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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作品:以吻封缄|作者:淘气|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23:07:49|下载:以吻封缄TXT下载
  难道说……他有毒瘾?

  这个念头像是条可怕的毒藤顺着叶轻的脑子疯狂地向上爬着、绞着,不,她不能胡思乱想,她必须冷静地去思考这件事。

  首先,她想到了书房,以及那本诡异的病例及x光片,但是她已经不敢再进书房了。

  那该从哪里着手去调查呢?

  再度打开盒子,叶轻蓦然发觉包裹注射器的塑料袋子上竟然印着“xx医院”的名字。

  好像书房的病例上也印有这家医院的名字。对了!是那家医院,那天她手腕割伤时,欧阳琛带她去的就是那家医院!

  和吴非的见面是在一日后的中午,xx医院对面小街上的一家咖啡馆里。

  吴非看起来很随和,他点了一壶花茶,紫红色的花瓣一层层晕开在淡黄色的茶水里,好像是被谁剖开的心事。

  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后,叶轻低头点了一支烟,烟雾缠上眉眼时渐渐勾勒出靡乱的风韵和媚态。

  记得她第一次吸烟,还是欧阳琛教的。那是一次缠绵后,欧阳琛向往常一样略显疲惫地靠在床头,黑眸微瞑,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靠近唇边,吐出奶灰的烟雾。

  当叶轻好奇地看住他时,他就突然抬眼,顺手递给她一支烟。叶轻红着脸推拒,他便晒笑一声:“竟然不会吸烟?”

  “吸烟很好吗?”当时叶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虽然在夜场混了多年,但她从没有吸烟的习惯。烟和酒对女人的皮肤伤害很大,酒是绝对杜绝不了的,所以她们这些靠脸吃饭的女孩平时都会刻意地避免吸烟。

  谁知他却略显神往地说:“吸烟的女人,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韵致。”

  说完这句话时,欧阳琛还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把口中呛鼻的烟气渡到她每一缕的呼吸里,渐渐地令她目眩神迷。

  想到欧阳琛,叶轻的秀眸黯了黯,纤指垂落在烟灰缸上弹落一小撮灰:“听说您是研究溶骨症方面的专家,关于这种病征,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清楚自己的履历,吴非饶有兴趣地盯视了她许久,才说:“请讲吧。”

  叶轻始终肃着脸色:“请您先大致讲一下这种病征好吗?”

  吴非说的很含糊:“能够导致溶骨现象的疾病有多种,但都很罕见。”

  “比如说呢?”慢慢瞥了他一眼后,叶轻低眸,淡淡而笑,“瞧您拘谨的样子,似乎不乐意多说呢,我来举个例子吧,郎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这种病您能跟我介绍一下吗?

  “难为你居然还知道这种病,”吴非笑了笑,几乎是云淡风轻地娓娓道来,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这个病几乎是医学界的一个奇症,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少见,建国以来,也不过只有一二十个病例。就我了解的现象来看,大多数患者都会出现溶骨现象。”

  叶轻侧首,脊背慢慢倚在身后的竹藤椅子上:“所以临床检查的时候要拍摄全身骨骼的x光片对吗?”

  “没错,这是诊断的依据之一。”

  “溶骨症会给病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吧,痛到要用大剂量的鸦片药物来压制。”叶轻微微咬唇,素手轻扬,再度呷起香烟来。

  吴非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他很诚实地说:“如果发展到晚期的话,有可能是这样。”

  挪开烟,深深吸一口气后,叶轻蓦地坐起来,一双雪亮的黑眸直视着他:“05年的时候,欧阳先生是不是到你那里照过这种x光片?”

  “……”吴非垂眸,只是笑。

  看到他这样,叶轻心里更确定了三分,她逼迫自己沉静下来,那样子会显得更有底气:“您没有必要瞒我,因为我已经看过这些x光片了,而且,我也发现,他的脊椎骨上有细微的溶骨现象。虽然很细微,但若从05年就开始病发,发展了整整三年后,骨骼就会开始变形,而后压迫脊神经,这样就会引发难以忍受的剧痛。如果其他骨骼也发生溶骨现象,那么,这种痛,几乎无法想象。也正因为这样,他不得不长期给自己注射大量的鸦片类药物来止痛,所以作为旧相识的你,就帮他拿到了这种药?”

  吴非近乎僵硬的微笑里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抽搐:“你真是博学多识,也很会想象。”

  “曾经,我也差点成为一名医生,而我的导师就是国内研究这个病专家之一,”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叶轻抬眸深深注视着他,以一种近乎逼问的语气说,“所以,你知道你骗不了我的,吴医生,告诉我,欧阳琛是不是有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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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道的话:最近几天四月改版,大家也看到了,所以一直没办法更新,我会在这两天尽量多更新章节的,谢谢不远万里,辛苦追来的读者,爱屎你们啦。

  红藕香残 72,欧阳……我好怕

  爱阅览 更新时间:201244 20:59:35 本章字数:3298

  听她这样说,吴非很快站起来,十分恭敬也十分客气地对她说:“对不起叶小姐,作为医院的医师,我有责任保留病人的隐私。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所说的那种药,我从未向欧阳先生提供过。而且像这种敏感药物医院都是有记档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查看。”

  心有些麻木的刺痛着,叶轻锲而不舍地追问他:“药也许不是,注射器是你给他的没错吧。”

  吴非略一踌躇,最终却开口说:“不早了,下午我还有个手术,先失陪了。”

  究竟事实是怎样呢?

  吴非的态度似是而非,欧阳琛又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难道这一切全是叶轻想多了?难道欧阳琛真的有毒瘾?

  回家后,叶轻无论如何也不能逼迫自己沉下心来,走到二楼卧室转了圈,屋里空无一人。

  他不在。

  叶轻思忖良久,一颗心仍旧忐忑不安,于是便拨通了医学院的导师陆荣则的电话。

  简单地问了好后,她犹豫不决地开口:“陆老师,好久没跟您联络了,有件事,我想请教您。”

  “你说。”

  叶轻深吸一口气,尽量语气平稳地问他:“我记得上学时曾听您说,国内的权威医疗学会对一些罕见病例都是有记档的。我知道您有个老同学在研究郎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您能不能帮我查查,05年的时候,有没有人患这种疾病?”

  “05年……我好像有点印象,似乎听我那位同学说过,因为患者家里很有钱的,不惜出重金来寻求治疗机遇,可惜国内对这种病症的治疗手段却并不成熟。我那位同学还找我唏嘘过呢。”

  冷汗涔涔从胸前滑落,叶轻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里的手机:“病患是男性吗?”

  “好像是……”似是不确定,陆荣则把尾音拖长,叶轻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又得出一个结论,“记不太清楚了。”

  家里很有钱,05年,好像是男性,这些特征都与欧阳琛有着惊人的吻合。

  一颗心怦怦直跳着,叶轻咬住殷红的唇,好半晌才慢慢吐出:“那这个人……是不是叫欧阳琛?”

  短短的几秒,却似一个世纪般难熬,好在思忖片刻后,电话那头的陆荣则遗憾着说:“这个我就没印象了,这样吧,这两天我帮你问问,一有结果就尽快给你答复。”

  “谢谢老师,打扰您了,”叶轻想了想,觉得就这样结束通话似乎不太礼貌,于是又问,“师母和乔乔还好吗?”

  乔乔是陆荣则的女儿,比叶轻小三岁,性格活泼开朗,特别惹人喜欢。

  “她们都很好,”陆荣则的声音有了明显的低沉,“你……你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想到母亲,叶轻的心又似被人狠狠揪起来:“妈妈还是老样子,不,最近更糟了,慢性肾衰竭到了晚期,一直找不到肾源,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再开口时陆荣则的声音已有些淡淡地伤感和怜惜:“……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我会去海滨看望你们的。”

  叶轻低声道了谢,刚要挂断电话,身后却蓦地响起欧阳琛的声音——

  “跟谁打电话呢?”

  “欧阳?”她唬了一跳,慌不迭地阖上手机,被汗腻湿的掌心有些潮滑,手机便一个轱辘滚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赶紧弯下腰去捡,叶轻一面拼命稳住自己紊乱的心神,一面佯作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这样背后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她的确是吓死了,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欧阳琛听去了多少。

  欧阳琛不语,漆黑的眼波一闪,沉默着拉起她,一起去餐厅吃饭。

  夜晚是照旧的缠绵, 叶轻的心却不得安宁。

  欧阳……你爱我吗?你会爱上我吗?你爱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她连问都不敢问出口,黑暗中她默默抚摩着他脸上的轮廓,她对自己说,我陪着他,我再陪他最后半年,无论他爱不爱我,无论结果如何,这半年我都要陪着他。

  这个注定难以平静的夜晚,叶轻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大雾弥漫,奶白色的混浊空间里根本不辨东西,周围没有任何声息,寂静到令人惊惧的程度。就像行走在荒凉的墓地里,丛丛杂乱的青草点燃着行将就木的腐烂土壤,如同绝望中一抹稀有的生机,彼此纠缠着、绞绕着、似乎永远难以分离。

  一路上她跌跌撞撞,终于拨开一丛青草,看清灰黑墓碑上的白印楷书——欧阳琛之墓。

  蓦地,窗外轰隆一声雷响,响得人六识俱骇。自噩梦中醒来,叶轻全身亦是难耐的酸涩,仿佛潮气沁了骨髓,连心都跟着冷惧下来。

  幸好有身后的温度,和呼吸。

  感觉那个健硕温暖的躯体正紧紧拥抱着自己,不曾离开,叶轻下意识地抬眸,才发觉欧阳琛正睁着双瞳毫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被她吵醒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睡着。

  “怎么了?”见叶轻一直盯着自己看,欧阳琛的黑瞳里终于有了一抹松软,他低头,长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中,语气是难得的温软。

  叶轻委下脸,蹭在他的胸口,双手则紧紧揽住他的腰,整个身子都在战栗,由心到手止不住地战栗:“我怕。”

  欧阳琛呷了口烟,白雾喷薄时哄孩子似的摸摸她的额头:“怕什么?”

  “我怕,”叶轻微微咬住贝齿,刚想忍住,但是冲入脑中的痛意却令她犹豫不决,“我怕打雷……”

  握在肩头的手蓦然间紧了紧,头顶那个声音变得更温柔,温柔似能击碎人心:“别怕,有我抱着你呢。”

  “嗯。”叶轻垂首,静静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难以抑制的泪意却俯冲而上,几乎冲垮了她的理智。

  但她还是强忍着,在心底默默地说:欧阳……我怕有一天你会走,虽然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我怕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你。我更怕我已经爱上了你,而你……却根本不曾爱过我。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只要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我最最害怕的是,你会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连想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样子……

  告诉我,我的猜测都是假的,对吗?

  心倏然一痛,叶轻几乎是本能的抓住欧阳琛的手臂,紧紧地抱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一人。

  有种莫名的孤独感慢慢爬上她的心间,迅速起床,才发现自己已经误了去报社的时间。请了假过去,叶轻看看表,还来得及赶去百货公司。

  就这样一直忙到下午,欧阳琛突然给她打来电话,内容只有很短促的一句:“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心突地一跳,胸腔里涌出一股强烈而不祥的预感,叶轻慌忙跟老板告假。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