,立刻站直了,脸色又红又白,阴晴不定。我皱了眉,心觉奇怪,便也想去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古怪。梓菊拉了我,挡了那个小洞,红了脸,神色古怪,吞吞吐吐道:“娘娘……还是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从未见过梓菊这种表情,心里更是不安,瞪了梓菊一眼。梓菊不敢再言语,让开了,我走到小洞前,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就这一眼,立即让我的脸,火辣辣的,如同火烤一般,心也跳得飞快!只见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上一下,正在做着夫妻之事!两人长发垂腰,乌黑飘逸,一看身子,便明显看出,两人皆为女子。
我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可是,却又像有人在挠我的心,痒痒的,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呢?于是,便又凑近去,看了一两眼,我便认出来了:下面的那个,便是张兰馨,而上面的那女子,赫然就是恬女御李荃!两人相拥爱抚,张兰馨星目半闭,动情之时,发出一阵呻吟之声。
难怪李荃常来找张兰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定了心神,扬扬手,示意梓菊扶我出去,只见鸳鸯还楞楞地站在外面,我压低声音,威胁道:“今日我来过之事,若你敢声张出去,恐怕谁也保不住你!”鸳鸯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再保证,绝不敢透露半句!
出了清芳堂,我犹自有些脸红,道:“这事儿……磨镜之事……我也曾听过,只是……现在看到了,还是觉得吓人……”
梓菊叹息一声,道:“娘娘,奴婢进宫多年,这事儿也听得多了……在后宫,除了各宫嫔妃,宫女,便只有皇上和太监了……可是,能得到皇上宠幸的,又有多少个呢……”
宫女和太监“结对食”,后宫妃子结对“磨镜”,在宫里并不少见,不然,寂寞漫长的几十年,在深宫之中,如何能够熬得过去呢? 荣华富贵的后面;有太多无人知晓的黑暗和凄凉。
我不觉也叹了口气,也许对比与这些可怜的女子,我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了。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
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
春日迟,日迟独坐天难暮;
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
鸳归燕去长悄然,春往秋来不记年,
唯向深宫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
《上阳白发人》白居易
备注:在中国古代,女同性恋多称为“磨镜”,双方相互以厮磨或抚摩对方身体得到一定的性满足,由于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似乎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而在厮磨,故称“磨镜。”也有一人女扮男装,在腰间系一假阳具和对方进行性交的,这在古代的春宫画上有一些记载与描绘。
“宫花寂寞红”,这五个字多么深刻地描述了几千年来千千万万的女性在深宫中青春之花寂寞地开放又枯萎。性是人类的一种自然需求,在正常情况下,无论男人和女人都渴求爱情、婚姻与性的幸福,可是宫女们的这种人生权利被残酷地剥夺了。在后宫,宫女们接触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监,太监是没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个,在宫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宠幸的又有几个呢?
在这种性寂寞与性苦闷的情况下,宫廷女性怎么办呢?有人逃走了,如古人笔记中曾记载有一年正月望日,唐中宗和皇后微服出宫,在市上徜徉游览,一批宫女“皆淫奔而不返”。还有女性自叹薄命,以自杀了此余生,如隋炀帝时的侯夫人。但是以上这些情况毕竟是极少数,而多数宫女是默默忍受,有时也寻求一些方法进行性的宣泄。性宣泄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一是和太监结成挂名夫妻,借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这称“对食”或“菜户”;二是以手或工具进行“自慰”;三是搞同性恋。
我怀疑,那些妃子总是掀起腥风血雨,也是因为太寂寞了,实在没事可做了,呵呵。 电子站
引蛇出洞打七寸
过了几日,我已经听到风声,趁着秀秀到漱玉宫里给我送衣裳,将她唤了进到房中。秀秀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正听从我的问话。
我喝了口茶,垂了眼皮,问道:“听说金蝉姑姑出事儿了?”
秀秀应道:“回娘娘的话,金蝉姑姑死了!”
我露出一丝微笑,但又很快褪去了,问道:“哦?怎么死的?”
秀秀一字一句地说道:“回娘娘,昨天金蝉姑姑没有出现,不过,因为姑姑是在浣衣房管事的,有时会过来巡查,有时候就不来了,一般有事才会找奴婢们,大家也没有在意。后来,今天早上,有人在荷花池发现了姑姑的尸首, 手里还握着一枝荷花。大家都说,姑姑想去摘花,结果不小心,跌到水里溺死了!”
我心里暗自好笑:采莲花?你以为金蝉真是这样的风雅致人么?不过,宫里死个宫女,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自然也不会有谁,真的去追究了。我又追问道:“金蝉死前的前一天,可有与人争执?”
秀秀摇摇头,道:“没有,不过……”
我追问道:“不过什么?”
秀秀道:“我见到一个穿得很漂亮的女子,进了姑姑的房间,姑姑似乎对她很恭敬。但是奴婢不认得她是谁,不过不像是宫女,也不是上次奴婢见到的那个女子……倒像是哪宫的娘娘!”
我想了想,问道:“当时那个女子,当时的举动,表情,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秀秀想了想,道:“奴婢在房外偷看,只见那女子让姑姑拿了麝香瓶子给她,她看了之后,还是满面笑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走的时候,还一直称赞姑姑做得好呢!”
我又问道:“那个麝香瓶子呢?”
秀秀道:“这个……对了,那个女子一直拿在手里的!”
我冷哼了一声,心里寻思道:恐怕她是骗金蝉说,我已经小产了,那瓶子她要拿回去,以免落入他人手中,当作把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灭迹了!
我点点头,道:“秀秀,如果我让你留在漱玉宫,你看如何?”
秀秀面露喜色,跪了下来,不住磕头,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谢娘娘!谢娘娘!”
我笑道:“好了,起来罢!以后你就叫做……玉秀罢。你过来的事儿,我会跟贵妃娘娘、贤妃娘娘说的。让玉瑕带你去熟悉一下漱玉宫罢。”待玉瑕将玉秀带出去了之后,梓菊进来了,满面笑容,小声说道:“恭喜娘娘!”
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啐了一口,道:“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梓菊对着我,眨了眼睛,笑道:“一切都在娘娘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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